“护士小姐?护士小姐!这样不太好吧?”卡洛斯想要向后退,但是发现完全动不了,面前的景象让他一时难以理解,身穿护士服的年轻女性正坐在他的身上。

“怎么?魔法师大人不喜欢吗?”女性那甜腻的语气让卡洛斯的意识恍惚。

“咕!”看着那张逼近的嘴,卡洛斯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既紧张又期待着。

这种美好的场景也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吧,不过既然是在做梦那么就更不应该浪费这种难得的机会了。

随着那张诱人的嘴唇的逼近,护士小姐的身体也慢慢的靠近卡洛斯,身体的温度从对面传递过来,难得的感受和柔然的触感愈发让他失去力气。

护士小姐的嘴唇贴着卡洛斯的脸颊缓缓向下移去,湿热的气息使皮肤发麻,卡洛斯的身体因此微微颤抖!他僵直着身体闭上了眼睛。

“你可真是可爱,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爱好。”护士的左手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真令人意外。”

随后他感觉到护士拿着那个坚硬而冰冷的手术刀,猛得刺入了他的胸口。

怎……么回事?这种疼痛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洛斯睁开眼看见护士小姐正在舔舐着匕首上的血液,那张原本可爱的脸变得十分可怖。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死?”护士小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卡洛斯。

“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你想想看啊,不要什么事都要问人。”护士小姐就像一个恶作剧的小恶魔一般点了点卡洛斯的脑门。

这是是……是怎……怎么回事?完全搞不懂!

“咯吱!咯吱!”

从床地下传来奇怪的声音,卡洛斯扭头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只只木制的手臂,手臂挣扎着想要从地板中伸出来,从手臂和地板的中间,有鲜红的血液弥漫开来,渐渐浸透了整个地板。

“咯吱!咯吱!咯吱!!!”

手臂向外挣扎,渐渐露出了本体,那是一具具人偶,它全部向卡洛斯爬过去,口中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不要!不要!不要!!!”

“咯!咯!咯!!!”等回过神来,卡洛斯发现坐在自己身上的护士小姐也变成了一具人偶。它伸出手紧紧掐住卡洛斯的脖子。

“不要啊!”卡洛斯的拳头砸在人偶的脸上将它的眼眶砸裂,代替眼珠的绿色玻璃珠掉落下来,从床上滚落,沉入鲜红的血液中,这时数十只人偶的手臂抓住了卡洛斯的身体,将他拖进了红色的海洋中。

“碰!”卡洛斯猛得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灰暗色的房间里,他的头部在刚才撞到了床栏上,此时他浑身已经湿透。

“嘶!”卡洛斯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传来疼痛感这才想起自己的腿在不久前断了,现在正住院中。

他看了眼打了石膏的腿,上面还留有那两个小鬼画的画,床头上摆着一本签了名的书和一束菊花,那束菊花据说是那个女人带回来的土特产。

身边的床铺上传来呼噜声。

卡洛斯盯着灰暗的房顶,心想这个酒鬼老师还真是悠闲啊。

长久以来不曾深眠,自从那时起每当闭上眼,断缺的肢体、扭曲的面孔、无尽的火焰、暗红色的血液和那一双双憎恨的眼睛都浮现在眼前。夜是在不断惊醒中度过,每次在汗水浸湿被子后,他都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照在海面上,心中才会有少许平静。

他盯着玻璃上那张脸,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沟壑,灰色的眼珠暗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不知不觉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啊!但是不管过了多少年,那副表情都没变。

当年在那战火中破碎的镜子上印着这的也是这样的表情。

那是谁的镜子呢?某个少女的?是怎样的少女?安静的?开朗的?活泼的?她有喜欢的人了么?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子?他是否因为战火与少女分别?又或者在这个战场的某处战斗着,期待胜利,然后与少女再次见面……

想着这样的事,他继续控制着人偶残杀着活着的人。

他深深的厌恶着这样的自己,这样的自己永远都不应该得到幸福,所以他至今都未成家,像普通人那样拥有妻子和孩子的人生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奢侈。

他捂住脸,等到平静后,镜子上已经是和平时一样温和的一张脸。

有时候他会感到自己被分成了两半,而他也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是真正的自己。

打开地下室的通道,适应黑暗后,能够看到一具具人偶,整个空间有着诡异的气氛,他摸着其中一具人偶的脸,人偶眼眶中的宝石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帝国普遍信仰着星教,星教认为人类的故乡来自星星,为善的人死后会回到自己的故乡,在那里人类的灵魂接受天父的教导,得到永恒的智慧和荣光。而在他的故乡认为宝石是地上的星星,那里同样寄宿着灵魂。

格兰特多作为港口城市与其他地方的不同处就是每天都有大量的船只进出,为了给来往的商人们提供住宿和交流信息的场所,港口边有许多旅店和酒馆。

这里有一家名叫纸醉金迷的酒馆,这家酒馆在两年前开张,之后迅速在商人和贵族间流行起来。与大多数酒馆不同,纸醉金迷打出高贵、精致的口号,酒馆内长年点着异族的熏香,每晚都有歌舞表演,设立单独的包间。在人们眼中纸醉金迷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上流的代名词。

卡洛斯每个月都会来这里一两次,他点过酒后就会捧着酒杯盯着过往女性的臀部猛看。

真是太棒了,简直就是极乐。

与卡尔不同,他是一个纯正的臀派,信奉着从臀部到小腿的美妙线条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

这次他也和以往一样,做着相同的事,要了一杯浓度不是很高的葡萄酒后,他就做来柜台前,看着眼前来往的女性。

这时,一位满头白发的男人坐到了他的身边,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觉得屁股好,还是胸部好?”

“什么?”

男人的声音让卡洛斯感到有一丝熟悉,但是过于专注的他并没有特别在意。

不过说到臀部还胸部随更好,那当然是臀部了!只是这句话怎么可能说出来口啊,说出来会被当做变态吧?居然当众问这种问题,谁会回答啊,这是哪里来的变态加笨蛋啊?

卡洛斯下意识的向那个人看过去。

之后,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男人的右手从胳膊处消失不见,此时正用着左手端着酒杯,一副从容的样子。

“怎么了,这副表情,迷上我了?”白发男人笑了起来,放下酒杯,像见到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拍了拍卡洛斯的肩膀。

“不,只是……”卡洛斯露出尴尬的表情,此时他还处于混乱中。

“要不要我们单独喝一杯,深入探讨探讨关于臀部的问题。”

“……”一旁一直看着他们的年轻女性,见他们前后走进包间后,露出怪异的表情。

纸醉金迷的包间并不大,两张沙发前是一个不大的桌子,这里原本是提供给商人们商谈生意的。

卡洛斯低着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根本不敢看面前的男人。

“卡洛斯,已经两年多没有见面了吧?”

“我也没想过会在这里呆这么久。”

卡洛斯和面前这个叫做马库斯的男人同属于一个组织——克里斯缇。效忠于苏坦王国王室的特殊组织,克里斯蒂在苏坦王国沦陷后,救出了最后一位王室成员,形成了流亡政府,即使是现在也在这片大陆上活跃着。

眼前的男人是他的前辈,在卡洛斯刚加入组织时对他很是照顾,卡洛斯一直把他当做兄长一样崇拜着。

“已经两年了,公主还好吧?”

“她还是老样子,”马库斯想起那个任性的公主就感到头疼,“不过比起她,我现在更担心你。”

“两年时间,让你成长为一个变态了啊。”

“不……那都是伪装。”卡洛斯想起之前自己丢脸的样子,额头上冒出冷汗,如果让那些家伙知道的话,自己绝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可是我看你好像很是入迷的样子。”

“完全没有那回事!”

“真的么?”

“当然!”

“……”

“没必要在这个方面这么较真吧?你这样让我很尴尬。”

“……”

“……这有很大一部分是你害的,当时我接到任务时,苦恼怎么接近卡尔·马赛勒斯,你还记得你当时给我的意见吗?”

“我可没让你变成变态。”

“但是你当时给我的建议是‘男人间有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就是女人,反过来也……’”

“所以?”

“所以,我为了和卡尔拥有共同的话话题,在这两年里收集了大量的资料,”卡洛斯无奈地笑了笑,“结果成了这样。”

没错,卡洛斯在两年前还是一个端正的少年,至少在品行上还算说得过去。

“我也有给其他意见吧?比如魔法啊、共同的爱好啊之类的……”

“我也想过那些,但是卡尔从来不聊魔法,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没错他简直就像一个变态……”

抱歉了卡尔,这是为了你唯一的朋友,反正你也不在乎什么名誉不是吗?

这样想着,出卖他的时候也完全不会感到心痛了。

“可是从你之前的报告中,完全看不出来……”

“那是为了他的名誉,有些事我没有说,像他那种天才都有一些奇怪的癖好,不久前他还全裸着在月下狂奔,像发情的公狗一样在深夜嚎叫这种事他也干过……”

卡洛斯也不是完全乱说,卡尔有一次在洗澡时被袭击,结果就这么裸着和暗杀者决斗了起来,从屋里打到屋外,吓坏了扫地的大爷,至于在夜里嚎叫那是因为暗杀者击中了他的屁股,他在睡觉时不小心压倒了伤口,卡洛斯还因此笑话了他很久。

“你是不相信我么?”

卡洛斯努力睁大他那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马库斯。

“……”马库斯别开眼睛,总觉得那个目光对心脏不太好,“那个丫头好像不在这啊?”

他说得是这间酒馆的老板,也是克里斯提在格兰特多附近的负责人。

“周围一片的生意都是她负责的,所以经常不在这里,我一个月要跑好几次才能找到她。”

“是这样么?不过她的品味一直这么差啊。这个店的名字实在是……嗯,一言难尽。”

“我就说嘛!什么‘纸醉金迷’也太恶俗了吧,和她说她也完全听不进去。”

还说那些上流人士就是喜欢这样的名字,你当那些贵族都是像你一样这么没有品味啊!

“她从以前起就这样,一旦决定了的事,就很少改变。”

“你这次来这里有什么事?不会就是来看看我们吧?”

“有消息称,伊格纳兹派了魔术师到这个城市。”马库斯在说到这个这个代号的时候顿了一下。

“魔术师!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伊格纳茨大公忠实的手下,帝国最神秘的魔法师。

“据说这里藏着某样东西。”

“你是指?”

“一直有传闻吧,真正的虹之石并没有消失在那场大爆炸中,罗文·马塞勒斯在实验前,将它交给了某个人。”

“奥斯汀·罗布或是埃尔维·诺艾维?”

“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我们的首要目的是要保护卡尔·马塞勒斯离开帝国,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