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陣巨大的爆響聲從遠處傳來,先於這道爆響聲的還有刺眼的白光,緊接着就是一束滾滾升起的黑煙。土地的燒焦味彌散在空氣當中,被火焰的餘波烘烤,爆炸周圍的青草變得枯黃。

  又一道火球朝白袍少年飛來,就好像已經知道艾爾要往哪躲避似的,火球在空中飛行時就改變了方向,追在艾爾身後緊緊不放,艾爾在危機一發之際,向前屈身,在地面上翻滾了老遠。

  ——轟!

  又是劇烈的爆炸聲,原先艾爾所處的位置被爆炎的火球炸出一個大坑,泥土飛濺到空中,熱浪席捲,吹拂開來,艾爾受衝擊波衝擊,翻滾了蠻遠一段距離才緩緩起身。

  身披鎧甲,骨刺突出,肌肉強勁發達的獸人祭司一面詠唱起中階火球攻擊法術,一面拿着手中的柴刀向艾爾走來。又有一個火球在祭司的身後升起,祭司滿意地咆哮着,靠近這個“有價值”的敵人。

  艾爾將鋼劍插入地面,從劍鞘中拔出了黑劍夏洛特,祭司離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周圍的冒險者被獸人軍團包圍,無一例外都陷入了苦戰。

  這個軍團的重要人物獸人祭司正被自己吸引着注意力,情報的錯誤給冒險者帶來了災難,他們去討伐的不是哥布林與食人魔,而是一整個獸人軍團。

  “媽的,真難纏...”

  艾爾忍不住罵娘,可以在遠處攻擊自己,近身又難以脫身的獸人祭司實在是很強,艾爾的眼裡此時只有那個不斷逼近的身影與他頭上旋轉的火球。

  怎麼辦.....自己難道要被火球活生生燒死嗎。

  *「時間回溯至九小時前」

  “艾爾閣下!”

  少女的呼喊聲在樓下響起,艾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用手搓搓眼睛然後足足地伸了個懶腰。朝陽早已從窗戶上照入室內。木桌上擺滿了昨晚喝剩的空酒杯...

  啊——難道說自己又睡過頭了,估計待會得向妮娜好好解釋才行。

  少年換上少女為他挑選的白袍,白袍很容易弄髒,艾爾因此有點後悔不該買這件白袍,但畢竟是少女的一番心意,就只好接受了。

  他沿樓梯走下一樓,門口外面是等待已久的妮娜,但是卻沒有看到薇薇安的蹤影。

  “艾爾閣下居然又睡過頭了!”

  “妮娜,薇薇安呢?”

  “不知道,早上我去她的住所找她時房東小姐告訴我她出去了。”

  “具體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這樣嗎...”

  “對了對了,艾爾閣下,我們快去冒險者工會吧,好像是有大規模的集體討伐任務。”

  “集體討伐任務嗎...那去看看吧。”

  *

  朝陽的光線照在城牆上,紅色的光線染紅了城牆的石磚,光線打在通往冒險者工會的石板路上,泛射出亮眼的銀光。

  光線彩虹似的遊盪開來,小鎮的鐘樓敲響,民眾走出家門,聚集到噴泉廣場,接受武裝宣傳。

  冒險者工會內,一個又個小隊擠滿了一樓,部分隊伍甚至只能在門外等候,這場由會長蓮發起的大規模討伐行動吸引了眾多冒險者的眼光,只要參與就可以獲得獨特的資金獎勵。

  但是這個小鎮里銅牌冒險者的隊伍居多,銀牌的隊伍較少,而金牌的隊伍則是幾乎沒有。

  大部分冒險者以為只是去對抗哥布林,再不濟有威脅的只可能是食人魔。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魔王軍的滲透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一個獸人軍團已經侵入了草原地區。

  艾爾與妮娜費了老大盡才擠進冒險者工會內,這裡人聲嘈雜,到處都是討論,直到一個強勁有魄力的男性聲音打斷了嘈雜聲。

  “冒險者們!安靜下來!魔王軍的斥候部隊已經湧入了草原!為了城鎮的安全!也為了人民!我們冒險者工會決定組織大規模討伐,目的就是為了清理草原上的殘留威脅!討伐隊今天下午出發!為了特拉法大陸!”

  “吼!為了特拉法大陸!”

  “為了賞金!!!”

  “為了名譽!!!”

  人聲鼎沸起來了,站在樓梯口的蓮很滿意地環視着冒險者們。

  艾爾拉起妮娜的手,以免在人群之中走散。他們艱難的來到服務前台,準備在那登記參與這次討伐行動。

  “艾爾閣下,報名參與是人那麼多,看來這次討伐行動會很輕鬆呢。”

  艾爾看了看討伐信的內容,上面除了哥布林與食人魔,沒有提及任何其他可能出現的敵人。大部分筆墨都是用於煽情或鼓勵冒險者參與討伐行動,艾爾的心中出現了困惑,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

  但那可疑的困惑很快就消失了,畢竟是大規模討伐行動,安危問題應該不用擔心,艾爾是這麼想的。

  *

  艾爾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灼熱,他感受得到,那團致命的火球正擦着自己的身體飛來,艾爾翻身躲到一塊巨石後面。

  ——轟!

  那一顆火球冒着滾滾烈焰炸中了艾爾身旁的一塊巨石,巨石受這火焰的烘烤,石灰表面被燒得焦黑。

  第二顆火球從獸人祭司的頭頂生成,接踵而至地飛向艾爾。沒有時間猶豫了,他解下白袍向前一扔,試圖包住那團滾燙的火焰。

  ——奏效了!

  被火焰吞噬的白袍成功地阻止了火球的轉向,那顆直溜溜的火球再一次命中巨石,衝天的火光升起。被爆炸的衝擊吹翻,艾爾背後着地,重重的摔在地上。

  巨石被轟開一個窟窿,滾燙的火苗在裡面亂串。

  艾爾的頭腦漲得可怕,或許已經輕微的腦震蕩了?

  他不明白,自己已經渾身疼痛,被可怕的火焰所包圍着。算了吧...就這樣放棄好了,手中的黑劍夏洛特也被熱浪吹飛至遙遠的草地上。

  整個獸人軍團的核心,獸人祭司正提着柴刀向自己走來,他不希望烤焦了這個戰利品,他希望完整地取下艾爾的首級。作為艾爾一刀砍斷自己另一隻手手腕的報復。

  艾爾即將失去意識,深邃而又悲傷的情緒不斷蔓延開來,遭遇伏擊冒險者們紛紛倒下。

  就在獸人祭司走到自己面前舉起柴刀時,艾爾閉上了眼。

  ——“咦?”

  柴刀沒有如預想般的劈下來,艾爾睜開眼。

  一把長劍從背後貫穿了獸人的胸膛。

  “火焰啊!塑造吾身!!!”

  那是省略了岑長詠唱的短句,不過很奏效。

  火焰從長劍的一端迅速燃起,獸人的血液在烈火的沸騰之中烘乾,來不及發出一聲低吼,獸人祭司張開大大的嘴死在了原地,屍體還保持着站立的姿態。

  薇薇安拔出燃焰的長劍,獸人的屍體向後方倒去。

  “艾爾大人!!”

  “你沒有事吧?”

  少女的臉上沾滿了血液,獸人祭司的血液。

  “咳...我沒事,妮娜在哪?”

  艾爾在薇薇安的攙扶下起身,這場冒險者與獸人軍團的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吶喊聲,低吼聲此起彼伏。

  劍士們被一個個獸人小隊包圍着,法師們被保護在團隊中央,但沒有人敢使用大規模法術,冒險者與獸人廝殺作一團,分不清是哪邊敵是友。

  艾爾撿起了地上的黑劍夏洛特,他掃視整個戰場,但沒有發現妮娜的身影,他開始有些着急。

  「汝,大膽的使用吾輩,吾輩保證不誤傷你的朋友」

  魔劍夏洛特又開始在艾爾的腦海里傳播思想,艾爾握緊了手中的黑劍。

  解放你的力量吧,艾爾在腦海中告知黑劍。

  「警告,偵測到未知外來接口」

  「警告,偵測到未知的武裝解放」

  艾爾的左眼開始冒出黑紫色的火花,黑色的磷甲在艾爾身上憑空生成,生成黑色的面具剛好遮住了他的臉龐。

  50%都不到的魔力在艾爾身上遊走,強烈的殺氣從艾爾身上爆發出來,黑劍的劍身也開始變得通體透明化,魔力被輸送到了他的腳邊與手臂上下——微乎其微的強化魔法。

  目睹了這一幕的薇薇安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幾步,爆發出來的殺氣吸引了周圍獸人的注意。

  “薇薇安,掩護我的後背,我們去找妮娜。”

  “嗯,好——”

  薇薇安鬆了口氣,至少眼前的劍聖大人在釋放如此強烈的殺氣后還能保持理智。

  獸人就像撿到寶貝似的圍了上來,艾爾擺好姿勢,一個箭步上前,黑色閃電!一道棱弱的電流從黑劍的劍身中爆發出來,獸人試圖用刀接下這一擊,不過馬上觸電抽搐,艾爾沒有時間思考,劍鋒直指獸人的喉嚨劃過。獸人捂住喉嚨,痛苦的倒在地上嗚呼歸西。

  剩餘的獸人起了警覺,他們圍在一起架起盾牌,搭好刀劍。

  “火焰啊!吞噬我的敵人吧!火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火焰從地面燃起,點燃了圍在一起的獸人們,另一隊的獸人祭司趕緊釋放了水魔法,衝天水柱升起,水珠從天空中落到獸人們的身上,熄滅了火焰與火牆。

  “艾爾閣下!”

  妮娜被另一隊冒險者圍在中央,逐漸向討伐隊伍的中央靠近。

  艾爾抓住機會,把剩餘的魔力擊中在腳邊,一個閃步跨到還未反應過來的獸人群中,橫過黑劍,靠腰部發力。

  迴旋斬擊!

  在獸人的隊伍中撕開了一個口子。

  被艾爾斬中的獸人們紛紛捂住傷口向後退去,他們眼裡既有憤怒也有一絲恐懼。

  此時的艾爾渾身漆黑,冒着一絲絲寒氣,他將劍指向一隻被砍中胸口的獸人A突刺過去。

  棱刺!

  劍尖精準迅速地刺進了那個獸人的喉嚨,鮮血飄飛出來,濺了艾爾的黑色磷甲一身。

  另一名獸人B見機砍向艾爾,但艾爾及時注意到了揮向自己的刀刃,他豎起黑劍——

  ——鐺!

  劍與劍的碰撞聲響起,艾爾抽出黑劍踏步後退,獸人B揮劍猛追,但這正好中了艾爾的詭計。艾爾向上揮劍,——鐺!的一聲挑開了獸人B的劍,然後迅速的抵近獸人的身前,把黑劍刺入了獸人B的胸口。

  “噗——唔哇!”

  獸人B染着鮮血的印跡倒下了。

  獸人群明顯開始憚計這名漆黑的劍士,他們向另一名獸人祭司退去,保護獸人祭司用魔法來轟擊這名黑色的劍士......

  *

  蓮拔出了太刀,紮下馬步,兩手拿太刀,刀尖指向前方。他對準身前的獸人,一道閃光呼嘯而過,修長的太刀刀鋒擦着獸人的喉嚨,刺向後方。

  下一秒鐘,大量的鮮血從獸人的喉嚨斷口處噴出,血滴灑滿了地面,染紅大地。

  “蓮!那邊有個小隊被獸人祭司盯上了!”

  “我知道了!該死的真麻煩!”

  蓮吐了一口唾沫,討伐隊被獸人團團圍起來,已經有幾個小隊消失在獸人的包圍之中,必須在包圍圈上撕開一個口子撤退,否則所有冒險者都將葬身於此。

  他熟練地揮起太刀,在獸人的包圍上撕開個口子,直逼獸人祭司而去。

  他的刀在空中快速而輕盈地揮舞着,圍上來的獸人很快就倒在他的身前。

  獸人祭司彷彿注意到了這位實力非凡的強者,祭司喚起火球朝蓮射去。

  “希麗雅!聖盾!”

  “是!聖盾!”

  一名女性法師對蓮釋放了聖盾,半透明的盾牌擋下了火球的燃焰。

  一刀挑擊!

  太刀鋒利的尖端挑中了獸人祭司,從肚子開始劃破直到胸口,鮮血大量噴涌而出。蓮快速反手一刀,從喉嚨切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獸人祭司倒在血泊中,抽搐着死去。

  “還剩下幾隻!蓮!”

  “我知道!”

  ......

  艾爾的眼裡閃過黑色的閃電,一串紅光從他眼裡冒出,黑劍劍鋒荏苒了鮮血后變得異常的鋒利。只有不到50%魔力值的艾爾飛速在獸人群中穿梭,砍倒並砍傷了許多獸人。

  他的思維異常的清晰,艾爾關於劍的記憶在一點點的覺醒,他彎下腰以劍為中心,身體隨劍的方向不停改變位置,橫向斬擊,從中間把獸人開腸破肚。

  從遠處看着,艾爾就像一頭眼裡拽着紅光的漆黑怪物,在獸人群內撞來撞去。把獸人的包圍圈拉開了一道突破口。

  “艾爾大人!!”

  薇薇安有些吃力,面對力量強勁的獸人,只有一對一才有勝算,她負責清理掉艾爾砍傷的獸人。那些被黑劍砍中的獸人傷口在不斷往外流血。

  “是突破口!!!”

  “大家快跟着漆黑的劍士走!”

  發現突破機會的冒險者們紛紛向那個方向聚攏。

  獸人祭司發現了這頭漆黑的凶獸,他們詠唱起水魔法,意圖用水流衝倒艾爾。

  “嗚哇——嘎!”

  水柱連天而起,直奔艾爾射去。

  “初級聖盾!!!”

  妮娜的聲音響起,一堵用於防禦的半透明盾牌出現在艾爾面前,水柱衝到盾牌之上,變成水花散開,不過擋住了艾爾的視野。

  艾爾加快速度,以Z字形開始穿梭在獸人群中,格擋,再格擋。「叮叮鐺鐺——!」的金屬撞擊聲徘徊在耳邊,他的目標是最後一名獸人祭司。

  他飛躍到那名祭司身前,右手持劍彎曲至脖子之前,在空中斜向右下方斬去。

  鐺——!

  一名高大的獸人用巨斧護住了那名獸人祭司,獸人祭司慌了神,趕緊詠唱起火球爆炎魔法。

  “咕哇——嘎嘎!”

  那名高大的獸人拼劍將艾爾向後壓去,艾爾則是用劍死死扣住他的斧頭。兩人力量懸殊,艾爾被壓向後方,鞋底在草地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就在神智不清的祭司準備朝着艾爾與高大的獸人釋放火球爆炎之時——

  唰!

  一柄鋒利的太刀從獸人祭司喉嚨後方插入,祭司盯着那柄太刀的劍刃從自己脖子以下伸出,睜大眼睛當場暴斃。

  “這是最後一隻了!喂!那邊的黑劍士!需要幫忙嗎?!”

  艾爾正與身材高大的獸人拼劍,無暇顧及蓮的詢問,沒有回答蓮。

  “那我先去幫其他冒險者!漆黑的劍士!”

  蓮也不理會被死死壓在原地的艾爾,需要救場的隊伍實在是太多了。

  艾爾被壓向後蠻遠一段劇烈之後,高大的獸人首先失去了耐心,他一腳踢向艾爾,並把巨斧抬起。

  艾爾踉蹌着後退了一下,獸人把斧頭向下狠狠的一砸,艾爾開準時機再向後踏一步,完美的避開了這一攻擊。緊接着他踩住獸人的巨斧,雙手將黑劍送入了獸人的胸膛,獸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這名漆黑的劍士,他沒有理會胸口的劍,一把抓住艾爾的喉嚨。

  “....唔唔唔——”

  “艾爾大人!”

  少女一個箭步上前手起刀落,也不知是不是爆發力,薇薇安斬斷了那隻掐着艾爾喉嚨的手腕。獸人的血從動脈中噴涌而出,艾爾拔出他胸口的劍。

  高大的獸人抱着莫大的遺憾死死盯住艾爾,倒下了......

  *

  “艾爾閣下?”

  “艾爾閣下?”

  輕呢的呼喚聲傳來,彷彿是用完黑劍的力量后便倒下了。我清楚的記得,那些漆黑的磷甲像粉末一般消失在空中,黑色的面具也隨之脫落。

  薇薇安扶住了眼前一黑的我,隨後意識便向深邃之中沉浸,不久,就連意識都無法感知了。

  微微的睜開眼,刺眼的陽光或是直接撒在了我的眼皮上。

  我趕緊閉上眼睛,嘗試着去適應那到刺眼的光線。

  “艾爾閣下...真是的,沒事就好了。”

  我再次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線消失了——或者說,被一頭金黃色的頭髮擋住了。

  “妮娜?....”

  眼前的少女正在輕撫我的額頭,腦後柔軟的感覺告訴我,我正躺在少女的大腿上。

  “薇薇安呢?大家突圍出來了嗎?”

  少女的臉龐在光線下看不清,只知道,幾滴淚水就這樣落在了我的臉頰上。

  “嗯...大家都逃出來了,可是隊伍分散開后我們就走散了,而且...艾爾閣下還暈了過去,我很擔心你啊。”

  “艾爾大人醒了嗎?”

  刺眼光線的光線被徹底的擋住,一位少女的身影出現在了面前。

  “薇薇安?...”

  “沒事就好,艾爾大人。”

  薇薇安看上去更加鎮定,只有妮娜哭了出來。

  我嘗試着起身,可每動一下就感覺到肌肉被拉扯,一股麻痹的刺痛感傳來。

  “艾爾閣下別動,我來扶你起來。”

  妮娜慢慢地扶起我,周圍沒多少冒險者,大部分的人跟我一樣,要麼躺在草地上,要麼靠在樹榦上。

  我才發現,這裡是一片片的樹林,剛才的陽光不過是樹蔭間一道刺眼的斑點罷了。

  我....不,是我們....在離開了草原,突破了獸人的包圍圈后躲進了隱蔽的樹叢之中,從這裡也分辨不出城鎮的方位。

  這裡很明顯是我都沒探索過的地方,剩餘的冒險者們忙着照顧傷員,無暇關心討伐隊的問題。

  大家早已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