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的话,你们想好对付他的策略了吗”
告知我们信息的辛巫坐在一边似乎等待着我们的反应,可是谁又会知道该怎样去对抗这样的敌人。
直到现在,早上经历的事情在脑海中仍格外清晰,那时候感受到近乎窒息般的绝望,内心似乎在不断回荡着“我做不到,怎么可能做得到,就凭我一个无能者”。
这种敌人,真的存在弱点吗?这个问题毫无疑问是存在的,但是现在还发现不了。
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细汗,这么措手不及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但是为什么呢,和那时候的一样,我的内心从未有过恐惧,相反,我越发渴望和他的战斗。
“为什么要想对策,游戏就是因为出现未知的情况才是最有趣的,要是想好一切的对策,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不符合在场人的想法,这也是我最厌烦的情况,什么都要顾忌,什么都做不了。
“顾忘笙,你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坐在夕月旁边的陈思思突然提到我的名字,原本还在各自讨论的人停下了说话的动作,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等待着回答。
可是,我能做出什么回应,空白的脑海如同在告诉我一般,什么都做不了。
双肩失去力气地往下垂,但是右手却意外地没有悬挂在半空,温暖而又柔软的感觉充斥在手心以及手背之中,被紧扣着的右手在不断提醒着我,她还在身旁,那么我就不是“能做出什么回应”,而是“必须做出什么回应”。
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知道这样做并不会真正地减少受到的压力,但是,却能感受到身上的负担似乎减轻了一点。
“既然已经得知了对方一定会袭击这里的消息,我们为什么不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进行迎击?”
陈思思双手交叉托着下巴,露出略有深思的神情。
我没有作出更多的说明,该怎样制定策略这方面,在场肯定会有比我更精通制定策略的人,而且我参加会议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通过考试。
“这种做法太过危险了,而且我并不认为在场的所有人都赞同你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要是我说有毫无风险的方案,你会相信吗”
停滞的呼吸声出现在耳边,苦笑般的表情浮现在眼前的女生脸上,不用说更多的话语就足以让她明白了这次会议的意义,“在损失最小化的情况,通过这次开学考试”,没错,这就是他们所想要达到的目的。
桌子中间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照着陈思思身后的背影,飘忽不定,在场的其他人也有着各自的看法,要是想全盘否决我的设想,那是不可能的,全盘接受也是同理,因为我所提出的方案就是一个极点,不是好就是坏的极点,不管哪个都有缺点。
“我还是无法接受你的方案”
犹豫了不少时间之后,最终还是从陈思思口中得到被拒绝的言语,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待下去了,能让所有人都通过考试的方案真的存在吗,我也不清楚。
而且,已经在牺牲了数人的情况下,还不想放手一搏,这只会让前面牺牲的人显得毫无意义。
我抽身离开了座位,右手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动作而被松开,银色的身影也跟着站了起来,明明是意想之中的事情,但是内心却感到出乎意外的温暖。
“既然你不想留了,我肯定跟着走呀”
这种只会出现在二次元的话语,此时却出现在耳边,而且还是当事人的那种,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描述现在的心情,不过我可以想象到脸上的表情肯定会被人说成是傻笑吧。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我朝着坐在门口方向的人问到。
“之前说好的话,现在还算数吗”
在场的人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话,对我的话感到疑惑,而暮思行却笑了一下。
“当然算数,门口就在我的身后”
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眼光,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显得异常清晰,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前的一刻,从身后传来吴永着急的声音。
“先停下来吧,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合作”
但是,我右手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听到声音而停下,冰凉的触感出现在手上,刚好准备打开门锁的一瞬间,身后传来悠长的叹息。
“顾忘笙,你真的很有自信呢”
话语中已经没有了那种强硬的语气,相反,疲惫的感觉在她的话语之间不经意流露了出来,在这场会议之中,不仅仅只有我一人觉得疲累,在座的人应该也是同样的感觉,但是这样反而让我更为重视陈思思这个人。
“自信?我没有呢,只是觉得我的运气比较好而已,那一半的概率被我碰上而已”
“一半的概率吗...要是你没有碰上呢,还有其他方法吗”
“这种假设有意义吗”
我耸了耸肩,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而夕月站在我的身后,没有回到座位上。
“是呢,没有任何意义”
看见我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陈思思闭上了双眼,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既然选择放弃这场会议的主导权,要是没有人推动下去,这场会议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接下来的会议,就由我接手吧”
门口的方向传来了同样是B班学生的声音,帅气的棕色长发受到他站起来的影响,向上摆动。
大概安静了5、6秒之后,暮思行才继续说话。
“我们的这次会议的目的是,解决普洛斯,我建议分成3组成员,各自负责分配的任务...”
——————————————————————————
太阳即将沉入地平线的时刻,一个身影矗立在黄昏终点的光影之下,眺望着不远处的实践训练场,眼中琥珀色的瞳孔锁定在建筑的内部,明明是不可视的角度,却如同能透过外墙看见内部一样,里面的人影逐一进入到他的视野。
“既然都布置了这个鱼饵,不吃掉好像挺浪费的,就看看你们能挣扎到什么地步吧”
某人低吟着,只不过仅仅犹豫了一瞬间,便已经确定了他自己的动向。
从高层的天台之上一跃而下,如同孩童一般看见玩具之后兴奋的样子,在将要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消失不见,就像本来就不存在一样。
——————————————————————————
“你确定你没有在开玩笑?”我的疑问声回响在这个狭窄的房间,烛火摇曳不定地中间摆动,而面前的男生似乎早就料想到一样,丝毫不觉得惊讶。
“我们这里面最有战斗经验的就是你了,在场的人除了你们两个都没受过战斗培训,无论是瑶池还是辛集、辛巫都没有尝试过战斗”
要不是在说我的话,都差点被他所说服了。
“谁跟你说过我接受过战斗培训的?”
“瑶瑶师姐告诉我的呀”
暮思行毫无犹豫地报出了罪魁祸首的名字,还一脸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的样子,这个陆蓝瑶要坑我坑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啊。
“我要澄清一下,我只是被牵连的无辜群众”
“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一个能打赢高二生的话吗”
高二生和普洛斯能同一个概念吗?根据之前在常规教学楼楼下的情况来看,能如此轻松地击退韩敏的实力,至少是清时师兄的层次,甚至比他更强,而且不限手段。
但是,这样子不是刚好吗,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
“要我答应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需要你们承诺一件事”
“没问题,你说吧”
我怎么感觉我亏了,答应得这么迅速,看来开出来的承诺不能这么没价值呀。
“这场战争之后,再跟你们说,但是你们必须保证要守承诺”
“可以”
滴的一声,我用通信仪把每个人答应我的事情都记录在里面,毕竟,现在除了夕月谁都不可信。
“那现在就开始各自分工吧”
暮思行右手一挥,动作散发出很有那种指挥官的气场,但是他本人就不行了。
我来到了实践训练场的一层,原先还在捣鼓着什么的B班学生已经不知去向了,而其余的人都一直待在会议室,反正也指望不上他们。
“夕月,你待在会议室里会安全一点”
我无奈地朝着身后的人影看去,银色的长发与一层的景色给了我一种好不融洽的感觉,似乎她本来就不应该属于这里。
身后的夕月抿着嘴,我可以感受到她对我话语的不满,但这是为了她好,这样做有什么错吗?我并不觉得。
“我想站在你的身旁”
“......”
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冰凉的空气在肺部不断翻腾,我并不是不想夕月站在身旁,但是和我一起的话危险性更大,而且这个方法并不能保证奏效。
如果是从前的我一定会把夕月捧在手心,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吧,但是现在的话...
“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我叫你走的时候必须要离开,可以吗”
我在这里失败了没有关系,但是夕月不一样,要是她在这里失败了,就真的没有容身之处了。
“...好”
从她的声音中听出某种颤抖的感觉,但是我不能再说什么。
我怕自己的内心会选择放弃。
要想维持现在的情况,就必须要舍弃某些情感吗。
只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舍弃,什么都不能舍弃,就凭着无能的我,就凭着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唯一重要的人,不管是用武力、计谋,都要尝试,不对,都要拼尽全力追寻我所渴望得到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