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仗着正義的名頭,肆意地去傷害自己所認為的邪惡。可是,有時候邪惡的是自身,人們會去傷害自己嗎?不會,因為人類就是這樣一種自私的生物。我曾在遠處注視過這種事情的發生,並且幾乎每時每刻仍在我的面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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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我習慣了對這個世界予以溫柔。不知什麼時候,我想去追求我想要的人生樂趣。這一定是與某人相遇之後,自身得出的答案吧,而那個某人,現在我與她再次相遇了。
來到珈藍學園的第三晚,我重遇了曾經救贖了我的人,“始月”就是夕月。
記憶像泉水般用來,沒有任何的阻攔,過去的與她點點滴滴,即便不是發生在現實,即便不是發生在眼前。我沒有詢問為什麼離開,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要是想我知道的話,夕月也會說出來的吧。
直到深夜兩點,困意才重新襲來,連晚飯都沒有吃到,原本還想問問夕月要去飯堂吃宵夜的,可是,恬靜的睡姿讓我不忍叫醒她。
我輕輕地幫她蓋上被子,“晚安,夕月”
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位置,關上燈光開關,漆黑再次向我襲來,但是我似乎有了在漆黑中行走的勇氣。
深夜兩點獨自一人走在三樓的走廊,卻沒有任何的回聲。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鋪上了毛毯,紅色的毛毯鋪在地上,彷彿是在歡迎某人的到來,當然不可能是歡迎我的啦。
大堂的燈光還是一如既往的耀眼,也不知道這樣耗不耗錢,要是給我花我不得開心死了,對了補充一下,由於我是被抽進來的,所以學費不用我家承擔,不然我就算被選中也不夠錢來。
人數相比早上還是少了很多,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坐在大堂的長椅上,亦或是在牆邊站着聊天,而且臉上都帶有一些緊張或者不滿的情緒。
而我則是從樓梯口處出現,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經歷過什麼,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過我,但是又很快地撤離視野了。
嘛,還有一個目光沒有撤離。
穿着緋紅色制服的女生站在大堂前廳的向我揮手,疲憊的神情出現在臉上。
“舞師姐,這麼晚都還沒休息嗎”
“今天學校臨時有安排,叫我們迎接某個人,但是貌似天氣不好還下起了雪”
師姐撩了一下滑到眼前的長發,讓我有點心疼的感覺。
“這麼晚才來的嗎...”
“大人物都喜歡這樣子,說到大人物,今天你也算是個‘大人物’了”
“..僥倖而已”
雖然剛開始有點不明所以,不過仔細一想就知道應該是指中午與元清源的那場幻想戰爭吧,一想到那場戰鬥,我的手中就傳來了莫名的顫抖,要是真的慢了一點,說不定就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在這個學園從來都不存在僥倖或者幸運這種詞語”
舞師姐認真的話語,把我拉回了現實,雙眼彷彿想要看穿我的真實想法。
“不存在幸運么?”
怎麼這句話在我印象中有點違和感的感覺,可是我不敢去細想。
“嘛,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就不會有問題吧”
舞師姐又說出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我也只能撓撓頭裝聽懂的意思。
突然,腹部傳來一聲異響,我彷彿才想起下來的目的。
“師姐,那我先走了,晚上都沒吃飯呢”
“啊?這麼晚都還沒吃嗎,趕緊去吧,這時候品雅廳應該還在開”
師姐聽見我還沒吃飯之後,連忙催促我去吃飯,我也只好急急忙忙地離開大堂走人了。
晚上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劣,大風颳得我的臉上生疼,制服被緊緊地貼在我的身上,微弱的燈光照在路上,整條街道只剩下我一個人在走,前方的十字路口燈光更是微弱,差點還以為走到了郊區。
好不容易沿着通信儀上的指示來到了品雅廳,鬆了一口氣,才發現飯堂關門了,旁邊的小賣部還在開,連忙跑了過去。
昏黃的燈光照亮着裡面的情況,零食什麼的應有盡有,還有着麵包之類能充饑的。
我挑選了一些,看起來比較好吃的,畢竟這裡的東西和我那邊的完全不一樣呀。
三袋麵包、兩瓶牛奶、一瓶能量飲料,N袋薯片、還有一些沒有見過的零食,一些缺少的日用品,一次性都在這裡買完了,我掏出通信儀準備遞給老闆給錢,可是卻傳來打呼嚕的聲音,我也只好敲響在他桌上看似陳舊的鈴。
叮~叮~叮~
清脆的鈴響回蕩在這片寂靜的空間之中,似乎在睡夢中被我驚擾,面前的老人稍微皺了皺眉頭,掙扎了一下眼皮,才亮起了他那渾濁的雙眼,彷彿沒有一絲生氣,活動了一下右手之後,抬了起來。
我走近遞了一下通信儀,沒過多久,通信儀就響起付費的聲音,我向著老人道謝,本來還以為會被罵呢,畢竟吵醒了他,老人只是擺擺手示意我趕緊走。
我也只好連忙掉頭離開小賣部,老人朝着窗邊的景色看了一眼,嘴邊呢喃着“寒冬快要降臨了”。
我雙手拿着兩個塑料大袋,沒錯裡面裝的都是我的戰利品,嘛,我也沒想過加起來會這麼重。
經過一番努力后,我重新回到了宿舍樓,看到舞師姐還在前廳,我就把剛剛買到的能量飲料遞給了她,打了個招呼就朝着電梯走去了,我還沒有擁有餘力去走樓梯。
叮~的一聲,平時要走兩三分鐘樓梯才能到達的三樓,瞬間就到了。
步出電梯的第一步,我意識到這與平常的三樓不一樣,可能是我多疑了呢,第一次坐電梯來三樓,我繞過半圈之後停在309門前,放下了一袋麵包和一瓶牛奶,然後就回到了房間。
吃完一袋麵包之後,又喝了半瓶牛奶,本來想直接睡下的,還是稍微堅持了一下,走到了衛生間,手上拿着毛巾和睡衣,我把疲憊的身體放進剛放好熱水的浴缸。
我貌似聽到身體像是呲的一聲,放鬆了下來,早上在班級的戰鬥,中午在大堂的戰鬥,晚上與夕月的相認,真的是一天內經歷了喜怒哀樂呢,羈絆嗎,我還能相信嗎。
“我還有資格和她在一起嗎,這個無能的我”
沒有意義的胡思亂想,不斷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在現實面前,憑我的力量又能夠做什麼?怎麼保護她,沒有任何能力。
“而且,我也不是從前的我了”
我閉上了雙眼,看着天花板,一片白色的天花板是我最近經常看見的景色,我不知道能給我帶來什麼,但是看見了白色的天花板,心情就莫名平靜了下來。
腦海中掠過剛剛在夕月房間的景象,彷彿見到一個懦弱的少年在一個銀髮的少女懷中哭泣的樣子。
“啊啊啊啊,好丟臉啊,顧忘笙!!你怎麼這麼丟臉啊”
越想越覺得丟臉,明明我不是那麼懦弱的人,我的雙拳不斷揮擊在水面,浴缸的水都幾乎被我打出一半到地面上,我才彷彿恢復會一部分理智。
“我還是不夠成熟呢”
泡了近40分鐘的澡,浴缸裡面的水早就變溫水了,我也只好從浴缸裡面出來了,而我的情緒也像這溫水一般平靜了下來,不管怎麼樣,這結局還是很美好的。
一想起某人的睡姿,我的嘴邊就不經意地掛上了微笑,這種感情是什麼呢,彷彿很久沒有經歷過了呢。
我看向紗簾外的景色,深邃的天空似乎也沒那麼孤獨單調了。
昨晚,久違地在睡夢中出現了曾經的回憶。
黑白色調的琴間里出現了兩個人,一個身穿白色禮服的男生和一個穿着粉色婚紗的銀髮女生。
“石頭..剪刀.布”
在男生手上出現的是石頭,女生手上出現的是剪刀。
“你就不會讓讓我嗎,哼,生氣了”
女生嘟起了嘴,還一臉不道歉就生氣的樣子,叉着雙手在胸前。
“不是你說要玩的嗎”
男生無奈地撓了撓頭,一副不知道為什麼面前的女生為什麼要生氣的樣子。
“哼,就你這木魚腦袋,什麼都想不到...算了算了,說吧要我幹嘛”
雖然女生狠狠地批鬥了一下男生,但最後還是服輸了。
男生思考了很久,突然一個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小小聲地在女生說道。
“我想聽到,你說那三個字...”
“哪...三個字呀,我..才不知道哪三個字呢,你先說是哪三個字先..”
似乎找到這句話的漏洞,女生趁機扳回一城。
“有什麼難的,我先說就我先說”
“我...我愛你”
女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過了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
“我截圖咯,不許抵賴”
“我哪有抵賴,你呢”
“我來就我來,本小姐從不抵賴,往生,我愛你”
咔嚓的一聲,連同這句話一同保存在男生的電腦上,成為了他寄存情感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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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點半的天色依舊灰暗,但是此刻的我已經沒有了睡意,窗外的鳥叫聲,吱吱喳喳地叫着,我也只好從床上起來。
彷彿想起某件事,我連忙衝出房間,看了一下309的方向,昨晚..不,凌晨放的麵包和牛奶已經消失了,我安心的關上了門,回去繼續刷牙洗臉了。
晾完洗衣機裡面洗好的衣服之後,剛好7點鐘的手機鈴響,門外也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叩..叩.叩,莫名熟悉的節奏感出現在耳邊。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打開了門口,因為這可是我與某人的約定。
咔嚓的一聲,門口被我打開,門外的身影也是我所想象的一樣,夕月出現在我的面前,身後站着舞師姐和清時師兄。
將他們迎入房間,經過短暫的寒暄時間之後,便開始進入正題了。
“你們是談好了嗎”
我稍微在椅子上坐正了一下,提高了一下語氣問道。
“對呀,談好了,不過就是還有個問題”
清時師兄一改以往溫和的語氣,銳利的雙眼看着我,旁邊的舞師姐扯了扯他的袖子,想示意問法不要太過頭。
嘛,我也不能沒有準備,有些事還是要我去面對的。
“沒事,師姐,清時師兄你說吧”
清時師兄點了點頭,輕握了一下舞師姐的手。
“你做好覺悟了嗎,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基洛克會針對你,但是你只要參與某個派系,以我對他的了解,肯定會插一手,你又能夠做什麼,我和舞都不可能一直幫助你們,更何況有某人的到來”
“覺悟嗎,在我認知里沒有主動認慫的覺悟,既然這個遊戲已經開局了,作為玩家的話,就只有一件事,在這個遊戲里找到樂趣,扛下自己應盡的職責。既然已經參局了,那就只有把這局面攪混,才能好好的開始亂戰”
如果只有兩個派系在互相爭鬥的吧,其他人就會幫助那個更為強大的派系去排擠弱小的那方吧。但是如果是多個派系呢,就會造成混戰,至少不會有一對多的那種局面出現,而且師兄的話尾是不是還隱藏着什麼。
“就算是這樣,你能扛住他發起的戰爭嗎”
清時師兄神情嚴肅地再次對我進行發問,沒有人能對此進行回復,即便這問題問的是我,我也沒有肯定的答案,即便是清時師兄這麼強大的人也敗在他的手上,那麼我呢,不過,要是這樣就認輸的話,也就不是我了。
“或許扛得住,或許扛不住,我相信師兄你心中早有答案了吧,即便我說扛得住,你會相信嗎”
“不相信”
毫無猶豫的三個字從清時師兄的口中說出,但是絕對沒有任何的感情包含在裡面,這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我也沒有感受到什麼氣餒的情緒,畢竟事實就是如此。
“可是,這是個遊戲,只要是遊戲就有它的獲勝方法,即便手段不怎麼光明正大,即便結局不夠美好,但是,總歸有它的獲勝方式”
人生來本來就沒有公平的這一說法,只是人們喜歡它說出來的那種看似能夠讓人服從的話語。
“中學就是這樣過來的吧?顧忘笙”
我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畢竟中學那段時光可是我人生中,可以成為最黑暗的時段了。
微笑的表情懸掛在清時師兄的臉上,我眼神有點獃滯地看着他,這問題我只能正面回答,沒有任何的解決方法,一旦從側面說出來,我之前說的話就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對呀,爾虞我詐的生活,沒有一點意思呢”
我苦笑了一下,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握緊了,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我的手掌裡面。
突然側面有人伸了手過來,輕撫了一下我的手,柔軟的手掌卻彷彿給了我無窮的力量,那時候也是這樣子的呢。
我對上了坐在側面夕月的眼神,眼底中泛起着柔和的眼光,似乎在撫平我內心不安的氣息。
臉上不自覺地掛上了微笑,再把眼神轉去師兄師姐的方向,才發現他們用着一種看着八卦的眼神在我和夕月之間不斷掃視着。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座學園的生活是越來越有趣了”
我咳嗽了一下,用着略微認真的語氣說道。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和舞就沒有什麼問題了,還能問一下嗎,我們組織叫什麼名字”
“珈藍之心”
我和夕月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個詞語,彷彿如同在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定好這個名字,我與夕月相遇的源頭,也是在這座學園的源頭。
“珈藍之心嗎”
略有所思的樣子出現在清時師兄的臉上,可是不管他怎麼想,也不會想到這個詞語的來源吧。
“走吧,去吃早餐吧”
我朝着坐在客廳的三人說道,今天就是珈藍之心的重生之日了,雖然只有小小的四個人,可是我相信會有那一天的到來。
兩個女生的笑鬧聲從我們兩個男生的身後傳出,大堂的視線都集中在我們四人的身上,可是我再沒有那種害怕的感覺。
“看來不顯眼原則要改變了呢”
我默默地嘆了口氣,剛來珈藍學園的第四天,就要改變我的生活原則,真的是有趣,這個地方,這個珈藍學園...
————————————————————————另一視角
灰色的天空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飛機的轟鳴聲,沒多久從飛機上出現了兩個身影。
“好久沒有回來這學園了呢”
穿着墨黑色衣服的男人從飛機艙門上的樓梯走了下來,一個紫色衣服的雄壯身影跟隨在他的背後。
“的確很久,整整一年了吧”
前面的男人深深地吸了一下空氣,再緩慢地吐回出來,臉上帶有懷舊的感覺。
“我還是喜歡這學園的景色和空氣,還是灰濛濛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生氣,給人一種絕望與希望的感覺,不過..這種氛圍還能繼續多久,我很期待”
“那就好好享受吧,這珈藍學園最後的時光”
不羈的笑容出現在穿着墨黑色衣服的男人臉上,而後面的男人則懸掛着戲謔的表情,彷彿像在看着某種有趣的戲劇開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