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001：電腦空間內的密室盜竊事件
‧00‧
非凡天賦特權法。
Gifted Talents’ Privileges Law。
這條法律是使這個城市「天河未來都市」成為天才的聚集地，並且聞名國際的最重要原因。
在此一法律的名義下，天河未來都市市政府於上層市中心地段設立大型公營機構「天賦證明局」，以負責對居住於市內的擁有異於常人之天賦的人們進行評估、認證並授予相應的特權。天賦證明局，簡稱天證局──亦對任何具有正面且貢獻性的才能皆進行分級，以能力優秀程度依次遞減為SSS、SS、S、AAA、AA、A、B、C共8個級別。
簡單來說，這裡就是個天才的福地。在天河未來都市，只要擁有才能，就會比一般人多出許多生活、工作以及參與行政上的優勢。
當然，一名才能認證者所能得到的特權也會根據其才能之內容、性質、程度等級的不同，而有相應的調整及變化。這是為了讓每一個才能認證者都有權得到能儘可能地發揮其天賦並使之利益最大化的特權。簡單來說，每個才能認證者所享有之特權都是為其量身訂做的──這也成為了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天才來到天河未來都市定居的重要誘因。
以我的妹妹──月兔來舉例的話，她的認證才能為「名偵探」，程度等級為「SSS」。SSS級名偵探擁有如下特權──
01. 一旦發生刑事案件，有權優先介入進行調查，並且有權指揮調查方針。
02. 於刑事案件的調查中，有權直接帶走現場的最多兩件證物進行私下調查，而不交給警方；而對該當證物之私下保管期限則為該當案件正式提交到檢察院（進入刑事訴訟準備程序）為止，毋須刑事訴訟的案件則是歸檔前一天。
03. 除去小規模的刑事犯罪案件，SSS級名偵探亦有權介入大型犯罪──包括跨地域性的集團式犯罪、恐怖組織的恐怖活動等──的調查，但需要涉及的地區政府之許可。
04. 於介入刑事案件的調查期間，SSS級名偵探相當於司法人員，屬於「特殊司法工作者」中之最高位階者，任何與之相關的法律條文皆在此期間適用於SSS級名偵探身上。
05. 於刑事案件（少年刑事案件除外）正式立案后，若SSS級名偵探有參與該案件的調查，SSS級名偵探不需要取得案件當事人或其親屬之許可，亦毋須經過任何司法或行政機關之批准，即有權以任何形式公開案件之任何細節到本地的任何公眾媒體上；如因此發生任何違反人權、隱私權、保密協議甚至違法等的情況，皆以「天河訴訟法大全」第六卷第八章第十二節之「因GTPL法律產生之特例」中所示明的賠償制度處理之，SSS級名偵探本人並不需要因此而承擔任何法律責任；另，本特權使用時限為該當案件於法庭上宣判最終裁決的前一天，如為毋須訴訟程序的刑事案件則是歸檔后三周內。
06. 以上特權皆為由天河未來都市市政府及相關司法機構所許可並執行之合法刑事法令，於「天河刑事法大全」第十卷第二十二章第十九節之「特殊刑事法令」內皆有相關記述。
07. SSS級名偵探有權營運自己的偵探事務所，並以偵探業務作為營利手段。在非刑事案件的調查中，只要不違法，SSS級名偵探有權制定任何商業方針及使用任何調查手段。
08. 經SSS級名偵探向天賦證明局提交「業務協助」之申請並獲得批准后，市內有登記註冊之偵探事務所乃至天河警察總局皆有義務向其提供其所必要的「業務協助」。違反者將同樣透過上述提到的「因GTPL法律產生之特例」中的賞罰制度進行處理。有關偵探行業的合法業務協助之相關規定，請參閱「商務法大全」第九卷第十二章「特殊行業業務準則」之第十節。
09. 【禁止公開之特權】
10. 上述第05、08、09項特權同一年內只能各使用3次。
如上述所示，受到認證的天才所能得到的特權都是為其量身訂做的──我的妹妹作為SSS級名偵探，在以上特權的幫助下，也能最大化地發揮其才能，為刑偵作出重大貢獻。
那麼接下來來介紹在此一法律影響下，天河未來都市內各行各業的嶄新勞資架構和商業模式──
我讀到這裡時──
放下了手上的A4打印稿，抬起頭望向對面──
目前這張圓環形的會議用桌周圍放置了13張滾輪椅，如果說我是坐在了6點的位置，那麼與我相對面的她恐怕是0點和1點間的位置；她的名字是赤蘋果，姓赤名蘋果，在這個校監會專用會議室內，是擁有最高發言權的人。
只見──
赤蘋果──我稱呼她為蘋果──正埋首於筆電處理着她校監會的工作。從這裡我看不見她的臉，因為被筆電的屏幕面板給遮住了；只能看見她那紅髮頭頂，以及兩根紅色的呆毛。
「……什麼嘛，原來妳沒在聽我讀稿。還想讓妳給點意見來着。」
我抱怨了一句后，背靠到滾輪椅的椅背上，稍作休息。
蘋果聽到我的話語后，把筆電往旁邊一推──
她紅髮底下的那張童顏終於重新暴露在了我的視野中。
「我有在聽哦，小閃。我可是一心多用型。」說到這裡，蘋果歪起頭思考了起來，「我想……舉例那裡不要只用你妹妹來當例子比較好吧？」
「用其他人的我總害怕會不會侵犯了他們的隱私。」
「那些都是公開在天證局網頁的，有什麼隱私可言？你又不是用來營利，沒事的啦。」
蘋果對我露出打氣的笑容──
光是看到這笑容，就令我心裡踏實了不少。「說得也是……那再找幾個厲害的天才當例子好了。」我這麼回應，結束了話題。
這裡是天河未來都市市立潛力培訓中學東區行政樓的5樓，校監會──即「官方校內活動執行暨監察委員會」的專用會議室內。
市立潛力培訓中學──簡稱潛培，是聚集了擁有巨大潛力成為未來天才的年輕學生的學校。校內天才學部的學生皆獲得天證局的才能認證分級，並且劃分為SS班、S班、AAA-1班、AAA-2班、AA-1班、AA-2班、A-1班、A-2班、A-3班、預備-1班、預備-2班、預備-3班──共12個班。
校監會就是由這12個班的班長，以及來自一般學部2年A班（現在是暑假，所以暑假過後就會升上3年A班）的班長赤蘋果──共13人組成。而且，蘋果還是被任命為會長。
至於為什麼一般學部的蘋果能在一群天才聚集的組織當中擔任領導人──其理由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校方的說法似乎是希望一般學部的學生也能更多地參與校務活動──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應該也沒必要坐到最高之位。
也許，校方認為讓一般人管理一幫天才會有什麼奇效吧；事實上，聽蘋果本人親自述說的情況來看，似乎天才之間競爭意識異常地強，讓她這種一般人坐穩會長位置反而能減少無謂的鬥爭──確實，也只有這個說法能勉強說得通了。
校監會會議室──是個挺具封閉感的房間。
在我右邊的牆壁之靠左處是通往走廊的灰白色橫拉門，而位於左邊牆壁正中央的則是通往校監會正式活動室的深黑色木門，上了鎖我進不去；整個會議室只有一扇窗，開在了我對面──亦即是蘋果背後牆壁的左上角，像是洗手間里常見的通風用的、弧形開合式設計的小窗，只是其材質並非霧化玻璃，而是一般的透明玻璃。
就是那有如監獄的小窗導致了這房間的封閉感──不，應該說閉塞感？可是會議室實際上很寬敞，也沒有塞很多東西，我甚至能在這會議桌周圍玩起「滾輪椅風馳電掣」，所以閉塞這個詞也不太恰當的感覺。
不過嘛其實，這些事怎麼都沒所謂。
如果把我這些無聊的碎碎念寫成小說的話，在這個求快速方便的網路小說時代肯定會被噴嘮叨、廢話比屁還多、閱讀體驗極差之類的吧，而實際上很沒耐性的我也肯定會二話不說給這樣的作品標上糞作標籤──可我本人就是這樣的性格，實在是沒有辦法。
總而言之我實在是太無聊了──
邊用手機查閱着天證局天賦名冊的網頁，邊感到比致遠星還要遠的無聊感的我不由得張開口打起呵欠，彷佛也口吐出了整個銀河系。
「話說回來，說到銀河系……」我這樣開口，才突然驚覺──什麼叫「說到銀河系」啦？對方肯定會感到莫名其妙──但我絲毫沒有理會這確切會發生的尷尬，繼續問了下去：「為什麼我們這個城市會叫『天河』未來都市呢？突然感到好奇。」
「小閃你不是在天河出生的嗎？」
蘋果作出了很正常的反問。
（居然沒有吐槽我「銀河系」的發言……）
可我也沒有因此而感到喜悅，只是把話題發展了下去：「不是經常有這種情況的嗎？外地來的遊客比本地人更清楚本地美食的那個……」
「哦……確實，這種情況我也很懂。」蘋果沒有看我，繼續敲打着鍵盤，「大概是當年起這個名字的人的立意是在於──在天河，天才就像天上繁星那麼多？」
「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妳瞎編出來的，但我喜歡這個說法。」
「是嗎？總之這種事小閃你自己查一下維基百科之類的啦，我現在很忙耶。」蘋果的臉更往筆電屏幕的方向靠了──
那似乎是在很刻意地裝「很忙」的姿勢──刻意到那呆毛都伸長了。
（又不是皮諾丘……）
我沒有再跟蘋果多說半句──
繼續低下頭瀏覽手機上的天賦名冊網頁。
在閱覽這份名冊時──
正如蘋果所說──
即使隔着手機屏幕也能切身地感受到──天河未來都市的天才確實多如繁星。
當然──
不能否定肯定會有濫竽充數的人在，比如B和C級的那些；但我認為至少從A級起，這些擁有天賦者的才能最起碼是高於平均水平一個檔次以上的。
（嗯？這個SSS級的……）
有個SSS級天才的名片是呈灰色的──是離開了天河嗎？還是說已經死了？無論怎樣，SSS級天才的離去都是非常大的人才損失吧。
按編號來看似乎是天河市內首位被認證為SSS級的天才。順帶一提，小兔是第4位。
SSS級機械人偶師‧白惢念。
（真奇怪的才能……真奇怪的姓名……）
我內心道出了率直的感想。
可無論怎麼怪──
也沒有目前坐在我對面那個女孩的名字怪吧。
SSS級的話作為例子舉例是挺夠格了──
可已經是不在天河市的人，甚至可能已經死了──所以還是算了。用其他人的好了。
「好耶，終於搞定了！」
蘋果發出的歡快聲音使得我把視線移離手機屏幕，並抬起頭──
我看見她合上了筆電的屏幕面板。
「那麼，小閃，你想我幫你做什麼？」
「妳別這麼好人，好人活不久。」
「這只是做人應有的溫柔跟器量。倒是小閃你，不接受我的好意還詛咒我早死呢，你傷到我弱小的自尊心了。」
「……不好意思，這把毒舌天生遺傳自我妹妹，改不掉。」
「哥哥要怎麼遺傳自妹妹啦！」蘋果生氣地敲着桌作出了吐槽。不，也許她沒生氣，只是裝出來的──至少我認為吐槽時的生氣大多數都只是一種正常發泄，並非真生氣──
總之，氣到臉真的紅得像蘋果的蘋果接下來轉了個話題：「好啦，說正事吧。你那份稿子目前完成到哪裡了？」
「100%。」
「這麼快？嗯……」蘋果又歪起了頭來，「……能讓我看看嗎？」
我把被我丟在了桌子上的A4打印紙丟向了對面的蘋果──
不料用力過頭，A4紙從蘋果頭上飛過；蘋果也為了能抓住那飛舞的紙，往椅背一個用力，拚命伸出手想要夠到──
結果居然整張滾輪椅往後翻倒！
蘋果整個人也往後摔了下去，躺倒了在地上！
對了──
砰！
連忙補上遲來的狀聲詞以壓壓驚。
「……我沒聽說過妳這麼重的耶。」我站起身，走向了會議桌的0與1點之間，「明明是蘿莉體型。」
「你還真是有夠從容的，小閃。一句『沒事嗎』都沒有可真讓我無語了。」蘋果用有點生氣也有點嘆息似的眼神回看着我，同時向我伸出了手──
在我拉她起來之前先順帶一提──
由於她是以坐着的姿勢倒下，所以必定造成穿在她身上的白色水手服裙子前擺稍微滑下的情況。
麻煩這裡來一張插畫。
可惜，是安全褲！
（皮這一下很開心？）
我伸出助人之手，握緊了她一直向我伸出的手：「嘿！」使勁地拉。
「等……我還沒調好平衡……」
總之──
雖然有了點阻滯，我還是把蘋果拉起身了。
「真糟糕，真糟糕。」站穩了的蘋果，調整着裙子的位置。
「唉，偏偏是被小閃看到這麼狼狽的姿態。」
「妳不是第一次了吧。」
「真討厭，別說得人家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蘋果拾起掉在了地上的A4打印紙的同時說道。
我不知道怎麼回應──
姑且指了指她剛撿起的紙，說：「別說這些了，趕快給我點意見嘛。」
「別催啦。我腰還在痛耶。」
「那妳要我幫妳揉揉嗎？」
「那就不必了。」斷然拒絕的同時，蘋果給了我一個溫和的笑容──似乎是示意我趕快坐回到對面去。
我順應她的意思，乖乖坐回到6點，蘋果也於同時坐下。
這裡是校監會的會議室──
說到底，明明不是校監會會員的我之所以會身處在這裡，是因為對面這個無論名字還是個性都略有一點奇怪的女孩。
認識她也差不多有5年那麼久了吧──
不知道為何她就是很看得起我，每年都推舉我擔當班內的書記和副班長，害得我很多時都要像現在這樣暑假期間也還要跟她一樣穿着校服回到學校。
於月底──
有來自外地的學術團體會抵達天河市跟一些學術及科研機構進行知識上的交流，我校預定要為這個團體舉辦一場小型歡迎儀式；而我們一般學部2年A班就被交付了「向該團體介紹天河未來都市及本校的獨特之處」這個半吊子的任務，理所當然地作為班長的蘋果以及作為副班長的我就要負責起來了。
今天本來要跟蘋果商量有關向那個學術團體介紹天河及潛培的演講稿之相關事宜，然後她就提議來這裡談，結果一來到這坐下來，蘋果她就埋首於校監會的工作了。
現在她總算空下來了──
總算能好好聽聽──她對我這份稿子會有什麼意見。
「嗯……這感覺就像是寫百科詞條的口吻，乾巴巴的，不是很好呢。」
看來是讀完了我的稿子──
蘋果放下了那迭A4紙后一來就作出了負面性的評語。
「對方是學術團體吧？我感覺嚴肅點比較好。」
「一場演講如果沒有點活絡氣氛的要素，那就不會是好的演講哦。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懂的吧，小閃？」
「懂是懂，可我不是很會開玩笑的人……我總覺得，這份差事本來就不適合我吧。」
「你這種態度不行呀。怎麼能還沒上陣就退縮呢？我可不記得我把你教育成這樣的孩子喔，小閃。」
「妳是我老媽么。」
「……而且，嗯──我想想，可能再加入點個人見解、感想比較好。」
「我覺得這樣就離題了吧，校方只是讓我們介紹而已啊。」
「是嗎？可是喔，小閃，你作為居住在天河未來都市的一般人，你的意見應該具有相當高的參考價值──關於『一般人眼中的天才社會』、『一般人如何與天才相處』等問題的參考。這不也是對於『介紹天河和潛培的獨特之處』這個題目的一個很好的補充嗎？」
這是詭辯。
可不知為何──我卻覺得這個詭辯異常地有道理。也許只是因為我和她相處久了，不知不覺間也對她的詭辯理論習慣了起來，覺得她說的即使是歪理也會有種理所當然感。
我順應對方的話題方向，回應道：「……妳的意思是，難道說還要我去搞個問卷調查？問一般人怎麼看天才之類的。」
「嗯，這樣的話也弄個問卷調查比較好呢。我們學校一般學部的學生也很多，應該沒問題的吧？」
「妳說得倒容易，可我感覺這真是麻煩。」
「你可是2年A班的副班長，不要嫌麻煩嘛。」
「是啦，我知道了。」我說完，遲疑了一會，又接著說：「妳又怎麼樣？妳也是一般人，妳就沒有點意見嗎？關於妳剛才說的兩個問題。」
「是呢，既然是我提出的建議，那我自己不發表點意見可說不過去──咳咳。」
我注視着正準備清嗓子發表高見的蘋果──
發現她嘴角輕微咧起了笑意。
那笑意──
在我眼中看來，有哪裡不太自然，該說是很僵硬還是很機械的感覺──蘋果的神情和舉動時而會讓我有這種感覺。
「……我覺得吧，由天才組成的社會，只會是比起一般人──在『利用與被利用』這一方面更加激烈。簡單點說，就是人人都因為渴望着支配他人，而不斷勾心鬥角？」
「沒想到一來就給了個這麼極端且負面的見解，這寫不進稿子吧。」
「你只是問我意見，我可沒有保證能寫進稿子里喔。」
「真是服了妳……」我垂下無力的雙肩，有點好奇地繼續追問：「那麼，是為什麼？為什麼妳會這麼想？」
這時──
蘋果的呆毛跳了一下，彷佛在用呆毛表現「靈機一觸」這個成語。
「所謂的天才，若要說得極端點──就是某一方面特別厲害，其他方面頂多在平均水準，甚至在平均水準以下的人們吧？」
「妳這話充滿了偏見吶。」
「所以我才說『說得極端點』。不過我真心就是這麼認為的……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我會認為──天才的『破綻』，或者說『空隙』，比起正常一般人多得多。正因為他們把自己的精力幾乎都放在了自己才能的事情上，所以他們其他方面所示出的弱點才會比一般人更多──也正正是這些其他方面的薄弱，才會容易被利用。如果一個社會充滿了弱點容易被利用的人的話──那麼，『利用與被利用』會比一般社會更激烈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不是嗎？」
「原來如此……」
聽完了蘋果的話后，我心想──
這又是詭辯，充滿了偏見的詭辯。
可是我沒有能反駁她的材料，而且蘋果所提出的論點也同樣沒有實質的證據支撐，都只是她個人的看法──所以我根本沒有必要浪費唇舌去反駁她。更何況，關於這個問題，實際上我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立場──更沒有要和她唱反調的立場。
（天才的弱點很多……嗎？）
可是小兔的弱點我一個都說不上來。不，可能我早就對她的弱點了如指掌，只是我選擇視而不見罷了。
如果說──
成為天才的代價就是要把自己的弱點無限放大，使得自己容易受他人利用的話，那麼──
小兔她又是為了什麼成為了那樣的天才？她是為了什麼成為了名偵探？
我渴望着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
我大概永遠都不會積極去尋找並面對那個答案吧。
「怎麼了？小閃，你在發獃？」
蘋果的聲音把我的意識拉回到現實。
我決定──
先說個冷笑話：「嗯。看着妳的頭髮呆毛髮呆了。」
「不好笑。」蘋果說，「而且你根本沒有在看我啊。」
「是嗎？」
「好了，時間不早了，差不多該……」蘋果邊收起她的筆電，邊站了起身，「小閃你是直接回家嗎？」
我也跟着站起身──
把滾輪椅推到桌子下方空間的同時，回答道：「嗯，直接回家。」
「總之，小閃你是個很聰明的人，多給點自己信心吧。」這麼說著的蘋果走向了門口，回頭對我露出了打氣的笑容，「那麼，我還有別的急事要忙，先走一步！」
「拜拜。」
以軍官式敬禮向我道過別後──
蘋果就咔啦咔啦的拉開拉門，急忙地跑出去了。
（急事……是什麼急事呢？）
（反正不關我事。）
我把被丟在了0和1點間的會議桌上的A4打印紙收回到我的斜肩袋裡，也準備離去。
在來到門口時我忽地回過頭──
看見夕陽的橘黃色從那唯一一扇小窗照了進來。
今天是2026年7月7日──西曆的七夕。當然，在我們國家，西曆7月7日並不會慶祝七夕，而是在農曆七月初七慶祝，而且在我們這邊多數稱呼為七姐誕。
傳說中織女和牛郎被天河所分隔開，只有在每年農曆七月七才能見上一面。
（天河未來都市的名字，會不會跟牛郎織女傳說也有關呢？）
應該只是我想太多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