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幻獸王國 西乾之宿某處

“抱歉…大姐,明明已經用了這麼長的時間,我這邊卻還是未能鎖定〖靈核〗的所在位置,實在是有失你的期望。”

“別在意,幻獸那邊本來就是最為麻煩的一個任務區域,要付出相對應的時間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說格蕾絲你不用着急,按照自己的節奏穩步進行就可以。”

在這樣一處被濃霧層層環繞、一眼看過去絲毫望不見邊際,而且即便是在這午後的時間也沒有几絲日光射進的湖邊,一名身姿姣好的女性的身影伴隨着那略帶歉意的溫柔聲音浮現了出來,定睛看去,邊緣勾畫著精緻的紫色條紋的純白襯衣、於輕微的湖風中淡淡飄動的百褶短裙,還有那延伸至膝蓋上方的白色絲襪、以及將它收入其中的一絲無暇的白色長靴,乍一看,服飾搭配的感覺跟愛麗的風格十分相似,而那淺灰色的長發則是用簡潔的緞帶綁成一束落於右耳之後,與此刻她那略帶感傷的神情相搭,憂鬱美人的印象可以說是呼之欲出。

“…我明白了。”

“那就先這樣,我等下要去處理因歐次的事,就不跟你多聊了。”

“嗯嗯,再見…大姐。”

站在這無邊的湖畔,被通信陣式“對面”的另一名女性稱為格蕾絲的這個人,在關上那看起來十分特殊的粉色菱形的界面之後,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儘管對方並沒有絲毫逼緊她的意思,但她自己似乎是為此積攢了不少的壓力。

“咔嚓~”

“啊…對不起,格蕾絲大人,打擾到您了。”

而就在這時,伴隨着像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一陣十分慌張的少女的聲音突然從格蕾絲身後不遠的地方傳了出來…

“優莉啊,沒事,你那邊有什麼發現嗎?”

值得注意的是,此時當她轉過身來面向這邊的時候,剛才掛在她臉上的那副神傷已經飄然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微笑、以及堅定而又爽朗的面容。

“嗯…嗯,格蕾絲大人,是這樣,大約在10分鐘前,我們展開的領域級魔力網感知到了次元分裂的反應,有兩個不同的個體從外面的某處進入到這裡來了。”

而這時來到這裡的,是一名年紀看起來約有十五六歲、相比起來稚嫩許多的一名少女,有着一頭柔順的及肩短髮以及通靈的深藍色雙瞳的她,似乎是以為自己不小心打擾到了格蕾絲的工作,所以一時間表現得非常緊張的樣子。

“兩個個體,也就是說不知道闖進來的是哪個種族的人是吧?”

“嗯…十分抱歉,因為這次發生的次元變化類型有些異常,與記錄上所說的存在很大出入,所以根據展開的魔力陣式所返還的情報,雖然那兩個人的位置可以辨明,但更為具體的個體信息就暫時不得而知了。”

聽到名叫優莉的這名少女的報告之後,僅僅是從她的用詞上,格蕾絲便分析出了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而對此,優莉則是馬上就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歉意,並緊接着將詳細的原因部分向她說明了一下。

“原來如此,嗯…差不多也是時候了,這裡(彼方之境)所發生的變化應該多少已經對外側產生了影響,想必是哪個國家起了疑心,想辦法派人前來調查了,

優莉,這樣,你馬上安排手下的人盯緊他們的行蹤,如果只是無足輕重、不會幹擾到我們的計劃的人的話,那就不必浪費時間去跟他們起衝突,隨他們去便可;但如果要是有一定的實力,並且還不識相地想打亂我們計劃的傢伙的話,你明白的…”

“…是,屬下明白。”

▹2

“嘿唉~這還真是,非常少見的魔力類型呢,看來你的那位朋友着實是個有趣的人啊,不過這就奇怪了,假定如你所說,你們兩個並沒有分開太遠的距離的話,那對於這種如此特殊的魔力為什麼我們絲毫都感知不到呢?”

最開始發覺自己沒有辦法清楚地感知到零時的魔力的時候,愛麗以為是她在穿過絕對相位面的時候受到了什麼影響,導致對同行的零時的魔力感知出現了某種干擾,所以在菲爾表示願意幫她找尋的時候,愛麗思量之下,最後決定把自己身上附着着的零時magia(魔能)分出一絲,嘗試讓她代替自己去進行探尋,但遺憾的是,菲爾在幾經感知之後所得到的結果,跟她原本的情況別無二致,對於零時如今的去向,依舊是沒有任何頭緒。

“我暫時也想不明白,真是太莫名其妙了,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就在附近不遠,不會有錯的,只要能知道大致的方向的話…”

並非是通過魔力層面,在愛麗的心底深處,她有着一種更為純粹的「感覺」,雖然不能言明,但對她來說,“零時仍然還在自己身邊”,這是不可置辯的既定的事實。

“就在附近…么,愛麗亞爾小姐,我知道這麼說有些不太合適,但是,恕我冒犯,在這種特殊時期,如果沒有魔力反應的原因不是我們感知不到,而是那個人他…”

“那是不可能的,其他的方面不說,唯獨在戰鬥這件事情上,那傢伙是絕對不會出任何意外的,雖然我自己也時常感到很不甘心,但那份超越性的強大,無論是哪個種族的人都不可能對他造成威脅,就算是靈…

咳咳,總之那傢伙肯定沒事的,就像剛才說的,應該是在哪裡亂逛了,而既然現在魔力感知受到了某種未知的影響,那就索性用些“傳統”一點兒的手段找找看吧。”

對於愛麗那如此肯定的斷言,菲爾一瞬間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很快就又回到了原來的表情,並且有些吞吞吐吐地說出了自己那略加“危險”的推測,而愛麗聽后,儘管神情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一臉平靜的就給出了回應,但似乎在她的心底,“零時可能會出事”的這個說辭不自覺間令她有了一刻的動搖,以至於她一不小心差點兒說出了靈翅的事。

“是么,那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哎對了,提起“傳統”的探尋手段,我之前為了尋找「魔力過剩干擾」現象的出沒地而放出的眾多使魔也許會派上什麼用場也說不定,我這就”

相比之下,菲爾似乎並沒有對愛麗的“口誤”太過在意的樣子,在知曉了她那堅定的看法之後,就不再提起剛才所說之事,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找尋零時的位置的上面,但就在她有了一些想法並準備付諸實施的時候,像是一股外來的衝擊突然進入她的意識中一樣,在她眼神中閃過一道白色的微光同時,口中的話語驟然停下。

“怎麼了,菲爾小姐?”

而愛麗見狀自然是馬上就上前問道,不過緊接着她的聲音,菲爾在眨了下雙眼之後立刻就沒有間歇地向她說明了起來。

“啊…沒事,抱歉,分了下心,該說是時機正好吧,我先前所派出的其中一隻使魔剛才傳回了些令人在意的情報。”

“哎?那是…跟那傢伙有關的嗎?!”

“不,怎麼說呢,可能有所關聯吧,距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西南方向約4英里的地方,出現了異常的空間扭曲現象…或者更具體地說,那裡存在着一些“空間扭曲的殘象”,應該是不久前發生過什麼所留下的痕迹。”

當然,聽到可能是跟零時有關的消息之後,愛麗立刻就不由自主地態度變得激動起來,急忙朝菲爾追問起,但顯然,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空間異常…么,那可能性確實是很高,雖然我對幻獸王國這邊還不太了解,但至少在“外面的世界”,空間系能力者少之又少,而像他那樣真正能夠撼動空間的人更是沒有第二個。”

“原來如此,法恩澤這邊我儘管也算不上了解的那麼詳細吧,但類似於你所描述的那種魔力的持有者,我倒是從未有所聽聞,何況這裡的空間存在狀態本就十分特殊,能夠使其發生改變的定非尋常之人,總之這樣一來,不管是以你、還是以我的立場,都必須去那裡一探究竟了。”

如愛麗所說,論及所有種族,當今世界上所存在的魔力類型大致為三類,一是自然元素型,以天地間存在的各種各樣的元素為原型,與使用者自身的magia(魔能)相結合,所誕生出的嶄新力量;二是異常誘髮型,簡單來說就是所謂的“魔法”,即以自身為原點,令magia(魔能)覺醒出自己的「形狀」,以此衍生出紛繁複雜的特殊能力;三就是法術,魔女們利用神秘的咒文所引發出的變化之力。

而歸其所有,這些力量都是在對世間之物進行着[改變],不管是破壞、再生、亦或是狀態的異化、操縱,不管是有生命的、無生命的,不管是物、還是人本身,以自己的意願去引發種種[改變],以此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這就是戰鬥在世界存在層面上的本質所在;

但位於世間最高位的兩個存在,則不會因為這些人為的因素而輕易發生任何改變,其中之一便是『空間』,作為構成這個世界最根本的兩體存在之一,完全可以毫不保留地這樣說,“在零時之外,根本沒有一個人能撼動空間本身”。

“…嗯嗯,我們趕緊過去吧。”

—————————

“話說回來,菲爾小姐,你們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平衡者的人應該不會坐視不理吧,他們有派人介入這邊嗎?”

按照愛麗平時的行動方式,四英里的距離以“飛行”時速來算的話,並不會花上多少時間,但畢竟是在陌生的菲爾面前,儘管對方表現出了相當高的善意,極力保護自己同伴的同時,還願意幫助尋找零時的下落,但愛麗出於謹慎的考慮,依舊還是盡量不展示出過多的自己的力量,所以在這相對來說被稍微拉長的移動時間裡,她便想儘可能地從菲爾這裡獲得更多的關於「彼方之境」的局面情報。

“額?你知道么,關於平衡者的事?”

“嗯,我有幾個熟悉的朋友在那邊工作,因此多少對其有些了解,對於靈翅族這種傳說中的毀滅性存在,那個組織應該是不會放過任何線索的,就算只是傳聞或者微妙的可能性,按照他們以往的行事風格,應該也會傾注大量的戰力來進行調查才對。”

不管是先前的埃爾夫海姆、還是蒙斯特爾,在得知與靈翅相關的情報之後,平衡者都是極為迅速地就派出了組織中最高級別的戰力——Guardian(守護者)前去應對,因此愛麗覺得對於這次發生在「彼方之境」的事件也應該是一樣的,而如果雨晰、或者雪落、亦或是她們的其他同伴此時已經在這裡的話,也許就能在包括情報在內的等等方面得到不少的幫助,所以在這共同前往空間異常點的位置的期間,她便向菲爾問起了平衡者之事。

“是那樣啊,不過關於平衡者,他們到底打算怎麼做我是不太清楚,至少以我個人所知,自這裡發生異變以來,並沒有類似於那個組織的人前來這邊調查,或者更加準確的說,從那時起到現在你們過來的這段時間裡,我沒有見過任何從外面進來的人,雖說通常情況下也很少有人能到達這裡吧,但最近令人不禁感受到的那種“封閉”的感覺,着實是讓人十分在意。”

說到平衡者,正在跟愛麗一同疾步穿行的菲爾不知為何有了那麼一刻的遲疑,不過轉眼間就又接著說了下去,而她此時給出的答案雖然不像愛麗理想中的那樣,但同時卻也在另一個方向上給了她一些值得考量的提示。

“封閉…么,原來如此,看樣子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啊,算了,現在就先暫時不管這些了,總之眼下得趕緊…額?!

小心!菲爾小姐!”

而就在愛麗經過短暫的思考,迅速把注意力拉了回來的這個瞬間,從她身側的森林之中,一枚籠罩着鋒利的magia(魔能)波紋的岩片突然飛出,而注意到此物的她則是立刻就停下了腳步,並且在張開右臂攔下正跟在她身後的菲爾的同時,以十分強勁的魔力衝擊將其猛然彈飛到遠方!

“這是?!是么,看來就是這裡了呢。”

“嗯。”

然後當兩人的視線穿過那層層的樹林,朝岩片飛來的方向看去之後,一個直徑超過40英尺的極為異常的球形空間呈現在了她們的眼前。

“地面…還有周圍的樹木都”

就像是原本完整的森林中發生了一起球形的收束爆炸一般,單單隻有那一片區域變得空曠異常,但不同於爆炸的是,本來存在於這裡的樹木和地表,其化作的碎片並沒有任何燒焦的痕迹,並且也沒有消失,而是以十分規律的軌跡轉動在半空之中,構成了這樣一個奇特的球狀空間,而且如果定睛看去的話,那球狀空間邊緣的樹木和枝葉,彷彿就像是被劍削斷一樣,保留着極為完整的斷面…

“空間扭曲確實很嚴重,但卻感覺不到特定的魔力,簡直就像是自然發生的一樣,剛才的那個東西,並不是感覺到我們的靠近而釋放出的攻擊嗎?”

(“那個狀態…從外表上看跟零時的招式類型很像,但那其中卻沒有包含一絲他的magia(魔能),只是單純的巧合么…”)

對於這明顯不過的空間切割現象,愛麗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零時,但實際的魔力觸感上卻還是跟之前一樣,沒有任何他涉及其中的痕迹,這不由得讓想要前去一探究竟的愛麗出現了片刻的躊躇,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漸漸浮現在了她的心頭。

“看起來的確是那樣呢,從攻擊軌跡上看不像是刻意為之的舉動,我們正好碰上了空間狀態的波動么,不管如何單是從直觀上都無法完全斷定,稍微“嘗試”一下吧…”

而此時跟愛麗有着類似想法的菲爾則是沒有太多顧忌,馬上就在手中凝聚少量的紅色magia(魔能)粒子,令其化作一把短劍的形狀,為了試探那個異常空間的真實狀態和對敵反應而將它輕輕揮入其中…

“滋滋~滋——鋥~”

然後狀況跟她們兩個預測的可說是幾近相同,magia(魔能)短劍在接觸到那個球形空間的邊緣之後,便立刻發生了一刻的扭曲變化,並在下一秒就被吸入其中,化作了流轉軌跡的一部分,而在這期間,並沒有任何類似感應反擊一類的東西從中釋放而出。

“那東西只會作出被動的反應…應該是這樣沒錯吧,估計是之前有什麼人在這裡引發過一場激烈的戰鬥,致使此處的空間狀態暫時變成了這副模樣,但是竟然能造就出如此規模的空間異常,太難以想象了,究竟是誰?

哎對了,既然確定是空間異象了,愛麗亞爾小姐,你從那裡面有感受到你那位朋友的magia(魔能)痕迹嗎?”

“哎…?那個啊,真讓人頭疼啊,本來還覺得肯定是那傢伙“搞的鬼”呢,結果還是跟之前一樣,完全沒有他的氣息的樣子。”

似乎是愛麗自己沒有注意到,雖然她一直在心裡擔心着零時,設想着他所遭遇的諸多可能性,但不知為何,關於這些她一點兒都沒有流於言表,以至於此時菲爾向她問起之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了說明這部分的事。

“是么,那沒辦法,我們到裡面去看看吧,雖然多少有些冒險,但也許在那其中會有什麼新的發現也說不定;而且話說回來,我也不能讓這麼個危險的東西一直存在於那裡,要是傷到路過、或者是貿然靠近的人就不好了。”

“嗯嗯…同感,有關空間的變化,不確定性太多,還是仔細確認為好。”

(“如果不是零時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跟這個世界的“外溢”有關,也許跟靈翅的人有關,而且話說回來也不能那麼輕易地就下判斷,畢竟是那傢伙,要是單從magia(魔能)或者魔力角度去看就太過於簡單了。”)

儘管有着各自不同的“目的”,但菲爾和愛麗都認為不能輕易放過眼前的這處異常,因此在將一部分magia(魔能)覆蓋在體表,形成一定意義上的“屏障”之後,便疾步走進森林之中,然後很快——

“這種嚴重的違和感,雖然沒有發出任何的攻擊、甚至感覺不到magia(魔能)的反應,但越是靠近越能讓人清晰地感覺到的這個奇怪的感覺…

愛麗亞爾小姐,你感覺還好吧?”

“嗯嗯,應該是自然魔力的異常流動對我們的身體造成的影響吧,雖然姑且是張開了屏障,但畢竟是用於應對攻擊的類型,這種環境的自然擾動再怎麼說還是不能完全防住的,我的身體也多少有些不習慣,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沒有更多的實際性的影響,菲爾小姐,我們這就進去吧。”

來到這空間扭曲的邊緣之後,儘管菲爾和愛麗兩人都感覺到了越發強烈的危險氣息,但這同時也讓她們兩個對其萌生了更大的興趣,所以在岩石和樹木碎塊組成的流體物出現微妙的間隔之際,兩人便互相對了下眼神,同時踏進了面前的空間之中…

“呃——?!”

然後下一秒…

“這是?!”

進入扭曲空間中的愛麗和菲爾,此時映入她們雙瞳中的景色突然失去了“顏色”,變成一片灰暗的光景,並且不僅如此,一股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巨大壓力還瞬間施加在了她們的身上,致使她們不由得猛然間半跪在地上!

“重力?不…不對,是空間密度,這個地方的空間密度遠超正常的範圍,恐怕十倍都不止,這樣一來不僅是視覺,連我們的身體活動都會受到嚴重的影響,菲爾小姐,你沒事吧?”

遭受到這似曾相識的“攻擊”之後,愛麗一時間以為是重力異常的問題,但很快,包括視覺在內的其他不對勁的地方就讓她意識到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引發這異狀的是更加麻煩的存在…

“啊…還好,不過在這種狀態下可沒辦法正常地對這裡進行調查啊,必須得想些辦法擺脫…或者抑制一下才行…”

而菲爾這邊的狀況跟愛麗相差無幾,在這高密度空間之中,不僅移動變得十分艱難,甚至連說話都要費上不少的力氣,當然,她們在進來之前也不是沒有預想過這種對其不利的處境,因此在冷靜地分析出原因所在後,兩人立刻就開始構想處理的計劃…

“嗯,周圍的岩石和樹木看起來都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也許可以把那裡當成切入點,要是我們”

“鋥——鋥——鋥———!!”

而就在這時,愛麗右腕上的銀色手鏈突然發出一陣耀眼的白光,六枚長菱形的水晶瞬間就出現在她身旁,並隨即拖着筆直的白色線條開始折躍在兩人的身體周圍!

“愛麗亞爾小姐,這是…?”

“鏗———!!”

然後當短短數秒鐘的時間過去,在這些水晶於空中的各個方位固定下來的一刻,銀色的鏡面屏障頃刻間就將她們兩人與這異常的空間分隔開來!

“嘖!那傢伙,這東西原來還可以這樣用么。”

看到這突然現身的水晶群之後,菲爾本來就立刻對其產生了疑問,而當它們構築出來的這類似於“結界”的屏障不知為何…剎那間就將其間的空間密度還原到了正常值過後,她心中的困惑自然是越發強烈,不過對於她脫口而出的提問,此時的愛麗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低着頭嘟囔着什麼的同時,擺出了一副非常“不爽”的神情,看着自己手腕的那個視線逐漸變得尖銳起來。

“哎?那是…”

“啊…啊…抱歉,不自覺就,這些水晶…或者說這副手鏈是我在找的那個朋友先前給我的…呃…怎麼說呢,類似“護身符”一樣的東西,我事先也不知道它還可以做到這種事,以前他跟我說的只是針對「惡意」、或者「攻擊」會自主作出反應,保護我的安全而已,這麼看來,估計又是那傢伙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加了這種多餘的能力了,真是個不知悔改的傢伙…

不過現在就暫時不管那些了,能自由行動了就行,至少省了我們不少功夫。”

注意到菲爾的疑惑表情之後,愛麗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不經意間分神了的事實,所以立刻就下意識地先給她道了個歉,然後在自己所知的範圍里解答了她的疑問。

而此時值得在意的是,似乎是因為牽扯到了零時跟自己的事情,先前一直在盡量減少包括性格在內的諸多情報量展示的愛麗,說話間突然夾雜了不少的個人情感,以至於在菲爾這個不相關的人面前抱怨起了零時的擅自舉動。

“是么,我就說這些水晶的魔力氣息跟你剛才拿出的magia(魔能)粒子有些相似的感覺,原來是那個「空間的支配者」創造出來的裝備…么,真是驚人的運作系統,那串手鏈…宛如蘊含著無限的力量一般;

不過說起來你那個朋友真的是非常關心你啊,隨身帶着這麼厲害的護身符的話,就算是像現在這樣兩人意外分開,也能保護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話說他都能做到這種程度了,你們兩個真的只是單純的“朋友”嗎?”

聽到愛麗那稍微有些微妙的說明之後,菲爾便把目光匯聚在了她右腕的手鏈上,像是察覺到了極為驚異的存在一般,表情變得越發深沉起來,不過就在菲爾尚還“意猶未盡”的時候,她卻突然話鋒一轉,伴隨着瞬間輕鬆下來的神情,轉而向愛麗問起她跟零時的事。

“哎?那…那個,當然了,我…我跟那傢伙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像這種東西只不過是喜歡多管閑事的壞毛病而已,沒有…沒有別的意思啦,真的!”

而儘管菲爾並沒有明說什麼,但愛麗在看到她那透露出的眼神之後立刻就注意到了她的意思,因此驚訝之間臉頰之上瞬間就泛起了一層紅暈,並且與之同時,馬上就略帶慌張地對她的看法給予了否認。

“哼嗯~”

“是真的啦,為什麼菲爾小姐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啊,話…話說現在不是關心這種無聊的事情的時候吧,菲爾小姐你應該也已經注意到了吧?”

這時,見菲爾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說辭,愛麗只得帶着一副極為無奈、但又不知道怎麼“爭辯”的表情獃滯了數秒鐘的時間,而最後沒辦法,也只能強行地把話題拉回“正經”的問題上,向菲爾提及了自己在進入這裡之後所發現的另一個異常之處,以此試圖轉移開她的注意力。

“哈哈哈哈,真是個有趣的姑娘呢~

不過也是,你說的我明白,拋開這個空間本身的異常不說,這裡既沒有你那位朋友的魔力,亦沒有作為威脅的靈翅族的蹤跡,但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地方存在着一絲絲極為普通、但在另一個意義上卻又可說尤為非凡的氣息…”

似乎是感覺自己“捉弄”的也差不多了,所以當愛麗話音落下之後,菲爾就立刻露出了一副愉快的笑容,並且以較之前相比成熟許多的語氣稱讚了她一句之後,馬上就把注意力回到了這個異常空間之上。

“嗯嗯,雖然我對這個「彼方之境」沒有多少了解吧,但這種類型的氣息會出現在這裡,僅是直觀地想來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呢。”

“沒錯,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跟外面處於完全不同的次元,換句話說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其間存在之物不管什麼都是徹底獨立的,因此外界的魔力氣息不可能會蔓延到這邊…反之亦然,就算是一花一草、甚至是一粒塵土都不例外,

然而如今的事實卻是,我們兩人現在所處的這個空間之中,各個角落都夾雜着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氣息,雖然每一絲是微弱到快要消失的地步,但確實在這裡存在着…”

事實同愛麗的猜想之一是一致的,或者某種意義上說已經是極度接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