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被选上了吗?”

“对啊,你是哪个队的?”

“我啊?我想想,好像是被分到龙炎队了。”

“龙炎?哈哈,我们以后就是队友咯!”

“真的?你也在龙炎?”

“在啊,而且我听说龙炎队是最舒服的了,最新式的落花式步枪只有龙炎队才配发。”

“你也听说了?我还听说龙炎不用执行外出任务,只管在营里训练和测试新步枪就可以了。”

“真的吗?那不是很爽,晚上还可以到城里喝酒咧,哈哈哈哈!到时候一起啊!”

“没问题,OK的OK的,no problem!”

“哈哈,可以啊都整上洋文了。”

几个年轻人在路上有说有笑,似乎都在为入选龙涎护卫队而弹冠相庆。

周围的人听到他们的谈话,顿时目光变得羡艳,加入护卫队那可是跻身仕途的好办法,更别说加入最近大红大紫的龙炎队了,那里面哪个不是龙涎的精英,将来过的必定是人上人的生活,怎么能不羡慕呢。

就在这祥和宁静的天府大街上,忽然之间某个角落却惊起了一丝嘈杂。

可是人们仅仅是朝那嘈杂之处看了一眼,之后便默不作声的匆匆离去,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这样的情景自天之国坐镇龙涎以来已经见多不怪,天府之民,或者说龙涎之民早已经习以为常,除了匆匆离去,顺便在心里可怜几句以外,别无他法。

朝那嘈杂之所而去,只见三个洋大人正纠缠着一位女子。女子百般求饶,洋大人不理睬,周围的人也默不作声,女子只好默默流泪哭泣,怨世道无良,人间无情。

恰巧刚才那群青年也路过此处,女子见来人相貌堂堂,一脸正气,赶紧上前求助。怎料到青年们抬头一见洋大人,只作赔笑然后默默退去。

青年们后退之时,不知道怎地,背后传来了一句冷哼:“哼,龙炎队?人上人?可笑——”

愤慨的青年想要回头叫骂,可是一看来人带斗笠披黑衣,腰间似乎还别着某样危险之物,都已经冲到嗓子眼的怒气硬生生给吓了回去。

“那人是谁,他要干嘛?”

青年们给黑衣人让出道路,只敢小声谈论他的来历。

“哎,那边那位。”黑衣人好不礼貌,指指点点地吆喝着洋大人。

“哇靠,他不要命了吗?”青年人有些后怕,但是又想看一波热闹,统统躲到一边悄咪咪的看着局势发展。

洋大人虽然听不懂黑衣人说的是什么,不过光是看动作,他就知道来人不善。

“What?”

“FK U Man.”

“What are you want to do?”

洋大人也不服输,一个比一个吼得大声。

“哼,你们是猩猩吗?是狗嘛?狺狺狂吠——”

黑衣人摘下斗笠,露出了一张坚毅果敢的俊年脸庞,有些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恭敬的意思,只有满满的嘲笑之意。

“FK what he said?”

“I don’t know.”

洋大人一脸迷糊,他们作恶无数,可是从来也没有人敢这么在他们面前叫嚣,一时间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姑且是将身上的枪拔出来对准了黑衣人。

“呵,三打一啊?敢不敢和我一对一单挑啊?”

“???”

三脸懵逼。

“喂喂,这是好时机啊,你不是会洋文吗?上去给翻译几句,留个好印象呗。”

在几个青年的怂恿下,会洋文的青年畏畏缩缩地朝洋大人走了过去。

“hey you stop!”

“啊……呃……咳咳,动法尔,哎啃传死累,传死累,由喏?”

“good!nice ok.”

“嘿谁,嘿玩土嗖漏为油,嗖漏,安得死蛋?”

“ok,solo,right?”

“噎死!噎死!嗖漏,嗖漏!”

一番撇脚的翻译交流过后,洋洋得意的洋大人欣然的接受了黑衣人的挑战邀请。

“大人问你是谁,单挑总要知道对手的名字,好给你立个坟,蠢货。”青年人给黑衣人翻译道。

“呵,给猩猩卖命,你充其量也就是条狗罢了。”

“你少废话,报不报姓名,不报拉倒!”

“你给你主子翻译好了,我叫炎盛,武士是也!”

“哼,不就是一个——呃——你说什么?武士?”翻译青年吓了个半死。

周围看戏的群众们也都吓掉了大牙,不少人手里的东西都拿不住落到了地上,餐馆里更是响起了一片噼里啪啦的碗筷落地的声音。

“你少唬人了,老实交代!”青年人不信邪,这世上怎么还会有武士呢?

不仅仅是他,街上其他人也不信,要知道自八年前那场大战以后,天下武士早已被屠杀殆尽,哪里还会有武士存在呢?现在别说武士了,就连武字和士字人们都不敢提及,那可是大不敬之词啊!

“炎盛,武士是也!”

炎盛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府大街,不少人因此梦回到八年前的那一天,哀嚎惨叫不绝于耳。

青年人有些怀疑,但还是如实的给洋大人做了翻译。

洋大人听后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变得更加的兴奋了。

周围四散而开,大街上空出一片足够的空间供两人进行决斗。

炎盛揭下黑衣,露出了腰间藏匿已久的武士刀。洋人扭动脖子,活动手脚,然后自然而然地将手枪对准了炎盛。

枪与刀,极其不公平的对决,可是又有谁敢发出半句怨言呢?

不少人都在为炎盛可惜,也有人想起当年的龙涎国,为自己的软弱而愧疚。

“武士大人,你快逃吧!”

女子朝着炎盛大喊,她深深的知道炎盛根本毫无胜算,怎么能让一介武士因为软弱无能的自己而殒命呢?

“放心,无碍,无碍……”

炎盛虽然表面上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内心里也异常的忐忑。

方才忽然搭话完全是一时冲动,提出单挑也只不过是缓解战斗压力的权宜之策。和拿枪的洋人战斗,这还是第一次。

啧,还真是应了老爹的话,不静不行啊,怎么就沉不住气呢?炎盛在心里暗暗叫苦。

虽然这几年来,他进行了无数的训练,一开始用弹弓,后来用弓箭,甚至还用偷来的老式火枪练习,为的就是重现老爹当年斩断弹丸的绝技。

虽然成功过,但那终究是训练不是实战,开枪的时机和氛围,格挡的位置那都是预定好的,可如今实战都是不一样的,有变数。

炎盛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有些微微颤抖,但好在穿的衣物能够遮挡住,外人并不能察觉。

一定要冷静,冷静,炎盛如此告诫自己。他调整呼吸,将心境变得如刀刃般冰冷、坚固,洞察者对手的一举一动。

“Die!”

砰!

锵!

炎盛提前拔刀,将刀挥舞至弹丸前进的路线上,刀刃瞬间擦出了剧烈的火花,随后火光褪去,剑刃上留下一片浅浅的滚烫红印。

“What the f……”

还没等洋大人吐完心中的槽,炎盛手起刀落,决斗就此落幕……本该如此,但是余下的两位洋大人可不守规矩,立刻拔枪就要射击。

炎盛怎会料不到?一个迅速的转身,紧紧贴着方才击败的洋大人,师夷长技以制夷?又不是只能他们刷阴招。

炎盛抓住敌人不敢开枪的空档,将洋大人的身体推了出去,自己则一阵助跑然后滑铲,再次击倒了一名敌人。

等到最后剩下的那个洋大人想要开枪时,有些温润的刀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Don’t kill me——”

“死吧……”

轻轻一划,世界又再次得以清净。

“你没事吧?”炎盛向那女子问道。

“没事,武士大人呢?枪伤……没有?”女子看了看炎盛,并没有发现负伤的痕迹,“你,你真的接住了弹丸?”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

炎盛所说的并非假话,弹丸的速度肉眼根本就看不见,他也只不过是凭感觉出刀而已,至于是他接住了子弹,还是子弹打到了刀上,谁知道呢?而且也不重要了。

“快走吧,待会得有大骚动了。”炎盛说。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三个洋大人被天罚,任谁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事情只要传到了总督的耳中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嗯,谢过武士大人!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实在是……”女子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再次抬起头想要说些说什么时却看到了危险的一幕,“大人小心!”

炎盛赶紧回头一看,居然是那翻译青年拾起了洋枪正对准着自己。

该死,怎么大意了!炎盛万万没有想到最后会败在自己人手里。

炎盛顾不得自愧,只得立刻提刀砍去。

砰!

锵!

炎盛一刀提在了枪口上,本想推开枪口,怎料满了半拍,微微上扬的枪口依旧射出了弹丸,并且斜斜的射入了炎盛的右眼。

压迫感,烧灼感,刺痛感,然后没有了感觉……

炎盛的记忆最终停留在了自己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情形,之后的事情便都一无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