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打开自己家的大门，一阵风再次吹过来，这次风中带着一股潮湿味儿，应该是外面下雨的缘故。
吴小姐紧紧跟在我背后，抓着我的牛仔外套。
我顶着大风，来到了吴小姐家的门口。
插入钥匙，打开。
还是暗着的玄关，和刚刚进去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奇怪，窗外的雨怎么停了？只看见飘荡着的白色窗帘，而且窗帘也没有被打湿。
吴小姐跟在我的背后，我们两个人来到了大厅。
比刚刚更黑了，我甚至只能看见沙发的黑影，吴小姐拉拉我的衣摆，问：“能开手电筒吗？”
我点点头，拿出我的手机，打开手电筒之后，我注意到我的网络信号竟然是个大大的叉号......
这是不可能的。
我在我自己家里，网络信号都是4G，不可能过了一扇门，在邻居家连信号都收不到了。
处处透着不对劲儿。
我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对准前面，看见了沙发和茶几，见到这个样式的沙发茶几，吴小姐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说话。
“怎么了？”
我看向吴小姐，但吴小姐只是捂着嘴摇头，她连忙指着我的前面。
一转头，我看见自己的前面，是一面墙，墙壁上是那幅照片。
这下子我终于看清了这挂着的照片上的人了，一个男人，满脸胡子，一个女人，和吴小姐长得差不多，只不过穿着的是红色的衣服，而站在两个人中间的，是一个正在笑着的女孩儿，三个人都在笑，但这个笑在我看来极其的不舒服。
我回头看了一眼吴小姐，吴小姐盯着这张墙上的照片不动了。
我轻轻地推了一下她，她才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不禁大声喊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
“这些......这些东西。”她指着这些家具，以及墙壁上的照片，“应该已经全部火化了，不可能还在的！”
我心头一紧，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什么叫全部火化掉，什么意思？
“不可能的......”吴小姐还在摇头，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简直和楼道里传来的凄惨哭声有的一拼，“这不是我家......不是......”
正当我想劝她冷静下来的时候，最里面的一间卧室突然传来了咳嗽声。
我看向最里面的卧室门。
微微亮光从里面传来。
开灯了？
卧室门被打开，从里面晃晃悠悠走出来一个啤酒肚男子，他满脸胡茬，眼神迷离，盯着我们两个人看了好久。
吴小姐因为身体颤抖，不断发出间断性的呻吟。
男子睁开双眼，指着吴小姐大声喊道：“贱女人......你还敢回来！”
再看向我，喊道：“还敢......还敢带野男人一块儿回来！”
“我......我杀了你们两个！”
喊声一起，这个男子便朝我冲了过来，我躲过了他的拳头，来到了他的身后，接着夺路而逃，跑向了他的卧室。
“别跑！”
我看向卧室，床头灯微微亮着，里面只有一扇门，是卧室自带的卫生间。
来不及了，先躲在里面，等吴小姐和他解释清楚了再说！
我一把将卫生间的门打开，马上回头将卫生间反锁上。
“哐哐哐！”
“开门！你个软蛋，开门！”
“哐哐哐！”
我松了一口气，他暂时是进不来这卫生间了。
门虽然被敲的快要散架，但好歹还能坚持住。
吴小姐应该还在客厅里，要是她能过来和她男朋友解释清楚的话，我应该就没事了，说不定这个男人还要向我道歉。
厕所的门不是玻璃门，所以卫生间里还挺黑，我刚刚看卧室外面床头灯亮着，应该是提前来电了？
那就把厕所的灯打开吧，省的等会儿滑倒了。
我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血色旗袍的女子正瞪大双眼盯着我。
6.
“啊啊啊啊！！！”
我抽出放在口袋里的蝴蝶刀，想也没想，就朝着眼前这个女人刺去。
一刀。
两刀。
三刀。
......
我也记不清自己捅了多少刀。
一直到我手上，身上，脸上满是鲜血，血液不断从蝴蝶刀流淌进我的衣袖里时，我才喘着粗气停了手。
眼前的女子已经没有了人样，脸上，胸口上都是刀口，血液不断流出，将整间卫生间的地面染成了红色。
我抬头，看向卫生间的镜子。
在一片血色当中，我看见了自己那充满血丝的双眼，以及那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
她还在盯着我，嘴角上扬。
“啊啊啊啊啊！！！”
我直接打开卫生间的门，正好碰见了络腮胡男人。
“你还敢开......”
他没有机会说出后面的字，因为我将蝴蝶刀插在了他的胸口上，刀深没柄。
去你吗的！
我夺路而逃。
回家！
回家！
只要回家，一切都不是问题！
赶快逃离这间诡异的屋子！
去你的吵架，去你的吴小姐，老子现在只想回去！
客厅一片昏暗，加上我的视野被血红覆盖，没看见前面的椅子，被绊倒在地。
我爬到玄关，看向那扇大门。
它还开着，外面的风不断吹进来，我的耳边满是凄惨的风声。
“回......回家......”
我连忙站起来，一把推开了大门，跑向自己的家门。
晃动门把手，但门怎么也开不开！
怎么回事！为什么门从里面反锁了！为什么！
快让我进去啊！
我想回家！我想......逃离这里！
我使劲儿踹了门两脚，但没有踹开来，看了一眼漆黑的楼道，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逃离这栋大楼！
只要离开这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顶着楼道的大风，我来到了一楼，雨下的非常大，根本不像是停过的样子。
我任由这场大雨洗刷我身上的血水，跪在地上，闭上双眼，只有胸口不断起伏。
耳边，除了雨声之外，似乎还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是吴小姐报的警吗？
来的正好，快救我出去......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一辆辆车从我面前经过，轮胎溅起积水，泼在了我的身上。
警车将我团团包围，从中间的那辆警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淡蓝色衬衫的青年。
他撑着黑色的雨伞，走近我，蹲下来。
是刘培。
他对我说：“兄弟，陪我走一趟吧。”
我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好，因为我脑子里一片浆糊。
“今天局里刚刚用最新的技术修复了破损指纹，再通过最新的指纹采集数据对比，十二年前那把凶器上的指纹......是你的。”
我缓缓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刘培，说不出话。
“我知道，这不可能，十二年前你还未成年，也没什么动机，怎么可能去杀人。”他拍拍我的肩膀，“但证据就是证据，你先陪我回去一趟，什么事情都好说，好吗？”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跪在地上。
刘培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就将我架起来，我缓缓回头，看向我家的窗户，只见吴小姐趴在窗户上，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带走。
是她跑进了我的房间，是她反锁了我的大门。
我双眼血红，只看得她满脸是血。
就和我一样。
7.
这个男人，我忍他很久了。
我从高中开始和他交往，他那时候有钱，多金，还温柔体贴。
我原本是想和他的舍友交往......但他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他也能保护我，保护我不受欺负，因为我从小失去了父母，那些男生都喜欢欺负我。
我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我听到了噩耗传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还好，有他在，他不断鼓励我，支持我，使我重新恢复了正常生活。
但一切都在今年变了。
他做的生意我知道，我也劝过他别做这样的生意，老老实实利用家里的关系做点投资比什么不好，但他不听，总是在和我吹嘘，自己在警局里有关系，是铁哥们，老同学，不会有任何问题。
结果，亲手逮捕他的，还是这位老同学。
我和他的父亲，凑了一大笔钱，将他保释出来，原本想着，先争取缓刑，表现好说不定还能减刑，然后出来重新做人。
可没想到，保释出来之后的他开始酗酒，甚至喜欢打人，骂人。他父亲将他赶了出来，还是我收留的他。
“吗的，就是因为有你这么个便宜货，才导致我今年事事不顺。”他边喝着酒，边指着我的脑门，“你怎么这么贱啊！”
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于是只能白天出去打零工躲着他，晚上索性等他睡着了再回家。
但今天晚上，我实在忍受不住了。
因为他又多喝了酒，还一把抓着我的手腕。
“便宜货，我想到了一个赚大钱的好方法。”
“什......什么方法？”
“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他满脸胡茬，酗酒的他根本没时间刮胡子，举着酒瓶对我说：“你出去卖，我不就有钱了吗？”
“什......什么？”
他红着脸，兴奋地说：“我想好了，你这样子的，每次五六百的，肯定不是问题。一个晚上怎么着不能陪四五个？等上那么几个月，我就能东山再起！”
“你竟然......”
“怎么？”他一下子转换成凶脸，“你不愿意？！”
我没敢说话，只是坐在床边，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他吗的。”说着，他就上来纠着我的头发，我感觉头皮火辣辣的疼。
“我告诉你便宜货，这件事儿你必须干，不然我就宰了你！”他越扯越带劲，“你以为是谁在养你，嗯？老子费心费力追求你，不是让你在家里享福的！”
之后，他骂了我多少句，我也记不清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打起了鼾，而我坐在地上，披散着头发，无声哭泣着。
从他生意失败以来，生活费都是我给，打工也是我去，他要么在家喝酒，要么就出去晃荡。
你以为是谁在养你？
我在内心里，将这句话如数奉还给他。
要是当时......我没有选他，而是选另一个人......该多好啊。
我这么想着，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躺着一把蝴蝶刀，那是他送给我的，唯一的礼物。
“用这把刀，保护好你自己。”
他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如此帅气......
“就像我保护你一样。”
我流着泪，将蝴蝶刀打开。
如果当初，选的是他，该多好啊......
一步一步，走向床上的这个男人。
如果当初，选的是他，该多好啊......
我似乎看见了，卧室卫生间里，有个红衣女人在对我笑。
是妈妈吗？
我没有半分的犹豫，将刀子刺了进去，正好刺中胸口。
杀了他，然后逃离这里，到哪里去都好，只要别呆在这里。
别呆在这，流了无数鲜血的地方。
我将蝴蝶刀拔出来，鲜血溅满了我的脸。
8.
“有一个消息，你听不听？”刘培坐在我的对面，这是一间单独审讯室，只不过审讯我的刘培和旁边的记录员态度都比较好，他们是不想让我产生抵触情绪。
“我不想听，反正都是坏消息。”我用手强撑着我的头，“能让我先睡一觉吗，我真的好困......”
“不行。”刘培摇摇头，“在你的清白被证明出来之前，你可不能睡着。”
我只好摊在椅子上，请刘培随意。
刘培将笔记本电脑转向我这一边，对我说：“刚刚现场勘查传过来的消息，在你邻居家的床上发现了一具尸体，男性，年龄三十岁以上，胸口中了一刀，但现场没有找到凶器。”
我眯着眼，这人肯定不是我杀的，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捅了一个男人不假，但那人是倒在地上，不是倒在床上。
刘培叹了口气，说：“你再看仔细点，这男的是谁。”
我凑近笔记本的屏幕，仔细观察，这个男的......有点眼熟，但我认识的人当中，没人有啤酒肚和络腮胡啊......
刘培敲敲桌子，说：“虽然因为酗酒和不修边幅，导致你认不出来，但下面的汉字你总认得到吧？”
我往下一看，顿时心头一震，这名字，是老三的......
“我......我没杀老三！”我拍着桌子大喊：“我捅的是那个想要杀我的男人，不是老三！我是正当防卫，我没有罪！没有罪！”
“你冷静一点！”刘培吼了我一声，我安静了下来，默默地盯着屏幕里老三的死相。
“胸口的刀伤，和你带着的那把蝴蝶刀，完全一致，我问你，你杀的那个人，到底是躺在地上，还是躺在床上？！”
“这很重要吗？”我开始自暴自弃，“反正怎么说都是我杀的，躺在哪有很大的关系吗？你们完全可以认定我在说谎吧！”
“我没有这么认为......”刘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作为你的兄弟，我完全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作为警察，我只能建立在证据的基础上怀疑你，但不能凭空怀疑你。”
我死死地盯着刘培。
刘培摆摆手，说：“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帮你捋一捋，行吗？”
我不说话。
“你说，你为了帮你的邻居恢复和睦关系，于是进了邻居家的门，钥匙是她给你的。”
“嗯。”
“接着，你进门的时候碰见了她的男友，这个男人身份暂且不提，他怀疑你和他的女朋友有别的关系，于是上来就要杀你。”
“嗯......”
“你跑进了厕所，看见了一个红衣女，你在情绪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扎了她很多刀。”
“对......”我扶着额头，至今还记得红衣女的那张脸，在我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接着你打开厕所门，看见了男人，你一刀捅过去，他倒在了地上。”
“是。”
刘培站起来，在审讯室里走来走去。
我快睡着了......
“醒醒。”
“嗯？”
刘培重新坐回到座位上，说：“情况对你很不利。”
“怎么了？”
“首先，你说的厕所里有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我们在现场看了很久，并没有发现有这样的尸体，甚至卫生间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你说的血迹。”
“第二，你说你杀的人不是老三，但你说的那个男人，相貌特征十分符合，而且刀口也和你的刀完全一致。”
“第三，你说的过程，和今天的案子不像，但和......十二年前的今天，我接手的那件案子，高度相似......”
“也就是说，你的说法和现实出入很大，你的说法不足以作为凭据证明你是正当防卫，甚至防卫过当。”
我无言以对，因为连最信任我的兄弟，都开始不相信我了......
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一张张现场的照片从电脑屏幕上出现。
没有沙发，没有茶几，只有一张大桌和几把凳子，墙壁上也是一片雪白。
窗帘是黄色的，上面还绣着蝴蝶。
卧室里根本没有床头灯，只有一盏日光灯在天花板上，也不是双人大床，而是便宜的单人床......
这是哪......
这根本不是我进的地方......
玄关，楼道大风。
网络信号。
下雨，大风。
以及来电的床头灯......
我看向刘培。
十二年前......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儿？”刘培刚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见我说话，又将烟塞了回去。
“你调查的那件案子，有现场照片吗？能给我看看嘛？”
刘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没有多说，而是挥挥手，让留守在门口的人过去拿，几分钟之后，我看到了想要看的照片。
茶几，沙发。
白色的窗帘。
以及白色墙壁上的合照。
还有一张合照的特写，和我当时看见的，一模一样，现在回忆起来，我才发现......
我捅的那个男人，和女人，正是照片上的这两位。
染血的地面和卫生间。
还有凶器，那把我遗留在男人胸口上的，蝴蝶刀。
也就是说......
“哈，哈哈，哈哈哈......”
刘培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了？”
我意识到，我可能永远也洗不清自己了。
9.
审讯室里似乎刚刚审讯过人。
眼前的警察抽着烟，看起来十分疲惫，他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椅子还能感受到热量。
“吴小姐，是吗？”对面的警察拿着资料问我。
“嗯。”我点点头。
“对你的遭遇我表示遗憾。”那警察先是对我点点头，接着说：“对于昨晚发生的案情，我有几件事想问你。”
“好的。”
警察翻开下一张纸，接着问道：“今天凌晨十二点左右，你在哪里？”
“我在街上。”
“有人能证明吗？”
“没有......”
警察点点头，然后继续问：“你能否把回到公寓时的情形，详细描述一下？”
我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
“我平常很早下班，但因为男朋友最近酗酒，我怕回去早了他会骂我，于是我在附近的街道上逛一逛，等到他睡着之后再回去......之后我回到了公寓，风刮的很大，我看见我的邻居，正在我的地毯下面找什么，他没发现我，我不敢出声，就这样看着他进了我家的门。”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警察，但这个警察一直没有表情，就这么一直看着桌面。
“后来，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带着一把沾血的刀......”
“我害怕极了，我躲在楼道的拐角处，他急忙跑下去，没有注意到我......我不敢回我的屋子，只好躲在他的房间当中......”
警察点点头，然后问：“没有了吗？”
我也学着他点头，说：“就这些......”
警察似乎对我没有什么多余的兴趣，他收拾了一下，就让另一个女警官来问我的问题。
临走的时候，我听见他小声嘟囔：“压死骆驼的稻草......”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
但我知道，我想要活下去，只能这么做。
杀死那个男人后，我的确后悔了，我想让邻居看看他还活着没有，能不能打个急救电话，但听到那男人还活着的时候，我怕了......
我怕进监狱，我怕因为那样的男人，而将我的一生都搭进去。
是上帝眷顾我！我看见了邻居的脸，和夕阳下那张伤痕累累，但仍旧充满笑容的人，一模一样，就是他保护了我，是我的心上人......
他的房间里我才有安全感，他的保护下我才能安心活下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不一样了，但这并不妨碍英雄的登场。
那把蝴蝶刀，我扔进河里了，除非他们能找到，否则，我就能活下去。
保护我的英雄啊，请你这一次，也继续保护着我......
感谢你，永远感谢你。
10.
刘培回来了，还带回来一段录音，是吴小姐的声音。
从头到尾听完，我没有任何悲伤，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刘培将录音笔关掉，然后说：“现在人证物证都指向你，不仅是十二年前的那件案子，还有今晚的案子，都是你犯下的......”
我不说话，因为我已经心如死灰。
“求你了！”刘培攥紧拳头，吓了旁边记录员一跳，“就算是说点什么都行啊，你快说啊！”
“满是破绽的言论，你为什么不反驳她？！”
“你快说啊......”
我......
我还能说什么呢？
说我进去的是十二年前的屋子，杀的是吴小姐的父母吗?
谁信？
这个世界上，还有信任可言吗？
连我保护的人，都迫不及待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我将头埋在自己的手臂当中，“就睡一次......”
“睡醒之后，我会全部招认的，你不用担心破不了案......你会立功的。”
“就像你抓老三一样，这一次，也把我抓起来吧......”
我没脸看刘培。
只听见椅子被踹倒的声音，和重重的关门声。
就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