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刻总是看着天空。

 轰炸后，人们大多慌乱如同炸窝的蚁群，忙着从人防工事中跑出透气；忙着从燃烧的房屋中抢出几件财物；忙着寻找医生和药物处理自己的伤口。果刻茫然地站在人群中，仿佛刚刚呼啸而落的炸弹与她无关，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滴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有破片划伤了大臂外侧。

 她终于想起了什么，抓了把泥土封在伤口处，靠着一截断墙坐下，后脑枕着被烧得发烫的红砖。果刻看着城镇上空，废墟燃烧升腾的烟雾阻挡了大部分视线，这让她看起来只是在发呆，路过的人看着果刻满是污渍的蓝色工作服与凌乱的银色短发，叹息又是一个被轰炸吓傻的孩子。

 “你在找什么吗？”果刻身边响起很沙哑的声音。

 “我在等一架穿过云层的战机。”那个人顺着果刻的视线看，终于从烟雾的缝隙中看到了几架人类的战机，它们从厚厚的云层下驶过，很快在远处消失成几个小点。

 “喜欢驾驶战机吗？”

 果刻打量着说话的人，他穿着正式飞行员制服，肩膀上戴着中校的徽章，脸部有着大面积烧伤痕迹，因此他做不出任何表情。战局紧张的时候，有很多军官会直接来寻找合适的驾驶员，但那和自己没有关系，“我没有办法做驾驶员。”

 “果刻。”他沙哑的嗓音却很温柔，“我叫飞鸟，从今天起，由我教你飞行，这是你的搭档，祈鱼。”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名和果刻年龄相仿的女生，留着金色长发，同样穿着正式飞行员制服，冰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略微点头回应。

 果刻惊讶飞鸟竟然认识自己，但下意识地拒绝了，“飞行学院不会录取我，我……”

 在她说完前，飞鸟将一张合格证书塞到了果刻手中，并没有给果刻拒绝的机会，“这场战斗会比想象中艰难，我想训练出最好的飞行小组，所以我想要最好的飞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