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本文属于甜虐系列文章

2.本文没有任何恶意cp向

3.本文没有r18和h

4.本文后期将会非常非常虐心,不是新人变态,勿喷。

5.本文会在序章阅览量达到一定程度后再开始更新(预计可能一年后了QAQ)

希望先两千字通过审核吧!

凑字。

请忽略以下文章

虫儿飞

张小可脑子有病。

真的,这可不是在骂他,他确实有病,并且不是那种打针吃药,开刀动手术就能好的病。他特别喜欢交朋友,不是和人交朋友,和虫,甲壳虫。

张小可为他的朋友们用牛筋草编了一个个的小笼子,他喜欢周末的时候带着一个个的小笼子到公园里,在米色的阳光下,摘下几片车轮草多汁的叶片喂给他的朋友们吃。大人小孩绕开它,聚集在湖边,看着金鱼像一团火焰在水底游动,圣洁的白天鹅轻轻地用短喙蹭自己的翅膀。张小可和许多小孩不一样,他不喜欢带着水草腥气的水塘,更不喜欢长着羽毛长嘴短嘴的鸟类,因为甲壳虫们也不喜欢。

他就一直这样躺在草地上,直到太阳在空中慢慢地褪成桃红色,直到他妈妈把他领回家。

“明天就是星期一了,作业写完了没。”饭桌上,妈妈用筷子敲着碗沿,但是这清脆的声音似乎并叫不醒张小可,他嚼了嚼满嘴白胖的米粒,支支吾吾地点点头。其实他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安置他的小伙伴们。

 张小可在他们小学从来不写作业,一次都没有写过。

 但是他的科学和数学成绩一直都是全班第一,你没有听错,一直。

 他在全班人的眼里是天才,是那么与众不同。

 但是与众不同是有代价的,就像一窝雄鸡,绝对不会容纳一个亮眼的白鹤。所以,他在班上确实没有一个朋友,他只能每天下课,对着他笼子的甲壳虫们自言自语。

 这天下课,张小可盯着一只硕大的甲壳虫,这是他昨天刚捉到的,阳光透过走廊上的法国梧桐,照射在甲壳虫的背上,散射着淡紫色的光芒,一只红嘴雀在树梢叫了几声,张小可警觉地向窗外望去。

 他一回头,发现自己的草笼子被拿了起来,他抬头,看见的是一群男生嘻嘻哈哈的嘴脸。领头的是一个胖子,班上的“头儿”。

 “还给我……”张小可沉着脸轻声地说。

 “老大,你看,这家伙还真的会因为一只虫子生气。”

 胖子挑了挑嘴角,说“反正你可以在抓一只,这只就送我了。”

 张小可突然弹起来,去抢胖子手里的草笼子。

 “张小可打人了!张小可发疯了!”胖子背后的一群男生大呼小叫地起哄。张小可和胖子用力扯着笼子,“嚓”一声,笼子被撕扯为两半,硕大的甲壳虫“嗡嗡”地无头乱撞,这可吓坏了一个马尾辫的女生,她被自己一绊,“砰”一声撞在桌角上。她的朋友们把她扶起来,发现她眼角渗着朱红色的血。

 尖叫声,呼喊声混乱之中夹杂开来,胖子和那帮男生一呼而散,张小可望着甲壳虫飞出去的窗户,脑中仿佛有根紧绷的弦清脆地断开了。

 “张小可!你没事带甲壳虫来学校显摆什么!”老师愤怒地朝他呵斥着,“说!你是不是还带了乱七八糟的虫子!”

 张小可没有说话,他把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脚尖。

 老师掀开他的课桌,一把把里面的草笼子全抓了出来。

 “还给我!”

 “不好好学习,成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师一把把笼子丢进垃圾桶。

 张小可感觉有两只锥子以疯狂的频率刺激着他的太阳穴,他疯了似的扑向老师,咬住老师的手臂。

 血液的甜腥味与泪水的咸苦味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紊乱的情绪更加肆意地如杂草般蔓延。

 张小可的妈妈接到通知后赶到学校。

 “张女士,现在情况比你想象中严重,女孩可能面临失明的风险,她的家长现在也正在讨一个说法。”

 小可妈妈没有说话,她只是一遍遍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张女士!请您认真听我说话!您有必要确认一下您的孩子是否有精神问题。”

 小可妈妈依然没有回答,她只是扯了扯嘴角,像笑,又像痛苦的抽搐。

 “真是像街坊们说的那样,你们一家都是神经病!”

 

 在小可妈妈看来,张小可确实是一个天才。

 小可妈妈和小可爸爸都是昆虫学家,他们致力于宣传新的杀虫理念。

 “虫是分为益虫和害虫的,要有科学的杀虫方式,才不会导致‘滥杀无辜’。”当然,在提高成本的前提下,几乎是没有什么人接受他们的意见。把精力放在只入不出的研究上,这也让他们的生活越来越贫苦。

 终于有公司希望了解他们的治虫方案,这绝对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当然,只给了他们一周的时间,为了不失去最后的希望,小可爸爸几乎担下了这个不可能工作的大部分,张小可只记得,每天看见爸爸伏在书桌前,除了油墨气息和这个身影,张小可几乎不能记住其他有关爸爸的东西了。

 文案完成的那一天,张小可的爸爸倒下了。

 张小可最后一次看见爸爸,是在木箱子里,一个大木箱子,张小可长得太矮,只能看见一双油亮的黑皮鞋,一只甲壳虫停在爸爸的皮鞋上,在哀嚎的风中瑟瑟发抖。木棺合上的那一刻,小可看着甲壳虫消失在充斥着灰色颗粒的天空中。

 “爸爸呢。”

 “你爸爸走了。”小可妈妈用力啜泣着,像是无力的干呕。

 从那天起,小可就觉得,爸爸一定是变成一只甲壳虫飞走了。

 

 “张女士,我们认为,杀虫最多最快的方法才是最好的,您不会还对几只虫子抱有怜悯心吧?如果您走路踩死几只蚂蚁,您会停下来为他们祈祷吗?”

 这句话回荡在她心里许多年,从这句话入耳的一刻,她几乎就疯了,像一个人用力伸手捡起破碎的“希望”,却发现它继续在手中化为粉末。

 生活一天不如一天。

 小可妈妈把张小可领回家门的那一刻,突然愣了愣:“小可,要洗澡吗。”

 张小可以前是不喜欢洗澡的,但是妈妈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和他玩游戏。张小可坐在水盆里,妈妈轻轻把他的头按进水里,张小可就用力地吹出肥皂泡泡。

 张小可突然感觉到妈妈用的力越来越大,水盆上的泡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突然,水盆里的泡泡像熄火了一般,没了动静。

 小可妈妈看了看自己沾满泡沫的双手,把头埋到自己臂弯里,失声痛哭。

 她咬了咬牙,泯了泯唇上的眼泪,颤巍巍地站起来,握住了案板上的水果刀。

 她闭上眼,似乎有无数个过往曾经的画面在她脑中像幻灯片一样闪过,这可能就是人在面对死亡时,对生留恋的本能。

 “爸爸……爸爸回来了……”她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咳嗽着说,那是儿子,好像又不是,她已经很久没听过儿子说话了。

 她望向窗外,一小群甲壳虫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仿佛宝蓝色湖面上的一幅画卷。

 她手上的刀掉在脚边,她回过头抱住那个湿漉漉的身子。

 “对,你爸爸一直都在,他只是变成虫子飞走了”

 

 张小可脑子还是有病。

 他没有像电视剧里一样,突然奇迹般的痊愈了,但是这并不影响什么,他只是感到,自己依然和以前一样自由自在。

 小可妈妈成为了一名作家,她最新的一篇文章《虫儿飞》引起了热议,她在里面说到:

“作为一名昆虫学家,我可能不能说昆虫是一种最弱的物种,但是它们的生命中确实有很多挫折,就像我们一样,有生活的无奈,有破茧成长的疼痛。可能任何时候都会有人活得像虫子一样,总是在生活的最底端,但是,经历得起狂风怒涛,能拒绝面包屑,哪怕饥饿蛮荒的人,才能振开自己的翅膀,你可能永远会是一只虫,但你可以向虫儿一样飞,不惧风浪,自由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