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撩开帐篷的门帘,迈步走出去:“全连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随着进一步作战命令的传达各个班组已经到达防守的指定位置。

侦察连虽说本职工作并不是打正面战斗的,整个连队能称得上重武器的就两门50mm的迫击炮和一些筒子,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

15分钟后,无人机已经到达了阿列克谢一行人遇袭地的上方。红外镜头下,远处的群山已然与刚才阿列克谢看到的景色大不相同,漫山遍野的弗里泽特,各式各样的弗里泽特,如同潮水般的弗里泽特!

瓦西里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移动的半点,长长的出了口气“通知旅部,在网格076077地区发现有大量‘弗里泽特’,大约在4-5个小时后,将与侦察连的驻地发生碰撞。”

076077网格,距离侦察连有大概60公里远的直线路程。

索契城内的27旅指挥部,旅长季诺维也夫看着前线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满脸凝重。

不止瓦西里的连队发现了弗里泽特,东部和南部的侦查部队都有着相似的报告。大量的弗里泽特正在集结,就好像有统一的指挥与引导一样。

整个旅虽然已经完全展开,并完成了纵深防御体系的构建,但是对面投入的力量已经超出了27旅可以应对的范围,而整个方面军的部署却还在进行中。也就是说,27旅要暂时以一个旅的力量,去对抗以往可能是一个方面军所要面对的“弗里泽特”。

方面军发来的任务,也正是证明了这一点——“坚守72小时。”

“1:5的力量对比啊。”指挥部里的军官们,陷入了沉默。

阿列克谢一行人并没有走出太远,毕竟在山间雪地,而且没有任何辅助工具,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

“阿尔托莉雅,阿加塔,我有一个快速回到营地的方法。”走在前面的阿列克谢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方法?”

“筏子。”阿列克谢看着面前还未上冻的河流,和岸边已经破破烂烂的,几乎成了木板的小船,说道。

干脆利落的将小船拆卸,然后再简单的固定成比较大的木板,三个人慢慢的匍匐上去。

好在筏子还比较坚固,能够支撑着三个人的体重,但是冰冷的河水还是大湿了他们的衣服。

“鸡窝鸡窝,白羽鸡正通过索契河向索契方向靠近。”

“明白,允许你们向索契方向靠拢。”

阿列克谢一边联系着瓦西里,一边艰难的控制着筏子。索契河发源自山地,自北向南注入黑海,海拔的迅速下降,笔直的河道,再加上丰富的降水,让索契河的水流还是比较湍急的。

冰冷的水花不断的溅到三人的脸上,尤其是唯一一个需要保持坐姿用桨来控制筏子方向的阿列克谢,眯着眼睛,大张着嘴巴,接近零度的冰水几乎让他窒息。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在接近两个小时的漂流后,他们终于看到了索契城的建筑物。

“嘿,朋友,帮个忙,把我们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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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侦察连撤出半山岗哨,并由236团α营顶上去。”季诺维也夫发布了第一道命令。27旅作为整个方面军的刀锋,番号里的“集成机械化”就代表了他的作战能力,而麾下的两个“瓦良格”团——擅长正面作战的236、擅长城市战的237团,则是27手中的王牌。

瓦西里的连队已经进入之前构筑的工事,也已经完成了物资的转运——毕竟就是轻步兵连,连通用机枪都没有多少。

“连长,旅部让我们后撤到城市内。”

“谁来接替?”瓦西里得知这个消息后并不奇怪,毕竟让轻步兵来抵挡“弗里泽特”的冲击实在有点太蠢了。

“是236团的α营。”

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军车开到近前,成员迅速下车来到瓦西里面前,互相敬礼致意,正是α营的营长和一部分军官。

“侦察连连长瓦西里。”

“236团阿尔法营营长扎伊采夫。”

完成了相互交接之后,瓦西里的连队正在逐步撤出防御工事,这时,远方黑色的山岭里有一阵蓝色的光芒闪过,紧接着一团团闪着蓝色荧光的浓稠“墨汁球”划过天空,向这边飞过来。

“鱿属炮击!全体隐蔽!”

“墨汁球”看起来慢慢悠悠,但很快就落到了防御工事附近,炸开之后就像蓝色的岩浆一样缓缓的流淌,颜色也逐渐的暗淡下来,但是其中蜿蜒出2、3米远的电流束却昭示着“墨汁球”的危险。

空气中弥漫着电解氧气的臭氧味和落点附近被烧的玻璃化的土壤,以及滚滚而来的热浪。

趁着鱿属的电浆“墨汁球”还在酝酿的间隙,瓦西里的连队迅速撤出工事区,向索契城内转移。

“来而不往非礼也。”在华夏军校留过学的季诺维也夫的中文非常流利,而且对于这类与露西亚风格极为般配的谚语更是手到擒来。

索契河畔的一处空地上,随着对相应方格区域覆盖打击的命令的传达,露西亚最新式的BM-33火箭炮调整好了射击诸元。

发射电钮按下,203mm口径的16联装火箭弹拖着亮黄色的尾焰飞向远方,同时还伴有悠长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呜咽声。

一百年前的苏德战场上,德国人因为它的呜咽声,“亲切的”称它为“慈父的管风琴”,这一名号后来传遍了整个西方世界;而露西亚联邦和华夏的人们,因为共同的理想,则更喜欢叫它——“喀秋莎”。

“弗里泽特”自然难以理解到“喀秋莎”所承载的荣耀,但是它们却可以本能的感受到死亡的迫近。

虽然鱿属已经先行转移,但是在此处的一些其他的“弗里泽特”则完全的被喀秋莎的炮火所覆盖——喀秋莎的集束弹头在接近目标时分裂、破开,笼罩了炮击阵地纵横1200m的区域,甚至有一只跑的慢了些的鱿属,头部的内容物被集束炸弹的爆炸掀了出来,而六条节肢也被冲击波撕扯的扭曲不堪。

炮击之后,扎伊采夫搓了搓自己“谢苗诺夫斯基”装甲上面被电浆烧融出小坑。

在这次“弗里泽特”冒冒失失的炮击被反制之后,“弗里泽特”暂时停止了炮击,但是那些低等的怪物们却没有停下脚步。

半个小时后,“谢苗诺夫斯基”的显示屏上,已经能够看到模糊的影像了。

专为“瓦良格”步兵所改造的BTR-90WM步兵战车和瓦良格单兵火力平台——“留里克”装甲上所搭载的35mm口径的机炮喷吐出长长的锥形风焰,在远处激起一阵阵烟尘,被机炮击中的“弗里泽特”,哪怕是被击中腿部,也会留下触目惊心的伤口,而如果是躯干的话,则会被干脆利落的撕裂。

但是怪物们很快彼此散开,降低了机炮的效率。

在快速的机动下,他们很快进入了普通瓦良格步兵的射程之中。由NSV机枪改造成的步枪,是这些装备着重型动力装甲的猛男的最爱。

与此同时单兵火力平台先前部署下的100mm自动迫击炮也完成了调试,配合后方的“喀秋莎”净空着一片片方格区。

在多种口径的子弹、炮弹编织成的火力网之中,“弗里泽特”就像一层层的被剥开的洋葱一样,但是它们的神经中枢里并没有名为“恐惧”的情绪,无所畏惧的跨过同种残破的尸体,继续向半山坡的哨所冲击,哪怕下一秒自己就会变成倒在地上的残肢碎肉。

这也是它们一贯的习性——也是将人类赶进城墙里的重要原因。

“弗里泽特”一步步的推进着,而α营用来依托的工事只有一些野战工事和少量的半永备工事,而相较于“弗里泽特”而言稀少的人数更是使得阻击战异常的吃力。

“方向75,两个目标”指挥员熟练的报告着目标的角度,炮手转过去精准的消灭,而司机熟练的技巧,在迅速机动的同时,也总能让炮手顺利瞄准。

炮手听到一阵刺耳的巨响,整辆车停了下来,炮手看到了一根角质结成的尖刺穿透了侧面装甲,也穿过了司机的胸部。

指挥员想要将司机从座椅上拽下来,但是司机被这根近一米长的尖刺死死地钉在座椅上。

这时,尖刺的后半截断裂开,里面炸出了幽蓝色的电浆,整个战车很快从内到外就开始了熊熊燃烧。

“蝎属!各单位注意!”离着那辆步战车不远的副营长大声提醒各单位。

一架单兵火力平台装甲正在机动,看到了躲在树后的蝎属,肩部的35mm机炮立刻对准了它,而蝎属也正巧发现了威胁到自己的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机炮和尖刺一起击发。

蝎属和其所藏身的树林被狂暴的金属风暴撕成了碎片,尖刺也刺入了装甲的腿部,驾驶员眼疾手快,将尖刺拔出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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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泽特”的种类会在接下来几章逐步完善,毕竟一直出场的就一两种有点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