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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破军大人,但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啊!”
夺回自己的身体之后,我赶忙回到事发现场。柳絮掺着轻语从事发的资料室里走了出来,这时候安魂局分部里的工作人员也都聚集了过来。
“那家伙是个疯子嘛,和我这种以温柔著称的美少女是没有可比性的……话说你对他为什么这么尊敬啊,能不能把那份尊敬也给我呢?”
轻语苦笑道:
“我对小零儿也非常尊敬啊,尊敬的模式不一样罢了!”
这么说着,他还刻意挂上微笑,勉强地给我抛了个媚眼。
“……你还是赶快去医务室比较好。”
虽然使用了破军解决了危机,但最开始的那一发黑色长矛还是伤到了轻语的腿,他脚踝处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可能确实应该赶快去医务室了,但是……在去之前必须要把话交代清楚。”
他的额头不断向外淌着汗水,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呼吸略显急促,但他还是说出了声:
“总而言之,你要多加小心。我是知道的,你无法连续使用破军大人,有很长的冷却时间吧?”
“……不是冷却啦,是我嫌他太麻烦而已!”
轻语摇摇头笑道:
“刚刚破军大人说了,这次的攻击是有人在背后操作。你为什么不让破军大人找出那个背后操纵的人呢?”
虽然非常虚弱,但轻语还是把怀疑和质问的语气加入进来: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还是说……”
“没有啊,我只是不想让他毁掉我的形象而已。刚刚的伤口已经给你施加诅咒了,你还是刚快去驱除一下诅咒为好。”
“……你不帮我吗?”
“如果你肯委托幻妖阁,并且支付报酬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我也尽量笑出来。
“虽然很想那么做,但是这次还是算了。委托你的机会有很多。”
“随时都可以哦!”
“万事小心。”
我对他点点头,柳絮和工作人员便搀扶着轻语离开了。
不过轻语说的没错,确实是我故意让身体中的另一个‘我’不去找出操纵诅咒的人。因为若是我现在找出了他,一定只能‘重蹈覆辙’,一定什么也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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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身体中的另一个我其实是相当耗费精力的,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里,我倒在床上思索起最近经过的事件。
胧月是‘人工制作’的,主要的制作人就是红叶。
也就是说,胧月和红叶在很久以前就是认识的?
那林雨霏说的就可以理解了,使用催眠让大家误以为最初的星纹馆被毁,背后的幕后主使正是红叶。
但红叶又是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最起码和他共事这么多年,我根本不知道她要大费周章留下那个星纹集合体的理由。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u盘。
轻语到最后没有和我说的话,也就是那第三个文件里所包含的内容,真相应该就在这里。
果然还是得看了之后才能做最后的打算。
如果幕后的黑手是红叶的话,就由我亲手把她抓出来。
但我觉得可能性并不高……理由的话,应该是基于我对她的信任。
毕竟她可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子,我对她的信任是突破天际的。
这么想着,我便坐起身,准备去电脑旁边。
但就在这时,幻妖阁正门的铃铛声却响了起来。
现在是午后,有客人上门倒也正常……
不过来访的人并不是什么客人,而是一脸慌乱的禾木。
“怎么了?为什么急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不打我电话?”
“师父的电话打不通。”
他一边气喘吁吁地拄着膝盖,一边对我说道:
“您是不是没有给手机充电啊!”
“啊?”
我掏出手机,按动电源键,的确毫无反应。
没电了?我昨晚没冲吗?
应该是没冲吧。
“那么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了!正事要紧!”
我把他搀扶到桌子旁边坐下来,舒缓一下气息,他慌忙说道:
“是阮薇儿同学,她遇到麻烦了!”
“薇儿?”
说起来,阮薇儿在医院的时候给我送来了‘不要使用安魂术’的纸条,估计那是红叶让她给我的……这么说来,她确实有遇上危险的可能。
“她怎么了,被诅咒了吗?”
“这、这我也说不明白。总之她的行为特别反常,最近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我这么说可能有些笼统,还是师傅您自己来看比较好!”
“嗯,我知道了。”
总而言之,不能让她遇到危险,阮薇儿这边需要尽快解决。
而且,估计我能从她口中得知‘不要使用安魂术’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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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在哪,话说最近你们还有接受委托吗?”
“嗯,委托一直都有在做,最近我们接到的委托都是去医院照看病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学生们的委托都是关于医院的。”
“那现在阮薇儿也在医院里?”
禾木重重地点点头。
就这样,我们俩打了一辆出租车,快速来到了医院。
当我们刚刚到达镇子上的医院门口,便传来了熙熙攘攘地吵闹声。
“是在住院部的顶楼吧,好像是要跳楼!”
“因为什么事要轻生啊,好像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吧?”
“现在的孩子经受不住打击,唉……”
我与禾木互相对视,他脸上也慌乱了起来。
“不会是阮薇儿同学吧?”
“……这种戏码的可能性……意外的挺高的。”
我们推开人群,向住院部所在的大楼跑了过去。
楼层有三十多层,我抬起头向上望去,顶楼天台上确实站着一个身影,但距离太远,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阮薇儿。
楼下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但营救的人貌似还没有赶来。
“师父,怎么办?”
禾木焦急地看着我,不管了,总而言之,若是和诅咒有关,那么用常理分析就失去意义了。
“先去楼上看看吧。”
但无巧不巧的,住院部的电梯和楼梯处都挤满了人,完全没有办法由正常的方法上楼。
若是可以使用破军的话,应该能够想办法做些什么,可惜我之前已经用过了。如轻语说的,每次使用的冷却时间都非常久,而且他也不是那种‘随便就能叫来的工人’,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行啊,没法上楼。”
我想要推开堵在门口的人,并且大声喊道:
“不好意思,我要上楼救人,能麻烦各位让一下吗?”
但楼下的这群人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一样,依旧堵在门口,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只能退出来,无奈地望着楼顶。
越在关键时刻,出现的问题就越多。
阮薇儿确实没有可能自己跑到医院住院部的顶楼……但是……
就在我琢磨缘由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寒气从住院部里袭来。
仿佛瞬间将我整个身子冻住一般冰冷,眼前好像全都被黑暗笼罩。
发自内心地悲伤和恐惧,这是只有在很久很久以前才有的感觉。
在我刚刚诞生‘记忆’的时候,我所处在的环境就是这样的。
被恐怖的冰冷和黑暗笼罩,终日颤抖地蜷缩在角落里,无法动弹,等待着什么,却完全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我立刻伸出手捏住胸口。
“师父你怎么了?”
我侧过头看了看紧张的禾木,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楼顶。
阴冷的气息没有消失,刺骨胆寒的感觉还在。
诅咒,刚刚传来的感觉一定是诅咒没错。而且数量巨大,并且极度阴郁。
足矣让这整个镇子的人都陷入恐慌……
难道楼下这异常的反应也是来源于此吗?阮薇儿也一样吗?
“没办法了!”
因为担心与诅咒有关,我特意带着常用的那把匕首。
“总而言之,先刺我吧,刺完之后就赶快跑开,离开这里!”
“嗯!”
他接过匕首,取下保护套。
我转过身面对着楼顶。
当手臂上传来剧烈疼痛,我也忍痛咬牙,发动了专属于我的安魂术。
我自己的安魂术是专门收纳诅咒的,但我既不属于精神系,也不属于体力系……而是很特别的,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做到的。
毕竟我是‘诅咒吸尘器’,诅咒最天然的生存点。
与其说是安魂术,倒不如说本身就是‘诅咒’的一种……所以我才不愿意随意使用。
我攥紧拳头:
“禾木,你还没走吧,继续刺,只要不是立刻致死的部位都可以,快点儿!”
“但是……”
“不要管了,快点儿就是了!”
看来支付这一点儿代价完全不够啊,裹在大楼里的诅咒完全没有过来的意思。
“那就失礼了!”
于是,大腿、胳膊、肩膀……只要是不是立刻致死的位置,大都传来了痛苦。
话说禾木这家伙对‘刺杀’很有研究嘛,竟然找的这么准。
血液不断从身体里向外流淌,‘生活’在我体内的诅咒们也开始燥热起来。
自从诅咒暴走事件之后,还存在于世界上的天然宿体只剩下我一个,身体内居住着诅咒的‘人类’也只有我一个。
徘徊在医院里的这些诅咒是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的!
终于,冰冷的气息如暴风般席卷了过来。黑色的光芒像是虫灾一般铺天盖地,住院部的门窗全部被冲击力击碎,黑色的暴雨笼罩住整栋楼。
“禾木,跑远点儿!”
但我的话刚说完,黑色暴雨便咆哮着向我这边袭来。我的每一处伤口都成了这不详气息的进入口,宛若钻心的痛苦一直禁锢着我脑内的感觉神经。
时间就好像被拉长了一般,痛苦仿佛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当黑色的诅咒全部消失的时候,我也好像失去了全部的力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想要尽快恢复行动力。
虽然我必须支付疼痛才能施展这个安魂术,但相对的,我也有异于人类的恢复力,只要稍加调整,就能够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禾木……你没事吧,你先想办法上楼,看看那个人究竟是不是阮薇儿。”
现在我连头都无法抬起来,心脏狂跳不止。
可这个时候,熟悉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发出了声音。
铃声很熟悉,是我专门为了阮薇儿设定的铃声,是她甜美的歌声。
但是……手机应该没电了才对吧?
还没等我确定手机的事情,下一时刻,我的后背便传来了极度地痛感。
一切都发生在那一瞬间,熟悉的刀刃就这样进入我的身体。
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但因为我实在是被这把刀刺过太多次,连它的触感我都能够体验出来。
只是此刻,心脏的跳动也变得飘渺了起来。
我僵硬地抬起手,摸了摸胸口。
鲜血忍不住上涌,嘴里也传来了血液的腥味。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无法整理出思绪……但……
“师父……不对,该说是宿体零号吗,谢谢你的积极配合!”
我鼓出最后的一丝力气侧过了头。
身边站着的是瞪大眼睛满眼泪水的阮薇儿,和蹲在我面前露着戏谑笑容的禾木。
禾木的右手放在我的后背。
“目的已经达成了,请原谅我这么做!”
“你……胧月……”
他收回笑容,微闭着双眼。下一时刻,他睁开眼睛,左眼便冒出了蓝色的火焰。
这是……催眠?
……
原来是这样,从我和他‘重逢’开始,我就已经陷入到催眠当中了吗?
还是一如既往地擅长‘改变’。
也是在这一瞬间,我看清了事件的真相,就算不去看那第三个文档,我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
“为了拯救,而且我也一定会救你的!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消失!”
“……你、不……”
不行,眼前已经开始变黑,语言机能也在慢慢消失。
当匕首从我身体中抽离的时候,我已经无法聚集气息去做任何事了。
朦胧中听到了阮薇儿的悲痛欲绝的哭声,还有脸上传来的柔软触感。
然后……世界就这样从我的眼前……
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