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擂台打的，你看明白没有？”
董进陪同杨禁来到他家附近，刚要离开，杨禁忽然故弄玄虚地问。他俩住的地方离得不远，这也是他们能成为搭档的一个客观因素，尽管两人实际上貌合神离。
“看明白什么？”
“明白什么？呵呵……”杨禁挤眉弄眼地一笑，“没看出来，那元氏兄弟已经被咱们那天选之人彻底征服了？”
又来了，这两天他都听烦了。之前他神秘兮兮地偷偷跟自己说什么小妍手段高超，把上面派来支援的高手都钓到手，并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才能在他们身上学到那么多，提高这么快。然后通过种种迹象种种表现，论证他的这种说法。
“谁让人家是天选之人呢。”
董胖子撇着嘴，不屑地回答。意思是人家天资如此，又有魅力，你在那用无聊的脑补酸什么？结果在对方耳朵里，却成了附和他的意思，讽刺小妍。杨禁兴致起来了，更加阴阳怪气地大放厥词。
“是啊是啊，真比不了。当个女人就是好，天资都是其次，但凡有点姿色，就能一路飞升，做什么都有人帮。先是司马武，然后是马梦云，连那个伊万都算上，再来这就是这兄弟俩了，瞧这一个个的……”
你这么羡慕，何不去泰国做个手术？没准还能出道呢……董进在心里嘲笑着，懒得和他多废话。
“还有莹莹那个小妮子，这才几天啊，就让人刮目相看了，啧啧，肯定也从人家那里蹭了不少好处。那俩看不出来，还是老色批，不挑食呢。”
看杨禁一脸猥琐地笑着，董胖子一阵的反胃。他对小妍的提升毫不怀疑，只是对小莹莹的表现有点惊讶，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像眼前这个龌龊小人这样，用下流无耻的想象，随便编排人家。
社会上就是有不少这种人，明明人家比他强的多，他却从不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而只会埋汰比自己强的人，嫉贤妒能。尤其是对异性，三句话离不开下三路。这种人如果谋得高位便是个祸害，爬不上去也会像杨禁这样，当个老阴阳人。
“行啦，没凭没据的别乱讲。”
本想直接离开，但董进还是忍不住正面堵了他一句。结果这家伙更来劲了。
“乱讲？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我们公司有个女主管，就是长得漂亮点，年纪轻轻就一路顺畅，业绩上总有一些贱嗖嗖蠢汉主动帮她，和经理也是眉来眼去……”
“我没兴趣听你那些职场里的烂事。”董进没好气地打断他，心想管你说的真假，和咱们梦击士能一样么？这里靠的都是实打实的真本事。“你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怎么没有？你当我在跟你闲扯淡呢？”
“还有什么？”刚转过身的董进，又转回头，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如果还跟我扯这种下流的废话，我可没兴趣听下去。”
“呦呵，你个夯货，又开始跟我装了？”听他这话，杨禁恼了，阴冷一笑地祭出了大杀器，“我下流？我有差点霸王硬上弓的老弟你下流么？”
果然大杀器，一下就把董进噎得哑口无言，脸一会红一会白的。这个把柄让他感觉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也是他虽一直很反感这个无耻小人，却又没法和这种人划清界限的原因所在。
“哈哈哈……我想说的事儿，你肯定有兴趣，不过光是我说，你肯定不会信，所以嘛……”
杨禁说着，视线一转，开始扫视远方，很快聚焦到了董进肩膀左侧十点钟方向。一个夜幕中逐渐清晰的身影，正朝他俩飞身而来。
“来了，让她当面跟你说说吧。”
董进木讷地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怎、怎么会……？
他惊讶地发现，来者竟然是让自己不堪回想的——大小姐？
不对！这绝不是她！
来人越来越近，那脸上带着笑意的表情，让董进当即做出了判断。
肯定是那个臆梦头领！
董进浑身的赘肉一颤，变出了他那把大砍刀。
“你这是干什么？”杨禁惊愕地问。
“废话，没想到你竟然勾结臆梦！”
“啊——？你可真是个夯货……”
董进的判断也算顺理成章，毕竟今晚擂台对面带领那些臆梦的，就是眼下这位——当然，他不可能知道那不是臆梦晓瑜。他身为边缘人员，也是稀里糊涂的，只知道那是变成大小姐外表的臆梦，并不清楚其他内幕。
“杨哥，你就是这么说服董哥的？这是什么意思？”
看她飘然落在他们身前不远处，言谈表情让董进有点迷惑了。让他莫名想起了当初俩人约会去看电影，去游戏厅玩时的样子。
“哈哈哈，他说我勾结臆梦。你证明给他看看吧。”
“好啊……”
看她邪魅一笑，朝自己走过来，董进拿刀的手一阵乱抖。
“你、你、你别过来！要不然我——”
“怎么样啊？”
董胖子的威胁还没说完，她便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终究这刀是落不下去的。不管她到底是人还是臆梦，他都不可能下得去手。看着她那让人窒息的笑脸，尽管有股邪气的味道，但之前和自己约会过的大小姐，不也是这副样子么……那副让他怎么也忘不了的样子。
他迷糊了，不知如何是好，只感觉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而这只是开始，紧接着她的举动，让她差点没晕过去。
她竟然扑到自己怀里，踮着脚，将整个身体贴到了他身前。
“怎么样？感觉到我的温度没有？还认为我是臆梦么？”
“你……你……”董进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哦，隔着这么厚的衣服感觉不到啊？那就……啵~”
脸上被她跳着脚亲了一下，心中的悸动，眩晕感，让他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刀撒手而落，铛啷啷直响。对方见他如此，一阵大笑。
那般悦耳，那般开怀，那般美艳……
“瞅你那点出息，当初压住人家的那股气势呢？”身后杨禁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嘲笑他。
董进两眼发直，脑子里一片空白，坐在地上好一会没缓过来。
“喂，你没事吧？”
看她的白皙玉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还在自己脑门上啪地拍了一下，仿佛是点了重启开关的电脑一样，嗡地一下，恢复了意识。
“你你你……你真的是小瑜？乔馨瑜？”
“是啊。怎么啦？这才几天啊，就认不出我了？”
“可、可是你……”
董进感觉极为诡异，但又没法否定对方是大小姐的事实，刚刚的触感已经足够证明了……可怎么会这样呢！？明明经过上次之后，就应该是被判了死刑，他自己都已经放弃了……万万想不到……
“可是什么呀？上次在游戏厅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憨憨的。呵呵，你可真好玩……”
这话再次确定了她确实……可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啊，不管怎么样，赶紧先认罪道歉！
“对不起！上次我……真是对不起！我当时是鬼迷了心窍！”
董胖子爬起身，蹲在地上，然后噗通跪在了她面前，低着头郑重地道歉，就差磕头了。他其实早就想这么做了，可实在是太过不堪，让他没那个勇气去见她，这回算是遂了愿。
这原本是他最后的愿望，没想到，接下来，对方竟然又将他死灰一样的心底，重新勾出了火星，进而燃起了熊熊欲念。
“呵呵，你道什么歉，我从没怪过你啊。”她笑盈盈地说。
“啊……？”
董进仰起头，呆呆地看向她，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嘻嘻，”她调皮地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头，“我听说你还挨了孙姐的揍，肯定很疼吧？”
“那是我活该。”
“啧啧啧，别这么说，你这样我会心疼的……”她将手指竖在他嘴前，“其实……我并不讨厌你哟……”
这柔媚的声音，暧昧的话语，仿佛将董进的心一把攥住了。
“你……还想不想和我亲近呢？”
屏气凝神地听她说出这种话，明明那么清晰，却怎么好像听不懂了呢？这到底什么情况？难道是在做梦？
“你的意思是……”董进咽了下口水，迟疑地问。
“你傻啦？话都听不明白了？”
身后传来杨禁的声音，但他并不理会，他只想听到她本人的确认。
“你到底想不想？”
见她微蹙眉头再次问自己。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赶忙点点头。
“想、想！”
“这就对嘛~”
脑子再度停转，内心的火热让董进激动地直起身子，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想将她揽入怀中，但被对方支起的手臂挡住了……
“哎，别急嘛，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想再挨孙姐的揍吧？”
他听这话赶忙松开了手，之前挨揍的痛楚现在他还记得，那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被揍得那么惨，那和被臆梦幻梦打伤还不一样，那是真的拳拳到肉，痛到骨头里的那种。
“对不起，我又没经得起考验。请……请别再戏弄我了。”
“呵呵，我没要考验你啊，更不是戏弄你。我的意思是，现在如果你有什么越界行为，孙姐肯定会冒出来啊，我也没办法。这就像是对我的诅咒，捆在我身上的枷锁一样。你能帮我解开他吗？”
“我？可我不懂法术啊……”
“不用你懂，只需你照我说的办，我就可以重获自由。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呵呵呵……”
这话语，这笑容，纵使透着任谁都看得出来的阴冷邪魅，但那份极致的诱惑，实在让他无法拒绝。
“怎么做？”他急忙问。
“先打败‘天选之人’，让这里变成咱们的天下，进而创造属于我们世界！对我们更公平更自由的世界！”
身后再次传来杨禁的声音，听起来很亢奋很狂热，这让董进很是抵触。从内容到口气都让人觉得非常疯狂，哪个脑子正常的，不被逼得走投无路，都不会信这种不着边际的鬼话。董进只是宅，不是疯，不是蠢，脑回路比他正常的多。所以，如果只是杨禁在蛊惑，他绝不会上道，奈何这并不是那家伙自己的意思，而是她……
“没错，这便是咱们的宏图伟业。只有实现了，我们才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否则你永远也没有这个希望。怎么样？愿意和我联手共创这个未来么？”
希望么……是啊，像我这种御宅废柴，又肥又没魅力，别说是这种天仙一样的大小姐，一般有谁想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如果真有那样的世界，那样的未来，我当然想要了！
董进激动地想着，心脏怦怦乱跳，脑子一阵阵地犯晕……这是那样的诱人，摄人心魄一般，让他即便能意识到其画饼般的不切实际，即便认识到了这是一种对于组织对于战友的背叛，即便感觉到了其中充满了黑暗危险的气息，他还是无法抵御这巨大的诱惑，就像是飞蛾一般扑向那炙热的火焰。
“我愿意。”
望着那迷人的脸庞，他最终给出了斩钉截铁地答案。
而在另一边，被他们密谋串通要“打败”的诸葛妍，此时正陷入始料未及的困境。她和元朗被警察逮到了。
她又没做什么坏事，何来困境？又如何说被逮到？因为对方不是普通的警察，而是已经对小妍起了疑心的卢警官。
就是在元朗替哥哥打听小妍心意之后，略显尴尬的两人，本想回到幻境，忽然发现法力不管用了。这说明有普通人正盯着他们。果然不一会，一个披着军大衣的中年男人，从附近的一个拐角里走了出来。原来就是他刚刚盯上了广场上的他俩。
一开始，他俩没看到大衣里面的警服，只是想跑开，躲开他的视线。不想那人大步流星，直奔这里而来，还大声叫住了他们。
“哎，你俩别走。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呢？”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元朗没好气地反问。
“当然有关系，我怀疑你对这女孩行为不轨。我是警察。”
走近了，他俩才看清他的确是个警察。看起来这人应该有四十岁了，皮肤发黑，额头上抬头纹很明显，脸上颇有些饱经风霜的沧桑感，也有些不怒自威的气质。整体上，还是普通的大众脸，也就那双眼睛，相当有神，好像可以放射出光芒一样。
这下有点麻烦，在这个季节，这个时间，他俩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又不是火车站，也不是居民区，小妍就穿个睡衣，这怎么看都太违和，太不寻常了，的确很难解释。
“呵呵，警察叔叔，你误会了。我们是朋友，他不是坏人。”
小妍停下脚步，只好转回来，笑着迎上去说。她以为解释两句就完事了，如果逃跑的话，可能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反正又没做什么坏事，搞得自己像逃犯似的算怎么回事。
“你不冷么？”
卢警官走近后，便改变了问题。刚刚的那话实际是喊住他们的借口，并不是他的目的。
小妍一愣，这才想起自己眼下仅仅穿个睡衣。刚才在幻境有外套，加上激烈的战斗让她根本没有感觉冷。现在恢复到从家里出来时的衣着，自然就太薄了。热量这么一会就散尽了，小风一吹，怎么可能不冷。
“还、还好……”小妍打了个冷战，勉强地笑道。“嘻嘻……”
元朗赶忙脱了外套，刚要给她披上，卢警官先一步将自己的棉大衣披了上去。这下子感觉暖和多了。
“脸都冻红了还好呢？你这小姑娘，怎么出来穿这么少？”
“啊，那个……”
“好啦，跟我过来，上车上再说吧。”
没等小妍想好编什么瞎话，他便带着他们来到了那个拐角所连接的街道，原来那里停着一辆警车。
“说吧，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别跟我说是在幽会。”上了车，卢警官又问起了最初的问题。
“警察叔叔，这是我哥。”小妍赶忙回答，“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可以回去了么？”
“你哥？你刚才不是说朋友么？”
“是的，我们就是男女朋友。我比她大，所以他叫我哥，这不犯法吧？”元朗一把搂着小妍的肩膀，很不耐烦地问。
“哦，那你女朋友穿这么少，你倒是穿得很多啊。”
“那是……那是因为她和我吵架了。我出去和朋友喝酒回来晚了，所以她生气跑出来……”
不愧是朗哥，经验丰富啊，这瞎话倒是能圆上，只是……
“哦？这么说，你们是同居了？”
呃……小妍脸一红，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搂得更紧了。她一时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合理的借口，只能听他们说下去。
“那怎么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犯法么？”
“呵呵，犯法倒是不犯，只是人家爹知道了怕是要揍你哟。她现在只有十五岁吧？”
他怎么知道的？我是生日还没到，的确只能算十五岁……难道这位警官认识我？父亲的确警局里认识人，难道被认出来了？不行，得糊弄过去，让他觉得认错了才行。
“又不是没到十四岁，就算我——”
“警察叔叔，”小妍伸手挡住了朗哥的嘴，打断了他的话，抢过话茬，“你搞错了吧？我已经都快二十了，我叫李翠儿。”
“哦？是吗？那好，你们住哪？我送你们回去。”卢警官微微一笑地说。
“不用，也没多远，我们走回去就行了。谢谢您的大衣。”
小妍刚想脱下身上的军大衣，就听得警官大笑起来。
“哈哈哈，不陪你玩了。还是说实话吧，你这孩子为什么要编瞎话？你是发觉我认识你了吧？你可真机灵，可惜……”
“您在说什么呢？您搞错了，我真的……”
“好啦，你这孩子是不是太小看我们警察了？以为耍这种小聪明就能糊弄过去啦？我要核实你的身份很容易吧？别装了，你叫诸葛妍，天湖中学初中二年级的学生。你可能忘了，上次的富豪千金绑架案里我们见过，我对你可是印象很深，怎么可能搞错呢？”
原来是这样！原以为只是见过，还以为能糊弄过去，结果人家对自己这么清楚……她的确没想到，对这位警官也的确没什么印象，毕竟当时经历了那样的生死时刻，而且见过的警察也多了……
嗯？奇怪，一般警察会对一个并不是案件主角的人这么上心么？知道我的信息，还说什么对我印象很深，这分明是调查过我……调查？为什么要调查我？为什么这个刑警会出现在这里？
“您……调查我？”
“警察先生，你这样不合规吧？”元朗也有点慌，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合规？你问问这孩子，最近发生了什么？我们又在调查什么？这才几天啊，刚被袭击，就又大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我遇到了，难道不该多问几句么？”
天啊……小妍恨不得使劲拍自己的脑袋，这两天发生那么多事，都把元旦晚上被袭击的事忘到脑后了。
的确，这下就全都说得通了……可当时在场的，和做笔录的，都没见过这个警官啊，这件事离得近，我不可能记错。监控！对，肯定是查看了监控。一定是此案引起了之前那次的记忆，所以他才会注意到我……唉，这就叫撞枪口上啊，已经没法否认了……
“对不起……您为我的案子劳心劳力，我不该编瞎话骗您……”
小妍低下头，汗都冒出来了，这下该怎么解释才能圆上？一旦被追问我该如何回答才不会引起更多怀疑？
“好啦，那你就说实话吧……为什么你会这副样子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你家离这里可是很远吧？”
“我……我……”
小妍支支吾吾，憋得脸通红。她绞尽脑汁，想到了办法，但又难以启齿，可如果不这么说，就根本没法解释。那样的话，就怕这个警官深入调查自己，那样只会更麻烦……
旁边的元朗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早知这样，他刚才就不随口那么说了……
随口？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很乐于如此编排……啊啊啊，这种时候我在想什么啊……
“我要是说实话，您能帮我保密么？”小妍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不是演，的确很不好意思，“其实……我和朗哥的确是偷偷幽会。您也知道，恋爱中的女孩很疯狂的，脑子发热什么都干的出来，所以……”
“所以，你们就偷跑这附近开房了？”
啊？小妍本想表达的是自己穿个睡衣，偷着出来挨着冻跑这么老远的这种疯狂……算了，他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那样倒是更合常理了。
她低下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
卢警官盯着看他俩，看着他们满脸通红的样子，半晌没说话。最后，他转过身，在驾驶座上坐好。
“唉，现在的孩子啊……你也就不是我的孩子，要是我的，我非得……还有你小子，人家才成年，你就下手，你别以为法无禁止即可为，法律从来只是最后的底线，不是做人的标杆，那样就未免太低了。作为一个男子汉，要光明磊落懂么。她还小，你还小么？做人也没有点起码的原则？”
小妍被这话说得有点无地自容。倒不是她入戏太深，而是明明自己也很鄙视的轻薄苟且之事，这里却不得不承认下来，实在过于羞耻。毕竟她的道德荣誉感是很强的，诸葛家的门风如此，从小的教育如此，即便并不是真的，被人认为成这样，还被人家这么教训，自然是很难受的。但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受着。
元朗差不多和小妍一样，也是被骂得抬不起头来。被三观差不多的人这么指责，还不能否认，实在有点戳心窝，委屈得差点说实话。但人家女孩都忍了，自己又如何忍不住？
“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从后视镜中一直盯着小妍看的卢警官，发动了车子。
小妍点点头。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自己家小区的大门口。小妍下了车，元朗也陪同下来。
“大衣就借你了，挺冷的别冻着。”临走，卢警官招呼她。
“不用，也没多远。”小妍连连摆手，不想因为大衣和这个警官再有什么联系了。
“我送她回去就行了。”元朗将自己的外套披到小妍身上。
目送他俩走了进去，卢警官发动了车子，离开了。
行驶了一会，他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这孩子真是太有趣了，为了自圆其说，竟然这么埋汰自己……一点都看不出破绽。要不是有你，我就真的信了。”
他并不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副驾驶上，一直紧贴着椅背的，有个玩偶一样的大脸猫，小妍和元朗刚才在后面一点都没有察觉。
是斯莱德！谁也想不到，它竟然将爪子伸到了警察身上。
“呵呵，她就是这样啊……倒是你，作为麻瓜，真的就一点也不害怕么？”
麻瓜？它在玩扮演哈利波特么？差不多，这货就是张口就来，无所谓什么元素。而且这个也算不上那部风靡全球的魔幻小说和电影的专用词了，牛组已经受其影响，真就玩起了模仿秀，当成没落贵族维持自己最后尊严的一种途径。它没事嘲笑海峡对岸的牛组，玩起梗来自然顺手拈来。
“害怕？我的搭档被奇异害死之后，这两年我已经将所有对诡异的恐惧都消耗光了。现在我只想搞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她。找出真相，慰藉她的在天之灵。”
卢子干表情毅然地说着，瞟了一眼旁边的怪猫。就像他自己说的，他确实一点都不感觉害怕，反而还有一丝兴奋。这和从小被各种奇思妙想题材的影视作品包围的年轻人不同，对中年人来说，不怕这种奇异诡异的确是需要勇气的。
“呵呵，你会搞清的。反正我现在说，那个魔女就是罪魁祸首，你肯定也不信。”
“哼，那当然，我只认证据。当然不会听信谁的一面之词，你也不例外。如果你敢图谋不轨，利用我，我是不会给人当枪使的。”
“和明智的人合作真是一件开心的事啊，呵呵……”
啧，斯莱德表面上笑着，心里却砸了下舌。碰上这么个聪明人，看来不会像程宁宁那样容易得手，但没关系，有这么个棋子用就挺好。不知道那个和我结盟的家伙，在那边办的怎么样了，只要顺利，我们的计划定会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呵呵……
“抱歉，刚才让你难堪了，都怪我欠考虑。”
小区里，元朗和小妍走到没人的地方，分别前，他满是抱歉地说。
“朗哥，别这么说，你也是没办法。我也没想到更好的主意，还是你反应快，多亏你才能将他糊弄过去。反正也不是什么熟人，误会就让他误会吧……”
“如果……”
“嗯？什么？”
“没、没事……我走了，再见！梦仙大人那里传来什么消息，咱们再商量吧。”
元朗走了，小妍通过幻境回到家。
躺在床上，她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梦仙大人发来的新消息，结果什么都没有……现在没有也对，说明一直跟踪下去了……只要找到他们的老巢，一切就好办了。
她翻个身，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另一边，元朗通过幻境一路回到了酒吧。此时，天边已经泛白，天快亮了。
回到房间，他发现哥哥竟然不在？不应该啊，那么虚弱总不会出去干活了吧？还没回来？被小武带他家去了？
他从卧室走出来，来到前面，正看到老板一个人在收拾酒吧。
“刘老板，我哥呢？”
“你哥？没看到啊，你哥俩今晚上哪摸鱼去了？都忙死我了……”老板打着哈欠，一副很累的样子。
“哈哈，谁让你大过节的两天不开门，老客户憋了两天，都跑来了吧？”
“你还说呢……唉，你说我是不是不懂女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