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别怕嘛,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翠西听到那声音本能地想冲出门,想大声呼救,但那家伙就堵在门的方向,而那边都喝的烂醉了,喊了估计也没用,对方显然就是抓住这个时机出来的。

“我看你也不敢,只要你敢有什么异动,就会被察觉到的。整座城市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劝你还是识相点。”

话是这么说,但翠西还是被吓得抱住了双腿,缩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那虎皮猫的一举一动。

“呵呵,我知道啊,所以面对你这么大的诱惑,我都能心静如水嘛。看我这样像不像个住在世界之巅的大喇嘛?”

“像,太像了,尤其是扒人皮做唐卡的那种,简直一模一样。”

也就翠西强作镇定,没有急于变身,要不然说这话时肯定是炸着毛呲着牙说的。

“行啊,在这里呆俩月学会幽默啦?呵呵……回到正题吧,我那个提议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你应该明白,我留下来执行B计划意味着什么。不管我成不成功,上面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不可能一直这么逍遥下去。除非你戴罪立功,重回喵组,你的未来才有希望。”

“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么?”

“会的,你是个聪明的小家伙。你应该很清楚,这里永远不会是你的家,龙组也不会为你不惜代价的,在两组若近若离的关系下,你不过是个棋子和筹码而已。我已经跟上面通报了,说你是为了配合我,里应外合。所以,你只要顺着这个剧本走下去,你就可以完成逆转。一切还会回到以前。只要最后成功了,不仅没人会去追究你的背叛,你还会有晋升长老的可能。”

“哼,那就是你的野心吧?可惜我无所谓。我只想离你远点。”

“那也行啊,只要你重回正轨,你以后就有很大的选择权。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上面是不会亏待你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啊,你只要送情报给我就行,你还可以暂时过你的甜蜜小日子。”

“就这样?”

“怎么?你还想做得更多?”

“我可以考虑,你可以滚了。”

翠西这么说是因为置身险境,暂且松松口。显然眼下硬抗不是聪明的选择,还不如稳住它,对策以后再想。不过,对手怎么可能中她的缓兵之计呢?

其实,翠西才是真正中了缓兵之计的人。

什么给回头路啊,引诱啊,交涉啊,这些都只是幌子,它根本就没幻想能说服翠西。既然那次在酒店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她都能背叛自己,现在情势完全逆转了更不可能会听它的了,更何况它自己也知道翠西有多恨自己,自然更不可能了。它之所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给另一位同伙的出击创造充分的时机。

翠西万万没想到,会有人从背后攻击她。她知道这个混蛋是从窗户进来的,但没想到它还有同伙,就藏身在窗帘后面……

“唔……!”

就在翠西把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时候,忽然自己的脖子被人勒住了,嘴也被手堵住了,身子不由得向后倒去,然后她的腰被那人用腿从后面夹住,小腿压在她的大腿上。她被勒得死死的,起身都很难,更别说是做出反抗了。

当翠西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之后,她首先的对策就是变身。然而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因为勒住她的是个普通人。

原来,这位同伙,这位普通人,就是程宁宁。

她竟然有这种身手?没什么可惊讶的,她这个当了一年的副班长也不是白给的,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只是因为班里有诸葛妍和乔馨瑜的红花衬托,让她显得不大起眼,成了陪衬的绿叶,实际她的各方面素质都很不错。

虎皮猫给她点拨了一下,让她临阵学会了一招半式,再加上出其不意,自然就顺利地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当然,她毕竟只是个初中生,翠西的变身尽管都用在了魔鬼身材的塑造上,力量上就是个普通的成年人,但只要她从片刻的慌乱中缓过来,拼命挣扎的话,程宁宁也是控制不住她的。

这一点当然也在虎皮猫的算计中。只需制住一时就够了,够它从正面扑上去就行。

“唔————!!!”

翠西感觉衣服被尖利的猫爪掀开,露出了肚皮,然后便是刺痛的感觉。她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好了,放开她吧,我来处理下。你从窗户滑下去,赶快回家吧。”

虎纹一脸得意地说着,等程宁宁悄悄离开了,嘭地一下变身成了人形。他竟敢动用魔力变身?这仍然是他盘算好的,既然翠西可以在这里变,那他在这里变也不会被发现什么异常。哪怕就算被发现,他也很快就离开了,不会暴露潜伏地点,所以也不用担心。

这倒是没想错,毕竟翠西在这里经常要动用魔力,所以即便再怎么布置天罗地网,建立多么敏感的探查体系,这里也会被自然地列入感应的白名单。这就叫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道理。

变身后,他兴奋地搓了搓手,然后麻利地将翠西身上的圣诞装扒了下来。如果不是这种场合,如果不是因为他另有目的,翠西百分百要惨遭摧残了,就像那次在车上时的架势……不过,他克制住了这让他垂涎不已的巨大诱惑,按事先计划好的在她身上的几处位置逐个刻入了魔法阵,并事后进行了消除痕迹的掩盖。

他当初也是喵组契约兽里最擅长用魔法的高手,论能力本来就是长老级别的,只是被贬后封印了,这次被启用,他的这种才能被解锁了一部分。

几分钟后,一切完毕,他又谨慎地将现场恢复了原状,将翠西放在床上盖好,让她醒来时错以为只是做了个噩梦,然后才离开。

天亮了,横躺竖卧在酒吧里的几个男人,先后醒来。这里数元放喝得最少,也醒得最早。一夜的宿醉让他脑仁疼。

昨晚有点得意忘形了,看老板也是个性情中人,没两天就以诚相待了,陪他喝酒都不好意思藏心眼,结果也喝醉了。

又渴又晕的他,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洗手间。这一进门,他就吓了一跳,只见翠西光溜溜地站着洗手台的镜子前。虽已不是昨晚那样的魔鬼身材,但好歹也是妙龄女孩的体态……呃,重点错了,重点是她这是干吗呢?如果大清早地洗澡,却门也不关,也不进浴室那边……就好像是大清早的睡蒙了,什么也没穿就出来了。但她对着镜子发什么呆呢?他进来都没发觉……

没发觉?已经从门里一个转身转到门外,背靠门边墙上的元放,并没有听到里面传出惊叫声,看来真的是没发觉。

“咳咳……”他故意咳嗽了两声,原地踏步跺了跺脚,假装刚要过来的样子,“呃……头好晕啊……”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当他等了片刻,再次进到洗手间的时候,她还是那副老样子。稍有不同的是,这回她在用手抚着自己的身体,对着镜子。

“大姐,我知道你们契约兽缺乏人类常识,知道你们国外人过分开放,但你也不能这样啊,这要是让老板看到,你……”元放扶着额头,视线朝着地面无奈地说。

既然她自己都不在乎,元放心想自己也不用尬演了,但要把话说明白一些,瓜田李下的还是要注意下,别给自己和他人找麻烦。

但他搞错了,他以为翠西是像斯托洛娃那样呢,实际上,她的前身是中世纪的欧洲少女。她之所以刚才没反应,完全是因为她迷迷瞪瞪、头晕耳鸣的状态下,注意力真全在镜子里的自己身上。

她到底怎么了?当然是因为遇袭的事了。她刚才猛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她自然很迷惑,真有些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但巨大的恐惧,让她没法抱那种侥幸心理。

一旦那些不是梦该怎么办?那家伙的可怕她很清楚,自己就算看起来安然无恙,但一定被其埋下了什么雷,以前她亲眼见过有同伴被它这么害死,一想起这些,她就浑身发抖,不知所措。如此刻骨的恐惧,让她顾不上一切,直奔洗手间查看自己的身体。

什么都没发现……也许真的只是梦?她还是不放心,又变回少女的模样继续查看。由于过于紧张,过于全神贯注,加上清晨起床猛了些,感官上有些迟钝失常,导致她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直到元放的说了那番话……

“呀——!”

迟到的惊叫声,搞得元放措手不及。他只能反射性地冲过去堵住了她的嘴巴。那边老板还没醒呢,如果惊醒了他们,自己有几张嘴也说不清了。

她该不会想陷害我吧?就因为昨晚得罪她了?

“你这反射弧有点长啊?没事吧你?自己这么光着,还不关门?成心的?不过你放心,就算这样,我对你也不会发情的。我见得多了,比你性感的我都没动心,你就别白费力气勾引陷害我了——哎呀!你怎么咬人呢?”

元放还没说完,就被急了的翠西咬了一口。

“说什么呢你!你当我什么人?谁要陷害你?别碰我,滚!”

翠西又羞又恼,但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也没想把事情闹大,便压着声音轰走了元放。关上门后,她也没了心情再继续查看身体的异样,反正什么都没看出来……

哎?等等,我记得这个叫元放的家伙法力造诣很高,也许可以……

“那、那个……”她走近门口,隔着门小声问,“你还在吗?”

当然还在,因为元放本来就难受着,这一番折腾自然很想吐,但洗手间还被她霸占着,他只能倚着墙,调整者呼吸,考虑要不要浪费不多的法力让自己好受点。

“在……”他勉强地回答。

“你可以再进来一下么?”

啊?又来?那你刚才轰我出来作甚?难道又想出什么幺蛾子陷害我?唔——不行了,真的想吐……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是她要求的……大不了动用点法力摆平她。

他打开门,径直冲向洗手台,哇地吐了一口酸水。

哗啦啦,他打开水龙头,冲了冲,又洗了洗嘴,然后才想起看看翠西到底什么意思。

橘猫?他起身张望了一下四周,只看到了一只猫——哦,也对,喵组的契约兽嘛。

“你这……有什么事吗?”他低头问她。

“你是不是对我们的魔力也很有研究?”

“当然了。因为现代很多法力的高级应用,比如阵的使用,多是吸取了你们魔法阵的精华发展而来的。嗯?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请你帮个忙。”翠西晃着长尾巴,有点难以启齿地说。

毕竟这是在求一个她很是厌恶,刚刚还发生了那种尴尬事的家伙。但更紧迫的,事关重大的问题摆在那里,她也没法死撑着不去尝试一下这个可能性,只能这么厚着脸皮了。

“帮忙?”元放很是意外。

“你能摸摸我么……”

“啊——?”话刚说一半,元放便被惊得一叫。

什么鬼?又是在赤裸裸的勾引?刚才光着身子没效果,就变成软萌的橘猫??

看他一脸莫名地往后退了一下,翠西没多想,只想着尽快解决问题,遂继续把话说完:

“……探探我身上是不是有被植入了魔法阵的迹象。”

“你这叫什么借口。”

“借口?什么借口?你不信??”

“信你个鬼哟,你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想法?什么魔法阵?这里能用的不就是你和司马武么?难道是他?”

“当然不是。我,我昨晚被……被……”

翠西想把昨晚的事说出来,但却卡住了,明明想说的话却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她知道,这就是被做了手脚的一大佐证!这种干扰思维表达的高端魔法,很有可能就是那家伙的手法!那果然不是梦!可心里知道,表达不出来也没用啊……

“别说别的,我就问你到底能不能行?”被卡得说不出来,她只好这么问他。

“你自己为什么不行?反来问我?”

“我对魔法本来就不在行,所以才要求助你啊!”翠西已经开始有些烦躁,发出㗅㗅的声音。

“哦……好吧,那我可以试试。”

元放蹲下身,伸手抚摸其橘色皮毛的身体。就像一般撸猫没两样。那皮毛摸起来手感很是柔滑,比起刚才光溜溜的人形,这样的她似乎更容易让他心生好感。

“喂,别光摸啊,你真的有在探查异常吗?我怎么感觉你在玩我呢?”

翠西被摸了一会,也觉得很舒服,好像全身被按摩了一样舒服,但现在可不是舒服的时候啊!更何况还是被这个讨厌的家伙这么摸,越想越觉得恶心憋火。

“我在探啦,你别急嘛……”

元放漫不经心地笑着,毫无紧张感,因为他并没有太当真,他一直有些怀疑她目的不纯,只是看她一再这么说,才真正开始感应。

作为不久之前还混迹于腌臜之地的老江湖,他这么想倒也是正常表现。

对于魔法,元放的确很熟悉,之前在总部的时候,理论钻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由于近水楼台,他也接触过不少捕获的其他组的间谍,出境执行任务时也多有交锋,自然颇有些实践经验。

不过,这回的不一样,水准可比他之前遇到的高得多,所以他的初步探查没有感应到任何异常。本来他就怀疑她说的,这下更加觉得这是她勾引调戏自己的借口了。

“没有什么啊。”元放很快给出了结论。

“怎么可能!你真的有好好探查么?不会是你的水平不行吧?”

对一个技术造诣很高的人质疑其水平,是最不能忍的,哪怕是怀疑对方在激自己。

“我水平不行?我不行这里就没有行的了!你自己根本就没说清,让我这样漫无目的地探查,就算真有什么也难搞清啊。”

“什么叫就算?搞了半天,你还是不信我的话?”

“你让我怎么相信?”

“㗅……算了,不靠你了!”

翠西气得冲出门去,她现在已经很肯定,自己身上确实中招了,昨晚那绝对不是梦。显然,话语策反是假,强迫的硬性策反为真。时隔几十年都忘了它还有这个手段……

该怎么办?既然它敢主动上门,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不能让那个混蛋得逞。一切未明的情况下,只能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了。

“啊,哪来的怪猫?”

奔出洗手间,奔跑在走廊上,迎面撞上了刚醒酒的老板。她没有停下来,径直奔向酒吧的出口,可是……果然啊,果然不光没法说出来,连行动都被限制住了。画地为牢?这也是早该想到的……该死!

她打心底不愿屈从,想违抗控制自己的那股无形的力量。

恐惧和绝望的情绪,让她抓狂。不堪回首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上来,让她拼了命的想挣脱宿命的牢笼。她以橘猫的形态,甩着长尾巴,凄厉地冲着门口喵喵叫着,四爪好像都很用力,但就是没法再前进一步。

叫声吵醒了司马武。他从地板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怎么啦?瞎叫什么呢?”

他晃着走过去,抱起了翠西。跟了自己一年多的契约兽,他就算再怎么迷糊也能一眼就认得出。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回去。

由于刚刚的强行违抗,翠西感觉自己浑身的虚脱感,意识在丧失,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么多比自己强得多的同伴都无法违抗那个混蛋了……它这种本应该早已被废止的特技实在太可怕了。几十年过去了,它还是那个让她又怕又恨的混账家伙!

“带、带我离开这里……”

发现自己被抱起,她精疲力尽地说完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司马武虽然也很是脑仁疼,但不会无视这种异常。

“离开?什么意思?”

他一脸茫然地四下张望,看到这片狼藉和阵阵酒臭的烂摊子……这是昨晚的胡闹彻底惹恼了她?可为什么她会这么虚弱啊,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喂,醒醒。”

他晃了晃翠西,但毫无反应。他只好先抱着她来到卧房。

“你姐姐人呢?”老板见他来了,便问他。“洗手间里也没人,她上哪去了?”

“啊……”司马武瞄了一眼怀里的翠西,“可、可能出门了吧?昨晚咱们有点闹得太大了,她肯定有点生气了……”

“是啊……”刘玄捂着额头,倒在床上,“也怪我,又惹她不高兴了。我就不该借着酒劲……唉……”

“这、这不怪你啊,姐夫……没事啦,可能是去我的住处了吧,晚上我就给她劝回来,不用担心。”

只能先这么安慰他。由此可见,这和老板没什么关系。要是爆发矛盾昨晚喝酒的时候就应该爆发了,不可能现在才发生。而且更加无法解释的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嘿,老弟,你出来一下。”

元放出现在了门口,把司马武叫了出来。并一直领着他到外间酒吧的角落里。

“干吗啊?神秘兮兮的?”

“你的契约兽翠西姐姐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这不废话么,她都昏过去了。所以我才想确认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一些,但也是不明不白。”

元放将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翠西的反常以及莫名其妙的表现,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当然,他没说怀疑她勾引自己的事。她现在变成这样了,他的那种怀疑也就不值一提了。

“你是说,她提到过什么魔法阵,还让你帮着她探查?”

“是啊,但我没探查到什么异常。不过,也许是我的法力无法和魔力产生共鸣,所以以她现在的这种形态,这种缺乏针对性的粗略探查,很难探得到吧?当时我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看来,也许她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嗯……我刚才看她很虚弱,只留下一句让我带她离开,就昏过去了……”

“哦?这么说来就更诡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和我们都不说清楚呢?”

“没办法,还是先等她醒过来,再好好问问她吧。如果她迟迟不醒,我就带她去找梦仙大人看看。”

“嗯……哎?你这是要带她回去么?”

“是啊,今天是星期天,我可以一直陪着她。她都那么说了,我当然还是要听的。毕竟,她是我姐嘛,呵呵……”

司马武抱着她离开了酒吧。这是不是无意间破了虎皮猫的局呢?当然没有,从暗藏在附近观察的那只死猫的的眼神里便能看得出了。

对它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固定的局,不管他们如何选择,如何应对,实际都符合它的预期。埋雷不是它的目的,打楔子进去才是它的目的,现在打进去了两个:一个是程宁宁,另一个就是翠西。

它现在要做的,只需静候时机的到来。当然,这么想的也不止是它一个。

咚咚咚……

“妍儿,去开下门,看看谁来了?”

刚从厕所出来,准备回屋学习的诸葛妍,趿拉着拖鞋走了过去。门开了。

“Merry Christmas~!”

“哦,不……先生你走错门了,再见。”

Duang!门被小妍猛地关上了。

“谁啊?”

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问。那边父亲在客厅里也探着身子,朝这边望。

“没、没谁……”

小妍嘴角抽动了一下,想敷衍过去,逃回房间。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敲门声,并伴着门外“是我啊”的声音。在父母的注视下,她只好转过身,再次打开了门。

“我说你——”

小妍想用最快的速度再次轰对方走,但对方显然速度更快,直接将一大捧玫瑰花送到了她面前。并再次说出了圣诞快乐的话语。

小妍一脸的窘迫。她真想猛拍自己的额头,大呼放过自己吧……但碍于情面,又不得不做出微笑的表情。

“怎么?认不出我了吗?”来人一手举着花,一手摘下下把上的白胡子。

来人身着圣诞老人的全套服装,但要说认不出,小妍刚才就不会那么说了,更不会那样地将其关在门外了……

她当然认识来人。

“马大哥……”小妍勉强一笑地打了声招呼。

对,来者就是来自上海滩的小马哥——马梦云。

“这是谁啊?”父亲闻声走了出来。

“他、他是……”

小妍汗都要冒出来了,她已经预见到了将要发生的事……

“岳父大人好~!”

哦不——————!

尽管小妍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这家伙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他疯了嘛!?

“这是怎么回事?!”父亲脸色难看地瞅向自己。

我哪知道啊!?

“请、请不要开这种玩笑好吗?马大哥?”小妍顶着父亲的视线,顶着心中的尴尬,强装镇定地笑着说。

“哈哈哈,抱歉,我有点得意忘形了。现在这么叫还不是时候。”

这不是什么时候叫的问题吧!

“我有点心急了,但我对妍儿妹妹是真心的,虽然她现在还小,但我会等,一步步来。现在从朋友做起,以后就是男朋友,等到了法定年龄,就是……”

“好了好了,你这个疯子给我滚出去!滚滚滚!”

小妍父亲当场就火了,伸手就要将他推出去。这换哪个当父亲的都得发火吧?玩得太过份了,当这是拍偶像剧呢?霸道总裁与灰姑娘??开什么国际玩笑!

“诸葛先生,”马梦云倒是一点没急,反而一脚踏进了门口,与小妍的父亲形成了面对面,“您真的不认识我吗?”

“你谁啊?”

“我就是这几天和您的那家公司合作的马氏集团的副总裁……”小马哥说着摘下了圣诞帽,浅鞠一躬地笑道。

“什么……?你就是……马梦云?”

“正是在下,恕我冒昧了。”

“我只是公司里管理人事的,和你的那个生意无关,如果有生意上的事,请到公司去谈。”

“不不不,我并不是来找您家谈生意的,我就是专程来找您的千金,同时也是专程结识下她的家人的。”

“我们并不想结识你。你这样不请自来实在太失礼了。请你出去。”

马梦云没想到小妍的父亲段位这么高,这么义正言辞,丝毫不留情面。真不愧是小妍的父亲,他更加欣赏这一家了,如果能娶到这种女孩,结亲这种人家……想想就觉得心动不已。

“对不起,”他深鞠一躬,笑容满面地道歉道,“我刚刚的确很是失礼。但我和小妍的确是朋友,以为开个玩笑也无伤大雅……请您见谅。”

伸手不打笑脸人,如此彬彬有礼地道歉,就算小妍父亲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忍一忍,不能表现得太过粗暴。毕竟都是有身份有面子讲道理的人。

“他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是朋友?”他只好转过头问女儿。

“是、是的……”

小妍只能苦笑着点点头,心想这一波波的劫难算是没完没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算了,听天由命吧。反正已经这样了,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啦好啦,既然是朋友,那就请进来坐吧。”

小妍的母亲赶紧从厨房出来打圆场,将马梦云请进了客厅。

“小马啊,以后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我家妍儿才15岁,还只是个上初中的小女孩,你这样会让我们很为难的。”

“是的,阿姨您说的吉是。我的确是有些心血来潮了,我再次向您表示歉意。不过,我的心意都是真的……”

“你和我女儿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我记得贵公司在天河市并没有什么业务啊?”坐下后,小妍的父亲冷冷地发问道。

“您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小妍可是名震天下的天选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