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放？”
“对，是叫元放，请鬼谷长老帮忙查一下呗。拜托了，梦仙大人。”
回来后，诸葛妍生怕忘了，还没汇报今晚的成果，就先将那个可以帮助治好咏哥的线索名字说了出来。
“行啊，我会让他帮你查查。那今晚的收获怎么样？”
“大丰收！接待我们的婵姐还特别热情……”
“哦……就没发现什么异常么？”
“异常？什么异常？她带我骑摩托兜风吃火锅算不算？”
“啊？那是什么？我是说她本人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没觉得啊，顶多就是有点过于热情……”
“她没说自己是那里的老大？”
“啊……”
小妍缓缓点点头。这么一说还真是，自己竟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就算她真是那里最强战力，当老大什么的也不能说是正常的。梦击士之间并没有这种上下级的关系，只有合作关系。比如在这里，自己何曾那样过，再看看北京上海，也没有这样一说，顶多战斗时以谁为和核心。何来她的地盘，她当老大之说？想来这的确是有些不正常……不过……
“那也只是一种说法吧……我没看到她有什么不正常的表现，她就是个热情又直爽的好女孩，好大姐……”
“呵呵，负责她的长老也是这么说的。我没说她人怎么样，这本来和品行无关。但她这样的确是在坏规矩，这种拉帮结伙搞山头的行为，在任何组织都是不能容忍的。这一点已经引起了鬼谷长老的注意，我们都觉得，她背后也许有更大的不正常。”
“没有那么夸张吧？我看这也许和他们那里狩猎梦癔的方式有关……”
小妍于是把那位叫曹迁的如何诱敌，再如何聚歼的战斗方式说了一下。
“怪不得你说什么大丰收……呵呵，你是想说，就因为那样的围猎方式，才催化出了当地的组织形式？”
“对啊，这就是我爸常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道理嘛。”
“呵呵，这么说倒是可以说得通，但那要是因果倒置呢？”
“因果倒置？您是说……为了让她当老大，才有了这种狩猎方式？”
“差不多。也可能她是被利用的，为了某种目的。”
“这么说那位曹迁……”
“现在还搞不清楚，不过，那位叫曹迁的很可能也是被利用的。这个等回去我们再调查验证。其实，他的那种特技本身就很不正常，他是怎么学会的？会不会是谁教他的？你没发觉么？这不就是一种控制梦癔的技术么？”
话说到一半，梦仙大人声音降低了许多，瞅瞅周围，见不远处司马武正和白钟杨禁等人聊今晚的事，没注意这里，但它还是用只有小妍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完后面的话。
“啊……！！”
小妍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会意地点点头。这下她彻底明白了所谓的不正常的问题本质是什么，原来又和那个传说中的内奸有关？
“正好我和婵姐加了好友，我们以后可以用手机联系，没事我可以和她聊聊，旁敲侧击一下，只要她不起疑心，没准会得到什么线索。”
“嗯，这个主意好。不过你也要注意不露声色，切不可打草惊蛇。”
“放心吧。我现在就给她发个信息，告诉她我顺利回来了，感谢她的招待。”
小妍说着掏出手机，打出了她的意思。不一会，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应。看起来没有见面时那么亲昵热烈，这也好理解，文字的表达对很多人来说比起口语总是有很大差距的。总之，这种联系以后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延续下去了……
就这样，今夜的工作圆满收场。收获颇丰，心情不错，临回家前，小妍扫视了一下这里的战友。
“哎？莹莹呢？感觉好久没见过她了。”
“她啊，我也是有两天没见了，还有那个死胖子，动不动就缺席，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是吗……”
小妍瞅了瞅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才天亮，她决定去看看小莹莹。也许是今晚婵姐对自己的热情，触发了她以前对小莹莹的那份亲昵吧，有点想她了。
她直接去了莹莹的家，一般这个时候都该回家了。真是巧，大老远就看到有身影进了她家的阳台，这也是刚回来啊。
到了她家楼下，小妍犹豫要不要上去，是从门走呢还是先从阳台进屋再回现实。这时她忽然想起来，莹莹的爸爸已经被自己父亲安排介绍了新工作，很可能晚上是在家的……那还是算了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要紧事……
小妍正要离开，不想上面却传出了动静。嗯？她没有回到现实世界么？那正好！她脚尖点地，跳起身，一把抓住开着窗户的下沿，身子悬在半空，正要爬进去，却听到黑漆漆的里面有人说话，是莹莹的声音……
“常大哥……”
常大哥？这么说常乐也在？这可是稀奇。那我还是识趣儿点，别打扰人家独处了……小妍这么想着，但身体却并没有动，因为她感觉有点不对劲。
“不，这，这样不好吧……”
莹莹的声音有些发颤，是一种怯生生——羞怯的感觉……更让她心生异样的是，还有摩挲衣服的细碎声音……难不成……
她手上使劲，探头朝里面望去：只见黑暗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紧紧贴在一起。从姿态看，大的身影正环抱着小小的身影，并在肆意抚摸着对方的身体——不是轻抚，而是很激情的、让人见了会面红耳热的那种。
见此情景，小妍不由得想要逃走，可她转头一想，不对！莹莹才多大？她还是个小孩子啊！法律上是幼女，这种行为怎么看都是犯法！在他发展到犯罪之前，必须阻止他！
“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不是喜欢我么？这样不正是得偿所愿吗？”
他这一说话，更坚定了小妍冲进去的动力。倒不是他的行为和话语与之前多么不符，反衬着他有多么虚伪多么猥琐，而是他这一开口，小妍就判断出了，这根本就不是常乐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
小妍一个翻身跳了进去，抽出剑来，指着那个人影大喝道。
“妍、妍姐……？”
“快离开他！他根本不是你常大哥！”
“啊……？”
莹莹的声音好像还挺惊讶，这很难辨别么？那身影正面一看，明明很臃肿，根本不似常乐。那声音更是明显带着嘶哑，透着一股子的豺狼般的气息，再看他脸上扭曲的表情，这分明就是只臆梦嘛！
“咔咔咔！敢坏老子好事，那我就先吃了你，再慢慢品味我的小甜心！”
他叫着，撇开莹莹，弓起身子，裂开大嘴露出了獠牙，朝她扑了过来。
“呀——！！！”莹莹直到此刻才如梦初醒，惊得大叫，瘫倒在地。
看起来这家伙不是一般的臆梦，应该不是很好对付。果然刚一交手，小妍手里的剑便被他咬住了，而屋里空间本就很小，也不易施展，所以她果断地松开手里的剑，后撤从窗口跳了出来。
她出来后，重新拉出了承影剑，盯着追杀出来的臆梦。
月色下，那家伙的面容更加清晰，那张长着獠牙的大嘴更加恐怖了。这家伙和在上海时遇到的那个女吸血鬼有点像，都是要贴身肉搏，用嘴来当武器的。不过这个看样子不是喝血而是要吃肉的，还真有点儿吓人呢……
呵呵，小妍用冷笑压抑心中的不安，绷起神经，想看看他到底有几分本事，遂故意示弱，摆出防卫的架势，慢慢向后退。
臆梦见此，更加觉得自己占了上风。他是这几天刚出来的，还未见过小妍，自然不知她的实力。因此，他无所顾忌地发起了攻击，张着大嘴朝她扑了上来。
几个回合下来，谨慎防卫的小妍算是松了口气，还好他的敏捷度比不了那个吸血鬼，这就好办了。熟悉了他的攻击套路之后，他再扑上来，在小妍眼里，已经全身都是破绽了。故而，她瞄准这个时机，顺势扭身刚好错开，而后反手就是一剑，刺穿了他的大腿。
刺伤不是目的，废了他才是。她刺中后没有收手，没有抽剑，而是将剑刃一转，顺着伤口反向一划，几乎把他那条腿劈开两半。
受此重创的臆梦当场就瘫了，掉到地上拖着残腿爬不起来了。他惨叫着，刚才的嚣张劲彻底没了，连连求饶。果然就是个猥琐的家伙，也就这点揍性了。
“说！你用了什么妖法？让莹莹误以为你是常乐的？”小妍怒目而视地用剑指着他问。
“我、我也不知道……是……是那个小丫头……要这么叫我的……”他一边呲牙咧嘴地呻吟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胡说！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认错人？你肯定是用什么妖法催眠了她！”
“真、真没有……我要是会什么妖法，就对你用了……还会让你残害我……”
这话倒是，这家伙应该就是个变态恋童癖，能有多大本事？真那么厉害也不会被我轻易制伏了……不过倒也不一定……
“哼，别狡辩！少蒙我！你肯定是咬人后才会发生反应吧？”
“怎么可能……你不信让我咬一口……哎呀！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妍一剑刺了另一条腿，一下，两下，刺得他又是一顿惨叫。
“你到底说不说实话！？再不说我就一下下剐了你！让你生不如死！”
直觉告诉她，必须要搞清楚这份诡异，这背后应该有什么……所以她不惜发起狠来。
“啊……我、我真的说的都是实话啊……你干脆给我个痛快吧……啊啊啊……”
看他惨叫的样子，小妍有点心软了，看他那个熊样似乎也不像是在说谎……算了，不问了，带他去找梦仙大人吧！
小妍收起剑，俯下身，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抓起来……但还等她启程，一支箭从远处射来，一下就刺穿了臆梦的脑袋，让她的眼前一片光华……
芸香姐？！这突如其来的一箭，让小妍瞬间就想到了她。她既惊又气地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她跳起身，又扫视了一遍周围，还是没看到人，看来对方就没想让她看到，射完那一箭就躲了起来……
真见鬼！小妍气得直跺脚，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看来这背后果然有黑手！
那个孙芸香……
“常大哥！”
常大哥？正在懊恼思忖着的诸葛妍被这一声莫名的呼唤叫回到眼前，是莹莹的声音。她仰起头，只见她趴在阳台的窗户上，关切地看着自己……
啊？这是叫我呢？
小妍朝她招招手，让她来到自己近前，并将她拉到路灯之下。
“你好好看看我，我到底是谁？”
“常大哥你怎么啦？我刚才是被那个怪物迷惑了，但现在……”
“我是你妍姐啊！”
“妍姐？你在开玩笑么？常大哥……”
奇怪，刚才她明明已经认出我了，怎么现在又把我看成常乐了？原来不管是谁她都会看成常乐？因为现在只有我一个，所以就……这么说，那个臆梦的话是真的……？
再看莹莹的眼睛，二目无神黑洞洞的样子……多说无益。
小妍蹲下身，在地上画起了阵——治愈阵。
绿光过后，文莹莹终于恢复了正常，眼睛也变得闪亮了。
“妍姐？这……刚才究竟是这么回事？”
眼见常大哥在眼前硬生生变成了妍姐，小莹莹有点懵。
“我才要问你是这么回事，你是怎么被人迷惑的？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不、不知道……我今晚和常大哥分开后就想不起来了，迷迷糊糊就到了家……”
“不记得你被臆梦袭击？”
莹莹摇摇头，扶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样子，额头冒出了冷汗。
又是这样！果然有人在搞鬼！究竟是什么目的呢？为什么要对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下这种手？小莹之前幻梦的事还没搞明白，现在又出现这种事，要是今晚我没有心血来潮过来看看，她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小妍咬了咬牙，将莹莹搂在自己的怀里……
天边已经露白，越来越亮……必须得回家去了。离开前，小妍嘱咐莹莹说：
“以后你每晚都要向梦仙大人报道，回家之前也要先去广场集合，等我送你回家。”
回到家，天已大亮。小捷睡在她的床上，这小子肯定是等不到她回来自己就睡着了，于是她翻上上铺，躺在他的床上。这上面其实就是她的床铺的复制品，枕头被褥都是一样的……
嗯？脑袋下有点硌，好像有什么东西。她伸手摸了摸，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卷轴，将其展开一看，是一副古代仕女画像，飘飘如仙女之态，面容看起来……
“是不是很像姐姐？”
耳边响起小捷的声音，他爬在梯子上，探着头，脸贴到了她的头上。他本就没睡熟，被她上面的动静弄醒了。
“这画哪来的？画的是谁？”小妍没扭头，只是瞅着画像轻声问。
“不知道，只觉得亲切，这应该是我上一世的纪念品吧。”
“纪念品？”
“每经历一世，我便会失去那一世的记忆，只留下一个最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我想那应该就是我上辈子最重视的人吧……”
又是那种让人酸楚的凄凉感觉，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不禁让人感怀。她轻叹一声，将画轴收起。
“所以，我一见到姐姐，就觉得特别亲切，你怎么嫌我、骂我、打我，我都不会恨你……”
“别把我说的好像个大恶人似的。要不是因为你是个熊孩子，我怎么会——听我把话说完，别往上爬！就是你现在这样，还不听话，怪我打你骂你？”
小妍正说着，他笑嘻嘻地爬上来往她怀里钻，使劲推他又怕他掉下去引出不必要的风波来，只能轻声呵斥他。这样显然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说话间他已经抱着她的腰，小脑袋又在她身上蹭了，就像个向主人撒娇的猫一样。也就是看他还是个幼童，懒得和他过多计较。
“嘻嘻……小捷每天就指望着在姐姐这里充充电呢，天天演戏装乖孩子很辛苦的……”
“你？乖孩子？”小妍差点没气笑了。
“是啊，妈妈爸爸，幼儿园老师都夸我呢……”
“谁让你非给自己弄个我弟弟的身份，是你自己要演戏的，辛苦不是活该？”
“因为我要一直陪在姐姐身边啊，这一世我是不会离开姐姐的。”
“笨蛋，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才要有分开的一天，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找到陪伴你余生的另一半的。而我……”
“不会的！”小捷使劲抱着她，小脑袋一个劲地摇，“我这一世只有姐姐你！不会有其他人！”
小妍被这下子弄得有点喘不上气来，又不能让他闹起来，只能安抚地笑着说：
“哎？我记得你喜欢馨瑜姐姐吧？让她陪你不好么？”
“唔……”小捷犹豫了一下，“馨瑜姐姐好是好，但也比不上姐姐……我最喜欢姐姐了！”
呵呵，那还真是谢谢你了……算了，和个熊孩子说这些本来就很可笑。还是得想办法治治他，省得他总是这么粘着自己。既然说也没用，打骂也没用，那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其实，我也很喜欢小捷哟~！”
小妍说笑着，心想既然你这么喜欢抱着我，那我也好好抱抱你。她合上双臂，一手搂着他的背，一手搂着他的头，浑身使劲，越抱越紧。
开始，小捷还感觉挺享受，浑身都被温软包围着，但不一会，他就喘不上气，他也不抱了，开始挣扎起来……他现在不过是六岁孩童的身躯，哪里受得了几近成年的小妍的力量。
看他唔唔地叫着，手脚乱抓乱蹬，慢慢脱力……她才松开。这下，小捷主动从她身上弹开了，使劲地喘着气，脸憋得通红，满头都是汗……
“哈哈哈……”瞅他的窘态，小妍笑得前仰后合，“怎么？还喜欢姐姐么？”
“喜、喜欢……”
嘴上这么说，但看她坐起身又要抱他的样子，他吓得缩到了床脚。
“呵呵，小傻瓜，这下知道了吧？喜欢也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顾别人的感受，那样不叫喜欢，不叫爱，那不过是只顾满足自己的任性而已。”
小妍掐了下他的小鼻子，笑着从上面跳了下去。这回小捷似乎真的有所触动，愣在那里好一会。小妍也就此有了对付他的新办法。
巧合的是，在远处那家酒吧里，也发生了类似的事。只不过基于的不是宽泛的喜欢，而是单纯的爱情。
“你不爱我了？”
翠西勾着老板的脖子，嗲里嗲气地扭动着窈窕的身姿，嗔怪他没有回应自己刚刚的吻。
“怎么会？我只是有点累了，想早点睡觉……”
老板真的有点睁不开眼睛了，一宿忙到天亮，这么多天一直如此，就算身体再健壮，精力再充沛，也累也困啊。他已经硬撑好几天了，今天是实在没兴致陪她玩了。
“那就去先洗个澡！”
“啊？不用了吧，我还想趁着困劲儿赶紧睡呢……”
老板说着，拨开她搂着自己的胳膊，打着哈欠往卧室走去。
“哎？不洗澡，一身的汗味……”
“我无所谓啊，啊……今天你睡隔壁吧，我昨天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中午就不用叫我起来了，你自己随意，我今天要好好睡一觉……”
老板哈欠连天地说着，进到卧室，将她关在门外。气得她跺着脚在门外直说他果然不爱自己了。两天前，他们已经来过这么一出了，当时是她不管老板如何说，硬是冲进去和他一起睡，结果亲热草草了事，明显没有了之前的热情，所以这回她也不进去自讨没趣了。
也许在很多旁观者看来，老板这简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暴殄天物不知道珍惜。但换做老板的角度，却也是人之常情。
自从翠西住进来，老板所积累的疲劳就一直无法缓解，他真是好久没有真正睡过一个好觉了。不是和她如胶似漆甜掉牙地亲亲热热，就是陪好奇心旺盛的她学这学那，偶尔还要陪她出去玩，晚上还要照顾生意……他也想过雇人，但他这个酒吧本来就是小本经营，哪有那么多富裕的资金，而且他还想尽快给爱人买求婚的钻戒呢……这还只是身体上的疲劳。
还有精神上的疲劳呢。糖再甜，肉再香，天天吃也会腻啊。好歌再怎么爱听，天天循环播放也得烦。同样道理，一份爱情再怎么天仙配，如果不去张弛有度地经营，纯粹只是在消耗的话，也会感情变淡，爱意变少，变得优先级降低……真正深厚的感情从来都是更多地建立在精神层面上，而这是需要积累的，激情的释放总是很快的，也就是所谓的干柴烈火是很容易燃尽的。这便是现代社会很多草率婚姻的病根所在。
翠西自然不明白这些。因为在她生前短暂的生命时光里，并没有这样的经验，现在化身为人，身材很成熟，感情方面的心智却还停留在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小女孩的层次上，或者说还处于孩子对爱情的激情幻想的阶段。这种心态下，很难去理解对方，更别说是有什么责任意识和经营感情的概念了，只有只顾自我满足的任性。
她沮丧地去了隔壁，这里本就是家里的书房兼客房，收拾出来倒也不差，但她一个人待着有什么意思，她本来就没有睡眠的必要需求。她本想去看电视，但现在也没那个心情，所以她坐到床边，拉开窗帘，推开老式的窗户，朝早晨清冷的空气中吐了口白色哈气，嘟着嘴不满地喃喃着……
“哼，他果然不爱我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这扇窗户位于房屋的侧面，面对的不是街面，而是隔壁住宅楼的侧面墙壁，下面是一条窄小的胡同。平时这里就没什么人，现在这个时间更不会有人，所以当有人接茬的时候，她着实吓得不轻。
“是谁爱你？你又爱谁？”
说话的声音用的是德语。这让她当即就从少女情怀中跳了出来，她内心在战栗，她知道这个声音意味着什么。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谁？”她同样用德语问。
“嘿嘿，好久不见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随着这声德语，一个圆形的黑影出现在对面楼的墙壁上。翠西当即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压低声音问。
黑影嗖地从她头上窜进了窗户，落到了她背后的地面上。须臾，从那黑影中钻出一只猫，和她的本体不大一样，是一只虎皮花纹的猫。它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哦，我亲爱的妹妹，最近可好？”它冷笑着问她。
“你怎么找到我的？！”
“当然是想你啦，我想你就会找到你，哈哈……我以前就说过吧？我亲爱的妹妹，你的气味只要在我的感应范围内，我就会闻到。只是没想到我能看到你变身的一天，看来我没白来一趟啊。”
“少废话，你到底来干什么？上面可没说你要来！”她眉头紧锁着，透出一股怒火。
“上面要是说了，你还会让我来么？现在上面的长老院已经开始怀疑你的忠诚了。听说你现在已经敢自作主张了，和那个臭小子串通一气迟迟不归，所以只好就让我这个哥哥亲自出马了……”
“什么自作主张？什么串通一气？你在说什么？我明明和总部说的很清楚了！”
“呵呵，你以为你的那些说词很有说服力么？足以说服那些长老们？你对咱们的情报网也未免太低估了吧？”
“哼，我没做什么对不起组织的事，要怪也要怪那个臭小子办事不力。”
“这个不用多说了，那小子自然有他的责任，也自然有人能治得了他。而你，则归我负责了。”
“凭什么？你的级别并不比我高，当年总部在柏林的时候，你是我的上司，总部迁到巴黎后，你就不是了！你要负责什么？”
“现在就是了，只要我摆平了这里，我自然会正式成为你的上司。呵呵呵，我现在负责的就是纠正你的任性，让你回归正轨。怎么？你不服？”
这最后的反问虽很平静，但对她来说足够震慑了。当年它经常说这句话，然后她就要挨打了，所以她对这句话早就有阴影了。很大程度上，总部转到巴黎后，她拼命也要跟着转过去，就是为了逃开它的魔爪。
没错，别看它口口声声哥哥妹妹的，实际上，它们之间并不亲密，它们也不是真的兄妹关系。只不过是它一开始套过自己的话，知道她的前身是个小女孩，还假惺惺地说过要照顾她，于是才有了这种称谓。
唤醒了这些陈旧的记忆，她忽然意识到了另外的危险，光顾着任务的问题了，忘了这家伙很早以前就对自己有了扭曲的感情。眼下自己变身成如此的形态，岂不是很危险？
果然，虎皮猫阴冷猥琐地笑了一下，也变了身——
一个金色寸头，方头方脸，肌肉块棱角分明的壮汉……好像哪个健美比赛里的选手——区别是，这家伙连个三角裤都没穿……
“你你！你在干什么！？”她紧皱眉头，咬牙切齿地强压怒火。
“呵呵呵，你不是失恋了吗？我来满足你啊！”
“放你娘个屁！”她气得用中文骂了一句。
“你这样拒绝我，却和这里的普通人玩禁忌之恋？这样好么？你就不怕我上报？”
“你少威胁我！我不吃那一套！”
她说着变回了橘猫形态，对方也跟着变回了虎皮猫，双方展开了对峙。
“哈哈，这么多年不见，你脾气见长啊？我真是更爱你了，我的好妹妹。”
“滚！恶心的混蛋！”
“哦吼，你这样的态度没问题么？我现在可是握着你们的生死……”
“那又如何？你当我现在还怕你么？这么多年还没清除干净你这种混蛋，也是喵组的失职！我今天就替组织清理一下！”
两只猫形契约兽，就这样剑拔弩张，嘶嘶吼吼地低吟着，好像下一个瞬间就要你死我活地撕咬到一起。然而，不知何时坐在窗框上的一个人，笑呵呵地打断了他们这另类的叙旧：
“好啦，玩够了没有？你们想打架也要等到我见到弟弟之后吧？我可爱的查尔斯现在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