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冷静一些。”

我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对他说:“我们可以放你走,只要你把手上的箱子交给我们,我们绝不食言。”

“谁会相信你们?!”

白胡子精神状态不大好,他听不进去我们的话,抱着手上的箱子不放手,对于他来说,现在保命符就是箱子和电箱,只要我们有一点想要干掉他的举动,他就敢动手,不是开玩笑的。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

我用手撑着旁边的栏杆,对他说:“你可以先下楼,我们不拦着你,等到你下了拐角,你在把箱子丢给我们,如何?”

“你保证不开枪?”白胡子盯着我问。

“我保证。”

“行......你们先让开!”

我回头看了一眼,现在我的身后之剩下三个人,一个是付洐,另外两个是幸存下来的委员会士兵,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让开了一个口子,让白胡子走过去。

白胡子左手紧紧地抱着箱子,右手拿着手枪,瞄准电箱,倒着走......

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特别紧张,但我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一来我现在连站着都很勉强,二来万一动手失败,那我们几个就全完了,我还想要活着回到中城区去,肯定不会节外生枝,只求白胡子能够信守诺言。

白胡子从我们身边穿过,走到楼梯拐角,突然加速奔跑起来,并没有要扔下箱子的意思!

“他要带着箱子跑!”我对着付洐大喊。

付洐举起枪,大约一秒之后,我就听见付洐开枪的声音。

“砰!”

我看见子弹穿过了白胡子的胸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没有对他产生一丝的怜悯,原本他放下箱子,我真的不想杀他,但他既然又想活着,又想要箱子,那就只能请他把两个东西都留下来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白胡子在倒下的最后,开了枪,目标是电箱!

只见我们背后的电箱滋滋冒出火花,随着一声爆炸声响起,所有的电线全部开始着火,似乎是被他们改造过一样,七楼整个楼层燃起了大火,原本就还没完全熄灭的火焰再次燃烧了起来,将七楼吞噬殆尽。

空气开始沸腾了起来,我感觉整个人就像是置身于火炉当中。

付洐快步向前,趁着火焰还没有到八楼,将白胡子尸体旁的箱子抱起来,然后拉着我往八楼跑去......八楼只有一个巨大的办公室,四周用落地窗装饰着,我们的军靴踩在地毯上,将武器放在木桌上,几个人相互靠着,看着火焰一点点爬上阶梯。

白胡子的尸体,还有老板的尸体,其他战士的尸体,都被这场大火吞没,也许连渣也剩不下,原本我还想着等任务完成,要把老板的尸体拖出来,至少要让他入土为安,现在看来,连我们自己的尸体也没办法保全了......

毫无办法,现在的我们,身在最高层八楼,应急通道已经被堵上,怎么样都打不开,正门已经被大火阻挡,我们也下不去,前方等待我们的,只有被火烧死这一条道路。

我喘着气,看着闭着眼休息的付洐,问道:“就这样了吗?”

付洐睁开眼,反问:“什么叫就这样?”

我说:“就这样挂在这里了?”

“不然呢?”付洐将手上的突击步枪甩出去,枪械在光滑的地面上转了好几个圈。

“你倒是很坦荡。”

“我早就该死了。”

付洐在身上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仔细一看,只剩下一根了,于是他将烟拿出来,颤抖着点了起来,深吸一口。

“在那个村子里的时候。”他吐出一口烟圈,说:“要不是你拿着这块石头,我说不定已经向阎王爷报道去了。”

可惜现在石头不在我身上,不然我就可以用这块石头再做些什么......

我看着旁边这个箱子,突然想把它打开,看看里面返祖石到底能做些什么,但无奈,我身上什么力气也没有,连说话都是勉力支撑,于是让付洐将这个箱子打开,但付洐也打不开,因为箱子上锁了,需要钥匙才能打开。

“要是估计在那白胡子身上。”付洐看了一眼门外的大火,摇摇头:“现在出去找也找不到了,就这样吧。”

越来越热,我的额头甚至已经开始出汗,我只能将身上的装备一一脱下来,付洐甚至已经光膀子行动了,他看向旁边那两位兄弟,招呼了他们一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反应。

“他们怎么了?”

付洐探身过去,对我说:“他们已经没有呼吸了,恐怕刚刚也是极限......”

“被火烧死是死,摔死也是死!”付洐站起来,看向旁边的落地窗,说:“还不如去试试,说不定能找到出路。”

“你疯了?!”我震惊道:“这可是八楼,就算你打破玻璃也没有办法出去......”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难道就坐在这.......那个什么吗?”

“坐以待毙。”

“对!坐以待毙。”

付洐拿起步枪,枪托朝前,一把将眼前的落地窗击碎!

我不得不感叹,付洐现在的力量真是强大。

一股强风从外面吹进来,吹的我睁不开眼,我双手挡着眼前,才勉强看见付洐探出一半的身子往外看,对我喊道:“快过来,外面有钢架!”

我爬着过去,发现外面真的有钢架,应该是他们装修办公楼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撤除,付洐拉着我的手臂,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带着我往外走,走到钢架上。

我看着外面的风景,长亭市整个小城在我的脚下一览无余,到处都是火光和枪声。

棚户区已经燃烧成一大片的火海,漫天的烟尘和星火飘向漆黑的夜空,如果是游戏里,应该会是极美的场景......

在墙外更远的地方,我还看到许多丧尸被火光和呼喊声,枪声吸引......这是要来一个里外夹击,谁也跑不掉啊!

“你能行吗?”

我问付洐,付洐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他双手抓着钢架,双腿也盘着,然后慢慢,慢慢往下滑,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

“慢一点,慢一点......”

不知道是付洐本身的力量,还是钢架确实好抓,我们现在一点一点,就像是爬水管一样,慢慢往下移动,如果付洐还有体力支撑的话,我们说不定能这样到一楼......

但事情总是不能像我想象的那般美好,大概到了四楼,我们发现钢架竟然被拆掉了,而且下面的钢架在二楼,中间有两米多的空档......

“抓紧了!”

付洐还没等我回答,他的双手就松开了钢架,我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蹦极运动一样,风呼呼地往我耳朵里灌进来,我不顾一切地大喊,死都不敢撒手。

“抓住了!”

付洐用左手一把抓住下面的钢架,但还没能我们感到庆幸,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声音,钢架竟然生生的被折断,我们两个人从二楼落下,瞬间砸在楼下的花坛当中。

皮肤传来的疼痛感使我没有晕过去......好几根树丛的尖端插进了我的身体,我慢慢回头,看见付洐整个人躺倒在地面上,大摊大摊的血液从他的背后流出来......

我还看见,我们抱着的那个箱子被砸开,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就像我现在的内心一样,空空如也......

原来到头只是一场空。

我终于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2.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医院那白色的天花板和惨白的日光灯。

浑身疼痛,并且毫无力气,只能睁开眼,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我的手臂,我扭头看过去,只见京苑整个人趴在病床上睡着了,我看向窗外,现在似乎是半夜,外面看不见一点灯光,只能看见洁白的月亮。

既然浑身动不了,那就只能干发呆,看了看四周,似乎付洐和我不在一个病房里,旁边倒是没有人,估计这间病房是刚刚腾出来的。

我的动静似乎吵醒了京苑,她揉了揉眼,看见我醒过来之后,连忙过来问我:“你醒了?”

我点点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一想说话喉咙就火辣辣的疼......京苑看我不说话,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只能从床头柜上拿来一杯水,我微微张开嘴,怎么也喝不下去。

没办法,京苑只能拿出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喂我喝水,喉咙的不适感渐渐消失了,头脑也清醒了一些,总算能看清周围到底是什么样。

我的身上到处都是绷带,并且稍微一动就感觉伤口火辣辣的疼,旁边还挂着挂瓶,我哼哼两声,京苑问我:“是还想再喝水吗?”

我摇头。

“是想出去吗?”

我再次摇头。

“那......”

我嘴唇做了一个口型,她照着做了一遍,问我:“是想问付洐吗?”

我急忙点头,想问付洐在哪里,他的情况如何。

京苑将我身上的被子盖好,然后说:“他在隔壁病房,伤势比你严重。”

......

还没等京苑接着往下说,就听到门外走廊似乎有声音传来,对话声消失之后,就是按门铃的声音,京苑走出去开门,将外面的人迎了进来,我睁开眼一看,是徐青徽。

徐青徽将手上的水果蓝放在床头柜上,然后问我:“能不能正常交流?”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算是我给他的回答。

“还不错,挺精神的。”徐青徽点点头,然后扯了一把塑料椅过来,坐着对我说:“算你好运,全身上下都是伤,内伤也不少,但都不是致命伤,看起来很惨的样子,只要好好休养一个星期,保证和没事儿人一样。”

“唔.....付......”

“你是要问老付?”徐青徽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他看了一眼京苑,然后对我说:“情况恶化了,他陷入到了昏迷当中,而且脑电波异常,我怀疑是和他身上的丧尸病毒有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他下次醒过来的时候,就会......”

“啊.....啊!”

我拼了命的喊着,想让他们冷静处理。

“我就想着不该和你说这些。”徐青徽摇摇头,然后安慰我道:“放心,在没有得到正式确认之前,我们是不会对老付采取什么行动的。”

我还是不放心。

“说点别的事情吧。”

徐青徽一拍大腿,换上笑脸,对我说:“多亏了你们在长亭市引起的大动静,我们成功将长亭市收回到委员会的管理之下,现在灾后重建工作已经有序进行当中,长亭市委员会也已经筹备好了。”

说着,他探过身来,说:“你和老付的功劳非常大,长官已经准备把你们正式纳入委员会当中,等你出院之后,长官和陈团长都要见你。”

我并不关心这些,因为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付洐,万一他醒过来之后,变成了丧尸......

徐青徽见我没有什么兴趣,他就叹了口气,说:“我们事后进入到大楼当中,七层已经完全不成样子了,老板的尸体也没能找到,这次行动就你们两个人活了下来......”

“......”

“放心吧,你们的努力不会白费的。”

徐青徽拍拍我的肩膀,说:“长亭市能重新回到委员会的手中,多亏了你和老付的浴血奋战,我们是不会亏待你们,更不会把你们当作敌人来看待,明白了吗?”

我稍微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徐青徽背后的意思,那就是,委员会会尽最大的努力,保证付洐的情况,至少不能让他继续恶化下去。

“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个空箱子了。”

他身子坐正,问道:“这也是我为什么急忙来找你的原因,你已经昏迷三天了,现在委员会和研究院上下都在等你的消息,那天在八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返祖石在哪里,为什么只有一个空箱子?为什么我们没能找到灯塔组织的管理层,以及......推测在灯塔组织里的副院长在哪里,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喉咙有了一些力气,只能小声对他说:“我们......拿到箱子,就是......空的。”

“箱子原本就是空的?”

我接着说:“我们......只看见一个,白胡子的......中年人......其他人,似乎,并没有......看见。”

徐青徽略有所思,接着点头说道:“他确实是管理层之一,但问题是,他并不是领头人,而且灯塔组织的管理层也不止他一个......我怀疑他们大部队已经提前转移了。”

其实我还想问他,他是怎么摆脱对方大部队的,但我现在没办法问这么多,只能听着徐青徽继续对我说:“这件事算是告一个段落,就算是他们管理层还在逃,那也是其他部队的事情了......”

“至于你和老付,还是等着出院吧,委员会很忙,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解决了长亭市的灯塔组织之后,我们终于能腾出手来解决北边福园区和率北市的变异丧尸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会等到你和老付能正常活动的时候再行动。”

我问他:“那......返祖石......”

徐青徽摇摇头,说:“估计还在在逃人员的手中,这个不着急,陈团长已经派人去追他们了,就等消息吧。”

我点点头,和徐青徽再谈了一些事情之后,时间就不早了,为了不打扰我休息,徐青徽点点头,告辞离开。

病房门关上,我看向京苑,她满脸担心......

3.

“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普通丧尸。”

陈团长正在对其他人说:“普通丧尸在我们的火力覆盖范围内,基本等于移动靶子,经过了多次战斗的士兵们完全可以从容瞄准它们的头部将它们击杀,真正的敌人是变异丧尸,它们行动十分迅速,而且头部不容易击中。”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大部分的资源还要用来恢复长亭市的建设。”徐青徽拿着一张A4纸回报说:“之前项目组收集上来的大量资源,将会用来招募重建长亭市的工作工资,以工代赈,长亭市没办法依靠,甚至还有一些缺口需要中城区补充。”

“中城区怎么补充?”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站起来,说:“前几天灯塔组织的残余部队又袭破海东区,中城区自己都顾不上了,怎么支援长亭市......还有,我想问问陈团长,你们到底是怎么防守海东区的,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被攻破?”

他看向陈团长,陈团长眉毛一挑。

“大股敌人是渗透不进来的,现在灯塔组织已经被我们打散,剩下的其实都是逃兵,但他们总能穿过一些小巷子来到海东区,这个我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大部队被运送到北边的防线上,其实中城区的兵力已经严重不足,维持现状也已经是难事,更别说有精力抽调出去了。”

我看着他们几个人互相吐苦水,但都没能拿出一个好方法。

根源在于,整个吕墨委员会拿不出对等的资源来解决眼前的危机,想要化解眼前的困难,至少需要有一个坚固的北面防线,充足的资源来重新建设长亭市,以及有足够的巡逻队来防止海东区再次遭到破坏,连带着中城区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在会议室里面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虽然很靠后,但至少对于我来说,我能参与到这些工作当中。

进入到委员会当中,我才明白为什么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也能承担工作,第一是因为委员会也十分缺人,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丧尸危机爆发的时候,实际上四十岁以上的人发病率十分的高。

这也造成了许多有经验的人在第一时间内没能撤出来,甚至大部分都丧尸化,如果当时委员会能够有效率的运作起来,也许当时丧尸危机的影响力也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们吵吵闹闹一阵子之后,长官终于忍不住了,让他们先停下来休息一下。

我松了一口气,毕竟我也不想看他们在会议室里面吵起来甚至动手......大家脾气都挺不好的,万一打起来,我这个病号还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是的,我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当然是电动轮椅,但身上的绷带已经全部拆掉了,而且也不需要挂瓶,实际上只要我愿意,现在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只不过为了保持我的病号身份,也许是电动轮椅太舒服了,我还是想多当几天病号......

距离我被他们救回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在这一个多星期里,依靠着委员会的努力,付洐的情况似乎已经算是稳定下来,至少医院那边的人说,现在付洐的各项指标已经回归到正常人的阶段,不再是丧尸一样,各项指标都超标到令人惊讶的地步。

徐青徽坐在我旁边,喝了一口水,将领子松开一些,然后说:“真不知道这样吵吵闹闹到什么时候才行......”

我问他:“他们难道没有看见你的报告吗?长亭市真的抽不出一点资源了。”

徐青徽看了我一眼,苦笑一下,说:“在这里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知道长亭市抽不出资源,但如果他们不这么说,不把压力转给我的话,压力就会转到他们的头上。”

“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要哭穷。”徐青徽喝了一口茶,说:“谁要是敢不哭穷,压力立马就会转到他的头上,所以现在这些人一个个都鬼精的很......”

我摇摇头,他们还是把末世前那一套带过来了,根本没有想过长亭市那些嗷嗷待哺的灾民,以及北面正在抗击丧尸的士兵们......

“能想想办法吗?”我问徐青徽,毕竟按我的想法来说,还是希望他们能团结一致,把眼前这一关过去。

徐青徽看着台上正在看着报告的书籍,说:“现在全看长官的了,该说的其实我们都说了。”

长官拍了拍桌子,说:“都重新坐下吧,我说说我的看法。”

大家都坐下来,等待着长官说话。

“关于北面的军队数量问题。”他看了一眼陈团长,说:“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清除北面的变异丧尸,所以军队的数量不能减少,反而还要增加。”

陈团长点点头。

“但是。”长官来了一个转折:“肯定不会支援很多,至于派谁过去,等会儿我会私下和你说,但我能保证,战斗力能符合你的要求。”

然后长官再对徐青徽说:“长亭市那边,将棚户区重建工作先停下来,给我挤出三天的口粮运往福园区和率北市,有没有问题?”

徐青徽扶着额头,看起来十分苦恼。

“有没有问题?”长官再问了一遍。

“试试吧......”徐青徽也不确定,他确实是没有多少剩余的资源了。

长官就当作他已经同意了,于是他对那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说:“至于中城区,维持原样,海东区那里就不要管他们了,只要保证关键设施不被破坏就行,和那些人说一下,电力和水隔天供应,为期三天......”

还没等那位中年人说话,长官就站起来,说:“散会!”

我推着轮椅,打算回医院,就听见长官喊道:“苏木,你留下来。”

4.

徐青徽帮着我将轮椅推到长官的办公室里,然后关上门就离开了,只剩下我和长官两个人面对面......

“有件事要拜托你们。”

“我们?是我和付洐吗?”

“对。”他手上还拿着报告,一边看报告一边和我说:“这里只有你和他有变异丧尸的交战经验,先前陈团长带的那些人基本上都退到后方医院了,想要维持住北面战线,只能靠你们这些有经验的人才行。”

“都退下来了?”

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差一些。

长官点头,说:“那天晚上长亭市开战之后,声音很大,吸引到了很多丧尸,北面形成了一股尸潮,预计就是在最近几天就会朝着南边冲过来,我们必须要在三天之内将北面所有的变异丧尸解决。”

“才三天?”

实在是太为难人了,且不说变异丧尸的数量,特性还没有完全模清楚,就单单是消灭它们,才给三天的时间,未免也有些太苛刻了。

“我知道这个要求十分无理,但眼下只能交给你们,其他人都没有什么经验,我也找不到其他战士能像你们这样,能以小队的方式出击,消灭它们......变异丧尸对集团军群特别敏感,只要是以连为单位的部队出动,基本上都找不到它们。”

“那为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防线也是集团军群之一,但这一次尸潮规模超出预计,以变异丧尸的智力,应该达到了混在尸潮里的水平。”

“......”

我深吸一口气,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影响我的动作了,但还没有到可以上战场的时候,而且......

“那付洐呢,他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总不能拿个担架抬着他去吧?”

“这个你放心,还有时间。”长官将报告放下,然后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将之前那个箱子拿出来,对我说:“另外,我特许你可以使用返祖石。”

他将箱子打开,转了一个方向,我看见那颗绿莹莹的返祖石就在箱子里面,那就是之前我带过来的海沟返祖石。

“我也听他们说了,你们在灯塔那边没有找到另一颗返祖石......想要让你们挡住北面的丧尸确实是为难你们,但如果能依靠返祖石的力量,说不定还有转机。”

“可我不知道返祖石怎么使用......”我摆摆手,说:“之前能启动返祖石,救下付洐,完全是返祖石自己的意志,而且......就算是我能使用,这颗返祖石的作用是能让人丧尸化......真的没问题吗?”

“事到如今,你还是认为这颗石头有自己的意愿?”

长官似乎不大相信我说的话,他对我说:“怎样都行,按照上次你启动它的动作,都来一遍,至于丧尸化,你那个朋友不也是好好的?这样就很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撑过眼前这一关。”

我无奈,长官已经是用命令一样的口气在和我说话了,我只能将返祖石拿在手上,然后说:“我尽量试试......”

长官点点头,接着开始处理手头上的公务,在我临出门的时候他还说:“付洐醒了的话,就马上上前线......武器库里随你们挑。”

“是。”

从长官的办公室出来,沿路直接回医院。

电动轮椅平稳地向前行,我回到了医院,医院的电梯已经停了,所以我不得不站起来,扶着墙壁走上楼,一直到付洐的病房前,才发现成姐坐在里面看书。

我对她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坐在付洐的病床旁边,看着他身上贴满了电极,脸上戴着氧气罩,浑身上下都是绷带,我就感觉很难过。

“陈队长叫你去干什么了?”

我回答:“没什么......他们有意让我再去前线。”

“又去?”成姐放下手中的书,问道:“这才刚回来没多久,为什么又让你们去?”

“因为......”

我只能将长官给我的理由再说一遍给她听,她摇摇头,说:“不是这么个道理,保护城市本就是他们委员会的责任,我们只不过是平民,没有必要上前卖命。”

“可,从我们拿到这个东西开始,我们就已经不是平民了......”我将口袋里的返祖石拿出来,接着说:“也许我各方面能力都不在行,但返祖石耐受者,目前为止也就我一个人,说是打肿脸充胖子也好,还是装英雄也罢,我怎么着都应该比别人站的更前面......”

成姐看着我手中的返祖石,说:“就因为它,就因为左思的一句话,你就要拼到没命......”

“不是我选择的......”我回答:“是它选择的我。”

“苏木。”成姐很认真的对我说:“如果只是左思,这件事你完全可以交给委员会。”

“......”

我无话可说,毕竟成姐说的十分在理,委员会的力量比起我个人来说,强的不知道多少倍。

正当我们两个人沉默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手中的返祖石开始发热,我感觉到返祖石似乎要再一次启动了,连忙将返祖石放在付洐的旁边,上一次似乎也是这样......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只不过,这一次返祖石似乎没能像上次那样热的发烫,只是闪了两下便没了动静,变回普通的石头,而我看向病床上的付洐,他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老付!”我对着付洐喊道:“老付!醒醒!”

付洐的眼皮动了,他微微睁开自己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再看向成姐。

是死是活,就全看这一次了。

“老付。”我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她吗?”

老付闭上眼,说:“别他吗......拿我开唰。”

口水喷了氧气罩到处都是。

太好了。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还好老付没有变成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