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的话，我可真是气氛的毁灭者。
这里原本是父女再次相见的感人一幕，但在我开口之后，气氛就变了。
气氛一瞬间便从那样的感动，然后变得诡异起来。
相当的诡异。
而这一切的源头，触发的关键词是……
生意。
生意？
对，就是生意？
为什么是生意？
这可是一个普通不过的词汇，为什么在这里却会成为关键词？
这个疑问，或许很快就会得到解答。
当听到我的话后，老钱的灵魂体顿时出现了变化。
它感到不安，惶恐，震惊，以及不可置信。
在这样情绪的影响下，它的灵魂体也出现了新的变化。
那原本白色的、半透明的灵魂体，此时正被黑色的物质所缠绕。
那是什么？
这样的黑色物质看的人内心是那样的不安。
索性这样的情况只有黑月能够看见，这也不至于在周边产生恐慌的情绪。
你要说这个城市里有谁对这些神秘的灵魂体最为了解，那一定是黑月了。
有着这样能力的黑月，从小到大见过大量的灵魂。有着这样见识的黑月，早已累积了大量有关于灵魂体的经验。
那样的黑色物质是什么呢？
黑月也不能够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她”大概感觉出那样的黑色物质中包含着大量的负面情绪，那几乎可以说是那些负面情绪的实质化，具现化。
每个灵魂体都有着不一样的状态。
而恶灵的传说也不是空穴来风。
黑月可见识过“恶灵”。
那可是浑身都被这样的黑色物质所缠绕……不，应该说是侵蚀更为妥当。
那半透明的灵魂体，被黑色的物质侵蚀，变得更为凝实。
这可不是好事。
那样带着点点猩红的眼眸，可说明灵魂体处于非正常的状态。
这样的灵魂体，往往是被负面情绪所侵蚀。
而没有肉体的它们，更容易被情绪操控，从而做出各种近乎本能的动作。
这样的它们极具攻击性，这样的它们……往往被称为恶灵。
现在的老钱还不是恶灵。
黑月做出这样的判断。
老钱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准确地说，现在的他正处于变化的前奏阶段。
它还没有失控，它还有变回来的机会。
但老钱……
它变化的速度……
太快了。
这变化的速度，几乎超过了黑月心里的记录。
此时的老钱无疑处在一条平衡线上，一头是正常的灵魂体，而另一头则是恶灵。
老钱有机会。
但它又没有多少机会。
一但转化为恶灵，那它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嘛……
是我。
是我的话对老钱造成了强烈的刺激。
但这也就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你……知道了多少？”
【钱叔，我想我大概都猜到了。】
“是吗……”
【钱叔，我调查了你。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你真的很伟大。】
【但作为一个人……我并不认为你是合格的。】
“你说的……很对……”
老钱如同泄气的皮球，整个灵魂体的气势都弱了几分。
而那些缠绕在它身上的黑色物质也消散了大半。
看着这一幕，黑月瞪大了那对翠绿色的眼睛。
尽管“她”有着丰富的经验，但“她”却不知道那样的黑色物质还能够快速地消散。
而既然那些物质消散了，那老钱短时间内可不会再有变回恶鬼的风险。
但老钱为什么会变回来？
更重要的……是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样的生意能够让一个灵魂体发生这样的变化？
实际不止黑月，就连陆仁希他们心里也都有很多的疑问。
这个嘛，我现在就给大家解答。
首先要说的，老钱可没有我们认知中那么简单。
我们现在对于老钱的认知完全是基于钱思的描述，那是一个即使自己身患重病，依旧自强不息，并把自己全副心神都投注到女儿身上的好父亲。
这样的认知是有问题的。
当然，这里不是说钱思欺骗我们什么的。
这女孩是性情中人，在这方面是不会有任何谎言的。
但她对老钱的认知是基于女儿的角度。
哎，这里头可有很多的说法。
老钱这样爱女儿，所以他在女儿的面前是一个慈父的形象，他的爱是毫无保留的。
但这不代表老钱不会在心里藏什么秘密。而且那样的老钱，如果是为了女儿，那他很有可能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前面有说道我调查过老钱。
这是事实，并不是瞎说。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通过调查多方事迹，才能够将一个人的形象完整地还原出来。
而在这个调查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令人在意的事情。
老陈似乎不是一般人，或者说他的经历并不简单。
在前面的话，我们从钱思那里得知了一件事。
那就是重病在身，移动不便的老陈是在家使用电脑替客户完成建筑图纸来赚钱的。这是设计性的行业，这样的行业平均的薪资水平并不低。如果是这样的话，原本两父女的生活水平应该不低，但老陈的病是一个无底洞，吞噬了大量的金钱，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让老陈苟活，甚至都不能减轻他的病痛。
而老钱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着数量不少的客单，就证明老钱水平不低，在圈子里有一定的名气和地位。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很容易就能够通过这渠道找到老钱的相关信息。
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是正确的。
老钱在这圈子里确实有不小的名气，我很轻松就找到了相关的资料。
【安南建筑公司设计师…就职时间…11年前离职…】
【唔…这个时间点…】
看着调查出来的资料，我皱起了眉头。
资料显示老钱曾经是一名建筑设计师。
这个没问题，这符合现状，老陈在这一方面确实有着充足的实力。
但上面随后显示他在九年前就已经离职，之后并没有就任任何的建筑公司。
九年前…
这对于时砂市来说似乎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时间节点呢。
在这个时间节点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会是什么？
这个就很好找了，我稍稍翻看了过去的新闻就找到了想要的资料。
同样是一场坍塌事故呢。
但那场坍塌事故级倒塌的是一栋大楼。
那场坍塌事故发生在白天。
那是时砂市新区的一栋大楼，尚未建造完成，数量众多的工人在了工地现场进行施工。
而几乎是没有预兆的，大楼坍塌了。
这就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故，这在当时的社会各界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要知道在东洲社会最为避讳的一点，那就是死人。
这次事故死了这么多人，那可引起了官场的巨大震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场风暴席卷了时砂市官场。
在这场风暴里，必须有人站出来负责。
有的。
有那么一个人站了起来，并且承担了一切。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的市长孙坚。
而在这场风暴的最后，市长孙坚引咎辞职，新的市长也在之后上台。
新市长是谁嘛…
不就是现在的时砂市市长，周兆祥。
为什么突然说这件事，那是我在搜索的时候发现了一件相当…嗯…或许这里可以用有趣这个词汇来形容的事情。
那个失事的大楼，它的设计方案，以及后续建筑都是由一个公司负责的。
那个公司我才提到过不久呢。
正是安南建筑公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什么情况已经其实比较明显了。
老钱…似乎是当时的设计师之一。
而在事件平息后，老钱便从那里辞职了。
当然，这里没有确凿的证据。然而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我自然而然地跟着进行了思考，并尝试找出相关的事件证据。
但那毕竟是9年前了，当时的网络系统了没有现在这么发达。
一些信息在经过这样长时间的冲刷后，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更别说那些信息在当初就有可能被有意无意地遮掩。
譬如我想查最关键的，也是能够作为证据的金钱流，但却早已被掩盖起来，无从查起。
这个怎么查？
查不了。
如果没有银行方面的全力协助，那不可能的。
而且还有一个更坏的可能性。
银行…要是也同流合污了呢？
可有这个可能性呢。
为什么没有呢。
只要有利益纠葛，那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人类，就是这么丑陋和过分注重利益的生物呢。
我这站在一只狗的角度，可做出了深刻的批判。
如果…
当然这里是如果，因为我没有具体的证据，一切都是建立在我的推断之上。
如果按照这推断上的话，那是否有这么一个可能…
老钱就是当年参与坍塌大楼的设计师之一。
而因为参与了那次的事件，老钱从中获取了巨大的利益，但也和某些人有了利益纠葛。
这样的利益纠葛，一但形成了了，那便无法彻底摆脱，只会是藕断丝连的状态。
至于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那我也是有理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