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痛……呼……】

我抚摸着我的尾巴,而后大口大口的喘气。

在刚刚的拉扯过程中,我的尾部受到了巨大的损伤。

此时它的根部正火辣辣地疼。

但那个位置普通的涂抹药酒之类的效果并不好,只能够等它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恢复。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很难受就是了。

【希,所以说你怎么这么拉着我的尾巴,很痛的啊!】

“还不是你发了疯地往外跑,我都差点拉不住你了啊!”

回想起刚刚的情景,陆仁希依旧是心有余悸的。

自家的狗就像是一头疯牛,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而且那个状态的我明显是不正常的。

因为模型被毁,我脑海里所有的理智都蒸发掉了。

余下的只是无尽的怒火,在这份怒火的引导之下,我是极有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所以身为饲主,陆仁希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必须要阻止我干下不可挽回的事情。

万幸。

他成功了。

【大家……】

在取回理智后,我缓缓地走到了那个背包前。

而后一滴硕大的泪珠从我的眼角滑落,然后摔成了粉末。

【你们太惨了啊!】

我趴了下来,紧抱着那个背包大哭了起来。

“……”

看着我这幅模样,陆仁希是满头黑线的。

这只是损坏了一堆模型,但我却表现得像至亲之人离世般。

这反应会不会太大了点?

实际上我这反应还是正常的。

这就和有些看官老爷手办被砸之后的心情,反应是相同的。

对我们来说,这些模型与手办早已超脱了它们的外形,有了更深刻的含义。

在我们的心中,它们是活着的,有着自己的生命,有着自己的灵魂。而同时,它们也与我们缔下深刻的羁绊。这份羁绊,跨越了时空,跨越了种族,跨越了一切,只连双方的心与心,直到宇宙崩解的那一刻为止才会消散。

咳咳!

这个描述似乎有些……肉麻?

不过我想我的意思还是还好地表达出来了对吧?

各位都应该懂得这些东西在我们心目中的重量吧?

这也就是我们对他们这么看重的本质原因。

一会后,公寓的空地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坟包。

我们在坟包的面前点上了三根檀香,青色的烟飘散开来,久久不散,使得空气中多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坟包是新的。

里面埋着那个包裹里的所有模型。

这便是我为它们所设置的坟头。

【愿你们在另一个世界中能够安好。】

我双爪合十,而后做出了祈祷状。

我衷心地希望它们能够得到安心,如果真的存在往生,那我希望他们能够它们来世能够获得幸福。

“……”

而我身后的陆仁希依旧是一双白眼。

这搞得什么啊?

只是一些模型坏了而已,但却弄得像什么重要人物去世了般。

对于自己狗这般行径,陆仁希表示无语。

【你们放心吧,你们的仇……我一定……】

“喂喂喂!还提什么报仇吗?难道你还想去警察局搞事情吗?!”

【这当然了!这可是血海深仇,他们可别以为躲到警察局就能够逃避啊!】

我的眼睛依旧是红红的,不知是被仇恨影响,还是被烟给熏得的。这看的尤为可怕,仿佛在下个瞬间就会像恐怖片里那样流出血泪。

“我们向阿健提出受灾赔偿,然后就有钱买新的了啊!”

【……】

【嗯,你说的比较有道理呢。】

我耳朵一动,然后态度顿时就软了下来。

模型这种东西嘛……

如果能够搞到全新的也不错嘛。

我这边并没有那种限量绝版的型号,搞新的并不亏呢。

“……”

陆仁希再次给了我一个白眼。

在处理完这个背包中的“遗体”后,我便将目光转向了另一样事物上。

那是一个白色的扎古,是我的收藏品中的一员。

对的,我的收藏品并非全灭,还有唯一一个幸存者。

它直到刚才为止都好好地待在了那个小展柜中,没有受到牵连,所以我此刻并没有将其埋葬。

但这可不代表这个模型就是毫发无伤的。

它同样有伤痕,并且还不小。

那是一条巨大的划痕,从头部蔓延到了底部。这划痕应当由什么锋利度,硬度都较高的东西造成的。判断依据嘛,则是这划痕的宽度与深度。从划痕中,我依稀能够看见内部的构造,这就相当于人类口中描述的“深可见骨”。

不过模型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人类受到这种程度的伤,那基本就是判处死刑。但模型受到这样的伤嘛,虽然麻烦,但还是能够治的。

虽然只有一个,但能够将其抢救回来就是万幸了。

而在此时,我则饶有兴趣地研究这道划痕。

能够造成这样痕迹的显然不是大自然中存在的东西。

这……应该是动物的爪子之类的。

不是人类的刀具,若是那种硬度的刀具,所留下的划痕应当是比较整齐的,不像现在这样细微处是参差不齐的。

【动物……】

拥有这样爪子的动物,都是有一定体积的。

然后我的模型是锁在柜子中的,也就是说那动物应该是打开了柜门……也就是说有相当的智商。

最后就是要对这家比较熟悉,若不然也不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嗯?

能够同时满足上述几样条件的动物不是只有一个吗?

【黑月??!】

当我说出这个名字后,我自己都是满满的不自信。

因为这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呀?

黑月“她”有什么理由要破坏的我的模型呢?

动机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可都是智慧生物,行为处事并不是单从本能,动机也是同样重要的驱动因素。

不过……

还是可以进行确认的。

我伸出了右爪子,然后搭在了模型的头部。

【黑月的爪子……比我要小……这么多吧……】

我尝试着调整了间距,最后愕然地发现一切都是吻合的。

犯人,就是黑月!

【可恶!黑月你这家伙搞毛线啊!】

我仰天吼叫道。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战斗中造成的损伤,也就是它早在战斗前就遭到了损坏。

但在吼叫的过程中,过往的记忆快速地在我的脑海里划过。

那个时候,黑月欲言又止。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被我阻止了。

那么……

黑月那时候想说的事情会不会就是?

想到这,我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银色的皎洁月光铺满了大地,同时又像一张轻纱将我覆盖。

在这样的月光之中,我的思绪越发清晰了起来。

【难道……】

我抬头看向了空中的明月,心中忽然有了个想法。

黑月“她”很聪明,一些浅显的道理“她”自然是懂的。

但在那个时候,“她”却做出了这样冲动的事情。

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会不会是窃贼想要拿走模型的时候?

那只黑猫,是典型的面冷心热。

如果说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那“她”强烈的责任心可会趋势着“她”行动。

【希啊……我想我大概知道黑月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了。】

“ !”

“快说!”

【大概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那这确实是你的锅呢。”

【不否认呢。这次我做的真的是太过火了。】

【不过我其实也是……担心“她”,模型再怎么珍贵都还是能够重新做出来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哦~~少见哦,你居然会这么说。”

【去去去!你这说的我好像是冷血动物一样。】

“哈哈!”

“那要去直接道歉,然后把“她”接回来吗?”

【额这个……先缓缓吧。】

“为毛?”

【这不是……才和“她”吵了这么一大架,再直接去找“她”道歉……额……唔……我这边有那么一些不好意思……】

“哦……懂得。懂得。”

陆仁希点了点头。

在他看来,我这种就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在向女方低头道歉的时候心理方面会有一些抵触感。

事实上嘛……

陆仁希说的也没有错。

我的确、可能、或许存在那么一丢丢的某某某主义,但这并不是关键点,对吧?

“那就算了,让黑月在那边住几天冷静冷静也好。”

陆仁希这么说,也算是给这次的事件定了个概论了。

怎么说好呢?

这次的事件就相当于是误会与误会的堆积,心意的传达受到了阻碍。

在这其中但凡有一方主动一些,那或许就没有这次的事件了。

不过嘛。

这次的事件你很难将其完全地归结于坏事。

因为这毫无疑问是暴露出双方之间的一些隐藏问题,就算这次不引爆,那下次遇到类似情况也会引爆。

提前的引爆,影响无疑会小很多。

既然事情处理好了,那陆仁希便转身想要回到家中。

家里现在还很乱呢,还要收拾一段时间。

今晚……看着样子怕是要搞到很晚了。

不过当他右脚踏上楼梯后,他便停了下来。

因为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

“所以说……这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连我都一起被骂了呀?”

陆仁希忽然感觉自己不慎受到了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