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

任启·二棱摔倒在地,虽然身体先落地稍微缓冲,可他的下巴还是重重地磕一下。

俯卧撑,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都存在的最基本的锻炼动作,能够磨炼体力与耐力。也是任启目前最需要训练的东西之一——毕竟他过来之前就是个普通的男子大学生,过个体育考试没问题,但这不能与军校的训练强度相比拟。

他一口气做了三百二十四个俯卧撑,只觉他自己的体力已经被抽了个一干二净,汗水自每个毛孔内涌出。任启索性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为了准备不久以后的考核,他特地租用(好吧,是抢到)梵格妮·七勋导师塔顶层为数不多的训练室之一。这里的地板是用一种类似塑胶的材质铺好,多亏这样,刚才那下才没给他带来一些切实伤害。

进步了,他已经进步很多了,之前一口气能做个将近一百下已经是极限了。

“您需要无用的数据吗?”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说吧。”他闭上眼。

“雅瑞莎·三翼在顶层尽头的训练室,她一口气能够做八百九十六个俯卧撑。”

“这没什么奇怪的,她那把剑可不轻。”

“梵格妮·七勋在担任帝国上将时期,也就是她的全盛期,能够一口气做两千零九十九个俯卧撑。”

任启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望向一边的荼阿·法师,那女孩正蹲在他身边。

“……什么东西,魔鬼筋肉女吗?”他怀疑这件事老久了,难不成这个世界的人体能超出自己不少吗?

这再次提醒他这里再怎么魔幻也是个军校,难怪他感觉身边除了荼阿以外,身边女性性格好像都凶悍的很。

荼阿起身,霎时任启浑身变得清爽起来,衣服干了,汗也止住了,仿佛刚洗过澡一般。

“别太娇惯我,荼阿。”身上的疲劳感似乎也有所减轻,任启活动了下肩颈,也站了起来。

“真是矛盾,您不是盘算好要让我给您带来便利的吗?”对方走到一边,反问道。

任启叹了口气,想到他还未曾询问过荼阿愿意为他做这么多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过说到底,他也知道只是因为他自己没勇气问——没勇气改变这样便利的现状。

“您在焦虑。”

他抬头,与女孩对视。

“我说过,我看不到您的未……”

“我知道。”任启摆摆手,“对,我是在焦虑。说到底那个阶级考核是考验临机应变的能力,就算我的体力有所长进,在关键时刻用错的物易更错的物才是我担心的事情。而我现在……无从准备。”

法师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就去复习梵格妮·七勋教你的课程。”

“那都是些死东西,都是些战术啊心理学啊那些纸上谈兵的玩意儿。”任启想起来就头大,想不到穿越过来还要死读书。

“那您还能做些什么?”荼阿·法师指挥道,“继续做俯卧撑吧。”

“荼阿,把我变成猛男……啊不,让我拥有梵格妮·七勋全盛期的体力吧。”

“不行。”她拒绝得也干脆,“法师这种存在,凡事过度干预是会出大问题的。很抱歉,任启。”

——是说攻略度还不够吗?

说到底任启还没搞懂这法师所做一切的原因,被她这么无私照顾,他开始怀疑对方对他抱有的感情怕是母爱。

“不能把我变成猛男?”

“不能把您变成猛男。”

“能不能把时间快进到我拿到三翼阶级的时候?”

“不能,如此大规模的变动我是会被其他法师处决的。”原来如此,这帮全知全能的法师们是互相制约的。

“荼阿·法师今年贵庚几何?”

比一眨眼还要再迅速的功夫,任启又被摔到地上,正面朝地。体力仿佛被抽干,湿透的衣服黏在他身上,汗水还在止不住往外冒——荼阿把他归回了原状。

“……我错了,好妹妹,我以后再不问了。”

一阵沉默,周遭也没任何变化。

“好姐姐,我错了。”

任启又重归干爽。

“……”任启开始怀疑自己身边是不是只剩下悍妇了。

于是乎,任启进入了贤者模式。

每个人都有这种时候,明知道自己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却动也不想动。他本可以继续做俯卧撑来锻炼自己的体力,或者复习梵格妮·七勋教给他的理论知识,这些对他的考核百利而无一害。但他就是抗拒,抗拒短时间第二次累到虚脱,抗拒理论知识——说到底就是惰性上脑。

他想到他考取三翼以后,他想到考取五毅以后,他想到毕业以后应该怎么办……他想到未来。

他猛地一震,荼阿在一边玩起了手指。

“雅瑞莎·三翼为什么想要杀了我?”他重新开始发问。

“嫉妒。”她轻描淡写道。

“嫉妒?嫉妒我所拥有的的一切?”他有什么?不过天赋和优待,但这已经足够了。

“大抵如此。”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女人的嫉妒心之强,之前他只在虚构的作品里见识过……大多都是在男女关系中爆发。雅瑞莎因为这件事嫉妒他似乎也无可厚非?但他之前愣是没怎么想到。

——一直都以为她是三翼我是二棱,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而且这次考核以后多半也还是保持在差距一阶才对。

“……怎么会因为这点嫉妒就闹着要杀人啊?她这人怎么就——”

任启一抬头,看到了荼阿嘴边挂着浅浅的笑,那是个和煦的微笑——如果不是进行这种对话的话。

“你千万不要告诉我,雅姐喜欢我,又嫉妒我。”

笑容还挂在她的嘴上:“我没说过。”

——因爱生恨,这种事情真的会存在吗?

“未来她会干掉我的话,那她想杀我的感情应该是变本加厉的——也就是说——我跟她的关系会慢慢恶化,到她不择手段都要除掉我的地步。”任启心跳有点加快,他察觉到这个可能性,并且要付诸实施,“所以我现在想尽一切办法跟她冰释前嫌,重修旧好才是硬道理,对吧!”

荼阿还是这么笑着,只是皱起了眉头,像是苦笑。

任启一把撩起自己额前的碎发,试图回忆之前伊文尤尔·四清给他做的发型。“嘿!荼阿,你刚才说雅姐就在附近?”

“那个发型不适合您。”法师盯着他。

“哦。”他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