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请问,你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吗,银色的头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下半身是短裙」

「没见过」

本来以为到达下一个城镇的时候会见到慕夜本人,但是真尤和龙野两个人似乎也得到了和自己同样的回答,不论问了多少路人或是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没有人见过这样独一无二的少女,因为她的长相绝对可以吸引所有人,凭借着黄金比例的五官还有那种看似不是人类的气场。

但如上所说全部都化成了泡影「不知道那个家伙擅自跑到哪里去了,昨天晚上明明还坐在青石上」

望月回想起自己昨晚和她交谈的情景,本来以为他已经打开了她的心房让她能够笔直的向前看去,但是果然还是不行,自己心里明白,慕夜果然还是想去见见那个百年前制作出她但又抛弃她的人。

(那个家伙为什么就是这么执着?)

「接下来该怎么办呀?望月」一旁聚拢过来的真尤和龙野带着同样惆怅的表情「对啊,问了很多人都说没有见过那个女生」

他们两人各自说道无奈的叹了口气。

「总之,如果无法找到慕夜,我们就无法继续上路了,为了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慕夜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带那个家伙来这里的是我,我也必须负责才行」

少年扶了扶眼镜两手叉腰,他思考着脑袋里面的事情然后又抱起双臂「那个家伙自己肯定是不会擅自离开的,我个人觉得」

望月忽然说道摸着下巴「肯定是有人带走了她,如果仔细想一想,想要得到慕夜这个祈福物的神社天使肯定有很多吧,毕竟拥有的力量越强,他们的职位就可以升的越高」

「你是说,有人故意把慕夜掳走了?」一旁的黄毛问道。

但男孩儿却摇了摇头,他想了半天才开口说话「不是掳走了,是把她骗走了,毕竟,慕夜那么厉害,我觉得很少人是她的对手,而骗走她的理由」

他止住语句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暗自把话说完(肯定是以可以见到制作你的人为借口,以此来哄骗那个傻瓜离开了我们)

「但是又是什么人,又想怎么做呢?」

望月苦恼的挠了挠头发,他无奈的左右晃头,不是因为自己不知道如何收集情报,而是因为这个地方自己实在不熟,路线和地点包括每栋建筑的作用自己也是毫不知情。

「要是有个熟人可以帮我们就好了」

「啊,说到熟人啊」忽然,背对着自己的龙野啊啊两声,他用手指向不远处人群中的颜色,然后咽了咽口水说道「那个胸部,我记得好像是上次吃饭见到的两个女生」

「?」望月扭过头去,他顺着黄毛的手指看过去,虽然只能够朦胧的看到两个女孩儿的身材,但是这家伙却能够以胸辨人,实在厉害,连自己也佩服的用目光看向他「你确定是她们两个?」

龙野肯定的点了点头。

然后相信他的望月便向着那两个少女走过去拍了拍粉毛的肩膀「呦」

两人同时扭过头来

「是你」

「是我」

(还好没有认错人)

唏嘘一声之后,自己开始同她们讲述最近遭遇到的事情,像是同行的人神秘消失之类的。

「就是说,我想请你们帮我们一个忙,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我们的同伴吗?那家伙肯定是被人带走了」

少女们相视看了一眼带着同样犹豫的眼神看向自己,说到底这两个神社天使也算是个商人吧,所以望月便心领神会的再次补充一句「如果帮我们找到了同伴,我会给你付报酬的,虽然不多,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成交」

紫毛少女一听到钱的言辞便立即答应了下来。

随后,同行的三个人就变成了五个人,新认识的歌尔萨代表德语之中的残忍,布露特则是代表鲜血的意思,他们互相彼此介绍过自己之后,望月才知道了这些。本来也不奇怪,因为德尔和克琉儿的命名方式就是采用德语音译的。

不过此前所制定的行程却因为慕夜的消失而被极大的延误了,所以望月他们也不得不加快行程,为了在德尔遭遇生命危险时救出她,但是这件事情却没有和这两个神社天使坦白,因为一旦说了出来,自己的同伴就可能会遭遇危险。

「大致情况我都了解了,你的那个同伴在昨天晚上神秘的消失了,你却认为是有人带走了她」众人坐在酒馆里一同讨论接下来的计划,男孩儿便点了点头「没错,因为那个家伙的实力很强,我不认为是有人袭击了她,而是有人用什么理由把她哄骗走了,而且她也不可能不说一声就擅自离开」

没错,第一次将慕夜带出去要玩的时候,他告诉慕夜待在原地等自己回来然后去买游戏币,那家伙也十分听话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所以按照望月自己的理解,她肯定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他们。

「原来如此」

「那么问过别人了吗?」粉毛突然捧着脸蛋说道,他也同样点了点头。

「你得同伴有什么特征吗?」

龙野抢着说话「那个女孩子啊,一头奇怪的银色头发,而且她的头发会突然变成电钻刀片之类的啊,身材也就普通吧,不过长得很漂亮就是了」

(这家伙……是白痴吗)一旁的望月挑了挑眉毛回过头来,他比划着伸出双手然后开始描绘人偶的样子,先是作为她最为明显特征之一的银色长发,之后是精致的五官还有身上独一无二的学院制服,最后便是她手里拿着的自己送给她礼物。

「大概就是这样」

「我明白了」

紫发少女明白的点了点头「我会让我们分区的人去找她」她说罢站起身来然后示意所有人跟自己走「这个地方有一个联络站,我应该可以帮你们尽快找到她」

「十分感谢!」

随后,他们一同走出酒馆来到一座方形的建筑物前,那是作为分区之间相互联络的通知站,不同职位的神社天使在这里沟通任务的细节,然后一起制定详尽的任务计划,身为处刑人的布露特也是如此,在接受任务的同时也会管理下层职位的神社天使,诸如天使或者暗杀者之类的人。

「我说望月,你觉得这两个人靠谱吗?」看着她们不知道在做什么的龙野窃窃私语的在望月耳边嘀咕一句。

「不知道,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男孩儿面无表情的回答着,他没有任何手段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面找寻慕夜,所以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抓住一切尽可能大的希望了。

「望月,其实,我昨天」

蓝毛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看到你和慕夜大人在湖边说话……」

「嗯对」少年十分平淡的解释着「因为那家伙一直纠结于过去的事情」

「什么意思?」

望月看向真尤「真尤你其实也知道慕夜是一个祈福物人偶吧,他就是我们樱蒲市神社的祈福物,但是那家伙看起来像一个国中生一样,但是其实已经活了上百年了,而那个家伙貌似已经不记得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她也不记得是谁制作了自己,也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从她的话听出来,好像制作她的人因为什么原因把她抛弃了」

男孩儿回忆起银发少女对自己曾经说过的话,那里面的大致意思就是制作她的人抛弃了她,把她扔在荒郊野外,但是路过的巫女却为她注入了灵力,使她成为祈福物并拥有了超越所有的强大祈福能力。

「原来慕夜大人还有这样的经历」

「没错」望月点点头接着把话说完「昨天晚上我就是想劝她不要太过于纠结过往,毕竟已经过去百年的事情到了如今也无法提起了,而且那个制作她的人也早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又如何能够见到已经死去百年的人呢,只是那个家伙好像格外执着于这件事情」

所以她才会消失于那片孤寂的森林之中,因为这个理由而被骗走了。

过了很久,才看见歌尔萨和布露特两个人从走廊的房间里面走出来,然后那个粉毛便显得十分开心的挺起胸脯「找到了」

「是吗!」

「分区的人看到了和你描述很像的人,不过」

「不过」望月看着布露特的表情,她严肃的的样子让自己猜到了慕夜所到之处的危险程度「慕夜她现在在哪里?」

「在V区的城市」

「什么意思?」

「那是一个没有人管辖的地方,哪里的人都很危险,而且也不靠接受任务赚钱,而是强抢掠夺」

少年先是一愣接着张着嘴巴迟迟没有把话说出口来,他明白布露特口中的意思,因为慕夜被带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所以同行去救她的人也可能会遭遇到各式各样的危险。但是此前自己说的话绝不能反悔

「我明白了」他将书包脱了下来然后交给龙野「真尤这个笨蛋就暂时拜托给你了,我和她们两个一起去找慕夜」

「哈?」

「什么意思啊?望月」蓝毛不满的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我也要和望月你一起去」

「但是很危险啊」

望月皱起眉头「万一遭遇到了危险怎么办,我可没有那个精力来保护你啊」

「那我也要和望月你一起去!」她坚定的目光让自己心里一虚然后便无奈的妥协下来,明明和亜矢是同样的双子,但这种时候的真尤却变得异常勇敢,于是,少年便再次背起书包面向歌尔萨她们「之前答应的是帮我们找到同伴吧,也就是说你们会直到完成这个任务吧」

「当然」

「好吧」

他看向一旁的真尤,她死死抓住自己的衣服不肯松手,看来无论如何也要带上她了,就在此刻,前往这个世界最为黑暗的地方,尘封的真相便在这里打开。

话说,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和真实世界有点不一样,在真实世界的宽大马路上到处都能够看到车水马龙,夜晚降临时尤其如此,闪光灯和霓虹灯交相辉映形成一副繁华的景象,而这个复古和现代综合的世界观中,独特的交通工具便是无人的车厢,它只有一节车厢组成,没有司机也没有任何售票员,不知道是靠什么燃料代步,但这种奇怪的交通工具却显得极其梦幻。

它通体缠绕着绿色的藤蔓,整个车厢下面是四个轮子,车厢里面的环境却非常干净而且舒适,从窗户外面看过去,沿路的广阔风景和满山交叠的树叶丛林此起彼伏,大概这种体验只有在漫画或者书中才有过。

「喂,望」

「嘘」

望月急忙制止龙野的大声喧哗,他看向自己肩头的姑娘,她已经睡得十分深沉了「她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从来到这里,真尤就一直在想亜矢的事情,所以他也知道这个少女有着很大的压力。

但是这幅亲昵的场景却让坐在对面的两个女孩子看呆了「你们是什么关系呢?」歌尔萨忍不住的问道。

「朋友」

「哦,我还以为是恋」一旁的紫毛急忙堵住她的嘴巴「如果乱说话是会被处决的」

望月奇怪的看了她们两眼「还以为我们是什么?」

「神社天使异性之间不允许有任何感情」布露特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冷言一句,她的意思应该是不管是什么职位的神社天使都不允许恋爱吧。

「这样」

「那样?」龙野问道。

「就是说,这个世界里的所有女孩子都没有谈过恋爱」他在黄毛的耳边低声细语着然后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两个少女「就包括你面前这两个女孩子,肯定也从来没有恋爱过」

「原来是这样吗!」

男人激动的捶胸顿足,然后忽然兴趣全无的看向窗外「不知道高藤小姐这会儿在做什么?」

「谁知道呢?」

「话说,我刚才想对你这家伙说的是,你到底和真尤同学是什么关系呢?」

他的问题不禁让望月奇怪的皱了皱眉头,因为这家伙上次好像也这么问了自己,最后的回答便是被他无情的怼了回去「还有啊,九禾同学喜欢你是吧,还有上次那个在水上乐园看到的那个黑头发的女生,我听说你好像和她也有一腿,最近又在班级里面传出你和班长大人有很多来往,你没关系吧,你这家伙」

他不好意思的莞尔一笑然后拍了拍龙野的肩头老生常谈道「你看到的都是假象,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人喜欢我呢,那都是虚的,再说了,我觉得你不应该知道太多的事情」

他恐怖的假笑带着一丝冰凉的寒气,这种威胁的语气让龙野默默点了点头「大师,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好好回应那些对你好的人,我就这么一说……」

(我又何尝不想呢,但是,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意义吗?)他看向侧边枕着自己肩膀的女孩儿,她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漂亮,但是此前真尤对于自己的告白,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吧,因为望月知道,眷恋了更多,分开的时候,就会痛苦的更多。

「真尤她是世界上最喜欢望月的人!」

然而

少年温柔的泯然一笑,她告白时的话语还真是可爱。

随后,时间稍纵即逝,车厢的速度也很快,中途也没有停歇的时候,一路连续几个小时之后,所有人都来到如约而至的地点。

这个看起来格外另类的城市,在外表看起来却像是古代的村落,没有任何看起来比较先进的设备,从阁楼到沿边的庭院,都看起来像是完美的古风一派。不过,东西方混搭的建筑风格倒是让望月眼前一亮,带有岁月痕迹的绿色藤蔓蜿蜒绵亘在墙壁上,古老的石桥横跨一道横流。

光线十分亮丽的照进不知道有没有人居住的黑色楼房之中,一切的一切都给这个区域染上了一层迷雾的风纱。

「还困啊?你是猪吗」

在五个人之中,真尤好像还没有从睡梦中缓过神来,她像是小孩子一样揪着望月的衣角跟随其后然后不断揉着眼睛「我们到了吗?望月」

「到了……不是早就到了吗!」

「哦,嘿嘿」

楼房之间寂静无声的气氛带来了一丝沉重的压抑,走在最前面的布露特却忽然停下脚步来。

「怎么了?」

在男孩儿的视野里,他看到有两个少女向着她们一行人走了过来,彼此看起来面目都不是十分和善。

「是在巫女冢看到过你要找到人」其中一个女孩子张口说道撇了一眼布露特身边同行的自己。

「我明白了」

「巫女冢是什么地方?」

望月好奇的问着跟随着她的脚步,她们接下来的目的地便是那个名字听起来十分骇人听闻的场所。

「神社天使的墓地以及那些被猎杀的双子的墓地」

「……」

男孩儿沉默下来,没想到如此神圣的地方却在一个看起来孤僻的城镇中间。而且为什么慕夜会被带到这个地方来,看起来整件事情还有许多疑点。

就在他们朝着墓地前进的途中,目睹了许多十分残忍的事情,断手断脚的神社天使孤零零的坐在街头,从人群之中忽然跑出来的盗贼,还有街头乱战里面鲜血四溅的画面,这一切都像是布露特之前告诉自己的,这个称之为V区的地方,是一个失落之城。

跟着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少女来到巫女冢的时候已经快夜晚六点了,本以为是一个十分华丽的墓园,但其实是带有诡异气氛的曝天墓场,一个巨大的古楼建筑坐落在坟墓的中央,它全身被黑色的藤蔓缠绕,在星光下显得十分毛骨悚然,硕大的荒地周围有树林还有一些古旧的平方,从年代上来看起码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微风吹拂过每个人的发丝中间,让男孩儿和女孩儿各自感到一阵冰凉的寒意。

「这里就是巫女冢,本来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后来却变成了被诅咒的地狱」紫发少女和众人站在墓地边沿向里面远眺着,但是视野里面却并没有见到一个活人的身影。

(慕夜她真的在这种可怕的地方吗?)少年一手扶着树干一边扪心自问,他看了看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没有月亮的照耀,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极其可怖。

随后,望月还是提起胆子开口说话「我们可能要往里走走,这么远什么也看不到」

「办不到」布露特突然面无表情的冷言一句「墓地里面都是毒气,如果走进去,可能撑不过三秒钟」

「怎么会……」

望月吃惊的扭过头来,自己尚不明确墓地里面的构造和情况,也不知道慕夜是不是在里面,而一味的躲在这里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少女的。

「那怎么办?」

男孩儿摸了摸下巴着急的挠了挠头发,忽然,一点火光让所有人看了过去。

在中央塔楼的出口处,正有七八个人走了出来,他们面带黑色的纱布遮住脸蛋只露出一双眼睛,而在人群的中央,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慕夜,她还是穿着那一套黑色的学院服,还是拖着银色的长发一脸的面无表情。

众人举着火把走进墓地之中,随后,他们各自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看向头顶的星空。

「慕夜她,这是要做什么?」少年吃吃的望着皱起眉头,这看起来像是邪教组织一样的设定该不会是在举行什么邪典仪式吧。

在浩瀚的星空之中,望月的视野里,他看着七个人围城一个三角形随后从手里拿出一个看不清楚的东西,火把零零星星的照射出他们每个人手中不同的形状,那好像是什么物品的碎片。

突然,中央的少女面无表情举起右手,那所有的碎片便汇拢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形状。

「是刻盘!」一旁的真尤大喊一声,望月急忙捂住她的小嘴「嘘,小点声啊,笨蛋,被发现了怎么办?」

男孩儿皱了皱眉头松开她继而又奇怪的问道「真尤你刚才是那个碎片拼成的东西是什么?」

「绝对是刻盘!」少女再次坚定的说道,望月便将视线转向那个浮在数人头顶上方的东西,他推了推然后感觉到什么似的拿出放在自己书包里面的刻盘,果不其然,自己手中的刻盘也貌似感应到了什么。

此前小凛的初吻结束以后,刻盘的中央便出现了一个火焰形状的蓝色光亮,可这个光亮本来十分微弱,到了现在,它变得更加耀眼了。

「怎么回事?」男孩儿看着自己手中的刻盘还有那群人头顶上方的祈福物,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两束光线同时从两个刻盘中央射了出来,而站在墓地中央的那群神秘人好像也发现了望月他们的存在,他们互相望了望带着杀气冲了过来。

战斗一刻打响!

在墓地周围的密集树林里传来了刀光剑影,此起彼伏的摩擦声也瞬间传遍了整个山林,七个看不出身影的人包围着他们然后步步逼近

「这里交给我们了」紫发少女平静的说道,她看向身后的望月「你要找到的人已经帮你找到,任务结束」

「可是你们两个」

「快带你的同伴离开这里」

她说罢拿出自己的短刀,然后十分自信的踏出一步,随后龙野便拉着他们两个还在发呆的人向后面跑去「不要给她们添麻烦就是最好得了」

望月明白的点点头朝着慕夜所在的地方跑去,穿过树林还有稀疏的草丛再次原来返回,只有女孩儿一个人还看着头顶上方漂浮着的祈福物,她好像在犹豫什么接着看向望月这边才发现遇到了熟人

「你们为何在这里?」

「你这反应也太迟钝了吧」少年无奈的苦笑道「慕夜你快过来啊,这个地方我们没有办法向你走过去」

银发少女迟疑起来,她好像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慕夜,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想得到什么?」望月朝着她大声的吼道「过去的事情为什么不让它过去呢,即使这百年来你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但是现在,你不是认识了这么多朋友吗?」

语句传进人偶的心里,虽然自己并没有人类的心跳和人类的温度,但是少年口中的话语却让自己感到一阵温暖,是吧,百年来自己就是孤身一人,守在这黑暗的神社之中,为祈福的人类祈福,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没有可以一同交谈的朋友,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因为从自己有了记忆开始,自己的一生便是待在了神社之中。

「妾身……」女孩儿默默的看着头顶的光芒,仿佛那束光线可以带着她穿梭记忆一样。

「妾身到底是谁?到底从何而来?为何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少女哀伤的垂下眸子,她的长发开始从腰间铺向地面变成了原来的样子,银色的发丝反射着满天夜空的星光,让整片墓地在一刹那变得雪白明亮。

借着通亮的视野,紫色的烟雾弥漫在地表上,这大概就是布露特刚才所说的毒气吧。

「慕夜,请相信我,你的存在肯定有着意义,我想当初那个制作你的人也希望慕夜能够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而不是沉溺于无法挽回的过往,那些哀伤的事情就把它通通遗忘吧,那些被人摒弃的回忆,那些糟糕黑暗的回忆从现在开始就把它忘得一干二净吧!」

少年声嘶力竭的朝着女孩儿喊道,他倾诉自己内心中想要表达的一切,为了拯救这样一个遭受百年孤独的人偶,她的一生都在黑暗和恐惧中度过,被那些残忍的双子抢夺,遭受着不公的待遇和冷漠。

「慕夜,如果可以,我想听听这一百年来你的所有事情,包括喜悦,孤独,哀伤,痛苦,欢乐,所有一切的一切我都想听,如果一天无法讲完,那就两天,两天不够那就三天,如果还是不够,那就一生」

男孩子扬起嘴角温柔的唤道「我的一生都会听诉慕夜你的故事,我想要分担慕夜你的痛苦,你的孤独,所以,如果慕夜你能够认同这样无能而且平凡的林间望月的话,那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林间……望月……」银发少女咬着嘴唇落下眼泪来,她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使劲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少年迈开一步,但是忽然,头顶上方的光亮在一刹那变得极其耀眼,它照亮了女孩儿整个身躯「林间望月……」

望月睁大眼睛看向自己手里的刻盘,它正慢慢幻化成光粒消失于空中。

「糟糕!」男孩儿顾不了太多急忙从山坡上跳进墓地里,他朝着少女发疯的跑去,刚踏开两三步,肺部便变得难以呼吸开来,随后,视线变得逐渐模糊,少女的身影也缓缓不清晰起来。

「慕,慕夜……」

男孩儿摇摇欲坠的回过头去,龙野正使劲拉着真尤不让她跳下来「真尤……」

(该死……已经,不行了……)

少年意识朦胧的即将向前倒下,下一秒,一缎银色的发丝便急忙接住他然后包裹着他身躯拉向女孩儿身边「林间望月?林间望月!」慕夜冲他焦急的喊道,但是怀里的少年好像并没有了呼吸,她神情慌张的抬头看了看忽然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来

「林间望月……」女孩儿脸红的闭上眼睛,人工呼吸大概是自己在漫画上看到过的最为厉害的救人方式吧,但当嘴唇即将相触的那一瞬间,面前的男孩儿却猛的睁开眼睛大吼一声「啊!」

「还以为,要,要死了……」他付下身大口喘着粗气看向一侧的少女,她正满脸通红的瞪着自己「慕夜你……怎么了……」

「哼!」

「望月!望月!快,快跑!」突然,龙野的声音向他们两人传了过来,此时此刻的自己才发现,伴随着刻盘幻化为颗粒,自己和少女的身躯也逐渐变成了光粒消失于夜空中。

「糟糕……」

男孩儿看着自己已经消失的双脚抬起头来

「刻盘的技能……触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