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话

   我们两个人坐在小山包上看着日落,这是时过多久以后的两人再会,然而时间过得很快,即便望月渴望它过得更慢一些。在血红色的遥远天边,仿佛是被新鲜染料涂色的样子,整片天空显得十分迷离而且诡异,但看着如此景色的他,虽然身体是个小学生模样,但是内心却十分清楚的明白即将分离的哀伤与无奈,面对将会死去的亜矢,他无可奈何。

    「亜矢」他冲着一旁安静看着天空的小女孩儿说着「如果今后再见到我,一定不要先说你是谁,因为我们两个人都不要忘了彼此」

女生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听着他口中复杂的词汇和表达,虽然并不能理解他语句中的样子,但是只要记住「如果再见到你,请不要先说你是谁吧」所以亜矢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绝对会完成亜矢你的愿望,让刻盘恢复它原来的模样,开启所有的能力,无论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完成它」

望月坚定的站起身,他看向远处即将落下的太阳然后悄然闭上眼睛流下最后一滴眼泪(亜矢,对不起,请原谅我)

男孩儿慢慢睁开眼睛伏下身,他向着女孩儿的额头吻去,在这个心智尚未成熟的亜矢面前,初恋与初吻她肯定不会知道吧。

这一幕也被在远处的另一个人看见,那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真尤。

望月和她四目相对才想起来在不就之前真尤还和自己生气了,当时的她说出莫名其妙的的话语:

「如果是我先遇见望月」

「你所想的人是亜矢不是我」

如今自己思路一顺才知道她当时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真尤还记得,他们三个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面没错。

时间终于流逝干净,一路奔波来到高鹤县的母亲正在山脚下等着他回家,这可能大概是人生中最后一次见到亜矢了吧,所以望月也显得极其无奈,他牵着女孩儿的小手一直走到山下去,然后自己独自一人走到母亲身边。再次回过头来,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巫女正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她们手牵着手朝自己露出复刻般的可爱笑容。

「再见~」

「再见~」

真尤和亜矢异口同声的向他挥着小手,这幅场景又不禁让望月心头一痛,因为不知道为何,在过去了十几年后,亜矢也忘了自己,自己也忘了亜矢。

「再见!真尤,亜矢!」男孩儿使劲向着两个小女孩挥手告别,他用着几乎撕破喉咙的音量再次喊道「如果再遇见你,绝对不要先说你是谁,亜矢!」

「我知道了!」

他听着女孩儿的回复转过身来,然而已经泪流满面。

「亜矢,对不起,我救不了你,真的对不起」男孩儿用手背擦着眼泪哭泣的说着,拥有孩童的身体想必也拥有了孩童最为诚挚的感情。

接着,他们三个人踏着山间的小路慢慢消失在人群的视野之中。

坐上回返樱蒲市的列车,在车上优黛还在不断斥责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个年仅八岁的男孩儿带着妹妹独自前往十分遥远的异地,这简直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虽然她一直在说个不停,但是望月压根儿没有听在耳朵里。

「绝对不可以有下次了,知道了吗?望月」

「哦」

他软弱无力的跳下座椅「我去一下洗手间」

(虽然不知道永夜哀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我想应该马上就会见到本人了)望月思忖着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在中途的时候好像在站台停靠了五分钟左右,所以这家伙便看见在走廊上有新上来的乘客。

他看着成人拥挤的背影,他们各自提着行李箱走在自己前面。

「疼」被突然踩了一脚,望月不禁喊出声「你这家伙走路不看路吗!」他向着前面那个矮小的身影吼道,然而那家伙居然无动于衷的没有反应。

望月来气的一把抓过她的手腕才发现是一个女孩子,她奇怪的扭过身来看向望月接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是」男孩吃惊的长大了嘴巴,这幅红色的发丝和冷落的表情,还有那种气势不就是「你是九禾燐美?」

那个小女孩不满的挣脱开他的手「你是谁呀!」她咿呀的喊道。

(好可爱啊,嘿嘿)望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蛋,原来小时候的燐美居然是一个十分可爱的虎牙小妹「小妹妹,你今年几岁了呀,哥哥兜里有糖哦,要不要来一颗」他嬉笑着摸向自己裤兜里然后拿出一颗巧克力在她面前晃了晃。

「什么呀!」

望月看着她好奇的眼神满意的点点头「你看,是巧克力啊」

他撕开包装纸然后一只手偷偷的从兜里拿出手机,那是优黛的手机,为了找到来高鹤县的路线从而偷出来的。

「好吃吗?」

燐美使劲点点头「好吃」

「太可爱了吧,小燐美」望月说出情不自禁的向着她的脸蛋伸出手「呐,让老夫蹂躏一下」他说着糟糕的词汇咽了一下口水。

突然

「燐美?」从不远处的过道前方传来女子的叫唤声,望月知道再不拍照就没有机会了,于是,他急忙打开摄像头对准她的模样一顿猛拍。

向来有收集学院女性信息的嗜好,当然连珍贵的女性幼童也不能放过。

在他欣赏照片的时候,一位长发女性冲着他们两个人走了过来,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休闲的运动服,身材凹凸有致,但最为亮眼的还是她一头红色的长马尾,大概成人版的燐美就是如此。

「座位在那里哦,燐美」

「嗯!」女孩儿牵起她的手,望月也不好意思的收起手机笑了笑,他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向着车厢那头走去感叹道「两个人都是美少女啊,原来燐美的母亲……虽然已经去世了」望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耸了耸肩,然后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刚坐下,一旁的优黛便扯着自己的脸蛋责骂道「上个洗手间要这么长时间吗?」

(啊,这家伙以前真的是个名门千金吗!)「好痛啊,老妈!」

「老妈?」

女人不可思议的捧着脸蛋「望月你居然叫我老,妈」

「你怎么了,望月,平时都叫我妈妈的啊!」

望月急忙改口道「啊哈哈,妈妈」他奶声奶气的叫道。

「望月~」

他从女人的怀抱里挣脱开叹了口气,然后偷偷拿出裤兜里的手机打开相册,看着小时候的燐美,她这幅懵懂的样子如果让十八岁的她看一看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对啊,那家伙肯定会满脸通红的背过身吧,哈哈)

望月心里遐想着一页一页翻过去。

忽然

在一张照片中,他无意间发现一个自己极其熟悉的东西,那是一方十分朦胧的侧影,但是,令望月感到可疑的并不是那个人影,而是他额头上戴着的护额,那是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看到过的东西,没错,那是一段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可怕回忆。

带有某种特殊的铭文和雕刻样式,那个护额正是魔鬼所带的东西。在自己面前屠杀两个巫女的那个少女,她的额头上也戴着这个一模一样的的护额。

「糟了」

「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就是说明」望月忽然跳下座椅,他在走廊里四处巡视着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子,但是在视野之中并没有发现类似的双子。

「在其他车厢吗?」望月正欲迈开步子,手腕却被优黛拉住了「又想去哪里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调皮」

「不是啊,有危险!」

望月一脸焦急的想要挣脱开她的手,但是和大人的力气毕竟不是一个档次。

「吱-」忽然,一个急刹车让望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听见从前面车厢传来的叫喊声便立马站起身冲了过去。

「望月!望月你给我回来!」

更多的乘客戴着惶恐的表情从前面的车厢跑出来,望月便逆着人流挤进人群中。

「妈妈!」他突然听见极其熟悉的女孩儿声音,那应该是「燐美!」男孩儿使劲探出脑袋,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正是扶着受伤手臂的那个红发女子。

一旁的小女孩儿哭着躲在她身后嘴里喊着妈妈,此时望月才吃惊的明白「燐美,你的母亲她是」

「唰-」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一道极细的亮光便闪了过来,那是一个戴着护额的男子,他舔着自己手中带血的匕首冲着女人笑道

「真是浪费我的时间,你们这些叛徒」

女人将燐美护在身后盯着他「为什么,不放过我们,明明玲乃她!」

「啊~你的姐姐还真是浪费了我好多时间啊」那个男人嬉笑着露出一副恶心的模样「私自背叛神社,还和普通人类通婚,还真是」

「你们【神社天使】就只会干这种勾当吗!盯着神社的名义,干着杀人的事情」

(神社天使是什么?)身后的望月奇怪的皱了皱眉头,这个新鲜的词汇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仔细一想,在上次看到的那个长发少女,戴着一模一样的护额,这说明神社天使这类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征吧,那就是在额头上相同的银制护额。

(看起来类似于处理善后的部门,大概是清理背叛神社的巫女的存在吧)望月在巫女身后看着她面前的那个男子,在他身后跑过来了几个列车警备员,他们刚想要制止这场莫名其妙的暴动便被他割喉杀死,随即,列车两边的门被打开,人群便开始发疯似的往外冲去。

「燐美!」望月拉着女孩儿的手想要把她带离母亲身旁免受危险,但这个家伙死活不从,一直哭闹着不肯挪开半步。

整节车厢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从后面还传来优黛担心的声音。

「来吧,处刑人!」燐美的母亲抱紧拳头然后看向女儿,她冲着一旁的望月微笑道「不好意思,燐美能拜托你吗?」

望月皱起眉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天生有着不同于凡人的力量。因为下一秒,巫女一个箭步冲到男人下方,她的速度何其之快以至于在身边挂起一阵强风

「喝!」

她从腰间捏紧的拳头朝着那个男人的腹部挥去,力道之大几乎击穿了空气。

「轰!」列车的墙壁撕裂开来,那个男人将手中被她击碎的匕首扔到地上然后睁大血红的眼睛「只有这点程度吗?啊哈哈」

「燐美!」望月将女孩儿搂在怀里向着列车门口拖去,她不断挣脱着喊着妈妈直到整个车厢颤乱的摇动着。

列车的出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几乎所有的乘客都显得面露惊慌的四处逃窜,一部人打着电话,另一部分人则是漫无目的在乡间荒野里奔跑。

「轰!」

一股强烈的震动让望月急忙将女孩儿护在怀里蹲下身,他从烟雾里面睁开眼睛,巫女所在的车厢正燃起熊熊大火。

「妈妈!」

望月将她拽了回来,他看向从废墟堆里跳出来的两个人,他们都已经受了伤,但看起来巫女更为严重一些,她闭着一只淤青的眼睛看向燐美这里然后扶着流血的手臂站起身。

「望月!」

这时,优黛抱着月向着两个孩子跑过来「两人都没事吧」

男孩儿点点头看向火焰外对质的两人,他们随即又以极快的身影来回交手着,巨大的空气波一阵一阵挂起沙尘暴,这使得望月也无法看的清晰。劈啪作响的爆炸声从燃烧的车厢里传来,没有人能够看见里面是否还有人存活。

「啊」

忽然,在黑色包裹的烟雾之中,一个身影向着他们飞了过来,那个巫女被男人一只手高高的拎起,他慢慢拖着奄奄一息的女子然后将她一把扔在地上。

浑身都是血渍的女人向着燐美伸出手来,在目光中还在大声嚎啕大哭的女孩儿却被望月死死抱在怀里「不可以去!燐美」男孩儿冲她吼道。

她哭着瘫软的跪下身看向母亲,那个男子正一脚踩在她的背上然后从手心里渐渐显现出一把短剑。那是一把泛着诡异弧光的利刃,紧接着,在女孩儿近乎昏厥的嘶吼声中,那男子举起手中的短剑

望月便在这时用双手捂住燐美的眼睛,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母亲被杀死的那一幕,随后,那个银发男人扛起女人的尸体消失在人群中。

目睹杀人的乘客一直惊恐不断的尖叫着,只有望月不忍的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燐美,她抽泣着弱小的身躯不敢抬头,但是,望月能够明白,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去往了其他地方并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随后,警车和急救车终于来到了这里。

男孩儿在远处看着她和她父亲,燐美的面无表情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望月,走吧……」身后的优黛轻声唤着他,一脚迷茫无所适从的男孩才麻木的移开眼神,每一个刻盘选定的对象都和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心里更是如此坚定着。

在坐上父亲的车后,月也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一直蹲在优黛怀里,只有望月一人独自看着窗户外面,此次回来,了解到的信息太多,感觉到的哀伤也太多。

(亜矢,燐美,还有永夜哀歌,为什么在我的生活之中出现了这些女孩子,为什么刻盘选定的对象是我,我想现在,一切都明了了,在亜矢来到天台的那个时刻,这该死的命运就转动了,这所谓的刻盘使用者,不就是只有我才行吗……呵呵)他心里自嘲的笑道垂下眼睛(我忘记了儿时的玩伴,亜矢,亜矢也忘记了我,但是……)望月感到疑问的皱了皱眉「她为什么又会拿着刻盘来找我呢?亜矢明明已经不记得我了吧,为什么又知道刻盘选定的使用者是我呢?」

望月摸着车窗玻璃自言自语着(这里面肯定还没有这么简单,还有,那个神社天使,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上次见到的那个女性,肯定和我也有关系吧,既然是刻盘选定的对象,就说明我们之间肯定也见过才对,但是,我对那个怪物没有一点印象啊)

他苦恼着抓了抓头发弓下身,一旁的优黛便关切的问候着「望月,你还好吧,哪里不舒服吗?」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啦,老妈」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

「疼疼」

他摸着自己的脸蛋叹了口气然后仰靠在座位上,心里便渐渐浮现出燐美嚎啕大哭的样子,那是自己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哭泣,就在自己眼前

(燐美)一种保护欲望袭上心头。

从出事地点回到家中以后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自己的妹妹在被优黛哄睡着后,他便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面踱步,然后毫无困意的坐在书桌旁

「永夜哀歌的事情也是一头雾水啊!」望月跳下椅子然后走下楼梯下,他来到玄关处穿上鞋子。

「望月,你要到哪里去啊~」打着哈欠的优黛喝着水问向他「我要出去一下,等会儿就会回来」

「……哎?」

他说罢便打开家门「我出门了」

「早点回来啊!」

外面的阳光还是格外让人舒爽,毕竟是夏天的风景和温度,所以在街上的行人,着装都是夏天独有的味道,短裙和露背装,短袖和水手服。

望月便在这种天气里顶着烈日的焦灼一路向着书店走去,按照自己身为十八岁男性的风格和意识,这种时候肯定是绕过儿童故事区来到成人的恋爱文学所在地。他仰头看着琳琅满目的恋爱小说和少女漫画,虽然绝大部分是自己早已熟读的书籍,但借着年幼的身体来到这里重温一遍却有着别样的阅读感受。

男孩儿在周围少男少女异样的眼光中踮起脚尖取下一本小说,那上面的字按道理来说对于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是看不懂的,但这家伙已经十八岁了没错。

「好怀念啊,这本书,这还是古老的第一版啊」他嘴里惬意的说着翻看着书的目录「好像记得讲的是一个旅行爱情故事吧,身为高中生的翔太在一次暑假时,来到爷爷所在的地方,认识了居住在那里的女孩,静海」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脑内妄想着「静海是一个拥有海蓝色头发的开朗女孩,年幼时,父母因为出海打渔遭遇了不测,从而成为了孤儿,一直到高中的时候都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但是,静海是一个十分乐观善良的女孩子,在一次回家的途中遇到了自行车出故障的翔太,两人彼此结识进而成为了好朋友,但后来,翔太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静海,他选择在渔民的庆宴大会上向她告白」

男孩儿深有感触的将书抱在怀里,慢慢闭上眼睛接着讲道「但是,在那个充满烟花和欢声笑语的庆宴大会上,他第一次看见在大海里遨游的女孩子,海豚在她身边发出声音,鱼群在她身边打着圈,月光照亮她在海里游泳的身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唯美和梦幻,直到那一刻,即将因为暑假结束而回家的翔太明白,她属于大海,却不属于自己」

「翔太想带她走,因为她明白年迈的奶奶已经没有了多少时间,在奶奶去世以后,这个孤苦伶仃的少女就会变成一个人了,她没有任何亲戚,也没有能力负担生活的一切,有的,只有奶奶留下来的雨衣店,但是」

「静海她,属于大海,却不属于自己」

望月沉浸完毕然后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可爱湿润的大眼睛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卧槽!」他吓得急忙倒退一步「是哪家的小鬼!」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小裙子的黑发女孩,她正握着小手擦了擦眼泪。

「因为静海姐姐是美人鱼」她咿呀的说道。

「……」

望月搞笑的挑了挑眉毛唏嘘一声,他指着儿童绘画区不耐烦的催促着「儿童绘画区在那边,美人鱼在那边,走开走开,小鬼」

「她是美人鱼呀!」小女孩不满的再次娇喝道。

(这小鬼怎么回事)望月抱着手里的书转过身踮起脚尖将它放回原处,然后拿向另一本书「不懂就不要乱说,都说了儿童弱智区在那边啊!臭小鬼」

小女孩看了看望月手指的方向然后扭过头来「我还想听故事」

「哈?」望月下意识的做出推眼镜的动作然后呵呵两声「讲故事的话,回去找妈妈吧」

「我要听故事」她开始眼泪汪汪的握起两个小拳头然后看着望月,他便无可奈何的侧过头叹了口气「这种故事,你这种小鬼懂个毛,你知道什么是恋爱吗?」

「恋爱?」女孩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哼」

望月得意的进入自我模式中去「年幼的少女呦,就让我来告诉你恋爱是什么吧,它就像是夏天的冰淇淋,凉爽可口,就像是花园里面的玫瑰,芬芳……我到底在干什么……」他扶着额头黑下脸来「我给你讲个毛的恋爱啊」

「恋爱?」女孩抵着嘴唇再次可爱的摇了摇头。

「总之,它可是世界上最为美好的东西,无论是在书本里,还是漫画里,还是电视里面」

「书里也有吗?」小女孩好奇的问道。

望月翻开手中的小说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当然,恋爱小说嘛」

「那我也要写书!」小女孩突然睁大眼睛握起拳头说着「我也要写恋爱小说」她再次咿呀的指着望月手里的东西。

「……哦哦,走好不送」望月一脸无所谓的侧过身。

就在这时

「书葉?要走了哦」在不远处的女人冲着她叫了一声,望月才一个踉跄的转过身去「书,书葉!你是书葉同学?」

他看着已经离开的女孩儿背影「书葉!」

「原来这家伙……」

原来这家伙成为恋爱小说家和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从另一方面来说,自己以十八岁的心理回到过去貌似在历史上是注定的事情,也就是说,燐美母亲的死亡,书葉的梦想,还有和亜矢的相遇,都是某种固定的安排一样。因为冥冥之中,每个女孩子的人生都和自己沾染上了关系。

虽然他如是想着,但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今晚要吃火锅哦!」回到家中到了晚上的时候,正在厨房准备料理的优黛从厨房里面探出头来,她冲着坐在沙发上的望月微笑道「望月,把餐具摆放好,哦对了,今晚海下也要过来一起吃饭呢,她的家人因为有事情出差了呢」

「嗯」

望月懒散的从沙发上放下电视的遥控器然后来到厨房抱起碗筷。

「叮咚~」

他将餐具放到餐桌上然后走过去打开玄关的大门,门口正是那个双马尾的女孩子「望月,晚上好!」她嬉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蹦蹦跳跳的走进屋里,显得十分不客气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呢?」

在一旁的海下看向电视屏幕,他却奇怪的看着恋爱的日常偶像剧「没什么,一般的电视剧而已」

「海下才不要看这个,我要看塔罗牌少女」她说罢一把蛮横的抢过望月手里的电视遥控器

「搞什么啊!我才看到精彩的地方啊,你这家伙把遥控器还给我,去和月玩啊,臭小鬼」他指着正在厨房看着优黛的妹妹喝到「为什么偏偏要来搞我啊!」

「我不管,我不看这个」她踩在沙发上理直气壮按下音量键然后把声音开到最大,原来这家伙小时候这么讨厌吗?

他看着海下摇晃着头上两个兔耳发带配合着音乐打起节拍「就不能安静一点看电视吗,我说」

「海下为什么要听你的呀!」

「嘛……」望月苦笑着挥了挥手,他将脑袋无聊的瞥向一旁(海下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完全看不出来吧,果然,那块破表显示的好感度也不能完全相信吧)

男孩扭过头用余光看向一旁女孩的侧脸,虽然是可爱的脸蛋,但是性格和脾气却不是表面的那样乖巧,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只有在望月面前才显得这么毫无道理,就像是故意想要引起他的关注一样。

「吃饭咯」

「是火锅吗?」踩在凳子上的女孩儿晃着两个橙色的马尾露出贪婪的眼神,这种不礼貌的动作似乎大家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有坐在一旁的望月一脸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我说,海下你就不能坐下来吗?」

众人用诧异的目光投向他,这根本不像是身为八岁的男孩儿所说的话吧,望月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心理年龄。

「你这样挡着我,我怎么吃饭啊?」

女孩儿不满的嘟起嘴巴然后闷声的不予理会,她举着手中的勺子踮起脚尖向着火锅伸去,忽然,这家伙身体一个前倾,一旁的望月急忙抱住她的腰把她护住「吃火锅还是吃你啊!」

他喝到。

「呜哇哇哇-」海下大哭出声来。

「海下乖哦,海下」优黛摸着她的脑袋看向望月,他正一脸成熟沉静的吃着自己的东西「夜,望月他生病了吧」

父亲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挺好的吗」

这种吃火锅的场景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根本不曾存在过,更不用说是拥有十八岁心理的望月。自从自己借助着刻盘的能力回到这里以后,望月便能感觉到整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就犹如当时亜矢的出现和哀歌的死亡一样,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发展趋势让自己觉得所有事情都按照剧本在发展着。

翌日,请假的天数结束以后,他又要按照日常和妹妹月一起去上学了,两个手牵着手的人独自和其他一样大年纪的孩子走在路上。他们一起穿过行人道,然后穿过商店街,接着在一个大型十字路口等着绿灯。

只是,这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早晨,因为在这斑马线的对面,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女又让自己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她身穿一身白色的长裙,戴着一顶遮阳草帽,然后双手安静的放在裙边,女孩表情平静,挂着浅浅的微笑,接着,她迈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