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其四。

1.

“雷德,你认识那名刚从‘囚笼’之中出来的大小姐么。”

坐在旁边是一名金发,打着耳钉的青年,但他脸上还带有的点点稚气却又和他的打扮有些许违和。

“谁知道呢,毕竟宴会还邀请了‘纽带’之外的人,对于我这种没出城见过世面的人来说,你问了也算是白问。“

嘴角叼的烟被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在空气中吐出几个小小的白圈。

“别这样说嘛,再等个一周你就要作为‘战车’出征前线了哎。不过话说回来,琪洛伊不是让你少抽烟么。”

金发青年摇着高脚杯将里面的内容物一口饮尽。

“琪洛伊还说过让普罗登斯少喝点酒呢,不是么?”

“...唔...咳咳咳...”

看来是呛到了,于是我也只能递出我的手帕,毕竟普罗登斯这家伙没有带手帕的好习惯。

“诺,给你,首先说好,能够被琪洛伊压住的只有你,而不是我。”

“切,从小到大不就是你们两个一直压着我么。”

他接过我的手帕然后擦拭着被鸡尾酒沾染到的地方,同时还在嘴里一边碎碎念的抱怨。

“现在不也是你被我们欺负么?”

“啧,等到时候我和琪洛伊在一起了,你就欺负不到我了。”

面前的普罗登斯露出了开朗但又不服输的笑容,但说实话现在的我真的不太喜欢这种发自内心的表情。

“臭小子,你还要让女人保护么,你可是‘骑士’哎,‘骑士’可是要一直守护在‘公主’旁边的。”

“但‘骑士’可打不过‘战车’啊,所以我们两人要联手击败你喔。”

“行了行了,别把元气都在这里花光了,等一下“战车”和“骑士”还得一起联手守护好“公主”呢。”

我挥了挥手,同时示意他坐下来。

“你是害怕我们会输么。”

“谁知道呢,比我们厉害的可能也存在呢。”

我笑着将视线转移到那两名佩戴着狐狸面具的两人身上。

“布莱克与银么...?”

总觉得那两人...

“雷德,话说这个规则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为什么这四人突然就会进入笼子里面打起来了?”

普罗登斯在旁边嚷嚷着打断了我的想法,虽然很不愿意,但我还是不得不跟他解释下今晚他必须要了解的东西,毕竟最后的好戏,要表演的主角可是我们。

“昨晚让你好好记住你又没听进去吧,今晚的东西可别小看了,很容易丢掉性命的。”

“所以说我现在不是在问你么。”

耍赖的表情从普罗登斯的脸上蔓延开来,于是我也不好多去责怪他。

“听好了,普罗登斯,今晚的盛宴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由来宾来作为主角去‘表演’,并且通过这个‘表演’来活跃气氛,进而推动晚宴的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

“别打岔,我先说明第一部分的规则:任何来宾都可以对其他人或者是其他团体发起提议,当提议被发起时,被发起者就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以双方都能够满足的条件去答应这个提议,若是被提议者无法接受条件或是提议的话,被提议者可以拒绝从而进入第一部分的下个阶段。”

“拒绝的动作就是那个踢手套么?”

“不,规则上是直接无视那个手套走向‘舞台’就行了,那个管家也算是比较狂妄的了。”

“很帅气啊,我也想在琪洛伊的面前去踢飞别人的手套。”

“那好啊,我来扔手套,你敢踢飞么?”

我笑了笑,做出了准备拉手套的姿势。

“别别别,你还是继续讲吧。”

站起来的普罗登斯又被我吓得重新乖乖坐下。

“算你识相,我继续接着说。当提议被拒绝之后,被提议者就要和提议者进入‘舞台’中央开始表演,也就是决斗,但决斗的人数由被提议者决定。”

“原来如此,所以他们才会打起来啊。”

“昨晚都好好解释过了的...”

我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决斗的过程就是‘演出’的精髓,但是这第一场基本就是一边倒的节奏,因此也没什么好看的。”

“是黑歌那两人太弱了而已,而且我也不太喜欢这种节目。”

“我也不喜欢,但是这是‘王’的指示,作为情报交换,以及消耗贵族势力的一个重要环节。”

我把视线重新朝向“舞台”中央,第二场‘演出’也已经开始了,不过主角依旧是和黑歌相差无几的两方小势力而已。

“原来如此‘王’是想让其后裔更加安心的继承王位么?”

在这方面这家伙脑子还是转的算快的。

“没错,包括你和琪洛伊之后的婚礼也是如此。”

“没有家族我们两也会举办婚礼!”

...也会举办婚礼啊...

“是是是,你们可真是幸福的一对啊。”

“那还用说。”

普罗登斯摆出了像小孩子一样得意的表情。

“不过刚才的败者你也看到了吧,那个被称作‘被捕猎者’的败者的下场。”

“嗯,怪可怜的。”

“在自然界中,弱者往往要被强者捕食,在这个‘舞台’也一样,失败的人会成为‘猎物’成为胜者的所有物,这也是‘被捕猎者’与‘捕猎者’的由来。”

“弱肉强食么...”

他的表情慢慢变得沉稳了,我不是很喜欢他这种情绪,对我来说,按理来说在成长的人有我就好,普罗登斯和琪洛伊没必要去涉足大人的世界。

“别担心,宴会的第一部分肯定没我们两个的事情了。毕竟我们可是‘骑士’与‘战车’啊,是不可能有人会有眼无珠的来挑战我们的。”

但我无法阻止他们的成长,于是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在其成长过程中,能让他们能足够安心就行。

“嗯...”

“虽然这样说,但我们第二部分可是要上场的,毕竟这有关你婚礼的问题。”

“这个我知道,第二部分最后留下来的人会能够向国王许愿对吧?”

关键部分这家伙还是听了的么。

“没错,第二部分是多人死斗,在第一部分留下来的人中,大部分都是在宴会里满足了的人,他们留下的目的只是为了观赏死斗来获取愉悦而已。”

“那第一部分中留下的人也有一些是参加死斗的么?”

“没错,毕竟死斗的奖品可是想‘王’要求一件所有物啊。”

“你指的‘所有物’是包括琪洛伊?”

一说到这,普罗登斯的表情彻底变得严肃。

“因此,你知道的吧,第二部分我会协助你成为最后的赢家。”

“最后的赢家应该是你,雷德,毕竟你可不会把琪洛伊变成你的所有物。”

“你知道就好。”

不过,我不会么...或许吧?

2.

“这是第几场了?大小姐您还没发现目标么?”

我靠着瘫坐在椅子上,小饮着果汁,我现在不太想去让体内进入酒精,毕竟宴会的第二部分都可能需要我们的上场。

“这不是你的任务么?或者你已经做好被开除的准备了?”

“我不是在找嘛,为了让眼睛专注所以我就没有在身体上分配注意力啊。”

“但你好像也没什么成果吧?”

我们在第一场“演出”上就起到的震慑影响,到现在还在持续,因此也能够让贝斯一直注意着“舞台”。

“嘛,谁知道呢?”

“第二十七场‘演出’,‘捕猎者’是这位...奇怪为什么今晚来历不明的人那么多,这位先生请问你的名字是...?"

主持人掐在恰好的时间点上终止了我们的对话,于是我的注意力也转向了‘舞台’中央。

“请问...这位先生?”

现在有两人在“舞台”中央,一名是无视了主持发言的径直往外走的人,它身上披着长长的斗篷,以致于无法分辨出性别,至于另一人已经躺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那...就叫斗篷先生吧,这场‘演出’的‘捕猎者’称号是属于这位已经离场的斗篷先生!”

尴尬的声音从主持的喉咙中发出,而那名身披斗篷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那个人,很强。”

“大小姐,我也不算弱啊,为什么没看到你夸我。”

“你可能比不上它。”

“我不觉得哦,你还没见过我动用全力的样子呢。”

她没有回应我,而是开始沉思,嘛,我也慢慢的习惯了她这样的性格,比起去如何思考让她搭理我,还是去思考如何不费力气的在死斗里玩的更开心吧。

3.

二十分钟后。

“啊,无聊死了,还是没有找到。”

抱怨声在影的嘴里不断地发出,而每场“演出”的间隔也越来越长,大概晚宴的第一部分在这场对决结束之后就会结束吧。

“克蕾雅也没给其他的提醒,那只老狐狸不会真的让我去参加那场多人死斗吧。”

提醒么...

“布莱克,克蕾雅在离开之前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转过身去,试图在影身上找一些任务的线索。

“哎~大小姐,你终于主动跟我说话了啊,还是正视着我说的。”

反坐在木椅上的布莱克嬉皮笑脸的给出了回应。

“别开玩笑了,克蕾雅给的线索可能就在最后离开前跟你说的那几句话里。”

“你知道啊,不过我觉得没什么用啦。”

他还是没做出回答。

“不说的话可能会导致今晚的任务失败。”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不过我说的东西可是按照克蕾雅的原话复述的,你可别牵罪到我身上来喔。”

影站起身来然后慢慢靠近我,直到他能够对着我耳边说悄悄话的时候。

“实在困扰的不行的时候,你可以让大小姐的胸口给你安慰哦~”

他一字一句的说完这句话之后然后又突然跳开,露出稍有些嘲弄的表情说到。

“不过大小姐的搓衣板也没什么好能安慰我的,要安慰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公主的那种比较软乎乎的哦~”

胸口么?我把视线转移到那里去,克蕾雅在那里系的白蝴蝶结吸引住了我的眼球,我将手放在了上面。

“喂喂喂,大小姐,这里可是公开场合喔,想做那些事情的话我们还是找个阴暗处吧,毕竟我可没有暴露癖。”

我正准备用力的时候,影抓了我的手腕,然后带我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女性卫生间内。

“你可以扯下来了~”

影像是真的以为接下来会发生那种事一样,靠在被紧关的门上。不过我也懒得搭理他,直接将蝴蝶结扯下,然后拆开。

“舞台上不幸的战车?”

我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而影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出声。

“那是我们今晚的目标么?”

“你早就知道了?”

“因此我们要参加第二次‘演出’?”

我一口气提出了多个问题,而影还是以不变的表情回应着我,好像是因为什么束缚而不愿意发声一样。

“我明白了。”

我将下裙摆“叱”的一声撕下,毕竟死斗的话这个裙摆是非常影响行动的。而一直靠着的影,终于离开了门,深呼吸了一下后开始了说话。

“没想到裙子底下是安全裤啊,嗯嗯,不错‘银’也带上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样撕裙子的话克蕾雅责怪的可是我哎。”

“毕竟我们现在可要上第二次‘舞台’了,碍于行动的东西应该不太需要吧。”

“是是是,那我就替你去挨骂吧,不过到最后你可要掩护我接近‘战车’喔,毕竟守卫‘公主’的还有‘天真的骑士’。”

影将门打开然后明目张胆的走了出去,看见这一幕的女性,在卫生间内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不过我无暇考虑那些,毕竟还有个家伙让我特别在意。

大厅内。

“来宾们,宴会的第一部分到此结束,接下来的是你们所期待的宴会的第二部分。”

为了炒热气氛,主持又拖着长长的尾音进行了宣布,并在之后说明了第二部分的规则,不过在场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明白吧。而趁这个时间段,我和影也移动到了‘舞台’的中央。

“现在站在‘舞台’中央的十三名参战者分别是...”

主持将站在‘舞台’上围成一个圈的人一个一个的介绍,而我无心去了解那些任务目标之外的人。

“...迷一般的大小姐银,以及她手下的管家布莱克,剩下的就是——拥有被‘王’授予称号的‘赤之战车’雷德和‘白之骑士’普罗登斯!”

那名拿着长枪、笔直的站着的褐发男性,应该是今晚的任务目标了。而影让我掩护的任务,应该是阻挡住站在“战车”旁边,握着阔剑显得略有不羁的金发青年吧。

“那么,废话不多说,宴会的第二部分,‘捕猎者’的相互觅食,就——此——开——始!”

嘈杂的声音落下,大部分人都开始行动起来,而我从绑腿上拔出了影送我的那把匕首准备混入开始厮杀的中央。

“嘛,不用着急。”

这个时候影突然伸出胳膊挡住了我,示意让我不要参战。

“大小姐你暂时保护好自己就好了,况且,我等会还得需要大小姐您来掩护呢。”

“你就那么相信我打得过对面那个‘骑士’么?”

这次被背对着的是我,因此我并不知道影的表情是怎样。

“不对哦,并不是需要打过对面,而是让你拖住,凭你昨天在旅馆时的行动,这点对你来说应该难度不大吧?”

“不一定,我并不了解对面那个人的实力。”

“但你了解你自己的实力不是么?”

背对着我的影转过头来笑了一下,然后没给我多余思考的时间,他继续说到。

“安心吧,只要坚持到最后的二对二,在那个时候大概也可以稍稍放开手脚动用一下我的能力了。”

“那,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动手?”

“因为我想让你了解一下我的爱好啊。”

影一边这样说着,然后抓住了我的手,拉着我离开了即将开始混战的中心。

“你的爱好?我为什么要去了解这种东西。”

“哎呀,了解一下又不会死,就当是打法时间嘛,况且,我们等到任务目标打累了之后再去接近不是更轻松嘛...啊呀,差点被射中了呢。”

我被影拉到“舞台”的边缘,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躲过了好几把从“舞台”中心飞出来的投掷物。

“你知道么,人类真的是一种很特别的生物。”

他停了下来,开始把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匕首,至于他的脸上,是我这几天从未见过的神态。

“在我参加战争游戏的那两年,可跟不少种族打过交道。身体强悍的兽人,构建魔法的类妖、控制血液的血族、不畏疼痛的咒鬼,哪一个种族都比人类强大。但可笑的是,没有力量、不能与灵沟通、失去血液无法生存、受到伤害就开始退缩的人类却是上一场战争损失最小的种族,这是为什么呢?”

玩味的表情逐渐在影的脸上蔓延,仿佛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那我换个问题吧,这么在战争中损失最小的种族,为什么在和平年代损失又变为了最大呢?”

“你说的是战争后的内战?”

我顺着回答问题的机会说了一句话,总觉这样的影让我有一点透不过气。

“没错,在我看来,这个世界的创物主是公平的,他也赋予了人类其他种族没有的东西——知性。人类因为知性而强大,又因为知性而弱小,时而把知性作为守护种族延续下去的盾牌,又经常将其变为武器指向自己的同胞。这和捕食的那种本能行为不一样,人类所拥有的知性,是复杂的,是拥有无限的可能性的。就像这场被谋划的互相残杀一样,大局来看,是创办者为了削弱贵族们的实力而举办,而从小的方面来说,参与者也不是正在享受这场宴会么?明明在争斗中不需要下死手的他们,却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的武器捅入对方的胸膛。”

“这不是很正当的自卫行为?”

“自卫的话只需要让其失去行动能力就行了吧?而不是对其下杀手,在我看来杀死对方的行为其实就是知性的一个极端点而已,是知性赋予他们能够在杀戮与恐惧之中获得快感。人类在知性达到极端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是抛弃理性?又或者是丢失感性?夹杂在杀戮和恐惧之中的人类在那个时刻到底又有几个还抱有一开始的目的呢?”

影说到这时候的表情,不是疯狂,也不是惧怕,而是一副可掬的神态,他以天真的眼神来回扫视在中央残杀过后余下的人,随即闭上了在面具之下的双眼。

“我啊,一直很想知道呢。”

几秒钟之后,影重新睁开眼睛,方才那副嬉笑的神情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僵硬神态,笑容与面具融合在一起,与准备猎捕食物的银狐相差无几。

“大小姐,您现在可不要乱动喔,现在要享受尽兴的,可是您的管家呢。”

说完这句话的影,向中央冲了出去。

4.

带来凉意的夏季晚风温柔的将兜帽拉下,站在屋顶上的人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因风而舞的银发在皎洁的月色下更是被添上了一层光辉。

“你还是和那时候一样啊。”

从开了口的屋顶注视着“舞台”的女性自言自语。

“不过,我也没变吧。”

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女性重新将兜帽拉上。

“你所谓的‘正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并不讨厌。”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这夜色中,像是这夏季的晚风,不曾来过。

5.

“喂,雷德,我们还傻待在这看戏么?”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要尽可能的节省体能。”

但说实话,我也无法忍受这光景,尽管在规则上来说,这场“演出”的确是死斗。

“但……就让他们这样自相残杀下去,未免也太残忍了吧,明明只是需要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而已。”

“别说了,普罗登斯,我知道你可怜那些人的生命,但可怜人必有可怜之处。况且,这个结果是‘王’所想要的,你想违背‘王’的意愿么?”

“可是…”

“够了,想打的话等会我陪你打。”

我露出稍微有点严肃的表情,毕竟平时的普罗登斯还是很怕这个的。

“王”的意愿还好,我更在意的是那两名远离战区的家伙。他们两个戴着面具,只有在近距离我才能看的出他们的表情,若是他们在最后和我们进行二对二的话,把一个实力强大的男性和一个实力未知的女性作为对手,我无法保证站在最后的是我们两人。况且,若是进去慌乱击晕别人,可能连线人都会受到牵连,我可不想让普罗登斯知道我太多的东西…

“雷德快看,站在大小姐身旁的管家不见了。”

普罗登斯的发言打断了我的思绪,于是我也把视线朝向他所说的地方。的确,刚才还站在那名大小姐身旁的管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而我将视线再次转移到舞台中央的时候,他就已经如同昏暗灯光下的影子一般,压低着身子,在人群中穿梭。

“那家伙...刚才不是还在看戏么?”

“我们要动手?”

看来普罗登斯也发现了那名管家的身影,他将手放到剑柄上,欲想往踏步,冲进人堆中。但我明白他想做的并不是厮杀,而是尽可能的阻止死亡事件。

“普罗登斯,你好好看着那名被管家留下的大小姐,既然能够将她独自一人留下,肯定也有什么底牌在其身上,我进去中央跟那名奇怪的管家会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只狐狸给我的线索,说的大概就是他了。

“看好我的背后,我先进去了。”

再一次给予普罗登斯提醒之后,我向中央冲去。

叮——!叩——!

武器与武器,武器与防具的相互碰撞声,伴随着参与者的悲鸣不断的从乱战区传出,第二宴会才开始没三几钟,舞台中央就已经被这些愚者们染红。

“蠢货,想要回报的话得先拿出应有的能力啊,既然没有这个能力的话,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吧。”

我用枪架开一次袭击,趁势用枪纂顶入袭击者的腹部,之后干呕声和武器落地声同时发出,袭击者也因此倒地失去行动能力。

“哦呀,没有下杀手啊,‘战车’先...”

身后突然传来戏谑的人声,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信息,身体就已经将枪横甩过去,然而紧握着枪身的手却没有感受到碰到实体的回馈。回过头来,发现那个名叫布莱克的家伙后仰着身体,恰好躲过了我的挥击。

“真危险呢?‘战车’先生,噢不对,是雷德先生。”

我无法看清银狐面具下的表情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但应该与他的声音相差不了太多吧。

“怎么,你这样突然绕到我的后面就是为了和我打个招呼?”

“想必保持这种姿势打招呼的话,换做你你也不会乐意吧,不过首先..."

他突然将腰直起,用胸腔和右臂夹住我枪杆的前端,往我身后一推,紧接着熟悉的干呕声再次响起。

“兔子都会留有后手,更何况是狡猾的‘人类’呢?”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没有你的话,那家伙已经死了。”

我稍稍一用力,那名管家也实相的松开枪杆。

“那么,你应该是那只狐狸派来的吧?”

“我脸上的面具就已经很清楚了嘛,不过,现在也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吧,你看。”

他将身子偏移了一下,随即后面向下劈砍的长刀取代了他刚才所站的位置,我也只能紧握长枪去迎接这些烦人的家伙。

6.

影已经冲入了人群之中,将我一个人留在舞台外围,尽管他想让我看看他那古怪的爱好,但我并不想花心思去看人类知性达到极端的样子,我只是想知道,那个身体被斗篷包裹严实的怪人,到底是什么。那个速度,连母亲留给我的东西都可能无法达到。若是魔眷还好,克蕾雅在影午睡的时候告诉过我,魔眷若是没有上级的担保和陪同,是无法单独参与这场宴会,而且也无法进入到这个舞台之中,影是因为有克蕾雅的掩护,所以并不用担心这个,所以那个家伙并不是魔眷...或者...是和我一样的...

身后一阵凌厉的破风声响起,只凭借身体机能我已经无法回避这次想要置我于死地的袭击,我只好利用在旅馆中测试影能力的东西,因此我也有充足的时间躲过了这次袭击,也看清了我在沉思时候忽略的所处状况。

然后,时效过去,金属的碰撞声响起。

“嘿,看来你也不是一般的大小姐嘛,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银小姐,没错吧?”

一名金发青年双手持着他的阔剑,将一把短刀高高弹飞,而那把短刀的主人,也因为突然的受力,而往后退了几步。

“雷德可是让我好好看好你的,若是被袭击了,雷德又要责怪我了。”

是和影截然不同,颇有朝气的声音。

“在下是拥有‘骑士’称号的普罗登斯,若是想袭击这名可爱的大小姐的话,能否请先询问一下我手中的这把剑呢?”

像是只有存在于童话故事中的发言,在这名被影称呼为“天真的骑士”的普罗登斯口中说出,并且刚才他貌似是帮我挡住了我能躲过的偷袭。

“是‘骑士’的同伙么?可恶,偷袭错人了。”

那名长的像矮小盗贼的家伙手中只剩下一把匕首,而脸上的表情像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一样,颤颤巍巍的说出这句话。

“嘛,也不算是同伙吧,只是雷德让我看好她,而我自己也看不惯偷袭这种做法,于是我就替她挡下了咯。”

“尽管没有偷袭到,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我打断了他的发言,然后对他没有帮上忙的援助表示了谢意。

“普罗登斯,是叫这个吧?”

“没错,银小姐,能记住普罗登斯名字真是让在下倍感荣幸。”

“恭捧就不必要了,还有一点就是,你碍事了。”

我向前低身踏出,再次将速度提升至和被袭击时的样子,绕过那名没有反应过来的骑士,从绑腿的匕套抽出那把泛着银色光芒的锐器,插入了那名矮小男人的右肩。

“——嗯?!”

“刚才是这只手持刀的吧?”

趁时效还没过去,我再次对他的腹部来了一记踢击,趁势将占有血的匕首从他的肩膀拔出。

“——呕哇?!痛…?!肚子?肩?啊——!好痛!肩膀??好痛,痛痛,痛疼痛痛……?!”

大概是身体的反射比大脑的给出的命令更快吧,这名矮小男人在他边流着口水边断断续续发言的时候,他左手就已经松开了他仅剩的武器,放到了肩膀的口子上。同时腹部又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双腿也因此开始发软,失去支撑的他只能用膝盖和头作为支撑点,像是掉入陷阱中的困兽一般,用着可怜的姿势,不停的颤抖着。

“你这婊子!!到底做了什么?!”

他将头抬了起来,泪涕、唾沫、汗液,作为正常人的体液,全都出现在他的脸上,恐惧通过狰狞的表情显露了出来,而他那粗鄙的发言更是代表着这种感情已经快要达到了极点。

“只是做一下和你刚才想做的差不多的事情而已。”

我甩了甩手上的利器,匕身上的血液就一滴不剩的飞溅到地板上,这样看来,影还真的给了我一把不错的匕首。

“你这婊子!!好痛啊!呕——!痛死了!”

“吐着胃液还不消停的话,那么待会你的脖子也会见血。”

“可恶…我要杀了你!你这臭婊子!”

他重新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向我大叫的冲了过来。

“真可悲。”

悦耳的碰撞声再次响起,紧握在他手中的匕首被再次击飞,而我向前准备突刺的动作也被普罗登斯拦下,只能看着那名矮小男人被他用剑鞘击晕。

“银小姐,这样就行了喔。”

“为什么,他刚才可是想杀了我。”

我将碍事的高跟鞋脱掉,然后赤脚着地。

“但你不是还好端端的站在这么?”

“我的座右铭是锱铢必究。”

“那点到为止可不可以呢?”

他用佩剑割下了一只衣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那名昏过去的男人,然后单手持剑,将尖端朝向了我。

“我的攻击没什么轻重,请你小心。”

我摆好架势,准备迎接这个比较危险的骑士。

“那就请允许我无视女士优先的道理,先下手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身体就开始行动,直接一口气冲了过来。

“不需要用上性别歧视。”

面对剑尖直逼过来的气息,我下意识的倾斜了身体,然后用右手持着的匕首抵住剑身,使攻击方向偏移。可是即使我认为弹开那把锐利的直剑,我那下半身已经破碎的礼服依旧开了一道小口子。

“反应不错。”

骑士依旧是那种无邪的笑容,仿佛是在声诉他还没有动用全力的样子。于是我紧握左拳往前挥去,却被他带有护手的手臂给挡了下来,因此我只能再次用力推开那架在我匕首上的长剑,往后一跃,拉开距离。

“怎么?刚才那迅捷的攻击用不了了么?嘛,毕竟那种速度,别说我了,就算是雷德,也被甩开了一大截,因此因为刚才的攻击,你的身体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副作用了,我说的没错吧?”

的确,武器和体型的差距,我很清楚我现在的处境是怎么样子的,更何况,母亲所给予的东西必须得付出代价的。但是...这样已经足够了,影拜托的任务已经开始了,我所要做的就是无限延长这个任务的时间。

我无视了对方的揶揄,压低身形,反持着匕首,朝他怀里冲了过去。

“放弃了防御,是么?”

他直接将剑向下劈砍,试图阻止我的前行,而我也并不会因此而停住脚步,小小的匕首往上移动,清脆的碰撞声说明了我已经弹开了这次攻击。我也掐好这个时间点从他的左侧移动,趁势用左臂击中了他的后背,于是他的身体往前挪动了一下,给了我执行下一步计划的时间。

等到他身形站稳之后,我也拾起了那个矮小男人被弹飞的短刀,来作为我第二把武器。

“喂喂,银小姐,你就那么警觉么?如果我真的受到了生命的危险,我的反击可能也不会算太轻的。”

“那就在你反击之前让你失去行动能力。”

若无其事的声音从我口中发出,紧握着两把武器再次往前冲去。

“怎么?不是置于死地?”

我没有回答,只是给予他较为凌厉的攻击,虽然基本上都被他挡下来了。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金属相撞的声音夹杂着观众的呼喊声不断地传入耳中,而我依旧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攻击。人的能力是拥有极限的,因此他的抵挡慢慢变得吃力,在他的体能支持不了他的反应速度时,我再次加大力气用短刀往前劈击。

叮!

如我所料,这次攻击也被他抵挡住,但是腹部的空隙已经暴露出来了,双腿往前一蹬,恰好击中了他的肚子。我知道这一下不能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于是双手着地作为支撑点,借着反推力往后一翻,移动到了第三把武器——矮小家伙的匕首处,并拾取起来甩向他的胸腔。

“这样一来,大概就达成任务了。”

我像是松了一口气般说出了这句话,但是事情一直都是与我的意愿相违背。

金属互相接触的声再次响起,只见他另一只空着的手,将腰间的剑鞘移动到了他的胸前,那把被弹飞的匕首也掉在了他原主人的身旁。

“看来的确不能小看你呢,可爱的大小姐。”

依旧是自信的语气,但是表情已经变化了不少。

“是我小看你了。”

再拖下去会输,不,不能输,即便是两败俱伤也算是我赢了。

我再次摆好架势,闭上双眼调整好呼吸后的一瞬间,动用上今天的第三次,激发出身体最大的潜能,全力向骑士冲去。

“抱歉,我只能这样,从那个时候开始,被定下的目标,就一定要不择手段的达到。”

小声的细语像是提醒自己一样,不要忘了曾经对自己许下的誓言。

达到最恰当的距离的我,凭借着处于这几秒绝对的优势,用短刀挑开了他的长剑,紧接着压低着着身板避开他的剑鞘,然后全力将匕首扎入他的腹部。

“呃!”

痛觉使他挤出了这个声音,而我也因为超额的使用身体而变得无力,失去支撑倒了下去。

我想,这下任务算是勉强的完成了,我不必要担心一个腹部被匕首扎中的人,会对那个挺强的游猎手造成什么威胁。

可是——

“臭婊子,这下你应该没有力气了吧。”

被骑士击晕的矮小家伙在这个时候慢慢的站了起来。

“不错嘛,居然和那个骑士...打成了个两败俱伤,看来...刚才偷袭你真的是我的大失误呢。”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恶心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而且他还捡起了他身旁的匕首。

“喂,矮子!你敢对这位小姐动手的话,我定会用骑士的身份发誓,绝对不会让你的余生好过。”

尽管腹部受伤,这家伙依旧是多管闲事摇摇晃晃的挡在了我的面前,但我也没有力气发言去让他别多嘴了。

“就凭现在的你?”

躺在地上的自己看着那名骑士被盗贼狠揍了一拳,然后拔出了腹部的匕首,鲜红的血液从开出的口子流出。

“唔!”

连续收到多次攻击的骑士也因此倒下。

“是这把吧,刚才刺进我的肩膀的,好像也蛮值钱的呢。”

盗贼甩了甩影送给我的武器,然后——

“去死吧,婊子!”

大叫着刺向了我。

要死了么?

不要。

我不能够。

我绝对不能够。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还没找到,我还没复仇,我还没亲手杀死那个我一直寻找的怪物!

若是在这里停止了,姐姐,也一定不会,一定不会原谅我的,绝对不要!

我。

我绝对,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谁都好,谁都好,谁都好,让我活下去!

“小矮子,你可没有资格去碰这把匕首啊,更何况是用其刺向它的主人。”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那为了求生而变得疯狂的意识,即将流出来的眼泪也被硬生生的挤了回去。

“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持着银色匕首的那只手与他的主人分离,比之前的大叫更响的惨叫声从那名矮小盗贼的喉咙中发出。

依旧是带着嬉笑的表情,将匕首捡起之后,走到了我的身旁。

7.

“看来我来晚了点呢,大小姐。”

双手轻轻用力,架住贝斯的膝弯和后肩,慢慢的将她托了起来。

“刚才的表情很不错哦。”

怀中像猫一样的女孩子面对我的调侃也没有反驳,看来是累坏了。

“嘛,辛苦了,骑士先生也是,多谢你了。”

“雷德呢?!不会?”

听到这个声音,骑士马上把头转到舞台中央,那里的站着的人只剩下雷德了一个。

“放心吧,战车先生也好好的在那呢,而且,我也压根没打算留到最后。”

我笑了笑。

“要好好养伤啊,骑士先生,你婚礼的时候我也会去捧个热闹的。”

“...我是该谢谢你们?”

“看你的意愿咯。”

在我发动能力之前,我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无视‘舞台’外嘈杂的声音,我的影子开始扭动,慢慢的变细,然后直射那个没有被封口的屋顶。

“是魔眷么!”

“是谁让魔眷上场的?”

“来人啊!赶紧将那个魔眷射下,别让他逃了!”

“他手中的女性也是!一个都不要放过!”

无聊的声音从观众席不断地传来,而我凭借着围绕在身旁的影子,挡住了朝我飞过来的锐器。

“呼,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新鲜,你说呢?大小姐。”

回应的只有慢慢变缓的呼吸,看来是睡过去了。

8.

那个大小姐和管家离开一会之后,骚动也平息了下来,而且也多亏了那两个家伙,场地上站着的人也只剩下我一个。于是流程继续进行,“王”开始颁奖。

“我的‘战车’啊,果然是你留到了最后,我将允许你向我索要我所拥有的一切,来,请说出你的愿望吧。”

一切么?

“我想让琪洛伊嫁给...”

我顿了一下,转身看了看因为伤势而昏在担架上的普罗登斯。

“我想让琪洛伊嫁给我的挚友,拥有骑士之名的普罗登斯。”

9.

这是一条阳光无法照射进来的巷子,而我却处于这条巷子的中央。

闷热的空气夹杂着巷子角落中发酵的垃圾气味,实在是令自己的心境变得烦躁又压抑。

哒哒,哒哒哒哒的脚步声突然出现,伴随着其演奏的还有那厚重的铁链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身上没有一样作为武器的东西。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我为什么在这里了,直觉告诉我,如果不躲起来,我的处境会变得比较危险。

我将身体潜藏在垃圾桶的影子里,等待着那逐渐变大的脚步声远去。

一秒,两秒,若干秒之后。

幸运女神这次顾及在我的这边,我并没有被发出声音的主人发现。因此,我做出了更大胆的行动。

叮铃叮铃的声音又慢慢的变大,而这次是我主动靠近,所以,它那披着灰棕色斗篷的外表也映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继续跟着它的身后,试图利用这个人找到这些巷子的出口,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才发现,这些交错的巷子,就像一个偌大的迷宫。

慢慢的,灰白色的天空逐渐响橘红色转变,我的体力也变得不太充足,更何况那闷燥感一直在我的心中久久不散,这个时候,像是顾及到我的心态一样,持续不断的铁链声停下了。

我在转角处稍微探出一点头,发现暗蓝的巷子尽头便是橘红色的街道,那这里大概就是离开“迷宫”的出口了。

稍微安心了一下,那名披着斗篷的身影也貌似跟我的心情一样,停顿了一会,准备拉下兜帽。

但是,在她拉下兜帽的一瞬间,她将头转了过来。

“骗人的吧。”

当我见到那张被苍蓝色眼珠所点缀的精致脸庞时,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恍惚的精神让我的身体直接瘫软,我就扶着墙这样跪了下去。

“骗人的吧...骗人的吧...一定是骗人的吧..."

那名女性尽管像是发现了我,但却毫不在乎的往残阳能够照射到的地方踏了出去。

“不要...不要丢下...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我提起身体最后的一点力气慢慢的往前面蠕动,试图去触碰那个曾经一直呆在一起的亲人。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

我嘶吼着,以为这样的举动能换来一点怜悯,让她再次与我在一起。

“你没有资格去追寻她哦——。”

身后模糊的声音传来,令我背后发凉,将视线微微往后移动,又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东西。

“不要!不要过来!”

面对身后的黑影,再次懦弱的发出拒绝的声音,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狼狈。

无法触及的人追赶不到,不想接触的东西逃脱不了。

“救命!救救我!不对,原谅我!”

我向女性的背影大叫着,双手不停的往前挥舞着。

“原谅我!原谅我!”

背后的东西已经缠上,我的手臂被那黑色染黑,从后往前包裹住了我的身体,最后蔓延到我脸上的时候,嘶哑的声音已经变得无力。

“请原谅我...姐姐...”

“我可不是你姐姐哦。”

熟悉的戏谑声传入耳中,意识回归到现实。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耳朵里的蜂鸣与视线中的金星不断地冲击着我的神经,背后的冷汗让自己极度的不适,唯一好点的就是铺面而来的凉风,以及胸口的微热。

“居然在我背上做噩梦,你也真是放得开啊。”

逐渐清醒的脑海听到这个声音后,不知为何有点稍微的安心。

“噩梦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么?影。”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下,将我背在背上的家伙突然扑哧的笑出了声。

“嗯?”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第一次听到你这样叫我的名字,总感觉有点稀奇?嗯,对有点稀奇。”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我说出了平时很难发言的词。

“好啦,好啦不拿你开玩笑了,不过你梦到了什么?你的姐姐?”

我没出声,试图糊弄过这个提问。

“好吧,既然你还是不想回答的话,那么我跟森林遇见你时候的一样,还是由我来主导话题没问题吧?”

“为什么你不能好好的闭上嘴安安静静的回家。”

将声音的分贝提高表示了自己不想跟着他的节奏走下去。

“毕竟太无聊了嘛,我可是一直在背着你跑哎。”

“那你把我放下不就好了?”

“我可没那么冷血。”

他顿了一下,然后将话题改变。

“你,应该不是人类吧?”

“为什么这样...算了我这是明知故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旅馆的时候就有点在意,而且虽然说出来有点恶心,但刚才的战斗我可是一直在注视着你呢。”

“所以就看着我挨打?”

“嘛...也不是,因为我与‘战车’需要交换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首要条件就是帮他清空场上的其他人,等我腾出手的时候,你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我的冷言好像让影变得稍微有点自责,不,有这样的错觉应该是我现在不清醒的原因罢了。

“对,我的确不是人类,但我和你也不是同类。”

“你的意思是介于两者之间?”

“那就要看你怎么想了。”

我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好好,那就不继续追问你了,但是还有一点。”

“你好啰嗦。”

“尽管啰嗦,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在以后的任务中,请把你自己的生命放在首位。”

声音听起来不是很轻浮,总感觉失去了影以往的风格。

“为什么?任务不是最重要的么?”

“要是命都丢了的话,那要任务有何用?”

他像是自嘲一样轻笑了一声,然后又回归到平常的样子。

“毕竟那么可爱的雇佣兵,我可不想那么早丢掉呢。”

“扯皮子就算了,我继续睡了,身体承受不住。”

“是代价么?”

“猜到了就不需要多言。”

“那就晚安,希望我的背能让你做个好梦。”

“你的希望不太符合实际。”

说完这句话的我再次屈服于睡意,可能是太累的原因,这次的梦境比以前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