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如此自我意识过剩地做出不必要的举动行吗?”
“是是是。”<(_ _)>
“再真诚一点,现在又不是碰瓷事故揭穿现场!”
“对不起,这事真的是我的错。”假装真诚地道歉<(_ _)>
现在是中午12:00,我和这位陌生的少女正处于医务室之中上演着无聊的戏码。炎热的气候让原本咄咄逼人的语势变得柔软无力。刚刚给我做完包扎的校医已经离开,目前这狭小的空间里仅剩我们两个人。打开的窗户外不断地吹来微风,卷送着污浊的空气。
哦,对了,她叫上官薰。偶然听得校医说起,我才知道我们学校原来有这样的一个人——或许原本就没有这个人,而且依照其恭敬的语气来看,此人怕不是某名门的千金。
但孤陋寡闻的我是不可能知道有关于她的任何事情的。
由于肚子太饿,干扰脑袋思考,甚至连做出刚才之类事情的动机都无法去仔细考虑。所以我目前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也懒得反驳。
昏昏欲睡......
眼神逐渐失去焦距,饥饿和困倦轮番发出夹击,真的诚如李笠翁所说“遂为万古生人之累者,独是口腹二物。”,如果就这么睡去还好,但我的胃不断地提起我脆弱的神经,大有使我发疯的趋势。
长久不断的沉默.......本来不停地针对我的上官薰也仿佛找不到话说似的,呆滞地凝望着窗外的景色,仿佛正在思考些什么。
“请不要用你肮脏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扫来扫去,很恶心。”
她的声线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变化,冰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收回的视线无意间扫过了上官薰的瞳仁。
——简直就跟死人一样。
瞳孔涣散,颜色是接近灰色的诡异的黑,仿佛是附上了霜雪的煤炭。
绝对是经历过什么吧。
“喂。”
听到声音的我回过神来,然后就发现我的脖子上架着一把手术刀。
“你在想些什么?”
“在想你真的是一个善良的人呢。”
能感觉到刀片在我的颈动脉周围游走,这使得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我丝毫不怀疑她会下手,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眼睛向下一扫,然后马上就遇见了她空闲下来的右手所闪过的一丝银芒。
然后——
“好痛。”
她毫不犹豫地将针筒扎进了我受伤的右臂,殷红的血液染红了纱布。
刹那间产生的剧烈痛感在我的神经里窜动,即便只是瞬间,也不是能够轻易承受下来的程度。
为什么啊......
“离我远一点。”
上官这么说着,随即转身就要离开。
但是我拉住了她的肩膀。
“哦?还能动?”她有些讶异,意图挣脱我的手。
但并没有成功。
“很恶心,请放开。还是说只是手太轻了?颈动脉扎下去比较好。”
眼见上官薰就要挥刀,当刀尖向我的手逼近的刹那,我的声音提前一步赶上。
“你也是,从原来的世界迷失到这个陌生的境地吧。”
这句话产生了很好的效果,她的动作在一瞬间就停顿了下来,我也有了喘气的机会。
上官薰的眼神中有些犹豫,随即就把刀给收了回去。
赌对了呢。
即便是有那么一点的把握,我的背后却依然被冷汗浸湿。
“你说什么?”她的眼神中透露着讶异,略有些不解地重新问了一遍。
“我可以救你,脱离现在的状况。”
“我凭什么相信你?”
“相不相信都无所谓,因为你目前能够相信的只有我。”
上官薰以一种近乎戏弄的眼神盯了我很久,然后叹了一口气。
“下午放学,教学楼下等我,让我看看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必要。”
少女丢下这一句便直接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接着意识到了什么残酷的事实了之后,痛苦地挪动着身子。
起码给我拿点吃的再走啊!?我伤到的可是右手!!!
——
无论她是怎么想的,意识到我并非孤独一人总归使令人安心。
上官薰的事情暂且不谈。异常煎熬地挪动了一下手臂,调整好位置,然后站了起来。再看看时钟,距离我刚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上课。
对了……
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以前午饭都是自己一个人吃的吗?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回家看看吧……
“绷带下午就可以拆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医生是这么说的。
之后我拜托她把我的书包送到班级,然后径直离开了学校,走向地铁站。
干线上人流稀少,大概是错过了下班高峰期的原因,再也没有了早上的燥热、烦闷。陌生的脸,陌生的人,即使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我没来由地感到了一丝彷徨与孤独。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平行于现实的时间轴,正午太阳狰狞的面孔……一切的一切,无法相信地真实
隔着窗户的天空没有飞鸟的痕迹,失去了我所认知的空阔,看不见的大气层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鸟笼,禁锢“现实”的鸟笼,越深入了解,就越令人恐惧,恶心作呕。
——这不是所谓的异世界,而是怪异的物语,只对个别人残酷的物语。
到家大概用了十五分钟。出乎意料的是,家里没有半个人。对此我松了一口气。
“呀,哈喽!”
——接着背后就突然被拍了一下。
“午好啊,哥哥。”
宫怜迈着轻快的步伐,,最终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从我的身旁经过,随后到来的宫玲则向我道了个午安,将书包放下,走进了厨房。
“宫怜,帮我把冰箱里的青菜拿来。”
“来啦。”
她们很快进入道了各自的节奏中去,只留我一人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自处。心中苦笑了一下,坐在沙发椅上无聊地发起了呆来。
这就是有老婆的人的生活吗.......
一瞬间我竟然有一种梦乡成真的错觉。
——这时候如果有啤酒就好了。
悠然地使身体逐渐放松,整个人犹如瘫痪般地软倒在了垫子上。
“唔~好狡猾!”
“疼疼疼疼!!!”
脑袋上传来了疼痛的感觉,直接打散了我的睡意。
“哥哥你倒是也来帮忙啊。”
“好啦好啦,但这不是已经煮完了吗?”
“哼。
回过头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宫怜鼓起的面庞以及餐桌上简洁的午餐。
总归,这是好的。
即便这个世界的真相不明,但却意外地让我感受到了从未体会过的轻松。
真是狡猾啊.......如果这时陷阱的话,我不是要无可避免地中招了吗?
“哥哥.......你的眼神很诡异啊。”
“会吗”
“你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在乱飘欸。”
“一定是你的错觉。”
“真的吗?”
宫怜的脸在我的视野中无限地放大。
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于这个问题啊。
当我的双眼对上了她的瞳仁时,还是把想要吐出口的吐槽的话语给收了回来。
“啊~宫怜,你能不能少给哥哥制造一点麻烦。”宫玲揉了揉头发,似乎是一脸困扰的样子。
“我也是在为姐姐着想啊!”
“我说啊,你们两个,够了!”
稍微加重了一下语气,我制止住了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
然后她们两个彼此瞪了对方一眼,又转过头去,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宫玲,的确是我的错。”
在她们讶异的目光中,我稍微有些正经地道歉了起来。
“不.......这怎么能说这是你的错呢,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宫玲的声音有些颤抖,垂下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姐姐.......”
宫怜是一副好像犯了错的小孩的表情,气势也不自觉地弱了几分。
“欸!?”
她们似乎是有些惊讶地抬头——我摸了摸她们的头,然后叹了一口气。
——人终究是自私的动物啊,身处未知境地只是就只会去考虑自己的感受。
这可不是游戏啊,如果按照自己所喜欢地来肯定是不行的。
在自己来到这里的一瞬间,我便下意识地以自己为中心。
即便没有明确的方向,但是我也依稀察觉到了当我进入到这个家庭中所产生的违和感。
——安心啦。
能传达到就好了。
真恶心。
我心里还是不自觉地冒出这种想法。
“好好好.......好啦,该去吃饭了吧。”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呢要不然饭菜就要凉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走向了餐桌,似乎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气氛在不知不觉中缓和了不少。
.......
“所以啊,哥哥,你的手臂到底是怎么回事?”饭后,坐在客厅的宫玲对着正在洗碗的我这么问着。
“啊,意外吧。”
电视机播起了午间新闻,声音从客厅清晰地传来厨房,伴随着午间温暖的阳光,给人带来一丝暖意。
——这是汝家吗?真是寒酸啊。
幻听?
刚刚似乎是有什么声音穿过我的脑海,但我并没有太过在意。
啊,说来最近睡眠不太好啊。
解决了手头上的事情,我擦了擦手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哥哥.......那个。”宫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说无妨。”
“那个.......我肩膀有点酸,能不能帮我揉一下。”
宫怜不可以吗?
闻言我再次看向了客厅,却只剩下了宫玲一个人。
“好吧。”无奈的我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
窗外的阳光即便不炽热,但也分外的刺眼,使人惰怠的暖风阵阵相送,舒服得令人不禁心生睡意。
“呼~”
似乎是顺应了这种趋势,宫玲发出了满带倦意的呻吟,令人不禁怜惜。
然后——
她大概是睡着了。
大概是太累了吧,我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小心地将手挪开,接着走进了房间,拿了一条毯子,顺便定了一下闹钟。
当我走到了她的面前,映入我眼帘的是她清秀的睡颜.......红唇轻闭刘海在潍坊的带动下偶尔飘起,朦胧了前额。
有点心动呢。
帮她盖上了毯子,我深吸了一口气,背上书包,转身准备离开。
“哥哥.......”
醒来吗?听到宫玲的动静,我有些讶异地回头,但她的眼睛依旧闭着,只有睫毛在微微地颤动。
“我好喜欢你~”
稍微愣了愣,我不禁哑然失笑。
“嗯,我也是。”
仿佛是捉弄般地回答了一句,我终于是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是假的吧。
但是,为什么呢?空中不自觉就吐出了这句话。
其实这样还不错的吧。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过去呢?
——真是温柔呢。
门锁发出咔嚓的声响,脑袋再次闪过短暂的话语,我的身形再次僵硬住。
——你是谁?
我尝试着回话。
——我是.......
——出来说话!!!不要把我的脑子当作聊天室!!!
接着便是一阵长久的沉寂,令我不得不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并没有出现。
十分钟过后,四周出来呼呼的风声与毫无变化的街景,依旧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出现。
叹了一口气,我迈出了脚步。
——然后便瞬间僵住了身形。
果然是梦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我下了一跳,待我意识过来时,书包自动打开,刚刚的那本书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面前。
嗯,很正常不是吗?书会飞?
正常个鬼啊!!!!
但此时我的注意力却没办法完全集中在书的上面。
面前迎来的身影身披着极光,隐约可见白色的长发。
来人的面庞逐渐清晰,我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是少女。
马猴烧酒?
“你是谁?”我无力地这么问,对于仅仅是一天之内发生的异变感到有些好笑。
她没有回答。
几分钟后,她才缓缓开口。
“......”
哈?是我幻听?
她的喉咙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让我不禁这么怀疑——但下一秒我马上就否定了。
——因为她自己也表情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突如其来的滑稽一幕使我有些哭笑不得。
“抱歉~太久没有说话了,忘记要怎么用嘴巴发声.......咳咳,那么,请与吾缔结契约,终结这个,令人恶心的物语。”
——就算是这样也遮掩不了你的尴尬好吗?
直至此时,我才正视起了目前的这位少女。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并不丰满的曲线分明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娇弱无力,从头到脚都充满着异域风情。
“你知道些什么?”随口问了一句,我干脆也就放弃了早点去学校的想法,等待着她接下来要上演的滑稽戏。
“抱歉,这个要等汝同意了才能说。”
“汝一定很很疑惑吧,为什么一觉醒来,世界便模样大变......”
“是啊,所以我同意了。”
“哈!?”
从醒来至今,发生的事情多得让我眼花缭乱。完全没有顺序逻辑而言的发展,怕是没有人可以接受得了吧。
“废话不多说,要是有仪式什么的请快点吧。”
这就是,所谓的缔结契约的意思吗?
脑袋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书上的那句话。
头顶是碧蓝依旧的天空,似乎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动摇。
真是讨厌啊。
“哦.......哦!”
她一脸的摸不着头脑,呆滞的样子有点可爱。
我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
与此同时,世界深处的某处,人类尚未开发的地心深处,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白色身影突然焕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那是一名少女,裸着身子,双臂环抱着大腿,一副婴儿般的模样。
毫无预兆的,她睁开了双眼,瞳孔中宛如深渊般的黑与周身圣洁的光芒形成鲜明的对比,嘴角掠过一个狰狞的弧度,接着诡异地消失不见。
“我们的游戏,开始。”
自此之前算是前言,混沌而又毫无章法的前言,正戏至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