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军营房里，沃尔特注视着面前的骑士，面色铁青
“格鲁伯袭击牧民……”
“保加利亚的人们似乎都很愤怒。”面前的骑士继续报告着噩耗。“已经断断续续的有人围过去了，格鲁伯他们被困在了教堂里，情况很不妙。”
“这也是那个杂碎的诡计吗！”沃尔特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怒不可歇的他只能用力捶打着墙壁来发泄自己的愤怒。“他甚至都没有出手，就看着你们自相分裂！堂堂圣堂骑士，被一个拿来替罪的小鬼耍的团团转！你们这样也算圣堂？！”
骑士避开发疯的沃尔特，默默地等待他冷静下来
“怎么办？”他问道。“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了，只要大公一听到这件事，我们的罪名就回坐实，恐怕他现在已经慌慌张张地穿衣服要来兴师问罪了。”
“无计可施？”沃尔特嘀咕片刻，随即拿起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地图，把桌子扶起来摆在上面
“我们现在是在这里，贝尔格莱德，离我们最近的城市是尼什。”
“是的，先生。”
“我之前有叫你留一些口粮吧？”
“是的，但我只留了算你我在内九位骑士的份……”
“你还是太小了，弗兰克。”沃尔特眼中寒光一闪。“把所有的口粮都拿出来，你我现在就连夜去尼什，从这里到尼什，最快需要八天，光我们两个足够了。”
“恕我直言，沃尔特大人！”骑士忍不住说道：“我们这样抛弃同伴，逃避罪行，无疑是在教义为敌！乌尔班二世宗座不会原谅我们的！”
沃尔特面色一沉，他一把把骑士拉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是谁？”
“沃尔特圣堂大人……”
“不对！我就是教皇！”沃尔特怒吼道，他的狂言把面前的年轻骑士吓得面色发白
“教皇没有给拜占庭派遣新的使者之前，我就是教皇的代表！我就是至圣圣父！”
良久无言
“……是的，您说的对。”
“去准备吧。”沃尔特松开了抓住年轻骑士的手，后者踉踉跄跄地走开了
“明远……”他低声嘀咕着，房间一角的烛火忽明忽灭，他把那张地图死死攥在手里，面色铁青
沃尔特所不知道的是，在城外十几里远，一行士兵已经回返，并同保加利亚大公会面了
为首的两人，是两位疲惫不堪的骑士，在他们身后跟着十几个临时征召来的士兵，他们一见到大公，就下马哭诉起来。一字一句道出了在泽蒙的边境森林，匈牙利人是如何迫害他们，他们又如何奋战逃回，以及——卑鄙无耻的沃尔特骑士，是如何阴谋计划推翻保加利亚王权
沃尔特的雄心，在保加利亚的熊熊大火中燃烧着
——
砰地一声震响
维森特退后两步，艰难地调整呼吸节奏，双手虎口阵阵作痛
他手持的剑已经被塔特砍出了两三个口子，而后者仍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对你太失望了，维森特。”
塔特挥动手中的长剑，刺向维森特腰间，后者持剑格挡。塔特手腕一转，剑锋又直指维森特胸口，这样一来一回，维森特左右招架不得，渐渐落入了下风
“是谁教你这种只有防守的窝囊打法的？”塔特身影一闪，又从维森特左边劈了过来，维森特吃了一惊，就地一个咕噜翻到一边，呼哧呼哧地十分狼狈
“太悲惨了，维森特。”塔特静静地说道：“从以前开始，你就是一个懦弱的骑士，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有半点进步，你根本就不配成为圣堂。”
说罢，塔特举起手中的长剑
“就让我给你个痛快——”
“砰！”
猛地一声炸响，令两人都十分意外，塔特那双发紫的手一阵颤抖，长剑差点就把不住掉在地上，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肩膀下面被打出了一个窟窿，胸膛里森森的肋骨露了出来
“别看不起老子啊。”明远一边嘀咕着，一边给自己的步枪换弹
“维森特，趁现在！”
不用明远提醒，维森特已经提剑冲了上去，但那剑锋到塔特胸前，却稍稍错开了一点点距离，这使得塔特来得及提起长剑迎头击上
这一夜，两人的剑身已经砍出了不知道多少个豁口，连此刻剑身摩擦的刺啦刺啦声，听起来也像是长剑的悲鸣
塔特的一只手已经使不上力气了，但维森特的剑却迟迟没有压过他
“你在干什么！”明远急迫地喊道：“快点干掉他啊！”
“没用的，这个懦夫，即使恶魔在他面前，他也不敢挥剑应敌！”
“维森特！他已经不是塔特了！”
“我说的可有不对吗！维森特，你这样也配得上是神的剑吗！”
“维森特！”
“维森特！”
就在明远装好第二发子弹，对准了塔特的头同时，那两把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炸响
维森特，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两把已经坚持到极限的骑士剑挑上了半空
然后，它们在空中碎成了两半
“骑士们变成现在的样子，就是你说的圣堂吗！塔特！”
“互相猜疑，自我分裂，尸位素餐，这就是圣堂吗！”
“你回答我啊！”
明远见过很多绚丽的烟花，有敌人的，有自己的，有子弹的，有炸药的，许许多多的烟花代表了不同的意义，但在此刻，半空中的烟花格外耀眼
断裂的剑片，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某种令人哽咽的东西，明远觉得，这是他来到这个宗教世界，第一次看到的——圣人的光环
“塔特！！！！！”圣堂骑士维森特，挥着拳头砸向了塔特的脸
他像个孩子一样和塔特缠斗在一起，互相抓着头发，使劲地推搡着，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塔特也发出猛烈的喘息，他抽出一只手，狠狠地扇了维森特一巴掌。“他妈的就像个土匪！”
“我确实不适合当什么圣堂。”维森特笑道，他使劲抓着塔特的脸，用力给了他一拳
“这样打架爽快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