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毛发的犬人小孩吗?嗯嗯……昨天好像见过……”

在我询问艾茵的去向时,眼前的路人给出了符合其他目击情报的回答。

“是出聚居区的吗?”我问道。

路人的眼睛斜到一边,想了几秒说:“对对对,我记得她是背着包裹走的。”

距离第一次亲自打探到艾茵的消息已经过去五天了,从那以后,艾茵的情报就再也没断过。每当我到达下一个聚居区的时候,都会发现艾茵曾经来过这里,而且被我们越追越紧了。

种种迹象表明,我们很快就能与艾茵汇合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就连一直以来比我还忧心忡忡的冰蓝,这两天也一展愁容,晚上扎营之后谈论起艾茵时表情都安心了几分。

我却无法像冰蓝一样乐观。

追踪的过程太顺利了,尽管沿着目击报告一路向北,途中遭遇到各样的障碍和意外,但因受到通缉而必须步步为营、避关绕卡的我们三人赶路的速度居然比未受关注的艾茵一个人要快。

虽然也可以用搜索队因元气大减而无法组织起有效围堵,加上连续的大雨限制哈耳庇厄的侦查导致失去了我的踪迹之类的理由说服自己,但我始终无法彻底将那支神出鬼没的搜索队排除在危险之外。

紧盯着我的眼睛似乎退到了阴影中,而我并不相信它们已经移开了。

在这一片诡异的沉默中,我居然生出了一个相对奇怪的念头:我有些怀念时不时就能发现一两个搜索队员跟在屁股后面的时光了,至少那个时候我还知道该怎么应对,而现在完全没有头绪。

“你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啊。”路人问道,“从南边来的?”

“是的,我去北边见个朋友。”

面对路人的好奇心,我以屡试不爽的借口回应。不料,这次非但没有蒙混过去,反而招致了对方异样的眼神。

“北边?你该不会是要去那个贱民郡吧?”

我准确地从她的用词与眼神中判读出了她的心态:鄙夷,同时还有深深的畏惧。

“贱民郡?那是什么?”我向她展示出“真诚”的一面。

事实上我也并不知道这个恶名的由来,狩猎队无论往返都不会经过聚落西北部的山区,所以我并不了解这里的人文。

“不是去那儿?没有比贱民郡更靠北的郡了。”她态度中的畏惧消失了,但怀疑依然存在。

“我不是这个聚落的人。”我不得不以更多的谎言来圆谎。

由于没有足够的时间思考,这个谎并不高明,因为如果要出聚落的话,走东边的大道绕开山区更加方便快捷。

“这样啊……”

那人听后舒展开眯眼蹙眉的表情,她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但目光就像粘滞住了一样,几度放低想要窥视我斗笠之下的脸。

她在故作打消了疑虑之状,大概是已经有比较明确的猜想了。

很多时候,聪明与机敏并不能拯救一个人的性命,甚至可能是害自己死掉的元凶。

我这么说并非是为挥刀斩杀了这个人的自己开脱,但平心而论,如果她蠢一点儿的话,应该就不会遭到无妄之灾了吧。

选择什么地点和路人交谈也是有讲究的,这里是郊外的一处水田,在雨天少有人路过,也就是说,我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尸体。

“芷唯依大人……”

冰蓝在这个有些微妙的时机出现了,她的视线在尸体上停留了好一阵才转向我。

如此想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冰蓝的面前动手杀人。虽然行凶的过程是在冰蓝的视线之外,但首次看见这样“人赃俱获”的场景,即使心里明白我一直以来干的都是什么勾当,冰蓝受到的震撼一定不会太小。

我把尸体推到水田边的一条灌溉渠里,水田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不过排水渠还没有被泥沙填平,暴涨的雨势让灌溉渠的水位也上升到可以“搬运”尸体的程度,相信过不了多久,那具尸体就会被冲入河道,送往远离她被害地点的某处。

“打探到什么了吗?”我问冰蓝。

和被重点关注的我不一样,冰蓝可以混进人口更密集的聚居区内部打探消息,情报的质与量都超过只能在外围隔靴搔痒的我搜集到的那点儿。

“艾茵昨天离开这个郡了,应该是向北走的。”冰蓝回答道。

“嗯,还有呢?”

“芷唯依大人,大概十天前,有一个补给据点被毁的事是您做的吗?”冰蓝反而向我发问。

“我没做过这种事。”

“那就奇怪了……”冰蓝眨了眨眼,“街上有这样的流言,说您趁夜偷袭了一座补给据点,杀了一百多个追捕您的人。加上之前巡视的官员和郡长被袭击的事情,现在整个聚居区人人自危,警惕得很。”

我不禁看了一眼在水流中沉浮、越飘越远的尸体,开口道:“这么说,这几天即没有搜索队找上门来,也没有组织居民设卡搜寻,原来是补给跟不上了……”

“可是……这件事会是谁做的呢?”

“还会有谁呢?”我苦笑一声,“只有艾茵了呀……”

“艾茵吗?”冰蓝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会……”

“你觉得艾茵做不到吗?”

冰蓝思索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并没有证据表明艾茵做不到,对吧?”看到冰蓝这幅表情,让我颇有几分既视感——不久之前,我也是这样看待艾茵的,“她看起来只是个又可爱又懂事又香嫩又乖巧又可爱又诱人的妹妹,但其实她掌握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少。”

“有几个词很明显不是用来形容妹妹的吧?而且可爱说了两次!”冰蓝不禁吐槽道,“不过您说的对……细细一想,艾茵好像确实有这个能力。只是……”

“接受不了她杀人的事?”

“嗯……”

“关于这方面,有可能是被放大甚至是虚构的谣言。艾茵和我有过约定,不会轻易做这种事的。”我如是说道,也不知是要宽慰冰蓝还是宽慰我自己,“不过,就算艾茵真的亲手斩了整个据点的人,你会因此而疏远艾茵吗?”

冰蓝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露出欣慰的微笑,但也只是持续了几秒:“但如果真的是艾茵所为,就有疑点了。”

“诶?”

“把艾茵的路线连起来的话,她是在和我分开之后向东——也就是我们原定的突围路线走。艾茵打击补给据点的意图应该是为我解围,同时让我注意到骚动好循迹找过去……”

冰蓝边听我叙述边把眼睛聚焦在无穷远的地方,大概是为了跟上我的思路而渐渐入定了。

“可她为什么又在不知道我被诗姬莉提溜着向西飞了三十千米的前提下,扭头朝我们靠拢了呢?”

“您已经想过是那位狐人通知艾茵的可能性了吗?”

对于冰蓝的合理猜测,我自然是在排除了可能性之后才提出疑问的:“如果小橙争取到了与艾茵对话的机会并获得了信任的话,艾茵又何必像给半人驴眼前吊萝卜似的把我们一路引向群山深处呢?这条路几乎没有设防,完全没有开路的必要。”

说到这里,冰蓝的眼神渐渐显露出消沉,她抿了抿嘴,视线拉回到我脸上,却有意错开了我的眼睛:“可能是……艾茵觉得您应该能很快追上去吧?”

我摸了摸冰蓝的头,说道:“我迟迟追不上去的理由有很多,艾茵不会没想过我受伤的可能性,明明十天了我都没追上,艾茵为何还要硬着头皮往前走呢?”

“这……”

“先不说这个了。”我笑了笑,将话题从只能让冰蓝空耗脑力的事情上扯开,“前面那个‘贱民郡’的情况怎么样?”

“关于那个郡,它的正式名称是‘罗塞塔郡’。”切换话题之后,冰蓝的眼中多了几分神采,“那里是个四面高山中心丘陵的险恶贫瘠之地,雨季的时候低山丘陵的周围会形成许多条汹涌的山涧,水流会带走山上的泥沙土石,这些东西沉积下来淤塞河道又会让河流改道,几乎每年地形和道路都会有变化,因此中心的有人区现在是什么样子没人说得清楚……”

“你先停一下。”

“是。”

我打断冰蓝后,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哼了一小段鼻歌。在快到副歌部分的时候,冰蓝因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而变得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于是我说道:“可以了,继续吧。”

“芷唯依大人……”冰蓝小脸儿一红,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边聚居区的商人最远也只到过罗塞塔郡有人区的边缘,我只打听到了很有限的一两条路……”

说到这里,冰蓝从怀里取出了一幅卷轴,上面有一幅很难称之为地图的简笔画,线条少得可怜,标注却很多,其中半数以上还被附上了“不确定”的符号。半吊子地图的下面是几段和聚居区居民的谈话记录,都是关于地形地貌的记述。

不愧是冰蓝,效率就是高……

“那前面那个郡被称为‘贱民郡’的原因呢?”

冰蓝笑了笑,却不是她经常对我展露的那种文雅温和的笑容:“这里的居民说她们野蛮、暴力、卑劣、不开化……”

“真是极尽贬低之词啊,不过无论哪一个都好像和‘贱民’没有关系啊。”

“因为真正的理由被隐瞒了,通常这意味着她们说不出口。”冰蓝一针见血地嘲讽道:“既然被叫做‘贱民’,那必然是因为本该享受到的待遇被降格甚至根本享受不到了。”

“有道理。”

“黑羽聚落的政策是对艰苦、偏远、贫瘠、交通不便的地区在配给上适当予以优惠的,如果那个郡真的享受到这个待遇,那就没理由以‘贱民’称呼她们了。”冰蓝这回没要我提醒,自己主动停顿休息了一会儿,接着说:“这里的人嘴上说着罗塞塔郡的坏话,却总是一趟一趟往那边跑去做生意,没有高利润我是不信的。”

“卖方优势是吗?”到这里我终于能插上嘴了,做生意是狩猎队仅次于狩猎的主业,虽然我总是把这个责任推给诗姬莉,但在耳濡目染下也懂得一点基本规律。

“是的,罗塞塔郡土地贫瘠、旱涝不定,出产物种类少,又拿不到她们应得的配给,随随便便拿点儿低成本的必需品就能换购大量的本地产物。”冰蓝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吸血,罗塞塔郡的居民不仇视她们才怪呢,两边关系不好再正常不过了。”

“地方官的上行文里有说这些吗?”

“到我这儿的几乎都是在抱怨居民不服管和伸手要配给的,而且地方事务是忍那个职务分管的。”冰蓝叹了口气,“我只知道那个郡曾经七年换了九个郡长,治理得都很差,直到六年前才有人把郡长的位置坐稳。”

真不愧是前·文官之首,同样的时间能打探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尤其是社情民意、风土人情之类的情报,也只有冰蓝能分析得出来。

“那我们去罗塞塔郡的话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已经决定要去了吗?”

“还没决定,不过可能性很高。”

“尽量不要和当地人接触吧,她们普遍敌视外来者,对生面孔的敏感性比其他地方的人更高,更容易对我们生疑。可是……这个郡雨季的时候能走的路很少,肯定要经过聚居区的。”

“唉,真希望艾茵没去那里……”

“芷唯依大人。”冰蓝的眼神又起了一丝变化,她的语气中多了些许坚定的意味,“若是非进入罗塞塔郡不可,我有一个想法……”

“如果它很重要的话……”我打断冰蓝的发言,“等人齐了之后再说。”

…………

……

太阳落山之前,我走访了附近两个聚居区,并未得到艾茵的目击报告。

如此看来,艾茵的目标很明确,她确实一路向北进入了罗塞塔郡。

当晚,在九歌剧团“友情赞助”的宽敞帐篷里,我们三人席防潮垫而坐,开起了小会。

没有主持人也没有开场白,只有冰蓝断断续续地讲述她的计划。其间,不管冰蓝为了缓气停顿了多久,我和若雨都没有插话。甚至在冰蓝说完之后很久都无人表态,只有若雨的眉心慢慢拧在了一起。

若雨的视线在冰蓝的脸上停留了许久,终于把目光转向我的时候,冰蓝却开口了。

“若雨。”冰蓝此时的表情和若雨如出一辙,“你应该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

“在下以为,此举事关重大,应当慎重……”

冰蓝挑眉问道:“那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若雨无语凝噎,但仍然盯着冰蓝。

“即使不是雨天,即使没有山路,和你们一起行动的我就是个累赘。”冰蓝根本不给若雨机会,滔滔不绝地强调着方案的正当性:“北面那个郡多山多水,有我在,连你们都只能走大道,想想看,你们能背着我在没有渡桥的地方过河吗?”

“合则强,分则弱……”

“那是对有力量的人说的。”冰蓝又在若雨说到一半的时候无情反驳,“在天之阁的时候,我要是想当侍卫,你会用我吗?”

不得不说,明明身娇体柔、病弱缠身,却在关键时刻强硬果决的冰蓝实在可谓魅力四射,这种内外的极端反差特别有吸引力,看着这样的冰蓝,我不禁有些心痒。

“若雨,你也曾官居侍卫长……咿呀!”

让冰蓝突然发出可爱声音的是我,准确地说是我悄然伸到冰蓝腋下的双手。我将身轻如哈耳庇厄的冰蓝举起来平移到自己怀中,双手以缓慢却足以让冰蓝无法逃脱的动作缠住她的全身。

“芷唯依大人?!您您您您这是要……要什么呀?”

怀中冰蓝的表情真是精妙绝伦,集慌张、惊讶、羞涩、暗喜和微怒于一张精致的小脸上,这就是挑逗冰蓝让人欲罢不能的原因之一。不过,这还不算冰蓝独特魅力的精华。

“诶呀,冰蓝真是不乖呢,开会是要让别人说话的嘛~”

我边说边在冰蓝身上上下其手,我的右手从冰蓝的脸颊上慢慢抚摸至下巴,四只手指依次轻柔地拂过她的脖子,如此周而复始。不知是觉得痒痒还是舒服,冰蓝的身体合着我手指的节奏一抖一抖的,诱惑我不断施以更细致的抚摸。

“芷唯依……大人……哈嗯~”

只一回合,冰蓝就彻底向我投降了,她本就不结实的身体变软了一两个维度,像一床被卷起的棉被,手感好极了。冰蓝身体恰到好处的颤抖频率避免了因长时间的静态接触而忽略触感的遗憾,带给我全方位、全时长的享受。每说一个字,冰蓝的嘴角会控制不住地呼出放松的气息,而每当我的手指划过她脖子与下巴之间的敏感位置时,冰蓝的音调就会不由自主地上扬一下,让人怎么疼爱都不会腻。

就在我沉迷冰蓝就快进入忘我境界的时候,被晾在一边许久的若雨说话了。

“愚以为仍需再议。”

“说人话。”

“在下……”

“说人话。”

“我不同意。”

“这就对了。”

在注意力被若雨吸引过去的时候,我稍稍忽略了对冰蓝的疼爱,手上的动作交给了肌肉记忆和惯性,因此导致动作缺乏变化,让冰蓝肌肤的敏感区域过早地适应了刺激。也就是说,冰蓝短暂地从身体的酥麻与精神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了。

“若雨,从合理性上考虑,这个计划……”

“啊——姆~”

“呜咿!”

我叼住冰蓝毛茸茸的长耳朵时,冰蓝又一次发出听着就想让人使坏的甘美娇呼。

冰蓝耳朵上的绒毛手感很棒,而当它与我的双唇触碰时,我仿佛被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这妙不可言的触感中,我邂逅水草丰美的秘境之门。

这是何等奇妙的感受,明明只是接触的部位不同,却能带来舒适感的新天新地。细密柔软的绒毛拂过唇际,强弱适中的刺激辅以耳朵上微微发热的温暖,让我不禁思绪缥缈,回想起了一段段美好的旧日时光。

彼时的我尚且年幼,在第一次接触“毛巾被”这种织技与智慧的结晶产物之时,也曾被一撮撮绒线的触动所俘虏。为了矫正这个毛病,狼姐每发现一次就会将我放在膝上,在我青涩稚嫩的屁股上奏一曲响亮的打击乐。起初,以暴力将我的爱好无情扼杀的行为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创伤,但不久之后我就发现了新的享受——只有在被狼姐打屁股的时候,我才被默许抱着狼姐的尾巴。那时的狼姐正值毛发柔顺靓丽的年岁,蓬松而不失韧性的尾毫正是毛巾被绝佳的替代品……不,狼姐的尾巴是超越了毛巾被这种人工凡物的神之馈赠!为此,我总是情不自禁地闯祸给狼姐发现,然后趴在狼姐的腿上,抱紧尾巴将脸深埋于尾毫之中掩饰沉醉的表情,在这欲罢不能的迷人触感之中,追忆一度与我形影不离却已然远去的九条尾巴……

童年的时光,总能让人回味无穷……

不行不行!差点沉溺在撸冰蓝的美好之中忘记说正事了。

“若雨。”我不舍地暂时松嘴放下冰蓝的耳朵,对若雨说道:“你的理由呢?”

说完,我就又投身于用嘴唇数算冰蓝每一个绒毛的伟大事业中去了。

数到第1323根的时候,我偷瞟了一眼若雨,她瞪着血红色的眼角,全身绷得像磐石一样僵硬,可见她是多么“用力”地思考。

我可以再等等,但我怀里被爱抚得眼神迷离的冰蓝怕是要撑不住了。

“没有理由吗?”我抬起头来问道,“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原因都算,这样也没有吗?”

若雨的额角缓缓渗出了几滴汗水,她还是没有开口。

如此引导都不顶用,看来再等下去也是白费时间,若雨根本没弄清楚自己该说的是什么。

我解放了怀里几近失神的冰蓝,她歪靠在我肩上,涣散的目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神韵。

“既然这样,那就按冰蓝的……”

“我……我会不安的!”

“哦?”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若雨说话时口吃。她说完就直勾勾地盯着我,忐忑地期待着我对这个理由的反应。

“嗯。”我点了点头,“不错,有总比没有更具说服力。”

说着,我拍了拍冰蓝的肩膀,帮助她快速走完恢复知觉的最后阶段。

“会议结束了,表决一下吧。”

“表决?啊啊!”

冰蓝终于从被摸到断片儿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尽管她很可能完整地失去了一段记忆,但那段时间里并没有发生太多事,所以冰蓝当即就掌握了现状。她看了看表情凝重的若雨,又看了看面露微笑的我,调整姿态整了整衣领,正襟危坐。

“那么,支持冰蓝计划的……”

虽然结果毫无悬念,我还是故意拖了一下长音:

“请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