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柴房坍塌前,华竹独留在此断后,以一人之力抵挡百人追兵。
“哼。”
石慧大批人马赶到这里,一片黑影重重。华竹不为所动,祭出四音笛,但听音波震动,如尖爪挠板般刺耳。
“音震如刀!”
只见黑夜弯月之下,四支音笛浮在华竹头顶,不断奏响死亡的音律,空气中泛起的漪涟便是利刃。转瞬间,一片尖啸声中,凡事靠近华竹十里范围内的人无不头颅高飞,血溅五尺,竟是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华竹的音攻最适合以少打多,因为声音的攻击方式范围极广,且难以防范。唯一的缺点就是音波不认人。除了自身以外,很容易伤到队友。这也是华竹要吴烈带四王子,而自己则留下断后的缘故。
华竹眼见敌人尸体伏地数十具,料想对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攻过来,再估计吴烈脚程,应该已经把人送到位了。
正当华竹心生退意,突然之间,音波之中闯入另一段不和谐的音律,其势如破竹,飞物燃烧空气,好似剑人像一般,弹开利刃音波,直冲华竹而来。
“弓箭手?”
华竹不慌不忙,以音回击,集中四笛之力,一道音波似万刀,挥出去,与那火箭相撞。
霎时间,强强相碰,一声巨响空气震荡,冲击波四散而去,吹飞尘土,震断巨树,崩塌柴房。空气灼烧成白烟,一片狼藉景象。
“好功力。”华竹称赞道。
能射出这种力量的弓箭,足以说明弓手所持巨弓,非臂力过人者难以拉动。
“嗯?想走?”
华竹发现那些士兵见自己撤回四音笛,竟是又要往后追去。
“没那么容易。”
对付一般人,一支笛子便足够了。
华竹选出铁笛,悬浮头顶,独它一支震出音律,以一音墙再次阻挡百人之势。凡靠近音墙者,皆被音波所撕裂成渣。
便在此刻,一月下人影目光凛冽,手握龙头钢鞭,银光一闪,从容地穿过音墙。
有道是:
掌中神龙舞牙,齿不留人。
死咬骨肉分离,亡魂数缕。
犯者,杨卓。
杨卓手中龙头银鞭一挥,原本只有四丈长的钢鞭顿时暴涨至六丈。银龙飞起,直冲华竹,龙口大张,内置银牙无数,锋利无比,锯齿横生,令人胆寒。
根据考究,鞭子是少有可以超过音速的冷兵器。
只听银鞭破空而来,势破华竹音墙,音波头次慢了一拍,华竹只得仓皇躲闪,却被钢鞭龙头正中左肩,龙口一咬,尖齿入肉触骨,痛的华竹嗷了一声。
“骨肉分离!”
杨卓毫不留情,握鞭之手猛拉,龙口死咬,鞭身一扯,顿时血肉横飞,华竹肩头被咬下一大块血肉,白骨露出,阴森恐怖至极,血洞汩汩直流鲜血,滴在地面,留下一个个大血斑。
华竹身负重伤,疼痛难忍,这龙牙齿上似乎还有细菌感染。即便点穴止血,肩头那处还是又痛又痒,好似万蚁在啃食,禁不住想要用手挠。
音墙消失,士兵再冲。华竹已无力顾及他们,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杨卓抖鞭再甩,龙头直冲自己首级,好似要咬下敌人头颅。
危急关头,吴烈却还在赶来的路上。原因无他,只因有二人拦在他的去路上。
“孙虎,你先去追击四王子他们吧。”石慧自信笑道。
孙虎答道:“我不放心你。”
吴烈冷笑一声:“想走?”
石慧却道:“我知你武功与我爹爹伯仲难分。然而,无论你内力再深厚,出招再迅猛,也难逃我石慧一个‘技’字。就像是再强壮的大力士,一但被人手握睾丸,也不得不投降。”
吴烈只当他是在放屁:“小小年纪,打个比方还这么黄暴,真该好好教育你!”
石慧轻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吴烈不在废话,出手迅猛,一拳轰至石慧脸前。他曾听华竹说过,石家三兄弟联手时,石慧亲口承认不是华竹的对手,而吴烈自己又是与华竹同一水平的高手,如何能败?
石慧微微一笑,右手一抬成掌,包住吴烈铁拳,那女人般纤细柔嫩的素手与吴烈拳茧布满的大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吴烈心头一惊:“什么!?”自己这拳的力道如同泥牛入海,力道全消,威力全无,更像是打在吸水海绵上一样,自己的内力正源源不断地被吸过去,甚至连抽出拳头都做不到。
吴烈只感浑身发软。石慧抓紧时机,冷冷一笑,右手发力,由掌成拳,啪叽一声,将吴烈的这只手掌直接捏碎!碎裂的骨骼戳破皮肤,连带着鲜血露出,血肉成泥,不停地被压缩变形。
吴烈痛的啊了一声,气力锐减,双腿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石慧得理不饶人,捏着吴烈软趴趴的右手掌,继续发力,压的吴烈双膝下跪,地面形成两道泥坑。
吴烈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这才想起来这人曾单手握住剑人像之攻势。想来石慧之所以会怕华竹,完全是因为音波无形,手掌根本就接不住,否则,哪还能留得华竹活命!?
失算了,真正的失算了。该带四王子走的人应该是华竹,而不是吴烈。
便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忽地阴风刮来,吹起落叶与尘埃,夹杂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石慧突然心生不妙,松开了吴烈手掌,急急退去,与孙虎站在一起。
月夜之下,一黑衣劲装女子站在吴烈身旁。观她面色如白玉透黑,唇红齿白,眉宇间阴沉似哀叹,黑发长飘,如女魔头在世。
石慧记忆力超群,一眼便认出了眼前女子是明阳太子的护卫死士,却不知自己惧从何来?
孙虎则从一开始便警惕四周,一见无声鸟出现,便拔刀示威,不由分说站在石慧面前。
无声鸟扶起吴烈,见他右掌成血泥,面色痛苦凝眉,不由得心中怒火大生,只高声道:“你可有胆子接我一拳!”
石慧听闻只笑了笑,以为对手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便道:“有何不可?”
说罢,罡风忽至,一阴拳再临石慧面前。
石慧不慌,抬头一掌再包拳头,却一声呼痛,好似包住仙人掌般万针刺入掌内。
石慧心中大惊:“这怎能可能?我的消掌被破了?”
石慧赶忙后退,伸手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掌隐隐发黑,痛不欲生,皮肤底下好像有成群蚂蚁在爬动啃食一般,不一会儿,石慧的整条胳膊都已经黑了。
“啊!!”石慧再也忍不住了,痛的嘶吼,抱住右臂向后倒去。
孙虎也慌了神,急忙去扶。这几日他与石慧相处,便一直深深佩服于对方的智谋,二人感情也如同亲兄弟般深厚。
孙虎见石慧手臂发黑,皮肤透明,细小的血管与筋脉清晰可见,便知石慧中了剧毒。
“你下毒!”孙虎怒不可遏。
石慧的素手握的住神器,捏的碎拳头,却挡不住音波,也防不了剧毒,更不用说眼前这种只要皮肤一接触便发作的剧毒了。
“快拿解药!”孙虎挥刀便劈向无声鸟。
无声鸟身一侧,躲过大刀,只淡淡道:“这是毒人像的毒,你好自为之吧。”遂看也不看石慧二人一眼,好似石慧已必死无疑,眼下更加重要的是为吴烈疗伤。
无声鸟带着吴烈离去,孙虎只气的直跺脚,但也无可奈何。一方面是无声鸟毒功难以对付,而另一方面石慧身陷剧毒好似立马要亡,这可如何是好啊!?
孙虎急的六神无主之时,只听石慧气若游丝道:“快、快……砍掉我的手臂!”
孙虎惊呆在原地,下一秒便不再犹豫,大刀一挥,石慧啊了一声,右臂飞起,黑血直喷。
石慧却震惊道:“好厉害的毒啊!居然已经入侵了我的心脉!!砍手……已来不及了啊!!”说完便合眼一躺,两腿一伸,好似已死。
孙虎热泪狂撒:“兄弟,别死啊!撑住啊!”遂点住石慧血脉流动,抱起石慧往回处狂奔,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