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李庆的三万农兵终于与李光天的拥护者们碰撞到一起,双方互不相让,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如今,李正已死,只要除掉对方,己方皇子便能够稳坐皇位了。

带着这种想法的人,并非一个。尤其是石原,他也从那个倒戈过来的卧底口中明白了李庆坐上皇位后想要干的事情。

幼稚。

石原对此只有这一个评价,相比起李光天,李庆真的是在胡闹,真正的太平盛世,只有李光天才能背负的起。

一边否定敌人的理念,一边手不停歇地杀死视线内所有的敌人。石原不愧是元帅府势力的代表,虽不如他父亲石武那般惊世骇俗,却也是少有敌手。

但听石原暴喝一声:“过来受死!”雄厚的掌力一出,真气运转,向后一拉,隔空便吸飞来了五名农兵,吸引力道之大,直接扭断了那五名农兵的脖子,待到他们落在石原脚边时,竟都已断了气。

隔空取物杀人,石原功夫之深,可匹敌百人。

其余农兵看到这个场景纷纷被吓得赶紧退避,令原本就拥挤的队形变得更加拥挤,虽有三万之势,却显现出颓败之势,而这正是石原所想要的。

古代带兵打仗,两军正面交锋肉搏之战时,讲究的就是一个势气。势气若不足,士兵便会想逃跑,只想逃跑的士兵不会想着该怎么战斗,便宛如靶子一般任人宰割,而一但这种人多了,其余人也会被影响,接着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地一起逃跑,领头人再怎么喊话也没用。于是,再多的人,此刻也会变成乌合之众,不战自败。

“过来!”

石原大手一抓,一名哪怕身高九尺的大汗农兵竟被他单手举起。石原高高地举着手中身材对比普通人还算魁梧的农兵,五指笼罩在他的脑门上,如同有力的鹰爪一样,五根指头已深入头骨并浸出鲜血,那农兵两眼翻白,舌头直吐,手脚动弹不得,已是一副死相。

石原冷冷笑着,一旁围在他身边的农兵都惊讶于他的功夫,而不敢出手,只是呆呆地望着石原的五指扣进同伴的脑门里,不禁幻想成是自己在哪儿被这样对待……恐惧从心底里生出,一阵喉咙吞咽的声音络绎不绝。

石原看气氛已足,嘴角一扬,登时大声道:“死吧!”手臂发力,五指合拢,但听啪的一声,好似西瓜被打裂、核桃被捏碎般,那九尺大汉的脑袋就这么活生生地被石原给捏爆了。

大汉碎裂的头盖骨被弹飞了出去,落在地上,骨碌碌地直打转。当头盖骨终于停下来时,突然两颗圆圆的东西从空中落下,啪的粘在了头盖骨上,一双沾满脑浆的眼珠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所有围观它的农兵们,配合散落的脑浆血液,组成了一张诡异的笑脸。

“妈呀!!”

农兵再次受挫,根本就起不了反抗石原的念头,各个都在想:如果我上去跟他打,我也会变成这样!于是,人挤人,队形散成沙子,别人看他们都不敢上,自己也就退缩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只顾自己逃跑,而不敢与敌人正面作战。

眼看农兵露出致命的后背,石原乘胜追击,大声喊道:“投降者可不死!”

顿时,只听膝盖扑通扑通落地的声音,一些人竟已直接投降了。

却只听有人鼓起勇气大声道:“你们在干什么啊?!快杀了这些贵族们啊!大家难道忘了他们是怎样欺负我们的?!苛捐杂税,逼的我们这些农民不得不贩卖妻女,每年都要对他们点头哈腰,甚至还得倾家荡产地伺候好着那些地方官!与其窝窝囊囊地苟活,不如痛痛快快地拼命一场啊!!!”

闻言,不少农兵都开始红着眼眶,噙着泪水,更听一人嘶吼道:“我的女儿被一个禽兽侮辱致死!我去报官,谁知那禽兽有靠山,他们不仅不去抓他,还把我给打了一顿!没天理啊!!”

还有人哭泣道:“我本可以与我老婆过平平安安的日子,却只因为交不起税,便硬是被那地方官员拖走了我那老婆!每晚、每晚,每晚我都能听见我那老婆在他府邸的惨叫啊!!”

农兵们的情绪再次被调动起来,所有人都大声哭了出来,他们相聚在一起,互相抱头痛哭,高声齐唱道:

“人之初,性命贱!”

“一张床,定终生!”

“任人骑,爬不起!”

“为狗命,哀事齐!”

“卖了老婆送女儿,没了儿子欠粮租!”

“祖祖辈辈皆为奴,勤勤恳恳一场空!”

“自断手脚免兵役,可那达官显贵——

“他要你命啊!”

呜咽哭声此起彼伏,哪怕是石原一时间也被震惊住了,只听这歌越传越远,越传越响,直至变成雷声吼叫:

“众人齐,倒大官!”

“抢回老婆和女儿,夺回土地与钱粮!”

“杀贵族,踩皇权!”

“万人齐力又齐心,从此不再任人骑!!!”

从一开始诉苦、悲痛,但到最后的怒气冲天,哪怕是刚才被石原武功所震慑到的那群农兵,此刻也都已站了起来。他们身着粗布衣,手持粗农具,可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像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恶鬼一样,红通通地在燃烧着。

“杀光贵族!!!”

“推翻皇权!!!”

“人民当家!!!”

口号再次响起,农兵们再次众志成城起来,三万之势势不可挡!他们的情绪更是传染给了与他们厮杀的士兵,站在李光天这边的武将们也开始怀疑起来,难道真是己方先有错在先?

百年来,不,千年来这个世界的封建思想第一次遭到了质疑与重创。本就势单力薄的李光天一派反而呈现出更加颓废的趋势。

石原连忙稳住心神,明锐的眼睛在四处观察着,他很清楚这是一支团队里有人在催化众人的情绪,引导他们的行为,只要这种人一死,其他人的行动热度便会立马减弱三分,到时候再进行威慑方可扭转战局。

却见石原一双毒眼直勾勾地盯上了一个喊的最凶的农兵,那个农兵也是刚才最先站出来反抗石原投降指令的人。

“就是你了!过来受死吧!”石原故技重施,雄厚掌力一出,往身后一拉,强有力的吸力宛如套马缰绳般飞向那农兵。

那农兵大吃一惊,自知枪打出头鸟,往往最先死的就是他这种人。

“去你妈的!!”

那农兵不但不躲,反而直接迎头撞向那股吸劲,只求死的痛快,死的壮烈!

眼看壮士要亡,忽吹来一阵柔风,抵消了石原的那股吸劲,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那农兵的面前。

来人,正是吴烈!

石原见有人坏自己的事,气的浑身发抖,再见那人外貌,却不禁哦了一声。

吴烈冷冷望向石原,缓缓道:“石原,你可还记得我?”

石原一声讥笑,回道:“当然不记得了。谁晓得当年那个敢硬闯皇宫的不知好歹的小子,如今却又成了一名以下犯上的反贼,难道你还对那个宫女念念不忘吗?”

吴烈啐了一口,恶狠道:“当年你们的皇上醉酒误了她的清白,我想去看望她,却又被你这厮给打成残废,更是丢出泣龙城外……”吴烈深吸一口气。“如今,老天有眼,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

石原双拳已至,怒喝道:“你们废话真特么多!”

“来!”

吴烈也毫不退让,肉掌伺候,二人顿时酣战在一起,打的不分上下,难解难分,好似要不死不休,直至至于对方于死地。

两军混战,直打得昏天黑地,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