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聲納圖!!)

泰歐多魯慌張的喊道,因為幾人共享的聲納圖在剛才的那陣爆炸后消失了。

珂迪雅被擊倒了,這對幾人來說相當的不利,在戰力上相當於被矇上了一隻眼在戰鬥似的。

(冷靜,按我剛才的指示移動到定位,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

由希立刻對泰歐多魯訓斥道。

(可是剛才的計劃,要是沒有珂迪雅的話...)

(她有盡到最後的義務了,快就定位。)

(知道了。)

由希能夠理解泰歐多魯的想法,不過現在沒時間慢慢解釋給他聽,就算互相通信的時間很短暫也一樣,因為...

碰!

氣彈再度從樹木上噴發而出,從庫西後方目所不及之處朝她的后肩射去。

“嗚!?”

即便是在聽到樹木傳來不自然的聲響時立刻做出了迴避,可仍然慢上一拍,氣彈擊中了庫西的后肩部位,讓她不禁輕輕的痛呼一聲。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彷佛是要趁勝追擊一般,在第一發氣彈順利擊中庫西后,其餘的氣彈紛紛接二連三的噴出,朝着庫西射去。

若要說一開始敵人的攻擊方式,是邊瞄準邊射擊的話,每一發氣彈多少會有些不規律間隔。

對比起來,現在的則更像是單純的掃射,雖然連射速度快上許多,但氣彈射來的方向都大同小異,絕大多數都是追着庫西似的從後方射向她,跟剛才從各種刁鑽死角射來的攻擊完全不能比。

哪怕卡比娜的惡運告知時間已經過去,庫西也勉勉強強能夠靠着自身靈敏的反射神經讀取樹木受損的短暫時間判斷攻擊來向以些微的傷勢為代價加以閃避。

不過這種感覺並不好,在閃躲着的同時,庫西總感覺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自己和姐姐在追捕獵物時,可以驅趕獵物去指定地點的感覺非常相似,只不過這次被驅趕的是自己...

就在庫西再度以後空翻躲過了一發氣彈時,正處於後翻至半空中狀態的她,從上下顛倒的視線內看到了。

雪地以非常迅猛的速度不正常隆起。

啪唦!

如同火山噴發似的,積雪隆起的小丘爆裂開來,一道身影從中湧出!

那是兩張長滿了尖牙利齒的血盆大口,分別朝着庫西的肩部和頸部咬了下去。

“前1、300,快躲開!”

卡比娜在上方看的一清二楚,可即便抱出了距離和角度,正處於後空翻滯空狀態的庫西根本無處借力閃躲,被從雪地下冒出的人影,如同猛然躍出水面的鱷魚般咬住,隨後旋轉着將庫西拉入積雪下,連呼喊都做不到,庫西就像是被鱷魚拖入水中的獵物般與那道身影一同沒入了積雪之中。

然而敵方的攻勢不只如此,某個物體從樹林內部飛射而出,卡比娜只來得及瞥見其飛過的殘影,自己攀爬在樹冠上,抓握着樹枝,用以支持大部分體重及固定姿勢的右手,虎口的部位傳來了某種像是被膠水黏上的觸感,那裡有個像是紫色圓形貼紙的東西黏在自己虎口皮膚上。

沒有疼痛亦無不適,可整個右拳卻散發出了耀眼的噩運之光。

卡比娜立刻拋掉了左手拿着的的麻醉槍,任其掉落進附近的樹林不管,同時立刻拔出匕首,狠狠朝着右手手腕的方向刺去。

“嚶...”

即便已經極力忍耐,仍發出了尖銳的輕呼聲。

手腕上傳來的撕裂劇痛,讓卡比娜差點沒為了忍耐降低音量而咬裂牙齒,強忍下流竄全身的無力感和疼痛引起的恐懼,死命用匕首挑斷了手腕與前臂藕斷絲連的肌腱。

接着無視斷腕處噴濺的血柱,趕緊將沾滿了血液的匕首再度插回了樹榦上,避免自己因為失去了抓握樹枝的手而從樹冠墜落,而被挑斷的右手仍遵守着斷腕前大腦所下達的指令,緊緊握在原本的樹枝上。

然而這個血腥的景象只殘存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一顆淡白色半透明球體襲上了卡比娜的那隻斷手。

而且不僅僅只是包覆住斷手而已,在接觸到了斷手的瞬間,半透明的球體立刻蠕動了起來,接着分出了一部分的組織,以飛快的速度將從斷手上噴濺至空中的血液一滴不少的撈了回來了,隨後像是在強酸中溶解一樣,在蠕動着的球體中,斷手彷佛像是被切掉的幻燈片似的從卡比娜眼中瞬間消失不見,最後連同整個半透明球體一起氣化消散在空氣之中。

要是剛才沒有即刻斷捥,卡比娜大概整個人都會被那顆詭異的球體給吞噬掉。

(警覺性真高啊。)

泰歐多魯不悅的想到,他沒料到對方會毫無猶豫的狠下心切斷自己的手腕。

此時的他正潛藏在離目標幾百公尺遠的樹林內,以中遠程支援的方式輔助着由希。

手中的便攜式導彈發射架,等到填充完畢還剩五秒的時間,只要時間一到,瞄準用的準星就能夠再度發射’標記’。

只要標記能夠順利印到目標身上,那麼能夠吞噬物體的血球就會立刻從發射架上浮現,並追尋着標記而去,而且可以無視地形障礙,這顆血球能夠自動繞過路徑上的阻礙物,就算真的無路可繞,血球也會儘快能的變形,穿過任何狹小的隙縫繼續前進。

可以說除非被關在完全密閉的空間,才會浪費一顆血球優先破壞阻礙物。

明明只要慢上一點,讓白血球在斷腕前觸碰到她,白血球就會就對方全身皆視作一個目標,到那時無論對方怎麼切割自己的身體,白血球也會以不亞於子彈的速度一直追尾,直到再次命中目標並消滅為止。

此時那個斷手的目標正用僅存的手握着插在樹榦上的匕首,並以那支匕首為支點,像是吊單杠似的搖擺着身體,試圖盪到附近較粗的樹枝上。

標記的優點是不受風勢影響,只要瞄得到目標基本上必中,剛才是因為目標搖搖晃晃不好瞄準才會直接標記握着樹枝不動的手部。

隊長那邊應該也沒有問題,她被賦予的力量在貼身戰鬥上可以說算是無敵了,同時克服了怕冷的缺點和增加了近戰時的戰力,可以說是非常適合她的力量。

那就是可以借用血球那邊收集來的氣體,雖然只有氧氣和二氧化碳兩種,不過可以讓溫熱的氧氣進入自己的體內,讓她得以在寒冷的積雪中移動也不用擔心像以前那樣失溫。

而之所以對近戰有所助益,則是因為她也能夠透過觸碰敵人將大量高濃度的氧氣或二氧化碳直接注入敵人體內,就算傳有與外界隔絕的外裝,也能夠注入裝甲內部。

氧氣先不說,光是在接觸敵人時就能往敵人體內注入大量的二氧化碳,對方肯定會立刻二氧化碳中毒而死。

唯一的遺憾是,進出的氣體溫度會受到她本身能承受的溫度影響這個缺點,不然就能直接往對手體內注入高溫氣體了。

剛才在用前臂的鱷顎咬着目標時,應該就已經那麼做了吧,對方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生存機會,那麼自己該做的就是...

手中的發射架已經填彈完畢,泰歐多魯再度將瞄準鏡對象了掛在樹上努力擺盪着的目標。

很努力呢,就連原本斜背在身上的水壺都在擺盪時不小心掉落了都沒發現...嗯!?

泰歐多魯停下了準備扣下板機的手指,重新調整了瞄準的方向。

因為那個被目標失手弄掉的水壺,掉落在目標下方雪地上的同時,撞掉了某灘積雪的一部分。

透過自己橫瞳廣闊的視野,泰歐多魯立刻就注意到了視線角落的一抹色彩。

在被水壺撞缺的雪堆一角,一支疑似鳥類翅膀的物體從積雪中漏了出來,而且不僅如此,水壺的壺口似乎是在掉落時鬆動了,有許多的水從水壺內漏了出來,分成了兩條路線,一處流向疑似鳥類翅膀的方向,而另一處則流向積雪前端。

米莎可緊壓了自己腰間濕潤處,表情不適的扭曲了起來。

被液體流經之處,雪花紛紛因為承受不了水流的溫度紛紛化開,隨着化開的部分越多,泰歐多魯當下立刻決定調轉炮口。

因為某種槍枝的槍頭從融化的雪堆中探了出來,還有積雪下的那支鳥翅膀也慢慢現型。

自己之所以沒有大剌剌的扛着大炮對樹上的目標射擊,就是因為在警戒着,警戒着那個擊倒了珂迪雅,卻不知道躲在哪裡的狙擊手,結果原來是在那邊。

樹上的目標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水壺害同伴的行蹤暴露了,一臉驚恐的看向這邊。

“快跑!”

樹上的目標緊張的對着雪地下的同伴大聲咆哮。

來不及了,早在自己看到槍頭時,就立刻發了標記,順利的將標記印在了雪堆中露出他翅膀上。

碰!

半透明的血球瞬間吞噬了整攤積雪。

“不...不要!”

目標發出了凄慘的大叫。

然而積雪中的一切,包括那支翅膀和狙擊槍在內,皆在一秒不到的時間內隨着血球消失不見。

看着掛在樹上的目標一臉彷佛心智崩潰的悲痛神奇,泰歐多魯帶着一絲細微的同情,再度瞄準了她。

填彈完畢。

面對力量層次經過提升的他們,卻仍然能夠交出一殺的成績,泰歐多魯默默在心中為對方評上了一個不錯的分數。

再見了,不知名的對手。

碰!!

就在泰歐多魯準備發射標記時,地面的積雪突然炸裂開來,兩個滿身是傷的血人猛的冒了出來,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踢了對方一腳,藉此閃過了目標一次重拳。

(隊長!為什麼!?)

泰歐多魯震驚的看着其由希的,自己不可能會看錯崇拜已久的身姿,可往昔的英挺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多處大大小小的開放性傷口,就連她那雙引以為豪的鱷顎都有一些開放性的缺口,顯得破破爛爛的。

而對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原先被隊長拖進雪中的目標,身上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切割傷和被銳利物體扯划皮肉的撕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