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希對兄妹兩的無意義對話感到無言,可這讓她再度正視起了問題。

幾人目前是以左右兩路包抄的方式向目標所在方向前進的,由上往下俯瞰來說,耶魯曼從左邊突進,而由希自己從右邊,珂迪雅在距離兩條路線等距的中線上負責用空氣彈狙擊支援,而泰歐多魯則是隱密的跟在由希後方,隨時支援應對敵方。

不用說,人較多的由希這邊是主要攻擊路線,耶魯曼只是負責攔截在由希她們進攻時逃走的漏網之魚。

其實也不是沒想過目標會不會全部往耶魯曼難邊跑去,導致耶魯曼寡不敵眾被突破攔截線。

不過這點靠珂迪雅就能夠輕鬆的解決了,就算目標想要一起逃跑,也能用空氣彈將她們的隊伍打散,而且背對槍口反而讓珂迪雅擊殺她們的機率大幅上升,最後在加上自己和泰歐多魯從後方追擊的話,一個都跑不掉。

可這終究只是理論,對於獲得了新的能力后尚未實際運用過的她們來說,仍存在這許多的不確定性。

(耶魯曼,以我們現在的進攻路線,要是敵方逃跑的話,很可能會跑到你那邊去喔。同時對付幾個人你應付得來嗎?)

(如果只是在逃的話沒問題。)

搭配珂迪雅的狙擊應該能夠迅速解決,不過凡事都往好處想是不可以的,耶魯曼自然也想過與目標多人進行交手的情況。

(三個人以內也許還行,不過要是全都衝著我來的話,你們可能會需要快點趕過來比較好。)

言下之意就是撐得住,但撐不久。

(知道了,我們會儘可能多解決一些人的。)

之所以會讓耶魯曼獨自負責攔截路線,是因為以能力分配來說,耶魯曼是目前最適合負責那個位置的人選。

要是一開始就讓泰歐多魯去幫忙負責攔截路線,自己這條路線的攻擊力道就會不足,因為自己在中、遠程距離的攻擊能力不足,所以目前的戰略分配可以說是幾人討論過後最好的。

就在由希再度撥開了眼前的一片雪白前進的同時,珂迪雅對所有人出聲提醒道。

(目標有動靜了。)

經她一提醒,所有人立刻分出心思注意起隊伍內共用的腦內聲納圖,只見原本躲在岩石後方的三人組中的兩人站了起來。

——

軍用水壺流出的水分充分的滋潤因緊張喘息而稍微乾燥的喉嚨,不過她並未將瓶內的液體一飲而盡,太多液體滯留胃部的話,等會進行大量運動時會不舒服,只好將還剩一半水量的軍用水壺收回腰帶上的收納袋中。

卡比娜深吸了一口氣,略有起伏的胸膛為了吸進更多的氣體而擴張,這是為了準備接下來的大量活動收集氧份。

回想了一下,剛才好像有看到攻擊發生之前,樹木上也有透露出些微的厄運,應該可行...

接過了庫西遞過來的麻醉彈,那是表面有薄薄的金屬外殼,那是避免在火藥點燃時的衝擊產生破壞的設計,可在庫西的蠻力下,裝有麻醉藥劑的金屬針管似乎產生了細微的裂痕和變形,而注入麻醉劑的金屬針頭也被絞緊成螺旋,看上去完全不打算讓內部的麻醉藥流出似的。

已經充分的將接下來該做的事情全數轉達隊友,稍微環視便可發現,隊友們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了堅定,並且定睛注視着自己,身體的肌肉也處於微微緊繃的狀態,就好像準備起跑的選手一樣,似乎只要接下來自己有任何動作,她們就會以此為訊號激發全身的爆發力開始行動,就連倒卧在地的米莎可也一樣。

不過卡比娜並沒有在分出多餘的精神關心隊友,她輕輕的闔上雙眼,這是為了將注意力集中在在體內的緣故。

人類大多沒辦法以主觀意識控制體內血液的流動,不過有身為UMA的天鵝人基因輔助下,卡比娜能夠讓血液優先將身體的養分送往頭部,這是為了讓雙眼能夠發揮更好的活動。

隆隆隆...

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起來,甚至能夠聽到血流量增大時在血管內涌動的聲響。

卡比娜在那傢伙銷聲匿跡的這個月表現的極為差勁,身體與視覺能力一直都沒能好好配合,而且一直心煩意亂的不斷做着各種嘗試。

她知道愛瀨因為身體的病痛需要戰鬥,而且也出於本人的意願,自己也努力過嘗試阻止,可是...

可即便知道這些,卡比娜仍不覺得有什麼解脫的感覺,心裡仍然是非常的不快。

姐姐的消失是自己的責任,因為自己沒能阻止她前去迎戰不可戰勝的敵人!

這個想法從愛瀨消失起的一個月內不斷折磨着她,讓她的內心充滿了自責及罪惡感。

所以她一直在想辦法找出解決辦法,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無論是噩運的觀測還是體能,希望能夠找出在遇到與當時相同的狀況下能夠彌補的能力。

就好像自己只要能夠找出方法,搞不好能夠有機會遇到奇迹回到過去,回到姐姐準備出擊的那天。

不斷的以這種想法加上刻苦的鍛煉來欺騙自己的內心,欺騙大腦,讓它不要去思考姐姐死去的可能性。

然而這份努力雖然不能扭轉時空,還是給了卡比娜一份安慰獎。

那就是’時差’,卡比娜發現了噩運存在着時差!

以往看到某人的噩運都是一團彩光籠罩在會受傷或遭難的部位,但並不能看出這份傷害多久會發生。

往往只有在災難即將降臨時,這份彩光才會突然有了明亮度的變化,就好像之前扔塔加莉飛越MMS時那樣。

確實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反應,看是要抵擋還是閃躲都勉強還行,可要是卡比娜不在身邊的話,受害者根本無法掌握那份噩運即將降臨的時機。

但現在不一樣了,在這一個月的不斷嘗試下,她找到了噩運彩光的細微變化。

距離事發時間越遠的彩光,其光譜會出現差異,要舉例的話。

就好比擁有七種顏色的彩虹,原本亮度平均的七種光芒突然分布不均了起來,其中的某個或某幾個顏色的數量突然微幅增多,諸如此類的變化。

可這種細微的變化非常難找,而且除了卡比娜自己,也沒有其他人能夠幫忙研究分析,因為她們看不到,卡比娜只能在這段期間不斷的嘗試、學習,終於大概的找出了噩運光譜變化上的規律,接着對應上自己所紀錄的時間,這樣一來就能看出噩運大約多久會降臨在那些人事物上。

要是以下雨來形容的話,以前的噩運之光只能看出某人在雨天出門會淋濕,可現在高度精密化之後就像是在明確告知雨水會滴落在身上的位置和每滴雨水落下的時差一樣。

雖然直到出發前都還沒能抓的很准,導致自己被訓練儀器給擊倒...

心跳以達到了高峰,血管的腫脹已經到了耳鳴的地步,隱約能見到美艷的彩光透過眼皮流溢而入。

卡比娜強迫自己拋卻了腦中的掛礙。

身臨戰場還將那些煩惱掛在腦中是不可饒恕的,因為這是對隊友們對失禮及不負責任的惡劣行為,自己唯一該做的,就是盡己所能全力以赴,壓低一切的不確定性。

足夠了!

卡比娜戴起原本掛在脖子上深紅護目鏡站了起來,彷佛將這個動作當作啟動信號一般,庫西將腿上的米莎可放在身邊的雪地上,接着繞過兩人來到掩蔽幾人身姿的岩石邊緣和卡比娜面對面。

如同要擒抱庫西一般,卡比娜壓低了自己的站姿雙臂朝着庫西飛快的連續刺去。

在彷佛腦充血的狀態下,卡比娜眼中的庫西並非向從學校出發那時單純的發出全身性的光輝,布滿全身的彩光如今成了一束束的光束,像是告知着彈道的鐳射般布滿了庫西的身軀。

觀察着每道光束的色差,大腦瘋狂的汲取着血液中的養分和氧氣進行着高速運算,配上記憶這中過去一個月辛苦找出的規律。

噠噠噠噠...

順序、時差、部位、範圍,卡比娜瘋狂的透過指戳、拳打等動作傳達給庫西,讓她透過觸感記下自己所擊打的位置,並搭配手勢讓庫西適時轉動身體進行全方位的預判。

(畢竟攻擊不可能總從正面來。)

卡比娜覺得自己有些快要喘不過氣了,高度專註帶來的精神疲勞讓她有種自己一但停下來可能會短暫失去意識的錯覺,就連手上的傷口開始大量濺血,她也不覺得的疼痛,但她必須堅持住。

因為一但自己告知庫西噩運的動作放慢,就會跟眼中所見的噩運光束時間差對不上了,而要是慢上哪怕一拍,就會導致後面的告知也跟着慢一拍,結果就是會害庫西記錯噩運降臨的時機無法順利閃避被人打成蜂窩。

庫西難得的面無表情緊閉雙眼,此時的她在外人眼中也許就像是在卡比娜的擺不下不斷舞動着的人偶一樣。

試問誰能記得自己被人觸摸過的所有部位,也許正常人能夠記得不久前被他人所觸摸過的位置,大腿、屁股、腰部或是背部什麼的,可通常也是只是記住一個範圍。

可當這些觸摸的位置多達十幾二十個並在以秒為單位的時間內點到為止的高速觸碰,並且還得精確記住每個觸碰落在皮膚上的位置及相隔的時間。

卡比娜可以斷言,除了庫西之外,在場的幾人包括自己,全都記不住。

從雪繪那邊聽說過,普通的雪人鍛煉到一定程度時,能夠以直覺來察覺危險,可庫西貌似因為基改的緣故失去了這項天賦,不過這也不是全是壞處。

因為這也讓她獲得了一般皮粗肉厚的雪人所沒有的,極度靈敏的感官,這也才讓卡比娜努力發掘的新技術得以發揮作用。

拜養分大量灌入頭部所賜,即便庫西以極快的速度舞動着,卡比娜還是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變化。

噩運之光的顏色改變了,距離第一道噩運的降臨...還剩三秒!

沒時間了,要是不讓庫西在精確的時間內行動的話,一但錯過,那麼觀看到的噩運就會消失,就好像常見的音樂節拍遊戲那樣。

而且一旦第一個錯過的話,接下來後面觀察到的噩運也會改變,就好像準備踏出家門前突然止住后才又再度出發,那麼落在身上的雨點位置肯定和沒有停滯就直接出門時會被淋到的位置完全不同的。

在精密觀察下能夠看到幾分鐘后的噩運,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只來得及告訴庫西行動開始后5~6秒的噩運,不過五秒的時間讓庫西跑到下一個掩蔽處足夠了。

最後一擊!

手指用力的戳在庫西的脖子側邊,同時將其翻轉過來,讓她背向自己,而庫西也立刻擺出了準備起跑的蹲踞式...還剩兩秒!

“呼~”

剛劇烈運動完的卡比娜呼出了一口氣喘息着。

眼角看向了庫西的腳邊,庫西已將自己那翠綠的柔軟腿毛像植物的根一般扎進了地面的積雪之中。

“大力一點喔。”

卡比娜輕聲的對看上去興奮不已的庫西說道,接着閃身緊貼在了掩蔽處的岩石上。

“沒問題!”

還剩一秒...

零!

腿部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差異收縮鼓起,雪人的怪力和爆發力被嬌小的翠綠反常的展現出來。

碰———!!

地面的積雪被巨大的力量給揚起,細碎的雪花如同濃霧一般籠罩住幾人。

(不好!!)

那片雪霧阻礙了自己的聲波探測,就像如同阻礙視覺的煙霧彈一樣,怎麼會,難道這邊手法被看穿了嗎!?

不對,不僅是聽覺,雪霧同時能夠阻礙視覺效果及氣味的掩蓋,這樣一來在對方離開那片雪霧前,己方都無法探測到...

就在珂迪雅如此思考的同時...不,因為思考加速的緣故感覺起來是這樣,但對方應該是利用踱步的力量帶起雪霧,同時就已經爆衝出來了吧,只不過雪霧的範圍太大一開始沒能看到而已,但是那又如何!

(自己跑出來就不要怪我把妳打成蜂窩了!)

聲波圖看不出顏色,但動作可是一清二楚呢,消失吧。

珂迪雅立刻扣下了板機,子彈化作血球透過槍口灌入了槍口緊貼的樹皮,雖然被血球用來作為通道的維管束會遭到破壞,變得沒辦法再次使用。

不過眼前的樹木粗的是,維管束的量完全不是問題。

血球彈的彈道也在自己聲納圖上清晰的反饋了回來,以飛快的速度從目標身旁的樹木射出,直擊目標的頭...頭髮!?

(!?)

珂迪雅完全無法產生任何想法,因為純粹的震驚佔據了大腦。

目標居然在氣彈命中前以些微差距閃躲了開了,本該命中頭部耳道位置直擊大腦的氣彈變成略過了目標的髮絲,之後消散在空氣之中。

(巧合!)

再次扣下了板機,這次就從正面!

碰!

衝破樹皮而出的氣彈朝着目標心窩直擊!

以對方的速度絕對不可能來得及反應,因為目標的速度很快,在這種速度的慣性下,根本不..不可能躲過,為什麼!!

彷佛早就知道自己的氣彈會在什麼時候噴出似的,在樹皮鼓脹愈裂的同時將身體側向轉動,讓本該直擊心窩的氣彈略過了胸前。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將檔位切換到全自動,珂迪雅用上如同抽筋的力量將板機一按到底,直接在樹皮上平移着槍管。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即便連射多少因為碰到之前使用過的維管束而多少產生了些空隙,可仍然是數量可觀的多角度彈幕!

可是沒用!

如同在狂風中擺盪着的冰晶,庫西以毫無規則可言但卻極為流暢的動作舞動着。

側翻、前滾、匍伏、後空翻、乃至在利用樹木爬上跳下,甚至是直接踢踏樹榦在樹林間高速跳耀進行三度空間移動,有時候甚至會揮拳打斷較脆弱的樹木,利用墜落的斷木擋住從自己死角射來無法躲避的攻擊!

碰碰碰.碰碰碰碰———!!

(怎麼回事,泰歐,為什麼珂迪雅還在開槍!?)

由希難以置信的問道,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珂迪雅貌似處於混亂狀態,導致聲納圖變得模糊起來了,而現在由希所處的位置無法看到,只能拜託目前視野較廣的泰歐多魯。

而且珂迪雅到底為什麼要這樣瘋狂的連射,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敵人的數量變多了嗎!?

見識過珂迪雅那種只要有樹木和地下水道就能無視地形、無死角攻擊的能力,由希實在想像不出在那種武裝連發的情況下,有誰能夠殘存,敵方並沒有什麼着重防禦的存在,難道說後援來了嗎!?

還是躲進什麼特殊的載具里了,不可能,如果發生那種事,珂迪雅不可能會這樣隨便開槍,氣彈的威力不足以貫穿太厚的金屬板,就像不會有人拿步槍去射坦克一樣,糟糕,視情況可能要重新擬定戰略,還是要撤退...

(不、不是,是珂迪雅打不中!)

(什麼!?打不中什麼?)

(目標中的一人,躲過了珂迪雅的每一發攻擊,怎麼辦隊長,我要支援她嗎!)

從語氣中能夠聽出泰歐多魯已經準備好攻擊了,不過這時候暴露己方的位置不太好,不能被敵方僅僅一人就釣出他們的情報。

(先不要,你的存在暴露了對我們不利,我有辦法。)

泰歐多魯得到的力量是偏重攻擊的,可以算是小隊中的火力擔當,如果珂迪雅的能力可以以自動步槍來形容,那麼泰歐多魯的就能算是單人操作火箭彈,填充速度並不強,連射能力也沒有珂迪雅快。

雖然不知道目標為什麼能夠躲過珂迪雅的猛攻,但這時候去分析這個也沒有意義,既然一個人打不贏,那就兩個人上。

(冷靜點珂迪雅,把目標引導到我說的位置。)

沒有回應。

(珂迪雅!)

(嘖,知道!)

再次發送了信息過去,這才得到回應,看樣子是不甘心射不中變的偏執起來了,就好像賭輸的人會想再次賭博贏回來一樣,還好自己有叫醒她。

然而就在由希打算改變行進方向時,信息中傳來了珂迪雅的驚嘆。

(啊!)

(怎麼了!)

(沒事,有人打算偷襲我,不過沒有成功。)

珂迪雅看了一眼身旁的樹木上,好幾根麻醉彈狠狠的扎在了樹上,要是這麼多麻醉劑扎在自己身上,珂迪雅確定自己可能會被麻醉到心臟停止吧。

好在她選的狙擊點是被好幾顆樹木包圍的,沒有對外的直線攻擊路線,再怎麼攻擊,也只能打中自己身旁的樹木,不過對方是怎麼發現自己的位置的?

血球彈在開槍時並沒有很大的聲響,尤其對方的聽覺也應該會受到雪霧的阻礙啊。

嘶—!

某種氣體泄漏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珂迪雅連忙捂住了口鼻,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原來如此,是打這種主意啊。

聲音來源正是身旁樹木上的麻醉彈,不知道為什麼,內部的藥劑好像因為某種壓力正從彈殼上的裂縫滲出,而且不斷的揮發著。

看來是想用麻醉藥揮發的氣體讓自己痲痹,或是想要藉此將她逼出這個躲藏點啊,不會讓你得逞的。

珂迪雅憋着氣,迅速將耳朵貼回樹皮上提高聲納精確度,基改人隨隨便便都能別個兩分鐘以上,只要捂着口鼻不讓麻醉氣體接觸鼻腔黏膜,就沒有吸收的危險,眼睛也可以閉上,反正靠的是聽覺。

然而這一聽,珂迪雅再度感到訝異了,因為聲納圖上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是剛才自己追擊的目標,另一個則是爬到了其中一棵樹的樹頂,狙擊自己的就是這個傢伙吧,可其他三人呢?

再度擴大了一下聽覺範圍,總算是...

找到了!

(耶魯曼,你那邊有兩個過去了。)

(收到。)

那還有一個呢?

喀鏘!

碰!

珂迪雅同時聽見了兩個聲音,那是槍枝扣動板機的聲響,以及點燃火藥的聲響,可是聲納圖裡面沒有,為什...

鏘!

還沒等珂迪雅想明白為什麼,清脆的聲響就在身邊響起,位置珂迪雅很清楚,在聲音發出的同時就睜開了眼看向音源,那是...

碰轟!!

烈焰灼燒上了珂迪雅的臉龐。

在意識消失前,珂迪雅只記得自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緊緊扣下板機。

——

看着遠處的火光及轉瞬即逝的噩運光芒,卡比娜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她們的計劃就是利用庫西衝出去的同時,藉助庫西的蠻力踢球地面大量的積雪製造雪霧阻礙敵人的探測,接着所有人兵分三路。

庫西負責誘敵,而基恩和塔加莉往另一邊行動,而自己和米莎可則留在原地,沒錯,就是原地。

在雪霧籠罩的同時,卡比娜迅速的爬上了附近的樹木,一路向著樹頂爬去,以基改人的身手,加上高於同儕的能力,爬到樹頂的速度簡直能夠以貼着樹皮垂直飛行來形容。

而到了樹頂之後,果然看見了遠方有着不斷閃爍的噩運之光。

剛才也是,敵人在透過樹木攻擊時,好像會對樹木造成損傷,而會受損就代表着會散發出噩運,無論草木動物乃至無生物,皆是如此。

那麼接下來就簡單了,卡比娜仗着優越的視力迅速找到了敵人的位置。

那是個被群木繚繞包圍的優秀藏匿處,就算有着貫通力強大的狙擊槍都不一定能在射穿這麼多樹木后保有足夠的殺傷力攻擊敵人,不過這點小問題,自己準備的手段仍然能夠克服。

噠噠噠噠噠...!

在樹冠上以搖搖欲墜的身姿,將已上膛的彈匣即刻清空,大量的麻醉彈向著敵人身旁的樹木飛射而去。

雖然因為麻醉彈針頭被絞扭過導致精準度大幅下降,不過大部分都好好的落在了敵人身旁的樹木上了,又或着說這樣更好,因為著彈點散的開一點對於麻醉劑的擴散更有幫助!

打從一開始,她們就不打算靠麻醉敵人來致勝,畢竟誰知道敵人會不會穿着什麼防彈的裝備,要是針頭扎不穿敵人的護甲,麻醉藥也不會生效。

而之所以要讓庫西將麻醉彈的針頭絞扭封死,以及將彈身破壞穿出裂痕,則是為了讓彈身內的藥劑外泄。

一般麻醉彈在命中后,會靠着子彈的慣性將內部的藥劑往針頭擠壓輸出,可現在針頭被封死了,那麼受到擠壓卻無處可泄的藥劑,自然在彈身內部產生了龐大的壓力。

而彈殼本就受到受到破壞的麻醉彈,在命中樹木后,經過反作用力的衝擊下,自然會龜裂的更嚴重,甚至有的更是直接破損,這時受到高壓擠壓的藥劑就會從這些宣洩口傾瀉而出了。

這樣一來就算敵人身着防彈裝備,也有可能吸入麻醉藥揮發的氣體。

“不過我們沒有這麼溫柔喔。”

敢打斷我寶貴的通話機會,就準備好接受這份’怒火’吧!

喀鏘!

碰!

那是狙擊槍開槍時所迸出的爆鳴聲,而聲音來源正是自己的下方,那片霧靄的積雪之中。

腿部受傷的米莎可自然不可能跑的多遠,之所以問題能不能逃跑,除了混淆敵人的視聽之外,還有明確了解米莎可目前具備的移動方式之用。

雖然感覺腿傷快要被複活節所治癒,但也頂多恢復到能單腳跳的程度,既然如此,就乾脆讓她用滾的。

在庫西製造積雪的同時,米莎可就滾到一旁,用長在雙腿了側的翅膀輕輕刨去一些積雪造出小坑。

接着讓大量的雪霧落在身上將她埋住,只露出狙擊槍的槍管和些微的視線。

最後在讓她等麻醉藥泄漏足夠后,用金屬實彈射擊金屬外殼的麻醉藥。

要知道...大部分的麻醉藥都是易揮發且易燃的呢。

碰轟——!!

金屬彈頭與麻醉藥外殼摩擦的瞬間,火星立刻點燃了瀰漫整個空間的麻醉藥,雪地中亮起了絢爛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