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怡一家人倾尽家产,四处借钱,才买到两个疗程的药。两家还在继续打官司,孙老爷脾气暴躁,一家老三口没有安宁。

“你这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从小到大,你姐孩子都多大了,你呢?没事业没老婆,三十多了还要我们继续养你?”孙老爷骂道。

一贯正直的孙平却受不了老爸这一番侮辱,“还不是我姐非让我帮她看孩子,不然我能现在还没工作?”

“那是你亲姐姐,有事帮忙还不是应该的吗,况且当初是你自愿帮她的。”孙平母亲道。

“是我愿意的,都怪我太善良,对吧。现在我帮我姐四处借钱也是我自愿的,你们不愿意让我帮我姐,去找她算账去,别找我。”

孙老爷一耳光扇过去。气得孙平离家出走,走前大喊:“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帮我姐也不对,嫌我没事业,不帮也不对。全都怪我姐!”孙平跑出了家门,孙老爷想追出去,被孙太太拦住。“他肯定会回来的,他除了这一片,一个认识人都没有,哪里有能去的地方。”

孙平离开家后,在左邻右舍四处借助,却无人收留,只因他欠一身债。就这样,他露宿街头两夜。现在的孙平对姐姐充满了憎恨。“都怪你,让我今天落得如此下场。”可是走出村子这两条街,他再也没有熟人,无奈之下,最后他想到当年姐姐的前夫赵立康。“他也是一位正直善良的人,或许能收留我。”就这样,孙平决定前去拜访赵立康,因为没有自行车,他只好用手头剩下的钱交易了路边小孩的滑板作为工具前往中心医院。

“医药研究所不对外开放,抱歉。”前台接待说道。

“我是所长的亲人。”

“所长他在外没有任何亲人,唯一的亲人是我们的一位患者。你回去吧。”

“你可以帮忙联系一下所长吗?我叫孙平,你对他提这个名字,他一定会认识,求你了。”

“抱歉,所长工作时任何人不得打扰。”

“那么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接见?”

“所长工作忙时经常在研究室里住几天,有人安排给他们送饭。你可能要等很久,如果没有急事,你可以先回去,等所长出来我会通知他。”

“我...我无家可归。”孙平伤心的说。

这天晚上,孙平继续露宿街头,第二天来到门口继续等候,刘三世回到了研究所门口。在孙平强烈要求下,刘三世同意带孙平进去见赵立康。三世向立康汇报患者年龄和病情后,立康和孙平两人交谈一番,立康决定把刚赚来的钱的二成无期限借给孙平。

“真不知道我姐那种人有什么好,自私自利,早点远离她是个明智的选择。她现在活该孩子生了大病,居然还要我帮她借钱,害得我落得今天的下场。”

“我把这些钱无期限借给你,出去好好工作吧,以后什么时候能还再还。等等你说你姐的孩子......生了什么病?”

“医生说是种不知名的病,他是至今发现的第二个患者,治疗费非常昂贵,您借我的这些钱大概只够一个疗程...”孙平说完,赵立康顿时明白了什么,他迅速向外跑去,跑到门口却又停住了,同时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不能去,如果我被传染,一切就全完了。”

“所长,你怎么了?”刘三世关心道。

“我没事,大家听着,下一项研究缩短一半截止期限。刘三世,你每三天去一趟中心医院,时刻汇报患者病情。”

“我知道了,所长大人。”刘三世带孙平离开了研究所,孙平万分感激赵立康。话说孙平后来在外面工作,一年后回到老家,得知家里在法庭上胜诉,家境不再穷困,他辞去工作在孙老爷的学校管理,一家三口安详生活。

另一面,病房里孙怡每天细心照顾赵云边,每天亲自做饭送到医院。云边患病这段时间里,是他体会到母亲最温柔的时光。可不知为什么,云边的内心里有股力量在告诉他,不要忘记这个人曾经对自己各种暴力虐待,如果病好了一切还会重演。一个半月后,孙怡累得白发沧桑,额头长满黑痣。云边还是为这份母爱所感动,病情似乎也有了好转。

孙怡越来越身体虚弱,面目也开始发灰,她意识到自己被传染上了这种病,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戴上头巾和口罩,继续照顾云边。直到一天晕倒在病房,医生才发现这一切。

初步治疗后,医生要求孙怡使用同样的药物,否则生命将会危险。剩下的药和钱都已经不多,没有收入,孙平又几个月没来过。孙怡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写了一封信,用最后的一点钱请求隔壁患者家属帮忙去一趟自己的娘家将信交给他们,并传话回来。

他们回来后,给孙怡传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孙怡,家事尚未处理完,孙平离家不归,家中实在没钱,但愿你们母子平安。

孙怡看完后,瞬间感觉天塌了下来一般。如今自己又患病,弟弟沓无音讯。他看着病房的床边柜,想起当年自己的前夫,为什么要为了老婆婆放弃自己和孩子。她转过身走出房间,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擦去眼泪,由于现在的身体已经走不远,只好依次敲隔壁病房的门,将一直在隐瞒的家境和病情告诉患友及亲属,请求资助。

听到孙怡母子患的是疑难杂症,各病房分别对她关上了门。只有一位先生主动帮孙怡细心照顾孩子,可是当孙怡请求资金援助时,他还是拒绝了。

走投无路的孙怡终于精神崩溃,她决定和孩子同归于尽。孙怡写下一封遗书,然后装在信封里,走进病房。看着先生还在照看孩子,孙怡很不忍心,两行泪水再次留下来。她拿起信封,对先生说:“这段时间真的感谢你,好心人,这个送给你,代表我的一点小心意。”说完,她拉着先生的手走出病房。几分钟后,孙怡独自走回病房,拿起一把水果刀......

刘三世先生离开后,觉得孙怡母亲有点异常,他走到医院门口,不放心的走了回来,见病房反锁着门,他才知道出事了,立即叫医院保安开门。先生和两位医生推开门,看到赵云边倒在床上,孙怡倒在地上,旁边地上还有一把水果刀。医生立即将二人推到抢救室,赵云边只是昏迷,可是母亲已经死亡。刘三世先生来到医病研究所,将事情报告给赵立康。

赵立康打开那封信,看着那熟悉的字迹:

生下孩子已经八年了,八年来生活简直如同地狱一般,折磨我的身体,摧残我的心灵。自从老婆婆住院,孩子他爸为了个老婆婆,啥都不要,再没给家里挣过一分钱。我只好一个人拼命工作,比起别的女人只需在家里干活,我不知道多受了多少苦多少累。如今孩子生病,却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世道不公,不忍心孩子在世继续受难,在此道别。

“患者怎么样了,我亲自去照顾他”立康说。

“所长,您...”一个研究员不解的看着所长。

“他是我儿子!”立康说完便走出了研究所,前往中心医院。

二人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对孙怡进一步尸检发现,孙怡血液里的两种病原非常高。最后鉴定结果为:孙怡因走投无路,精神失常,企图杀死儿子扩大性自杀,在行凶时因情绪激动突然病情急性发作身亡。由于没有家属联系,医院只好和有关部门自行处理。医生对赵云边再次检查发现,他体内的两种病原含量明显降低,不久后云边醒来,看到身边的女护士,忽然惊吓大叫:“不要杀我,救命啊......”

赵立康看到儿子时,他面上的黑灰色已经退去,由于精神极度紧张,被医生绑在病床上。云边父子终于重逢,看到失散多年的父亲,云边的内心平静了下来,露出了和小时一样灿烂的笑容。父亲关心的问他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云边醒来后却失去了记忆。两星期后,云边基本痊愈出院,和父亲一起生活,他不知道奶奶还活着,只是患了和自己相同的病。一年后,黄一心的病情慢慢好转,赵立康同意让母亲出院。为防止两人交叉感染,立康继续隐瞒黄一山活着的事实,不让奶奶和孙子见面。尽管如此,一家三代还是基本得到了幸福生活。只可怜赵云边记忆中那个母亲差点杀死自己留下的阴影,永远无法消散。

天界南山洞内,萨克丽询问道:“神官大人,人类及天下万物的命运真的是由天注定吗。人间常常发生惨剧,只因天道不公。”

安第斯道:“天道上神并非无人道者。凡人力所不能改变之事,皆应以无条件接受。人类苦乐之来源者,非所经之事本身,而是人对万事之定性也。”萨克丽似懂非懂。

“如果把不属于某些人的错误归到他们身上,不知别人的内外处境就以自己的处境去衡量别人,以主观为别人付出为由去做自私或损人利己的事,这些人注定面临悲惨的下场。我说的对吗?神官大人。”瑞恩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