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少女又一次出现了。

依然是站在很远的地方，远到只能看到她的嘴轻轻开合：

“你觉得，死神的力量，真的能拯救世界吗?”

大脑一阵刺痛下，我猛地从床上坐起，看着熟悉的房间，无名的恐慌一阵又一阵地袭来。

“两条坏消息和一条好消息，”晏华拿着一打文件摆在桌上，“没得选，先听坏的。”

不知为何我觉得有那么一丁点冷。

“第一，安托涅瓦走了，安加入了希罗阵营；第二，希罗不知道用了什么强化法，把他麾下的神器使都变成了保有理智的活骸。”

晏华停了下来，有些意外地挑挑眉：“不难受吗?”

“难受也没有用。”我听到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有些意外的坚定，“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男子眼中有了一闪而逝的赞许：“准备一下，明天进攻希罗的研究所——你好像积极了很多，因为什么？”

“别说得好像我之前不积极一样……”

不为什么，只是为了中央庭，为了对我们满怀期望的安托涅瓦，

为了赛哈姆渴望和守护的和平。

我又到了赛哈姆住的小房间。

赛哈姆迅速地打开门，又迅速地回到了角落去折腾一口正在煮着东西的小锅。

我探头看了看，锅里是我上次买的面条。

“要来碗吗，不过没有你煮的好……”赛哈姆关小了火，从旁边找了两个碗来。

我答应下来，余光下意识地扫向了角落的猫窝，猫窝旁边的食盆里还剩着一些猫粮。

赛哈姆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指了指墙上只被撑开了一点的通风窗：“它应该是从这里出去的。”

——窗边缘有细小的抓痕。

“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递到了我手上。赛哈姆也端着碗面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了很多话：“我讨厌战争，所以我曾经说过要把那些可恨的家伙全都拖到地狱里去。

“以前干那一行打仗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现在是神器使，就想着要用手上的枪把这些破坏城市的怪物都打到地狱去。所以我不帮希罗，我不觉得有怪物的‘新世界’会很好。

最初的理想，最初的愿望，正一句句地缓慢地被揭开；明亮也好，晦暗也罢，都正在慢慢地被倾吐出来。

“奇怪，一坐下来就有这么多想跟你说的。”嘟囔着的她似乎有了点普通少女该有的样子，“不过算了——我听说有机构专门收流浪宠物，等城市和平了，我想和你一起去领只白猫……”

曾经少女只是一朵被战火浇灌的带刺的花，无意中伤了不知多少人。

直到一只曾被她视作“弱小”的浑身雪白的小家伙，住进了少女的心里。

“得了吧，你先从这搬到中央庭去，住这么差，我要是那只即将被你领走的猫，我就替你嗲毛。”

余光中，她的嘴角似是往上提了提。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