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身體感覺很疲憊。
周圍也沒有一點光,所以沒法知道這裡是哪,僅可以確定的是我躺在一張很舒適的床上。
遇到了一堆麻煩事呢...
心裡默默感慨了一下,就決定先坐了起來。
總之,先看看這裡是哪裡吧。
「嗯?」
我的手貌似碰到了什麼?
我看了看床旁,一個個頭不大的小傢伙正趴在床邊。
「『夜視』。」
想要使用『夜視』讓自己在漆黑的環境中看清,不過並沒有如願的用出來。
這樣啊。
昏迷前沒有關閉『夜視』,所以當時僅剩一點的魔力也都都耗完了嗎。
魔力對於生活的便利是不可否定的,但是太過於依賴也不行啊。
一想到這個,我決定起來找找可以作為光源的物品。
正在我準備起身的時候,房間突然亮了起來。
原來是一個人推門進來了。
「醒了?」
「嗯,雖然還是感覺有點累就是了。」
和我在說話的這位名叫愛麗絲,是我昨天不巧遇到的一位紅髮少女,性格可以說是非常要強吧。
「還感覺累就乖乖躺下啊,真是的。」
「開玩笑的啦。」
我笑了笑,再看了下旁邊的小傢伙,心裡更是安穩了下來。
這個小傢伙正是我昨天遇到的那個小暗精靈,夏爾。
「這個小傢伙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陪着你呢。」
「是嗎。」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一動靜可能不小心弄醒了她,她蒙蒙的揉了揉眼睛,問到,
「唔...有什麼...事嗎...」
當她抬起頭髮現我醒了后,睜大了雙眼,
「亞托哥哥!」
她立刻過來抱住了我,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我再度摸了摸她的頭,希望她可以安心一點。
「咳咳,夏爾,你可以下去幫忙叫一下菲娜姐姐嗎,你亞托哥哥的身體需要她再檢查一遍。」
愛麗絲是這麼說到的。
夏爾鬆開了我,點點頭就急忙跑了出去。
「大家都沒事吧。」
現在只剩下我和愛麗絲兩人,於是我便開始向她詢問了起來。
「不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嗎?」
我搖了搖頭,迫切想要知道情況。
愛麗絲的表情有些複雜,喃喃到,
「大家都沒事...」
「那就好。」
「那就好?」
愛麗絲表情有些生氣的看着我。
「怎麼了嗎?」
「你居然能想到跳崖這個壞主意呢,嗯?」
「...」
「先不提這個,你明知當時魔法陣都已經啟動了,你還往裡面沖,你是不要命了嗎?」
「什麼嘛,你看到了啊。」
「那個時候黑衣人拉着我到了山崖邊,所以我才看到了你那種不要命的行為。」
「好啦,當時不是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既然成功了就別在意了啦。」
「怎麼可能不在意啊!」
愛麗絲微微的顫抖,隨後接着大聲說到,
「你也知道那種規模的魔法陣所爆發的魔力波動正常人身體根本無法承受,如果稍稍不注意,你就會被撕成碎片啊!」
愛麗絲的爆發讓我有點不知所措,我也就沒有說話,只是就這樣注視着,聽她把話說完。
「你已經拼了命的去做了,即使不做到那種程度也不會有人會怪罪你的啊!」
不會怪罪么。
我抬頭看了下天花板,慢慢閉上了眼睛,
「因為沒法就那樣看着啊。」
我對着天花板伸出了右手,彷彿當時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
「明明有辦法改變,卻不去那麼做的話,將來我絕對會後悔的。」
我重新看向了愛麗絲。
「為了不讓自己後悔而行動...嗎...」
愛麗絲走到了一旁拉開了窗帘,
「真是狡猾的說法,不過,」
她也轉了回來,月光透過窗戶將她的面容清晰展現了出來,
「倒也不壞。」
我和她就這樣注視着彼此。
持續數秒后,她先將頭扭開,說到,
「別一直這樣看,感覺...有點奇怪。」
我先是愣了愣,發現剛剛自己一直在盯着愛麗絲,連忙低下了頭。
氣,氣氛有點尷尬呀,說點什麼吧。
「那個,我大概睡了多久?」
「你睡了快了一天了,真是的,剛進來就看見你們在調情,看起來精神不錯嘛。」
回答我話的不是愛麗絲,這次聲音來自於門口,一位長相秀麗的女性精靈站在那裡。
她叫做菲娜,是城鎮卡布羅斯里一個醫療所的主人,其本身是一名純種精靈,不過好在她並不是很討厭暗精靈他們。
那這裡應該就是醫療所了。
「菲娜,你也沒事真是太好了。」
「先別說這個,把手給我。」
哎?要我手幹嘛。
結果我還是老實把手遞了過去。
菲娜慢步來到我的面前,梳開自己前面的頭髮,將頭靠了上來。
「菲,菲娜?」
隨着菲娜的臉漸漸臨近,我開始慌張了。
「喂,你要對他幹嘛?」
愛麗絲衝過來抓住了菲娜的肩膀,質問到。
「不是你讓夏爾叫我上來給他檢查身體嘛?」
菲娜很無奈的吐槽了一句,不過隨後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壞笑的回應了一句,
「如果不想要我來做,那就你來怎麼樣?」
「哈?」
愛麗絲的臉上很明顯紅了許多,急忙喊到,
「為什麼我非得幫這傢伙做這種事情呀?」
「那就給我安靜,我自己做。」
菲娜剛說完,就迅速輕輕握住了我的手,靠近了上來。
好冰!
這是我額頭帶給我的第一感覺,手也很光滑柔軟,精靈族都是這樣的嗎?
「吶,菲娜,為什麼突然要檢查?」
「你救了我們大家,給你做個檢查不是很正常嗎?」
是嗎。
「我,我下去看看夏爾在幹嘛!」
愛麗絲飛快的跑下來樓,就連門都沒有關上。
聽到愛麗絲匆忙下樓的腳步聲,菲娜這才放開了我的手,從書桌那裡拉過來一個木質的椅子,坐在我的左手邊,
「已經沒人了,那麼現在可以說明你自己的情況了嗎?」
「嗯?你說什麼呢?」
「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那我直白一點吧,我問的是你的魔力為什麼到現在還是乾涸的狀態?」
「到底還是發現了啊...」
我嘆了口氣,甩了甩還有些酸痛的右手,接著說到,
「硬要說,我的體質有點特殊吧。」
「特殊?」
菲娜臉上充滿了不解,等着我進一步的解釋,
「對,我沒法和正常人一樣自給自足的產生魔力,對此挺幸運的是,我個人並沒有收到影響。」
「沒有魔力,個人各項機能沒有任何影響?」
「可以這樣想吧。」
「你知道魔力乾涸代表了什麼嗎?」
「大概會死吧...」
「不是大概,是肯定,但現在我也不確定了,總之,」
菲娜站了起來,露出了原來如此的樣子,
「先當你說的是真的,我會先把你這個所謂的體質記錄下來,作為模板,帶回精靈族族庫里,沒問題吧?」
「沒問題。」
精靈族作為世界上擁有知識量最多的國家,酷愛收集資料和信息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那多謝啦,喔,睡了一天你也該餓了吧,小夏爾在下面準備餐具,你換個衣服就下來吃吧。」
「嗯,知道了。」
「動作快點哦,我先下去了。」
菲娜走的時候把門順帶關了起來,房間里只留下我一個人還坐靠在床上。
我收起了臉,起床把自己的衣服拿了過來,開始換裝。
有人會發現我魔力不能回復只是時間問題,這在我的意料之中,不過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告訴菲娜的沒有一點造假,全是真實信息,但是因為知道精靈族有着喜歡收集情報的習性,我少說了一件事。
這體質並不是與生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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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喝了。
我的手已經沒法控制了。
明明只是一碗蘑菇湯,為什麼...
「很好喝吧?」
坐在一旁的菲娜扶着自己的臉,笑着說,
「沒人可以抵抗我的蘑菇湯哦。」
「可惡。」
我不甘心的喝着碗里的蘑菇湯。
我現在正在醫療所一樓的餐桌上喝着蘑菇湯,不得不說...
這真的是蘑菇湯嗎???
「喝慢點,亞托哥哥,裡面還有很多。」
夏爾則是站在我的一側,等我喝完就再去盛了一碗過來,當然我和她說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不過她還是堅決要求讓她來做,我也就沒多說什麼。
而不遠處的愛麗絲則是把手交叉了起來,時不時看了一眼我和菲娜的臉。
我和菲娜有哪裡顯得很奇怪嗎?
我也看了看菲娜。
白凈的皮膚,碧綠的瞳孔,柔順的金髮。
還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怎麼了嗎?」
菲娜可能注意到我看她了,我想了想,答到,
「我發現你其實很漂亮呢。」
「咦咦咦?」
菲娜的看向了別的地方,
「這樣啊,謝謝。」
餐桌上有些安靜,夏爾去盛蘑菇湯了,我也沒有什麼話題可以說...
「啊啊夠了,不就是一碗蘑菇湯嗎,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的嗎。」
愛麗絲就像是忍不住了一樣站起來拍了桌子,菲娜嘴角揚起了一點,回應到,
「阿拉,換成你就忍不住了嗎?」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兩邊的火藥味都很重啊。
「這種普通蘑菇湯隨處可見,我才不會去喝呢。」
「說是這樣說,其實還是懼怕我蘑菇湯的威力吧。」
「懼怕一碗蘑菇湯?」
愛麗絲看起來非常惱火,喊到,
「行啊,那我就喝給你看。」
愛麗絲一把拿起了夏爾才剛剛送過來的蘑菇湯,一口氣喝了下去。
「哈,看吧,一碗蘑菇湯能有...」
噗通——
愛麗絲倒在了地上。
「喂喂,沒事吧?」
我連忙離開了位置想要將她扶起,只聽背後的菲娜對夏爾說到,
「小夏爾,我們上去睡覺吧。」
「嗯...好的。」
殘局交給我了嗎...也罷。
「菲娜,這裡的澡堂在哪裡,我想要清洗一下。」
「澡堂嗎...應該...沒有吧,亞托先生你想要凈身嗎?」
「嗯,沒有的話就算了。」
「這個問題我會試着想想辦法的,那麼亞托先生,我們先去睡了,你加油~哦。」
菲娜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就帶着夏爾上樓了。
愛麗絲就這麼躺在地上,看着外面夜已經深了,我也只能慢慢的把愛麗絲背回了客房。
「意外的輕啊。」
把愛麗絲放到了床上后,我糾結起現在要做什麼。
嘛,先把鞋子脫了吧。
「愛麗絲乖,我幫你先把鞋子脫了。」
我小心翼翼的脫掉了她的鞋子,以免吵醒她。
脫掉了。
我呼了口氣,但更大的問題來了。
她的衣服怎麼辦...
如果我幫她換,她半途中醒來,我不就會被當成...
不行不行。
我最後只是幫她蓋上了被子,雖然衣服沒換。
這個客房總共有兩張床,我當然也可以睡覺,可是已經睡了一天了,現在並沒有什麼困意。
慢慢關上了門,獨自一人來到了陽台。
在冷風的吹拂下,頭腦才可以好好冷靜下來。
剛剛在進餐的途中,我又回憶了昨日的進程,但是發現了幾個奇怪的疑點。
首先是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跟我描述的是一伙人衝進醫療所把夏爾他們帶走了,醫療所裡面的破壞痕迹確實很符合他的描述。
但現場只有小男孩一個人,他的那個朋友呢?
我記得他是和他的朋友一起離開的,為什麼後面他的朋友不在他身邊呢。
可能的解釋是有事離開了。
再者,菲娜說了我救了他們大家,也就是說夏爾和菲娜當時是在魔法陣裡面,所以一切結束之後才能和愛麗絲碰面吧,實際情況也不了解,明天早上問問看好了。
小男孩給的情報是錯誤的,敵人只有那黑衣人一個,但方向卻是正確的,導致這一系列的原因是什麼?
對了,或許是那個黑衣人給他下了幻覺,才會...
不,這樣就更不對了,黑衣人完全可以直接帶走他一起作為活祭用,為什麼要留着他提示我?
還有那個斗篷,很明顯就是我之前丟在卡布羅斯裡面的那個,到底...
啊啊啊,好亂。
就算在冷風裡,我的腦袋感覺還是變熱了不少,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不過更為讓我在意的一點是,
通過那個黑衣人,他認識我。
昨天晚上的戰鬥,就足夠說明了。
究竟,是誰呢?
我沿着護欄跳上了屋頂,平躺在了那裡,又一次向著月亮伸出了右手,彷彿要抓住那光一般又一次看到了昨天的畫面。
我又救下更多更多的人了啊。
你們看到了嗎?
你們說,我是不是被救贖了一點呢?
怎麼可能。
我自嘲式的冷笑了一下。
我所做的那些事,是不允許被救贖的。
就像身處過黑暗,無論之後是否見到了光明,也沒有辦法再忘記了。
我,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