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小芷,你和小绮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啊?”

“唉?”

听到我的问题,小芷先是一愣,然后歪着脑袋在思考什么,这个问题难道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吗?

“我想,大概是没有的。”

模棱两可的说法以及小芷暧昧的态度让我有些在意,可不管我怎么问,她也没有更多地说自己的事情的意图,关于小绮的事情也只是说了一些很表面的事情,给我一种她并不是像小绮的姐姐,而更像是小绮的老师的感觉。

“学习方面呢,你和小绮的学习怎么样?”

“还好吧,我是能保持自己的学习成绩,不过小绮她好像就是有点吃力的样子。”

“啊啊,我懂我懂,毕竟那个孩子很爱玩呢。”

“也并不仅仅是爱玩的原因吧,感觉小绮……她很期待着……”

“期待着?”

“啊,没什么没什么,这并不是应该由我来告诉姐姐的事情。”

“……”

搞什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看来两个妹妹在学校里都遇到了不错的事情呢,不过学习成绩倒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啊,可是只要妹妹们能健康成长的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明明是这样想的,但总是事与愿违,一直都是如此,从来都没有如愿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想再去学校了……”

几乎接近绝望的抽泣声,以及在我怀中此刻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力量的妹妹,她的哭声让我感到痛心,她遇到的事情让我感到难过,为什么妹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善良,却总是被伤害着,什么愿望也无法实现,想要的东西都没有办法得到。

可与此同时,我也觉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内心清楚地告诉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去改变,什么都不去努力的话,未来依旧是不会有任何愿望实现,等待我们的只有不会实现任何愿望的,悲哀悲伤的未来。

但是,我劝慰的话语却一句也没有能说到妹妹的心里去,这个时候的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可仅仅在这里感叹自己的悲哀又有什么用呢,什么也做不到不是吗?我不能理解这种软弱,我是什么时候开始,降低了自己心中对于妹妹的忍耐程度呢?

一定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经历了时光流逝的我们姐妹三人,也在发生着改变,没错,人都是会不断改变的。

“小绮……对不起……”

“……”

“什么都没能做到,对不起……对不起……都是……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小绮,我什么都没能做,明明我是姐姐的……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小芷会对小绮说这样的话呢,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两个妹妹丝毫了解都没有呢,还是说在我了解的基础上,她们其实有各自的愿望,各自的心思,各自想要成为的样子。

从此之后,小绮就像是丢掉了自己的魂一样,变成了一个无比内向的孩子,一回到家里就只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的电脑和其他电子设备,有时候甚至连作业都不做。

变得越来越颓废了,这样下去自己的妹妹一定会变成一个废人的,但我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不听。

“我的事情不用姐姐管,姐姐也没时间来管我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样下去绝对不行的!”

“但是学习成绩没有下降吧?只要最后能做到的话,方式什么的怎么样都无所谓不是吗?反正无论我多为别人努力,也是不会有回应的,谁都不会回应我的愿望……”

“小绮!”

“跟姐姐没有关系……”

小绮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并反锁上了,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门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终于有一天,我被小绮的班主任叫到了学校里去。

“年绮同学,最近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

“你要说年绮同学她,确实是个很安分的孩子,在学校里也绝对不闯任何祸,照道理来说应该是那种很能让老师放心的学生……可最近她经常性地在课堂上睡觉,还经常有搞小动作不听课的时候,最让人生气的是最近有好几次都没有按时完成作业。”

“嗯……”

“你作为她的姐姐也要多跟她说说好好学习的重要性才是,你也算是过来人了,知道在这个阶段打好基础是多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让她那样放纵自己。”

“我会和小绮说的。”

“唉,我也理解你,你一个人在家里照顾两个妹妹也是很辛苦的,你们家的情况确实是很特殊,爸爸妈妈都在外地工作……我们也是喜欢年绮同学能在学习上更上心。”

“我明白……那小绮她的学习成绩,到底怎么样?据我了解……她的成绩其实并没有退步。”

“哎呀,道理不是这么讲的,现阶段可能没有明显的变化,但久而久之这种陋习会累积起来,变成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她真的有那么聪明能在不好好学习的情况下维持自己的成绩吗?我想你也明白自己的妹妹不是什么神童,所以说道理要好好和她讲,不能把目光放得这么近,要尽可能地把目光放得更远一点才行,明白吗?”

“好……”

我究竟是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呢,我已经没有办法理解了,为什么我必须照顾两个妹妹不可呢,为什么她们不能分担一下我的痛苦呢,为什么她们不能分担一下我的压力呢,我必须做一个榜样一般的姐姐,不然的话就会被指责。

“以轩,小绮最近是怎么个情况,班主任老师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没什么……一如既往而已……”

“这怎么能叫一如既往!上课不听讲,作业也不写,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作为姐姐也要好好管管她啊!你们这样让我们怎么才能放心!”

“……”

“以轩?以轩你在听吗?”

“办不到啊。”

“……”

“办不到啊这种事!我只是管好自己就拼尽全力了!作为父母就不要把责任全甩到我身上啊!”

“以轩……”

“啧……”

“对不起,是妈妈说了过分的话。”

“不,我也说了很过分的话。”

“但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们的情况其实没有那么乐观……如果这次还没有找到的话,我……我们只能……呜……呜呜呜……”

“……”

只会用哭泣博取同情的女人是不值得信任的,爸爸曾跟我说过这样的话,我并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告诉我这句话的用意,也完全不想仔细去思考,一切都不去想不就好了嘛,可我不愿意过这种,时时刻刻都要被重担压住的人生。

我不想把我自己愿意去做的事情,变成一种枷锁。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从今天开始不准用电脑,不准看动画片,不准去参加线下的活动,直到你成绩到班里前十。”

“哈?少在这里自说自话了,你到底有什么权力确定这种事情,跟你完全没关系吧!”

“凭我是你的姐姐,是现在这个家里话语权最大的人,妈妈已经拜托过我了,好好管着你,照我说的去做,电子设备也一并没收,虽然没有听到你在上课的时候玩手机的报告,但作为预防也要没收。”

“哈?少给我在这里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不要不识好歹啊小绮,你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能如愿就是因为你不够强大啊,你只有变得越来越强大,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到那个时候随便你做什么都不迟。”

“为什么,为什么连姐姐你也会说这种话啊!就连你也要抛弃我吗?”

“什么抛弃不抛弃的,说什么鬼话,不要把你在动画片里看到的东西都用到现实里来,我也会成为榜样,不会再接触这种东西,我们家必须要营造一种积极向上的氛围才行。”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听姐姐你的擅作主张!”

“这才不是擅作主张,难道你就要这么一直堕落下去嘛!小芷!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唉?我……”

“芷姐姐你肯定也认为这是不合道理的对吧!”

“我……”

“好好想想,小芷,我这是为了你们好,跟着我走绝对不会错,还是说你也要和小绮一样跟我唱反调呢?”

“我……我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我……不会再去看了,也不会再去参加活动……我……”

“……”

小绮她,露出了难以置信,却又好似在她意料之中的眼神,那是至今为止从未出现过的黑暗,这是不是和她没有见到爸爸妈妈的那时候一样的表情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吗?不,我才没有做错什么,这都是为了小绮好才对,为了她以后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为了她以后能不再错过自己的愿望。

“难以置信,真是难以置信……你们两个!真是差劲!”

“不要再任性了!年绮!”

“谁管你怎么说啊!”

“……”

“我一直以为姐姐才是……姐姐才是我能一直信任的人……明明是这么认为的!结果全是骗人的嘛!我再也不想看到姐姐了!”

“少在这里说胡话!你给我认清……”

“我要搬出去住!我要和姐姐分居!”

“……”

“小绮……不,不能这么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那好啊!你那么有本事就搬出去住啊!你以为我很想见到这么任性的妹妹吗!租房子的钱我给你出!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姐姐?不用说到……”

“走就走!呜呜呜呜呜呜呜!”

妹妹不由分说地摔下门就跑了出去,她的哭声冲击着我的内心,我心中充满了难过,不忍,以及悲伤,但是与此同时。

我也感到了一丝丝,终于卸下一份重担的畅快。

……

……

……

结果那天晚上,妹妹是在小学时代的朋友家里度过的,第二天还是回到了家里,但她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那种冰冷与无情,我从未有想过那是妹妹会对我露出的眼神,可我又是个固执倔强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昨天也是情绪失控了这样的事情,更不愿意,去放下自己的自尊心。

“我今天就会去找有没有别的地方住,钱你说过,会给我的。”

“啊啊,我肯定会给你的,以后谁也别看见谁比较好。”

妹妹,从家里消失了,一切手续都搬好了之后,连东西都搬走了,什么都不剩下,她就像是害怕留下一丝丝自己的足迹在这个我还在家的一样。

“……”

年芷就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孩子,什么都不会主动说出口,就算我主动去询问她,她也不会将自己心里所想的全部告诉我,我才知道自己一直摸不清这个妹妹,她的愿望好像就一直在一团迷雾之中一般,亦或者是没有任何愿望,但那样的人真的存在吗?那个时候,我甚至没有发现她早就来到了这边的世界,不过我也是说到做到,我决定了自己的道路,将过去自己沉迷的东西全都放弃了,为了证明自己是绝对没有错的。

“还好……小芷你是头脑清醒的,知道谁是任性,谁是为了你好,我觉得有小芷陪在我身边就行了,你一直都是这么懂事,这么听话。”

“不是……”

“嗯?”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我才明白,她只是什么都不说,但她一直在思考着,她不会停下思考的脚步,我是真的一直都没有理解这个妹妹,从来都没有明白过她在想着什么。

“对不起,姐姐……”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喜欢道歉啊?”

“对不起,我……我要跟小绮一起离开。”

“你……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也要耍小孩子脾气吗?”

“姐姐……你也不能算是大人吧?”

“……”

“姐姐,不也在耍小孩子脾气嘛?唔……对不起……”

“小芷,你……”

“我必须和小绮一起离开,小绮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生活下去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一直以来都会陪在小绮身边,我什么时候都能陪伴在小绮身边,却什么都没能为小绮做……”

“……”

“那个时候也是一样……我是个不合格的姐姐……我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我明白姐姐你说的才是对的,但我……我不能放下小绮不管,对不起……对不起……”

小芷向我深深地低下了头,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对不起这样的话,我终于明白了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愿意接受我的话,我根本就没有被两个妹妹所爱着,我一直都是失败的姐姐。

等到第二天,小芷也从家里消失了,她抛弃了我而选择了小绮,她们都离我而去了,最后迎接我的只有无尽的孤独,以及只剩下我一人的,冰冷的房间。

但是没有关系,我只要证明自己就好了,只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到时候她们两个都会明白自己错了,都会回头回到我的身边,只要等到我证明自己是正确的那个时候到来,我们就能和以前一样,三个人一起。

只有变得强大起来,愿望才能实现。

……

……

……

就算分居了,我也有在了解小绮和小芷的情况,毕竟小芷要比小绮理智得多,而且她更是以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情离开这个家的,也能够和我正常对话,只是她看上去要比小绮弱势得多,但就算如此也是拥有着绝对的姐姐气质,可以说小芷比我更像是个成功的姐姐,但小绮也并不喜欢她。

“年绮看你那么不顺眼的话,你回来就好了。”

“对不起,姐姐……我不能那么做……”

“你回来的话还能锻炼她的自立能力,这才是对她来说有好处的事情,还是说……你其实是看我不顺眼?”

“没有那种事……”

“这谁知道呢?”

不是应该说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却净是在说这种完全没有道理的话,而且这种事情就算是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什么也无法改变,什么也无法证明。

“我喜欢着姐姐,也喜欢小绮……所以……”

“让你做了令你为难的事情啊……”

“我只是,想要赎罪而已。”

“赎罪?你又是何罪之有?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对不起年绮的地方。”

“因为……我是一个失败的姐姐,所以我想要挽回什么……可是……对不起……”

“……”

完全不知道小芷在说什么,更无法理解小芷究竟在想什么,她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神秘,亦或者是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内向,她其实是和谁都能相处得很得体的优秀的孩子,我开始有点害怕这样的妹妹了。

年绮开始做最近流行起来的虚拟主播,在我眼中看来这简直是无视我的忠告,完全是变本加厉的举动,我打电话向小芷询问情况,她却跟我说她没有办法,也不想去阻止年绮,尽管她也在担心着年绮,却只会站在一边。

“你那样真的是为她好吗?”

“我觉得并不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不想去阻止她……”

“不想……你也变得越来越没谱了,小芷,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小绮能向我证明的,只有小绮了……就算我再怎么不想承认,也在心里祈祷着,小绮会向我证明她的努力,是正确的。”

“……”

我半天都没有能够说出一句话,自己一直都不被信任着,从来都没有被信任着,我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半吊子的姐姐,我比谁都要努力了,我比谁都要上心了,我尽全力想要实现妹妹们的愿望,可一个从不告诉我愿望是什么,一个只会依赖我,只会不停地用那天真的目光向我透露着她的愿望,我已经受够了。

后来我成为了老师,偶然间,在路上遇到了年绮,她的头发越来越长,她也在不断成长着,可发型什么的却完全不成体统,这是彻底忽视了学校强调的仪容仪表了吧?

我停下了脚步,可她却像是没有看见我一样,径直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喂,再怎么说这样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

直到我喊住她,她才缓缓停下脚步,尽可能慢地转过身,这种轻浮轻视的态度让我感到烦躁,可造成现状的不仅仅是她,也包括我。

“干什么?”

“你好好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赶紧意识到自己在做多么不合适的事情,然后赶紧回家里来。”

“我的家,才不在你那里。”

“年绮!”

“年以轩!”

“……”

已经,不会再称呼我为姐姐了啊,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少来再管我的事情了,我会证明我才是正确的。”

“彼此彼此。”

不知何时开始,我们必须用这种方式和对方说话了呢,只是想到这里,心里剩下的除了必胜的决心和意志,就是永无止境的悲伤了。

……

……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能好好地和她讲话了,不管怎么样语气中都会带着恶意,我只是想证明过去的我们没有错误而已,谁都不需要改变,只要和以前一样就好了,我们的生活明明还能一直幸福下去的,为什么年以轩……姐姐她没有办法理解这种事情呢?为什么……所以我必须证明自己。”

“……”

“必须证明自己选择的道路是对的,必须证明自己不抛弃爱好的情况下,坚持着自己所爱的一切,能达到更高更远的地方,我不想像姐姐……包括芷姐姐你一样,就这样随随便便改变自己,我们本就没有必要忍受这种不讲道理的事情啊。”

那是对于现状无比痛恨,却又饱含着对对方的爱意的话语,可阴差阳错之下剩下的只有恶意,对方能感受到的也就只剩下恶意了,思念没有办法不错开,谁都不能理解谁,彼此之间渐行渐远。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那还真是,无比遗憾的事情。”

接下年绮的话,这个时候还有勇气不管怎样都要接下话的,就只有苏雨桐了,她垂下的眼帘表达出她的悲伤,她沉重的话语可能表示她已经理解了现状,理解了她们姐妹之间发生了什么,甚至理解了她们的矛盾,不过。

不过苏雨桐她,是温柔的人。

“你们,谁都没有错。”

“那种事情……我知道啊……”

“正是因为年绮你知道这一点,我才觉得更加遗憾。”

“……”

“本来,并不用发生这些事情的,当然不发生这些事情的话,你也就不会成为让林羽昊如此沉迷的年年了,我既不会否定你的过去,也不会否定你的现在,我的感叹就只有遗憾,和悲哀而已。”

“没必要可怜我……”

“这并不是可怜,而就是单纯的遗憾。我想年芷早就察觉到了,但是因为年芷……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无论是年绮,还是你们的姐姐年以轩,你也都是什么都没说,就连你也在后悔着,但没有办法,你就是这样的人。”

“苏部长……”

“你们,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向对方说过你们真正的心意不是吗,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一起真真正正地谈过心,你们理解的,不都是你们自己心里的对方吗?”

“……”

“……”

“心情不说出口的话,对方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懂的,就算有再敏锐的直觉,再敏锐的洞察力,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是永远正确的,你们在不知不觉间就背道而驰了,但其实你们都没有改变,毕竟年绮你是这样,年芷你是这样,你们的姐姐肯定也是如此,你们会后悔,你们的姐姐也会后悔,但是……正是因为没有放下自己心里的成见好好谈谈过,所以就连放下自己的自尊心这种事情都没有机会做到,也没有机会想对方表达,你们有多深爱着对方这件事。”

“可是……”

“其实并不会晚,我觉得你们的姐姐,年以轩她肯定也期待着有这么一天,她其实想的也不过是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希望你们能回到她身边这种事情罢了。”

“我……”

“没关系的,年年!”

“小昊?”

“你的梦想有我们这些粉丝支持着!无论如何都会有我们证明,你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请相信我们,最,最重要的是,也请相信我,你的直播我绝对会追下去的!”

“小昊……”

“喔喔喔!我说怎么你们三个一起出来了,搞了半天是让哥哥网恋奔现吗?”

“……”

“唉!小雪?”

突然出场的不速之客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林羽昊更像是被抓住把柄一样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姐姐她一脸坏笑地注视着自己的哥哥出丑的样子。

而我的内心,不自觉地变得沉重了起来,整个人完全愣住了一下,我这个样子的瞬间被某个人捕捉到了。

“夏汐雨老师?怎么了?”

“嗯?不……没事,被吓了一跳而已。”

“……”

“小雪?你怎么来了?”

“林慕雪?”

“唉?年年你认识小雪吗?”

“唔……”

“哼哼,我就说年绮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啊,真不得了啊哥哥,连这种事情都干出来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别,别跟妈妈说啊。”

“啊哈哈,这种事妈妈又不会说什么,不如说,妈妈肯定超级想知道啊。”

“原,原来,林慕雪是小昊的妹妹吗?”

“是哦,我们之间真是有缘分啊,年绮。”

“……”

“哦哦哦,小雨和雨桐姐姐也在啊,你们这是在搞什么聚会吗?真是的都不带我,我可是要生气了,尤其是小雨!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带我出来玩吗?”

“唉?嘛……最近没什么时间……”

“哼!太过分了!我明明一直等着小雨的!”

“啊哈哈……”

“夏汐雨老师?”

麻烦了,如果再和姐姐继续说下去的话,我的心情就要暴露了,其实我最近一直在躲着姐姐,更何况现在身边坐着一个直觉无比敏锐的苏雨桐。

这份心情,绝对不能被发现,可是,就算一直埋藏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那时间也不早了,我和小绮就先回去了。”

“唉?我才刚来你们就散会了吗?”

“啊哈哈……林羽昊前辈的妹妹对吧?以后有时间再见面也是可以的喔,毕竟我们这么有缘分。小绮……”

“嗯……”

“抱歉了大家,其实小绮今天突然有些不舒服……”

“唉?没关系吗年……”

“唔……”

“小绮!”

“年绮!”

“年年!”

然而还没有等林羽昊关心的话语问完,年绮就难受得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失去力气倒了下去。

……

……

……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喂喂喂,别人跟你讲完正事,结果你是这个反应,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韩泽菲一边擦着自己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着“抱歉抱歉”简直完全没有说服力。

“但是,我没有想到年老师你……你居然是个这么笨拙这么迟钝的人啊,都有种蠢萌蠢萌的感觉了。”

“你在说什么呢?对老师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吧?”

“不就是这样嘛,就连我这种人,当初错得那么离谱的人都懂,年老师你不明白也太说不过去了。”

“什么……”

“你这不也是在闹小孩子别扭吗?”

“你!”

“我说错什么了吗?其实你们都没有什么错,不都是在闹别扭吗?比我这种人要好多了。”

“你有什么依据……”

“你有一次,是从妹妹那里,亲口听到对你说的愿望吗?”

“……”

“没有吧?这就是你搞错的地方咯,应该说是你完完全全误会了的地方比较好。”

“在说……”

“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妹妹们的愿望,你一直都没有弄清楚,她们最想要一起生活的人,到底是谁。你……太自以为是了啊,那份自尊心。”

“……”

不得不说,韩泽菲说出来的,这样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这几年来,我一点都没有想明白呢。

大概,是因为我那无可救药的自尊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