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冒着浓烟,一位不知名的少年背着步枪轻松的漫步在郊外的小路上。表情轻松自在,感觉像是躲过了一场灾难一般。那骇人的枪炮声也换成了温和的风声,呼吸着这轻松自在的空气,在现在的情况下,姑且也算的上是惬意。

他的表情依旧是笑着的,现在担心的只有自己的肚子问题。想着赶快遇到村庄好去炫耀一下自己的功绩,在索要一些食物,美好的小算盘在心中扑通扑通的算计着。

很快的他看到远处有一队人在移动。在逐步的靠近时,越发的感觉到不对劲。整个队伍里几乎是老人和小孩,即便如此他们还得推着木车拿着厚重的行李,马匹只有个别人有。踉踉跄跄的移动着,也有腿脚不便的就倒在一边无人理会,偶尔会有人在他身上摸索着什么。

破烂的皮箱在磕碰中裂开,掉落出的钱币和衣物引来其他人的哄抢。这位少年的目光顺着队伍的前方向望去,零碎的倒下几个人。虽然听不见倒下的声音,但在少年的心中却实实在在的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少年急忙的回头看着那滚滚的浓烟。在看着狼狈不堪的行人。低头看着自己这一身洁净的军服时,衣服上便多出几处被打湿的痕迹。少年找到一处石墩坐下,看着那远行的队伍。脸上虽然还是一副崩着的表情,却哀叹一声“如果,我没有逃跑的话。该多好啊......”。

对于活着的欲望是每个人都有的,即便是高喊过“将我的生命拿去。”的人,也在宣泄后依旧活着。

少年肯定自己活着的意义和曾经的功绩,参与了解放他人的运动,在学校期间也表现出色。自己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自己是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人。过去一直接受着这样的评价,也被他人需要着。

看着那些背井离乡的人,如果全怪罪到少年一人的身上,这压力无意是过重的。只是作为一种责任,自己又真的负责了吗?少年这样盘问自己。作为一种使命,自己又真的尽力了吗?作为当初参军时的意愿,自己又真的战斗过吗?

所有的勇气是用在对付敌人和苦难的吗?自己冲锋的方向是敌人还是平民?少年的哭泣声更大,无力和自卑在心理打转,如果这点觉悟都没有还如何继续战斗?

无数的问题在心中堆积着着,答案也都能想的清楚。而自己却做了违背这些答案的事情。

少年怀着理性,然而现实却并非想象的那样轻松。就算吃过苦头也依旧保持理想。自己会逃跑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理解中实在过于诡异,如果要解释的话,自然可以解释的清楚。面对自己心中的诉求,却实实在在的落空了。少年从抓下背上的枪。

疾风忽然吹起,一阵巨响拖拉着老长的尾音,吓的树中的飞鸟惊起。听到声音的难民,寻着声音过来,看见倒在一边的少年,心念“他大概也不需要这身衣服和火枪了。”

加里加工第二步兵中队,在加速突向索拉城时被叛军的将领疯帽子阻击,第二步兵中队战斗失利后,中队的成员四散而逃。庆幸的是骑着魔法扫帚的精锐部队在四处联络这些四散的士兵,使得队伍重新集结了一部分,然而还有420人没有联系到。次汉堡也吩咐人做好记录,哪些人走散了、哪些人战死了,都要一一记录。

卢成苟在行军路上时,偶然看到一具倒在石墩边的尸体,这具尸体光着身子,身上到处有虫蚁啃咬的痕迹,身上又有枪伤,大概是逃亡途中被击中了吧,然后衣物也被其他人拿走。卢成苟没有花太多心思,在他的记忆中突然想起一些蚊虫是会吸食已故之人的血液。然后还回去吸食活人的血液,这过程中还会传播疾病。在身上喷洒草木灰和驱蚊水、携带驱蚊盒都是非常有效的办法。

卢成苟提醒了一下邦邦“路过看到一些草药时随手摘取些,烧成灰用于预防那些蚊虫。”

“嗯?你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突发奇想而已。”

邦邦诺有所思,看着前方的道路,一个废弃的教堂缓缓陷入眼帘“我之前了解了一下,关于加特林长官的事情。”

卢成苟的精神突然一震“怎么了?”

“你应该也有听到加特林在喊撤退吧?实际上次汉堡可是打算让我们去冲锋的。”

“那种情况下,真的能冲夸对方吗?”

“嗯......我觉得也不可能。在得知这次计划时,加特林大叔去找过次汉堡,恳求选择稳妥的路线。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一军的兄弟已经和叛军打上了。我们在不增援,可能就要撤退了。”

卢成苟沉默了一会儿“双方都有各自合理的理由......”卢成苟在说话之余,眼皮越发的承重,视野变的越来越小,身体不断的下沉也无法感知,最后只看到天地在眼前转了九十度角。

“成苟兄!成苟兄!”邦邦喊着,闭上眼睛的卢成苟也只能迷迷糊糊的听个大概,隐约的感觉到有人在呼喊自己。

第二中队只得临时在教堂中歇脚一晚。伤员和生病的被安排在教堂二楼,其余士兵也在训练和修整。索拉城郊外的教堂曾也是一座村庄的中心建筑,现在也只剩下这个教堂还勉强维持着。内部的神像早已不见,一些桌椅也被抢光,用于生火的木材还得重新去收集,邦邦也顺便采集了一些可用于缓解蚊虫伤的药剂。

军医表示情况乐观,“你们这些战友之间,也要互相照顾,多在对方身上看看,什么伤口、蚊虫的,对方自己可能一时感觉不到,但是这些可都是隐患。昨天呀,还有一个小伙,背部都被叮成骆驼了,才察觉到。所以一定要多留心一下周围的人。”

军医走后,邦邦看着木床上的卢成苟轻轻的笑了笑“成苟兄呀,别光顾着别人了,自己也好好注意下自己的安全呀。现在可是打仗呢,就算是自己的战友也很难会注意到的。”

黑夜笼罩着大地,叛军雇佣而来的一股部队,缓缓的接近着教堂。放出去的猫头鹰咕咕的名叫着,饲养员马上通知上级

“蜥蜴人,大约四百只。”

“准备战斗。”次汉堡下达到。

持着步枪的士兵马上围绕着临时修建的栅栏、土堆、矮墙暂开防御攻击,建筑周围不容易防守的地方也布置了一些坑,其中埋入铁蒺藜。朝着前方大致的抛射出魔法子弹,在地上点燃出一道火墙壁。微弱的光芒骚味看清了一些敌人的数量。

然而,夜晚对于这些蜥蜴人来说,是天生的优势。他们敢在夜晚行动也正证明了这一点。

第二中队的士兵们,仅仅凭借那短暂的瞬间,就开始射击。胡乱飞梭的子弹根本无法打中什么,次汉堡让副官向空中发射火球术,自己也会去辅助这颗火球,以方便光亮能够在足一些。

营地的灯被士兵点燃,位置已经暴露,那无需在隐藏什么,黑暗反而会阻碍自己人的行动。外面的枪声阵阵,人被橘红的灯光照出的影子投射在教堂上,细长的人影相互交错、融合、分离。密集的脚步声一刻也不停下。

卢成苟在二楼被吵醒,揉了揉眼睛想要坐起来,身体却虚弱的动弹不得,只能侧着头看向窗户,一个身影快速的在眼前闪过,随后破窗而入。

“砰”的一声,一个手持长刀的蜥蜴人闯入二楼,吐着细长的舌头,眼睛不断地眨着。看着床上没有任何动静

“伤员,伤员,不必动手,有损荣誉。”,便打算继续深入,不一会儿又有三只蜥蜴人进入。其中一只说道“杀死,杀死,以绝后患。”正当其中一只要动手时却被另一只拦下。“先杀楼下的!”

正当它们下楼时,就被紧急赶来的邦邦击中一只,其中一只蜥蜴人应声倒地后,其余几只蜥蜴人也不惧怕火器和死亡,持刀跑来。邦邦快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枪在击中一只,电光火石之间将手枪砸向对方,在拔出剑与之相斗。

邦邦的增员也马上赶上楼,之前说要杀死伤员的那只蜥蜴人,看见之前反对自己的那只蜥蜴人战死,就从嘴里吐出火焰,将二楼点燃。滚滚浓烟和门口突然冒起的大火,使得邦邦无法进入救援。

“叫他学点魔法不听,一下子就被人类的火枪给打败。”蜥蜴人的语言,邦邦听不懂,以为对方在呼叫支援。楼下的战斗也进入了白刃战,士兵勉强维持着阵型不让蜥蜴人攻破,但是这些蜥蜴人的速度比人类要快出不少,不断的绕到侧翼寻求突破的缺口。

二楼的高地的重要性大家这时才想到,急忙让三十人的小队,提着水桶去救火。却偏偏在入口这一处打成大战。蜥蜴人卡着门口不进攻。用长刀和驱除着试图进攻的士兵。如果有人要填装子弹,就优先用魔法攻击对方。

第二中队在二楼还是形成了人数上的优势,新赶来的几人开枪后,便击退了蜥蜴人,然而对方也早已拖延足够的时间,二楼此时四处起火。

“可恶啊,成苟兄还在里面!”邦邦嘴里嘀咕到,抢过一桶水倒在自己身上,不顾危险的冲入火堆中找到卢成苟将其一把抱起往外跑,其他人陆续的赶到,不断的洒水救火。

卢成苟此刻的眼前依旧模糊,却也想把手抬起去触碰这位救了自己的恩人。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时,卢成苟被一把丢下,邦邦找到水桶还想继续去救下更多的人。

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好在教堂大多是石头,木头的部分不多,即便如此这次救火中,一些第二中队的士兵还是在昏迷的状态下就永远的离开了。

楼下的战斗逐渐的分出胜负,蜥蜴人开始撤退。战场的上放,猫头鹰依旧发出着警报,还有一批500人的蜥蜴人正在赶来。

“先让一批急先锋过来试探一下我们的实力吗?”次汉堡分析道。一旁的副官回应

“从时间间隔来说,两支部队完全集结起来在一起进攻也用不了多久。但为什么要还要分出一部分兵力先进攻呢?”

卢成苟用木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后方走来,“也许是荣誉,我听到他们当中有一只是说为了荣誉。”

次汉堡瞥了一眼卢成苟“蜥蜴人中的死士?想要用荣誉来洗刷自己之前的耻辱。确实会有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们只是一群雇佣而来的,蜥蜴人的地盘可不在这......哼,对他们来说反正只要杀的人够多,就是荣誉了吧。”

第二批的蜥蜴人没有进攻而是盯着第二中队,双方都在对方的最远射程之外,蜥蜴人既不进攻也不防御,只是隔着老远盯着。时间不断的推移,营地里的火柴也陷入告急,灯火逐步的减弱。然而距离白天还有一段时间。

教堂内部再一次被搜刮,用不到的木床也被拆解用来生火。时间不短的推移,刚刚战斗后突然长时间的停顿下来,身体不断的泛起困意。卢成苟也不断的泛起困意,却十分明白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放松......而这个时刻也无法放松。

或许找人聊聊天可以稍微打起一点精神来,于是一下子想到了邦邦。

卢成苟在人群里扫视了一样,也没能看到邦邦,于是想着或许是在别的地方守着吧。

冷风不断的拍打着双方,都如同拍打在雕塑上一般。第二步兵中队终于是迎接来了早餐,那些蜥蜴人的身躯也才清楚看清。他们将手放在胸口前,表示敬意。随后转身纷纷撤离。

“怎么一回事?”

“那些家伙就这样守了我一个晚上,只是为了行一个礼?”

众人纷纷吐槽着,次汉堡把卢成苟叫来“说说看,你知道那些家伙是为什么这样吗?”

说实话,卢成苟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想开口直接表示自己不清楚,又想了一下,感觉直说也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损失。

“抱歉长官,我不清楚。”

次汉堡并没说什么,离开了。今天的任务依旧是继续前进,然后经过昨天一战,可以战斗的人员减少,加上伤员行动会不方便。次汉堡决定在原地在等待一天,可以移动的士兵继续维修周围的防御。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位骑着扫帚的传令兵发现了次汉堡。行礼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四散的420名士兵全部确认,还可以战斗的已经被第二军的第三中队收容,减员的人员也一一确认了。不久之后,第三中队就会来到这里。

一军第四中队的人马也向第一军一中队的方向靠拢。”说完就待在了次汉堡身边,随时等候他的指令。

次汉堡的表情也终于放松了下来。然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卢成苟却感到一种无比遗憾的失落感,之前那么辛苦的战斗结果只是替别人扫清了障碍,最后的荣誉却得归给别人?

荣誉是加特林大叔看重的,也是邦邦看重的。不知不觉之中,卢成苟也开始对自己的努力不想辜负。

看着受伤的战友和减少的人数,卢成苟的眼中满是一种难以捉摸的愤怒感。

由于第二中队的人数不足,以被撤编。第二中队的士兵被编入第三中队里。最高指挥官依旧是次汉堡。

昨晚的战斗叛军也锁定了第二军的位置。新编的第三军一下子就被找到,然而战机不能在延误,次汉堡采用了且战且前的方法。人手充足的情况下,以不断的小胜前进着。这种规模的战斗和作战方式,次汉堡深得其中的要义。

一些不可避免的牺牲也时常发生。一天之中竟然陆续发生了两次交手。战斗部队互相交替出战,以保证每次上场都是精力充沛的状态。

叛军试图效仿之前的战斗,继续募集蜥蜴人在夜晚发动攻击。而这次,第三军直接用人数也可以完成防御。加上扫帚兵在空中不断的锁定敌军和释放照明的火。

每次天一亮,大家都互相祝贺着还能够站着。卢成苟也一有空就四处寻找邦邦,但是始终无法寻找到。心中有一股冰泉在胸口在流动,不好的预感强烈的在心中产生。卢成苟望着身后的道路,目光笔直的望去,也在询问一些第三军的人,有没有看到邦邦。

“请有看伤员吗?大概一米八,一区白林人。蓝眼睛,可恶......我连他照片也没有。”

“抱歉我不知道。”

“请有看到伤员吗......?”

“抱歉。”

“抱歉,我不清楚。或许你可以联系一下长官。”

“谢谢”

卢成苟的询问无果后,远处传来号令“敌袭,敌袭!马上准备战斗,马上准备战斗。”

远处的马蹄声如雷声一般轰隆,敌军的轻骑兵先一步杀到,后面就紧跟着叛军的蜥蜴人雇佣军。

卢成苟所处的那一小堆人刚集中起来就马上开枪,子弹在地上挖出了一些坑,又的子弹直接撞击在树上、石头上。整个队伍一前一后的还没有完全整顿下来,枪声也是零零碎碎的响着。

对方骑兵从侧翼撞飞几名士兵,心中犯怵的让腿不断的发软。蜥蜴人很快就接战,完全不给休息的时间。一边前进一边战斗,终究还是造成了后方人员的散乱,加上原本就是照顾伤员的部位,这次叛军是彻底吃准了第二军第三中队的弱点。

总体兵力上不占优势,只是局部造成的兵力优势,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暴露而显露出来。

“兄弟们!坚持住!”一名士兵高喊着。

“刺!刺!刺!”有节奏的喊着,前排的士兵用刺刀抵退对方,后排的士兵开火射击,让对方的力量优势发挥不出了。

一方苦战中,第三中队的其他援兵并没有赶来支援卢成苟。

“攻下索拉城,以后我们的兵力就不是问题!”一个士官嘴里嘀咕着,他也是一名伤员,但是现在也如同一个健康的战斗人员在战斗。

终究还是在缺少增员的情况下,卢成苟所在的伤员队伍被打败。这些叛军并不想杀光他们而是全部活捉扣押了起来,卢成苟也在试图逃跑中被追上击晕,卢成苟不清楚自己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在他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身处一个牢房,眼前是栏杆,自己躺在木板上,周围有同样和自己是加国的士兵也有一些长着兽耳的帕特雷人。卢成苟对自己使用轻度的回复魔法,稍微清醒了一点后,看着前方是一个圆形的空地,四周是带着面具的观众。

不一会儿,一个带着铁面具的刽子手,拿着铁链从另一处走出,朝着圆柱的方向过去。卢成苟把眼睛对向那个圆柱。

“天啊,加特林大叔.......”

身体如同挨了一记重拳,跪坐再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