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完了?”。

“你还想怎么样嘛,毕竟我也不清楚地宫啊,我开始打灵界这游戏的时候地宫早给人探索完了。”

“话说地宫的第一批探索者就是战火的那几个家伙吧?”

枫秋指了指地图上北境边缘的一个小角落,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村庄。

“嗯,他们作为完成第一批探索的公会队伍,得到的系统奖励是技能书《武器附灵》。”夜雨想到这里,思路顺势而下,说道:“从动机的角度来讲,应该就是为了技能书而来的。”

“那他们是还想拼运气去找找这本技能书吗?我记得他们靠‘附灵’这个技能可是完成了很多高难本的低配置攻坚战。”

“是这样的道理,他们还提出如果出现了技能书,而且就是他们想要的附灵的话,就可以把地宫里一层的那些金属材料和药剂材料都让给我们,毕竟一层的材料虽然等级低,但是量大。当然,二层的材料另算。”

“难怪你会动心,敢情还是为了钱啊。”白鸢不由得吐槽道。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为了我们的储备啊。”

“为了储备干嘛?我们的友谊不值钱,谢谢。”

枫秋毫不留情的白了她一眼。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遇到你了,去和不去就变成了无所谓的问题。毕竟只要人在,想要弄到材料总是有办法的。不过,你们还想去么?虽然他们手上有令牌可以躲掉一层的大部分机关,但是我还是不怎么想去,毕竟当初开荒这个副本,灭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如果有人有强烈的不想去的意愿的话,那就不去算了。”

红叶倒是最先作出表决的,不过既然都说去不去无所谓,她投不去的赞成票倒也在另外两人意料之内。毕竟红叶在这种冒险的事情上,一向是求稳的作风。

“枫秋你自己那一票算吗?还是说你自己只是给个意见?”

“只算意见,不算票,不然投不了出来一个二对二就不好了。”

“那我跟白鸢,我的票给她。”夜雨说道。

“你先再把地宫的奖励说说?”

枫秋看向白鸢。

“那可别嫌我写的东西多,我也不想折腾这么多来着,不过说回来,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只能随便乱写喽。”

“拿来看看就是。反正我们几个刚从学院里出来也不清楚现在大陆上是什么情况,你要不顺便也把常识科普给写了,省得我们之后问来问去浪费时间。”

“那我先把灵力分级的东西给你们看看。”

冰块在空中成型,凝结成板,随后一分为三落入三人手中,上面不知何时已经刻上了文字。

众人从最上面开始看起,第一眼就看到了等级制度四个大字。

旧有游戏中的等级制度以三十五级分阶段,每一阶之间的差距巨大,这个分阶的设定得到了保留,变成了现在使用最多的四阶分级制:玄、灵、地、天。

四阶分级制中,玄阶最低,天阶最高,而天阶作为最高级的阶位,是一个称之为“修炼者的分水岭”的存在。

原因在于一旦到达天阶,灵力将会产生质变,由此引发的身体素质的改变也十分巨大,可以将人的寿命大大延长,目前大陆上影响最大的两个宗教势力“凛冬神殿”与“辉光神殿”的掌权者都是天阶,而他们的首席执行官也是天阶。

天阶之上的阶级其实也有,就是游戏等级限制突破一百零五级之后的资料片版本“神恩”开扩的新三位阶:日月星。目前大陆上应该是有着那些天上的家伙的限制,反正据我所知,位阶全部卡在天阶上位就没有办法继续提升了。

日月星三位,日位为最高,星位最低,每一阶级之间的差距更大,不过目前大陆上没有任何活动的星位修炼者或是魔兽存在,如果有的话那就说不准这世上现在是什么样子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去地宫里冒险的原因。

至于装备等级,一样是传统的分级方法,不过现在已经用不到了,因为没有游戏系统的辅助,我们根本就没法给装备进行准确的分级。目前南境冒险家协会的四级分级制度里面是将所有兵刃分为普通级、稀有级、史诗级、传说级,不过凛冬之心法杖我觉得不只是传说级,毕竟是所谓的传承神器,真要分等级我觉得分个神话级的位置不过分。

枫秋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仿佛在走神的黑发少女,挥了挥手。

“那你现在是什么级别?”

“地阶六级,差不多是地阶中上的阶级吧,地阶按照南境冒险家协会的分级制度分了七个级别,三级一位,最后四级算上位。”

“那倒和我们差不多。”

“哎你们三个从正规学院里面出来的不要取笑我了好不好,我容易吗我?”

“是是是……话说你的那个战斗过程中提升实力的技能,或者说是秘法,还能用吗?”

白鸢点了点头。

“那算上‘超限’你岂不是天阶?”

“我希望用不上它,不过如果真的有必要我肯定会用。”

“超限的代价是损失生命值,那换到这里,岂不是……”

夜雨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希望你用不上。”

“我也不打算用,代价很大,我用过一次。”

“是自保?”

“嗯。不过之后那段时间挺危险的,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红叶听到这里,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不止是你不好过,北境学院里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南境的是自由冒险,北境里就像是那种,怎么说,回到了一个攀比的学生时代吧。只要你有实力,就是硬道理,至于人品嘛……”她摇了摇头:“不说那么多了,让我们先来看看这次你的怀疑是否是正确的吧。”

“看吧,先看看这次试探的结果再说。”

白鸢将一个小三角铁架摆在木桌上,按下顶端的红色圆形按钮,黑色的信标开始发光,变成淡蓝色。

“准备倒是挺充分的嘛。”

“毕竟这都一年过去了,连充能信标这种普通级的辅助道具都拿不到那也太丢人了。”

看着黑发少女摆弄着桌上发出荧光的三角信标,枫秋突然想到了什么。

“话说,你觉得是在这里好,还是回去好?”

“肯定是回去啊,在这里多无聊,没几个认识的,除了你们就没别人了。”

“回去的话,‘组织’里的人很快就会找上我们吧?那倒是省了和政府军打交道的功夫。”

“说是这么说,但是有没有回去的希望还是另一码事呢,而且这次转移事件就从死亡人数上定义的话,已经达到了严重这个级别哦。”

严重级别,是指死亡人数达到十人以上,毕竟从现实世界转移到游戏世界之后,很多在游戏里顺理成章的事情就不再有效了,例如战斗的方式,释放技能的方法,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只有一条命。

“也算是预料之中吧,毕竟光学院切磋都会有失手重伤的情况,更何况外面环境更差。”

“说归这么说,但是,总觉得这次事情不简单。有时候我觉得着周围的一切都是幻觉,是假的,但这些东西——”

白鸢环顾四周,又摸了摸木桌。

“的确就在这里啊。”

短暂的沉默后,枫秋开口了。

“又不是什么小说,哪有幻术这种东西。”

“老实讲,在我来北境之前,我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但直到刚刚,我又动摇了。”

“无论是动摇也好,不动摇也罢,把事情做好就行了,有空的时候再来想这些有的没的。”

“是这样的啊。”

夜雨叹了口气,表示赞同。

“但无论你怎么想,局势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怎么改变呢?如果有改变的意愿,那自然就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磨蹭。”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必要的等待是必须的。”

他笑了笑。

“现在就等着那群人的到来吧,我很期待。”

枫秋看了眼信标,已经变成绿色的晶莹小三角锥正立在桌面上。

“关于事件本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再说。”

“我赞成。”红叶将充能信标拿起,端详了一番。

“嗯,准备就绪了,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随你们怎么想。对目前的情况来讲还是想想如果真的出现最坏的情况怎么处理为妙。”

“怎么处理?也只能让他们安息了。”

红叶听到这话便将信标放下,看向白鸢,她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悲喜。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她此时拿出一块灵石将它插在信标顶部露出的空隙上,光点随之四散开来,穿过桌子与墙壁,不知飞到了哪里去,随后信标便变回了暗淡的黑色。

“完事,现在只要等他们过来就行了,枫秋,如果等会先到的是木云和他带着的外围成员,我就会挑拨他们动手,你要看准机会先发制人,最好能打到那个地方。”

她指了指远处的橱柜,随后继续说道:“如果是被噩梦侵染的人,这时候肯定会‘狂化’,这种情况的话,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不等他们开门,敲门者就推开了大门。

“这位是?”

头戴兜帽,一身轻装的战火副会长木云,疑惑地看着正收起信标的白鸢。

“自我介绍先免了,我先要跟你们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

“就是现在。”

轰鸣声从屋内传出。

几百里外,地下的某处祭坛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宣告着此地的古老,以及没落。

身披红袍者伸出右臂,对后方招了招手。

“祭品在哪里?带上来,现在是该放点血的时候了。”

身披绿袍的人群让开了一条路,一个长条形的麻袋缓缓飞向祭坛,红袍的帽檐满意的垂下。

“司仪在哪里?走上来,现在是完成你的使命的时候了。”

身披白袍的瘦弱老头走上祭坛,手中所持的匕首柄部画着的面孔显得邪恶而狰狞,那张吞吐着锋刃的兽口,那把深红的木柄,血液顺着直线留下,滴到地面之上。

“动手。”

血红色的法阵在空中成型,变得凝实,坠落,刻在祭坛之上,红光盖过了祭坛散发出的土黄光芒,令人心悸的气息缓缓散发而出。

“赞美伟大的血神德古拉,赞美你的力量与美,你那不死的生命。”

司仪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麻袋内,红袍人伴随着流动的鲜血开始低语,无需思考就能理解的语言回荡在空洞的地下,猩红色的光束从面具的空洞中射出。

“大势已成,全部教徒准备!”

洞穴开始振动,哗啦啦的声音从土壁内传来,一道道裂缝凭空出现,在黄土上蔓延,就在这时,一切声音突然消失了,只余下无声的寂静。

“空间同调”,秘境空间与灵界主世界开始联结在一起,而空间与空间之间的孔洞,便在这个洞穴之中被强行制造出来。

所见之物开始扭曲,随后人群消失不见。

“喂喂,这情况不太妙啊。”

风雪顺着被打穿的墙壁倒灌进室内,而更令人忧心的是人群中升腾的雾气。

漆黑的,蔓延的浪潮。

白鸢不由得在心底暗想。

她一只手伸到背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后退,但也不知道他们看到没有。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不论是我,还是那些小公会,甚至大型的公会,为了防止被感染的情况,只能用这种下策来试探挑拨,实在算不上令人愉快的事情。”

白鸢摇了摇头,转过身,不知何时她已经拿出了那根白色与棕色交织的法杖。

隐约可以听到远处人群中的辱骂声和咆哮声。

“我没有再去找队友,而是一个人行动,也是不喜欢听这些东西。”

她用渐渐散发出蓝色光芒指了指前方的人群。

“这个时候攻击效果不怎么好,所以看戏就行,他们正在渐渐被同化,失去理智,当然,别想着逞英雄去救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事情做多了,便慢慢习惯,习惯了就不会再心悸,但很难不去再思考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每一次处理被感染者,都代表着‘赐死’。等到处理之后再去思考这件事情的本质,反而因为被处理的人已经死了又显得这个思考毫无意义……你们三个有在听吗?”

白鸢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学院生活,确实轻松太多了,太多了。等到了南境,我再跟你们慢慢聊吧。”

不需要思考就能理解的词语传入了众人耳中,那是“吟唱”。

“我将于雪落之时祈祷。”

冰霜从地上蔓延到脚上,从脚上爬到手上,死死将变形的“人”限制住,无法动弹。

“先限制行动,然后一击致命,处理后马上回避,以免被逸散的噩梦气息沾染到,说起来简单,但看到那些人死前最后的那一眼,终究还是会感到悲伤,人心不是铁石,可是可以变成铁石,也许是我太久没人倾述了吧,就多听我废话一会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三人神色各异,枫秋想要上前,却被白鸢制止了。

“这次我来,下次你们就知道怎么处理方便一些。”

她叹了口气。

“无论用什么样的语言去修饰去掩饰,终究也无法改变动手杀人的这一事实,那么,你们又怎么看待这样的事情呢?”

“不……停手吧。”夜雨叹了口气,对前方的少女说道。

“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白鸢微笑着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随后冰锥在空中凝聚成型,呼啸着穿过变形的躯体,喷涌的血液立刻冻结成柱,随后,躯体与鲜红色的冰柱一同被封入冰中,缓缓向后方倒下。

干净,利落。

这是枫秋现在的唯一的想法。

红叶缓过神来,冲上前将她紧紧抱住。

“没事的啦红叶姐,看多了就好了……这些受了侵蚀的家伙迟早都会死,与其变成魔兽或者什么妖魔,不如早点给他们个痛快。”

就在这时,细碎的雪花从空中落下,尸体与冰柱开始化作光点飘散,一如游戏中复活的光效,只不过,这次死去的人,不会在主城广场复活了。

白鸢只感觉到一股脱力感,顺势便依靠在身后的柔软躯体上。

或许,就不该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就算是这么瞒下去,也终有一天红叶姐会发现我身上那些不对劲的地方吧?出身于正规贵族家庭的她又会怎么想呢?不行,要冷静,如果实在没法接纳……

灰暗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型。

白鸢的眼帘低垂着,但她终究没有让泪水流出来,在外人看来,她不过是有些累了眯了一下眼睛。

“之后呢?地宫我看是不用去了。”

白鸢并未睁开眼睛,只是用随意的语气这么问道。

红叶撩开几缕垂落在白鸢脸上,可能带来些许不适感的发丝,望着她精致的脸颊:“先别管这些了,我看,你得好好休息一下。”

白鸢感觉她被抱的更紧了。

1.传送:游戏用语,专指能让角色完成瞬间移动的法术效果。大多数情况下,一次施法一次只能传送单人,传送多人时,则需要法阵辅助,也就是文中所谓的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