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還沒有睜開眼,熟悉的鬧鈴聲就傳入了耳中。

“又定錯表了嗎...?”

儘管上下眼皮還打的難解難分,白士誥還是憑多年訓練出的本領關掉了吵醒他美夢的鬧鐘。

鬧鈴的聲音是很多年前、大概白士誥剛上小學時就很熱門的幼齡向動畫的片頭曲。

不知為何,每當聽到這段熟悉的音樂時,白士誥就會充滿動力。

“這是暑假的第幾次了...第四次還是第五次來着?”

他碎碎念着從床上掙紮起來,一邊打開手機確定現在的時間,一邊走到窗旁拉開和月光做了一夜同伴的窗帘。

“老是這樣的夢...太奇怪了...”

很顯然,現在的白士誥並沒有因鬧鈴聲而激起對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的懷念。

而是仍然沉浸在對剛才做的夢的回憶之中。

他在暑假總共做了五次一模一樣的夢,夢的內容和一個看不清臉卻莫名熟悉的人有關。

白士誥認為這應該是自己熬夜看漫畫看得太久的緣故,以至於連做夢都會夢見漫畫里的角色。

不過基於自己最近一直在看沒有多少女性角色的少年漫畫的原因,白士誥後背有點發涼。

“看來要控制一下看漫畫的時間了。”他抱着頭,認真地想。

在從床上掙扎着起來后,白士誥爽快地拉開窗帘,準備作為渴望普通生活的16歲少年來迎接新的一天。

厚厚的棕色窗帘后是已經升起的太陽,太陽正大度地播撒着夏季結束前特有的舒適陽光。

4樓的高度剛好能完美地接受到光線。陽光照射到白士誥的身上,讓他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舒適的呻吟聲。

“已經夏末了啊。”

夏末清晨的微風吹動樹枝和樹葉,搖曳的綠色在陽光中更加鮮艷。

不過綠葉中間雜的幾片已經開始發黃的葉子也使人有些心慌。就算用農曆紀年,一年也已經過去一半了。

不過這對白士誥並沒有影響,他自認為從現在到比一年結束更重要的暑假結束還有一段時間。

白士誥站在窗邊享受着陽光伸着懶腰,悠閑地欣賞着自己卧室外的景色。

無論春夏秋冬,白家的窗戶外都會有足以讓一整天保持神清氣爽的美景:春天是樹枝上剛剛鑽出的嫩芽,等芽長大后就會開滿粉白相間的櫻花;夏天則是如同海洋一般廣大的綠色,還偶爾會和真的海洋一樣,被風吹起震震波浪;到了秋天,離窗戶稍遠的楓樹就會為白家的人帶來在記憶中難以抹去的紅色;如果運氣好,樓外僅有的幾棵松樹就會被白雪覆蓋然後被周圍的小孩子裝飾成豪華的聖誕樹,讓人彷彿進入童話世界。

這個小區的景色恐怕是除了別墅區外,市區里最美的了。而白家所在的這棟樓,則是這個小區最棒的位置。

至於別墅區,好看是一說,價格則是另一說。

聽家長從事房地產行業的初中同學說,那裡最普通的房子的價格,是普通人省吃儉用一生都難以買下的。

因此,每當白士誥能在起床后欣賞到如此清爽的景色時,他都會打心底地佩服和感謝自己的老爸老媽有如此好的眼光和運氣能買下這間房子。

今天當然不例外。

他一邊在心裡感謝着老爸老媽能買下位置如此完美的寓所,一邊慵懶地看向手機顯示的日期。

“今天都9月...壞了!”

然後,毫無徵兆地,他發出了一聲任誰都不會相信是剛醒的人發出的叫聲。

剛剛還從容的白士誥迅速地換上一身設計看起來非常講究的藍方格領白色襯衣和黑色的制服褲子,衝出了卧室的門。

時間是9月1日六點三十分,距離明路中學開學典禮還有不到兩小時。

而此時,身着明路中學校服的白士誥正想盡一切辦法把因睡姿不佳而變得亂糟糟一片的頭髮整理回原狀。

“為什麼剛理過的頭髮還這麼難搞啊!”

於是,高中開學第一天的起床時間,白士誥並沒有在他想象中的從容優雅中度過,而是在充滿着慌張和悲鳴的自我爭鬥中度過。

在用水徹底洗了一遍頭,又用吹風機吹了不知多久后,白士誥終於戰勝了自己亂成一團的頭髮,從洗手池走到餐桌。

“喵~”

一陣慵懶的叫聲從白士誥腳邊傳來。

“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剛走出梳洗間,白士誥就被一隻陪伴了自己九年的白色的滾圓的貓擋住了去路。

為什麼養貓呢?

白士誥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大概就是老爸老媽怕自己一人在家孤獨,才養一隻貓陪伴自己吧。

“喵。”

“我現在也在餓肚子,所以不要急。”

“喵!”

“好,這就給你找吃的,不要堵着我的路了。”

白士誥嘴上敷衍着白色的肉丸,打算走進廚房為自己翻找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過的麥片。

還沒有走到廚房,白士誥就發現今天的餐桌有異常。

桌上已經擺上了還冒着熱氣的白粥和一塊誘人的餡餅。

餡餅的兩面煎的焦黃,看起來恰到好處,牛肉餡的香氣伴着仍未散去的熱氣撲到臉上。光是看,這塊作為早餐主食的餡餅就讓人胃口大開。

白士誥的肚子“咕~”地響了一聲,算是作為對餡餅的贊同。

“喵。”

“我說你今天為什麼起這麼早,是聞到餡餅的味道了嗎...”

“怎麼樣?今天的早飯還可以吧?”

一個穿着穩重的長裙和深色襯衣、頭上帶着設計古樸典雅的葉子狀發卡、手中還拿着素色圍裙的女性笑眯眯地站在白士誥身旁,露出和實際年齡不相符的笑容。

肉丸一看到她,就靠到她的旁邊不停地一邊喵喵叫一邊蹭她的裙子。

如果忽略掉眼角那細細的幾條皺紋,是絕對無法察覺白士誥母親的真實年齡的。

根據家中的照片和白士誥兒時的記憶,母親年輕時非常漂亮。

無論是令人難以忘記的容貌,還是自內向外散發出的溫柔的氣質,林清姍都是當之無愧的美女。

不知道是體質特殊還是善於保養,林清姍的外貌和三十歲時幾乎沒有差別。若拿出她年輕時的照片,不熟悉的人絕對會錯將它當作兩天前拍的。

正是容貌和身材沒有隨年齡增長走樣加上看起來比較顯年輕的穿衣風格,才會有不少人把林清姍當成白士誥的年紀相差較大的姐姐,而非母親。

“太好吃了。”

喝完一杯水,拋開似乎帶着怨恨表情的肉丸不管,白士誥用筷子夾起香噴噴的餡餅,放進嘴裡細細品嘗。

餡餅的美味容不得他回答比四個字更多的內容。

作為甜品店的店主兼首席廚師,母親的廚藝是不容質疑的。

“喜歡吃就好。”

林清姍為兒子的誇獎而笑眯了眼,歡喜的表情更讓她的容貌添了一分光彩。

“肉丸也來吃早飯了。”

她從櫥櫃里拿出貓糧,倒進一個大盤子。

看着一團白色的大毛球滾動到食物旁邊后,林清姍坐到白士誥身邊,開始解決自己的早餐。

“今天老媽為什麼要做這麼麻煩的早餐?餡餅要準備好久的吧。”

要是平時,這個點林清姍肯定還蒙在被子里睡覺,白士誥也只能用麵包或麥片湊活吃過早飯。再簡單地加工一下前一天晚上的剩菜,盛到飯盒裡做成午飯,然後上學。

“因為你要上高中了呀。”

“上高中和早餐好有什麼直接聯繫嗎?”

“你好不容易才考上明路中學吧。”

“雖然不至於好不容易,但確實下了不少功夫。”

“明路中學可和普通的中學不一樣,我可得給你鼓勁。小誥你千萬不能落後給其他男生。”

“嗯?”

從位於市中心的白士誥的家出發,騎自行車沿大路騎二十分鐘就能到明路中學的校區。

明路中學裡並沒有會閃閃發光的路,不過倒是有一棵據記載最遲在明朝中期就種下的一棵特別大的古槐。

所以這所學校的名字原本就叫做古槐學院。

但在十年前,因運作出問題,明路中學陷入了非常嚴重的財產危機,甚至一度面臨廢校的危險。

學生和教師們用盡了所有辦法,就差成為偶像來拯救學校了。

理事會也到處求助,但除了讓《震驚!百年名校面臨廢校危機》這樣的新聞在市裡的報紙站上頭條以外,沒有起到任何用處。

就在學校危機最嚴重、所有人都聽天由命的時候,一位成為有錢人的校友慷慨解囊,捐了一大筆錢給明路中學。

有了這筆即使現在看來也非常可觀的捐款,明路中學才從廢校的危機中擺脫。

為了感謝和紀念這位救母校於危難的校友,學校里一致通過改校名為“明路”,來紀念這位校友。

據說“明路”兩字就是從他的名字里提出來的。

經過廢校危機后的十年發展,明路中學現在已經成為市裡數一數二的中學。無論師資、器材,還是理念、文化,明路中學都能在全市名列前茅。

更可貴的是,作為一所非升學學校,明路中學卻一直保持着其它普通升學高中都難以企及的升學率。

而明路中學和普通的中學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於,明路中學並不反對男女同學間的交往。

當然,這個交往不包括非正常交往。

比起這個條件上的寬鬆,社團、校慶等其它也頗讓其他學校學生眼紅的活動都不值一提了。

“我可是一直期望着從小培養到大的小誥能給我帶來一個可愛的兒媳呢。”

林清姍的眼中閃起了毫無違和感的不適合她年齡的光。

古人的智慧在一定程度上是很難被現代人超越的。特別是看人的方式。

漢語中的“不要以貌取人”和英語中的“不應以書皮來判斷書的好壞”這兩句異曲同工的諺語實在是人生的箴言。

對於看起來是個大美人的林清姍更是這樣。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好不容易到了開明的明路中學,我要是不好好享受一番青春豈不是太虧了。明路的明就是開明的明!”

“這個笑話太冷了!麻煩趕緊換一個!而且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問題,上高中的應該是我而不是老媽你吧。”

白士誥立刻指出了母親的錯誤。

她應該在很久以前就在明路中學畢業了。

“你身上流淌的可是我的血脈。”

“不要說這麼奇怪還有點恐怖的話!”

“你可是我一手養大的。”

“應該還有老爸的功勞吧!老爸要聽了你這話會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

“難道你沒有繼承到我的意志嗎?”

“你這是二十年前的電視劇嗎,題材都變味了...這個星球上到底哪裡的母子還會有這樣的對話!”

白士誥一如既往吐槽母親的話。

林清姍就是那種和常人完全不同的家長。

從白士誥開始上幼兒園開始,她就會特別注意放學時和她的小誥一起走出園門的小女孩。

等到愛子上了小學,林清姍就開始在晚餐餐桌上和白士誥聊班裡哪個女孩子比較可愛。

她甚至還會發牢騷般地問白士誥和他的摯友,為什麼白士誥還沒有可愛的女朋友。

然後弄得白士誥和他從小到大的玩伴非常尷尬。

總之,林清姍對兒子的感情問題的關注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然而即便使母親這樣關心,白士誥和女孩子交往的經驗仍然是零。

這倒不是白士誥不受歡迎。

——相反,隨和的性格和繼承自父母的外貌讓他從小學開始就有不錯的異性緣。

只不過,白士誥實在是不擅長處理除同學和普通朋友之外的異性關係,而且在這個雙親都很忙家庭里,他也沒有那個閑時間。

說好聽點是這樣。

說得直接點,就是很遲鈍。

另一個原因就是,他想不太引人注意地普普通通地過完三年高中生活。

從小學至今,白士誥因為作為銀行總經理的父親和人氣甜品店店主母親的名氣,以及個人的一些不想回顧的原因,而一直備受周圍的人矚目。

因此,不同於其他人上名校或者找到好工作的高中目標,白士誥在上高中前只定下一個目標,那就是作為不受關注的普通高中生度過三年的普通高中生活。

至於未來的打算,他完全沒有認真思考。

“那你今天打算帶哪個女孩子回家?”

“啥?”

“這個學期你打算找女朋友嗎?”

“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要在意那麼多細節,就連我都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

“這才不是細節!而且你為什麼這麼糾結於這種事情?”

“因為很有意思嘛。”

“老媽的目的不可能這麼單純!”

“因為小孩子很可愛,我和爸爸都很想要一個,要是小誥能帶女朋友回家然後...”

“好,打住。再說下去就完全不對勁了!”

“這只是個玩笑而已,小誥不要太當真了~”

“如果這不是玩笑老媽你可就違反未成年人保護法了。”

“但是再過兩年你就不是未成年人了。”

“那個遙遠的未來和現在有什麼關係?”

“高中課本上不是說過要發展地看問題嗎?我早點考慮小誥的事情也沒什麼嘛。”

“看來老媽是連馬克思都不打算放過了。”

“或者說小誥就想像現在這樣抓住一點小問題不放,做一個心窄的人?然後這輩子都讓我和爸爸遺憾?”

“心窄才不是這個意思!而且不要做那麼悲觀的預測!”

“小誥不愧是能憑實力考上明路中學的好孩子。”

“有實力是指哪方面...算了...不能再糾結這種問題了...在這樣胡鬧下去肯定晚了...”

“你的語氣怎麼突然這麼冷淡了,這是跟媽媽說話的樣子嗎?”

“要是再和老媽在這裡說無聊的話我就要遲到了。”

就在盡全力跟上母親話語的時候,白士誥看到剛剛還很充裕的時針已經緩緩指向數字8。

說罷,白士誥熟練地打開和櫥櫃一體的洗碗機,利索地把碗筷放到應該放的地方。

看來午飯要在食堂吃了。

來不及準備午飯的白士誥如是想。

“有我帶你去學校,着急什麼?”

“去店裡和去學校不順路,而且現在離開店還差不少時間吧?老媽難道不去睡懶覺?”

“哼哼,今天我可是專門請了一上午的假。”

“不否認睡覺的事嗎...是又有什麼奇怪的突發奇想嗎...”

“我可是有好久沒有參加過明路中學的開學典禮了。”

“畢竟你已經畢業整整25年了。不對,老媽上一次體驗開學典禮應該是28年前了。”

“看來小誥真的想要被教訓一番。”

“不好意思,請您繼續說!”

看到母親眯上眼露出認真的表情,白士誥趕緊認慫。

“所以我就打算今天再體驗一次入學典禮。”

“老媽這把年齡了還要復讀是不是有點太丟臉了...非常抱歉請您繼續說。”

“我記得明路中學的入學典禮家長也可以參加。”

“只要有校方的請柬就可以,老媽不會早就收到了吧...”

不知是為了讓大人見證自己摯愛的孩子光榮入學的那一刻,還是單純為了讓入學典禮更隆重,明路中學校方每年都會邀請一些學生家長參加典禮。

說是邀請,基本上只要向校方提出申請,就可以得到入學典禮的請柬。

這也是明路中學能在全市贏得口碑的原因之一:不以入學的分數決定邀請哪些家長,而是給每位家長和學生平等的權利。

不過,這個規則也有一個例外學校會主動發出請柬,那就是學生家長剛好是市裡比較有名的人。

林清姍就是這樣一個例外。

作為名為Aoyama(青山)的甜品店的店主,林清姍早就用口感細膩的西式甜點和味道高雅的中式甜點征服了市裡所有喜愛甜品的人,甚至包括像白士誥這樣對甜品沒有什麼特別愛好的人也會被Aoyama吸引。

無論是喜好精緻典雅的提拉米蘇,還是偏愛香糯可口的涼糕,都能在這家店裡找到合適的味道。

店裡提供的營養美味的簡餐,讓Aoyama在每天的飯點都會人滿為患。

即使是上班的時間,也會有家庭主婦或退休的老人,到店裡品一杯濃郁醇香的茶或享用一塊甜度適中而且糖分不多的蛋糕。

而以林清姍獨到的審美觀和水準極高的品味為標準的中西結合式的裝修,兼顧了強調整齊簡潔的西方風格,也注重了強調細節與韻味的中式民間風格。

裝修、音樂和經營氣氛上的講究,又吸引了不少追逐時尚的人來享用下午茶或晚餐。

至於說林清姍專門聘請的相貌端正的服務生和可愛帥氣的制服,更成為了Aoyama的加分點。

綜合了無數優點與特點的Aoyama,當之無愧地成為全市最享有盛名的約會、閑聊的天堂。

林清姍作為店主,自然也就成了全市餐飲界——至少是甜品界——的領軍人物和明星人物。

所以,她收到來自母校寄來的請柬也就沒有什麼值得意外的了。

林清姍確實拿出了一張寫有遒勁的“誠邀”兩字的請柬,炫耀般地朝自己的兒子晃了幾下。

“小誥終於能感受家長出席典禮的感覺了,快感謝媽媽我吧。”

“這就是老媽要出席的理由?”

“當然是為了能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在自己的母校進行入學典禮,這可是所有家長的願望。”

說著,林清姍還做出了抹淚的動作。

儘管已達不惑之年,她這樣浮誇的演技卻完全沒有違和的感覺。

“真的?”

“絕對是真的。”

“凡是老媽說‘絕對’兩字的時候,動機都會很不單純。”

“真是的,怎麼會有這樣懷疑媽媽的孩子?”

“只是因為那個母親太不平常吧。”

“媽媽怎麼可能對兒子說謊?”

“那你也絕對不可能只是為了見證令人感動的時刻才出席我的入學典禮。”

“這當然是理由之一嘛,我怎麼可能對小誥說謊呢?”

“理由之一...那另一個理由呢?”

“當然是要看一看號稱今年全市顏值最高的一屆學生是什麼樣子了。哎呀,聽說這一屆的新生可是有不少能跟電視上那個林幽一樣可愛的女孩子呢。好想看一看呢~”

“.....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和那樣的偶像比吧...”

白士誥對母親如此利索不做作的回答感到無語。

“然後順便再找一找哪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是小誥的潛力股...畢竟小誥股票一直不是很穩定...”

“果然居心不良!”

“好了,大早上的脾氣不要那麼沖了。”

“明明是老媽開始的話題,現在又開始數落我了?”

“總是把問題推卸給大人是永遠不會成為大人的。”

“所以我還只是高中生...不對,這本來就是老媽的問題!”

“趕快收拾一下東西準備走吧,你不是還很急着去學校嗎?”

“明明是老媽說了奇怪的話才耽誤時間了...”

“沒時間沮喪了,現在路上一定很堵,再不走就遲到了。你看都幾點了。”

“老媽才沒資格說這句話...怎麼已經這個點了!”

“感謝我能開車送你去學校吧。”

“明明是你在浪費時間!再這樣下去我都變得不正常了!”

彷彿被刻意調快的時針已經指過了八點。

白士誥只能乖乖地聽母親的話,走到玄關換鞋。

肉丸已經吃完自己的早飯,正趴在白士誥身旁的坐墊上舔着自己的爪子。

看它悠閑的模樣,白士誥羨慕到想成為一隻貓。

“對了,小誥,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玩伴嗎?”

“喵?”

林清姍在出門前突然問了一句。語氣不知為何和剛才截然不同,非常嚴肅和認真。

肉丸被林清姍突然發出的聲音嚇得直接跑了。

“小時候的玩伴?”

“就是你上小學的時候經常在一起玩的朋友。”

“上小學的時候...是說羅弘嗎?”

因為父親間有工作上的合作,白士誥很小就和羅弘在一起。因此,羅弘和白士誥成為了彼此從小到大最好的夥伴。

更巧合的是,他們兩人還做了從小學到初中整整九年的同學。

即使說是兩人間有什麼孽緣都不為過。

“你說小弘...是嗎...那就沒什麼了...”

“為什麼突然提到羅弘?有什麼事要我轉告他嗎?”

“嗯...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問一下。”

林清姍用顯然是敷衍的語氣回答了白士誥的問題,想要搪塞過去。

“為什麼突然提到羅弘?”

白士誥又問了一遍。

“真的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來好久沒有見羅弘了。”

“......”

白士誥感覺母親絕對在隱藏着什麼事情。

證據之一就是,林清姍在白士誥還小的時候開始,就在用“小弘”這個愛稱來稱呼羅弘。

而剛才,她卻說出了羅弘的大名。

總之,白士誥感覺母親的態度非常不對勁。

雖然母親平時看起來有些不靠譜,但在本質上,她還是一個辦事牢靠不做多餘事情的人。

特別是當她語氣嚴肅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問沒有意義的問題的。

因此,林清姍的問題和不自然的態度自然會引起白士誥的注意。

“羅弘到底怎麼了...?”

在林清姍的車上,白士誥心不在焉地同母親說著入學典禮話題的後續,仍然思考着母親突然的問題。

2

“你就先從這下吧,我去找車位。”

一輛紅色的車停在了明路中學的門口。

“就是從路口下車走着來都得比這快。”

“哎呀,堵車是不可抗力嘛,誰能想到今天有這麼多車?”

“我在路上提醒過你不要抄近道。”

“要是小誥語氣再堅決一點的話...”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其他人也會認為小路人少嗎。”

林清姍熟練地岔開話題。

“如果不是老媽非要抄近道,我早就到校了...算了,沒能勸住老媽也是我的問題...”

“這就對了嘛,只知道把責任推卸給大人,是不可能成為真正成熟的人的。”

“在這樣的老媽面前,我肯定要比同齡人早成為大人。”

“小誥是要和誰一起成為大人?快點告訴我!”

林清姍的眼泛起了星星形狀的光。

“也就你會這樣曲解我的話...糟了,再和老媽說這麼沒意義的話就遲到了。嗯...老媽是明路中學畢業的,對吧?”

“怎麼了?我可不知道你這一屆哪個女孩子最可愛。”

“沒想問你這個!禮堂具體在哪個位置?再一點一點地找肯定要遲到了。”

“就在古槐旁邊。”

“古槐在哪裡?”

“小誥連這都不知道還敢自稱為明路中學的學生?古槐怎麼說也是明路中學的標誌...”

“我又沒來過學校,怎麼可能知道在哪裡。再這樣說沒營養的話我就真的遲到了。”

“沿着大路一直往校園裡面走,等看到池塘之後再向舊教學樓側面拐。等走到教學樓側面你就能看見古槐了。”

“早說不就好了,還能省下不少時間。”

“我記得小誥小的時候在古槐旁邊玩過呀...是我記錯了嗎?”

“至少我不記得了。”

“我和爸爸第一次見面就是在古槐下面喲。”

“那時候的我頂多也就是出於有機物的階段吧!”

“不僅是在那裡見面,我們也是在那裡確定關係的哦。”

“我現在對你和老爸的情史不是很感興趣...”

“你第一次見羅弘他們也是我們在古槐下面同學聚會的時候。”

“老爸說過我第一次見羅弘還是幾個月大的時候...我那個時候就能被你們帶出家門了嗎?而且你們和羅伯伯不是同學吧!”

“嗯...我記得就是在那個時候讓你們見面的呀...是我記錯了嗎...趕快走吧,我去找車位。要不要比誰先到禮堂?”

林清姍掩蓋般地閃爍其詞。

“這有什麼可比的地方嗎...老媽都一大把年齡了,還是別玩這種小孩子才會玩的遊戲了。”

“哼哼,看來小誥是真的想和我比一比呢。”

林清姍的眼神瞬間銳利了起來。

“那我先走了,不然真的遲到了。”

“禮堂見~”

“不要開太快!”

白士誥看着紅色的車靈活地從車群里穿梭。

“天底下還有哪對母子會這樣說話...說起來會跟老媽那麼認真的說話,我已經有點不正常了嗎...”

他嘆了一口氣,沿着林清姍指出的路走向禮堂。

人類對世界、乃至整個宇宙的探索已經持續了幾千年之久。

而在科技高度發達的現在,作為這個星球最高智慧代表的人類已經正式向地球以外的世界探索。

但即便如此,人類仍然有着無法做到的事情。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到哪裡去?

這恰恰是人類在信息文明的當下無法企及的最終問題。

白士誥在幾天前因腦子發熱看過一本硬科幻的小說,裡面第一段文字就是這一段。

現在,他終於真正觸碰到了人類的最終問題。

“這真是個池塘?我真的在高中校園裡面?我真的要在這裡參加開學典禮?”

他在一個堪稱小湖泊的池塘前獃獃地站着。

這片林清姍口中的“池塘”大概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而且旁邊連接着一條小溪,沿着木質的長廊流向古槐的方向。

“池塘”邊上的舊教學樓仍然留着白粉牆青瓦頂的樣式,比白士誥被林清姍拉着看的諜戰片還有時代的味道。

而整個校園的主角——古槐就站在舊教學樓的旁邊。

即使隔着不短的距離,白士誥看見的古槐仍然可以用巨大來形容。

在那個時刻,他甚至開始懷疑透視法的科學性。

古槐的枝葉一直延伸到小溪的上方,深綠色的影子壓在已經快要枯黃的荷葉上。

雖然枝繁葉茂,古槐卻並沒有遮掩住多少光線。被完全蓋在枝葉之下的禮堂,白色的牆壁熠熠生輝,西洋鄉村風的紅色尖頂也在綠色的襯映下更加鮮艷。

“池塘”上漂着幾片枯黃的荷葉。

只靠這幾片葉子,就能想象到盛夏時節的美妙。

“只有一個人走在這種路上的感覺好奇怪啊...說起來正常的高中應該是這樣嗎!?我要在這裡過三年嗎?要是能有女孩子一起在這裡就好了!!!”

白士誥走在通向禮堂的木質長廊上,微妙地感覺自己是在一個風景區而不是校區里。

“要是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在這大聲地自言自語肯定會被當成不正常的人吧。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應該也就我一個人,不會有人在這種時候遲到的,絕對不會。”

白士誥為了確定周圍沒有人,向四周看了看。

然後喜出望外地發現——

自己立了不得了的flag。

在他幾個身位之外,一個女孩子用看珍奇動物的眼神看着白士誥。

看向珍奇動物的眼神並不是指看到野生大熊貓那種驚詫而又開心的表情,而是第一次看到黑猩猩用石頭砸開堅果的那種好奇和微妙有些恐懼的樣子。

總而言之,就是看神經病的眼神。

少女應該也是被古槐和古槐周圍精緻所吸引的人。

她的手在轉向白士誥時仍然交叉在一起,像是在做禱告。

“好羞恥...好想哭...好想躲起來...”

白士誥在心裡發出了和某家快餐店廣告異曲同工的感嘆,只不過語氣沒有那麼驕傲。

“?”

少女注意到他欲哭無淚的表情,歪了歪頭。

“那個,雖然很失禮...能不能拜託你忘掉剛才看到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白士誥厚着臉皮請求。

“忘掉?”

“嗯,忘掉,求求你了...”

他像日本人那樣標準地鞠了一躬。

顯然,這個動作又嚇到了那個女孩子。

“嗯。”

“拜託了...要是忘不掉的話我整個高中生活就完了...哎?”

“忘掉了。”

“不會給別人說嗎?”

“不會,因為已經忘掉了。”

“太感謝了!你簡直就是天使下凡!”

“!”

白士誥激動地抓住少女一直放在胸前的雙手。

少女吃驚地看着白士誥。

這時,放鬆下來的白士誥才發現面前的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美少女。

垂過肩膀、長度不長不短的柔順黑髮,以及簡單而不失品味的葉子型發卡。

白皙精緻的面龐上如冰山般沒有一絲表情。

收腰的校服短裙襯托出她纖細的腰肢。

正是這樣的女孩子,讓白士誥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白士誥忘記放下自己的手。

“手...”

“啊!當我什麼也沒做...在這樣下去真的會被當成變態了...要是時間能倒流就好了...”

“你想要回到過去嗎。”

一直沒有表情的少女眼睛突然發亮。

“哈?”

“你想要回到過去嗎。”

“突然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要回到過去嗎。”

“看來是很重要的問題呢。”

“......”

少女沒有在意白士誥的話,只是像執着的貓一樣抬着頭一味的問他。

“要說現在的話,確實想吶...”

“嗯。”

她得到肯定回答后,眼睛有些發亮,似乎是很滿意白士誥的答案。

然後一聲不發地轉頭走向禮堂。

“好奇怪的人吶,怎麼突然就走了...看她的樣子應該不會把剛才的事亂說吧...應該不會。我在立什麼flag啊...”

白士誥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犯的錯。

他為了寬撫心情看了看手錶。

“完了!真的遲到了!所以那個女生才突然跑了嗎!?”

然後又像剛才那樣自言自語地大喊着跑向禮堂。

“沒有老師,安全。”

白士誥做賊般地把禮堂的門打開一點,然後探進去頭。

開學典禮已經開始十分鐘了,西裝革履的校長正在最前面的講台講話。

“我校作為已有104年歷史的學校,目標就是培養出更多各方面突出的人才。各位新生,作為明路中學未來優秀的學子......”

聲音鏗鏘有力甚至有點嚇人。

“呼。要是現在被抓到可真的就是完蛋了...”

明路中學是一個氛圍很寬鬆的學校,這是所有人都認同的。

但是,無論多麼寬鬆的學校,在時間這個問題上都非常嚴格。

更不用提開學典禮了。

假如開學典禮被抓到遲到,勢必會被狠狠地教訓一番。

“說起來我今天運氣確實很背啊...先是起晚了,再是路上堵路,還遇到剛才那種情況...”

“喲!阿誥!你也遲到了!”

在白士誥鬱悶自己中了晦氣的時候,又一件壞事砸到了他的耳朵里。

“羅弘?”

“Yes,I am!”

伴隨着奇怪的回答的還有奇怪的姿勢。而且聲音非常大。

站在白士誥面前似乎想要冒出火焰的帥氣捲髮是他的摯友,羅弘。

“混蛋!小聲點!我好不容易混進來了!”

“你也遲到了?”

“都讓你小聲點了...路上出了點意外...”

“我也遲到混進來了,不用怕。”

羅弘露出了一個不像是在討論遲到問題的爽朗笑容。

“你們也遲到了?”

白士誥的肩膀被砰了一下。

“所以不要那麼大聲,我好不容易混進來了...十分抱歉。”

體格魁梧的體育老師(看起來是)站在白士誥身後,保持着拍肩膀的動作和令人恐懼的笑容。

“你們倆過來一趟。”

““是。””

“(都怪你。)”

“(你要是沒遲到不就沒事了?)”

“(你要不那麼大張旗鼓地叫我咱倆都不會被發現。)”

“(誰知道那個巡邏老師就在這附近。)”

“你們兩個不要在那裡碎碎念!”

““是,非常抱歉。””

在被帶到年紀部主任(光頭)面前挨一頓罵后,白士誥和羅弘回到禮堂講台前面。

校長的講話已經快結束。

“你是遇到什麼事遲到了?”

羅弘非常好奇。

“先是以為今天沒開學,睡過了。”

“這不算意外吧?”

“然後是老媽開車送我,抄近道的時候路上堵車了。”

“要是阿姨的確會做這種事情呢。”

“還有就是剛才在長廊上自言自語被看到了。而且還是被女孩子看到了...”

“噗。”

“這有什麼好笑的?剛才那個點任誰都會認為沒人吧?”

“正常人的話就算沒有人也不會做那種事情。”

“哎?是嗎?”

“你是放棄做正常人了嗎...”

“這個嘛...說起來校長講完話就結束了嗎?”

白士誥趕緊轉移話題。

“不,一會姐姐還要上去說點什麼。”

“羅郁姐啊...她真的能好好演講嗎?”

“再怎麼說她也是學生會長嘛,不可能在這麼多人面前亂講話的。”

“她要是一不小心失控了怎麼辦?”

“......應該不會吧.......怎麼說姐姐還是很注意形象的......那個是伯母?”

林清姍正隔着一群人向白士誥和羅弘揮手。嘴裡似乎說著“我贏了”。

“那真的是母親嗎...”

“我贏了?”

“你會唇語?”

“我對唇語還是有一點了解的。”

“你這個梗爛掉了哦。”

在白士誥和羅弘談論現任學生會長時,校長的講話已經結束了。

“嗯,接下來請現任學生會長羅郁同學上台發言。”

長相可愛的主持人走上台簡單地做了一下過場。聲音還沒有落下,禮堂內就掀起了一番狂熱的潮流。

“羅郁學姐!”

“是羅郁學姐嗎?”

“是那個學生會長的羅郁學姐嗎?”

“終於見到真的神明了....此生無憾!”

“真的...好...可愛啊(喘氣)”

白士誥周圍的人都是這個反應。

彷彿下一秒禮堂的講台就會變成閃光的舞台,然後體格嬌小的美少女會長就會穿着經過改造后輕飄飄的紅色方格短裙校服“KIRA☆”地跳上台開始表演。

而他和羅弘對這樣的場景不以為然。

“畢竟是羅郁姐嘛。”

“那可是姐姐啊,雖然混進去什麼奇怪的東西。”

“不過羅郁姐似乎真的可以把禮堂變成演出場所吧?”

“學生會的職權確實大到那個程度。”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憑羅郁姐的長相和唱歌的功力可以把這裡氣氛帶成那個樣。”

“不太可能吧...畢竟還有家長和校方的領導...不對...好像可以...”

他們像這樣隨口說著。

羅郁,身高155cm,體重三圍是秘密(不然會挨打)(白士誥言),人氣爆棚的明路中學現任美少女學生會長(她是這麼自稱的)(羅弘言)。

從高一開始擔任學生會長一職直至現在高三,在位(?)兩年期間,成功將明路中學的學生會打造為全市乃至全省甚至全國權力最大、框架最自由、功能最完善的學生會,是當之無愧的明星級學生會長(白士誥在某本小冊子上看到)。

作為近乎完美的美少女(身高除外),羅郁品學兼優、領導力強,是天生的領袖級人物。最難得的是,作為當地政治世家的大小姐和擁有無與倫比才能的天才,羅郁並沒有自傲自負,而是保持着謙遜低調的性格。她是一個接近神明的存在(羅弘撿到的粉絲團宣傳冊如是說)!

《美少女會長天降明路中學?!》、《全市第一可愛的專欄採訪》、《明路中學開始向偶像行業進軍?事務所們小心了》(大概一年前的小報)

總而言之,在這個城市裡,沒有聽說過或者沒有在當地媒體上見過羅郁的人,除了小嬰兒之外基本是不存在的。

聯合各班組建學生自治團體、設立社團統一會、組建學校事務學生代表會議......等等等等事情,看起來不像是高中會出現的東西,統統在明路中學成為了現實。

而這一切的幕後推手,或者說動力源泉,就是偶像會長(粉絲封)羅郁。

各色小報大報、各個地方電台都採訪過羅郁。

羅郁也因此家喻戶曉,雖然不免添油加醋的報道。

所以,作為親弟弟的羅弘和算是青梅竹馬的白士誥早已對像周圍同學反應習以為常了。

“明路中學的新生們、老師們、還有撥冗到來的家長嘉賓們,早上好。”

羅郁完美地鞠了一躬。

“歡迎你們來到全市最受歡迎也是我認為最好的高中,明路中學。”

“羅郁學姐!”

全場都是演唱會般的歡呼。

“這個學校沒問題嗎?”

“應該...沒有吧...伯父伯母不都是這裡畢業的嗎?”

“你看現在這樣和我老媽那樣...”

“只是少數,肯定沒問題,的吧...”

白士誥和羅弘在台地下竊竊私語。

“請各位安靜一下,現在還是開學典禮的時間。”

偶像會長也毫不留情,用事務式的語氣維護秩序。

然後全場就安靜了。

“你乾脆說服羅郁姐出道做偶像算了。”

“她不想干呀。”

“你還真試過了?”

白士誥非常吃驚。

“明路中學作為一所有着104年歷史的高中,儘管中間遭受了許多危難,卻在時間的長河中頑強生存,並最終在現在發展為一所現代化、自由化的中學。”

“果然不能出道!”

“姐姐一正經就是那個樣子呢。”

“不過那樣的身高講這麼一本正經的官話,有點夢幻的感覺...”

“(瞪)”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羅郁瞪了一眼白士誥和羅弘所在的地方。

“(感覺姐姐在盯着咱倆啊...)”

“(我的後背都有點發涼了...)”

“咳,學生會下屬的學生自治團體由各班班長組成,主要管理日常的衛生、紀律事務,在活動期間也會暫時負責部分工作。因此,教師基本只負責教學相關的事宜,日常事務並不會插手。希望同學們注意一下自製團體的工作。另外,每四個班就會組織為一個分部。”

“好像明路中學是唯一一個這樣的學校呢?”

“真的?連其他省都沒有?”

“不要說省了,估計國外都沒有這種東西。”

“羅郁學姐果然好厲害!”

“(羅郁姐還在看着咱倆啊...)”

“(好可怕好可怕...)”

“(說起來總共有幾個班啊?)”

“(咱們這屆好像是20個。)”

“(那得有多少人...)”

“(一個班大概40人,應該是800人左右吧。)”

“(感覺比初中少了好多呢。)”

“(怎麼說明路中學都沒那麼好考呢。)”

“(這麼一想考上明路真的有點沒有實感...羅郁姐還在看...她那樣的身高是怎麼看見咱們的...)”

“(好可怕好可怕...)”

白士誥和羅弘沒有在意周圍人熱火朝天的議論與讚美,蜷在一起瑟瑟發抖。

“然後是同樣受學生會管轄的學生代表會議。學生代表由各分部選舉產生,算上學生會的負責同學,一共有7名學生代表參與學校部分事務的協商。”

“也就是學校也得考慮我們的想法嗎?”

“這...這在初中根本沒法想嘛!”

“羅郁學姐太厲害了!”

“(呼,終於不看了。)”

“(姐姐的那種眼神感覺讓人被做了奇怪的事啊...)”

“最後是社團統一會,大家可以理解為獨立於學生會之外的權力比較大的社團部。統一會主要納新、社團活動和社團評比等事務。根據學生會的計劃,各社團預計要在10月份,也就是國慶假期后再開始體驗和納新活動。不過,在那之前,各社團可以自行組織相關的迎新會或者類似活動。”

“你要去哪個社團?”

“聽說羽毛球社的學長都很帥呢。”

“說到明路中學肯定是文學部吧?”

“羅郁學姐太厲害了!”

“喂喂,那個已經是個人崇拜了吧!”

白士誥用羅弘才能聽見的話吐槽。

“說起來阿誥要去哪個社團?”

“回家社。”

“哈?”

“就是直接回家。”

“你難道不想體驗一下青春澎湃的高中社團生活嗎?”

“不想。而且以前已經體驗夠了。而且說到社團就一定會涉及到校內展示一類的事吧?我可不想被那種事情麻煩。”

“聽說烘焙社都是可愛的女孩子呢?羽毛球社的女孩子也不少喲。”

“體驗一下社團生活也無妨,是吧?”

白士誥動力滿滿地更改了自己的發言。

“對阿誥來說這兩個社團沒有什麼難度吧...”

“啥?”

“沒什麼,姐姐又說話了。”

“接下來由統一會會長兼文學社社長介紹一下近期社團方面的活動。”

羅郁在簡單介紹過學生會和相關組織后,走下了台。

下台的時候還悄悄朝白士誥和羅弘的方向眨了一下眼。

她的眼裡還閃着詭異的心形。

充滿了偶像離場的感覺(雖然只對着兩個人)。

“聽說文學社的社長是文學社裡少見的男性呢。”

“既然是在文學社,那一定是文藝系的那種樣子吧?”

“搞不好還可能是瀟洒派的那種感覺呢。”

“Хорошо!”

“(羅郁姐絕對在想着糟糕的事。)”

“(好可怕!還好她已經下台了!)”

“(得救了得救了!)”

羅弘和白士誥沒有理會周圍人對未知的文學社長的期待(甚至沒有注意到奇怪的語言),繼續湊在一起因羅郁的眼神發抖。

“咳,吾即文學社社長暨社團統一會會長,張天樂是也。”

““......””

和出場時引起全場爆炸歡呼的羅郁不同,這個會長一上台就遭到了冷場的待遇。

“這是什麼東西...”

“說好的文藝系食肉帥哥呢?!”

“這麼胖的傢伙會是文學社的人?”

“羅郁學姐快回來!”

戴着厚鏡片的大塊頭走上台,然後就是這樣的倒喝彩的無禮待遇。

“暨沒有兼任的意思吧...”

“阿誥你吐槽的角度錯了。”

“材○座嗎?!”

“嗯嗯,這次對了。”

“咦?現在的新生不都是喜歡古風嗎?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

又是冷場。

“那個傢伙是來搗亂的嗎?”

“他真的文學社的社長?”

“羅郁學姐快回來!”

“古風不是指這種半吊子的中二病!”

“雖然知道你家有親戚生活方式古樸但你這吐槽方向又錯了!”

“算了,按照既定計劃繼續吧。咳,那個,我是社團統一會會長兼文學社社長,接下來由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近期的社團活動。”

“終於正常了!”

全場人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首先是由我——文學社顏值擔當負責組織的文學社雜誌借閱活don.....唔噗啊!”

在達到全場的忍受極限前,救世主出現在台上把名為張天樂的會長(?)一腳踢下台。

“大家好,我是文學社的副社長兼社團統一會會計。由於社長身體不適接下來由我為大家介紹近期的社團活動。”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子高挑的女生。

“好漂亮...羅弘你認識嗎?”

“好像在家裡見過...疼!你丫在幹什麼?”

“長得帥就了不起就能做現充嗎?”

“她是姐姐的同學啊!”

說完羅弘回敬了白士誥一拳。

“疼疼疼...你的力氣怎麼比放假前大了?”

(眼睛一閃!)

“我姑且是有鍛煉的,不像某些就知道在家裡看動畫看漫畫浪費才能和時間的傢伙。”

“......說起來台上那個學姐比羅郁姐高好多啊哈哈哈哈哈...相比之下羅郁姐就像是個學將棋的小姑娘哈哈哈哈...”

白士誥強硬地轉開對自己不利的話題。

“你這話題轉移的太沒水平了,而且你陷入宅物太深了,連我都快聽不懂你的話了。”

“我 覺 得 也 是 喲 !”

“而且那個學姐看起來就很正常,不像羅郁姐成天‘腐腐腐’一樣笑。”

“那就叫做腐女吧,和你現在的狀態挺搭的。”

“我 可 是 發 酵 的 美 少 女 , 才 不 是 什 么 腐 女 !”

“像你們倆這樣亂用白鳥老師的梗可能會觸及著作保護法的哦。”

““才不會!””

白士誥和另一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說起來剛才好像就有人一直在偷聽我們說話啊。”

“而且吐槽的聲音好熟悉...而且聽起來很像是...姐姐的聲音...啊...!”

羅弘無力地慘叫。

“你們兩個給我過來一下,現在、馬上、立刻。”

““是。””

在白士誥撿到過的小冊子上,只有一句話是白士誥非常了解而且確信的

——跆拳道黑帶二段

“預計在本月底開始社團審批和各種活動的準備工作,屆時也可以提出建立新社團的申請...哎?”

“外面好像有奇怪的聲音呢?”

“應該只是鳥叫聲吧,這裡的鳥肯定不少。”

“羅郁學姐快回來!”

白士誥和羅弘被羅郁帶到禮堂外。

然後被揍了個爽。

3

“你們兩個是怎麼...了?衣服怎麼濕成這樣?i”

“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什麼大事。”

“嗯嗯,只是不小心從長廊那裡掉到池塘里了。”

“但是如果真是掉到水裡應該不至於臉上受傷呀...”

“掉、掉到水裡不是會沒有意識地亂抓亂撓嗎?哈哈哈哈哈...”

“沒錯啊哈哈哈哈哈...”

從白士誥剛坐下,並認識坐在身後的女生后,她的問題就一直不斷。

是個標準的自來熟。

而面對坐在後位的發色比正常中國人要淺的女孩子的提問,白士誥和羅弘一直在傻笑。

“總不能告訴她咱倆被那個學生會長狠揍了一頓吧......”

“姐姐好可怕...”

“我現在腦子還有點顫抖...”

他們兩個默契地用眼神交流着。

事實上,他倆不僅被狠揍一頓,還被扔進了池塘里。

“但就算亂抓亂撓也不會弄成這樣的黑眼圈吧...?”

“這個嘛...對了,沙平姬,你的頭髮是染的嗎?看着好自然呀!”

白士誥用明顯到有些豪爽的捧讀語氣生硬地轉移話題。

“對啊對啊,我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暗金色頭髮?”

羅弘也用着侮辱演藝級別的拙劣演技應和白士誥。

“好可疑...沒有染過喲。”

“真的?中國人真的可以天生有這樣的發色?”

“可能是我出聲的時候媽媽肚子里的墨水不夠了,我從小就是這樣的發色。”

“太神奇了!”

“不過也不少見吧?現在也有不少人會把頭髮染成這個顏色。”

“染的頭髮可沒有你這麼自然。”

“不、不要這麼大聲啦,不然其他同學會特別注意這邊啦...”

“反正沙平姬你本來就會很吸引人的眼球吧?”

“咦?”

“畢竟天生這種顏色的頭髮很少見嘛。”

“是、是呀...”

沙平姬看着羅弘,連微妙地有些發紅。

“可惡...這就是帥哥嗎...爆炸...”

“阿誥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趕快從樓上跳下去吧。”

“哈?”

“說起來,羅弘同學。”

“怎麼了?”

“你和羅郁學姐是姐弟嗎?”

“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畢竟羅這個姓不是很常見,而且你們兩個長得也很像,名字也都是兩個字,所以就會這麼覺得。”

“的確是。”

“好厲害!”

“這沒有什麼厲害的嘛,只是正好是姐弟而已。”

“我也好想要一個兄弟姐妹的!”

“然後就是告白成為親人的節奏嗎...”

白士誥對於被兩個俊男靚女忽視很不滿,自己一個人坐在倒數第二排嘀咕着(羅弘和沙平姬在最後一排)。

“說好的健全完美充實的高中生活去哪裡了!為什麼我連個同位都沒有?!”

靠窗倒數第二排有兩個座位,其中一個是空的。

“剛才白士誥就一直在那裡自言自語呢。”

“對他來說已經再正常不過了。”

“沒有什麼事嗎?”

“他一直都是那樣的。”

“羅弘你和白士誥從小就認識嗎?”

“嗯,家長之間的關係就很好。”

“好厲害!”

“能和阿誥那個傢伙在一塊待着的確不錯呢。”

“......!”

“你幹嘛那個表情?”

“沒、沒什麼。”

“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

“不、真的沒什麼!”

沙平姬眼裡閃爍着羅郁般的光。

“啊,羅弘,咱班有幾個人來着?”

“剛才看點名簿的時候好像是50個?”

“但現在班裡只有49個人。”

“你剛才到底在幹什麼...”

“應該是還有一個人沒來吧?”

“我不是一個人坐這?”

“就算是你也可以隨時轉頭找我和羅弘聊天呀~”

白士誥又燃燒起尋找充實高中生活的夢想。

“好了,同學們請安靜一下。”

在一群活力正旺的高中生的嘈雜聲中,一年級2班的班主任走上講台。

“現在開始點名。白士誥。”

“到。”

“羅弘。”

“到。”

然後經過了一大串名字。

“沙平姬。”

“到!”

“那是染的頭髮嗎?”

“看起來不像耶。”

“好漂亮的發色。”

“而且也好可愛!”

“胸好大...”

沙平姬充滿活力地站起來答應班主任,原本就超出同齡人的胸部在猛然的活動中劇烈搖動。

白色襯衣和紅色方格短裙並非所有人都能穿好看,但沙平姬毫無疑問是個例外。

“有活力是好事,但現在只用答到就好。等一會我會流出來足夠的時間讓你們自我介紹。”

“好!”

聽着周圍的討論聲,白士誥感到一點不協調的感覺。

(戳)

“怎麼了?”

“(你發現了沒有?)”

“(發現什麼?)”

羅弘的聲音迷之降下來,白士誥也跟着他小聲說話。

“(咱班的女生比男生多。)”

白士誥低着頭偷偷環看了一周教室。

“(真的!)”

然後白士誥和羅弘開心地詭笑着。

“宮詩楠。宮詩楠同學來了嗎?”

班主任的點名工作似乎出了一些問題。

“白士誥同學,你那邊的位置有人嗎?”

“現在還沒有。”

“看來的確有人遲到了呢。算了,先開始自我介紹。從最後一排開始,一次往前吧。”

“咦?我嗎?”

沙平姬指着自己問道。

“沒錯,來吧。今天上午沒有課,可以一直進行這樣活動喲。”

沒有頭髮而顯得有些年老卻很慈祥的班主任笑着從講台上走下來,為沙平姬騰出位置。

然後走出了教室門,看起來是在為同學們留出可以自由發揮的時間。

“唔...好吧...那就從我開始吧!”

沙平姬看起來一臉不情願,卻被自己飛般的步伐出賣了。

“沙平姬好像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比姐姐適合當偶像呢,至少不會那麼殘暴。”

“嗯嗯嗯嗯嗯嗯嗯。”

白士誥的頭變成了搗蒜機。

“同學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沙平姬用非常完美、非常可愛、非常流利的語氣做完了簡練而不失幽默而不失華麗的自我介紹。

在結束的時候還比出一個可愛的心。

“果然很適合做偶像。”

“在這裡太浪費了,趕緊和林幽組合出道吧!”

白士誥和羅弘已經在準備向未來的新生偶像要簽名照了。

“絕對能賺大錢!”——他們心裡如是想。

“沙平姬同學的頭髮是染的嗎?”

“不是喲!天生就是這樣的!”

“真的嗎?好厲害!”

“好厲害是今年最流行的話嗎?好厲害!”

“或許吧。好厲害!”

“沙平姬是海歸嗎?還是說外國裔?”

“都不是!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

“屬於我們的美少女偶像一定是純正的國人!”

“好厲害!”

並沒有人理會教室最後面自嗨的兩個奇怪的生物。

“小沙有男朋友嗎?”

“沒有!”

“偶像怎麼可能有男朋友!”

“阿誥說得對!”

並沒有人理會教室最後面自嗨的兩個奇怪的生物。

“有喜歡的人了嗎?”

“這才是開學第一天耶,不可能有的啦。”

“未來的偶像才不會那麼輕浮!”

“沒錯!”

並沒有人理會...以下省略。

“沙平姬以後要做偶像嗎?”

“不、不知道啦!應該不會啦!(>_<)”

“這是肯定的呀...什麼!”

“真是不識泰山...太糟了!”

並沒有...以下略

然後用了大概20分鐘,沙平姬的第一個自我介紹終於結束了。

教室回歸到熱鬧而不失秩序的狀態。

“總感覺、好空虛...”

“咱倆剛才在幹什麼?”

“記不清楚了...”

兩個自嗨的奇怪生物也安分下來。

“該你了,白士誥。”

“哦...”

“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低落?說起來剛才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不、不記得了...白士誥你趕快上去!”

羅弘激動地掩蓋讓自己羞恥的20分鐘。

“好!準備來看我華麗的表演吧!”

“哦!”

白士誥用不差於進球的球員的氣勢走上台。

“我是白士誥初次見面請多關照,謝謝。”

然後極為平淡地說完了僅僅13個字(算上結尾15個字)的發言。

“剛才的氣勢去哪裡了!?”

“這樣才能留下更深刻的印象,相信我沒錯。”

“你看同學們都被你嚇到了!”

白士誥和羅弘隔着整整一個教室對話。

全班鴉雀無聲,同學的眼裡充滿着“這是什麼鬼東西”的表情。

“那個...白士誥同學的愛好是什麼?”

在簡單到有些恐怖的介紹后,終於有人從獃滯中解脫出來。

“愛好么...動畫漫畫小說遊戲、還有料理吧。”

“喂喂,最後一個和前面的不是很搭。”

“要你多嘴!”

白士誥和羅弘繼續隔着整整一個教室頂嘴。

“白士誥同學很擅長料理嗎?”

“還說的過去吧...至少家裡晚飯都是我在做。”

這句話不假。

由於父母工作都很忙,回家都很晚,白士誥從小學高年級就開始為自己和家人做晚飯。

時間一久,即使父母在家,晚飯也主要是由白士誥負責。

“好厲害!”

“第一次見能自己為家人準備晚飯的男孩子呢!”

“能讓我們嘗嘗白士誥同學的手藝嗎?”

白士誥的回答成功活躍起了班裡的氣氛。

“勞技課的話可以,不過味道不一定很好,還請見諒。”

“(白士誥為什麼在大家面前這麼禮貌,在你面前就那個樣子呢?)”

“(他是屬於在熟人面前很不顧形象的那種。)”

“(感覺很好相處呢。)”

“(嘛,是吧。)”

“白士誥同學都會做什麼菜?”

“數不過來呢...”

“甜點也能做嗎?”

“如果是簡單的甜點,可以。”

“好棒!”

“白士誥有女朋友了嗎?”

就像小說中的套路一樣,現實中人與人關係比較陌生的時候交流的話題永遠局限於那幾種,尤其是在高中生之間,這種話題無外乎是愛好和戀愛之類的問題。

即使是熟悉一些之後,也毫無例外地會問到這些問題。

“沒有。”

白士誥毫不猶豫地回答。

“怎麼...突然有點空虛...”

白士誥心中想。

“那男朋友呢?”

“更不可能有!”

“(噗。)”

“(你在笑什麼?)”

“(白士誥的男朋友不是你嗎?)”

“才不是咧!”

羅弘激動地放大了聲音。

“哈?”

““咦?!!!!!””

然後全班只聽到了羅弘憤怒的聲音,而且不知道原因。

“不、不會吧?羅弘你別逗我。”

“難道是單戀?”

白士誥顫抖地看着自己的摯友,班裡不少人(大部分是女生)都露出了羅郁般的星星眼。

“這個班沒有問題嗎?!”

白士誥看着同學的眼神,恐懼地大喊。

“才不是!是沙平姬在說奇怪的話!”

“是在說白士誥同學沒有男朋友很可惜嗎?”

“沒錯!我就是這麼說的!”

“不準說謊!”

“我、我的介紹到此為止!請下一位同學上台!”

白士誥被嚇得跑下台。

店內外充滿着快(腐)樂(敗)的氣息。

羅弘上台的時候奇怪的氣氛真正達到了高潮。

“那個...我是羅弘...”

羅弘聽着講台下的議論感到害怕。

“是那個男生呢!”

“白士誥同學的CP!”

“看起來好帥!”

“大家有在聽我說話嗎?”

“(噗。)”

通過沙平姬而知情的白士誥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那傢伙的表情太好玩了。)”

“(所以你和羅弘是那種關係嗎?)”

“(才不是!只是從小到大一起玩的孽緣!)”

“(那不是愛情的表現嗎?(o▽o))”

“(你們的腦子裡面到底腐爛成什麼樣子了...)”

“(只是發酵那種程度,離腐爛還遠着呢。)”

“(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觸犯著作法了哦。)”

“白士誥和那個男生誰是攻誰是受呀?”

“看起來白士誥同學是受呢,身子板完全沒有那個叫羅弘的傢伙強壯。”

“而且羅弘看着更有陽剛氣概呢!”

“嗯嗯,白士誥同學看起來更有女孩子的感覺呢。”

“而且還會做飯!”

“討厭,怎麼會這麼搭配!”

“這三年我就站白X羅了!” “第一天就能有這種爆料呢,NICE JOB!” “喂,不要用本子記下來!等等,你是在寫報道嗎?快住手!再這樣我要上報學生會長了!” “上報給羅郁姐那種人也沒什麼用吧...”

“可惡...我一定會回歸到大西洋下老家的懷抱,然後回來複仇的!”

“印斯茅斯旁邊是太平洋喲。而且深潛者肯定是會回到太平洋的吧。”

“你為什麼能跟上我和羅弘的節奏...?”

“我可是很喜歡克蘇魯的!”

“第一次見女孩子喜歡這東西...班裡好亂啊!”

因為白士誥和羅弘引起的話題,全班都變得非常亂。

“好了,同學們,自我介紹進行的怎麼樣了?又有一位同學來到我們的班裡了,大家歡迎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麼?”

在班裡最混亂的時候,班主任走進了一年級2班。

“那個,我正在自我介紹...”

“那大家還是安靜一下,在別人在台上發言的時候說話是很不尊重別人的行為。”

““是...””

在班主任一句話的管理下,全班又回歸到有秩序的狀態。

“老師您太厲害了!”

白士誥在心中萬分感謝班主任結束了剛才的鬧劇。

“說起來老師您不是說沒到的那位同學來了嗎?”

沙平姬舉起手提問。

話音未落,平穩而不失輕盈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肯定是個女孩子。)”

不知什麼時候回到位置上的羅弘偷偷給白士誥說。

“(應該是吧?)”

“(絕對沒有錯...啊...)”

在未知的女孩子踏進班級門的一瞬間,全班人都發出了和羅弘一樣的獃滯的聲音。

然後是令人窒息的安靜、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的安靜。

走進門的是一個絕世的美少女。

“感覺好眼熟...”

白士誥的眼睛無法從走進門的女孩子身上移開。

垂過肩膀、長度不長不短的柔順黑髮,以及簡單而不失品味的葉子型發卡。

白皙精緻的面龐上如冰山般沒有一絲表情。

收腰的校服短裙襯托出她纖細的腰肢。

她走上講台不緊不慢的步伐,同她的外表一樣,乾淨優雅。

但是,白士誥卻感到一股異樣的感覺。

感覺就像是——

“(喂,阿誥,你不感覺那個女孩子像是一個工藝品嗎?)”

“(一碰就碎啊...)”

“(這不正好是你喜歡的類型嗎?趕快發揮你的主夫力吧!)”

“(你在說什麼啊!)”

“(我要是你就會趁着還沒人出手的時候趕緊早早地收服。)”

“(所以你腦子裝的都是什麼鬼玩意?!)”

“宮詩楠。”

在白士誥和羅弘偷偷拌嘴的時候,她走上台寫下自己名字的三個字,僅僅做了最低限度的介紹,就走下了台。

所有人還沒有從被如此美少女的震懾中緩過神來,因此沒人提問。

“大家這麼突然安靜呀...說起來宮詩楠同學沒有抽座次,白士誥,你那裡還有一個空位吧?”

(看)

隨着班主任打破安靜的一句話,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白士誥身上。

“哎?是,這裡是一個空位。”

“那好,宮詩楠就坐那裡吧。”

“......”

宮詩楠一言不發地走到白士誥旁邊,坐下,莫名其妙地一直看着白士誥。

“(宮同學為什麼一直看着白士誥?)”

“(不知道,不會是阿誥做了什麼吧?)”

白士誥沒有理會身後兩個人的話,出神地而且不禮貌地看着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孩。

纖細的身軀、柔軟細長的頭髮和冰山般的表情。

她整體給人一種應該放在遠離人群煙火的玻璃工藝品的感覺。

白士誥對她保有這樣的印象。

特別是漂亮卻沒有表情而有些異樣的黑瞳,白士誥印象深刻。

而且今天不是第一次見到有這樣印象的人。

然後——

“這不是那個奇怪的女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