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了。”伸了伸懒腰,以一副超级慵懒且完全不成体统的姿态半躺在沙发上的我,此刻才终于有了一种当回人而不是浣熊的感觉。

果然还是家里好啊,或者更进一步地说,果然只有家里客厅的空调和这张软绵绵的沙发才是我一生人最喜欢的东西。打了一天的暑期工,被迫当了一天的布偶禽兽而不是人类的我,不禁如此在心里赞叹着。

现在是傍晚六点半,绫和奈绪在跟爱分别后已经回到了家里,就连去“享受”秃头山田特供的“爱与恨之禁断师生实录补习”的浩一也已经到家了。

当然,正如同过去几天那样,回到家的浩一已经彻底被秃头山田摧残成了眼神空虚只会张大嘴巴流口水的智障...呃,好像和他平时也没多大区别嘛?

至于绫和奈绪,她们在暑期工结束后便和爱一起去了商业区那边,买了一堆我都不知道干嘛用的东西回来——

——之所以这么说,是这两个女生除了买了一些平常她们根本用不到也不可能用到的化妆品以外,还有一些我完全看不明白其具体用途的东西。

“阿痴,接住,这个给你的。”比如绫现在顺手抛过来给我的一个装满了绿色液体的玻璃瓶。

看了一下,玻璃瓶上面印着...什么鬼?马萨雷牌生发水?

这个牌子瞬间引起了我的高度警惕,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问题的话...马萨雷,好像是那个专门搞些奇奇怪怪的可疑人体强化药剂的,可疑到极点的枢机院制药公司里的吗可疑教授吧?

那家伙这是从枢机院制药公司辞职,自立门户搞什么生化实验室之类的吗?还自己冠名生产生发水?从为军方服务的人体强化药剂教授转职成解决广大中年男性烦恼的生发专家?这个学术专精领域是不是跨度有点太大了?

嘛,好歹也一样是人体研究领域,这个就暂且不谈了吧,只不过我是绝对不会用这什么生发水的。毕竟正如我之前对那位马萨雷教授和他的老东家枢机院制药公司的一贯印象,可疑,我不认为由他冠名生产的生发水会不存在任何副作用。

最重要的一点是。

“喂,我才十七岁啊,绫,你确定我需要用上这种东西?”

忙着把买回来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分门别类的绫,头也不抬地随口敷衍了我一句,“有什么所谓,你最近不是工作压力挺大的吗?既然如此,掉发甚至早衰秃头都是有可能的。”

这话说得...也不看看是谁导致我年纪轻轻就有这种工作压力过大的问题。只不过我依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用到这种东西便是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的毛发很浓密,谢谢,全身上下包括你看不到的地方都十分浓密,要不要给你看看?”

听到这句话的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头皱眉看向了我,“知道吗?宠物狗很多都是经过了阉割的哦?或许死变态痴汉你这只宠物也需要尝试一下?再随随便便搞性骚扰的话就让你这辈子都没法自力“哔哔”。”

唧,这家伙...明明以前私底下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勾引我做她的宠物勾引得这么卖力,现在浩一和奈绪都在的情况下反而矜持起来了?

算了,以我对绫的了解,虽然她想找我乐子的时候确实可以表现得很撩人很色气,但既然现在会这么说也就代表她完全没那个心情吧。

“是是是,”我还是别为了一时的口头之快而把自己搭上比较好,“至于这瓶生发水嘛,还是给浩一吧,我看他最近的压力比我还要大。”

说着,我便把那瓶可疑到极点的马萨雷牌生发水扔到了坐在我旁边的,已经整个人遁入虚空的浩一手里。只不过这家伙什么反应都没有,让我觉得很无趣,搞得我不得不把手动撬开他的嘴巴,将那瓶生发水塞进他嘴里。

“好好拿着哦,浩一,可别丢了。”

“恐怕早赖的压力已经大到不是光把生发水擦在头发上就能有效呢,可能直接喝下去还更为实际一点。”

看了一眼就算被我这样恶整也已经完全无动于衷宛如植物人一样的浩一,绫没再继续对他保留多少兴趣,而是直接把话题导向刚才我说的正事上面,“所以呢?刚才说到哪了?你下午回来的时候被人袭击?”

对,没错,这才是我们本来在商谈的事情。

我今天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下午遭遇有栖川真名的事情告诉了绫和奈绪还有浩一,呃...那个已经跟废人,哦不,跟废史莱姆没两样的家伙是不是真的有听到我在说什么这个另当别论,总之绫和奈绪还是对这个问题挺上心的...大概吧,毕竟绫一直在整理下午购物买回来的东西,而奈绪她则是在听到我说的事情后便陷入了一种全神贯注的思考状态,只是既然绫重新提到了这件事,那她始终还是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的吧。

“也不算袭击啦,就是给了我一封,怎么说呢,类似告白信一样的杀人预告吧。”

“呵,告白信一样的杀人预告?”我感受到了来自于藤月小姐的尖锐视线,“你还真是个魅力无穷的白马王子呢,阿渣,居然连曾经想置你于死地的女人都迷上你了。”

这话里有话的态度是怎样?说得好像我特意去勾引有栖川真名似的?

“你刚才说,那个女人应该是叫有栖川真名对吧?如何?她的身材似乎挺不错的呢,长相也挺清纯的,不是正合你口味吗?专门勾引纯洁的青春期少女,魅力无边的渣男王子殿下。”

讽刺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话说这里头还有种酸酸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少来了,我真的是这么魅力无边的话,那家伙今天就不是来送杀人预告而是来主动献身的了吧,按照你的说法我现在根本不会在这里,而是在情人旅馆脱离童贞了哦?”

下一秒我便醒悟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东西,因为有某样在客厅天花板吊灯的照射下闪着银光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几乎擦着我的耳朵飞了过去,然后直直地插在了沙发后面地墙壁上。

这......

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一把还带着商品标签的叉子,应该是绫下午买的吧......

而这时候,仍旧维持住投掷手势的绫,则用再明显不过的威胁眼神死死盯着我,“真的敢对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下手的话,下一次就不是叉子,而是刀子了,而且也不会只是跟你的耳朵擦过这么简单喔,记住了吗?阿痴。”

我...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颤抖着答应了啊...

“是,是,我明白了,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的...”

“哼,最好如此吧。”

总感觉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啊...

不知是否对我的保证感到满意的缘故,绫解除了自己的暴力姿态,重新回到了整理的工作中。不过接着她又扔了一包东西给我。

这一次是...

我愣住了。

什么鬼?猛男牌男士四角小裤裤?

虽说卡雷尔出差的现在绫充当起了八神宅的女仆一员,只是为什么连买这种东西的事情她都做了?老实说,一个女生,买这种东西给一个男生...不觉得在各方面都十分糟糕且敏感吗?

“喂,你买这种东西给我干嘛?”

“这个...”少有地,绫居然含糊其辞起来,“是我和伊藤一起买的,算是赔罪吧。”

赔罪?

这个说法很有问题,非常有问题。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要两个女生买四角裤给男生来作为赔罪的吗?

我不得不仔细询问下去,“赔罪什么?因为什么而要买四角裤给我来赔罪啊?”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听到这个问题时,绫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变得红彤彤的,虽然很快便回复了常态,只不过其含糊其辞的态度依然没有变化。

“之前洗衣服的时候...嗯...发生了点小意外,你的...你的,总之就是那个了,被我和伊藤一分为二了。”她是...以一种十分罕见的,不敢直视我的样子来这么说的。

我有点不敢想象我的那条可怜的四角裤到底遭遇了什么...到底是怎样的“小”意外才能让一条小裤裤被一分为二啊?这两个女人该不会拿我的这些衣物来做什么诸如时装设计之类的剪裁活动了吧?

还没等我回应,绫便进一步把话题扯开,“好了,还是别问了,要两个女生为你买这种...私人物品,你的脸面还真是有够大的呢,阿变。”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别继续追究这个问题吧,而且直觉告诉我,还是别继续询问下去比较好,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是没有好处的。

这时候,已经完全不想谈及刚才话题的绫,拆开了买的东西中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玻璃小瓶,从颜色来看,应该是指甲油一类的东西吗?

“继续说回正题,那个有栖川真名现在人呢?”

“她啊,被警察带走了,毕竟那封杀人预告是最好的证据了,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对吧?”

“很有你一贯的卑鄙无耻风格哦,死变态痴汉,”把指甲油拿起来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的绫,突然看向我这边,“呐,你说我要不要用呢?用了会不会好看一点?以前没试过,所以我和伊藤都各买了一瓶。”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至少在我看来是非常奇怪的。

要不要用,应该是指新买的指甲油吧,或许对于其他女生来说,这是一种爱美的表现,但对于绫和奈绪来说,我个人认为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甚至显得有点多余。

“你们两个哪怕在穗绫里都算是容姿端丽的那一种类型了吧,有必要用上这些化妆品吗?在我看来完全是浪费钱而已,而且我个人比较喜欢看到你们素颜的样子。”

这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我眼里的绫和奈绪,确实用不上这些寻常女生才会用到的东西,倒不如说如果真的用了这些化妆品,只会让原本天然的美丽染上一层我所不喜欢也不想见到的庸俗吧。

换句话说,虽然这么讲很对不起同龄的女生们,然而绫和奈绪,甚至连爱也是,并不适合,更不需要这些用来掩饰自身素颜的化妆品。

只是,我这单纯的把心中想法说出来的做法,似乎让绫有点...不知所措?

“......”只见她无言地看着我,脸颊微微有点绯红,接着又转过头撅着嘴故意把视线转到别处了,“真是个...只会说漂亮话的渣男。类似的话肯定对很多女生说过的吧,哼。”

这种反应老实说真的是让我难以理解...不过,我觉得这样的绫的好像挺可爱的?至少比起平时那副像我欠她钱一样不爽的嘴脸或者奚落嘲笑我时的危险微笑要好多了。

话说回来,已经石化的浩一暂且不提,一贯对于我和绫的谈话都介入得十分积极,像是害怕自己被孤立一样的奈绪,怎么今天就一路沉默了?

看了下小天使那边,现在的她仍旧是刚才的那副全神贯注思考着什么还眉头深锁一副苦恼的样子。这个...她是真的在思考我说的遭遇有栖川真名的事情,还是说在想别的东西那么入神啊?

“奈绪?奈绪?”

没有反应。

好吧,看来要采取点什么行动让她从思考中回到现实才行了。

在我想着要做些什么的时候,绫却比我更快一步,她凑近了奈绪,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我没法听清楚的话。

效果可以说立竿见影,奈绪马上从思考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然后还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修,修君你跟谁表白了!?川崎同学吗!?还,还是说水无月同学!?难道...是早赖同学!?”

哈?

绫在奈绪耳边耳语的是我跟谁告白的事情?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啊,我是孤僻者,怎么可能跟别人告白?话说回来爱和水无月就算了,起码是女生,可最后为什么扯上浩一我可感觉意义不明啊喂!

总觉得她是不是对我浩一的关系误会了什么!?

“嗨嗨嗨,完全没有那种事,我完全没有对任何人告白,还有,为什么最后要扯上浩一?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哦...哦,原来没有啊。”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的奈绪...呃,好像也不算松一口气吧,因为她还是对尚处在废史莱姆状态中的浩一投向了小小的,略带有警戒意味的神色。

不得不说,她的这种举动...让我有点心灵受创的感觉。

算了,还是不管这个了吧。

“你刚才是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奈绪?”老实说有点担心小天使,她该不会是刚好那几天来了吧?可以前也没见她这样啊,“好像从我说起下午遇到叫做有栖川真名的家伙开始你就有点不对劲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奈绪对于这个问题采取了堪称异常的拒绝态度,“不,你想错了,修君,我没事,真的,”她斩钉截铁地断定道,“我很正常,完全没有在想什么事情。”

“不,你现在这样就已经表明...”

“我没有!”

我和绫都呆住了。

这种激烈得如同在抗争着什么的否定口吻...除了那次吵架之外,几乎从来没在奈绪身上出现过...

“抱,抱歉,可能天气太热了,情绪有点不怎么稳定,对不起呢,修君。”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奈绪马上采取了对应的补救措施,然而,怎么看都只能觉得她是在掩饰什么吧。

“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把家务做完吧。”似是,不,的确是在逃避,奈绪强行转移了话题,然后匆匆从客厅离开。

好吧,既然她不想谈论的话,那也不勉强她。反正奈绪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想...她能处理好的...应该吧。

然而,我是这样想的,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样。

看着奈绪匆匆离去的背影,绫对她投向了若有所思且确定了什么的眼神。

绫的这种眼神到底有何意味,我没兴趣知道,只不过...奈绪的这种状态还是让我挺担心的就是了。

希望小天使自己能处理好吧。

---

“又是你啊...”两天后,我再一次碰到有栖川真名。

地点,很不幸,是商业区通往车站的那条没什么人经过的林荫道。今天是暑期工的休假日的,本来我是不太愿意在这种时候出门,无奈的是绫和奈绪,或者确切点说,只有奈绪不想我在暑期工的休假日也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充当废人,于是打发我到商业区买东西。

而正是在买完东西,前往车站的途中,我察觉到了那已经差不多让我麻木的恶意,于是,一度被逮捕的有栖川真名再次出现于我的眼前,已经是非常合乎常理的事情了。

“那群笨蛋警察这么快就把你放出来了?”差不多开始感到厌烦的我,直直地看着有栖川真名,“真是一群只会拿纳税人钱却不做事的蠢货。”

虽然我不是纳税人,我的人生也绝对没到需要纳税的阶段,然而既然老爸是个生意人,那他肯定也是有纳税的吧?所以我觉得自己是有资格这么说的。

虽然...按照我对那个不知廉耻中年男的了解,他是否真的有纳税的常识或者“刻意遗忘了”纳税都是有可能的。

言归正传,有栖川真名没有回话,然而我却能深刻意识到她眼里对我的怒火与恶意变得比我开口前更为沉重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是这个蠢女人把待在拘留所的那段时间视作一生的耻辱了吧。

只不过,有栖川真名觉得耻辱是她的问题,这与我无关...啊不,还是与我有关的,毕竟是我亲手送她进去,我还不至于人渣到连这点责任关系都要逃避来着。

这么一想我倒是瞬间觉得自己的人格高尚了不少。

咳咳,总而言之,虽然是我亲手把有栖川真名这个满脑子都是杀人的蠢货送进了拘留所,但我不可能有什么悔恨或者愧疚之类的心情,倒不如说十分荣幸并且想要再故技重施让她再多感受一下日本拘留所内的人情风光吧。

当然,我是这样想的,不代表面前这位谋杀未遂犯也是同样的想法。

“你这个...你这个人渣!”开口第一句便是如此愤慨激昂的辱骂,很明显,有栖川真名的情绪大概已经处于失控边缘了吧,“我对你下战书,你居然请外援!?八神修,你的尊严和人格到底要底下到何种地步!”

我不得不纠正她一下。

“咳咳,你下的不是战术,是谋杀预告才对吧?所谓的战书,是对方与你至少处于同等条件情况下才能称之为战书的啊,”我举起了自己苍白无力的双手,“你看我,像是你这种肌肉发达孔武有力的类型吗?”

“人家才不是肌肉发达啦!”出乎我预料的是,这家伙居然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大喊着,“虽然人家练武可也不是像你身边的那个黑人佣兵一样的满脑子肌肉的类型啊!”

人家?

呵,有趣。

这个一心想宰了我的女人,也有这种少女一面的吗?不但以人家来自称,还介意被人说肌肉发达孔武有力?

总觉得调戏这家伙是越来越好玩了。

估计是为了作出证明吧,她又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看清楚,我的手臂虽然有点...结实,但也不是那种肌肉发达类型!”

是不是真的只是有点结实我不知道,毕竟没摸过,不过单纯从肉眼观察来看,确实没发现半点像卡雷尔那种隆隆突起的肌肉,甚至可以说...嗯...皮肤不错嘛?挺白皙的喔?

“我修炼的是“神速长枪术”,是以速度而非力量来制胜的,我...我怎么可能肌肉发达孔武有力嘛!”这涨红着的脸表明她认为自己受到了非常大的委屈,我越来越有调戏她的兴致了,遗憾的是这家伙没多久又突然醒悟了过来,“不对!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

在我开始觉得有栖川真名应该快恼羞成怒的时候,她以一种近乎歇斯底里般的语气怒吼起来,“你知道我这几天受到了多大的屈辱吗!”

纠正,不是近乎歇斯底里,而是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了,“成为了三浦市龟有前街派出所近十年来第一个被关进拘留所的女人和流派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警察抓到的女弟子就算了,丢脸到被家主保释还被责令写悔过书也罢了,甚至...甚至...”

我能清楚意识到,她的怒火在进一步上升中。

“甚至...连我写给你的战书也被误认为是扭曲的情书,我对你下达的挑战预告居然被认为是情杀预告...你清楚我的感受吗!!”

这震耳欲聋甚至连周遭树木上的树叶也被震落下来的怒吼...呃,这家伙的情绪看来是彻底失控了啊?

不得不说...我喜欢看到她这种样子。

美少女生气的时候总是格外让我...愉悦。

虽说如此,作为一个不怎么喜欢负责也绝对不想负责的人,我坚决不为不应该由我负责的事情负责,“咳咳,前两样确实是我导致的没错,可最后那个谋杀预告被误认为是情杀预告...这个,怎么看都是你自作孽吧?谁叫你把信写成那副样子啊?我刚看到的时候也差点误会了呢。”

“你到底...”好了,从这气得发抖的声音看来,有栖川真名的情绪是真的彻底失控了,“八神修你到底...要羞辱我身为武人的自尊到什么时候!”

然后,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似的,说出了一句如果有第三者在场必定会被误会的话,“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你到底这样做过多少次了啊!”

这......

总觉得这句话如果被某些人听到了,可能有栖川真名会被活活打死也说不定。

嘛,至少我是没有误会这句话的含义啦,百分百是跟感情方面无关的,就算有,也只可能是负面的诸如恨意之类的感情。

问题是,我没有误会,不代表别人没有,因为这里真的出现了第三者——

——“呃...我们,好像不小心闯入了什么感情纠纷的现场了?”

说这句话的人是某个我最近才认识的家伙,他姓莫西干头,名田中还是郎太之类的什么鬼。

总之,就是琦旭川高中的那个莫西干头老大粉墨登场了。

来得还真是时候,场面变得有趣起来了。

我能确定莫西干田郎是偶然经过的,因为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那些莫西干头们就把我当作瘟神一样敬而远之了。

基于这种理由,发现我在场的莫西干头田中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我个人认为是情有可原的。

“哟,一段时间没见,你看起来还是这么蠢到家了啊。怎么,来这边思考如何自杀来结束自己这毫无意义的人生吗?我可以提供点好的建议哦?”

“少来了,八神...!”田中莫西干警惕地瞪着我,同时还默默又后退了几步,“真是倒霉,居然在这种地方也能碰到你!我明明只是想趁着放假思考一下莫西干哲学顺便散步而已啊!”

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什么瘟疫一类的东西看待了啊?还有那个莫西干哲学是什么东西?

在我的思维开始发散思考这种没什么意义的无聊问题时,身为在场唯一的女性,有栖川真名发出了根本不像是同龄女生应该发出的嚎叫,“今天我要在这里杀了这个渣男,不想被波及到而见血的话,无关的闲杂人等给我迅速退场!”

说罢,她将身后那把长枪抽了出来,狠狠地指向了我。

任谁都能看出,这个女人是认真的吧?谁叫她眼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与战意呢?

“哦,哦...这样啊,您继续,您请继续,我先不打扰了。”眼见面前的女人不但手持凶器而且看起来完全不好惹,莫西干太郎开始想要抽身而退,“哎呀呀这年头的情侣吵架这么可怕的吗?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真是没法理解现在高中生的思维。”

诡异的是,这家伙在准备走人时,居然对我投来了一丝怜悯的目光。

然而,我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是需要被人怜悯的——

——因为我不但无惧有栖川真名那千真万确的杀意,甚至乎连应对的策略都早已在莫西干田中登场时便想好了。

“喂,姓莫西干的,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以为这里是公厕啊?某些地方的公厕好歹也要收费好吧?没给钱你就想走?上霸王厕所吗?”

没错,我的策略是......

“搞笑了,你有铁中二和鬼神撑腰,我惹不起,但不代表躲不起吧?”

此刻的太郎莫西干,还不明白我到底想干嘛。

“嘛,你们要走可以,只不过后果可能很严重哦?”是时候了,我把早就想好的话抛了出来,“选择题,A,在这里跟这个拿长枪的疯女人较量一下,B,我让你口中的铁中二和鬼神还有上次那两位小姐再到你们琦旭川高中作客,选吧。”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威胁。

很难说,在这个莫西干头邪教份子眼里,到底是浩一和剑志更可怕还是绫和奈绪更恐怖,只是我认为他应该更惧怕绫和奈绪没错。

证据是,听到“铁中二和鬼神”时他只是吓到倒吸一口冷气,而听到“上次那两位小姐”时却第一时间蹲下然后瑟瑟发抖。

呃...看来这家伙被吓得不轻啊。

嘛,莫田中西干怎么想的与我无关,反正现在他只要当好工具人这个角色便足够了。

“喂,发抖前先告诉你选哪一样啊?”

“八神...你这个...恶魔!”蹲在地上宛如迷路小孩似的彷徨又无助的莫西干头,对我投来了满怀恨意的眼神,“我以前没得选,但我现在也是想当个好人的啊!”

“这种话等你入院之后去跟医生说吧,看他会不会相信你?”

搞笑,一个邪教头子说自己想当好人?别逗了。

“喂!你们在说什么?还想无视我到什么时候!?”另一边,已经被晾在那里半天的有栖川真名,开始不耐烦了。

嘛,说实话我也不耐烦了,所以...赶紧结束吧。

走过去拍拍太郎莫西干的肩膀,我笑着说:“加油吧,如果没死的话,或许我还会送个花圈去医院缅怀一下你也说不定。”

“......”这个身材比我高大得多却差不多已经到欲哭无泪阶段的男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依然手握银枪的有栖川真名,犹豫,懊恼,恐惧,悔恨等表情交错出现在脸上,良久,脸上才最后定格为下定决心与孤注一掷的他,终于站了起来。

“八神...算你狠!不过你别忘了,做这种事一定会遭报应的!”

“大概吧,不过前提是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报应这种东西,好了别废话了,不然的话等着开学时发现学校被人铲平了,然后还有两女两男在等着你和你的小弟们吧。”

“等,等一下,你们到底要做...”有栖川真名的话没能说下去,因为下一秒莫西干太郎已经握紧拳头冲了上去。

啊,这无畏无惧冲上去自杀的身影,看起来真是搞笑啊。我相信田中莫西干不会令我失望的,好了,是时候回家了,再不走人的话绫和奈绪肯定不耐烦了。

“女人,虽然你我无仇无怨,但也别怪我啊!为了保护我的小弟们和我心爱的学校,我只能这么做了!莫西干头研讨会万岁!”

“什,什么啊!?这莫名其妙的...我的目标只是那个渣男,你不要碍事!...放手啦!”

身后,传来了莫西干邪教头子充满爱与勇气的人生最后呐喊,以及调戏起来很好玩的长枪女那不明所以的呼声。

当然,我还不至于蠢到真的以为郎莫西干太一个人就能拖住有栖川真名,所以,为求保险起见...是时候再让那些拿了纳税人钱却连点小事都做不好的公务员干活了。

想到这里,我默默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某个电话——

——“喂喂,派出所吗?我这边发生了一起神经病人与神经病人之间的恶性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