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无忧给出的信息是出乎苏墓衍意料的。
所以苏墓衍问道。
“月仙会下场？”
“嗯。”
万古无忧悠闲地抱着茶杯靠在椅子上，眼神也只是低下头注视着茶杯里的茶，“月仙早在青丘这颗星球的联系中断后，就已经从萤源前往青丘外空间的舰队了，满打满算的话，到目前为止，应该已经在舰队内生活了三周时间吧——毕竟最近的萤源要通过非令灵界跃迁虫洞的手段来到这里的话，也并不是那么快的，所以她到青丘外太空舰队满打满算也没待到超过一个月的时间…更具体点来说，就是大约三周的时间吧。”
“她在等什么。”
“大概率是在等衡阳星舰吧——毕竟衡阳星舰也是万仙盟国目前唯一一艘登记在册的恒星级并且保留了行星毁灭武器的战舰。”万古无忧的语气之中并没有显示出对于‘拥有行星毁灭武器的衡阳星舰’到来时的紧迫，反倒是如同聊家常一般继续说着，“月仙有很大概率会用衡阳星舰摧毁青丘张开的星球防护屏障，并带领着部队登录。如果她和我的交谈中没有取得共识，并且在与我的交锋中对抗失败并且毫无转机后，毫无疑问就会下达衡阳星舰毁灭青丘——毁灭青丘的攻击指令吧。”
“她也挺有魄力的。”
“不过现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目前的局面还没有僵硬到必须要你死我活的时候，所以只是瞄准，而不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这么做罢了。”万古无忧低头抿了一口茶后将茶杯放回到桌面上，“她本身也能造成比衡阳星舰的舰载毁灭武器一样甚至更大的结果。”
苏墓衍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紧接着，苏墓衍又问道，“你也能造成这样的结果吗。”
“如果单论毁灭一颗星球的话——”万古无忧点了点头，“可以。”
苏墓衍只能沉默地喝了两口茶。
不过说实话对他而言意义了解到这种事情意义并不大，因为他打不过万古无忧，从感官上来说无非是欠了别人十亿，提升到了欠了别人一千亿的程度罢了。
债多了不愁。
“毁灭一颗行星并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只要是人，那就并非全能。”万古无忧继续慢慢地给苏墓衍解释着，“如若人全能，那就不是人，而是君临在所有人头上的皇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罢了。这就是为什么帝位之所以被称之为帝位，也受人敬仰，令人恐惧的根本原因。”
“这就是你对帝位的见解吗。”
万古无忧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说着。
“如果你想象一下你就该知道，万仙盟国一路以来实在是太过于平稳了。自从乱古帝扫荡六合平定八荒之后，万仙盟国至今也只有一次对虫族的对外战争，只有六个自治星域——而这一切都是万仙盟国的‘三魁首’所给所有人定下的局限。”
苏墓衍挑了挑眉，“就是这个局限之中出现了你这么一个不应该重新回来的人。”
“这是我的天分。”万古无忧笑了笑，“三魁首封存了绝大多数的修行体系、知识以及上古遗留下来的遗迹和物品，也用了特殊的方法让整个星系的灵气浓度降低至不足十几亿年前的万分之一，即使是如此还是让归来的我拥有了这种程度的力量，你不觉得…十亿年前，比之现在更加繁盛吗？”
苏墓衍只是稍稍皱了皱眉头。
“那又如何。”
“你不觉得这是对知识的一种亵渎吗。”
“不，并不。”苏墓衍只是简单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知识虽然不分好坏，可是人分好坏，如若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普通人只是因为得到了一些上古传承从而崛起成为一方霸主，那才是对知识的亵渎。我觉得三魁首做得很好，但还不够好，起码不能够将力量的钥匙随意因为‘运气’的原因从而交到一个可能是不学无术的普通人身上——例如我，也例如你。”
万古无忧笑道，“上古留下来的遗迹就如同天上的繁星，数之不尽，他们又怎么能做得到尽善尽美。”
“所以力量需要管控。”苏墓衍喝了口茶，“如你所说，万仙盟国已经尽可能地将力量管控了起来，继承了绝大多数上古遗产， 可不一样也有像你一样上古留存下来的幽灵扰乱了这个世界的平稳吗？”
万古无忧点了点头，“有道理。”
苏墓衍又问，“你做出了这么多事情，就只是为了逼迫万仙盟国将这些知识公之于众？”
“或许是，或许又不是。”万古无忧打了个哈欠，有些疲乏了，“我想提醒你的是，万仙盟国的底蕴是很深厚的，你或许应该对月仙和万仙盟国抱有一些信心。”
“那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又敢扰乱青丘？”
“因为我强。”万古无忧瞥了一眼苏墓衍，“万仙盟国之中除了乱古帝，没有人能够打得过我，这就是我赖以生存的资本，也是我敢于扰乱青丘的底气，哪怕衡阳星舰的毁灭武器瞄准了青丘，我也能够在月仙的阻挠之下保全青丘并毁灭舰队。”
“那——”
万古无忧打断了他的问题，“——月仙也有威胁我的能力。”
“不明白，请说具体一些。”
“以后你会明白的。”万古无忧只是将茶杯内的茶一饮而尽，而后双手捧着空茶杯说道，“过两天我就要离开你的驻地了。”
“嗯。”
“我很期待你能够给我上一出什么好戏。”万古无忧只是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不过没有什么事，那就请先离开吧。”
“受益良多，告辞。”
苏墓衍也并没有再期望从万古无忧获得更多的信息，只是仰头将茶杯滚烫的茶一饮而尽，而后起身离开了这间房子。
他在这和万古无忧交谈的期间、离开之前没有把自己的目光多放在柳寒烟身上哪怕一下，就只是在喝完茶后放下茶杯，径直离开了。
万古无忧只是目送苏墓衍离开，而后玩味地说道。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让你杀掉他吗。”
柳寒烟只是低着头回应着万古无忧。
“不知道。”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把你许诺给他的同时还许诺了相柳的权利吗。”
“不知道。”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回答你对于我这个做法的疑惑吗。”
“不知道。”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让你和剑刚刚建立起来的阳丹分基地，就这样简单地毁在他手里吗。”
“不知道。”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在将他送到这里来之后没有离开吗。”
“不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予他这么多的优待吗。”
柳寒烟这回沉默了许久，明确的答复才姗姗来迟，“不是因为您喜欢他吗。”
“呵。”
万古无忧笑了笑。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