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卡牌游戏和游戏机哪个更好玩呢

“那么……现在我的阵营是「WhiteFang」,我的HP值为2,闪避判定率为+4,攻击基数为+4……这样?”

叮当看着自己手中的诡异卡牌,像念经一样把刚才小孩子告诉她的东西复述了一遍。

“没错没错!但是叮当姐姐还忘了很多东西。因为「WhiteFang」的首领亚当的前女友布蕾克现在属于维尔沃阵营,所以「WhiteFang」遭到「维尔沃」阵营的攻击时,判定会判定两次,只有两次都判定失败的情况下才可以闪避。”

“哦哦哦,还有这种设定吗?”

叮当头也不抬一下,托腮棒读。她看着自己手中的牌,稍微感到崩溃。

(为什么这些小孩子知道这么多?)

据他们说,这卡牌游戏是基于一个由四色少女为主题的动画改编的,而游戏的名字却不是《四色战记》,而是《橙汁百分之八十》。

不过叮当没看过这部动画,也没听说过这个游戏。自然,她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些是什么。

事实上,如果她在玩游戏的时候出错,那些孩子们会边笑边告诉她哪里有问题。

——换句话说,她根本就不需要记住全部的规则。

——虽然,她现在就是这样,基本上啥也不会,硬着头皮上「战场」。

“而且而且!因为现在叮当姐姐现在使用的角色是伊莉娅·艾米特拉,是一条变色龙种兽人,所以呢,在面对任意攻击时,都会进行额外的一次判定。”

(怎么这么多判定。)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

叮当心不在焉地回复着。

“而且伊莉娅的武器是电击鞭,在攻击成功后,会让被攻击者的防御判定范围变小……”

“额……”

叮当感觉这些孩子说着说着就没完了。

她听着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这什么东西嘛!

刚才叮当被他们推到像游戏室一样的地方后,被拉到房间一角的游戏软垫上。

她手里还被塞了一堆手牌和塑料小人。

为了不让自己的……胖次露出来,她只好使用跪姿——这可一点也不舒服。

(早知道…)

她悄悄啜泣着。

(早知道就不把白丝脱下来了。)

她刚才竟然傻到拿起白丝后又把它放回床上了??

(气死我了!!)

现在的叮当只能在心中暗骂自己——要是让这些小朋友听到不好的字眼儿,黑子大概会杀了她,还要把她的骨灰给扬喽。

更何况,这些孩子很喜欢黑子…她也想给孩子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要向大人们证明,就是死鱼眼颓废得要死的丧女,也是能和小孩子玩起来,不把他们带坏的!

游戏垫只是薄薄一层泡沫。久跪,叮当的膝盖就会隔着被压扁的游戏垫,与地板进行亲密接触。她将自己的全身都压在膝盖和脚趾上,因重力而形成的支持力早已使她下半身麻木。

她手中的牌的质地很一般,摸着像是普通的八开素描纸——当然,大小并不一样。

上面有着角色的姓名和简笔画,歪歪扭扭的字令她辨识困难。不止写得歪歪扭扭,有的就根本不是字,而是注音。

怎么,难道还能期待小孩子们会写9000种汉字吗?

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好一会儿,叮当才能勉强辨认出「伊莉娅·艾米特拉」这几个字。其中,莉这个字是用注音符号代替的。

叮当轻揉了揉劳累的双眼。

小孩子们搭在她的肩膀上,后背上,大腿旁,看着她手中的牌。

(喂——!很热的好吗!起来啦起来啦!)

叮当紧抿嘴唇,不然,她心里的话绝对憋不住。

她看着自己身前的棋盘。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类似大富翁一样的棋盘。上面有四面小旗子——应该是检查点或者出生点什么的。

叮当开始回忆刚才他们告诉她的规则。

这个游戏真的挺简单的。

第一个达到五级发展度的势力获得胜利。每一级发展度所需要的Dust,也就是尘晶的数量也不同——一级发展度需要10颗Dust。

从二阶开始,玩家就可以选择击倒数量或Dust数量来判定发展度。

要么是20颗Dust,要么需要击倒两名玩家或是小怪物。

三阶是70颗Dust或5场胜利,四阶是120颗或9场胜利。

最后的胜利条件,就是200颗星星或14场胜利。

叮当也就只能记住这一条规则。

剩下的也就是……

“不对呀!根据最新的四色战记的动画显示,伊莉娅已经不是白牙阵营的人了。她现在和布蕾克的父母合作,抵抗白牙。所以说!叮当姐姐不能用伊莉娅!”

一个小女孩尖声叫道,边吵边要夺走叮当手中的手牌。

叮当条件反射般地向后躲去,因为想起身后还有将自己的重心放在她身上的孩子,她又咬着牙用腰挺住。

她现在可体会到那些练习下腰的舞蹈少女的痛苦了。

因为身体在延伸,她现在的肺部受到强烈挤压——呼吸困难,呼吸困难!

加速跳动的心脏就像是特摄剧中的Ultraman胸前的闪烁红灯,不断警示着叮当:再这样下去就完蛋了!赶紧想想办法呀!

(我还能怎么办啊!)

面对前狼后虎的绝境,叮当束手无策。

“谁说的!要是按照最新动画来设计的话,布蕾克现在是失踪状态,她根本就不能被任何阵营使用!所以白牙的debuff应该取消!”

另一名小男孩冲过来,抓住了小女孩的手。

“别欺负叮当姐姐!”

“照你们这么说的话,皮拉已经在动画中死的连灰都不剩了。她的角色牌和攻击牌根本就不能使用!”

长着一头红发的小男孩加入舌战。他的手在叮当的背后,轻轻推,让她直起腰。

“这不是你不画皮拉相关的卡牌的原因!这对阿强不公平。”

小女孩继续说着,似乎正乐在其中。

(为什么不能把这些东西都设定好再玩呢?)

叮当坐起来,一脸无语地面对他们的争吵。

(得了吧,我算是明白了。)

(他们根本就没把这游戏设计完,也根本就没想过一起玩这个游戏。)

(因为……)

(他们现在的争论也算是一种游戏。)

她自动屏蔽了耳边的各种吵嚷,抬头望向窗外的原野。

这庄园真的很漂亮,就像画一样。

这些孩子,虽然没有父母,不知道什么是家庭,但是他们不用在意世俗的目光,没有烦恼。

(我从什么时候……不再这样没心没肺了?)

叮当当然知道是什么时候。从那次放学,从那次跑到神社开始,她就与这种快乐无缘了。

虽然她现在身处于喧闹快活之中,却无法融入进去。

这和年龄差距无关。就是在初中的时候,她和自己的同学年龄相仿,所知道的事情,爱好都差不多的时候,她也无法融入。

她感觉,这些快乐,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孩子们的争夺声,争吵声,尖叫声,积木的推倒声,塑料块的哗啦声,都一口气杂揉到一起,塞到叮当的耳中,让她无比头痛。

就是因为无法融入这份快乐,才会无法理解他们为何这样吵。

才会感觉他们很烦躁。

“叮当姐姐!”

就是身处于这种地方,这种充满活力的地方,叮当也感觉自己提不起精神来。

“叮当姐姐!”

真正能让她打起精神的,也就只有向屏月庄社复仇和净化本子吧?

多说可能会再加上一个「黑子」。

“叮当姐姐!!!!!”

叮当差点被小孩子给推倒。

(!!!??原来你们刚才一直在叫我吗!!)

“啊啊呀呀呀,对不起!刚才在想事情。”

快要倒下的第一时间,叮当想的不是维持着自己的平衡,而是抓住自己的百褶裙。

她要是在孩子们面前走光,这辈子都不用活了。

什么本净师,什么画师,都不用当了。

直接就被黑子架去派出所了。

“呀!”

叮当前面的小孩子在游戏垫上摔了个跟头,她能清楚的看见她裙子底下的……

(竟然是经典的小熊款式。)

然后前面的小女孩就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拍拍屁股。

(嗯……)

她和小女孩面对这种事情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让她很尴尬。

(我觉得…像我这么大的人,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吧。)

叮当只好默默说服自己。

“所以说,怎么了?”

她被孩子们拉着起来。

他们朝她露出甜甜的微笑——这微笑简直甜到掉牙。

“我们的积木拆不开了!能帮我们拆开嘛!”

(积木?就是那些没有朋友的小孩玩的,一个人也能玩的很开心的玩具吧。)

叮当对自己在积木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

“当然没问题了。”

作为一个从小朋友就没几个,邻居家就是有同龄人,他们的家长也从来不会让他们来她家玩的人,叮当认为自己在积木方面拥有绝对话语权。

“你们要做什么?是要做大鲨鱼,大老虎,还是…”

说着,叮当就开始在脑子里勾画积木的设计图。

虽然她很久都没拼过积木了——自从学会打游戏和画画之后,但是应付这群平均年龄还不到十岁,只有几个在12岁左右的孩子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叮当姐姐,我们有图纸。你能帮我们拆开就好了。”

“啊?”

叮当伸出的手接过了一个沉甸甸的方块。

“。。。”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方块,心一沉。

积木越小越难拆,同时,叠在一起的规则积木也很难拆。

要是这两种属性融合到一起,而且目测有20块呢?

那就是指甲的末日。

她想起来自己后来为什么不玩积木了。

拆积木块拆得手疼。

看着这块积木,那些耻辱回忆全都回来了。

面对孩子们,她又能说什么呢?

(淦。)

(为什么我是这群孩子中最大的孩子。)

叮当表面上笑地很扭曲,实际上心中在慢慢流血流泪。

(黑子,黎琋院长,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觉得我要死了。)

(不,要死也是我的手先死。)

「唔!」

可是她又错了。

她的脚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通常情况下,人的末梢神经十分敏感。

换句话说,在人的手指或是脚趾受到伤害的时候,感觉到的疼痛往往是最深的。

叮当为了不让自己叫出来,轻咬着舌尖。

(什么鬼东西啊……)

她忍痛回头。

是一辆小型遥控车。

“……”

“呜哇啊啊!对不起叮当姐姐!”

一个手握遥控器的小男孩突然跑过来,把遥控车拿走。

(痛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小鬼我要开车把你给撞飞让你也尝尝这种痛苦啊啊啊啊!!)

“没…事。”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脚趾。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咚!」

一个小弹力球弹到叮当头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啊!”

叮当捂着头部大喊。

(这是什么!!弹力球吗!!你们是8岁小孩子吗还要玩这个!!??)

她自己在内心吐槽着。

(哦,你们就是8岁的小孩子啊。)

“呜呜呜!对不起叮当姐姐!我不小心扔弹力球太用力了!”

褐发小男孩鞠躬道歉,转身就去寻找不知道弹到哪去的球了。

(你们就这样对待大姐姐吗!)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叮当欲哭无泪。

为了不走光,她还不能轻举妄动。

现在的场面简直就是她第一次净化的那个本子——大战后的战场。

孩子们就像那群发疯的士兵,疯狂地破坏着所有东西。

最可怕的是什么?

不是他们扔飞镖可能会扔进她的眼里,也不是他们大喊大叫会让她的耳膜破裂。

而是……

她无法反击。

她要是气到动手打了这群孩子一下,那她就再也不用净化本子了——黑子会在三天之内杀了她。

谁的破坏力是最大的?那就是8岁左右的小孩子——他们有着无比强大的破坏欲和未成年人保护法。

反正她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黑子会杀了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的白丝……我的白丝还在黑子的卧室里啊啊啊啊啊啊!!!)

她蹲坐在地上,心中默默流泪。

“烟灰No.3187,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现在我也自身难保哇!”

将小孩子说的话全部当作环境噪声的叮当,顺着烟灰声音的发出处看去。

四五个小孩子正围在一起,其中一个孩子手里拿着叮当的手机。

(诶!什么时候!)

她惊讶地摸了摸裙子的口袋——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唔!)

(这不就完蛋了吗。)

江郎才尽,束手无策,她只好向命运妥协。

“好,好——吧。”

叮当泄了气,停下了所有动作。

“咚!”

她再次被什么东西打中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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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火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冰棍,用手柄操纵着电视屏幕中的角色。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射在她身上,她能感受到来自太阳的暖意。

她懒洋洋地按动手柄上的按钮,让屏幕中的角色上下跳跃。

坐在地毯上的温特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

除了一直观看屏幕之外,清火也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温特尔身上。

她一直在随着角色的失势或得势而作出不同的表现。

屏幕中的角色用钻头将小怪挑起,运用技巧不断跳跃飞踢。怪物的周围出现了炫光,然后爆炸。

温特尔一看到这样的场面,就会不自觉地按照游戏里的BGM的拍子摆动头部。

而清火很喜欢看这样的她。

一个什么都不感兴趣,什么都做不了,全都被限制的巫女,是那样的无趣。

和她相处这么久了,能看到她小孩子一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说什么神教巫女必须落落大方说话得体,不得接触奇怪的事情?

清火并不喜欢这些教条。

“那个,清火。”

“呜?”

因为嘴里有冰棍,清火并不能很好地回应温特尔。

“在叮当和黑子前往边境之地的几天之内,汝一直在玩这个游戏。”

“嗯嗯嗯?”

清火依旧没有把冰棍从嘴里拿出来,她支支吾吾地回答着温特尔的问题。

“是啊,这游戏是挺好玩的。”

温特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听懂清火的呜呜声,也是很厉害了。

“但是吾辈不会在这个假期里,只玩这一个游戏吧?”

“唔……”清火按下了暂停键,将棒冰从口中拿出。

“也不知道协会是怎么安排的,剩下的大部分游戏都是多人游戏……温特尔你动不了电子设备…”

(所以,我也玩不了其他游戏。可是你乐在其中诶?)

「可是清火啊,你一直在玩这个游戏,温特尔也会不太舒服吧?可能,她察觉到你一直玩这个游戏的原因了。见习神主巫女可没你这么傻!」

她脑内的声音如此说道。

(管她知不知道的,事实就是——我只有这个游戏可以玩。)

她用心中的声音回复着脑内声。

“哦…”

温特尔低下头消沉。

她抱着蜷曲的双腿,看着自己身下的棕绿色袴,默不作声。

察觉到了这一异样的清火将最后一点棒冰吞下。

「你看你看,她都已经这样了。」

「我们已经知道她会拥有这种debuff的原因——不不不,我们一直都知道。」

「清火啊,我们觉得你应该尝试一下。」

(嗯…)

(要不试一下吧。)

(不过,你们要承认一点,你们没有干涉我选择的权力。)

「我们当然遵从你的自由意志。」

她捏着雪糕棍,看着温特尔的背影。手部温度逐渐升高,微小的火苗将雪糕棍化成灰烬,窗外的柔风将其带离。

她跳下沙发,来到温特尔身边。

“嘿,咱们这样试一下吧,我去把手柄的绝缘橡胶套拿过来,说不定你就能玩游戏了。”

「绝缘套?这是个什么东西?就是去你们现在最繁华的都市的游戏店也买不到吧。」

“嗯?吾辈有手柄的绝缘套吗?”

温特尔抬起头,她看向清火。

清火自信的微笑让她放下心来。

“放心吧,绝对有的。”

「喂!你这就是把活丢给我们干吗!我要抗议!就算没有绝缘橡胶套,我们也能把目标达成好吧!」

(那你们想被温特尔察觉吗?你们也知道,她一点也不傻。)

清火朝电视柜爬去。

她打开柜门,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橡胶套。

“你看,这不就是吗?”

「呼呼……差点就来不及了。」

脑内声抱怨道。

“为什么吾辈一直没有发现……”

温特尔看着在清火手中的橡胶套发愣。

“嗯……是我们之前没在意,没仔细找吧。”

清火挠了挠后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将手柄套上绝缘保护套之后,递给温特尔。

“来,试一下吧。”

“真的…没问题吗?”

她皱了皱眉,手伸出一段距离后,又因为自己的顾虑而向后退去。

“坏了又能怎样呢?来吧来吧。”

清火笑嘻嘻地,按下开关,将手柄塞进温特尔手中。

「坏了就丢给我们是吧!清火我们看透你了!」

(那坏掉也是你们的责任呀。)

她知道温特尔无法碰触电器的原因。

这是来自于她所拥有的神主巫女的能力——掌控雷电。拥有这项能力,正常吗?

——很不正常。

拥有通神之力的凡人必然要付出代价。

清火曾看到过她身上的伤痕——都是因为自身无法掌握雷电之力造成的能力反噬。

但是,这只是平常人,还有Raiden神教所认为的原因。温特尔被他们影响,也这样认为。

这个世界,可能只有清火知道真正的原因。

她看着压抑着兴奋的温特尔。

温特尔像捧着什么宝物一样,眼睛闪烁着。

她终于做出了与年龄相仿的表现。

“现在这个东西…还正常吗?”

「正常正常!非常正常!」

“嗯,很正常。”

清火点点头。

“来吧,尝试一下。”

说着,她指着手柄上的按钮和摇杆。

“具体操作…你看我玩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会吧?”

“嗯!”

“那就好。玩累了,我来看你玩一会儿吧。”

“没问题吗?”

温特尔回头看着清火。

“完全——没问题!”

(安心玩吧,别再这样顾虑了。)

清火向温特尔竖起大拇指,她窜上沙发。

(怎么样啊,米克洛伯茨?)

「嗯…实际上还好,如果是按照你的意识行动,我们能坚持比较长的时间。」

(那就好。)

「清火,集中精力。」

(我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沉下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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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温特尔察觉到了清火气息的不平稳,放下手中的手柄。

“清火怎么了?”

“没事。”

清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没事?你从来就没强行干涉别人所属的我们这么长时间…确定还能坚持吗?」

(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

清火翻了个白眼。

「得了吧,你身体的状况,我们还不知道吗?」

“吾不太想玩这游戏了。吾辈一起出去透透风吧,在协会里面走一走。”

温特尔将游戏保存,退出。

“因为吾动不了其他电器,所以就让游戏机待机了。”

她看着清火,露出很不好意思的表情,好像在说「吾又搞砸了」。

“啊,也不用这样啦。就是刚才玩了太长时间,有点头痛恶心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

清火持续的头痛终于消减,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呼,终于结束了。」

「感谢你的小妹妹吧清火,差一点儿你就会脱力晕倒了。」

“可是…”

温特尔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喜欢你这样。)

清火皱眉,上前,将游戏机关闭。

“那,我们就出去转转吧。”

面向温特尔,她眉头舒展,露出微笑。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本净协会内的小花园中。从背影来看,就像是大姐姐牵着小妹妹,或是年轻的妈妈牵着女儿。

清火感受着手中绷带的触感,走马观花着。

现在算是夏天,花园中的花草争奇斗艳,在视觉上带给清火愉悦的感觉。她的心情也逐渐好转。

自然是美丽的。

然而,这种高程度的绿化仍然比不上乌拉拉乡——反正清火是这么认为的。

不像多吉市还是其他以人类为主的大都市,乌拉拉乡一直都是秉承着兽人与自然共存的理念发展着。所以,无论有了什么样的科技,或是现代化的街道,树木花草一直都伴随在他们身边。

亲近自然,当然是好的。

蒸腾作用让小花园的温度比周围的其他地方略低,这小小的温差就让她感到十分舒适。

当然,不及乌拉拉乡。

“那个……清火。”

温特尔打破了这份沉寂。

“怎么了?”

清火突然紧张。她害怕温特尔会发现她之前的把戏。

“为什么汝要对吾,嗯,就是这样,这么好?”

(原来问了这个。)

清火暗暗松了口气。

“实际上没什么。我有说过我的家庭吗?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我总是被他们各种照顾。”

她边走边说,没拉着温特尔的那只手默默握拳。

“我也在一直长大,我从不想让他们…嗯,一直照顾我。我也想成为别人的大哥大姐照顾别人。”

“所以就?”

“说这种话稍微有点不负责任?但是管他呢!温特尔讨人喜欢,我对你好,有什么逻辑矛盾吗?”

“唔。”

突然被清火嘉奖,温特尔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吗?吾在汝辈眼里讨人喜欢吗?”

“也没人摆明面儿上地讨厌你呀。”

“说,说的也是……”

“吾也有一个姐姐。”

“是吗?从来都没听你说过呢。”

清火动了动自己的耳朵,她显得有些好奇。

“是她不喜欢你吗?”

可能她自己都没注意,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微微加重。

“她对吾很好啦,以前总是很照顾吾,也教吾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以前…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就必须要学习如何当神主巫女了。”

“那你呢?你不是「Raiden教」的见习神主巫女吗?”

“嗯,吾,吾当然是。但是神教可不只能培养一位神主巫女。”

“原来如此。”

见温特尔对这种事情很抵触,清火也不再过问。

说实话,她现在很享受这种感觉。

刚刚和温特尔相处时,她从来都是大方得体,并开朗善谈。渐渐和她生活一段时间之后,清火明确的感觉到,温特尔的话越来越少。

比起说出话,发表自己的意见,她更喜欢躲在一个地方默默观察。

清火敢打包票儿,之前的温特尔戴着「见习神主巫女」的面具。

不然啊,不然,一个8岁的小孩子,怎么会做出这么成熟的事来?

可能是清火以前和她很相像吧,她能感觉到她的不自然。

“等,等一下。”

“怎么了?”

“清火汝汝汝,汝知道吾的年龄??”

“对啊,你八岁,怎么了?”

“这这这这这不科学!吾从来就没告诉过别人!协会也答应帮吾辈保密。”

“放心啦,这事情大概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清火笑道。

这种事情是谁告诉她的?当然是「米克洛伯茨」。

“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就好…”

温特尔松了口气。

“如果别人知道…”

(绝对会嫉妒温特尔,然后要强行让她离开协会?)

「绝对会也进行低龄申请成为本净师,并说着“为什么我们不行?”」

“联合部队绝对会因为雇佣未成年人而罚款本净协会的!”

(多在乎你自己一点有什么不好啊!)

清火在心中大叫着。她不想打破这片宁静,也就没有将她所想的话说出口。

「噼里——」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突然,她们头上的树枝落了一只鸽子。

清火抬头看向它。

“诶,鸽子。”

“是啊,鸽子。”

清火松了口气,多亏这鸽子,她才能转移现在的尴尬话题。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鸽子一直在朝清火叫。

(我来了!我来了!)

这只鸽子一直在重复这这一句话。

“温特尔,你想知道这只鸽子在说什么吗?”

“当然想呀。”

温特尔也抬头看向这只咕咕叫的鸽子。

“原来兽人是能听懂动物说的话吗?”

“不,不能。”

意识到这一点的清火突然惊起一身冷汗。她抱住温特尔,向后退去。

她怒视树枝上的鸽子。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哈喽清火,我是来给你送信的。)

“送信?”

清火向后压去的耳朵逐渐复原回之前的竖起状态。

「咕咕唧!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没错!是你清风哥送来的。)

“什么事?”

她依旧戒备地护住怀中的温特尔,就像是那鸽子会爆炸一样。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总之…是非常要紧的事,关于你的姐姐清凛的。)

清火刚刚放松下来的表情又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我姐…失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