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魔女的魔法師妹妹
2 Alice：水果味的愛莉絲與破碎的天價杯子
給隨着卡梅利亞，我們走出了麵包店。格蕾斯將麵包分給我和格萊，自己卻拿着所有的羊角包與卡梅利亞並列走在了前面。
我從一大堆麵包中拿出那個叫「馬」什麼的麵包，邊吃邊跟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後。唔，格蕾斯真的是從來不在吃的方面吝嗇呢——事實上她也不是那種十分吝嗇的人。
果然是吃貨魔女呢。
格萊與我並排走在後面，有一種同類相吸的感覺——前面是大孩子們，後面是小孩子們，唔……總感覺不太對。
不過從那兩個人的背影來看呢，果然是文靜而又端莊的卡梅利亞姐姐更勝一籌。那個平時只會吃，而且還愛到處惹麻煩的笨蛋魔女不知道比她差了多少倍呢。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能夠和卡梅利亞姐姐一起生活！唔——這當然是玩笑話。
畢竟——
「唔姆，吃甜甜圈么？」
突然傳來比我還小的小孩子的聲音嚇了我一跳，但同時我也很快的就意識到那是格萊的聲音，是太無聊了？不會吧？唔——格萊不一直是那種對任何事都會感到無聊的人——兔子么？居然會打破沉默引起話題？唔，這還真是稀奇。
「唔，不用。」
我才不想變胖呢！不過仔細一想，如果格萊變胖了的話，那兔子形態的格萊應該也會變成胖兔子吧？這樣一來豈不是——辛苦了一直抱着格萊的格蕾斯？唔，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格萊斯會一直抱着格萊，難道是兩個人背着我簽訂了什麼秘密的條約？但是一直抱着格萊的格蕾斯不會感到累么？唔，也說不準，畢竟格蕾斯是魔女，我是人類，有很多地方我確實不太清楚。
「那算了。」格萊將放在我眼前的甜甜圈拿了回去，放進了嘴中，臉頰一鼓一鼓的，十分有趣。
唔！要不是格萊把甜甜圈拿了回去，我都不知道那東西已經放在了我的面前，仔細一看的話應該還是要過一半的？喂——格萊，請辜負你那流氓兔的稱號好不好？我如果吃了下去應該就算是間接接吻了吧？還是我單方面吻他？！唔——雖然考慮到他只是一隻兔子……但畢竟現在是人形啊，而且還是男孩子！給我注意一點啊……變成人類之後就要有人類的……常識？等等，我記得他應該有屬於格蕾斯的常識吧——唔，格蕾斯，果然是一個笨蛋魔女。
臉頰突然有些微微發燙——唔，不不不，我可一點兒都不在乎這件事情，真的！我用手捂在臉上，防止身邊的格萊察覺到我的異樣，可是這樣根本於事無補，臉頰還是很燙，溫度透過手掌與臉頰之間的縫隙穿出，唔——我甚至可以隱約感到有一股熱氣正在溢出——
要是被格萊發現的話他就一定會告訴格蕾斯，像是「愛莉絲居然會因為這麼一點兒小事就臉紅呀？」這樣的言論就會隨即傳來——可惡的格萊，我一定不會讓你得逞的！唔，我想想——我該怎麼辦呢？
「唔姆，你怎麼了？」
唔！果然還是意識到了么？
「唔——沒什麼，沒什麼，天氣好熱呀～什麼時候才能到呢？」
這是個失敗的轉移話題——但有意外的好用？因為——
「愛莉絲小姐，」卡梅利亞停下腳步，轉過身，「十分抱歉讓你久等了，就目前而言大約還要兩三分鐘就可以到達。」說著，她有微微俯下了身子。
唔——之前我就十分好奇，「提起裙擺並微俯身子」這個動作到底是什麼意思？看上去或許是一種禮儀吧？不過格蕾斯應該知道，畢竟這兩個人從走出麵包店開始就一直在用那種我聽不懂的語言不知道在交談着些什麼。
「唔——不，我就是隨便說說。」
聞言，卡梅利亞點了點頭，繼續與格萊斯並排帶路。
我已經忍無可忍了——對格萊。我搶走了他剛要放入嘴中的只剩下四分之一的甜甜圈。唔！格萊什麼的，不過是一隻流氓兔罷了！我將四分之一的甜甜圈放入了嘴中，胡亂的咀嚼着。
「唔姆——想吃就直說啊……真受不了你這種人。」
什麼？明明只是一隻兔子卻要這樣指責我？
唔……算了，我也不想與一隻兔子計較這種無聊的事情。其實不想計較的最主要原因是——我們到達目的地的咖啡館了。
我將吃剩下的半塊「馬」什麼麵包塞給格萊后，便跑到了格蕾斯的身後。我這麼做當然不是因為有些對不起格萊哦？絕對不是的。
「唔姆……」
卡梅利亞推開大門，掛在門上的鈴鐺*鈴鈴*作響，屋內是一種有些昏暗的裝修風格，寂靜的環境中搭配着鈴鐺的響聲還真是完美。其實也不能說是寂靜，因為屋內一直在播放着寫滿了輕柔的輕音樂的唱片，當然這自然算不算噪音，只能說是突出了咖啡館中寂靜的氛圍。唔，這種感覺真是十分完美。
「唔姆！愛莉絲，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什麼？
「你擋住我的道了，快讓我進去！」
格萊一邊咀嚼着麵包，一邊瞪圓了眼睛看着我。唔？什麼呀？
「嘛～愛莉絲，格萊～過來哦？」
遠處響起了格蕾斯的呼喊聲。唔，是這樣呀——我一直站在咖啡店的門口獨自感嘆着，而格萊則是被我擋在了門外……
「你的麵包很好吃，特別是——唔姆，裡面有你的味道，甜甜的，水果的味道。」
唔……什麼？他說什麼？水果的味道？當然會有水果，之前卡梅利亞姐姐不是說過么？而且也確實很好吃，甜甜的水果——不，顯然重點並不在這裡，他說有我的味道？等等——唔，也就是說我之前給了他一半的麵包，那是我吃過的——而且他也給了我那個甜甜圈，不，確切來說是我搶走了他吃剩下的那個四分之一的甜甜圈，這麼看來就是——
我強吻了他？哈？！不不不，不是——可是身體優先於我的意識，讓我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什麼嘛！我——我怎麼會——而且他還說我的味道很甜？啊啊啊，什麼啊這是，流氓兔！
正當我準備與格萊議論這件事的時候，卻發現格萊早已在說完話后就推開了我，走到了格蕾斯的身邊。
……………………
我離開門口，走到他們落座的那張桌子旁。
格蕾斯與格萊對坐在了桌子旁，唔？
「卡梅利亞姐姐呢？」
卡梅利亞姐姐並不在他們兩人的身旁。
「嘛，那裡。」格蕾斯用手指指向了咖啡店的櫃檯，「好像那邊的幾個人都是她的熟人。」
那邊？唔！守衛小姐與一位與我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子坐在櫃檯的旁邊，卡梅利亞正是坐在了她們身邊。
「唔…」我拉開椅子，坐在了格蕾斯的身旁。
對面的格萊趴在桌子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唔，明明之前才說過那種話……算了，之後再與他議論這件事，現在顯然不是爭論這種無聊的事的時候。因為——
布丁～布丁～
「那麼，各位想好要些什麼了么？」
一個長相與聲音都十分成熟的女店員——或是店長？因為只看見她一個人穿着像是制服一樣的黑色的衣服——從櫃檯的一邊走了過來。
「唔，布丁？」我搶先答道。
「哦哦～到咖啡店先點布丁，很帥氣哦～」店長眼中閃閃發光的看着我——唔，這句話應該是在稱讚我吧……不，應該不是。
隨後店長有放下了紙與筆，擺出了一個十分帥氣的姿勢——唔，是我不對啦！可是我不愛喝那種十分苦的東西。
「唔姆，肯尼亞，謝謝。」格萊指了指菜單中價值三枚銀幣的咖啡，隨後再一次趴在了桌子上。
「好好，你呢？」店長看向了格蕾斯，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
「嘛，藍山吧？」格蕾斯將手指搭在臉上，有些猶豫不決的看着菜單。
「唔——不喝可以么？」我很討厭苦的東西——不過說出這種話還真是……有些害羞。
「啊啦？當然可以哦。」店長露出了有些不解的眼神看着我——唔，我好像理解錯了什麼事情，她的那句話顯然只是在看玩笑……害得我以為進咖啡店就一定要喝咖啡……
「嘛～店員小姐，還有三分布丁哦？」
還有？三份？
看着想要離開的店長，格蕾斯提醒道還有布丁這件事——不過我記得我之前因該說過要一份布丁吧？但是——三加一等於四份？
「唔姆，四種。」格萊突然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呀，不過說完這番話后格萊一隻眯着眼睛看着我這一點還是令我十分的不舒服……不過仔細想想那一份也可以是給卡梅利亞姐姐的，所以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
「喔唷，不愧是卡梅利亞帶來的人呢，居然知道還有其他種類的布丁～好，那麼，一杯肯尼亞，一杯藍山，四種布丁對吧？」
對於店長的疑問，我們紛紛點頭表示肯定。
「OK～請稍等～」說著，她轉過身，走向了櫃檯那邊。
「唔——」我學着格萊的樣子趴在了桌子上，可是這並不代表我已經原諒他了哦？
「嘛，兩個人都累了呢。」格蕾斯在一旁說著並不會令人覺得討厭的風涼話，因為我們確實都已經累壞了……
我用手勉強支撐起腦袋，但不久便因為體力耗盡而又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唔……是呀，累死了，上一個國家發生的那件事真是太過於驚險了——」我扭了扭身子坐了起來，小聲地喃喃道。
「嘛，對虧了格萊呢。」格蕾斯笑着看了看趴在桌上不只是不是因為睡著了而一動不動的格萊。
唔——雖說不是很想讓格蕾斯表揚格萊，但上一次的事也確確實實多虧了他，所以我也就勉強的接受了吧～
可正當我想對格蕾斯的話表示肯定的時候，一陣鈴鐺聲響打斷了我們之間的對話，這是——大門被打開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這位客人，歡迎光臨。」卡梅利亞熟練的接待者客人，不過——明明走進來了三個人，她卻只對最後一個人說出了這句話？
而且——這並不是她的店吧？是習慣了？還是單純的想要幫忙？唔！對了，剛才格蕾斯說過那邊有卡梅利亞小姐的朋友，或許是因為店長也是她的朋友吧？
隨着門鈴的響聲，門外走進來了三個人，其中兩位走到了卡梅利亞、守衛與店長所在的櫃檯前落座，而且很快便交談了起來——看起來她們應該是互相認識對方。另一個人則是走到了我與格蕾斯、格萊所在的桌子旁邊，指着格萊身邊的空座位——
「嘿，女孩兒們，我可以坐在這裡么？」
——請求與我們坐在一起。
唔，怎麼說呢，之前的那兩個人長相平平，或許只看了一眼是根本無法留下深刻印象的，如果放在大街上也馬上會被埋沒在人群之中，可是這個人不一樣——先不說那幾乎垂到了地上的白色長發，只是單純的就相貌而言，可以說是過目不忘，是女孩子中十分帥氣的類型，不過相較於店長而言卻又令人覺得她是一個相對頑皮的孩子，如果配上一把長劍，大概會被認為是城市中的勇者吧？
「唔姆，隨便哦——」格萊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唔——說起來格萊每次吃晚飯過後都會變成這樣哦……
「嗯嗯，那我就不客氣了哦，小兔子。」白髮少女點了點頭，坐到了格萊的身邊。
哎？等等——她剛才說小兔子？
「嘛，原來你也是魔女呀？」
「那麼，這邊這位白髮的小姐想要點什麼呢？」店員再一次走了過來。
「卡布奇諾。」
「OK～別的什麼呢？」
「不用了，因為只剩下兩枚銀幣了——」
「哦～這樣呀。」
呃——只剩下兩枚銀幣然後來喝咖啡？之後就一枚錢幣也沒有了？唔——這還真是帥氣的行為。
「嗯哼。」
「OK～」
簡短的對話過後，店員轉身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請問魔女小姐找我們有什麼事呢？」格蕾斯向白髮魔女小姐笑了笑。
「沒什麼事啦，只是看見同類就像認識一下，畢竟現在魔女很不招待見呢。」白髮魔女捲起一縷頭髮，之後迅速將手指抽出，任由頭髮旋轉一圈，變成原來的樣子。
「嘛，這個城市裡有許多魔女吧？」格蕾斯指了指窗外那些戴着三角帽的人，或許是想說這裡的魔女還是可以享受平等待遇的吧。
「可是你不一樣，」白髮魔女將身子前傾，瞪大眼睛盯着格蕾斯之後有附之一個謎一樣的微笑，「我們都是旅人，而且……」她收回身子，用手支撐着腦袋，整個身子幾乎都貼在了桌子上，如果將手拿開的話，頭一定會狠狠地撞到桌子上吧。
唔，不過說起來，她居然也是旅人呀。
「唔姆，那麼你叫什麼名字？」由於格萊將整個腦袋都埋在了自己的胳膊中，所以他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唔，更像是中年人的聲音。
「問別人名字的時候不應該先報自己的姓名么？這是最基本的禮儀哦？小兔子。」白髮小姐湊到格萊的身邊，輕輕摸了摸格萊的腦袋。
唔——那個人……啊不，兔子，她才不會遵守什麼禮儀呢。
「格萊。」但是格萊還是乾脆地回答了自己的名字，或許是對這位白髮魔女又一些好奇吧。
「西洛（しろ/shiro），你也可以叫我白。」聽見了格萊的回答，白髮魔女小姐——西洛也毫不猶豫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不過——唔，這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呢。
「嘛，我的話叫格蕾斯。」
沒人想要認識你吧——
「這位是愛莉絲。」
呃——要是這樣的話那還真不得不說格蕾斯的多管閑事特性終於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十分感謝幫我做自我介紹～
「哦～這樣，愛莉絲小姐？可以這麼稱呼你么？」
「可以。」沒什麼值得拒絕的。
「你很可愛哦～」
哎？等——西洛（我暫時先這麼稱呼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故意提高了聲調……
唔——說出這種會令人害羞的事情，真的是——為什麼魔女都是這樣的人？都與格蕾斯一樣！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歡魔女。
我遮住有些發紅的臉頰，為了能夠轉移話題，我決定向白詢問為什麼沒有戴三角帽這件事，因為大多數魔女應該都會帶三角帽的，之前西洛說她是魔女的時候我還很震驚，因為我從來都沒見過沒戴三角帽的魔女——唔，當然，我是被冤枉的，所以不算。
「我不喜歡戴帽子——啊，而且戴着那種東西實在是太難受了。」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唔？可以這樣？」我轉過頭詢問坐在我身旁的格萊斯。
「嘛……」她將手搭在臉上，仰望着天花板，「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但因為魔法師必須戴三角帽才會有魔力所以在魔法師那裡的規矩應該是出門必須戴魔法帽，而魔女的魔力不來自於帽子，所以這就不過是一種習慣罷了。」
「唔姆，那麼你們摘了帽子不久不會被人類認出來了？」
「人類當然看不出來，可是魔法師可以，與魔法師戴帽子的原因是一樣的，他們能識別魔力源，也就是他們能感受到什麼地方有魔力，而魔女是比三角帽的魔力大很多倍的魔力源，所以如果在他們之中如果有魔法師的話再怎麼樣都沒辦法不被認出來的。」
「唔——可是魔法師為什麼要幫助人類消滅魔女呢？」
「哈哈哈，」西洛突然笑了起來，「愛莉絲醬，如果你是魔法師的話或許不會有這種想法吧？想要消滅比自己強大的存在的這種想法。人類依靠魔法師消滅會造成災難的魔女——事實上不會，而魔法師則依靠着人類消滅魔女的這股浪潮消滅所有的魔女，那麼～提問：如果世界上的魔女都消失了，誰才是最強的呢？」西洛將食指的指尖堆在一起，擺出了一個A的形狀。
唔，這個問題的答案自然是——
「魔法師？」
「沒錯，如果沒有魔女的話魔法師便能達到他們這種通知人類的目的，啊——其實魔法師也是人類。」
「唔——所以事實上是魔法師才是最壞的人？」
「嗯……這個嘛，也不能說所有的魔法師都是壞人，至少這個國家的並不是，這個國家應該是魔女最為理想的定居地了吧～可是……」
「可是？」
「我們都是旅人……啊，對了，愛莉絲醬，為什麼不去當魔法師呢？那樣的話魔法師里就有多一位善良的人了～哈哈。」
「唔——魔法師呢……」我低下了頭，盯着深紅色的木質桌子的桌面。
「嘛，這種東西隨便啦，愛莉絲，如果你想當的話我也可以教你的，當然當不當是你來決定～」身邊傳來了格萊斯的聲音……
「唔姆，魔女也不容易呢……」
「嘛，難得格萊會說這種話呢。」
我抬起頭，將視線對準格萊——他依然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唔——剛才應該已經睡著了吧？不——應該沒有，畢竟我們的對話他都聽見了。我將手抵在嘴唇上，點了點頭。
「哎呀……這孩子只是……」
嗯？
「考了對少年了都，既然每一次都沒有考過，那就索性放棄吧，想當初我的妹妹可是一次就通過了考試。」
唔……
「對對對，可不能什麼事情都聽她的，該放棄還是應該放棄的。我姐姐三年前只考了一次，雖然只差一點就可以通過，但最後她也沒有參加第二次的考試，她說她沒有當魔法師的能力，即使當上了也不過是僥倖而已，可是我們誰都知道，如果她參加第二次的考試，絕對能當上魔法師，所以該放棄就放棄吧，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這是……？
「對呀對呀，考不上就別考了吧？再考還能有什麼用呢？還不如找一些別的事情來做。」
「嗯……其實她已經……」
櫃檯那邊傳來了諸如此類的對話的聲音，聲音很大，甚至傳到我們所在的角落的時候，聲音都顯得甚是震耳，唔，不過比起震耳可能刺耳更準確一些吧。
我的注意力不由得被他們所吸引——
我微微側過身子，遵循好奇心的引導，看着格萊身後的那些坐在櫃檯旁邊的人。
稍微有些好奇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這位小姐——這麼說是不是有些……」
這是……卡梅利亞姐姐的聲音。或許她是想要擺脫這尷尬的氣氛所以才突然搭話，不過——看起來收效甚微。
守衛姐姐身邊坐着的應該就是她們所議論的核心人物吧？那是一位比守衛姐姐的年齡稍微小一些的女孩兒，她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輪流的看着守衛姐姐與卡梅利亞姐姐。
這麼說來……這位小女孩兒——其實與我的年齡差不多——應該是想要當魔法師吧？如果這樣的話，那她可就太可憐了，無法通過魔法師考試又要被別人惡意嘲笑……
當我準備進一步觀察她們的動向的時候，一張熟悉的臉遮住了我的視線……
格萊？
「唔姆，好吵啊。」格萊睜開了睡眼惺忪的雙眼，皺了皺眉，露出了只有偷了他的甜食才會看到的表情……
唔，果然剛才睡著了啊。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睡着的么……
「嘛，是呢。」格蕾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隨後她有站了起來——有種不詳的預感——走向了櫃檯。沒等我阻止她，她便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櫃檯前。
唔！真是的！明明之前才說過再也不會多管閑事，而現在卻……又要重蹈覆轍！
「嘛，話不能這麼說吧？」格蕾斯走到了她們中間，「說到底這件事跟你們也沒什麼關係嘛，如果本人想要繼續考的話，應該沒人有權利去阻止她吧？」格蕾斯既溫柔又客氣的對那些人「嚴厲地」說道。
「喂喂，你們這位魔女小姐一直都這麼愛多管閑事的么？」坐在我對面的西洛將身子伸了過來，眨了眨翠綠色的眼睛。
「唔——是呀，也正是因為這樣惹了不少麻煩呢……」
哎……如果能讓格蕾斯懂得什麼叫「這不關我的事」就好了，說不定我們的旅途還能相對平和一些，但是每次這樣對格蕾斯說的時候格蕾斯總會用「嘛~多一點事件不是挺刺激的嘛~」，哪裡刺激了啊！明明每次都是在與死神擦肩而過而已，說什麼刺激真是太不尊重事件的本身了吧？
「哈哈，不過這樣也不壞嘛，正因為有麻煩所以才有趣呀！像我一個人四處隨便亂轉就很無聊……」
我的話像是點燃了她體內的炸藥一樣，突然地，她雙手拍着桌子站了起來。
「唔……」雖然最初我沒能理解她是什麼意思，只能回以充滿尷尬與不解的眼神，不過……仔細一想，這完全就是另一個格蕾斯吧……兩個人會很投機也說不定。
「唔姆，是呢，看來有趣的快要消失了呢。」格萊再一次趴在了桌子上，發出了纖細的呼吸聲。
「是么——好了，我也去看看吧。」說著，西洛走向了格蕾斯所在的櫃檯前。
「所以說這些事與你有什麼關係？」
「對啊對啊，你懂什麼？沒你什麼事吧？不能因為你是魔女就可以任意妄為吧？我跟你說，這個國家可是倡導魔女和人類平等的，少把魔女至上的思想運用到這個國家裡，況且你一個局外人有什麼權利評論我們？」
櫃檯前那幾個看樣子就不像什麼好人的仗勢欺人的人將指責的矛頭拋向了格蕾斯。唔，也難怪格蕾斯會管這種事情，他們這些人的說話語氣確實會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而且最主要的是——通過格蕾斯那嘴角不停抽動着的微笑與一會兒瞪圓一會兒眯成一條縫的雙眼，我覺得格蕾斯馬上就要打人了……
不行——得阻止——
可是沒等我站起身子的時候，西洛便用力地抓住了格蕾斯的左手，在格蕾斯的耳邊低語着一些什麼，而且這個時候——
「哎呀，格蕾斯小姐，其實你不用——」
「嘛，沒什麼。」
「所以說你到底——」
*咔嚓*
……………………
唔……由於畫面轉換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我現在有一些混亂——
整理一下。
首先，守衛小姐勸格蕾斯不用幫她們，之後那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還在繼續一邊指責着格蕾斯多管閑事，一邊用手指以一種充滿貶低的姿勢指着格蕾斯，可是在說完話收回手的這個過程中，她將櫃檯上裝滿了咖啡的杯子碰倒在了地上，白色的鑲嵌着花紋的咖啡杯一時間碎成了好幾個碎片……雖然因為視角的關係沒能看見杯子碎裂后的樣子，不過聽聲音也能感覺到杯子應該被摔成了細碎的碎片。
「唔——」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去看櫃檯那邊發生的事情。
桌子對面的格萊的身子突然微微地顫動了一下，隨着令人搖搖欲墜的眩暈感，格萊緩緩地直起了身子，一邊抽動着嘴角，一邊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簡單的解釋了格蕾斯與那些人爭吵的事情，之後又將注意力交給了櫃檯前的那幾個人——畢竟我還是很好奇格蕾斯到底會不會贏得這場辯駁的。當然，我並不會去幫忙，唔，這也是格蕾斯告訴我的：如果她去多管閑事的時候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不要參與。
「哈哈，這還真是變得有趣了呢……」站在櫃檯前的西洛折返了回來，坐在了我身邊的座位上。
「怎麼回事？」店長櫃檯從後面的那個房間走了出來。
卡梅莉亞走到店長身邊，悄悄地對她說了些什麼事情，大概是簡單解釋了一下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吧？聽聞后，店長深深地點了點頭，看起來應該已經掌握了事情的經過。
「啊，女孩兒們，那個咖啡杯很貴的哦？需要九十七個金幣，據說是什麼什麼珍藏物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你們誰付一下這個咖啡杯的錢幣？」店長正在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出了十分嚴重的事情……
九十七金幣？！唔——看，果然又惹麻煩了，雖然碰碎杯子的不是格蕾斯，不過格蕾斯應該也有一些責任的吧？雖然我很想這麼去想，不過現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人類能做出的事情遠遠超出了我所能想像到的極點，如果是兩個人平均或者是三個人平均的話可能錢的數量還會少一些（雖然也是天價），然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