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是个心机女
貂蝉※※※
原本就听过各种各样的关于吕布的传言，但是今天看着她在战场上的战斗，却比传言还要厉害，她看上去并没有消耗太多的力气，便将冲过来的人砍成了两截……虽然，那个场景一度让我有些恶心。
【貂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啊……是这样的，刚刚您走了之后，我便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又恰巧听到战鼓的声音，所以便在城墙上多逗留了一会儿，也恰巧见到了奉先大人战场上的英姿。」
当然，那是骗人的，虽然我确实留在了那里，不过我只是想要见证吕布是否真的如传言中那般强大，而且——谁会闲来无事的频繁的接近她，应该都会敬而远之吧。
「怎么？给奉先大人添麻烦了吗？」
抱起水壶，我故意装出有些难过的神情，我原本也不想这样做，但是我没有办法，只有装的比谁都柔弱，才能在她们这种杀人如麻的‘怪物’身边存活……这就是我的宿命。
——天命没有我选择的权利，只有我被选择的命运。
【没，没什么的。】
她是个不善于言表的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不易接近的气场，但是我必须跟她相处好，在董卓身边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厌倦……
「啊……话说起来，没见到董卓大人呢。」
【哦，你还不知道吧，仲颖的话，因为战况有些改变所以亲自率军回洛阳了。】
（果然……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果然那个男人在战争和利益面前会完全不顾及我，明明那么努力的去试着理解他，也没有用么……看来先与吕布搞好关系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稍微进行了一点深入思考，便能够得出结论了，果然去冒险寻找其他的庇护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没错，像我这种在战争中派不上用场的女人，没有力量也没有智略，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寻找其他人的庇护，为了活下去……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貂蝉？你怎么了？】
「嗯？啊……抱歉，刚刚有些走神了。」
只是稍微深刻的思考一些类似的问题，我便会感觉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一样，我居然会考虑这种卑劣的事情……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那么奉先大人，您之后的安排是什么呢？」
【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应该会去练武吧。】
「那么我也同行可以吗？」
【诶，没什么问题。】
没错，就这样黏在她身边，尽管什么情报都无法获得，即使会感觉到害怕，也不得不这么做……为了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活着又是为了做什么呢？我不清楚，从我清醒了开始，我就不得不这样掩藏着自己的本心，对着镜子展露微笑，那是我最常用的面具，也是我为了生存而必须要做的事情。
虽然，那非常恶心。
第一次被赋予了名字，然后是那个自称为我父亲的老人出现在我面前。
他待我很好，我很感激他，但我的心中却只有感激这一种感情。剩余的时间，我都是在拼命的搜集他所认为的貂蝉的形象，然后逐一进行演绎。
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他会因为觉得我与他记忆中的女孩不一样而被抛弃，我才刚刚接触到这个世界，便被抛弃什么的，肯定会死掉的吧。
第一次听说了皇宫中的各种复杂的局势，那是超乎我想象的存在，那些关于董卓的传闻让我觉得父亲的身躯变得如此渺小，那双肩膀仿佛变得不再可靠……于是，我第一次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安全问题。
似乎从我出生开始，也许正如父亲所说的，这是我的重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便跟随着我，那便是不安与恐惧。
我无法在父亲面前表现出这种情绪，因为我害怕被抛弃，我也不敢去反抗董卓的强行索取，我害怕被处理掉……我害怕一切，我害怕死亡。
但是好在，我很努力的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功夫，隐藏起本心的话会比较容易存活，寻找能够保护我的人才能获得安全感……也许，我就是这样卑劣的人吧，但是我真的很怕，很怕很怕。
【貂蝉？你在想什么呢？】
「诶？啊……抱歉，我又走神了呀。」
在等待着她操练的时刻，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之后我们依旧去了那个城墙上面，去上面吹吹风。
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原来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许久了，刚才都聊了些什么呢？也许我没有说话吧，只是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天边逐渐下落的夕阳，以及被染成红色的晚霞，很美……但也很凄凉。
「哈啾……」
果然到了晚上，风都有些变凉了。
【天色已晚，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吕布将身上的披风扯了下来，然后披在了我的身上。虽然只是单薄的披风，但是也比刚才暖和多了，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吕布，我认为她不会是做这种行为的人啊……
【嗯？不习惯吗？不披上一点的话，可能会着凉的。】
「……谢谢，奉先大人。」
【没事，既然仲颖不在，我就需要把你照顾好了。】
刚才我还有一丝感动来着，但是现在看来我已经知道原因了，这个女人……傻到一定程度了，她为什么会帮助身为情敌的我，可能就是因为她爱着那个男人吧，所以才会爱屋及乌。
呵……仅仅如此罢了。
之后我便没有说话，与她一同离开了城墙之上。说实话每天我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董卓不知为何并没有急着夺取我的身体，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然而，今晚却相当的难以入眠，虽然往常都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却都是有人侍奉的，所以我也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然而现在身处战争的前线，被董卓丢在这里，我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那股不安的感觉在黑夜的映衬下被无限的放大，然后将我整个人吞噬，在静谧的夜晚，空无一人的寝室内……只有我一个人。
「……唔」
可能是太过于在意周围环境的缘故，所以在上床之前还没解决一些琐事，于是我下了床，然而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却停住了动作。
（要自己一个人去吗？……我明明已经是这个年纪了，却还是不敢一个人起夜啊，真是没用……）
在思想挣扎了片刻，身体上的感觉告诉我忍耐是有限度的，于是我缓缓的推开了房门。
果然如我想象中的一样，无论向哪个方向看都是一片漆黑的走廊，在这个虎牢关之内，跟皇宫的构造就不一样，再加上我今天刚刚来到这里，也没有带随从和丫鬟，根本没有侍奉我的人存在……
「……（果然没有人照顾的话，我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吗？不行，我得靠自己解决。）」
出于对自己无能的否认，还有那不容践踏的自尊心，我决定鼓起勇气去自己寻找茅房的位置。
那无尽的黑暗中，安静的只剩下我自己的脚步声，明明只是一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长廊，但现在看来为何如此的无穷无尽。
（唔……还没到吗？总感觉……要忍耐不住了，好想回去……）
被黑暗环绕着的自己是如此的脆弱，身体上的每一个感官都被放大，身体上已经忍耐到极限了，然而我连茅房的位置都分辨不清，我的双腿越来越无力，迈出的步子越来越动摇。
「……唔，不行了，已经不行了。」
步子到最后停驻在了那里，腿部的力量也在迅速的流逝，我就那么瘫坐在地上，望着四周漆黑的景象，感觉到无尽的恐惧感啃食着自己。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出来的，现在不仅连解决自己的问题都做不到，就连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这样的人……太软弱了。）
因为怕黑而无法动弹，因为恐惧连自己的生理问题都解决不了，我究竟要没用到什么程度啊，在董卓身边会被轻易抛弃，连一个靠山都找不到……
情绪变得非常脆弱，也许天性软弱的我就是个爱哭鬼吧，眼泪的产生不需要任何准备时间，它总是会恰如其分的出现在眼角，就等待着我承认自己的无能，然后嘲笑般的落下。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耳边回荡着脚步声，还有甲胄互相碰撞的声音，那声音带着相当的磁性，在我最落魄的时候给了我支撑——至少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这里。
【这里这么黑，也不点灯，你不会害怕吗？】
吕布手中提着一盏油灯，将四周渐渐照亮，暖色的烛光将黑暗驱散，甚至让我瞬间变得安心了下来。
「……害怕，但是没有办法，我……」
【地上那么凉，先起来吧。】
她向我伸出了手，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她是来拯救我的，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在我最不安的时候，她出现了，可能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吧。
我握住了向我伸过来的那只手……好温暖。
然后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双腿虽然恢复了些力气，但还是有些摇晃，我本能的凑到了她的身边。
可能是因为她是这里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也许只是因为她手中的小夜灯，无论是什么原因，我现在都不得不靠近她，贴近她的身体。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没休息呢？】
「我……我想……」
但是有些说不出口，不仅仅是对于这种事情的害羞，还有对于自己自尊心的维护，我不想被认为是连这种事情都无法自己做到的人。
然而身体却让我洋相百出，原本就忍耐到极限的身体本能的让我摩擦起双腿，这个动作也让吕布看在了眼里。
【是么……一个人的话还是很危险的，我陪你去吧。】
同为女人果然是瞒不住的么，此刻的吕布仿佛变得敏感了一般，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我的状态，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羞耻感，反而她的一席话让我不安的心有了一丝宽慰。
【那，跟在我身后吧。】
「等等——」
我攥住了她衣袖上的一角，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安全感。
【……】
她也没有说什么，便无言的为我带路，原本漫长的道路突然也变得不再恐怖了，小夜灯的光芒将我们两个的周身照的通亮，抓着她的衣角便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这样，我也就不会害怕了。
很快，我们便到了茅房，我也终于得以解决我的生理问题，毕竟已经忍耐了很久了。
「那个……请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
【哦，没问题。】
她就靠在墙边，交叉着手臂等待着。
「那个——奉先大人，您在吗？」
【嗯，在的。】
……
「奉先大人？还在吗？」
【放心，没走。】
……
「奉先大人？千万不能走哦。」
【哦，好。】
我不断地在确认着她是否还在门口，只有她的回答声才能让我安下心来，我很害怕如果某一时刻她不再说话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该怎么办……我不敢想象。
【已经结束了吗？】
「……嗯，谢谢。」
出来以后，我直接奔向了吕布的身边，然后又抓着她的衣角，一股安全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你一个人……】
「做不到的，我……害怕……」
虽然很丢脸，但是我刚才就已经承认了，我一个人无法应对黑暗的环境。
【我知道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多谢奉先大人。」
是现在这个情况造就了我内心的想法么？为何我觉得现在的吕布那么的亲切呢？亲切到我想要赖在她身边了，我明明是有着卑鄙的目的才会接近她的，为什么会产生现在这样的想法呢？
【你啊，侍奉你的仆人呢？】
「因为是跟随着董卓大人来的，所以并没有带那么多人，那些人应该跟着董卓大人回去了。」
【也就是说，仲颖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了吗？】
「……是这样的。」
【啊啊……他还真是粗心啊，你们刚成亲不久，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仲颖果然还是……】
眼前这个女人是爱着那个名为董卓的男人的，而我是她所爱之人的侍妾，按理来说她应该会相当讨厌我才对啊，为什么会帮我呢？
「奉先大人，不讨厌我吗？」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是董卓大人的侍妾，而您又那么喜欢董卓大人，您应该会很讨厌我才对呀。」
【……是这样吗？我并不觉得你很讨厌。】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了我的房间，如刚才一样，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夜灯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那么到了这里就可以了吧？那么我就先告辞——】
「不要……」
我死死的攥着她的衣角，希望让她留下来，她显然也没有料到我的举动，那冷淡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
【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代劳吗？】
（我明明……抢走了她最爱的人，然而却能够被她这么温柔的对待，我……这样为了寻求庇护而接近她，真的好吗？）
「奉先大人……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儿么？」
【理由呢？】
「……唔，没有。」
我已经不清楚现在自己是否在演戏了，但是我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我非常希望她现在能够留在我身边。
【好啦，我知道了，我会陪着你直到你睡着的。】
「真的么？要说话算数哦！」
【嗯，我吕奉先从不食言。】
她可能不会知道那一刻我有多么的高兴，也许那个时候我的笑容已经不是那个不得不摆出来的面具了，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奉先大人随便坐吧。」
话虽如此，这个寒酸的房间内居然连一把椅子都没有，这种场景真的非常尴尬，要从其他房间取来一把椅子吗？
【没事，你去床上吧，我坐床边就行了。】
唔，居然会演变成这样，这样我们两个人的距离会靠的更近了呀……
但是显然现在的处境我别无选择，我也就只好重新回到床上，而吕布就像她说的那样，寻了个床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还是第一次吧……之前因为太害怕，我都不敢跟她对视呢，现在看来，她还真漂亮啊。
「谢谢您。」
【为何道谢？】
「因为您帮助了我呀，还要忍耐我的任性，真的非常感谢。」
【我也没做什么。】
「但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讨厌我呢？」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讨厌，以为你是在故意激怒我，不过……你过来道歉了，所以也就谈不上讨厌了。】
【……而且，我也知道仲颖的为人，他就是那样风流成性的人。】
「……（既然如此，那么她为什么还会爱着董卓大人呢？这很奇怪啊。）」
不管她平常的态度有多么的冷淡，对待其他人有多的漠不关心，只要提及这个名字和这个人的事情，她的双眼便会闪烁出不同的光芒。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一般，自顾自的开始回忆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只知道招惹事端的、讨人厌的家伙，每日除了习武还有将挑衅我的人打倒以外，我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你也能发现吧，我是个非常难以接近的人，别说是朋友一类的人，我连能够与之交谈的对象都没有，也许我的一生也就那样了，没有人喜欢我，所有人都惧怕我……】
「然后，您就遇到了董卓大人吗？」
【诶，准确的说是仲颖找到了我。‘你是个好家伙啊，长相好看又这么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老子成为天下最强？’那个时候，仲颖对着无人敢接近的我如此说道。】
「还真是足够粗犷的邂逅啊。」
【本来我这个女人也不适合那种浪漫的邂逅，所以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容易接受了，他找到我，夸赞我的容貌，将我当做一个女人看待，已经非常让我感到意外了，然而……】
「然而？」
【他说他爱我，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人爱什么的，我当时真的不敢相信。但是他也并不只是随便说说的，他付诸了行动，我们慢慢的做了许多恋人之间能做的事情，牵手也好，接吻也好……甚至是他要了我的贞洁，他接受了我的全部。】
（没想到董卓大人也有这么专情的一面啊，感觉有些意外……这就是她爱着董卓的原因么，感觉有些理解不了，也许这就是其他人的爱情吧。）
【我成为了仲颖的力量，每一场战斗都有了意义，为了保证他的安全，让那些想要伤害他的渣滓消失，将所有胆敢小看我们的人全部打倒。自从与仲颖相爱之后，我的人生便被赋予了意义，战斗也不再是漫无目的。】
「那么为什么您和董卓大人没有……」
【没有结为夫妇，是吧？】
「嗯……（看来她对于这些事情相当的清楚啊，一点也不像是个迟钝的人，那么既然她对于感情如此敏锐，那么为什么给人的感觉这么的迟钝呢？）」
【结为夫妻只是一种形式，无论是情人的关系也好，还是夫妻的关系也好，这份爱是不会改变的，而且……仲颖似乎很讨厌成亲这样的事情。】
「诶……？」
这种说辞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啊，既然和那么恩爱的奉先大人都没有成亲，那么为什么我……明明我才第一次见到他，就这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仲颖会想要和你成亲，但是……我依旧是最爱他的，我有这个自信。】
「您……能接受董卓大人的花心吗？」
【嗯……？花心？男人不应该都是那个样子的吗？】
——震惊！认为那种行为是正常的人……本身也很不正常吧？男女之间的爱情应该是专一的才对吧，父亲对母亲（也只是在父亲的回忆中出现过的人物）的感情就应该是最普通的爱情了吧？她怎么会忍受自己所爱之人被其他人占有呢？
「我想……大概不是的吧。」
【那么貂蝉你认为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诶？我的话……应该更加专一，更加深情的……而且一定要是个可靠的人。」
【是么……仲颖的话，专一是不可能了，不过还是蛮可靠的，武功也还不错，保护你的话应该是足够的，不过……应该也轮不到他出手就是了，我会把障碍全部清除。】
「……也，不是那个意思……」
她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但是仲颖他脾气不好，所以尽量不要惹他生气，有些时候要顺着他的脾气，不能在他高兴的时候做扫兴的事情，还有他是最讨厌薄荷叶的，所以香囊里最好不要有类似味道的东西……】
原来，她那么了解董卓大人啊……
「果然……比起我这样的人，您更适合与董卓大人在一起吧。」
【……为什么这么说？】
她带着似乎理所当然的疑惑望着我，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我处于董卓身边的尴尬。
「因为我并不了解董卓大人，而且……说实话也没有什么情感，只是不得不答应他罢了，为了……保护我的家人，还有我自己的性命。」
不知为什么，现在的我将一直以来的恐惧都说了出来，说出来会好受许多，而且……一直以来对所有人都会存在的戒备心理，在她的面前被轻易的瓦解。
也许是因为她就是天下最强之人，也许仅仅因为刚才她帮助了弱小无助的我，也可能是处于多种原因的混合，她在我心中成为了能够给予我安全感的存在。
【仲颖确实是那种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的性格，所以……很遗憾，你无法选择你的命运。】
「是……这样么……」
【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去试着爱他看看吧，我觉得你也会发现他身上的优点的。】
「诶……？这样的话，对奉先大人岂不是……」
【我可是天下最强的吕奉先，无论是战斗还是其他什么的，怎么可能有人会打败我呢！所以最爱仲颖的依旧是我，这一点我可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她，为什么能够忍受自己所爱的东西被瓜分呢？
她为什么能够接受我这样的人呢？
她为什么还会鼓励我，给我打气呢？
——她……为什么这么温柔呢？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奉先大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哈……因为我们是，朋友？就是那种关系，我问了文远（张辽，字文远）和魏续她们的见解，‘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要互相鼓励，互相帮助’——得到了这样的回答，所以我也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的，毕竟……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做的不好也请多担待了。】
傻笑，她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原来也会露出这样憨憨的笑容么……
「噗……奉先大人现在的表情好有趣啊。」
【诶……？有么？啊……话说你这家伙是在嘲笑我吧！】
「啊哈哈哈……没有啦，很可爱啊。」
【可爱……什么的，还真是不适合我啊。】
她马上就将刚才的表情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但是没关系，我已经记在脑海中了，那副笑容……很温暖。
【好了，该休息了，明天不知道联盟军那些家伙会不会来攻城呢。】
「即便是来了，奉先大人也会将她们全部打败吧。」
【那是当然的。】
「诶~那我就安心了。」
将眼睛闭上也不会感觉到恐惧，因为现在她就在我身边，因为天下最强大的吕奉先——是我的朋友。
洛阳※※※
「战况怎么样？」
【回董卓大人，敌军好像是有备而来，我军被打的节节败退，已经……守不住了。】
匆忙回到洛阳的董卓马上组织军队对迫近的联盟军进行反击，但是就如士兵汇报的那样，战况异常的糟糕，已经到了不得不放弃的地步。
「废物——！都是废物！怎么会被区区诸侯钻了空子！」
无论是战况也好，自己的心境也好，都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崩溃，董卓的暴怒也可以理解了。
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他不能从本就劣势的虎牢关中抽取过多的士兵，现在的人数已经是极限了，而且是星夜兼程的赶路，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与以逸待劳的敌军相比，溃败是必然的结果。
——但是他不甘心，自己历尽千辛万苦得到的权利的巅峰就这样垮塌什么的，他绝对接受不了。
「啊啊啊啊——！」
他开始疯狂的乱摔东西，将一切能够破坏的全部破坏，将一切能够发泄的全部发泄出去，一阵琐碎的声响过后，在凌乱的大殿中，董卓陷入了沉思。
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这就是在思考了之后董卓得出的结论，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于是在下一刻他便开始实施了他的计划。
【什么？迁都？我没听错吧？】
【这……这怎么可以，祖上定下的都城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了，怎么能说迁都就迁都呢，绝对不行！】
果不其然，朝上的那些大臣们对于董卓的想法很是抵触，然而，董卓自有分寸。
「这是皇帝决定的事情，你们无权更改，还是说，你们之中有谁依旧对我不满？」
冷酷的语气以及仿佛要杀死人的眼神，董卓环视着大殿中的每一个人，接下来他们不敢多说一句话，传统重要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孰轻孰重他们应该很有分寸。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即刻迁都洛阳，能够搬走的物资全部搬走，愿意迁走的百姓也全部带走。」
【那……如果有百姓不想迁走，该怎么办？】
「怎么办？」
董卓狠狠的瞪了那个大臣一眼，令他立刻退缩了一步。
「一切拿不走的东西，都给我烧了！无论是什么东西，全部给我烧了！不能让联盟军那些家伙得到一点便宜！」
【诶……？怎么，这样……】
「有异议的现在就给我去死！老子没有那么多耐心去顾忌你们的心情，给我照做！」
那一天的洛阳城，飘出了滚滚浓烟，烈火席卷了整个城镇，一直生活在幸福的乐土之中的百姓们，被突如其来的火焰卷入其中，房屋瞬间垮塌，到处都是鲜血和火光。
那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景象，繁华了几百年的洛阳城，此刻被大火吞噬，一切都燃烧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