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强横

  强行突破作战中※※※

  【你说什么?吕布——?!】

  「她不是应该在河东郡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孟德与玄德二人同时因为侦察兵的消息而震惊了,那个足以令他们提起十二万分警惕的人,就在接下来要去的战场上,这种巧合深刻的打击到了二人的心。

  【……难道,这次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孟德开始质疑起自己决定这个计策的可能性,当然,随着这个名字的出现应该会令获胜的概率大大的降低……甚至是归零也说不定。

  「这么快就要到了么……?」

  而玄德思考的则是其他的事情,他丝毫没有质疑这个计策的可行性,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这一条活路了才对,并且,即便是吕布在前面挡着,也并不是无法战胜的,至少玄德的底牌还有三英战吕布的剧本在等着他。

  他担忧的则是……究竟会不会根据剧本来演,几乎没到这种时候,他都会质疑这个世界与自己脑中的三国的重合程度。

  【玄德兄怎么想?】

  「我们既然已经做了那个决定,并且也已经突破到这个程度了,就如同我们之前所说的那样,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必须直线突破,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但是……】

  「那么,孟德兄是打算停止进军,在这里固守吗?」

  玄德知道孟德在犹豫什么,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们几乎没有选择。

  「粮草支撑不了持久战,而且一旦变成守城战,我们就只能等待援军,难道还指望其他诸侯来救我们吗?」

  【……】

  孟德沉默了,随着他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这可是个无情的东西,无论你现在正在做着多么痛苦的决定,在思考多么庞大的战局,都只会守时的流逝罢了。

  【……前进吧,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嗯,说的没错,就……笔直的前进吧,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必须要赢下来!」

  这是必然的选择,也是无奈的选择,无论是哪种,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再更改了,二人一同向着前方进军。

  军队就如同之前说好的那样,前锋由关羽和夏侯惇担任,左右翼则是乐进和李典,后尾是夏侯渊和孙乾,阵中是玄德与孟德,加上保护他们安全的许褚,庞大的军队刚刚打完一场胜仗,但是却完全没有胜者一方的样子,每个人都表情严肃。

  没有掠夺战利品,没有驻守城池,这一战联盟军几乎什么都没有得到,仿佛弘农郡的城池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路过的站点,部队井然有序的行进着,每个人都强行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前方发现了吕布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其他的士兵,倒不如说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玄德、孟德和许褚三人。

  「孟德。」

  【嗯?褚,怎么了?】

  非常罕见的,一直沉默的许褚主动向孟德搭话。

  「等下的战斗……我可以参加吗?」

  死灰一般的瞳孔盯着孟德的双眼,似乎是在期待肯定的回复。面对吕布,许褚也清楚那个人对战局的重要性,以及平时也听说过吕布的传闻。

  【为什么?】

  「……我只知道,如果有那个家伙在,会妨碍到孟德的路。」

  吕布对于整体战局的作用,以及对士气的印象等等一系列复杂的事情,许褚并不会考虑,只是单纯的认为吕布是个碍事的家伙,妨碍到了孟德的路,想要清除掉罢了;当然,其中也有着想要打败强者的争胜心。

  【……我允许你战斗,但是,我要下两点命令。第一,尽全力战斗;第二,不准死。】

  【好。】

  许褚的语气依旧是没有什么起伏,清晰又明确的回复道,顺道握紧了手中的铁锤。

  洛阳※※※

  在司徒府得到貂蝉的那段时间,董卓意外的变得非常安分,又或者说是沉默的有些过头了,闲暇的时间不再是饮酒或者是寻欢作乐,而是独自一个人思索着什么。

  但是这个状态并没有影响到他平常的行为处事,他在其他人眼中依旧是专断独行并且残忍的。

  在得到貂蝉的第二天,他就大张旗鼓的举行了婚礼。

  婚礼办得很喜庆,也很盛大,无论是巴结董卓的人也好,惧怕董卓的人也罢,那天都去现场为董卓道贺,当然王允作为貂蝉的父亲,也必须是到达的现场的。

  披着红色盖头的貂蝉隐藏了她的美貌,也正因为如此,也没有让其他人看到她那沉鱼落雁般的美貌,直到那天洞房的晚上,董卓才掀起她的盖头。

  【既然,今天我们成亲了,现在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吧,是不是该让我占有你了?】

  破天荒的,那天的董卓面对其他人的敬酒都是爱答不理的,几乎根本没喝多少杯,他是希望晚上的时候自己是清醒的,也是为了继续前一晚没有进行的事情。

  此刻,貂蝉乖巧的坐在床头,头上还披着盖头,她看不清董卓的表情,但是仅仅从语气中便能够推测出他还很清醒。

  「诶,如果董卓大人认为这样就可以了的话。」

  她的语气非常平淡,虽说依旧是那样天籁般的嗓音,但是感情听上去有一丝悲伤。

  【……那,你先给我弹奏一曲。】

  「诶……?现在么?」

  董卓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将早已准备好的古琴放置在桌案上,然后缓步走上前去,手法轻柔的掀开了貂蝉的红盖头。

  面前的董卓与之前见到的时候有明显的不同,那双瞳眸中除了无尽的空虚以外,多了一丝疑虑,而对于感情变化敏感的貂蝉则是感觉到了这种感觉的存在。

  「……」

  穿着一袭红妆,被下人服侍着涂抹了胭脂水粉,将长发盘起,插上精致的簪子头饰,今天的貂蝉一如既往的美丽,但那双有些微红的眼睛,还有眼神中的哀伤为这份美丽奠定了一个别样的基调——凄美。

  【怎么了?】

  见貂蝉呆坐在古琴前,却一丝动作都没有,董卓皱了皱眉头。他不高兴,即便是他迎娶了自己想要占有的女人,即便是眼前的少女非常乖巧懂事,没有给婚礼添堵,即便是自己收到了所有人的道贺……他都没有感觉到一丝高兴的情绪,一点也没有。

  ——‘这就是您想要的么?’那一晚貂蝉的话始终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匮乏空洞的心不断的思索,想要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但是却像是陷入了虚无一般,没有一点头绪。

  「……抱歉,董卓大人,我……弹不出来。」

  凝视着古琴许久,貂蝉艰涩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为什么?那天在司徒府,你不是能弹奏吗?】

  董卓罕见的没有发怒,他望着貂蝉的神情,不知道该不该发火,在他的眼中,貂蝉颤抖的双手他看得清清楚楚,还有那颤抖的声音也是,无不向他透露着一个讯息——她害怕。

  【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没有害怕,我只是……」

  那副将手放置在胸口的模样,似乎越来越惹人怜爱了。董卓缓缓的接近着她,但随着距离逐渐接近,貂蝉的身体便颤抖的更加厉害。

  【不害怕会发抖吗?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董卓更进一步的逼近了貂蝉的身体,在她还在颤抖的同时,捉住了她的手腕。

  「——!」

  但是,被貂蝉条件反射一般的挣脱了,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貂蝉在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力量足以颠覆董卓对她的认知。

  【……本以为是个柔弱的姑娘,居然有这种力气么。】

  董卓自顾自的笑了笑,那种冰冷的、有些自嘲的笑容深刻的印在了貂蝉的眼中。

  【知道么,在你之前我已经征服了无数的东西。】

  董卓自顾自的说着,那双满是虚无的目光中仿佛能够追溯到当年的光景。

  【当年,我不过是个地方小吏,被欺压,被挤兑,每天都活在暗无天日的官场争斗中,你知道么,那是你想象不到的恶心,令人作呕……而我,只能变得比那些人更加强大,才能活下去。】

  董卓就坐在貂蝉的对面,他没有去看貂蝉的神情,或者说他现在正沉浸在回忆之中,无暇去顾忌貂蝉的状态。

  【我需要力量,需要足以碾压其他人的力量,足以令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力量。……然后我遇到了奉先。】

  「吕布将军么?」

  貂蝉见到董卓的样子,似乎也消除了一些恐惧感,至少她现在正在试着理解董卓的话,虽然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些困难。

  【是,拥有了奉先也就拥有了力量,我让那些敢跟我作对的家伙全都去见鬼了,然后我拥有了自己的军队,不断的壮大,然后拥有了足以掌控整个凉州的势力。】

  董卓的语气非常平淡,甚至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只是缓缓的讲述着这些事情,仿佛都与自己不相干一样。

  【但是,拥有了力量之后,还不能征服一切,我征服了凉州所有人,但也仅仅是那样罢了。】

  他的眼神凝视着远处,貂蝉知道那双瞳眸中没有任何的景色,有的只有两个字——征服。

  【力量到达了顶点,之后就想要权利,想要征服这整个天下,所以我借着平定十常侍的叛乱为由,进入了皇宫,并且压制了那些愚蠢之极的家伙。】

  董卓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于是像现在这样,天下落入了我的手中,皇帝听从我的命令,我想要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反抗我的家伙全部都杀光了,没人违抗我的统治,我现在应该就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存在了。】

  「那么……您满意了吗?」

  【不,力量与权利,人的欲望是无休止的,贪念依旧在不断的膨胀,我清楚这样的事情,于是我开始征服其他的东西,比如说……女人。】

  「——!」

  听到这些,貂蝉不由得紧紧攥着胸口的衣裳,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强烈的鼓动,那种清晰的情绪,就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惧。

  【不计其数的女人在我的胯下哭喊,她们流着泪哀求我放过她们的家人,她们害怕的浑身颤抖,甚至被我干完了之后都不敢移动身体,只是听着她们说着‘饶了我吧’‘我好害怕’诸如此类的话。】

  眼前的男人毫无表情的说着如此残忍的事情,貂蝉甚至觉得那种光景简直就像人间地狱一般,只是想想都令她十分悲伤。

  【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非常无聊。】

  「不,并没有……」

  貂蝉虽然无法做到对董卓的心境感同身受,但是对感情敏感的她依稀能够理解现在董卓的状态——空虚与寒冷,这就是他现在经历的事情。

  【人们要么惧怕我,要么违抗我,除了奉先,你是第一个肯听我说话的人。】

  「……」

  貂蝉陷入了沉默当中,面对董卓那种快要溢出来的孤独感,貂蝉感到无所适从,甚至有些同情的心理,即便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也背负着无数的人命,但这种感情就是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我知道你害怕我,但是……】

  「刚才可能确实有些害怕吧,不过现在好些了。」

  貂蝉的语气逐渐趋于平静,令董卓有些意外,之前貂蝉的状态确实是对他抱着极大的恐惧的,但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停止颤抖了。

  【为什么呢?听说了那些事情之后……却不再害怕了吗?】

  「因为……更加了解董卓大人了吧,其实您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吧。」

  此刻的貂蝉做出了极为大胆的动作,那双纤纤玉手轻轻地握住了董卓的手,温柔的注入着力道。

  【……你这是,做什么?】

  从未有人做过类似这样的动作,从未有人这样直接的接触过自己,就算是吕布跟自己亲热也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令董卓困惑……

  「董卓大人肯定觉得很孤独吧……」

  那轻柔的声音多了几分悲伤,听上去更加的柔软,就是这种柔软的力量却直接击穿了董卓冰冷的内心,那一字一句仿佛暖流一般开始融化那颗冰冷的内心。

  【没人理解我,没人懂我现在的感受,他们都不懂……】

  那一直以来内心中最柔软的部分,此刻仿佛被貂蝉的话语撬开了一般,顺从着本心说了出来。

  「貂蝉理解……董卓大人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在努力,一个人在承受着那些欲望。」

  像暖流一般源源不断的融化着董卓内心的冰川,令他人性的那一面逐渐复苏了,他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女孩。

  (那样的娇柔,弱不禁风的样子……感觉弄哭她的话,会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呢……啊啊……她能理解我么?)

  那一晚,董卓依旧没有占有貂蝉,但是他空虚的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填补,即便是什么都没有占有,什么都没有征服,他都感觉到了比征服这天下更有意义的事情——被人理解。

  但是,这也让他更加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明白该追求什么,现在所争取到手的既然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么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董卓带着疑问,开始重新审视自己。

  强行突破作战中※※※

  云朵密集的将天空铺满,除了那缝隙中能够显露出的一丝湛蓝,整体的色调都是令人阴郁的灰暗。在这样阴郁的天空下,一支军队正在谨慎的前行着。

  她们井然有序,无论是前锋还是两翼的士兵,都带着凝重的神情,小心谨慎的注意着四周,攥紧手中的武器,与此同时还要保持着一定的行军速度。

  「……很奇怪,前方的地形不像是能够埋伏军队的样子。」

  玄德手持地图,一边端详着地图上的地形,一边极尽全力的张望着前方的景象,思绪开始变得凌乱了起来。在刚才听到了前方发现了吕布的消息之后,玄德的神经就极度紧绷,但是行军却极为顺利,别说是吕布的身影,连半个敌军的影子都没发现。

  【……情报有误吗?】

  孟德已经重复与之前报告的侦察兵确认过数次情报的真实性,但是侦察兵坚持自己所汇报的信息是准确的,孟德也知道她没有撒谎的理由,也正是这一点令他困惑不已。

  ——吕布去哪了?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她是否在某处埋伏了起来呢?二人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着,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这也太过顺利了吧……」

  一路上几乎是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即便行军如此的顺利,大家依旧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对四周有所戒备。

  【再往前就是福佑河了,过了桥就能看见虎牢关……如果是因为计策执行的顺利,敌军没有反应过来就好了。】

  孟德也不想放松警惕,毕竟他们的对手可是天下屈指可数的董卓军,如果这个强行突破的计策能够成功的话,董卓军可是被直接将军了。

  【报——!】

  前方的士兵急急忙忙跑到了孟德身边,看样子是发现了敌情。

  【在前方的福佑河唯一的桥之前,发现了敌军的军队!领袖是……是吕布!】

  「果然来了么,看来是知道被突破之后的战局太过被动,所以提前在那里等我们么,敌军也不傻啊。」

  【褚,去迎战吧,无论如何都要将路打开。】

  【知道了,孟德。】

  许褚活动了一下手中的铁锤,拉紧了缰绳赶往前方的战场,与此同时——

  「那个就是……鬼神。」

  【还真是有够夸张的啊,那个家伙……】

  在关羽和夏侯惇面前的,正是传闻中天下第一武将,吕布,吕奉先。

  头上束着金冠翎,身上穿着黑金色的甲胄,铜制的雄狮状的腰带束在她的腰上,小臂上戴着皮质的护臂,裸露着的大臂上肌肉的轮廓异常清晰,鳞片状的甲胄包裹着她的身体,令她看上去气势十足,她的胯下是闻名天下的千里马赤兔,如传闻中一样的赤红色的骏马,身上健壮的肌肉令它显得异常高大,精致的马鞍也给战马配置上了鳞片状的盔甲,在她手中的则是夺去无数人命的方天画戟,漆黑的颜色与铠甲相当契合。

  说起吕布,人们只是流传着她如何的强大,在战场上如何的神勇,但是对于她的相貌却只字未提,其原因应该并非是相貌丑陋的原因,相反,那是一张非常清秀的相貌,但是看上去却毫无女性的特征,更像是个俊俏的小伙子。

  「要准备好打一场硬仗了。」

  【哼,早就听孟德念叨她是多么厉害的角色,今天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几斤几两。】

  二人清楚,她们被下达的命令以及所担任的角色,就是要她们清除一切的障碍,开拓道路。

  「……」

  对面的吕布没有说话,甚至是见到为首的关羽和夏侯惇也没有一丝在意的神情,她还没有将那二人放在眼里。

  「看上去没有战意么?」

  【不管她有没有战意,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打败她!】

  夏侯惇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主将之间的挑战是不会带动士兵的,因为这是自古以来战场上的规矩,虽说联盟军现在面对的是人数比她们少的吕布军,但依旧不能太过莽撞,让主将上前开路是最好的办法。

  「……连名字都不报上来吗?」

  眼见着夏侯惇手持铁棒向她冲过来,吕布这才缓缓开了口,那冰冷的声线极具魄力,甚至隔得很远就能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感。

  【哼,孟德帐下先锋,夏侯惇!就让我领教一下传闻中的鬼神究竟有多少斤两吧!】

  夏侯惇就是那种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会勇敢的进行冲锋的人,她这样的人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更别提会忌惮什么了,所以作为先锋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勇敢终归只是勇敢,在实力面前,就会出现另外一幅景象。

  吕布颇为慵懒的稍一用力拉着缰绳,赤兔马便踏着缓缓的步子迎接着夏侯惇的冲锋,吕布甚至连看都没看夏侯惇一眼,只是稍微动了动手中的方天画戟,就接住了夏侯惇那极具冲击力的一击。

  「想看看我多少斤两?你家主公没告诉过你,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要妄图尝试吗?」

  那一击实在太过随意,以至于在旁观者看来,这根本就像是玩闹一般。

  【——!你,你这家伙……】

  夏侯惇的铁锤落在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上,准确的说是杆部的部分,仅仅是单手用杆部接下了夏侯惇的全力一击,而且就连身体都没有晃动。

  【少瞧不起人了——!】

  夏侯惇显然被激怒了,不仅是因为自己的一击被如此随意的防守下来,更是因为吕布从始至终都在用武器的另一端,也就是完全没有兵刃的那一面在面对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怦怦——’钢铁之间的碰撞声回荡在战场上,除了迂回的马蹄声,还有甲胄互相碰撞的声音,就连战鼓都停止了声响,整个战场异常的安静,除了那两个人的战斗……也可以说是夏侯惇一个人的战斗。

  【可恶——!】

  不断的挥动铁棒又被无数次轻松化解,十几个回合,已经称不上是对等的战斗了,那是夏侯惇单方面的进攻,吕布甚至没有移动位置,赤兔马就安稳的站在那里,任由夏侯惇用尽全力,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攻击。

  「现在,知道自己多少斤两了吧?」

  似乎是腻烦了,吕布只是冷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便用方天画戟的杆部将夏侯惇的铁棒挑飞,铁棒敲击在地上发出声响,紧接着就是敌军士兵如海啸一般的助威呐喊声。

  【嘁……】

  失去兵器的夏侯惇自知情势不妙,虽然非常不甘心,但是也无奈没有兵刃就没有胜算,所以只能暂时撤退,即刻掉头向己方的军队方向飞驰。

  「无趣……」

  吕布也没有追逐她,像是对她根本不敢兴趣的一样,就那样注视着兖州军的阵营,那仿佛目空一切的眼神掠过所有敌军,仿佛只要与之对视就会被抽走力量一般,令人心生寒意。

  「听说……华雄被一个叫做关羽的家伙干掉了,你们阵中,可有此人?」

  这就是此次她最期待的战斗,既然能够在半个回合之内将那个华雄打败,应该是有些本事的,至少不会像刚才的那个家伙一样无趣,吕布这样思考着。

  「……」

  关羽刚才见识到了夏侯惇与之战斗的景象,说实话刚才她确实还有想要出去战斗的想法,但是毫无疑问的,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了,眼前这个人对付自己……应该是相当轻松的。

  关羽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偃月刀,回想着玄德临行前交代的话“不许一个人太过单打独斗”

  「夏侯惇……你还能打吗?」

  【好着呢,就是武器被挑飞了,太丢脸了。】

  夏侯惇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只是连续的进攻消耗了她许多的体力罢了。现在她更换了备用的武器,将铁棒重新拿在手中,与吕布对峙着。

  「那么一起上吧。」

  【虽然我很不喜欢以多欺少,但是……我同意,那个家伙就是个怪物级别的人,不认真点的话会没命的,绝对会……】

  就在二人已经商量好一同再次挑战吕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这声音越来越近了……

  ‘嗖——’驾驭着战马飞快的从阵营中窜了出去,直接奔向了吕布,那是熟悉的娇小身影,配合着那柄夸张的巨型战锤。

  【看样子,小褚已经忍耐不了了。】

  孟德身边的许褚被派上了前线,此刻出阵迎接吕布的挑战。

  「虽然我也亲手领会过她的强大,但是……真的能行么?」

  【因为孟德禁止的原因,小褚一般在战斗中都不会用全力的,但是……这样的战斗应该会解开限制吧。】

  再看战场那边,与之前夏侯惇去挑战时的景象发生了明显的不同。

  「唔……你就是那个叫关羽的家伙吗?」

  【……】

  许褚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将铁锤举起,然后冲着吕布用力挥了出去罢了。

  这次吕布并没有像之前接下夏侯惇的攻击那样游刃有余了,两手撑着方天画戟强行接住了这浑厚的一击,但是也被这冲击的余波给震颤到了手臂,稍微感觉到了手指发麻。

  「算了,不管你是谁,看上去总比之前的家伙有趣。」

  吕布总算是将视线放在了眼前的许褚身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敌人,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幼稚的少女罢了,但是那双盯着她的灰色瞳孔中仿佛倒映着地狱的景象,这令她稍微提起了兴趣。

  【——!】

  操起方天画戟的吕布依旧是单手作战,另一只手则是抓着缰绳来控制着赤兔马的行动,一边观察着对方的动作,一边用方天画戟进行抵御。

  ‘怦怦——’那是兵刃碰撞的声音,即便是强如许褚,吕布也依旧只是淡定的迎击,甚至毫无认真的意思,就像是把这场战斗当做消遣一般,轻描淡写的接下许褚的重击……用的依旧是没有兵刃的一端。

  【小褚,我们来帮忙!】

  【看样子还真不好对付啊,连小褚都没有办法伤到她么!】

  从两侧翼赶到阵前的乐进与李典手持兵刃,义无反顾的了上去,这也是孟德的命令,要更快的解决战斗,一直被阻拦在这里是不行的。

  「呵,无所谓啊,无论你来多少人,都没用的。」

  吕布稍一用力,弹开了许褚的又一次进攻后,以腰腹为轴将方天画戟转了个圈,配合着这次轮舞,那尖锐锋利的兵刃一段总算是被摆到了正面。

  「一起上吧……让我高兴高兴。」

  吕布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居然笑了起来,上扬的嘴角仿佛在嘲笑着眼前的敌人,又似乎是傲慢与自大的表现,无论如何,她都已经准备好应战了。

  【孟德大人的路,就由吾等开拓!】

  【既然挡在孟德大人的路上,那就只能灭掉你了!】

  乐进与李典无所畏惧的冲入了战斗,三人轮番对吕布进行了缠斗。她们只能用尽全力战斗,无论敌人是谁。

  「……是我碍事还是他曹孟德碍事,也罢,今天就给你们上一课,教教你们什么叫不自量力!」

  吕布驾驭着赤兔马冲入了三人的进攻范围。

  而另一方面,部队的后面。

  【什么?前面遇到了吕布?姐姐她在跟吕布战斗吗?】

  「那么关羽小姐也……」

  夏侯渊与孙乾刚刚得到消息,前方的先锋部队正在与吕布交战,并且应孟德的命令,已经把乐进和李典全部调去前线战斗了,就连许褚也被破例提到了前线。

  【……孟德大人连小褚都用上了,肯定是非常凶险的战斗,姐姐她……不行,我也要去前线!】

  「等等夏侯渊小姐,我……我也要去,我很担心关羽小姐还有玄德大人……」

  【好,我知道了,一起走吧。】

  战斗开始之前,孟德与玄德就对她们说过,战斗开始后要自己进行思考,所以夏侯渊根据自己的判断率先支援前线的战场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

  躺在板车上的张飞听到了这些对话,作为伤员被照顾,成为了确确实实的累赘,她在那之后一直思考着什么。

  片刻,她将手伸向了之前关羽带来的那个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