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切磋
主将营帐※※※
【明知道玄德兄你刚刚从那种九死一生的情况中活下来，却又不得不再次让你犯险，这让我曹某人真的很过意不去啊……】
「不，孟德兄说的是哪里话，我作为客将本就有义务去帮助你，更何况，那点小伤根本不足挂齿。」
「那么，现在的状况是……已经确定了战斗路线吗？」
【唉，实际上，对方没有给我们太多的选择，在河东郡，河西郡，河内郡和弘农郡都已经被对方布置了相应的兵力，比较糟糕的地方在于对方动作太快，已经形成了相对完善的防卫线，要攻破的难度……】
曹操的表情非常严肃，可以看得出情况非常糟糕，只是想想也能知道，无法集中精力在同一场战斗上，我们的选择只有分散兵力逐个击破。
「逐个击破就会出现……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坏的情况；而且，也无法逐个击破，那样的话就会被这个防线连带的造成互相增援的局面，但是逐个击破的难度和消耗量也是非常高的，看来对方是非常清楚我们的命门是什么。」
玄德的观点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同，所以几乎是别无选择，即便是会消耗很大也不得不兵分四路进行同时压制。
【玄德兄，我们的任务则是攻下弘农郡，就在这里……】
孟德指着地图上标注着弘农郡的地方说着，看了看那里的地势，似乎非常散乱，但是整体占地面积却并不是很大。
【而其他的，刘表率领的荆州军五万五千人去攻打河西郡，刘虞率领的幽州军五万五千人攻打河东郡，盟主袁绍这是以冀州军五万人攻打河内郡】
「等等，孟德兄，我们要以这一万多人的兵力拿下弘农郡？这……」
（是啊，其他战线都是五六万人的水平，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曹操的兖州军虽然都是精兵，但人数却远不如其他诸侯，初始只有两万人的兖州军，此时经历了数次硬仗，应该只剩下半数人不到了才对……这种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玄德兄不必担心，辅助我们的还有并州牧兼豫州牧的袁术提供的三万人。】
「诶……？袁术居然愿意提供兵力来前线么？」
不只是玄德有些意外，孟德也是有点意外的，毕竟那个缩在军队后面的袁术会同意让军队来前线犯险，还真是件稀奇的事情。
【是啊，我与本初进行了数次交谈，最终令其说服了袁术出兵相助，当然是有偿的就是了……】
「也就是交易么……那么，我们要以这四万人左右的兵力拿下弘农郡，对吧？」
（交易对于诸侯之间也是正常的事情吧，对于曹孟德这种精明的人来说，应该已经将算盘打好了才对。）
【诶，是这样没错。现在我们要赶到战场去了，在这个地方安营扎寨，安顿好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看上去又会是非常艰苦的战斗啊……」
玄德如是感叹道，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则是另有打算，这些算不上著名的攻城战对于联盟军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对于刘玄德这个人的成名之路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无足轻重的战斗，能够让他提起兴趣的是这些繁琐的战斗后留下的虎牢关之战，那才是压轴的好戏。
【本次军议的内容就是这些，请各位做好准备，一个时辰后我们启程。】
「诶诶，那么孟德兄，我就先告辞了。」
【好，还有劳玄德兄和关羽将军了。】
孟德的视线从半途开始就一直在盯着关羽的脸，这一点玄德是知道原因的，毕竟在那场庆功宴上自己为了脱身而将关羽抛出去吸引曹操的注意，估计现在曹操还认为是关羽辅佐着玄德进行战略的分析吧。
【该战斗时，自然会战斗。】
对于曹孟德热切的目光和刻意的提及，关羽的态度比较冷淡，只是看了孟德一眼，然后两手作揖回了一句话罢了，那种冷淡的语气和态度与之前玄德初遇她时如出一辙。
【很像么？不，不一样啊……】
在玄德与关羽离开营帐后，孟德望着二人的背影小声喃喃着。
【孟德？】
望着有些发呆的孟德，许褚轻声唤了他的名字，拉了拉他的衣袖，令他回过神来。
【抱歉……有些走神了，现在开始工作吧。】
孟德匆匆别过许褚的视线，开始闷头处理政务和做行军前的准备，而许褚则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无言在孟德身边帮助他——她发现了孟德的异常，那种看着关羽的眼神，令她察觉到了什么。
【孟德，我可以……离开一下么？不会太久。】
【哦？有私事要处理么？尽快回来吧，这边还需要你帮忙。】
孟德头也不抬的批准了她的行动，得到了批准的许褚即刻走出了营帐之外，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方向，随即她向着玄德他们离开的方向走着。
玄德※※※
【玄德，你要一直帮助那个叫曹操的人么？】
在回去的路上，我被羽这样问了。说实话这个问题应该不是只有她疑惑，而是几乎我方所有人都会疑惑的问题。我会帮助他是因为我要在这一战中打出更加响亮的知名度，这样更有利于我今后的道路，然而现在看来反倒是我方的利益亏损了——比如我就受了伤。
「只是暂时的而已，我们在完成某些事情之后便可以不再参与这场战争了。」
【某些事情？什么事情？】
「到时候我会选择好时机离开的，我们暂时以大局为重吧，助他们攻破虎牢关再说。」
「这样么……」
（嘛，反正三英战吕布之后的事件我就没有必要参与了，第一，我不是诸侯，即便我进入了京城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又是论战功封赏的话也不是出路；第二，让我现在亮出皇族的身份还是有些早的，我必须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在那之前我要尽可能的取得名声。）
【现在还有预定要做的事情吗？】
「一个时辰之后出发的话，得先告诉孙乾进行准备……」
【那边我去做。】
「……诶？那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我会告诉孙乾去准备。】
「那我提前思考一下战法……」
【玄德——！】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也知道她最近一直在唠叨的事情，那是关于谁的，但是我就是在生气，每次想到她胸口的伤都会隐隐作痛，让我的怒火轻易的被点燃。
所以我才找各种理由推脱，不去见她，给自己找事情做，空不出来时间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着这样的想法，一直都在逃避与她见面。但是我知道……我也知道这不全是她的错，下令让部队追击的人是我，接下这个任务的人也是我，如果当时我谨慎一些的话，可能也就不会早就现在的局面了。
——我本该释怀的。
（但是为什么我就是在逃避见她呢？我为什么会想要逃避？……因为我对她的愧疚？还是……害怕被拆穿？无论是什么，我确实都在逃避……）
【为什么要避开翼德？她的伤……你真的不担心么？】
全然没有了刚才冷酷的态度，关羽的变化令我感到诧异，似乎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周围的气氛都变得温和了起来，就连这种像是质问的话语都变得有些柔软。
可柔软的句子，却直击心房。
「我没有，我只是……太忙……罢了。」
这种话我根本没有底气说出口，也根本无法理直气壮起来，在她面前，伪装毫无意义，所以也就直接省去了那些麻烦的伪装。真实的我，也不想承认自己是在逃避。
【……现在将那些工作交给我去做吧。】
她将我的掩饰拆穿了，将我的本心裸露在外面，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找借口了。但她是温柔的，这种拆穿的方式已经给足了我台阶，这种引导式的对话甚至让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改变主意，遂了她的意。
但是——胸口的疼痛感让我即刻清晰的回忆起了那时的场景，无论怎么唤她的名字都得不到应答，敌人的包围圈逐渐缩小，周围是拼杀的士兵……再到被那支箭射中，这些一切的一切，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是那家伙的错。如果那个家伙听话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我说了我不想去——！」
可能此刻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冲着关羽大声喊了起来。
「难道我去了，那家伙的伤会变好吗！我去了那家伙就能学会听话吗！我——」
我没有说下去……因为眼前关羽的神情，还有我的理性已经不允许我说下去了。
【……勉强你了，真是抱歉。】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难过，有些悲伤的神情侵染了她红色的瞳孔，从中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失望，以及悲伤。
（我……都说了些什么啊……我为什么会对她发脾气啊？）
「不……我才是，乱发脾气了，抱歉……」
之后的气氛变得相当的尴尬，仿佛隔了层什么在我们之间，我清楚那是因为我的犹豫不决，但是——这种麻烦的事情，为什么沦落到我去做？为何我要去面对她不可？
「那么，争吵结束了吗？」
毫无生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上去似乎有些耳熟。这声音将我们周围尴尬的气氛打破。
【什么人？】
关羽警觉的将我挡在身后，转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在那里的是一位瘦弱矮小的少女，虽然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完全没有那种该有的稚气，那双宛若死灰般的瞳孔将我们的身影倒映在其中——曹操的贴身侍卫，许褚，刚刚叫住我们的便是她。
【你，要干什么？】
「……不必这么警觉，若是我得到了杀掉那个男人的命令，我也不会特意叫住你们。」
许褚并没有移动，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呆然的站在那里。关羽赤色的瞳孔始终定格在许褚的身上……不，应该说是警戒也不为过，甚至是将手中的偃月刀都攥紧了。
这也不是关羽太过神经敏感，而是因为许褚此刻的状态，根本无法令人不有所警觉。她此刻正手持着比自己身体大了数倍的球形铁锤站在二人面前，再加上那一直都看不出是否存在战意的瞳孔，关羽只能通过本能对危险的感知来警戒着眼前的少女。
「孟德兄的侍卫，许褚是吧？难道是孟德兄还有什么要事忘记吩咐了吗？」
【玄德！别过去……】
我从羽的身后走到了那位少女面前，确实，手持比自己身体还要大的锤子的状态不得不令人有所警戒，但是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如果孟德想要杀了我，刚才她就可以从背后偷袭了，再者以我对他的价值来说，曹操应该还不会杀了我。
面对我的问话，少女摇了摇头，然后，将另一只空闲的手缓缓的举起，指向了前方——关羽的方向。
「比武。」
【诶？什么？】
被许褚指着的关羽先是一愣，然后有些鄙夷的看着对方。‘比武’原本指的便是两个习武之人的切磋，在场的人当中，玄德是显然不擅长武功的类型，那么对方的目标应该就只有自己……似乎就是这样。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关羽，我要和你比武。」
许褚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又毫无感情的强调了一遍自己的目的。
【为什么？不……这样有什么意义么？是曹操大人的意思吗？】
不只是关羽，就连我也是一头雾水，这个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作的少女究竟想要干什么？她为什么会找上关羽？
「不是孟德的意思，你便不会接受吗？」
【……那倒不是，只是这根本毫无意义，刚才曹操大人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我们该准备动身了，现在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关羽走到了我的面前，依旧是将我的身体护在身后，将那柄偃月刀竖在地上。她们两个一下子拉近了距离，看上去因为身高的关系，许褚需要稍微抬起头才能看清关羽的眼睛。冷清的语气带着委婉的拒绝，确实，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我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也就是说，你没有那个自信接下这场比武么？」
【所以说，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刘玄德的力量和曹孟德的力量，究竟谁的力量更强……就是这样的意义。」
许褚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咚——！’手中的铁锤敲在地上，那种重量仿佛令大地震颤了一般，在地面上凿出了一个大坑。
‘咚——！’接着又是一声铁器砸向地面的声音，像是予以回击一般，关羽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重重的向地面一敲，将地面砍出了一道颇深的裂缝。
【……也就是说，我若是不应战，玄德就会被人小瞧了，是这个意思吧？】
「如果那个男人就是那么懦弱的话，倒也无妨。」
许褚轻而易举的接下了关羽那双赤瞳中熊熊燃烧的战意，她对于个人之间的战斗是无所谓的，但是许褚很聪明的耍了个小花招，这场私下的比武被定义为双方力量之间的对决，也就是冠上了刘玄德以及曹孟德的名号的战斗。
【好啊，这场比武，我关羽接下了。】
涉及到玄德名声的战斗，特别是这种被挑衅的时候就更不能退缩了。关羽想起那个醉酒的晚上，自己对于玄德的承诺——要成为他的力量，直到乱世终结。玄德的话似乎依旧回荡在耳边，令关羽的战意逐渐提高。
「羽……」
【放心，玄德，不会耽搁太久。】
（她软下来的语气也就只有我能够听得到吧，啧……接下了个麻烦的事情啊，这场比武我插不上太多的话，我只能告诉关羽让她量力而为，点到为止。但是对于这场比武的意义，我本身觉得就是没什么意义的，倒是被对方抓住了个名头，所以变得不得不答应罢了。）
二人选择的地点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片空地处，士兵们已经被下达了收拾行装准备行军的命令，所以大家都在忙碌着，并不会注意到这边——除了许褚手中的超大的锤子会惹人看上几眼，士兵们似乎也是习惯了，所以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什么障碍，我们来到了许褚所说的比武的地点。
「那么，就在这里开始吧？」
【可以，率先说好了，点到为止。】
许褚点了点头，表示默许，而关羽也将偃月刀握在手中，摆出了应战的架势。为了免于遭到她们之间的战斗的波及，我选择了一处能够看得清战斗又隐蔽的地方，远离了那里。
（不能让羽战斗起来还分心……说起来那个家伙，那么小的个子拿着那么大的锤子，那东西少说有三十多斤吧？啧，拥有那样的怪力么……）
「……」【……】
二人僵持着，谁都没有先动手。
「……不攻过来么？刘玄德已经不在这里了，可以不用顾忌的出手了。」
【你才是，提出比武的要求又不攻过来，是在顾虑什么吗？】
二人在话语上便已经开始了交锋，冷酷的关羽和毫无感情的许褚，两种声音之间的碰撞仿佛干柴燃烧的烈火一般，令周围的空气变得焦灼了起来。
「——！」
许褚的身体猛地开始的动作，小腿短促而有力的蹬地令她获得了一个相当可观的加速度，手持那么笨重的锤子居然还可以拥有这样的速度，这着实令关羽吃了一惊。
【呃嗯——！】
没有多余的动作，许褚挥动着锤子，单纯的将其举高然后砸向前方，如果被那种庞然大物击中的话恐怕会粉身碎骨吧，关羽这样想着，也开始活动起了身体。偃月刀的刀刃切过锤子的表面，并借力旋转了身体，关羽利用高超的技巧还有强大的身体灵活性规避了这次进攻。
‘咚——！’铁锤砸在地面上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仿佛大地都为之震颤，这更加令关羽确信那柄铁锤的重量以及眼前这位少女的所拥有的恐怖腕力。
【威力不小，但是……也有破绽！】
关羽借着刚才的力将身体规避到了左侧，当然这个动作还有其他的用意，那便是可以很快的衔接另一种进攻方式，偃月刀在铁锤的表面继续摩擦着，走过弧形的表面直直的砍向少女持有锤子杆部的双手，这种时候如果不放手的话，恐怕是要被斩断双手的。
「原来如此……哼——！」
但是名为许褚的少女没有一丝的慌乱，而是冷静的开始进行反击，没错，她没有放弃手中的铁锤，而是就这样以双手为支点，将身体撑了起来，以一种仿佛体操运动员才能做到的动作踢开了正要落下的青龙偃月刀的轨迹。
而轨迹变形的偃月刀也会将关羽的重心带偏，她无法避免的重心前移，靠近了许褚的攻击范围。
【糟了……呃——！】
直拳，在身体还未完全落地之时，许褚以近乎不可思议的姿势在下落的过程中打出了一击直拳，那种战斗的意识一击对身体的操控能力，应该是许多人类都无法做到的吧。那一击直拳结实的打在了关羽无防备的腹部，被打击到的关羽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是承受了相当的疼痛，但是她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用尽力气收回了偃月刀，并与许褚拉开了距离——近距离的体术战斗自己绝对不占优势，她如此判断。
双方几乎没有喘息，偃月刀与铁锤之间发生了正面的碰撞，浑厚铁器的碰撞声几乎要将耳膜贯穿一般，关羽挥舞着偃月刀进行着极具观赏性的战斗，而另一边的许褚则是在进行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动作，双方的战斗宛若电影中的人物一般，根本感觉不到实感。
【——！】
又是一击重砍，偃月刀在铁锤的表面留下了数个大小不均的刀痕。
「功夫不错，可惜——」
可惜仅仅是这样罢了，她并没有伤到许褚分毫，哪怕是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反倒是自己被许褚的体术打击到几次，已经浑身酸疼了起来。
「还欠点火候呢。」
许褚小声喃喃道，将铁锤横向挥了出去，这一击对于关羽来说是没有预料到的，毕竟她还处于正在收招的阶段，对她而言只有一个选择——防守。将偃月刀架起来摆好了防御的架势，关羽用刀杆部结结实实的挨下了这记重击。
【呃——咳咳！】
那种重量的铁锤再加上许褚的怪力，幸亏偃月刀的质地不错，否则换了一般人恐怕会在被击碎武器的情况下打断几根肋骨吧。关羽是幸运的，还算是成功的防守了下来，但就算如此也还是被击飞了出去，被击出了数米，关羽在这场战斗中第一次身体接触了地面。这一击还是对她造成了相当大的伤害，双手被震的麻木，手臂遭到了余波的影响而疼痛了起来，她挣扎了片刻才勉强靠着偃月刀的杆部支撑了起来。
「只有这种程度吗？还是说……你仍然在收敛？」
【啧——真难缠。】
许褚几乎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庞大的铁锤再一次出现在关羽的面前，依旧是粗暴的进攻，令她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以及双手的震颤感，即刻操起偃月刀予以还击。
【呃唔——！（这家伙……好强啊，连续挥舞这么重的东西，还能保持这么快的速度，轻盈的体态加上敏锐的战斗嗅觉——她是战斗方面的天才吧？可恶，现在的我是无法取胜的么……）】
又一次被迫接下许褚的铁锤，手臂甚至差一点被震的握不住手中的偃月刀了。关羽知道，面前这位少女的攻势依旧不减，速度和灵敏度也没有下降，甚至是气息都还是平稳的，反观自己已经狼狈不堪，这场战斗的结果不言而喻，注定了将是自己的败北。
不甘心，关羽心中自然是相当的不甘心，在赵云之后，还有这么强大的人存在，果然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羽——！别认输啊！加油！」
我当然清楚的看到了关羽是如何处于劣势的，这种不可多得的战斗数据可以作为今后我完成三英战吕布的参考。但是那些都是次要的，我怎么可能让我方第一战力在气势上输给她呢！
【……（玄德……在看着，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这么丢脸——！）】
「——？！」
也许是我的鼓舞起到了作用，也许是更强的敌人激发出了关羽的斗志，此前还处于绝对劣势的她挥动偃月刀的速度开始变快，退守的步子逐渐转变成了反攻，保持着灵敏的闪避的同时开始进行步步为营的反攻，这一点甚至令许褚也为之吃惊，她可能并没有想到刚才的局面会被逐步逆转。
「果然，你还是没有使出全力，既然如此……」
反攻的势头遇到了极大的阻碍，许褚的铁锤更加粗暴的挥动着，速度与力量都在不断的提高，甚至已经到了令我惊叹的地步，那是我肉眼都跟不上的战斗，我只能观察到现在是关羽在不断的后退，攻势再次被逆转，在仅仅几十秒之内，许褚再次牢牢的握着主动权。
【啊啊啊啊啊啊——（这就是她的全力么？差不多手臂要到极限了……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这家伙会这么强！无法回应玄德的期待这种事情——我不甘心！）】
这场比武俨然已经不像是最初说好的那样点到为止，而是双方都在拼命，为了自己所守护的人而战，这种执念程度直接影响了战斗的激烈程度。
「这就是……最后了。」
‘砰！’铁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柄重达十八斤二两的青龙偃月刀被许褚的铁锤击飞，关羽的双臂再也无法握住刀柄而导致兵刃脱手，随着偃月刀被挑飞，这也几乎宣布了关羽的败北，双臂的疼痛感直冲大脑，根本来不及闪开接下来的攻击，关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许褚的铁锤下落。
「羽——！（必须叫停！要不然羽她……会死的！）」
【胡闹够了吧？】
也许是我的声音起了效果，不过我更相信是后续那个人的声音的作用，许褚的铁锤悬在了关羽的头顶，那距离几乎是近在咫尺的，但好在她停下了，这让我有时间赶紧赶到了关羽身边。
「……孟德，你怎么……来了？」
【许久未归，私自内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错，制止了这场战斗的则是曹孟德，冷酷的语气似乎对许褚的行为非常不满。
「……」
许褚将铁锤放下，面对孟德的责问一言不发。
【杖责四十，可有异议？】
「……是。」
看上去是被责罚了，许褚在孟德面前低下头，不再说话。
「羽，你怎么样？」
【啊……不用担心我，玄德，这点小伤……啧。】
虽然关羽还是想在我面前逞强，但是确实她遭受到的伤害已经不允许她这么做了，手臂的颤抖依旧没有停止，从我刚才碰到她的手臂便会引起疼痛的状况来看，暂时需要我的帮忙了。
【这可真是……关羽将军身体无碍吗？】
曹操走了过来，看上去他并不知情许褚找羽比武的事情……不是他的意思么？这是那个少女自己的专断独行？真奇怪……她看上去不像是那种专断独行的人。
「诶，孟德兄无需挂念，只是普通的切磋武艺罢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是么，那就好，那么请玄德兄做行军准备吧，我们要启程了。】
说罢，曹孟德便离开了这里，而名为许褚的少女也是在瞥了我们一眼之后跟随着孟德离开了。
「你的伤不要紧么？」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她！】
还是老样子，赤瞳中燃烧的斗志与不甘心，我都看在了眼里。我一边扶着她的身体，一边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青龙偃月刀，那东西说实话是真的蛮重的。
「好啦，我知道，但是不是说好了嘛，不许勉强自己啊。」
【嗯……会尽力而为的。】
她在接受我的帮助，望着她有些潮红的脸色，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关羽的改变，以及……那种为了我拼命的执念，啊啊……这个家伙，还真是有些可爱啊。
当然，同时我也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和曹操之间的差距，由深谋远虑又能够抓住机会的曹孟德主持谋略，又有像许褚这样的力量守护在身边……他将会是我最棘手的敌人，我有这样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