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威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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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人都到齐了吧？」
在玄德的房间内，桌案上摆着简略的手绘地图，上面已经被玄德做了些标记，而关羽、张飞以及孙乾又久违的聚在了一起。这是经历过虎牢关一战之后，玄德等人再次参加军议，也是所属于己方势力久违的军议。
【是的，玄德大人。】
孙乾还去确认了一下竹心那边的情况，在告诫了竹心不可以来打扰他们之后，竹心也审时度势的应允了，而玄德当然也是吩咐了店主留意一些，毕竟所属势力不同，这可是马虎不得的事情。
「那么长话短说，首先交换情报。」
「首先是城北的消息，是关于北方的公孙瓒……」
关羽首先提起了北方的公孙瓒，最近这个名字似乎出现的频率相当之高，让玄德不禁有些腻烦了。
「公孙瓒那边我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可以跳过。」
「诶？啊……好，那么继续南下的话是与之接壤的冀州，袁绍的地盘。袁绍原本跟曹操一同以消耗粮草为代价而继续围攻长安城，但是很显然，袁绍没有料到幽州的种种变化，刘虞的大军很快被击溃，大部分被收编到公孙瓒名义下，所以他成了北方一个新的威胁，对于袁绍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而根据我们那边的情报来说，袁绍与公孙瓒很快便产生了摩擦，双方最近正在准备交战。】
孙乾还没等飞儿说出半句话的时候，便补充了这个信息。
「袁绍和公孙瓒么……公孙瓒必败。」
「玄德为何这么说呢？」
「因为我知道他的结局，他是我一手带起来的，铁骑兵的缺陷我再清楚不过了，只要袁绍不刚愎自用的话……不，她一定会将公孙瓒击败的，不过在那之前，应该还有利用的价值……孙乾，交给你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在军议结束之后立刻执行。」
【诶……？好，好的。请玄德大人吩咐。】
「等下我要修书一封，你要以最快的速度亲手交到赵云的手中……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该是时候了。」
【立刻吗？今天就要动身去幽州么？】
「诶，虽然路上可能会很危险，但是……我相信你，所以请一定要完成这件事。」
面对玄德如此的郑重其事，孙乾怎么会不接受呢？她恭恭敬敬的回敬了玄德一礼，脑海中浮现出了即便自己犯过很严重的错误，但是玄德依旧相信自己的场景，便坚定了信念。
【是，孙乾一定会完成任务的，请玄德大人放心。】
关羽和张飞虽然也认为让孙乾一个人前往似乎有些太危险，所以本想劝谏玄德的，但是怎奈他们二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她们认为不该去质疑玄德对孙乾的信任。
「那么接下来是……」
【人家，人家知道那个叫曹操的家伙的情报。】
张飞一直压抑着想要表现的欲望，毕竟她可是最讨厌被忽略的那个人。
「好，好，慢慢说，又不是把你给忘了。」
【好嘞~曹操呢……因为刚才羽姐也说了，是在我们帮忙的那场战斗之后，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与董卓的军队进行对峙，双方虽然没有进行交战，但是曹操始终没有撤军。】
「于是他等到了机会，董卓不知为何被麾下的吕布背叛给杀掉了，更加奇怪的是吕布似乎对长安不感兴趣，便带着大部分的军队离开了长安。」
张飞和关羽一同将信息补全，其实这件事情玄德已经猜到大概了，只不过是为了确保精准的性质，才会这样询问她们罢了。
「曹操现在已经拿下了皇帝，所以是他得势的时候么……」
【确实是这样，司州已经全部落入他的手中，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青州也……】
孙乾的声音变得小了很多，提起青州便不得不提起涿县，那里还有张飞的父亲在。玄德转而望着张飞的表情，但是她很明显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自乱阵脚。
「不担心么？」
【嗯？玄德哥哥指的是老爹的事情吗？没事的没事的，老爹可是很强的，而且老爹答应过我会等我回去的，所以……没问题。】
张飞紧紧攥着拳头，但是表情还保持着不动摇的状态，能够看得出，经历过这些战斗之后她也成长了许多，这让玄德倍感欣慰。
【好啦~别都盯着人家啊，继续吧。】
「也是，那么这方面的事情已经清楚了，而根据从竹心那里得来的消息，曹操不久之后便会攻打徐州，所以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得再准备动身了。」
【动身是……打算去哪？】
「荆州，南阳郡，去找卧龙。」
玄德决定战略性放弃徐州这个位置，直接去寻找能够为自己分担更多工作的卧龙，毕竟他一个人不可能与曹操那种谋士团相抗衡，而且他现在正在有意加快己方胜利拼图的拼凑。
赵云，诸葛亮……在荆州南下的时候一并收下长沙的黄忠与魏延，如果可以的话还要确保让庞统徐庶这些人避免正史的结局。
将人才收入囊中是每一个明君该做的事情，更何况……玄德是有剧本的人。
【卧龙？那是什么？……难道又是女人吗？】
「我倒是不清楚会不会是女人，但是我们需要卧龙的帮助。」
「可是……玄德，为什么要去专门寻找那个叫卧龙的人呢？」
显而易见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于这个卧龙打起了警惕，如果是个男人还好，但是如果又是个女人该怎么办？现在关羽和张飞，甚至包括孙乾都已经领教过了玄德的受关照程度，真的如张飞所说的那样，只要一看不住便会被狐狸精勾引走一样。
「听我说，这是我们想要成就大业的重要军师，也是……可以说是我们的王牌。」
「王牌？凭什么？」/【王牌？就凭她？】
关羽和张飞率先炸开了锅，她们可是从未听过玄德亲口承认什么王牌，自己为了玄德冲锋陷阵，这样都不能算得上是王牌么？
「“得卧龙凤雏者得天下”无论他倒是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眼界以及战略手段都是在我之上的，我们一定要趁着曹操一统北方之前建立我们的势力。」
…………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许久才由孙乾来打破了僵局。
【玄德大人……您……究竟考虑到了什么程度？】
这次军议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这次军议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玄德的想法，她们只是不断的听着玄德说要抢时间，不然会发生什么什么样的事情，虽然她们信任玄德，但是……这种感觉异常奇怪。
「曹操会统一北方是怎么回事？」
【要建立我们的势力又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疑问不是那么容易解释的，玄德就是因为看过剧本才想要更改自己的命运，但是如果现在连为自己卖命的人都不信任自己的话，就谈不上逆天改命了。
「要从那里开始么……啧，可我们没有时间……」
正当玄德正在思考该如何解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复数的脚步声，而且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没错，这与甲胄之间碰撞的声音非常相似。
「有情况——」
关羽首先攥紧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幸好她有武器从不离手的习惯，所以这一点倒是帮大忙了。
【啧……长矛在我房间么，现在我可能帮不上忙，羽姐，等下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你来保护玄德哥哥，我只要能够弄到武器的话……】
张飞因为曾经用那杆长矛刺穿了心爱之人，而对于那个武器产生了一定的芥蒂，然而，毕竟是老爹留给她保护心爱之人的武器，所以，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能进行战斗。
从脚步声便能够听得出来，对方的人数大概在二十人以上，她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在开门之后立刻先入为主的夺下对方的武器了。
「这个时候，还会来拜访我的人……是么，已经等不及了吗？」
玄德似乎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径直的经过摆好战斗姿势的关羽和张飞，无视了她们的呼喊，直接将门敞开。
「果然是……」
打开房门便会看到之前预想过的场景，身着甲胄，手持长枪的士兵们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店主和店主夫人则是被长枪威胁着，面露惧色的不敢言语。
在玄德正对面的，他也不陌生，是竹心与婉儿，只不过现在她们的表情都不怎么高兴就是了——这是当然的，因为站在她们身边的男人，散发着一股令玄德十分讨厌的气场。
【您就是刘备，刘玄德吧？】
「……看来，我还真是被给足了关照呢，能够让东海郡的孔融大人亲自登门拜访，可是我的失礼了。」
年前的男人应该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年纪轻轻但却气质不凡，并且……从他夸张的服装以及游刃有余的举止来看，跟竹心那个时候是如出一辙的。虽然竹心此刻就站在孔融身边，但不知为何，玄德总觉得竹心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就连婉儿都是躲在竹心身边，紧紧的抓着竹心的衣裳，不敢出来。
【仅仅是靠观察便能够猜得出我的身份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刘玄德大人可比我想象的还要难请呢，是不是因为我这愚蠢的妹妹做了让您扫兴的事情？】
孔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将手放在了竹心的肩膀上，然而，仅仅只是这一个动作，却令竹心的身体为之一颤，玄德能够感觉到竹心的恐惧。她对于自己兄长的恐惧构成了她想要完成任务的执念，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如此执着么……
「您言重了，令妹真是非常出色的女性呢，但是孔融大人……今天以这种阵势来见我的话，恐怕……并不只是想要跟我互相交个朋友那么简单吧？」
关羽和张飞从玄德的身后缓缓走出来，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望着四周，关羽确信客栈已经被包围了个水泄不通了，想要逃出去的难度相当之大，并且……翼德现在武器不在手中，还要护着孙乾和玄德，店家夫妇被要挟去做人质，这种情况下的战斗，胜算不超过三成。
【果然勾引玄德哥哥的狐狸精是不能放过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们在的话，这里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张飞看着竹心和婉儿站在了对立面上，又想起了昨晚玄德居然因为袒护着她而将自己和关羽训斥了一顿，这种反差感让她感觉到非常的不爽。
【……】
竹心听了这些话，也想起了昨晚与玄德的对话，实际上……她虽然知道自己如果不早点完成任务的话，兄长迟早会过来这里用武力手段的——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所以她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玄德自愿的答应，这样也不会让双方的关系变得这么尴尬。
【我的目的您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只不过我的耐心实在是太有限了，所以只能稍微强硬一点请您帮忙了。】
「……我如果说不呢？」
玄德死死的盯着孔融的眼睛，史实上记载的是刘备与孔融和公孙瓒交好才对，但是从之前遇到公孙瓒的情况来判断，在加上竹心透露出的信息，玄德大体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的孔融是个什么样子了。
【不？呵……您可真会说笑。】
孔融冷笑着，那表情变得异常狰狞，距离最近的竹心是最先感受到这份恐惧的，而即便是同为男人，玄德也能感受到孔融本身散发的气场……带着残酷的味道。
【呀啊啊啊——！】
【你这个废物——！交给你的事情，居然一件都办不好！我留你何用——！】
孔融抓着竹心的头发，将其一把掀翻在地上，紧接着便是令人不忍直视的殴打，孔融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在冲着将竹心打死的目标完成的，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竹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包括惨叫。
【老子花了那么多钱！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居然就培养出你这么个废物——！】
似乎根本没有将竹心当做人来看待，且别说关羽，还有对这种场景曾经感同身受的孙乾，就连刚才还在埋怨竹心引来孔融的张飞都有些无法接受面前的残酷。
虽然她是个非常有威胁的人，虽然因为她玄德曾今训斥过自己，但是……竹心本人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们都清楚竹心为了完成孔融交给她的任务拼上了全部，她真的很不容易了。
【呃——！！！】
似乎是这一脚被踢到了竹心的膝盖，包括玄德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竹心的膝盖经历了什么，虽然她恢复的不错，但是根本经受不住这种程度的打击……
【哈？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
孔融甚至自始至终没有伸出手，只是用脚尖挑开竹心裙子的下摆，然后看到了被包扎起来的竹心的膝盖，竹心没有回答，只是在沉默的忍耐着疼痛。
【——！呃……啊啊啊——！】
但是即便她咬紧牙关，即便她坚强到如此程度，她还是忍耐不住喊叫了出来，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孔融在不断的碾压着竹心的膝盖，像是在踩着什么垃圾一样对待她。故意对那个伤口下手，雪白的绷带很快被鲜血染红，而孔融似乎还是没有住手的意思，而是更加的变本加厉。
【终于知道喊叫了么？我还以为你已经成为了木头，根本不会喊叫了呢。既然你还能说话，就给我解释一下这些天你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没完成任务？嗯？】
孔融一边冷酷的盘问着，一边蹂躏着竹心的膝盖，她的身体都在不断的颤抖，惨叫只有刚刚那一瞬间，现在她几乎都发不出声音了，被这些疼痛侵占了全身。
「……你还是人么？那可是你妹妹啊！」
【妹妹？为了养这家伙，我花费了多少钱，玄德大人应该不知道吧？这家伙不过是赔钱货罢了，根本什么都办不好——啊呀？看来也不是什么都没办好呢。】
孔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将脚从竹心的膝盖上挪开，伸手抓着竹心的头发，将她强行拖了起来。
【……哈……哈……】
竹心喘着粗气，因为刚才孔融的暴行，她的脸上遍布着一些淤青，嘴角还流着鲜血，当然，身体上应该也是这样的状况。
【看来这个废物还是成功的让您感兴趣了呢，也不算是浪费了这段时间，那么……就来试试吧。】
孔融的手攀上了竹心的脖颈，然后用力攥紧……
「你这是在做什么——！放开她！」
此刻的玄德根本难以想象面前的孔融是史实上记载的……现在还管什么史实记载，显而易见的，这就是个渣滓，彻头彻尾的渣滓。可怜竹心被这种人利用，失去了所有自由还要成为他的弃子。
“姐姐她啊……真的很想去看看书中记载的山水景色，因为，姐姐她就是靠着那些书坚持下来的。”
玄德想起了某一天，婉儿对着自己说出了这些话，她似乎已经非常信任自己了，有些时候也喜欢粘着自己，当然这种感觉就像被邻家小女孩缠上一样，玄德并不排斥。
【……不要，不要——！！不要杀姐姐！姐姐——！！兄长大人，婉儿求您了！求您了！不要……我会乖乖的，不会再犯错误了！婉儿可以不要休息时间！可以跟姐姐一样整天的上礼仪课！所以……只有姐姐……不要夺走……求您……】
婉儿嚎啕大哭着，甚至已经跪在孔融面前乞求了，这种场景根本让人联想不到，这两位少女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妹妹。
【呃……婉儿……】
竹心的意识在逐渐模糊，她开始喘不上气了，脖子仿佛要被扭断了一般，她能够感觉到兄长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而另一边，玄德也能够感觉到竹心快要不行了，他在心中默默的骂了一万遍孔融是个畜生，早晚有一天会杀掉他……但是他清楚，孔融这样做是要逼迫他就范。
（倘若答应他的话，我就不得不走那条必然会失败的路线了，会浪费很多时间不说，还会错过最佳的时机，被卷入那种麻烦中的话很难脱身吧……可是，倘若不答应他，竹心……）
玄德不清楚自己对于竹心是什么样的感情，当然也不清楚竹心怎么看待他，只是，竹心确实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快乐，还有她的善解人意总是令玄德感觉很舒服。
正史上的甘糜夫人……面前的胁迫……危在旦夕的竹心……正在哀求的婉儿……动弹不得的局面，这一切都等着自己的抉择，没有时间了，已经没有时间了。自己的选择会影响一条性命的生或者死。
【……大人……玄德大人……玄德大人——！！求您答应吧！求您……救救姐姐！】
婉儿似乎也理解了，只要玄德不松口的话，竹心就要被这样活活掐死了，她的乞求声凄惨又悲凉，甚至穿透了玄德的脑袋。
「给我放开她！我答应帮你——！」
【好，够爽快。】
在听到玄德的回答之后，孔融立刻松开了竹心的脖子，而竹心也是立刻被呛到了，不断的咳嗽着，眼前的景色还是非常模糊，毕竟刚刚大脑已经充血了。
「真是够卑鄙的手段，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你这种人，活不久。」
【呵，是么？她不过是棋子罢了，能够利用便利用，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要被抛弃，这就是她们的宿命，所有女人的宿命，我只是在合理的运用罢了。】
玄德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份事不关己以及利用一切的情形，他切实的感觉到了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令人厌恶。
「但是玄德……刚才我们的策略不是……」
【……哈，毕竟是玄德哥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个叫孔融的家伙太狡猾了。】
关羽和张飞轮番抱怨着，但是抱怨也没有意义，玄德一行人已经在被带去东海郡的路上了，虽然玄德答应了孔融的要求，会帮助他的忙，但是玄德也并不是傻到可以无所顾忌的帮忙。在确保竹心没有生命危险之后，玄德与孔融进行了约法三章。
第一：玄德在名义上是帮忙，不属于孔融的麾下，所以他手下的人不会听从孔融的调遣。
第二：便是玄德只帮助孔融抵御掉曹操的攻打，期限是到曹操退兵为止。
而这第三便是——
「你现在怎么样？感觉身体哪里……啧，都已经遭遇过那样的对待了，肯定会很痛的吧……」
【诶……？玄德大人？您……为何……？】
从昏迷中苏醒的竹心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玄德的样子，换句话说玄德在竹心的床边照顾她，当然还有一直担忧着她的婉儿和玄德的侍从孙乾。
【那个……抱歉，玄德大人，非常感谢您照顾妾身，还为妾身着想，但是妾身得……得回到兄长大人身边……】
竹心的语气很落寞，换句话说，很明显她根本不想回到孔融身边，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孔融确实是养育她们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更没有忤逆的资格。
「现在你已经没有必要考虑那些了。」
【诶？】
「你只要好好养伤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情孙乾会照顾你的，放心，已经得到你兄长的许可了。」
竹心在被掐住脖子的时候也听到了兄长与玄德的对话，她清楚自己是被拿来胁迫玄德就范的工具，从自己没有死的结果来看……玄德是被迫答应了。
【玄德大人……原本是不打算答应的吧？】
「嗯……我们并不想参与这场战争。」
【那么……为何？为何要答应兄长？难道是因为……】
竹心知道，玄德很温柔，非常温柔，即便他在嘴上不承认，但是他想行为总是会透露出不可抗拒的善意，这就是竹心所认可的，也是玄德能够吸引人才的气质。
而这份仁德，是兄长所不具备的……竹心不知道其他人的兄长是否都这样，但是竹心很早就知道，知道自己只是兄长的工具，兄长花费了很多财力让自己变得有用，如果自己不更努力的话，会有愧于兄长。
而且，她总是一个人扛着这些事情，她经常被打，这些婉儿都不知道，但是有些时候掩藏不住，衣服上总会沾上自己的血……她便骗婉儿说这是正常的状况，她尽可能的在婉儿面前维持了好姐姐的形象。
只是为了——不让婉儿步她的后尘，以竹心的课程加倍为代价，婉儿得以避免与竹心一样从小就被关在房间里学习所谓的礼仪课，然后还要挨打。婉儿的礼仪课是由竹心亲自负责的，一些礼数和教养都是由竹心亲身传授的，她不希望妹妹的童年像自己一样，她一直在夹缝中给婉儿寻求生路，给她留下一丝同龄人该有的童真……即便，是将自己牺牲倒是什么程度。
「竹心，那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觉得是因为你的缘故而害了我，这不要紧……我有我的打算，所以我只是在为我自己思考才会答应他的，救你只是顺手罢了，毕竟……」
玄德将身子背对着身后的竹心，这样她便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了。
「毕竟你烧的菜很和我胃口，所以还想接着吃几顿呢。」
【……玄德……大人……】
竹心的心被一股暖流冲击着，心中那对于世间万物的冰冷和麻木被逐渐唤醒，融化，渐渐的……回暖成了一颗温暖的心。
「好好休养吧，我和你兄长还有要事处理，晚一点再来看你。孙乾，照顾好她。」
【放心，玄德大人。】
孙乾在一旁颔首低眉，微微行了一礼，目送着玄德离开。
【哈……为何这位大人会这样温柔呢……】
孙乾感叹着，然后重新让竹心躺下，盖好她身上的被子，开始为她受伤的地方擦药。
【你很幸运，和我一样幸运。】
【诶？】
孙乾的话令竹心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曾经……是奴隶出身，被几经转卖，在被玷污了之后差点被人杀死在一片荒林之中，当时便是玄德大人救了我，即便手无寸铁，即便是像我这种身份低微的人……那位大人都会伸出援手，他是这天下最善良的大人。】
【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嘶——】
【啊……抱歉，有点痛了吧？稍微忍着点吧……这些药是飞儿亲手调制的，对这些伤很好用的。】
虽然张飞之前嘴上说着讨厌她，但是却还是为她调制了治疗外伤的药，看来也是个心口不一的善良之人。
【那个……我可以……问些事情吗？】
【当然。】
【玄德大人的事情……再多讲一些可以吗？】
竹心向着孙乾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她按理来说很了解玄德，她能够准确的猜出玄德心思，甚至是摸清玄德的口味，似乎一切都能够猜得出，但是……唯独这份温柔，她无法估测，她甚至无从下手。
【竹心小姐，为什么……？】
【叫我竹心就好了，乾姐你要比我大的。】
连称呼都变得亲昵了起来，不再客套了之后，孙乾也收起了那些僵硬的客套。
【好吧，竹心，为什么想要听那些事情呢？玄德大人的事情你之前应该是调查过了吧？】
孙乾倒是也已经见识过了，竹心对于玄德所做的事迹了如指掌，甚至有一些人根本不知道的内幕都清清楚楚。
【之前的了解是因为兄长的任务，为了完成任务必须要做的功课罢了，我想了解更多关于玄德大人的事情，玄德大人的冒险，还有很多很多细节……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竹心的眼中充满了憧憬，玄德的背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玄德说的话被存储在记忆的仓库之中，玄德的笑容和温柔令她情窦初开。
【……唉……玄德大人真是……很难办啊，这样的话，就会再加上一个人呢……好吧，那么从哪里开始呢？就从……我初次见到玄德大人开始吧，那个时候黄巾军呐……你知道黄巾军吗？】
…………
孙乾开始为竹心讲述着她们的冒险，讲述着玄德的事迹，他所创造的奇迹以及在那些奇迹之下的……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