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威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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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的,她绝对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威胁,能够如此准确的揣测到玄德哥哥的想法,这女人……留不得。」

关羽刚刚在后院的空地上少许活动了些筋骨,毕竟已经算是久疏战场了(一周以上没有进行练武对于关羽来说算得上是自出生以来最懒散的时刻了。)

刚刚趁着闲暇的时候重新挥舞起青龙偃月刀,还好自己的功底非常扎实,只要想的话很快便能够恢复适应战场的状态,并且因为这柄偃月刀也使用的够久了,在关羽的不懈努力下边的愈发熟练。

「翼德你啊……是不是从很早以前也这么看待我了?」

正在用手帕擦拭额头上汗水的关羽被张飞找上了,她并没有在乎关羽的状态,稍微有些强硬的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房间,并且表情严肃的做出了分析……或者叫反应过度,这种行为。

「……那都已经过去多久了,再说了还不是因为你的相貌太有威胁了,全天下能有几个像你那样美貌的……啊啊!真是的,你在变相逼我说些什么话啊!」

张飞虽然也承认了她会对有威胁的女人产生戒备,但是当说道关羽的时候倒是毫不介意的称赞了她的美貌,让气氛虽然有些尴尬,但也不至于紧张起来。

「能得到你的认可还真是……不过话说回来,你也认为竹心很危险吗?」

「诶,那是必然的,能够揣测玄德哥哥的心,这种女人肯定会利用这一点去在玄德哥哥面前尽情凸显自己的存在,到时候……」

张飞咬着手指,在关羽看来她完全是因为自我意识过剩,而且对方也不一定是对玄德有什么别的感情的,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这只能说是通过揣测来进行谈判的技巧吧。

「翼德你别想太多啦,即便有威胁,她还能怎么办,且不说我们两个跟玄德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我们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战争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被打败呢……更何况,她也不一定会对玄德产生什么感情,她又什么都不了解……」

关羽似乎相当的坚信,只有跟玄德相处时间很长才会有机会成为对感情有威胁的存在,而论跟玄德相处时间的长短和度过有意义事件的多少判断,她和翼德不还是占尽优势,所以应该完全无需担心。

「唉……你这女人,根本不清楚玄德哥哥有多优秀,给你个忠告好了,虽然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看紧一点,这世界上狐狸精很多,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叫竹心的女人有威胁,所以我就会采取措施。」

「喂喂……你可别做的太过火啊。」

「哼~人家只是看你神经那么大条,所以特地让你提起警惕罢了,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

说罢,张飞便将关羽一个人丢在房间里,肚子一人走出房间,不知去干什么了。

「这家伙……总是在这方面那么敏感么。」

不过刚才张飞的那番话倒是让关羽也提起了一丝警惕性,说不担心其实也不现实,在内心深处……不,根据女人的直觉来说,突然出现了一个能够准确揣测所爱之人意图和烦恼的人,这确实是个非常大的威胁。

更加让她觉得有威胁的则是,对方能够仅靠着一顿饭便让自己和翼德都感觉棘手的问题进行翻转,她可谓是抓住了驯服玄德的方法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也不能太过悠闲了。

而另一方面,玄德自己可能也意识到了竹心是个不能小瞧的女人,能够准确的抓住自己的口味然后进行了一段起死回生的对话,无论她目的如何,她都已经成功的将这完全不可能的几率给扩大了数倍。

「倒是个相当厉害的女人,虽然之前因为她的打扰而终止了对去路的思考,不过以现在的状态应该没问题了吧。」

玄德回到房间,而房间中原本乱糟糟的状态已经被孙乾给收拾干净了,孙乾在审时度势这一点上一直做的都非常出色,出色到玄德都已经习惯了。

「(还是要纠结什么时候动身去荆州么……不,稍微等一下,我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关注其他诸侯的动向了?)」

在思维清晰了之后,趁着心情愉悦继续思考未来的玄德突然意识到稍微有些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似乎已经有一周左右的时间没有进行情报收集了。

虽然他手握着每个人命运的剧本,但是他也必须得到其他人的动向才行,否则他将寸步难行。

而如果要在这个时代进行情报收集……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通讯不发达,也不能通过互联网或者别的什么方式来直接查询,他只能寄希望于通商的商贩和其他知晓一些情报的人了。

「孙乾,过来一下。」

【玄德大人,我在的。】

孙乾应声出现,恭敬的站在玄德面前垂下头。

「叫上羽和飞儿,我们出门。」

【诶?出门是……去哪里?】

「去收集情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外面其他诸侯的情报了,如果情报不足的话,就没办法进行下一步的制定了。」

玄德的情绪明显的好转,让孙乾在欣慰之余也有些高兴,毕竟已经很久没看到情绪平静,甚至是心情愉悦的玄德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和关羽小姐、飞儿妹妹一起出去就好了,玄德大人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

「哦,这个不打紧,我会自己注意的,放心好了。」

【那我跟着您……】

「不用了,你跟着飞儿好了,那个家伙可是个十足的路痴,我可是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单独行动的。」

【……好,玄德大人要保重身体。】

孙乾没有过多的固执,默默的接受了玄德的安排,退下后便开始准备起来,很快他们便聚集在客栈门前。

「玄德,真的不需要我陪着你么?」

「啊啊,没事的,大家别过度担心,只要完成任务就行了。」

【那么根据玄德大人的要求,关羽小姐是要去城区南边,而我和飞儿妹妹是城区北边,中间区域比较小,比较容易的部分交给玄德大人吧。】

「诶……人家想跟玄德哥哥一起……」

张飞不情愿的鼓起脸颊,似乎非常想跟玄德一同行动,当然她的心思玄德倒是理解,关羽也是这样的想法,除了担心玄德以外,倒是还有别的想法。

你看,从另一种角度考虑,这就是二人世界的约会啊,与喜欢的人呆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腻烦,只不过按照关羽的性格是不会主动提出来的,而张飞提出来也会被玄德反驳。

「飞儿乖乖听孙乾的话,别乱跑我就谢天谢地了。」

跟张飞一同行动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总得让孙乾带着一个保障机制,万一遇到危险,关羽可以自保,但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孙乾不就危险了。

他还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于情于理都是。

「那么,我们出发吧。」

四人分成三组,向着不同的方向走着。因为玄德所在的是城镇的中心,以这个时代的构造来判断,城镇的重心基本上以贵族为主,玄德在这个区域收集情报的难度还是蛮高的,毕竟与贵族打交道很多都会无功而返。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些事情……」

【哈?哪来的这么寒酸的家伙,消失吧,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想……」

【来人,给几枚铜钱打发走。】

「不好意思……」

【……】

要么被嘲讽一番,要么被当做要饭的被打发走,当然更多的则是被直接无视,这些人身着华丽的、价格不菲的服装,身前身后满是佣人,无法问出情报也是理所当然,但是……连一个好心人都没有还真是糟糕的状态。

「这样下去根本就是一无所获嘛……」

【那么玄德大人,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吗?】

正在漫无目的走着的玄德听见了熟悉的音色,就在自己的身后,竹心重新穿上了第一次见面时的精致的服装,但是夸张的发饰倒是少了不少,而在她身边自然也跟着她的妹妹婉儿。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说玄德大人要亲自去收集情报,所以想过来帮忙。】

「……你是觉得,我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妾身认为这对于玄德大人来说是相当容易的,但是玄德大人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

竹心的腿似乎恢复的不错,她已经能够长时间的不借助拐杖站立了,但是有些时候也是需要婉儿的搀扶的。

她对着周围擦肩而过的贵族露出礼仪式的微笑,提着衣角行了个非常标准的礼。

【这里是贵族聚集的地方,也就是说,如果礼仪不过关的话,搭话是会变得非常苦难的,所以在这种时候,妾身应该可以帮上一些小忙。】

【对哦~如果这样直接去搭话的话,可能会被当做乞丐打发掉呢~】

婉儿也应声附和道,当然玄德也是知道的,这一点刚才已经被证实了。

「……」

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其他暂且不说,如果自己这样执意去收集情报,不免会出现之前的状况,所以她瞄准的时候还真是个相当精准的时刻。

——在需要的时候出现,而且刚好就是最适合的人选,这女人几乎是算准了这个事情,所以才这个时候现身的么。

「……首先我得说明一下,即便你再怎么献殷勤,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所以你现在放弃的话还来得及。」

【呵呵~玄德大人说笑了,这哪里算得上是什么献殷勤,不过是在发挥自己的价值罢了,毕竟您不会对毫无价值的人产生兴趣。】

说罢,竹心也对玄德行了一礼,由婉儿搀着便开始了刚才玄德的步骤。

【啊呀,这可真是稀客啊,竹心小姐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呢?】

首先锁定了一个路过的贵族模样的人,竹心一边缓缓靠近,一边完美的应对起来。

【啊……张大人嘛?贵安,是家主差遣妾身来办些事情。】

【啊……孔融大人么,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哒~】

婉儿在一旁接话,却不会显得无礼,只见那贵族的老者见了婉儿也没有觉得突兀,甚至是有些高兴的抚摸着她的头。

【连小婉都跟出来了呀,看来是个非常辛苦的差事呢。】

竹心笑了笑,视线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玄德,然后再次回归谈话中。

【张大人,是这样的……】

谈话进入正题,远处的玄德望着竹心的样子,那份从容淡定以及时刻保持优雅的举止,他再次感叹起这是经历过多么严苛的家教了啊……

【非常感谢,那么在此别过了,张大人,告辞。】

【有空要来府上玩哦~】

那贵族似乎看上去心情还甚是愉悦,一点也没有被麻烦到的情绪。在完成了一轮情报收集后,竹心回到了呆然的玄德身边。

【那么玄德大人想听哪里的情报呢?】

「……诶?你……」

【姐姐把能问的都问了呀,刚刚的大叔可是很厉害的,在天下各地都有耳目的呢~】

婉儿补充道,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一般。

【所以玄德大人想知道哪些情报呢?】

竹心保持着微笑,不失礼节的询问着。

「……之前你说过关于幽州公孙瓒的情报,详细的说一下那个吧。」

玄德倒是对于她的情报收集能力是半信半疑的,所以想要先试探一下虚实,并且幽州的事情他应该是最熟悉的了,公孙瓒如果按照自己的方法在努力的话……不,只要赵云还在,那么事情就会向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

【幽州的事情呀……那应该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的情报了吧,玄德大人应该很清楚公孙瓒入驻幽州代郡的事情吧?】

「嗯,这点我知道,在东平陵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么公孙瓒和他的白马铁骑的事情呢?】

「姑且还是听你说一说好了。」

【好的,公孙瓒趁着原幽州牧刘虞参与了联盟军,也就是讨伐董卓的战役,便大肆培养一种重装骑兵,具体训练方法不详,但是很快组成了一支训练有素,攻守兼备的骑兵,这些骑兵在幽州平坦的战场上所向披靡,直到刘虞发现公孙瓒的野心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和计划一样。」

【……您说,和计划一样?那是什么意思?】

竹心望着玄德那种理所当然的神情,似乎并不像是早已经得知情报的样子,但就是那种完全掌握了走向的感觉,让人有些胆寒。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公孙瓒那个家伙……不,倒不如说,赵云很好的执行了我告诉她的策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原来,这就是兄长为什么要我一定要请到玄德大人的原因。】

竹心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孔融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她,如果请不来刘玄德就别再回来见他。

「很好,我已经知道你的情报属实了。」

【原来是试探么……玄德大人真是的,我骗您也没什么意义,只会给自己徒增麻烦罢了。】

「呵,有些情报我是分辨不出真假的。」

玄德倒是被她的言辞逗笑了,这少女的思维模式还有言辞越来越让他觉得有趣了,像现在这种状况明明是不容的有任何闪失的时候,那么正常人在讲话还是别的言行方面都会变得谨慎和僵硬才是。

但是竹心倒是完全相反,经历过上次的甜头之后,她越来越放得开了,经常在一些危险的……也说不上是什么的边界试探起来,不知不觉见,只要被搭上话就会被她掌握主动权。

【那么玄德大人还需要什么情报呢?】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诶——?妾身吗?】

很显然竹心没有料到玄德会来这么一手,但是从玄德的表情上判断,他并没有开玩笑,倒是也分辨不出是不是认真的,只是竹心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姐姐?玄德大人在问你问题诶……】

婉儿拽着竹心的袖子,让她从被震慑的状态中回到现实中,仿佛大梦初醒的竹心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没回答玄德的问题。

「……」

【不知道玄德大人对徐州现在的状况感不感兴趣……】

「继续。」

看玄德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并没有正中靶心的样子,但竹心现在的想法便是如此,可能玄德现在能理解徐州的状态了,会对帮助兄长这件事有所改观。

【徐州原本在黄巾之乱开始就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而没有遭受到多少波及,包括在讨伐董卓的事情上都因为徐州牧陶谦大人的保守而无动于衷,但是……】

竹心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伴随着这份凝重,竹心的眼中充斥着不安与焦虑,玄德基本已经锁定了这就是她被派来找自己的原因。

而如果自己答应了解决这件事情的话,就一定会进入之前不想进入的状态,这是一定要杜绝的,所以无论竹心如何努力,玄德为了自己都不能帮忙。

【自从董卓被吕布背叛被杀之后,长安被曹操不费吹灰之力的占据,并且他借由着控制了皇帝而占据了司州,目前在北方,没人敢小觑曹孟德的名字了。】

「那家伙一定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所以这是固定选项,这不算是什么大新闻了。」

【这样么,连这个玄德大人都能够计算的,那么曹孟德下一步的计划您也应该知晓吧?】

玄德思索了一下,在他熟知的三国演义中,曹孟德应该是很快的占据了兖州、青州和司州,并且借由着兵力补充,粮草充足的时候,找准理由攻打徐州了吧。

「……陶谦已经将曹操的父亲曹嵩给杀了吗?」

【诶?不不不,并没有啊,为何陶谦大人要做那种事情?】

「那样的话,现在不就不需要担心徐州被围攻了吗?」

竹心被玄德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玄德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您……怎么会知道徐州现在要被围攻了?】

「要被围攻?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孟德的大军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这确实不假,但是应该是昨天的事情,玄德大人怎么会知道……】

「……竹心,不觉得很奇怪么?」

在玄德的脑海中,察觉出的端倪正在逐渐使事件的真相浮出水面。

【您指的是?】

「你的兄长在我刚刚抵达徐州的时候就已经下令要找到我,并且卖我人情了吧。」

【确实如此。】

「但是,你说曹操的部队昨天才开始动身,这不是很奇怪吗?你兄长找我应该不是想让我去他府上喝茶,等着事情发生吧?」

竹心也意识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不妥。

【是啊……为什么会提前这么多呢?这不符合兄长的作风啊……】

玄德倒是有一些能够解释这些现象的想法,但他现在还没有必要告诉她们。

「姑且不谈这个,孔融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帮忙抵御曹操的进攻吧?」

【……这个,我不清楚。】

「……哈?孔融给你下的什么命令?」

【兄长说一定要请玄德大人帮忙,否则……】

「否则?」

【没,没什么的,否则就麻烦了,大概是这样的命令。】

竹心故意将那个失败了的惩罚憋了回去,玄德倒是还可以猜到的,从孔融将她们推过来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她们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再去继续收集情报吧。」

玄德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当然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从竹心的表情,甚至是婉儿的表情都能看出来,二人的性质与雇佣兵无异,不知道缘由,就是必须完成任务,完不成会有惩罚。

「(怎么会有这种兄妹存在呢……作为利用来说,也有点太狠了吧。)」

大致上又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在竹心的步伐出现了不稳的情况之后,玄德断定是之前的伤还没有痊愈的缘故,便让婉儿扶着竹心返回客栈。

可能是因为范围不大的缘故,关羽和张飞都还没有回来,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确实有些尴尬。

「哈……孙乾还没回来么?」

【我去做些吃的吧,玄德大人。】

「……我可没说我饿了。」

【但是,这里可不会骗人哦~】

竹心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肚子笑道。

【那么我也要去帮忙呀~等等我姐姐~】

婉儿也跟在竹心身后跑了过去。

「哈……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啊,善解人意到这种程度,究竟是能训练出来还是说……」

不知为何,玄德的意思再次被她窥探到了,也许是几个不经意的动作,又或者是根据别的什么推算的,竹心总是在玄德需要什么的时候去付诸行动。

玄德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听着厨房里富有节奏的声音,袅袅炊烟升起……他不知为何想到了曾经,以前那个世界的女人们。

也许那是非常令人讨厌的回忆吧,但是玄德却制止不了自己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段不被理解的时候,那些女人叫自己怪物,不敢靠近自己,除了樱陌,没有任何一个异性值得信任。

她们从未想过去揣测自己的心思,他也不需要被揣测,那些女人能够利用便利用,利用不了便抛弃,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这样的,既然她们并不在意我,那么我为什么要在意她们的想法呢?

习以为常的想法令玄德逐渐形成根深蒂固的厌恶女性的惯性,然而,他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矛盾所在了——他有些改观了。

无论是在接受了关羽纯粹的爱意的时候,还是在承认了张飞的努力之后,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爱慕自己的人,虽说自己冒用了刘玄德的身份,但是这是之前的世界无法体验到的关注感。

「什么时候我也会感叹这种事情了……呵,可笑。」

玄德嘲笑着自己幼稚的想法,是啊,能够在这边的世界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自然会引来许多的关注,这跟以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样,这不就行了么。

【抱歉,让您久等了,玄德大人。】

【久等啦~】

竹心与婉儿从厨房中走出来了,看样子她对于做饭这种事情相当的熟练,而且味道上也有所保证,玄德倒是对她掌握的技能感兴趣了。

当菜品摆上桌子,等了一会儿,其他人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倒是玄德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不等她们了,等下回来再做一次好了。」

【那么,我们先开动吧。】

【吃饭咯~好饿哦~】

婉儿倒是无所顾忌的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看到婉儿将所有菜品吃过一遍之后,玄德才放心的动起筷子……虽然她没有下毒的必要,但是还是要以防万一。

「哦……味道又产生变化了呢,你究竟能做出多少口味啊?」

这次的口味不仅限于咸味与鲜香,这次的菜品还有清淡的搭配以及稍微有些辛辣的刺激,两种味道的混合更加彰显了食材的本味。

【这个嘛……如果食材能够更丰富一点的话,可以每天都给玄德大人换不同的搭配。】

【姐姐在做饭这方面相当厉害的呢~兄长都说有天赋呢~】

婉儿一边大口咀嚼着口中的料理,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是么,倒是挺厉害的嘛,出于自己的兴趣吗?还是说,这是礼仪课的一部分?」

玄德姑且还是从以前和孙乾的闲聊中了解过一般家庭甚至是贵族家庭的千金们都会做些什么,得到的答案倒是有些令他出乎意料。

“礼仪课”这是所有能够出得起钱的女孩子都会上的课程,比起私塾更加的重要,这是为了让女孩子学会所有该学会的技能,为以后成为一个合格的人妻做准备,贵族上的礼仪课更是难以想象的严苛,甚至会一边被打一边学习……这样的事情。

【玄德大人了解这个吗?关于……妾身的礼仪修为?】

「不算很了解吧,不过应该是很辛苦的就是了。」

玄德也是继续将饭放进嘴里,一边享受着美味的料理,一边在于竹心攀谈起来,不知不觉间他倒是对竹心的事情感兴趣不少。

而且……还有,正史上甘糜夫人的设定他还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玄德目前可没想过跟竹心来造个小阿斗。

【辛苦吗……还好吧,如果不学习的话,那岂不是变成废人了么?如果无法发挥作用的话,就是给兄长添麻烦,没有人会心安理得的成为家里的蛀虫吧。】

竹心的语气似乎有些理所当然,但是从她的表情中可以察觉到,她隐瞒了一些信息没有说出来,可以推测……那应该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部分。

「除了料理和礼仪,你还学了什么?」

【姐姐还会弹琴的哦,会背书,会作画,还会下棋……哦,对了,姐姐唱歌也很好听的。】

抢在了竹心前面,婉儿自豪的炫耀着她姐姐的优点,与玄德想的相差无几,琴棋书画必须样样精通。

【婉儿别太夸大,那些只是基本功罢了。】

竹心倒是不想太过炫耀这些事情,似乎在她看来,这是每个女人都应该会的事情。

「确实很厉害,这就是贵族要学习的东西么?」

【……其实,那些真的只是基本功罢了,我们最后的目的就是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相夫教子是我们的任务,其余的那些……不过是基本功。】

竹心淡然的将白饭放入口中咀嚼,但她尝不出味道,玄德也不知道,就连婉儿都不知道,厨艺登峰造极的竹心,已经丧失了味觉。

当然如果竹心不说的话,没有人会把这份苦楚联想到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身上。

「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可做的吧?」

【诶?】

玄德无心的一句话引起了竹心的注意。

「比如……出去游历什么的,去看看外面的山水啊,总比一直闷在家里学习什么礼仪课要好很多吧?」

【……】

竹心没有说话,即便她的表情没有起伏,但是她的心中早已翻江倒海……这是没人敢做的事情,她也从未想过从现在的生活中脱离出来。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出去看看,去看看那些只能在书中见到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