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都已经尘埃落定。

这里有的只是不明所以的句子和没有任何目的的文字。

因为渴望被理解,因为希望得到未曾拥有过的,所以一直追逐着。

因为害羞未说出,因为未曾真正到过彼此心中,所以误会继续着。

我对你的感情……

我们之间的关系……

果然又搞错了啊……

——————

距离这种东西还真是不知不觉就已经拉开。当同级生已经开着告别party的时候,我已经打工了一个多月。

难得的休息日直接睡到中午,幸亏隔壁庭院的单亲一家这几天没有吵架,我得一好好休息了一阵。下楼去看了看信箱,摸了摸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这已经够说明我的生活有多无趣——夜班工作了一个半月的我还在为金钱忧愁不已。如果只能上三本,那么学费基本够了,但是生活费却远远不够……

并不是害怕信箱里会没有自己希望报考的学校,只是逃避着,不希望新的生活干扰到已经调整好的节奏。这个社会总是这样,步伐快到将马拉松当百米冲刺。

可恶啊,万恶的群居现代化社会!

发呆之际,路边有个中年人朝我挥手:“早啊,考上什么学校了?”

好像在看棋的时候经常看见过这个人,应该是隔壁的王叔。

我边拆开信边回复:“在拆,单看这纸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大学……”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怪异,王叔以为我受到了打击,连忙安慰我:“没考上理想的大学的人有很多嘛,何况你还是一个人,打拼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那啥,叔不太会说话……嘛……晚上早点回来,叔请你吃饭……”

我把纸张递给他:“北屿是什么大学,听都没听过。”

不过,云间樱之前好像提到过。

王叔扶额无奈地拍着我的肩膀:“貌似是所私立大学,学费应该……”

公交疾驰而过,我拍拍他的肩膀,我并不算高,只有一米七五,但他一米六几的身子需要抬起头看着我,我又看到了岁月的痕迹。

“你那班车开走了。”

“哈……?”他转过了头,留给我的只有他后脑勺的一片微雪,“……喂!还有人没上车啊!等等啊!”

我微笑着看着他挤着公交,他如果是我的亲人就好了。我没来由的这么想。或许,我也是渴望着热闹的。那种拌拌嘴的生活挺好的吧……

然而,多想不可能的事情毫无意义,仔细看着信笺,在底部发现一行小字,然后,狠狠揉了揉头以确保我没有看错上面的字。

本校需要一名打手,恭喜你符合条件,请直接前往北屿大学报到。

我直接把信扔了出去。

这什么无厘头的理由。

(ps:本校只报销学费,餐费需自付。收到通知书后一个星期之内请速到北屿大学报到)

貌似去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相信我的眼里已经在发着光。

我所居住的城市在面积上算小的,不过,交通却意外的便捷,地铁线、车道、动车轨道如蜘蛛网一样遍布在城市、县镇。仔细想想,如果是从高处往地面上看,那还真是一副令密集恐惧症患者无法直视的景象。

公交虽然便宜,但是很少年轻人愿意坐,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老人小孩太多,站点数少到还好,可站点一多,而自己又实在没有力气站个10几分钟的时间时,只能暗恨自己不是雷锋同志。所以索性选择坐地铁。之前说过了,这座城市算小的,所以地铁的话,基本上6元可以从中心地区坐到市内任意地方。

而且,车上的人们好像被赋予了特权,或许是高速运动造成车内的人的时间流逝比外界慢,或许是乘上高速运动的物体跨越到另一条平行的世界线上。总之,车上的人与车外的人格格不入,他们可以允许陌生人靠在肩上,他们活在不用给他人让座的世界。

由于是暑假,车上那个的人并没有很多,我得以清楚地看到线路图。北屿位于这个城市的边缘,与邻省交界,并没有什么出名的景点。搜索了一下相关信息却让人哑然,这所大学每一期招收近千余人学生,但是,每期能毕业的却只有寥寥几十人,这些人按理说是精英中的精英,却再也没有什么详细的关于他们的消息,一张照片也没有放出来。或许令人好奇的不止这些,还有就是他们的师资配置。在这所学校里百分之九十的教师是终身教师,而剩下百分之十的教师任教时间大多在两三年之间。或许仅仅是因为没满时间才没有当上终身教师吧,我心中没来由的这样想。

十多分钟后到达北屿东镇,坐两站公交便到达北屿大学。围栏有的,非常古朴;教学楼也是有的,不过,学校靠门的一圈大多被树木环绕。回过头在看门内竟然有一个大号遮阳伞,这种天气还这样,估计也只有招生办了。走进了后,遮阳伞下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并没有比我大多少的少女,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她精致的脸,更多的则是披在她的背部。或许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她揉了揉自己的眼,发出稚童才会发出的声音。

“嗯~,你来报到的吗?”

“嗯。”我将一堆材料递给她,她吓得后退了一下。

“你干什么?我可是不收贿赂的。”

“这是我的资料。”

她打量了我一会,托着粉嫩的脸看着我笑了:“又不是相亲,这里只要填完这张单子就可以等学校通知了。”

“……”视线不受控制的变得平行了。

“怎么了,觉得草率吗?”

“有点。”

“我们的管理方式可是自生自灭哦,哼哼~”

您还真是可爱啊。

“呐呐,秋晚同学为什么选这所学校啊?”她戳了我两下。

我的眼神变得锐利:“因为这边免去了学费。”

她忽然抱着我的头揉了起来:“哇,现实的男生。我很喜欢哦。”

我好不容易挣脱,她又天真无邪地伸出了洁白的手:“我是你今后的老师,唐沐阳,请多关照哦~”

“请多关照。”虽然知道女性的肌肤是很柔软,但没想到会达到令我害怕的程度。

唐沐阳拍着我的肩膀送我离开,即便是没看见有人来,您也不该擅离职守吧。

“多认识一些学姐哦~如果觉得这所学校不好玩,还是尽早转去其他学校比较好哦~”走了几步的她忽然回过头对我说。

“嗯。”真是奇怪的话。

背后收到了一阵轻轻的推力,一个酿跄差点撞上了指示牌。她无声无息地到我身后推了我一下,朝我翻了个白眼,小跑离开了。

真是个孩子气的老师……吗?不禁苦笑着看向指示牌,原来我在的地方是学院的东门,右手边就是这所学校的食堂,左手边有点阴冷气息的地方是图书馆。图书馆前方的三栋连在一起的楼房全是教学楼。实验室、古乐器教室、现代乐器教室、书法教室……还真是齐全。嘛,教学楼虽然只有三楼,却可以在三楼看到不远处的游泳池和操场,也可以看到最东边的宿舍。

嗯,理想中的学校。

漫步在林荫小道上,似乎被人监视一般。却是惊讶戛然而止的树林,原来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由于还没有开学,操场上只有稀疏的身影,不过,网球场上有道熟悉的倩影,我们经常在图书馆碰见,不过也仅仅是点头之交罢了。没指望她注意到我,不抱任何希望。

但她接球时目光忽然看到了我,我没有犹豫就朝她挥了挥手。丝毫没有想到,万一她不是看向我怎么办。她的身子僵在原地,两条长马尾也从空中坠下,她们的主人正微微翕动着樱桃小嘴错愕的看着我。而球几乎贴着她无暇的脸掠过。

“能见面……太好了……”我们坐在长椅上,云间樱微侧着身子看向我,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美好的身材被勾勒出来,几乎是靠在我的身上,“当初忘记和你要联系方式,不过,幸亏今天见了面。”

“不能和男生靠这么近吧。阿姨也这么说过吧。”虽然很想吐槽她今天怎么开口了但是终究没有说。

“秋晚君像母亲一样温柔……所以……可以吗……?”

她……从第一次遇见就这样,对****永远疏忽着。

“这番话对男生来说很伤人。”

我们都笑了笑。

“小樱,社团还有活动呢~和你男友打声招呼,我们要走了喔~”

眼前的少女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那么,今天还有活动,先告辞了。”她微笑着,站起身,跑向她的朋友身边,手早已不再靠着我的手臂,身旁却仍残留着温度,“请多联系。”

“一定。”

我有些惊讶地回忆她刚才青涩的笑容,如今的笑却已经不再僵硬。她一直在自己改变着,和许多人一样,成为越来越好的人。

而我只是仅仅在原地,而已。

————

去北屿是很明智的选择,我的心不允许我对此说不。我见到了很怕再也见不到的人,也知道自己可以在不错的学校继续功课学业。太多的惊喜让我有种亢奋。

回家后休憩了片刻,醒来时天空已经飘着晚霞,像个喝醉酒的老头慢悠悠地踱着步。而我也在门前的沙县吃完蛋炒饭后又在隔壁买了许多烤串和一打啤酒。我记得他是有个已经上高中的儿子,虽然我并没有见过那孩子的母亲。循着记忆力他的家,很快便找到。刚敲门就传来里面一个在大吵的声音。吵架的内容是王叔的配偶。

其他的话题王叔都会反驳,唯独这个,他从不说任何一句话。

王叔发现了我,尴尬地打开院子的铁门朝我笑笑:“啊,来了啊。”

“这些东西,算是庆祝自己能念大学。……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改天请你撸串,庆祝你考上大学。”

又是沉默,身后是,前方也是,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关上门后的世界一样冷酷。而我,每当以为自己融入了一个世界,每次自私地这么认为,便会被世界用冰冷的手触碰到心脏,他在说:

自以为是的人,对于那个家庭发生了什么,你能做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仅此而已。

但是,我就是想被认可……

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明明已经考上了自己想考的学校,却毫无高兴的情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并且,一直都只是在观望。在这个微雨蒙蒙、燥热十分的天气里,我对自己的拷打从未停止过,记忆深处的东西,我一定要挖出来,并且,和所有,保持距离。

怅然若失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这天终于要迎来结束。

新闻的声音渐渐大过心中的思绪,余光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

“我市清河镇碧水街道的一名高中生失踪,望知情人士拨打……”

后面的字我已经听不清,因为眼前已经看见电视里那个失踪高中生的样子,心烦的关了电视,那里面的背景是王叔租的庭院。

我打开窗户,看了熟悉的地方,燥热的空气把心都冻住。紧锁的院内,散布着盛夏的充满生机的落叶。

当一个人存在时,你会认为他就该存在,他会一直在那里,以至于失去他时,眼睛仍然在欺骗你,到处都是他残留的影子。

这个人如今在这座不知道多大的城市里寻找着巴掌大的心里缺失的一块,但大多数平时往来的人却像无视发生一样。

————

这是我曾经就读高中附近的书店,这里不乏有年代的书籍,比图书馆的藏书还要多。夸张点说里面一本图书的年龄可能是那些自寻短见者的好几倍。

“午安。”

“午安。”意外地见到了云间樱。

少女从书籍上挪开了视线,朝我打过招呼后又埋下了头。云间樱,高中时便是在一所学校,她的茶道曾经获得过市长的赞扬,虽然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就是了。也曾经有过很多邂逅,结果现在我们快大三了,交流的言语除了互道安好也就没别的。对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不论是明明默默无闻却仍然能在学生会会长竞选上获得大量票数,还是黑长直的形象荣登校花榜,我都觉得很正常。对于她为什么一直在这里我不知道。同样,我为什么在这里对于她来说,不重要。

但在北屿见面后,我动摇了。

“……新闻上出事的地方在秋晚家附近。”

“并没有影响到我。”

“秋晚不擅长说谎呢。”少女合上了书抬起头看着我。

“你是不是什么事都能看透?”我半开玩笑问,而她仍然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好了,我投降,不过这件事我想自己解决。”我不想再停留在这个阶段,而是真正行动起来。

云间樱拂去额前的刘海,用我听不到的声音说了句话。

——————

王之助会去哪呢,他会做什么,如果弄清楚这些,想必就能找到他。因为没有绝对的适中,所以先要将思维极端化。将自己带入单亲家庭的孩子这样一个角色,将最黑暗的语言、最无心的话语全部施加到自己的身上。能得到结果吗?我反问自己。

“是来报道的吗?”

“啊,是的,小助,过来说老师好。”

“……”

“这孩子……”

“小孩子有点怕生很正常的,啊,单子上写着,您是单……”

“啊,老师,孩子他妈被我气回家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哦哦……”

等一下……

欺骗,不断欺骗自己,明明知道了正确答案。

“呐呐,为什么都没有看到小助的母亲来接小助呐?”

“爸爸说妈妈还在生她的气。”

骗人,明明知道这是骗人的,可还是……

“小助,你可以申请助学金的,正好可以……”

“我不需要什么助学金!”

“明明是关心他,这家伙为什么发什么脾气啊。”

“没有妈的孩子嘛,understand~understand~”

哈?你们到底懂什么?什么单亲家庭,不要随便给我贴什么标签啊!不要!不要!不要啊……

瞳孔一下收缩。没有一点防备,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整个人一瞬间紧靠在长椅上。

原来是云间樱……

“我是秋晚。”

“你的声音……”

“没事哦……”我加什么语气词啊。

“请务必告诉我地址。”

“嘛,真的……”

“秋晚。”

“……我知道了。”没想到这家伙的态度这么强硬。

我揉着发涨的脑子,把要去的地方发给云间樱后边走边思索着。

答案,根本不重要,我只是个迟到的怜悯者,卑鄙的想去深入一段已经迟到了的被自己忽视的人或事。

疲惫地看着城市大楼荧幕上的报导,没错,真的累了。

没有多复杂。而我终于通过放逐自己、追求和他的同步找到了这里。说好听点,这是依靠侧写一步一步推理出来的,说难听点,就是创造人格。

我望着同坐在长椅上的男生:“真可笑啊。”

“是啊,多可笑。”王之助坐在桥边的围栏上,身后就是奔涌着入海的河水,“我以为会是警察先找到我。”

“不,找到你其实根本没什么吧。”

王之助失神的眼睛里又带着一丝疑惑。

“我是说找到一个小孩子根本没什么。”

“小孩子?哈哈,或许我没有你自力更生的本事,但是……”

“我不是说你的年龄,也不是质疑你的生活能力和学力,只是再说你的精神。因为你像小孩子一样逃避到自己的保护色里不断骗自己,所以我才这么说。”

“你说够了没有?”他早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就已经一拳挥了过来,虽然胳膊挡住了,但是,还是很疼。

“为什么你的母亲从你一出生就没了身影?”

“闭嘴啊!”

“为什么王叔要创造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人。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但是,你听到别人的言语,自私地仅仅只把自己保护着,装成无辜者的样子,所有的同情归于大众心里的弱者,所有的恶意归于善意的谎言者。王之助,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我让你闭嘴啊!”他死死地勒住我的脖子,我并没有反抗。

“秋晚!”我惊讶地看着远处地云间樱,她正拼命跑来。

我只能听得到男孩的模糊的言语,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母亲?为什么他从不陪陪我?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讲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想要的,他早已给不了我,我不想要的他拼命灌输给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也想知道啊!”

这家伙还在逃避啊……

他被云间樱一把推开,他错愕地看着她:“妈妈?”

云间樱也是一脸错愕。

“妈妈,你知道吗,爸爸从不去参加我的家长会。你知道吗,爸爸宁可一个人去看象棋也不愿意在家陪陪我……妈妈,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你还记得你问了爸爸多少遍那是什么吗。”云间樱并没有多少的慌乱而是指着天上的白云。

“……”

“妈妈告诉你,妈妈小时候也问过你外公很多次哦,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呢,但是,他不管是在读书、在工作,都会告诉我,那叫做云。”

“父亲告诉我的时候都在傻傻的看着天呢。”

“很抱歉妈妈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你,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爸爸应该把对我的情感全部转移到你的身上了吧。”

男生不断擦着泛滥成灾的眼睛。

“可是……”

“他并没有怪你哦……他之所以揽着一切,一直在努力着……努力着……就是想让你……”

“这样吗,这样吗,呵呵呵呵……”

已经模糊的视线依稀看到王叔跑来,我倒在地上小口小口呼吸着空气。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和他遇到,莫名其妙的和她遇到,所有的所有都是那么的荒诞不经。

“秋晚君。”

“……?”

“为什么不反抗。”云间樱纤细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掌。

我无言以对,或者我只是想藉由他人的手结束自己。

“明明约好了的,秋晚君就是个骗子……”

“对不起。”

“可以答应我吗?”

“什么?”

“你要一直照顾我。”

“不,那一个月已经够了。”

云间樱莞尔一笑,风过,她压住了刘海。

“呐,云跑了。”

真是个孩子。

————

我和云间樱并肩坐在凉亭一边的座位上休息。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好像在说:“秋晚所谓的看书的好地方就是这吗?”

“啊,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她扶了扶额。

“到底是谁把备用钥匙弄丢了,弄得我们现在都被通缉了。”

她转过头不看我,喂,假装无视我吗。

“秋晚在这件事情上为什么那么努力?”她轻声问我。

这两天她说的话比过去两年还多。

“因为什么呢……”

“秋晚!那个老王好久没来了,去干吗了?卖猪肉的还托我捎两斤肉给他呢。”

我愣在原地,随后眼角湿润地笑了:“他早就带着儿子回老家了。”

“真好啊,来年我们去中都看他吧。”

“云间,我对于一切,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没有转头看我,晚风吹起她的刘海,传来了一丝温暖,脸上挂着的,是隐藏在黑暗下我看不见的红晕。

“那就试着从了解我开始,一步步了解所有的一切吧。”

“嗯。”

——————

云间樱日记(一)

“爸爸。天上那些白色的是什么啊?”

“云。”

“爸爸!。天上那些白色的是什么啊?”

“云。”

……

我曾经就这一个问题反复问了父亲几十遍,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回答了我几十遍。那些日子,我见到他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在最后那几天,我欲哭无泪时,听到了他微弱的声音。

“天上那些白色的是什么啊……”他自言自语笑道,“是小樱最爱吃的棉花糖吧……呐……小樱,不要哭啊……爸爸如果去了天上,就会把天上那些云做成棉花糖带给小樱吃……”

这份等待已经很久了,丝毫没有想放弃。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是毫无意义的,所以我仍然会继续等下去。

小助的父亲和我的父亲很像。尽管一个是被误解,尽管一个是回天乏术,总是说着温柔的话呢。

小助的母亲离开了他,早在小助出生的时候,她的心跳在仪器上便只剩下一条直线,而小助对于声音的记忆便只有刺耳的象征着死亡的声音。

小助被他的父亲骗了太久,被自己骗了更久,一直逃避着、逃避着,将自己没有了母亲这一事实,将自己被人用可悲的眼神对待,将所有的所有归罪于父亲。但是,这样的逃避终于结束了。

我或许也在像小助那样渴望真实存在着的人吧……或许母亲也是像我这样思念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