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幹什麼啊!”

鹽玦還能說話。儘管她已經落入了谷底。

無助。

“鹽玦醬,仔細想想。”

銀色的聚光燈下,終末握着鹽玦的肩。

不會閃爍的燈光。

浮動的群星嘆息着,慶幸着,歡呼着。

“想……想想什麼?”

儘管如此,鹽玦的眼淚還是不間斷地,從眼角緩緩滲透出來。

“神說,你還不能死在這裡①!”

終末盯着她的眼睛。

真可愛。單論獸耳這個屬性和端虹國的軟萌性格的重合,終末就覺得她很討人喜歡。

配合黑皮這個屬性——異端系可愛角色!

有些讓人嫉妒呢。

但現在的自己是早就決定好了的王道女主角形象,改變目前的立繪的可能性不大。

“欸……欸?”

鹽玦被終末向後推。

“你還欠艾文奇很多東西呢,比如幾頓飯啊,幾頓飯啊,幾頓飯啊什麼的。”

這隻不過是白費口舌。

終末總算是將她逼到了熟悉且群眾喜聞樂見的樹榦前,要做熟悉且群眾喜聞樂見的事情。

樹葉搖曳,和諧的圓舞曲。

終末又一次和鹽玦十指相扣。

被月光浸染【有志之士記錄一下這一句話在第二卷重複了多少遍,請。這是終末醬的要求】。

終末的加長下擺已經被她處理過了,從中間偏左的腰部開了一道直到腰間的長痕。

她抬起左腿,潔白的肌膚壓過素服,釘在鹽玦的兩腿之間。

因為素服本來就不大,加上終末的不和諧行為,這件不算淡薄但絕對不厚的衣服就完全貼到了鹽玦的身上。

還是有些料的嘛,雖然依然處於令人失望的級別中。

但是,從白色中輕輕地滲出的黑色,確實讓人慾罷不能。

“你……”

熱喘息,慌亂,丟失分寸。

在這之前。

終末鐵頭槌!

腦中,負面情緒混合起來,什麼都不想去考慮,但讓人流淚的東西卻不斷地滲出,流出,湧出。

額頭好燙【指被頭槌后】。

這個時候,鹽玦模糊地看到了一瞬的閃光。

一道貫徹星空的純白色光柱。

轉瞬即逝,讓人懷疑它是否真實存在。

是錯覺嗎?

鹽玦的視野逐漸模糊,讓她產生了些許不真切的感覺。

她鬆開了終末的手,沉入了深黑,陷入了深睡眠。

終末並不打算明目張胆地在這個地方做一些事情。

雖然也很想看黑皮獸耳幼女的【和諧】就是了。

你也是吧?

現在要做的事情是,等艾文奇回來后,挑一個時間,對她進行一番洗腦,讓她不要想着自殺。

看來第三個後宮是十拿九穩了。

背負着【和諧】的名號,為了【和諧】拼盡一切的男人。這就是正義的英雄,終末人②。

=

“那本尊便不那麼放水了罷。”

他這麼說著,端起了長槍。

艾文奇已經準備好了魔法。

【α-1】

不要說,你忘了這一招的樣子了。

艾文奇分類魔法都非常有條理。例如,從α到Ω,是根據大體的物質態分類的。

金屬,風,地,火,水,以及最後的無實態。

其實金屬也應該算作“土”里,但因為作戰的時候金屬是在是太方便了,所以就特意把它分割開來,甚至放在第一位了。

金屬柱迅速延長,尖端頂到面具男的腹部。

但,卻發出了金屬碰撞的扭曲而尖銳的哀嚎。

不可能……

他竟然沒有改變方向,直接頂着金屬向前走。

摩擦。

濺射的點點火星點亮了他的道袍。

以及藏在外層下的,用紅繩綁住的玉環。

終於,他蹩開了α-1。

這個時候,他忽然開始行動。

向上躍起,他將槍頭下指。

下落時間不夠。

經過短暫的考慮,艾文奇決定躲避。

和之前的一樣,濺射的基態元素如同波濤,給這片土銘上了白色的烙印。

雖然看不出來會有什麼效果,但已經出現兩個的白色痕迹久久不能散去,確實讓艾文奇有些擔心。

連接合適的橫掃。

艾文奇知道他在提防自己彎腰拿土,這說明泥土對他有些影響。

向後退,他跟着,逼近。

或許這就是本能吧。所以,艾文奇覺得自己應該突破原來的界限。

移動中,不用心理暗示,使用環系魔法。

開始。

沙沙的聲音攢動着,消散開。

盯着他的槍尖,艾文奇的思維卻不全在槍尖上。

他分流出一點思考空間躲避, 開始摸索成功的方法。

翻滾,即使長槍如同他的手,但,那也不能迅速地劃開土,切到艾文奇的身體上。

就是這個時候。

艾文奇在翻滾的時候抓起一把土,扔了過去。

他確實向後退,找到了不被污染的地方。

試一試吧。

【β-1】

成功了,雖β-1的大小和強度削減了很多。

不可視的風流,但卻確實存在。

切割的效果雖然減弱了,但艾文奇確信,這可以對面具男造成一定的傷害。

拖延一段時間也好。

果然,他又以不可理解的瞬間移動逃開,勉強躲開了。

這樣的瞬間移動有限制。

如果有泥土停滯在空中的話,他就用不了“瞬間移動”。

怪不得他重擊的時候都用自己的真氣鋪地。這樣做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防止泥土濺出。

既然這樣的話。

艾文奇看到了孤樹的茂密夜叢。這是沙沙聲的來源。

如果都是落葉的話,他應該也不能“瞬間移動”吧。

“你已經快輸了。一炷香的時間到了嗎?”

艾文奇直起腰,盯着面具男。

青色。

“大話不要說得太早了,小友。”

好。艾文奇開始鎖定樹葉。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微風吹動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但是,是錯覺嗎?艾文奇感到了一絲憐憫從心中輕輕地擴散。

這可不行。

“不過,時間確實已經到了。”

他說完,便收起了長槍。

艾文奇見狀,也沒有繼續追擊。

“你的意見很有意思。我暫且不將其破滅。”

月光下,面具男輕輕一躍,便再次顯現在了山穹之上。

“但是非分明,有幾人說得清,道得楚?”

他便乘着月光消失了。

“安好罷。”

這句話,聽上去,竟然像是祝福。

=

當艾文奇快速地回到露營處的時候,他看到小房子里還是亮着的。

“怎麼樣,終末——”

他走進溢出顏色的房間內,看到終末正在扯鹽玦的衣服。

但她確實不知道這種奇怪的服飾的結構,所以脫不下來。

“喂,你在幹什麼啊?”

艾文奇感到一絲眩暈。為什麼自己的對手都這麼正經,這個第一女主角卻在摸魚發福利?

“戚,被發現了。”

終末不甘地把手從她的衣服中抽出來,仔細嗅了嗅上面的味道。

艾文奇強忍吐槽的衝動。

“這可不是這種程度事情吧?”

=

雖然早晨有些陰雲,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燥熱后,空氣的惱怒逐漸平息。

濕度的下降,讓終末長呼了一口氣。

她的臉已經不疼了。

“……主人,這麼捏我的臉,我會變成大臉的!不美的!”

嘟嘴的終末有一種之前沒有的特點。艾文奇不想承認這是“純真的可愛”。

“欸?那我不是已經是大臉了嗎?”

“再說,小孩子這麼早就關注美不美不大好啊。”

艾文奇摸了摸她的頭。

果然有洗過頭嘛。

艾文奇留學的時候,一旦有什麼事情搞砸了,就會被師傅捏臉。

昨夜沒有下雨,但野花叢依然盡態極妍。

夾雜花香的微風拂過肌膚。雖然艾文奇完全不在意這些,但他仍然可以感覺到這種特殊的恩寵。

雖然終末一臉神清氣爽,眯着眼睛,步伐凌亂地前進,但鹽玦卻更加陰鬱了。

有時會突然停下來,盯着野草發獃。艾文奇呼喚她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

“怎麼了,鹽玦?看上去不是很精……”

“不要叫我鹽玦!我已經不是……”

鹽玦竟然突然大吼,這讓艾文奇覺得有些反常。

有小虎牙!

“對……對不起。”

她忽然反應過來,紅着臉向艾文奇道了歉。

“沒事的。”

艾文奇注意到她在偷瞟自己——那種端虹特有的,含蓄而迅速的視線。

輕盈,無痕,無法輕易地讓人發覺。

艾文奇刻意沒有對上眼。

前進。

終末竟然一言不發,只是輕飄飄地前進着,對鹽玦的反常,也沒有過來湊熱鬧,戲弄鹽玦。

“艾…艾文奇。”

艾文奇側底下頭,看見鹽玦也是低着頭。

獸耳微微顫動,劃出悠悠地弧線,讓人不忍心感到厭煩。

“你說,我應該怎麼報答你啊?”

鹽玦停了下來,艾文奇也隨之駐足。

停留在雲的陰影中。

歡快前進的終末立刻湊了過來,但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撐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現在,不是……鹽家的鹽玦了。”

艾文奇竟然看到低垂的獸尾。原來鹽玦之前,一直都在隱藏這個嗎?

獸尾不算長,所以可以強行綁在大腿上。素服很寬大,根本看不出來異樣。

流動。

“那個……需要我做什麼報答艾文奇啊?”

艾文奇看着鹽玦漲紅的臉。沒想到現在她竟然在考慮這件事情。

她依然低着頭。

艾文奇半蹲,持着鹽玦的手。

“沒事的。這些事情【指五頓飯】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是鹽家的鹽玦也好,是失去了的鹽玦也罷。我不企圖從你這裡得到什麼。”

“欸?”

鹽玦抬起頭。淚水溢出,滑落下來。

“但是,你現在也不是什麼‘不是鹽玦的鹽玦’啊。你還是鹽玦。需要吃飯,需要睡覺,是一個拘謹的大小姐。”

“再說,沒有父母會拋棄自己的孩子的。儘管自己的孩子在五年後復活,而且變了樣子。”

這句話說得艾文奇有些心虛。因為他就是被明面上拋棄的孩子。

作為私生子,他從來沒有在皇家會議外見到自己的父親。

但是,端虹國的人應該不會吧?

但也說不定。

但艾文奇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這是脫離自棄地獄的蜘蛛絲。儘管最終會斷掉。

“艾文奇,給你。”

艾文奇接過終末的新手帕,打開包裝,拭去她的淚水。

“如果有要你做的事情,那就是,請你一定,要回鹽家看看。”

“事情沒有你想象地那麼糟糕,也不會有你想象地那麼糟糕。”

鹽玦抽噎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除了碎片的字和詞外,她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迷惘?

艾文奇不敢說。越是相似,他越要小心。

行雲被風推走。這是艾文奇暗自做的。

蒙在陽光下,鹽玦看到艾文奇的臉,看到奇怪的眼部裝飾【指黑框眼鏡】,看到那跳動的真誠,反而覺得安心了下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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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指遊戲《全能之神 梅塔特隆的升天》中的一句話。

②指動畫《惡魔人》的開頭曲中的兩句歌詞的重填。在最開始的一章內,也有過完整的重填詞,亘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