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
陌生的词语出现在女孩的脑海中,从字面意识上来说,这一定是个超自然方面的职业,但——身旁,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自称小灵的灵体,向自己诉说着面前两人对她的威胁。
少女默念着这三个字,却让安德烈重新观察起少女。
黑色的水手服,似乎是日本高中十分流行的校服——尽管如此,安德烈也觉得这位少女的裙摆有些短的令人遐想翩翩。淡蓝色的长发被一条白色的头绳束起,形成一束随风摇摆的马尾,耳上挂着白色的耳机,顺着长长的线收入右侧的衣带,同样是白色的长丝袜,带给少女一种特殊的诱惑感。但这些都没有令安德烈动容,直到他看到了少女的眼睛——那双奇特的眼睛。
——双瞳,是冰蓝的双瞳,双瞳,是刻着花瓣的双瞳,双瞳,是细密纹路的双瞳。
似乎察觉到安德烈正看着自己的双瞳,少女有些害怕,她偷偷地将头低下。
“怎么了,安德烈?”
丹尼尔也发觉了安德烈的发呆,有些疑惑的问道。
——最近,安德烈会经常发呆啊!
“你叫樱桦玉是吗?”
少女点了点头,但这次她有些警惕的看着安德烈。
“别紧张,我们不会做什么的。你……”
刚准备说什么的安德烈突然闭上了嘴,他空空如也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类似指南针样式的轮盘,而轮盘的指针,正指向少女。
“你不是人类?”
看到指针的指向,丹尼尔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大剑,宽阔的剑身,甚至能将他壮实的身材遮挡。但丹尼尔却很是轻易的将它举起,剑尖朝着少女,似乎少女一有异动,就会斩向她。
“别激动,丹尼尔,这位小姑娘确实是人类,不过她的周围应该有某种超自然的生命体吧……”
安德烈指了指指针,丹尼尔才发现原来指针指着的并不是樱桦玉,而是她的身旁,只是距离过于接近,才让他有些误会。
“那么,神秘的小姑娘,你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一下身边的朋友吗?”
“你们也能看到她?”
少女似乎有些惊讶,她抬起头看着安德烈,但安德烈却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你能直接看到这些……按照你们这边的说法,似乎是叫灵体。”
一边说着,安德烈的手中又多出了一个铁质小盒子,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两幅样式有些怪异的眼镜。安德烈先是从其中取出一副,将之递给了丹尼尔,随后自己也戴上了另一副。
戴上后,丹尼尔看到少女的身后,正站着一位年轻的少女外貌的灵魂,那灵魂似乎有些害怕,紧紧地缩在樱桦玉的身后。
“你们别伤害小灵,她是个好灵体。”
“这么说,你和这位……小灵很熟悉?”
安德烈看着如同护小鸡一般的樱桦玉,淡淡地笑了笑。
——有杀气!
丹尼尔转身瞬间,一位手持剪刀的女士映入眼帘,白色的连衣裙随风飘荡,从身材来看,似乎是位很漂亮的女士。
但……
“小心,她身上的怨气十分的重!”
名为樱桦玉的少女惊呼道,想要给丹尼尔提示,好在丹尼尔在转身的同时脚步移动,成功的避开了对方的刺击。避开的同时,丹尼尔将垂下的大剑抬起,顺着右手向那不知名少女横扫而去。
但奇怪的是,剑从少女的身体中穿过,就像对方并不存在一般。
“该死,我刚刚应该将她消灭了才对!”
双枪重新出现在安德烈的手中,他一边快速来到樱桦玉的身旁,一只手伸出,护住了樱桦玉的身体,另一只手扣动扳机,随着“砰砰”两声,子弹打在了红砖墙上。
那名不知名女士见其一击不中,转身便向巷外跑去。
“追!”
尽管安德烈对于子弹和剑穿过对方身体这一事实感到奇怪,但此刻可无法思考那么多。
但……
“不见了?”
当他们追出巷口,街上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她的力量,似乎变强了……看来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了。那么,小姑娘,这附近有什么不错的酒店吗?”
夜晚
月光穿过了夜幕,照亮了蜿蜒在山路上的车辆。
车中是一位年纪稍大的老人,但是从身材和面色来看,老人的身体还是相当健壮的。
路边,一位背着背包的年轻人伸出了手,做出拦车的动作。
驶到路旁,老人熟练的摇下了床,看向的窗外。
“你要去哪里,孩子?”
车窗外,是一位大约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他穿着白色的短袖,背着一款红色的登山包。
“城里,你愿意带我去嘛?”
他将手搭在车窗旁,抬起头看着老人,由于天冷的原因,身体似乎还在发抖。
“好啊!”
老人友善的说道,并将车门打开,年轻人也麻利地上了车。
路上
由于离城里还有段路,老人与年轻人唠起了家常,以防止无聊。亲切的问候,就像年轻人的爷爷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
“天见修。”
说罢,年轻人还搓了搓自己的手。
“你很冷吗?”
注意到他的动作,老人再次问道。
“是啊……有点冷。”
张了张口,思考了一会的修老实地说道。
“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暖起来的。”
老人将车内的暖气打开,顺带把手放到了年轻人发颤的大腿上……
酒店内,安德烈和樱桦玉正在一楼电梯处等候着电梯,十几分钟了,总算在滴的一声后,电梯门打开了。就在樱桦玉准备进去的时候,她突然愣住了。
只见她面前打开的电梯门对面,是一条阴森的马路,马路的两旁栽种着杂密的树木。透过这些树木,幽蓝的灯光照在泊油路上,显得有些诡异。
有些好奇般的,樱桦玉朝电梯对面走去,而安德烈也发现了樱桦玉的不对劲,连忙按住了电梯的开关,不让电梯合上。
“这里……”
樱桦玉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张开口说了两个字,就闭上了。
“你看到了超自然的东西,是吗?”
“是的,这里,似乎是林间的一条马路,我现在处于树林里……”
听到身后安德烈的话,她似乎也不在害怕,反而开始观察起了四周。
“记住所有看见的东西,所有的细节都很重要,在之后或许会很有用!”
安德烈紧张地看着电梯中的樱桦玉,对于这种情况,他也毫无办法。
而樱桦玉这边,她正半蹲在地上,双手抚摸着眼前的这颗大树,树根上,似乎还有摩擦而导致树皮脱落的痕迹。接着她又站起了身,抬着头看着四周,脚踏在地上,甚至能听到树叶被踩踏的声音。就在这时,她的斜侧方出现了大量白色的光,她连忙转过身,只见一辆私家车向她行驶而来,让她下意识的发出“啊”的大叫。
就在这瞬间,安德烈急忙来到了电梯内,抓着樱桦玉双肩将她带出了电梯,然后让她面对自己。
“嗨,你没事吧!”
安德烈的声音有些紧张,似乎害怕她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
“真的?还好吗?”
樱桦玉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有棵带伤痕的大树……”
樱桦玉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一边组织着语言,而安德烈注意到身后即将关闭的电梯,再一次按着按钮,防止电梯门的关闭。
“你不会刚好看到戴着医用口罩的女人在开车吧!”
“没……”
“那你看到的是另一个案件?哇哦,现在一个案子已经够棘手的了,结果又出现了一件案子。算上刚来日本的时候我解决的那件,我一共遇到了三件?难道日本是个如此多灾多难的国家吗?”
安德烈用自己的右手作着扶额的动作,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某个不靠谱警察的名片,我要他帮我一起调查。”
说着,他搜索着身上的口袋。
另一边,路上。
老人看着车,尽管车内已经开了暖气,但年轻人依旧不时在发颤。
“你很紧张吗?”
“我只是想离开这里。”
修只是看着前方,过了一会,他又说道。
“你愿意带我到市里吗?”
“当然,我会把你送到市里去,再过个岔路就到了。有人……在那里等你吗,天见修?在城中。”
想了想,老人有一次开口问道。
“没有,先生。”
“你确定吗?”
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的笑了笑。
“真的没有人在等你吗?”
老人一边问着,一边看着窗外,随后又将头转向了副驾驶,只见副驾驶上已经没有了人,一时惊讶的老人环望着四周,但是四周都没有人。
——就在老人再次看向前方的时候,名为天见修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了道路的前方,不止如此,他的脸上,身上还出现了大量的血迹。
老人顿时一惊,连忙转动着方向盘,总算没有撞到那位年轻人,但已经停不下来的车子,狠狠地撞在了岔路旁的那颗老树上。
老人艰难地推开车门,他的脑袋上已经满是红色,不仅如此,他还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开始模糊,力气也开始流失。本来还在挪动的身体,也因此躺倒在地上。
他躺在地上,只见那位名为天见修的年轻人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旁,然后默默地看着他。
“你说过会带我到市里的。”
但老人此刻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抽动着身体,口中隐约发出“救救我”的呼救声,但名为天见修的年轻人,只是冷漠的看着他,随后走开。
白天,
丹尼尔开着属于自己的私家车,载着安德烈和樱桦玉行驶在路上。
“据警方扫描仪上显示,应该是……差不多在……这里!”
丹尼尔确定地说道,并停下了车。
这时候安德烈和樱桦玉也看到了,这个停满了警车的路段。
“车可不要熄火啊,朋友。”
安德烈嘲讽般的说道。
“你准备怎么办?假扮国际刑警超自然部门吗?”
丹尼尔回击道。
“我直接抹去他的记忆就好了。”
安德烈拍了拍手,随后摊开,只见他的手心内突然多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那个……我来了,我觉得……”
但樱桦玉还未说完,便打开了车门。
“小姑娘,你不能靠近这里,小姑娘……”
就在樱桦玉刚靠近,一位警官便拦住了她。
“不好意思,可是,我的姐姐……她现在应该回家的,但是她不接电话,我听说发生了车祸,但是……那不会就是她的车吧!”
“没事的,小姑娘,车上没有女性,受害者是男性。”
这时,安德烈也向樱桦玉走去。
“你确定吗?”
“当然。”
警官点了点头,而安德烈也来到了樱桦玉的身旁。
“你看,我说了是你太紧张了,她可能是忘了给手机充电。”
“哦,好吧。”
樱桦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开口道。
“真是可怜的人啊,那这位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着警官,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很难说啊,急救员把司机从残骸中救出来,结果他一直在问一个叫天见修的搭车人在哪里,但周围根本没有其他人,于是司机在急救车上抢救无效……实际上,这已经是半个月来发生的第三次车祸了,我们每天都要守着这棵树。”
“那太奇怪了,这里没什么盲点,而且路况也不错。”
就在这时,一辆警察突然开来。
“你该听听我的看法了,我觉得,你被捕了。”
一位穿着西装的警官从车上下来,然后指着安德烈说道。
“到底怎么了?”
安德烈疑问的看着对方。
“我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超自然的事物,你在案发前报的警,只能证明你是个凶手。”
他一把抓住了安德烈手,将他强行扭到了身后。
“好吧,那我就和你去一趟,樱桦玉,你和丹尼尔分头行事。丹尼尔,你去查查裂口女的事情,而樱桦玉,你去图书馆搜查一下有关这附近的新闻。”
“没问题”
丹尼尔这时也走了过来,但他看到了安德烈的手势,只得在一旁看着。
“给我上车吧!”
说完,警官将安德烈的双手铐住,带上了车。
下午。
丹尼尔拿着安德烈的转盘,在街上巡逻着,就在走到一条小巷时,轮盘指针突然转动了起来。只见指针指着这条小巷,而小巷中,一位中年男子正在巷子中走着。
“先生,你要快点离开这里!”
得到提示的那位先生看向自己的身后,只见一位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嘴上带着医用口罩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小心,快跑!”
丹尼尔连忙来到了这位男子的身旁,让他快步离开这里。
而这位女士似乎也将目标转移了,只见她看着丹尼尔的眼睛,说道。
“你觉得我美吗?”
“当然,你很美。”
丹尼尔努力地作着笑容。
但这位女子突然摘下口罩,只见她的双唇裂开,一直裂至耳边。
“那现在呢,我还美吗?”
丹尼尔看着对方,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对方似乎有些愤怒,大声地吼道。
“我现在美吗?”
“是的,你很美。”
“那不如我也把你变得跟我一样美吧!”
说完,她突然举起了手上的剪刀,向丹尼尔刺去,丹尼尔也瞬间召出了自己的大剑,想要阻挡对方的刺击,但那剪刀居然穿过了丹尼尔手中的大剑,直接刺向了他的心脏。
瞬间,丹尼尔胸口鲜血直流,很快便失去了意识,而那位女士,也很快的离开了这里。
警局中。
安德烈的双手被手铐紧紧的拷在桌子上的扣环中,他左右看了看,又拽了拽手中的拷链,嘴角微微的上扬了起来。
就在这时,将他抓入警局的警官抱着一本材料扔到了桌子上,他气冲冲的来到了安德烈的旁边,怒视冲冲地看着安德烈。
“之前,我曾经在小巷中开枪击中的是什么?”
“你终于不再相信你那古板的大脑了吗?看来你查到了凶手的线索,是一个早已死去的女人。”
安德烈笑着看着对方,而警官也凑近了安德烈的脸,紧紧地盯着安德烈。
“我……开枪打中的究竟是什么?”
“鬼魂……妖怪……恶魔……”
顿了顿,安德烈再次开口道。
“对它们的称呼很多,朋友。”
“你是一个教徒?相信天使在天堂,鬼魂都会乖乖下地狱,对吧?”
“不,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现在应该抓谁。”
摇了摇头,警官摊开了双手,朝安德烈对面的座椅走了过去。
“但你现在应该知道,你不该抓谁。”
说完,安德烈的双手朝内一转,便轻易的从手铐中逃出。
“你不要太过分。”
说完,警官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摸了摸身上的枪,再次抬头,发现自己的枪已经到了安德烈的手中。安德烈笑了笑,将枪中的子弹全部取了下来,随后将子弹和枪一起丢在了桌子上。
“好吧。我去法医办公室查过了,有……有两具……”
还未说完,只见安德烈从桌旁拿起了咖啡,便准备喝。似乎注意了警官的愣神,安德烈像是和打招呼般的扬了扬另一只手。
“介意吗?”
尽管如此,安德烈没有等警官回答,便喝完了杯中的咖啡。
愣了愣,警官无奈地再次说道。
“上个月有两具尸体,它们的伤口是由剪刀作为凶器造成的。”
“然后突然发现,三起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对吗?”
警官将手中的一张照片递给了安德烈,再次开口。
“美沙纪……”
“哇哦,这身材真棒!”
安德烈不禁感叹道。
“她是个模特,直到她的脸被另一个模特砍伤,嘴都合不上。”
说罢,他又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安德烈。
“这是美沙纪出院时候的照片。”
看着照片,安德烈不禁摇了摇头。
“她失去了谋生工具。”
“还有她的命。”
警官补充道。
“在她自己的公寓中服药自杀——而另一个模特,塔米,以袭击重罪被指控。”
又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位漂亮的长发女子,而警官继续补充道。
“事情都已经结束,直到……”
“直到美沙纪重新出现并开始杀人?”
思考着,安德烈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指着最后的一张照片问道。
“这美女,塔米?好像是叫这名字吧,她还在监狱中吗?”
警官摇了摇头,似乎同样想起了什么。
“四月已经出狱,行为良好。”
“我们要找她谈谈,还有……搭车人天见修有线索吗?”
“第一个死在路上的人叫天见修,19岁。”
说罢,他再次将一张新的照片递给了安德烈,只见照片上是一位年轻的小伙躺在地上,他的头上布满了鲜血。
“他搭车的时候被杀,车撞到了树上。”
“他有家人吗?”
“家中有位祖母。”
“那也需要找她谈谈。”
警官疑惑的看着安德烈,对此十分的不解。
“找她们谈能有什么用?”
“听着,老兄,我在摸索答案。我承认,但是……”
安德烈直起了身子,不再斜躺在椅子上。
“我想知道为什么是现在,你想想,所有的案件,都是最近开始。”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安德烈指着照片再次解释道。
“你看,美沙纪……死于五年前。天见修,三年前。他们一直都在安息,直到……”
安德烈不再说下去,但这位警官已经从他的意思中猜测到了。
“你是说,有东西唤醒了他们?”
安德烈开心地鼓动着手掌。
“恭喜!你现在终于开窍了!”
但警官的脸上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他前倾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去观察安德烈的双眼,想要知道安德烈有没有说谎。
“你到底是怎么接受的,这一切诡异的事情都是……真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但安德烈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你终生都无法摆脱,但……不会改变你的本性。”
小巷旁,不知何时,一辆救护车来到了这。
熟练的医生们迅速将车门打开,从中取出了一架为重伤者准备的担架。
其中一位医生带着听诊器,来到了躺在地上的丹尼尔的身旁。
“检查脉搏!”
“没有脉搏!”
他们将丹尼尔的衣服解开,为了更准确的听到丹尼尔的心跳,甚至将他的衣服剪开,但就在解开的瞬间,丹尼尔突然睁开了双眼,嘴中也开始大口的呼吸。这一异常,将身旁的两位医生吓得一时没有站稳,向墙边倒去。
丹尼尔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了身旁的两位医生。
“先生,你没事吧?”
丹尼尔的身上,还有着不少的伤口,一位医生立刻反应过来,希望止住丹尼尔乱动。
“我……我觉得只是……撞到了脑袋。我没事!”
丹尼尔说着,用力支撑起自己,而他胸口的那道巨大的划痕,也开始复原。
“请问,你们救护车里有没有替换的T恤?”
眼看着对方伤口全部复原,医生惊讶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怀疑,自己从医多年,自己的眼睛第一次出了差错……
另一边,某条街边的店中。
一位漂亮的女士正在给一只金色的小猫梳理着毛发,一边梳理着,一边在回答某人的疑问。
“曾经,我们都是模特,同台走秀,摄影师也相同。然后有一天,美沙纪就走红了,然后……”
断了口气,她看着对面这位穿着橙红色大衣的男子,再次开口说道。
“她会去所有的时装周走秀,然后……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回事,总之,我就——突然就失控了!”
她又看了眼此刻走到她身旁的男人,看着他那冰蓝的眼睛。
“我现在明白了,那时我没有应对能力,我有心理疾病。”
说完,她继续梳理着手中猫儿的毛发,而安德烈正兴趣满满地看着对方。
“虽然文件还没有全部送来,但我……在主动进行调查,知道吗?见见我的新假释犯人。”
安德烈说道。
“我是六个月前出院的,之后,我每周一半的时间在康复诊所工作,而剩下的时间,就来这里。”
她看着这家宠物店,店内有着各式各样的宠物。
“听起来你像是在拼命赎罪,女士。”
“我永远都无法摆脱犯下的罪孽——每次我帮助别人,都会祈求美沙纪的灵魂宽恕我!”
摇了摇头,她将梳理好的猫儿放在了桌上,向下一只宠物走去……
视角再次转换,樱桦玉那边。
木制的小屋,被满庭院的植物包围,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而在庭院中,此时正有两位女士谈论着什么——一位只有十八岁左右,另一位已是垂暮老人。
“能请你告诉我,那晚你的孙子为何会搭乘便车吗?”
老人吸了口气,声音已是有些颤抖。
“天见修高中就退了学,我说服专科院校接收了他。他每天都会整理好背包,我以为他是去认真上课,但他是出去和狐朋狗友一起,吸食毒品,玩电子游戏。”
“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在老人停顿的时候,樱桦玉不禁安慰起她,老人看着樱桦玉,摸了摸她的脸颊。
“发现之后,我只是……非常生气,我——我把他赶出了家门。恨铁不成钢,你懂吗?”
在樱桦玉点了点头后,老人看着庭院中的花,再次开了口。
“我当时以为,只要不再供养他,他就会害怕,从而改邪归正。”
“但这让他离家出走了,那晚他搭了辆车去城里,警察说司机开车失踪,而天见修……他死了!”
说罢,老人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抽泣。
——安德烈那边。
“我的很多客户,都……被他们所害的人的鬼魂纠缠不休,那你呢?”
安德烈笑着朝塔米问道。
“是说我是否被美沙纪缠住了吗?”
“我不知道,你是吗?”
“这样……这样说真有趣……”
塔米转开了实现,不再去看安德烈的眼神,安德烈觉得,他似乎快要得到答案了。
而樱桦玉此刻正帮老人讲些许盆栽从车后搬到了院子里,老人一边走,一边发出了疑问。
“你说你是在写什么样的杂志故事来的?”
“关于人们如何处理丧子之痛,如何找到继续生活的勇气。”
“我可没有这样的勇气,我本想结束一切的,但后来我遇到了他……”
“你和天见修谈话了?”
出乎樱桦玉意外的话语,从老人的口中说了出来。
“我去见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他说可以帮我!”
而安德烈这边,塔米也说出了相同的话语。
“我见到了他,他说他可以联系到美沙纪的灵魂,来让她原谅我。”
“是,像是灵媒吗?”
安德烈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
“不,他可以从天堂召唤灵魂,你就可以问问题。”
“这个人是谁?”
“他自称为……”
“——旅行者!”
“旅行者?这是那位老人说的吗?”
“是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通过电话,安德烈从樱桦玉那里得知了她与老人的谈话。
“当然,在来到日本所处理的第一件案子,就是他们弄的。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止一个人,或许,我该去拜访他们了!”
当大家回到了酒店,安德烈走进了酒吧附近的一条空无一人的小巷时,夜晚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尽管案件还在处理中,却依旧阻止不了安德烈喝酒的习惯。但他喝酒却并不沉溺其中,所以安德烈可以十分确定他喝醉了。开始他还在奇怪为什么巷子像海洋一样波动着,但很快他意识到,巷子是静止的,自己才是摇摆不定的那个。而且他也不停地被自己大风衣的下摆绊倒。
就像他之前的所有醉酒者一样,安德烈决定戒酒——至少在下次喝酒之前。他开始哼哼着一首轻快的小乐曲,让他摇晃的动作变得大摇大摆起来,看起来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具。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所有的案件,瞬间有些出了神。
就在这时,一阵冰冷刺骨夹着杀气的微风吹过,刺痛了安德烈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