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年轻人。”虽然心中的猜测接连不断,但老兽人并没有像哈坎,维斯或者是米斯特那样直接变成了萨尔的小弟。这或许和他没有嚣张的表达一个很夸张的身份有关?

  “您好,长者。”虽然对这些麻烦的礼节很反感,但萨尔知道他现在别无选择,法力水晶一颗都没有恢复,而且还过载了六颗,也就是说他现在除了自己的面板数据以外什么战斗力都没有。好在他也不是来战斗的,和这群自称损脊部落的兽人接触除了弄明白这里发生的事以外,他还有趁机打入兽人内部的想法。按照他原本的性格,就应该是这样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最后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不是像先前被世界意志侵染时那样和疯子一样凭借着暴力和别人的黑手成为一枚合适的棋子。

  “很抱歉,年轻的智者,我们本应该用肥美的烤肉和甘甜的烈酒来款待你,但是眼下部族遭遇了灾难,只能请你吃这样干瘪的食物了。”老兽人从背上的布袋里掏出一把粉块状的淡黄色固体,将它递到萨尔手里。

  萨尔想要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感谢您的赐予,仁慈的长者。”他接过对方递来的食物,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萨尔当然不饿,他大半个小时前才吃下一直完整的魔暴龙,怎么可能会饿。但这是他和损脊部落之间证明互信的一种手段,就算他不饿也得装出一副很饥饿的样子。不过你还真别说,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这些兽人的干粮口感还是很不错的。他只是嚼了几下,被唾液浸润的食物就变成了一滩糊状半流质,还来不及细细品尝,就顺着食管滑入胃腔之中。按下还想再来几口的冲动,萨尔露出了一副感激的表情,就像一个真的饿了很久才得到食物的兽人一样。

  “抱歉,年轻人,本来我们之间可以有更多的交流,但是现在部族的延续正遭到威胁,所以我们不得不离开了。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加入我们也可以。”老兽人的语气虽然焦急,脚步也显得慌张,但萨尔在他的眼神里只能看见平静和笃定。

  果然又是这样吗?虽然用了一些不怎么光彩的手段,但最终还是想要拉我入伙啊!虽然有些不满,但他也不是十几岁的叛逆少年,不过立刻就答应会显得突兀和不自然,他必须把样子做足了。

  “这……我是一名旅人,我的家乡还在等待着我,请原谅我,长者,我不能加入损脊部落。”萨尔露出了一副为难的神色,似乎在为什么东西而挣扎。

  “那好。”老兽人点点头,“我们祭祀一族没有自己的名字,所以我便以损脊部落祭祀的名义祝福你,一路顺风,愿先祖庇佑着你。”他明白了萨尔的意愿,也就不再勉强他,只是拉住了一旁想要说些什么的兽人战士,和他一起离开了。

  “愿先祖庇佑着你们。”萨尔有样学样,对着损脊部落的兽人们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后就转身离开了。

  和相遇时一样,两队人朝着不同的方向继续进发。但萨尔和老祭祀都清楚,这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没想到那个老兽人还真能沉得住气,看来我得放下一些所谓的身段了,虽然不是很在意这种东西,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萨尔开始梳理自己的计划,行至目前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但他再这样向前的话就不一定了,前面可是有三百八十三个魔族在等着他,他此去可谓是单枪匹马独闯敌营。尘魔已经完蛋了,虽然攻击力高,但是身板太脆,一遇到围的和铁通一样的阵型就想老虎肯王八一样,无处下口。事实也和萨尔猜的差不多,在魔族军阵的齐射下,尘魔没能坚持几轮就跪了,给他留下了一个难以解决的麻烦。

  但再怎么难解决他也得去解决,萨尔可是牢记着自己的身份,远行的神秘旅人,这个身份虽然有问题,但还算比较方便的,很多能力都可以推脱到旅行途中的意外发现上。要是和一些前辈一样夺舍了某一个原生生物,那就麻烦了,束手束脚不说,还凭空多了许多累赘。而现在萨尔要做的就是以一个兽人的身份去解决损脊部落的危机,以便他能够快速合理同时以一种相对有话语权的方式打入兽人内部。

  ……

  “乌祖,我们坚持不住了,这不是战士该有的死法,让我们冲锋吧!”一名身体强健的战士走到乌祖面前,向他发起了请求。乌祖知道这名战士,他叫祖尔温,曾是损脊部落中仅次于他的强大勇士,他尚且记得六年前的部落围猎大赛中,就是这位矫健的勇士为他们的部族赢得了伟大的荣誉。然而经过了这场残酷的战争,勇士原本饱满光亮的肌肉上也多出了累累伤痕,他勇毅坚定的眼神也永远失去了一半的光彩。乌祖知道他快坚持不住了,因为他自己也快不行了。浓郁的烟气在不断剥夺兽人战士们所剩不多的力气,甚至有些人已经在面对敌人之前就回归了大地。但乌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战死而胜是战士的耻辱,不战而死是更大的耻辱,但他不仅仅是一名战士,他还肩负着带领部族走向伟大的责任。这是自他从老酋长手中结果损脊战斧时就担负起的责任,此生不改,至死方休。

  祖尔温的独眼黯淡下去,他知道酋长已经做出了决定,虽然这样不荣耀的死去让他感到万分痛苦,但身为战士的自觉还是使他服从于乌祖的决定。战士手持重锤,拄着它缓缓坐下,这是他在保存最后的体力,殊死一搏的体力。看着祖尔温布满伤痕的躯体,乌祖也只能在心底叹气,他知道祖尔温的想法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而是在场所有战士的想法,兽人视荣耀终于生命,这种不战而死的命运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难以启齿的耻辱。听天由命吧。难得的,这个与人类,与兽型人战斗了一辈子的兽人酋长竟然出现了这种向命运屈服的想法。这场大火已经烧了快一个矛尖了,但还是没有减弱的迹象,事到如今就算是最愚笨的兽人也明白这一定是兽型人的阴谋,但乌祖不得不选择忍耐。由灼热的空气所带来的高温,这些兽人战士身体里的水分已经到达了一个相当危险的数值。原本用于遮掩口鼻的浸湿的衣服碎片也变成了附着这大量黑色烟尘的干布片。和与兽型人战斗想比,他们已经为离开的族人们多争取到了半个矛尖的时间,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

  “卡啦。”一声,是萨尔扭断魔族士兵脖颈的声音,虽然没有华丽的法术和强大的随从,但是萨尔现在就是站在那,都让这些魔族感到一阵窒息。这是何等可怕的能力,这个绿皮兽人从出现起就以惊人的战斗力杀死了数十个魔族士兵。而他们却那他毫无办法,密集的箭雨打在他身上却只能造成不明显的伤害,而正面战斗中能够挡住萨尔一击的战士是一个都没有。更让他们绝望的是这个家伙还时不时给自己释放一种诡异的法术,那明显带着庞大生机的绿光看起来就像一种治愈法术,和人类教廷的牧师不同,这种新出现的治愈术不仅治疗能力惊人,还有一些奇怪的能力,补给军将领初步判定那是一种心智类法术,能够扰乱魔族士兵的心智,有不少弓箭手都被它影响到了,放下弓箭就冲了上去,结果都变成了一具尸体。

  萨尔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将生命从他人的躯体里夺走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咔吧。”伸手捏碎一个魔族士兵的脖颈,萨尔感到自己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这让他想起原本他还是安度因时,那种挥手之间就万军湮灭的场景。他还记得莫德王都的内城城墙有个地方缺了一角,因为他当时就是站在那块石头上释放神圣新星的,他还记得那种随着自己的法力输出而施法的感觉,就好像将什么在身体里憋了很久的东西释放出去一样。庞大的圣光能量以照亮星辰的威力向四周辐射出去,虽然是白天,但身为施法者的安度因却看不清魔族成片倒下的样子。现在他,萨尔,终于亲自地,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了生命的逝去。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感到反感或者是厌恶,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还有些兴奋。原来这就是杀戮的味道吗?单纯的,不含杂志的,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的感觉,还真是……卑鄙啊!世界意志。

  萨尔停下了步伐,在离补给军将领不到五步之遥的地方。他明白他又差点被世界意志干涉了,对方似乎像将他变成一个杀人狂魔,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对于祂有什么意义,但萨尔知道这样子下去他一定没有好下场。所以他停下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情绪的稳定。他知道自己今天不适合在杀人了,不然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再次从疯狂中清醒过来。

  萨尔只是安静的站在那平复自己的情绪,但他周遭的魔族却没有一个干冒然冲上去的,一去杂兵只是拿着武器对着萨尔,但他们微微颤抖的肢体已经出卖了他们恐惧不安的内心。或许一个能够使用大型战争法术的法师很可怕,或许一个隐藏在暗影中的刺客很可怕,但对于士兵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战场上怎么打都打不死的强大敌人更可怕的了。这种敌人不仅仅是在击败他们的肉体,还同时在心灵上摧毁他们的意志。如果说与法师,刺客对决还有获胜的希望,毕竟只要近身战士们总会有机会将利剑刺入对方那柔软的躯体,可在与萨尔对决时,他们只能感受到绝望,无可匹敌的战斗力,怎么打也不死的生存能力,这简直是战士们的恶梦。但这些魔族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远在大陆的南边,有一群牧师正在以这种非人的方式蹂躏着他们的同胞。

  “撤退。”虽然对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不动了,但补给军将领知道抓捕兽人的计划已经不可行了,虽然还想要派几个士兵上前试试对方是不是真的陷入了什么麻烦,但当他看见他的士兵那充满恐惧的眼神后就知道,这支由杂兵组成的军队算是完了,他们已经不会再完全听命于自己了。他要是现在下达一个进攻的命令,下一秒就会被数支长矛刺穿,无奈之下,他只好宣布撤退的命令。他还没输,他还有五百名的魔族士兵,这次回去,他不打算再派人看守补给了,萨尔的出现让他意识到魔族在兽人战区的计划已经出现了变数,下一次见面,就是他们之间孤注一掷的对决!

  “尘魔,熄灭这堆火。”魔族军离开后,萨尔用刚刚恢复的一颗法力水晶召唤出一只尘魔,他这种做法完全就是在作死,他目前的过载数已经达到了八个,也就是说直到明天早上,他只能使用不超过两颗的法术和召唤不超过两费的随从。虽然他本身实力还算可以,按照这个世界的算法就是三级战士,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下次面对的就是和今天他遇见的魔族一样的杂兵部队。要知道现在的兽人部落已经没有几处还成建制的兽人部落了,这里与其说是在打仗,不如说是魔族正在清缴残余的兽人。

  毕竟是由风元素组成的生物,尘魔很快就完成了萨尔交代的任务。随着气流的高速运动,失去了足够的助燃剂后这堆由损脊兽人点起的,在魔族补给部队不断的添加下熊熊燃烧的火焰熄灭了。露出里面被烤的浑身漆黑的兽人战士们,萨尔甚至能问到一丝丝烤肉的香气。(损脊部落的火堆是围成一个圆环状的火圈,乌祖和他的战士们就躲在中间。在魔族包围他们之前损脊部落的撤退部队就已经撤到了火圈外面。乌祖和他的战士们起到的是一个诱饵的作用,魔族能够确定他们就在火圈里面,但是烟尘能够阻碍视线,那么这样撤退部队就有时间在魔族将乌祖他们包围之前逃出去。)他稍微数了数,这里大约有五十名兽人,而他之前见到的队伍里是三十三名。这么看来这北地荒原的局势已经恶化到一个相当严重的地步,损脊部落一看就知道是个大部族,呃,至少曾经是,但就连他们都陷入这种岌岌可危的地步,那么着北地南部还能剩下多少兽人?萨尔心底一突,他的计划不能拖的太久,人类得到了安度因的知识,正处于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虽然他不确定自己留下的后手能够为自己拖住人类多久,或者是直接就变成了人类的助力,但他必须尽快组建起一支足够强大的部队。那么只能继续向北进发了,北部应该还有足够的流放兽人,可以被他利用。

  “你好,年轻的强者,我是损脊部落的酋长,乌祖,感谢您的帮助。”虽然浑身乏力,乌祖还是坚持上前和萨尔交流。他的心底是充满了感激的,因为萨尔的出现给了他和他的战士们重拾荣耀的机会。

  “您好,酋长大人,我是一名远行的旅者,萨尔。”虽然打算北上,但萨尔不打算放弃这些兽人,这倒是不他心存善意什么的,而是他需要一个充满了矛盾的部落,只有下属不那么团结,才能阻止他们在背叛时一股脑的联合起来对付萨尔。而这群兽人,就是他用来搅乱北方兽人的搅屎棍。“我来时遇见了一队兽人,他们也自称损脊部落的兽人,不知道是不是您的部族。”适时的,萨尔抛出了一个足以让乌祖暂时安心的消息。

  “是的,”这位饱经风霜的兽人酋长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既然他们遇见了您,那么他们应该是安全的了,请再次接受我的谢意,伟大的战士。”乌祖说着就举起了自己的斧子,高呼到,“萨尔!!!”

  “萨尔!!!”他身后的兽人战士们也跟着一起高呼起来,他们知道,也为此感到喜悦,这个名叫萨尔的战士拯救了他们的部族,让他们有机会再度拾起自己的荣耀。

  ……

  “祭祀,你真的认为那个自称旅者的兽人还会跟过来吗?”温库,也就是乌祖派来执行撤离任务兽人朝着老祭祀疑惑的问到。

  “会的,我在他身上看见了先祖伟大的意志,我周身的元素甚至都在为他躁动。他就是先祖派来拯救我们兽人的,人类派出邪恶的兽型人入侵我们的家园,而先祖也赐予我们伟大的战士对抗人类的邪恶。”老祭祀认真的解释到,萨尔从一开始就猜错了,那把食物真的就是为了给他填饱肚子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之所以只有一把,那是因为……

  “呃……”感受到腹腔里不断膨胀的东西,萨尔脸色发青的蹲下了,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回想起这种难受的感觉自己似乎经历过。那还是他在地球上时,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不少压缩饼干,他一开始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就按照以往的食量吃了两块,结果那天晚上他差点就被送进医院了。现在这种情况和当时很想,简单来说就是他,吃撑了。

  “萨尔,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乌祖看见萨尔捂着肚子蹲倒在地,以为他是在和兽型人的战斗中受伤了,连忙喊到,“祖尔温,快拿些草药来。”

  “乌祖,我们的东西都烧干净了。我们没有草药了。”祖尔温虽然也很焦急,但他也没有办法。兽型人或许会带着药,但是它们的东西兽人不不敢用的,曾经就有人用了一些从兽型人尸体上找到的东西,结果那个战士就永远的失去了荣耀。

  “不,我没事,只是吃多了。”萨尔刚刚和大地之灵交谈了一会儿,知道他之前在老祭祀那里吃的是一种用兽人工艺加工过的干粮没什么特点,唯一的特点就是特别顶饿,一般兽人吃一把就可以应付一餐。这下也是萨尔自己作死了,没有弄明白那是什么东西就吃,他不害怕毒药(中毒了可以用先祖治疗解毒),但没想到他吃的竟然是兽人版“压缩饼干”,这就很尴尬了。好在之前激烈的战斗加速了他胃里魔暴龙的消化,不然他恐怕真的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撑死的萨满。

  萨尔挥手拒绝了乌祖想要治疗他的意图,他严肃道,“比起这个,你们的伤势才更为危险,不要乱动,我给你们治疗。”说完不给乌祖反应的机会,就对他使用了先祖治疗(万家灯火:话说零分法术是不是太变态了,我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下。老板:快把机器修好。(敲头)),随着一阵绿光闪烁,乌祖感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全部消散,甚至一些陈年旧疾也一并被去除了。由于之前被烟火阻挡住了视线,他并没有看见萨尔在对战兽型人时是如何使用这个法术的,所以他对于这种超越寻常的治愈能力是相当的惊讶,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萨尔又是二十多道法术连发,将所有还活着的兽人都治愈完毕。乌祖惊讶地看着萨尔,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个神秘的兽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能够使用如此强大的治愈法术,还是连发,却没有丝毫的疲劳,而更为可怕的是他不就前才和击败了几百只兽型人。

  “抱歉,乌祖酋长,这个法术有一定的缺陷,它会使受术者在三天内变得很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萨尔有些尴尬,他不是不想把那个使随从获得嘲讽的效果去掉,只是他成为萨满还不到四个月,对于萨满的力量体系还没有深入的认识和研究,虽然这三个月以来他有尝试过改进法术,不过萨满体系坑爹的过载设定和一路需要保存法力以备不时之需的危险导致他的研究几乎毫无成效。这也加剧了他想要尽快抵达北方控制住兽人主力的想法了,他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来研究法术。就像之前控制了教廷一样,安度因在那五年里对圣光法术做出了相当程度的改进和变革,有些甚至已经面目全非,还有一些他自己研发的法术,都大大的丰富了牧师的战斗方式,要说安度因的一生有什么能够让萨尔骄傲的,就只有那边他教给米斯特的圣言和……然而这些东西萨尔都不记得了,虽然很痛心,但是也不是没有找回来的方法,只要他拿回圣言和另一……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敌强我弱,先发育一波。

  萨尔本以为乌祖会对此感到不满或者愤怒什么的,但没想到乌祖没有露出任何不豫的表情,反而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

  “萨尔,你是说这个法术能够吸引敌人来攻击我们,是吗?”虽然不知道乌祖为什么会露出一副变态一样的表情,啊啊啊,我又开始怀念心灵视界了,但萨尔还是点点头补充到,

  “这个也是有距离限制的,大概只有对方看见你才有效吧。”

  “那真是太好了,萨尔,这不是什么缺陷啊!它是一种恩赐啊!”乌祖激动的搂住了萨尔,这让后者从他的行为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有了它,”乌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萨尔,“我们身为战士的终于可以保护好祭祀和投手了。”虽然乌祖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话,但萨尔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很多东西。他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还真是够原始的,战士们连自己的标配-嘲讽都没有,那还打什么仗。估计在萨尔出现以前这里的战士是单嘲靠丑,群嘲靠喷,仇恨拉不拉得住就看对面的忍耐力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不知道尽了多少战士的心酸,明明是要励志化身坚盾的,为什么每次最后倒下的才是自己呢?萨尔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无意间说了几句话就造成了这样的效果,虽然很感动,也为这些战士们的英勇而震撼,但他是不会为此改变自己的态度的。

  “乌祖酋长,”等到乌祖的情绪稍微平静一点后,萨尔开口了,“兽人部落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我必须北上回到自己的家乡召集族人联合起来对抗魔族。”

  听完萨尔的话乌祖皱起了眉头,这倒不是因为他歧视萨尔的出身,北方的流放兽人,而是萨尔嘴里的那个奇怪的名词。

  “魔族?你是指兽型人吗?”乌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地上躺着的一句魔族士兵的尸体。

  “?”这下萨尔也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又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这下他不得不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用这个和他们都不一样的词汇。该死的,魔族这个词的发音来自于光大陆上人类的语言,而兽人语中是没有类似的词汇的。等等,萨尔突然想到了,他没有说谎的必要,只要实事求是的解释就可以了,虽然兽人与人类是死敌,但是他现在是兽人,结合他远行的旅者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引起什么矛盾。要是实在没办法,那就……

  萨尔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不过乌祖并没有看出来,

  “嗯,是。魔族这个词是人类语里称呼兽型人的词汇,我曾去过人类的地界,那里也正遭受着兽型人的入侵,他们已经失去了大多数的土地和人口,现在恐怕没有多少剩余了。”既然是编假话也得编得像一点,在取得绝对控制权之前萨尔自然不能将什么都解释的一清二楚,那样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怀疑。

  “是吗?”乌祖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他有想过着会不会是萨尔的谎言,而萨尔就是人类或者兽型人派来的奸细,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合理,如果萨尔是奸细那他一定有所图谋,可是现在的损脊部落,乃至于整个兽人部落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图谋的呢?但兽型人是人类派来的凶恶怪物这件事是老祭祀向先祖确认过的,先祖没有欺骗他们的可能,那么难道萨尔真的在骗他?

  乌祖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地步,他已经认定萨尔在欺骗他,是人类的奸细,但他又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击败萨尔,要是现在就动手,恐怕这些战士又要有所死伤,这是乌祖所不愿意看见的。那么,为今之计,只有一个了。

  “萨尔,请再此等候一下,我去集结一下我的战士们。”乌祖的内心活动萨尔并不知道,他现在正在估计着如何快速但合理的控制住损脊部落,至少不能按照世界意志的方式,那样他就等于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萨尔估计世界意志本身也并非全知全能,祂只是长时间维持着一个针对着外来生物的“场”,这个场会不断的侵蚀外来者的思维,促使他们做出一些疯狂的事,而世界意志便可以以此找到穿越者们,进而对他们施加影响。至于为什么本该无所不能的世界意志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吃瘪到这种程度,萨尔觉得和自己身上的炉石之书,或者说控制着他这样的穿越者的外挂的存在有关。

  唉~一个个都是大佬,萨尔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探索世界的实力,但现实告诉他这个世界是阴谋家和力量者的舞台,虽然萨尔不是那种因为敌人太过于强大就感到无力想要放弃的人,但这种被人掌控命运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低头看看自己粗糙的手掌,萨尔知道这双手虽然掌握着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绝对算得上可怕的力量,但是在真正的伟力面前他并不比普通人强大多少。他指的当然不是一直在干扰他甚至让他很吃瘪的世界意志,那种身为一界之主却被人掌控的东西实在算不上强大。

  “但就是这样不算强大的东西却能像一个猴子一样戏弄着我,呵呵。”萨尔突然感到了极度的不甘,他甚至有一种立刻杀穿大陆的冲动,然而他立刻就将这种冲动压制住了,萨尔明白这又是世界意志的“场”在干扰他的思绪。他必须弹压住自己的情绪,至少现在还不是他暴露的时候。

  “祖尔温,这个拿着。”乌祖走到祖尔温身边,将他手中的战斧递给这位战士,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到萨尔身边。

  “抱歉,萨尔,我的战士们还有些虚弱,他们需要一些食物,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收集一些。”乌祖向萨尔发出了请求,萨尔不疑有他,欣然允诺。

  萨尔和乌祖离开后不久,祖尔温就举起了战斧,对着所有兽人战士喊到,“所有人,和我离开,立刻。”本来还在收拾战友尸体和休息的兽人战士们看见战斧和祖尔温严肃的眼神先是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后转为悲愤,但这些经历过数十次战争的战士们并没有骚动起来,他们之间长久的战斗和相处已经形成了良好的默契。祖尔温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挑战酋长,那么一定是酋长被迫做出的决定。那个萨尔有问题,所有的兽人都立刻想到了这个原因。但他们还是选择离开而不是一起去对付萨尔,旷日持久的战争早磨平了他们骨子里的那份冲动,热血上涌时他们最先想到的不再是撕碎敌人,而是部落的利益。或许这会使他们失去一些兽人战士的纯粹和疯狂,但这无疑是损脊部落能够在兽型人入侵的狂潮中存活下来的原因之一。

  ……

  “这附近已经没有食物了,对吧?”萨尔突然问到,他只是感到奇怪,是什么导致乌祖要对付自己,他明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而且他甚至不可能露出破绽。他就是安度因,这件事就连世界意志可能都不知道,乌祖这样的普通兽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萨尔知道多智近妖是不可能的,他不是那种面面俱到,什么都能想到的人,把控每一个人的想法,计算每一个人的行动,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了。甚至还要估计到可能出现的意外所导致的偏差,但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暴露了?起先他有怀疑是元素被世界意志控制了,但事实证明世界意志对于元素没有干扰能力。因为他已经从元素那里得到了很多真实的有关于这个世界真相的信息。那么久只有一种可能了,萨尔从头分析了一遍自己和乌祖之间的交流,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是他自己的疏忽导致了控制损脊部落的计划的失败。

  “谁能想到竟然是因为一句话出卖了我?”见乌祖没有回话,萨尔便在补上一刀。

  “你为什么要投靠人类?”乌祖终于确信萨尔是人类的奸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还有一丝惋惜?

  “如果我说我没有你信吗?”萨尔在做最后的努力,但他明白,损脊部落估计只能作为一处情报获取点了,既然乌祖感带他离开,那么那些留在原地的战士,估计已经离开了。

  “你还想狡辩,如果你不是人类的奸细,为什么替人类开拖,明明是他们派出了兽型人来屠杀我们的族人,你也是兽人,还是一名伟大的战士,为什么要抛弃你的族人,抛弃你的荣光?你忘了七十二年前人类将我们从卡兰的南部赶走的耻辱了吗?”(卡兰,兽人对光大陆的称呼)如果萨尔真的是人类的奸细,那么乌祖这几句话可以说是字字诛心,但可惜他不是,就算是,他也不会有什么触动。良心这种东西只属于被强者保护起来的弱者,他不仅仅是萨尔或者安度因,他还是需要独自面对世界的意志和某些对他还有更大恶意的存在。他本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有能力时他都不一定会去拉别人一把,更何况现在他也不过只是别人砧板上的一块肉罢了。

  “战士?”萨尔轻蔑地笑了出来,这个充满恶意的笑容落在乌祖眼里激起了后者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我是个萨满啊!”萨尔第一次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当然,也不算众。乌祖一下子愣住了,萨满,这个拥有者独特发音的词语仿佛唤醒了他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是个兽人,而不是别的什么,比如人类,魔族,或者是兽型人?”萨尔突然问了乌祖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乌祖的一生经历过许多事,但繁忙的日常事务和偶尔出现的意外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自己生命中的某些哲学。现在这个问题终于摆在面前了,为什么呢?乌祖竟然陷入了沉思,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个问题似乎牵连到他的本质。

  “嗯哼~”萨尔发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声,“因为你们不过是一些模仿品而已。”“噗呲。”利刃入体,萨尔用之前随手捡起的一把魔族士兵的武器刺穿了乌祖的身体。后者的脸上还带着震惊的表情,但萨尔知道那不是因为他将要死去,而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种族的真相。

  “呵呵。”一脚踹到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的乌祖,萨尔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没想到世界意志竟然会伪装成兽人的先祖之灵。虽然他在世界意志降临到乌祖的身体里前就摧毁了祂的载体,但他的存在已经不在是一个秘密了。

  “那就,来吧!”

  ……

  “他竟然还活着!”淡蓝色仿佛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祂没有想到那个连灵魂都被祂吃掉的异界生物竟然还活着。“轮回者已经到来,主神的部分意志将会在此停留,我连自保都来不及,他却在这种时候复活了。”淡蓝色甚至还能回味起他那干瘪的灵魂的味道,虽然疑惑为什么有着单人穿梭系统的存在会被祂多得灵魂,但祂检察过他的记忆,没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

  ……

  “这次的任务有两个,二选一。我们有五个人,大家投票决定吧。”死亡旷野里,一只散发着温和光晕的光团发出一阵柔和的声音。

  “主线一是摧毁艾莎·乌瑞恩,无时间限制。我们情报不足,但是这个姓让我联想到几个不好惹的人物,我不建议选择这个。”虽然这道声线相当的甜美,不过这声音的主人按人类的审美观念看来实在算不上甜美。“她”是一只大甲虫。

  “主线二是摧毁艾芙·斯塔罗格,也是无时间限制。同样我们没有情报,所以我不做说明。”这次说话的终于是一个看上去比较像人类的生物了,除了额角有几块淡粉色的鳞片外,他就几乎和一个正常的人类美男子一样。

  “那么,开始投票吧!”浑身散发着科技气息的某种类似于软体动物的生物坐在机械仓里发出明显是由电子合成的声音。

  投票……

  最后说话的是一团不断变化着外形的东西,当然你要说他是生物也行,

  “那好,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