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好,boss们,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再次见面,尽管是面对更多的boss,赵某人也没有了先前的害怕,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怕过。

  “等等,你先注意下你自己的问题。”麦迪文率先开口。

  “我的问题?”

  “你在拥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时一直都是在以你认为合适的态度面对你周遭的人,而实际上你本身是极度缺乏感情的,对吧。”这次是拉法姆在接话了。

  “是吗?”

  “就像你以安度因的身份活动的最后时刻,你只是认为这个时候你应该是放弃了一切的样子,所以你选择不做任何的抵抗而死去。但是那个时候你明明已经意识到和你作对的世界意志已经露出了破绽你为什么还要放弃呢?多坚持一会儿不行吗?还有为什么要早早的沉默自己,你就没有一点身为主角的勇气吗?”巫妖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主角的,勇气?”

  “算了,让他自己思考一下吧。我们来两把炉石。”克总掏出了一副纯金的纳克萨玛斯套牌,在巫妖王面前晃了晃。

  “等等,我来。”

  “我也来。”

  “还有……”

  “我先来。”

  ……

  那边的诸位首领们已经开始了激烈的比赛,而赵某人这边却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从未想过自己最深的秘密会这样被人以一种难看的姿态暴露出来,虽然他们中绝大多数并非人类。或许在地球上时他是别人眼中的所谓成功人士,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一直渴望的东西正是常人都习以为常的感情,其实这么说也不对,他能够理解并表达出大多数的感情,可是他始终不明白爱是什么样的意义。不知多少个黑夜,曾经的他从空白枯燥的梦境中醒来,却找不到滋润自己干涸冰冷的内心的东西。他也有过家人,父母,他们给予他的爱不必其它父母少,他自然不会愚蠢的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东西,然而纵使他能够感受到关怀,温暖,期盼等这些温暖我们生命的美好,他却体会不到那种名为爱的东西。当他的母亲躺在病床上握着他的手告诫他时,他只觉得自己是在尽一项义务而已。当他的父亲被人推进太平间时,他只觉得自己又见证了一场死亡而已。似乎所有的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在公司里的口碑很好,他的员工下属都认为他是一个很完美的老板,然而他自己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卑劣的伪装而已,正因为没有真正的爱过,所以他能够以绝对无情的态度利用每一个人。什么温和礼貌,什么平易近人,全都是装的,他丰富的知识和几乎毫无波动的内心赋予了他完美的假面。他就是那个能够在任何时刻都做到完美的人,不论是恐慌还是勇猛,不论是卑劣还是高尚,赵某人就像一台加装了所有感情程序的设备,足以做到根据环境来改变自己的能力,然而伪装再怎么优秀,也掩盖不了他那面具下冰冷机械的核心。

  “其实我并不发对被世界意志所支配,因为祂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思念和牵挂是什么滋味。”他突然开口了,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和谁交流。“但是我明白啊!我终究还是我,一渴望感受到爱的普通人。所以我放弃了,安度因·乌瑞恩。”

  所有的boss们都停下了,静静地看着他。

  “我在想,就这样让我多感受一些不好吗?可是到了最后,当我沉默掉自己后,我就知道了,我的死期已至。安度因还是那个安度因,但是赵某人早就不是那个赵某人了。所以我选择放弃了,我得为自己找回场面,人类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但是这个世界不能只有人类吧?既然祂选择成为圣光的化身,取代了我的位置那我就去亲手将祂打回去。”赵某人平静的说着,既不愤怒,也没有豪气。就像在述说一件平平淡淡的小事一样。

  “你这样去,还是会被祂影响的。”玛克扎尔王子用他那略带邪能的语气说到。

  “无妨,祂能影响我是因为我渴望祂给我带来的爱的体验,但我不会再犯下这样的错误了。”赵某人信誓旦旦的回应到。

  “让他去吧!必要时就用奥术之尘吧!我们可不是只会打炉石而已。”巫妖王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大螺丝拦住了他,并转而将剩下的话告与赵某人。

  “我知道了。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不过份解惑的快乐还是留着和复仇的果实一起品尝吧!萨尔!”他对着boss们点点头,将6400尘倒在萨满的图标上,随即身形一闪,化光而去。

  牧师的图标是灰黑色的,说明安度因的身体没有被毁掉,至少有一部分被保留下来了。那赵某人现在自然是不能使用牧师的职业了。好在他先前保留了不少的奥术之尘,兑换一个新的身体还是绰绰有余的。这次他倒是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精灵虽说实力不错,但是安度因先前控制着人类时发展了五年也没听见过精灵的消息,估计是出了不小的问题。要不然这个站前世界第一的种族也不会仅仅因为魔族的入侵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么就只有兽族可选了。安度因时他有了解过,这个世界的兽人和魔兽里的竟然是一样的,当时他得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很疑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也没有深思。现在看来恐怕就是世界意志影响的结果。

  “这怎么有血迹还未干涸?这里是安度因死去的地方!”和上次一样,萨尔从传送门中出来后先是打量了一下自己周围的环境,无视了极为眼熟的环境,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地上那滩微微凝结的血迹,因为这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更显眼的事物了。血液是在心脏和血管腔内循环流动的一种组织。成人的血液约占体重的十三分之一,由血浆和血细胞组成。血浆内含血浆蛋白、脂蛋白等各种营养成分以及无机盐、氧、激素、酶、抗体和细胞代谢产物等。虽然萨尔不知道异界人和地球人在生理结构上是否有相似之处,不过安度因时经常参与救助工作的经历还是给予了他一定的经验。这曾经有过一具尸体,而且死亡时间绝对不超过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这个时间就很值得玩味了。结合萨尔现在看到的场景,以及还不是很刺眼的阳光,还有一旁还在冒着火星的篝火,萨尔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安度因倒下的地方。那么艾莎是如何做到在这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解决魔王,艾芙以及马可的呢?虽然她手上拿着安度因的奎尔德拉,但是这周围并没有什么大规模战斗的痕迹,如果发生战斗,那种巨剑在这种不算稀疏的丛林里是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的。

  会不会是艾莎事先已经和魔王串通好了?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艾莎是身体里的可是世界意志,就和初代教皇的情况一样,他们各自原本的灵魂早已不复存在。世界意志连安度因这样有系统保护的异界人都能影响,对于艾莎这样的原生人类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萨尔不否定这种情况,不过现在不是他解决疑惑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北上前往兽人的驻地,召集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才能拥有和艾莎正面较量的资本。更何况艾莎手里还有终极武器奎尔德拉,萨尔突然觉得自己是活生生将自己从一个休闲玩家变成了残酷难度挑战者。萨尔发誓,以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到无敌模式了,万一又想现在这样为他人做了嫁衣那可真是愚蠢。

  “该离开了。”萨尔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这个世界的日生日落倒是和地球很相似。“那么,我们这也算南辕北辙了?”他自嘲式的笑了笑,愚蠢的圣光化身已经永远都倒在这片土地上,现在是天灾的冰冻之心的回合了。

  ……

  从莫德王都到教会驻地大概是一个月的路程,而我已经走了大概三个月,从气候和土壤结构的变化情况来看,我已经到达了兽人的地域。天气已经有了转冷的迹象,不过这些魔族并没有退回南方的意图,但是经过这三个月的观察,魔族的进攻态势似乎得到了抑制,不知道这是魔王还是艾莎的手笔。萨尔仔细地分析这现有的情报,毁掉安度因尸体的计划不急于一时。本来这个计划的目的就是为了保证自己有朝一日需要安度因·乌瑞恩这个身份时能够及时启用,但眼下他还要使用萨尔这个身份很久,那么等到自己率领兽人打回来时顺带毁掉也不急。但目前最严重的问题是他找不到兽人,而且食物和淡水也快要耗尽了。啥?你问他这三个月是怎么活下来的。一路上那么多魔族,你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要不是现在北方荒原天气转冷,魔族大多以大部队行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引起魔王的注意,萨尔的捕食计划不得不终止,他也不会为了食物发愁。

  “这样下去,不行,要是再找不到食物,我只能消耗奥术之尘兑换随从来吃了。嗯,现在还有将近两万的奥术之尘,如果选择兑换贪睡巨龙的话是绝对够吃的,就是这家伙处理起来比较麻烦。”萨尔选择了萨满这个职业以后才知道他先前还是牧师时学会的牧师法术都不能用了,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忘记了。这听起来似乎很好笑,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地就将自己学会并熟练使用了五年的东西忘得干干净净呢?但事实就是如此,大脑才是记忆的容器,对于已经换了一个身体的赵某人来说,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才对,他之所以只是忘记牧师的法术,这还是炉石之书的保护机制在起作用。好在他也不是没有留下后手,虽然教廷里的那本圣言暂时拿不到,但他还是为自己留下了一些后手的,虽然当初他的本意并非如此就是了。由于牧师法术的全部遗忘,萨尔现在积攒奥术之尘只能依靠萨满本职业的法术,可是玩过炉石的玩家都知道,萨满的过牌一直都是一个问题,主要手段也是最重要的手段就是通过马桶,咳咳,法力之泉图腾。但是因为这个图腾实际上是实体,也就是说它是一种随从而并非一种法术,那么在萨尔找到一个固定的居住点之前这个手段就不能使用。他曾经用英雄技能试过,图腾是可以被移动的,但是图腾本身的体积和重量严重妨碍了携带者的行动,这与萨尔要求的隐秘前行不符。好在萨满还有一种过牌手段,先祖知识,二费抽二,过载二,虽然卡牌效果很强,但是过载这个属性还是很危险的。在游戏里体现为下个回合可使用的水晶数目减少已过载的水晶数目,但在这个世界里它体现为二十四小时(一天真是神奇,一天的时间竟然是一样的)内不能使用这些法力水晶。好在萨尔这段时间内参与的打斗时间不多,所以他保持着每天只使用一次先祖知识的频率还是很安全的,没遇上什么需要使用法术却没有法力水晶的情况。

  萨尔用兽人独有的粗壮的绿色手掌插入脚下的土地,先前身为牧师时他能够轻易地感受到圣光,现在成为萨满后虽然对圣光的感应像是被加上了一层厚厚的封印,但对于元素的感应他倒是清晰了许多。

  这里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大型生物出现了,来自于脚下大地的信息告诉他他已经陷入了困境,最近一次这里有大型生物出没还是魔族向北开进的补给团队。他们应该是从黑暗之门那里来的,当时知道这个名字后安度因是很想吐槽的,不过这确实是形容那扇门的最形象的名字了。魔族本身并非这块大陆的原住民,他们是通过一扇门来到这里的,而先前安度因和梅丽莎要去的也是门那里,虽然他连一半的路都没走到就被黑了。那扇门的另一边就是魔界(又是一个槽点满满的名字),魔族的军队都从那里出发,然后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入侵这片大陆。

  但是这最后的一批魔族补给部队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而新的补给又迟迟没有经过这里,那么久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前方的魔族不对因为某些原因不需要补给了,可能是全灭了,也可能是找到了以战养战的方法;另一种情况就是魔族找到了更好的补给路线,这条补给先已经被废弃了。但不论是那种情况对于萨尔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脚下的土地告诉他他想要走出这片缺少食物和淡水的地域还要两天以上的时间,但是他的物资已经消耗完了。他从前天开始就没有喝过水,而最后的魔族肉干也在昨天被消耗掉了。

  “难道真的要吃随从了吗?”萨尔犹豫着,这倒不是他心疼奥术之尘,而是想要找到一个既能吃饱又容易制服的随从实在是太难了。

  “等等!魔暴龙蛋好像不错,只要煮熟了就可以吃,但万一跑出一直魔暴龙怎么办?”虽然经过炉石之书的魔改之后大部分的卡牌描述都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是亡语毕竟是亡语,萨尔也不知道会不会按照它写的那样触发。为了保证足够的战斗力,他不能浪费太多的法力水晶在制服自己的随从上面。

  “该死的,这个地方鸟不拉屎的,附近三公里内也没有什么活物,我在害怕什么。”最终还是饥饿冲昏了头脑,萨尔决定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一个小时后,

  “啪嗒。”一声,年轻的萨满,部落的大酋长,萨尔大人将一根还附带着肉末的骨头丢到一旁,满意地打了个饱嗝。他最终还是触发了魔暴龙蛋的亡语,眼见喝蛋汤不成,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开启了火山喷发,活活将自己的魔暴龙烤成了烤全龙。虽然外皮有些焦糊,内脏也没有烤熟,既没有老干妈也没有鱼子酱,但这餐魔暴龙他还是吃的很开心,毕竟是自己做的饭,怎么也不能说难吃嘛!至于吃的是自己的随从这种事萨尔表示他的内心毫无波动,对于他来说,队友只有一种价值,那就是存在的意义。如果魔暴龙活着的价值比死了的价值更高,萨尔也不会去吃他,但我们都知道,当一个生物快要饿死时,几乎没有什么同伴会有超过食物的价值了。同样的,萨尔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这一路他还不是靠吃魔族吃过来的,虽然有的时候会抢劫一些魔族的补给,但是这么做被发现的风险太大,还不如直接抓落单的魔族。当然,有的时候也不仅仅只是魔族……

  “那边,是……什么?”酒足饭饱后萨尔终于注意到远处冲天的火光,看样子已经烧了有一段时间了,不过刚才陷入吃货状态的萨尔没有注意到。“那绝对不是我的法术引起的,那么会不会是我想要找的兽人,或者是魔族,还是是说两者都有?”由于距离太远,萨尔没有办法从元素那里得到足够的信息,但是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实在不行就开闪电风暴跑路好了。

  所谓望山跑死马,虽然萨尔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远处冲天的火烟,但实际上他和目的地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远的,五公里以上的距离,可想而知那里的火势得有多么的庞大。

  “该死,现在只有一颗法力水晶,过载四,那么……尘魔!”他知道以自己的移速是不可能在火势减小前抵达那里的,但现在时间就是金钱,他必须做出应对,不然等他到了恐怕什么也找不到。所以他只好兑换了一个尘魔,这次当然不是用来吃的,当然尘魔本身身为元素生物也没有让萨尔下口的地方。尘魔,一费3-1,风怒,过载2。随着狂风的呼啸,一个由高速旋转的夹杂着大量沙石的气流组成的元素生物出现在萨尔身边。“快去,如果遇到像我这样的就回来像我汇报,如果不是就都干掉。”尘魔一出现,萨尔就对它下达了命令,好在这种元素生物对于自己的召唤这还是比较听从的,没有出现什么违抗命令的状况,对于萨尔的命令,尘魔没有回应,只是朝着他手指的方向袭掠而去,沿途刮起一阵强烈的风尘。

  风怒这个属性在游戏里主要就体现在萨满的随从上,萨满甚至有一种法术就是专门用来给随从贴风怒的。它的效果就是使拥有风怒的随从在一个回合里能够攻击两次,不过这个世界不是回合制游戏,自然不会有这样的设定被照搬,风怒现在的效果就是提供惊人的移动速度。萨尔估计尘魔的移速至少是自己全速奔跑的五倍以上,这样子对上普通士兵,不要说攻击两次了,攻击十次不会遭到反击都是可能的。

  “这样看来风怒这种属性在卡牌实体化后出现了惊人的不平衡啊!只是不知道其它的关键词会不会也有变化。”萨尔暗中思考着,但脚下的步伐也没有因此减缓,尘魔虽然拥有远超它面板数据二级的战斗力,但那只针对单打独斗,一旦对方人数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那尘魔的战斗力还比不上一般的1-3。他召唤出尘魔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探路和在有敌人的情况下牵制住对手,为他的到来争取时间。

  ……

  “乌祖,我,我们被困住了,是,是兽型人。”一个浑身脏乱不堪的兽人战士气喘吁吁的想他们的首领汇报到。

  “该死的,那些兽型人有多少?”乌祖,也就是这群兽人的首领,手握战斧,面色狰狞的问到。

  “不清楚,大,大概有十个损脊部落。”十倍的人数差距,损脊部落的酋长乌祖也不得不慎重对待,在先前的战争中他们已经损失了太多的战士,现在整个部族只有一些老弱病残,他已经是仅剩的为数不多的战士了。但即使是面对这样的危局,乌祖没有慌乱不安,反而展现出了他身为酋长应有的素质。

  “温库,去把没受伤的战士和受轻伤的战士们都集结起来,你选出五个受伤比较重的和你一起将部族中的妇女和孩子们送走,去死亡旷野。”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连口头上的应答都没有,名为温库的战士立刻前去执行酋长的命令,现在是整个部族生死一线的时刻,酋长身为部落的决策者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他们只要按照酋长的意愿行事就可以了。自以为可以拯救部族的计划反而会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敌人逼近了!”伴随着兽人特有的粗犷嗓音和隆隆作响的战鼓,乌祖的声音传递到了损脊部落剩下的每一名兽人耳里。“嘟~”战士们用他们的怒吼回应着酋长的警示,这是决死的战吼,是兽人们发起最后的冲锋的预告。曾经它也回荡在和人类,和精灵的战场上,在对方心中留下了难以忘怀的伤痛,这是赴死的悲歌,胜利者是不会传唱它的,因为在兽人语里,这个特殊的音调代表着耻辱。是战死沙场之人的耻辱,没有活着将胜利带回来,就是战士的耻辱。

  没有受伤的战士们拿起了最好的武器,因为他们将是这柄名为损脊的利斧的锋刃;伤势较轻的战士们解开了绷带,这些用于包裹伤口的布条会妨碍接下来的战斗,而且它们要掩盖住的伤口很快就不止现在的这些了;重伤员……没有重伤员,自从战争开始,损脊部落就只有能走的伤员(轻伤员)和战死者。来自人类世界的兽型人以惊人的破坏力摧毁了他们的一切,他们的粮田,他们的牧场,他们的家园,乃至于他们所珍视的一切。爱是那么的稀少而难以被人接受,但仇恨却廉价的随处可见。只需要一把利刃和一颗贪婪的心,就可以在人们心中种下这些漆黑的暗影。兽人憎恨着兽型人,尽管他们都崇尚着武力。

  没有坐骑的骑士,没有法力的祭祀,没有长矛的投手和一群半伤半残的战士,这就是损脊部落最后的力量了,他们有不得不赴死的理由,不仅仅是由于战士的荣耀,还有为了部落延续下去的心愿。

  看了一眼正在往回走,往他们来时绕过的死亡旷野前进的损脊部落的老弱病残们,乌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死亡旷野不是什么好去处,那里没有食物,也没有淡水,在战争之前,兽人部落还繁荣昌盛,还在快速发展的时候都没有人愿意深入那个地方,但现在他们为了部落的延续却不得不进入那个危险的地域。但乌祖知道他们别无选择,兽型人已经摧毁了兽人部落在南部的所有大型部族,再往北就是连兽人都不愿意居住的真正的荒原冻土,那里生活着的都是被流放的部族和一些原始而野蛮的怪物。北方的“同胞”们肯定不会欢迎他们这些曾经驱逐了他们的人,而且与其他酋长失去联系的乌祖也不知道这一路是否安全。没有了他们这些战士的保护,损脊部落剩下的兽人并不比人类平民坚强多少。但随即他的眼神又复尔坚定起来,战士必需有一颗坚硬的心,更何况他还是损脊部落的酋长。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他在心底告诉自己。

  “嘟~”

  “嘟~”

  “愿先祖庇佑这着我们!放火,什么也不要留给人类!”乌祖怒吼着,将原本用来在夜间战斗时照明的火把点着了,这些东西的量不是很多,只是应急用的,毕竟现在是兽型人占优势,幸存的战士们都知道在晚上点火取暖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特别是在这种平原上。燃烧着的火把被丢进了辎重里,离开的族人们已经带走了能带动的粮食,这些剩下东西对于留下来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咣当,咣当……”兽人们纷纷将自己手中的火把丢出,火势一下子就蔓延开来,不少含有丰富水分的物品在燃烧时会产生大量的黑烟,这对于损脊部落的撤退倒是一件好事,敌人不清楚他们的状况,就会变得束手束脚,那么他们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呼……”

  ……

  半个小时了,以我的速度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尘魔应该是到了,那里的烟尘似乎有些减弱了,排除火势减小的可能,那就是高速运动的风元素造成的影响了。就是不知道哪里发生了什么,在快点,只要在走半公里左右我就能向土元素询问这件事了。

  萨尔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但他心里清楚,在法力水晶没有恢复之前,他不过只是一个2-10的白板而已。可是冥冥之中又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他,要快些抵达那个地方。

  为什么呢?

  ……

  “已经过了半个矛尖了,虽然兽型人还是没有攻进来,但我们的战士也无法再忍耐这种恶劣的环境了。”(矛尖,兽人的计时方法,大致相当于人类的一个小时。注:光大陆的一天也是二十四个小时。)乌祖神色严肃,但从他那不断松动的鼻翼就可以看出他也是在拼命忍受着这污浊的空气。已经有不少战士因为吸入了大量的烟尘而昏迷过去,要是放在以往乌祖是绝对不会让战士们遭受这样的耻辱,但是他们现在的目标是保护剩余的族人能够安全的撤退,冲出去只是畅快淋漓的送死而已,为了部族的延续,就算是丢掉战士的荣耀也在所不惜。无视了战士们渴望战斗的眼神,乌祖选择继续忍耐。

  “加大火势,别让里面的兽人出来了。”一名头生双角,背负双翼的魔族面色冷酷的对自己的部下命令到。六个月前,他接到命令前往北方为入侵兽人部落的魔族部队运送补给,虽然一路上多有波折,还不时有士兵失踪,但是他还是成功的在时间截止前穿越了所谓的死亡旷野,虽然减员严重,原本一万多魔的部队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但好歹算是完成了任务。可是当他抵达了指定的地点时却发现这里没有他要找的魔,由于一个月前队伍里最后的法师也失踪了,他现在没有办法联系上魔族军部。这无疑是十分棘手的场面,魔族军军法严明,在没有完成任务前就擅自将自己的部队调离是要处死的,所以他不敢离开这里。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他发现了一伙兽人,虽然不明白这些兽人是怎么从先前的魔族军队手里逃过一劫的,但是他还是决定抓住这些兽人,从他们嘴里得到魔族军队的情报。

  可是这个补给军将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实力不足,如果他有一万魔的军队,他自然F2A就好了,可是他现在只有一千左右的军队,还要分出几百人看管补给,那么剩下的可以调动的兵力就不多了。他可是听说兽人的战斗力相当的可怕,比起人类来说是强上一大截的。而且负责进攻人类的是魔族精锐部队,而对付兽人的就只是一些普通的士兵,可他的补给部队却是由一些连人类士兵都比不过的老弱病残组成的,以几百人去进攻兽人,还是很有可能抱着必死的心态的兽人,他光是想想就觉得不是个好主意。好在上天垂怜他,那群兽人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用火光将自己包围起来,虽然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但他可不会在意对手是否愚蠢。

  “既然你们喜欢烤火,我就让你们烤个够!”补给军将领冷笑着下达了命令-维持住火势,别让兽人出来。他打算等里面的兽人被熏的,烤的全都失去反抗力时在来收拾残局。可他不知道的是,里面的战士虽然有赴死的决心,却绝对没有战胜他们的实力。

  ……

  “啊!”就在补给军将领估算着兽人的忍耐力时,一阵惨呼从他的背后传来。“什么人!”面色狰狞的魔族立马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转身面对他的敌人,可是他在转身的同时也立马愣住了。那是什么样诡异的生物啊?或者说连生物都算不上,那只是一团由尘土和狂风组成的不明物体而已,或者在加上那两个像眼睛一样的东西?然而就是这样看起来滑稽可笑的“东西”,却如同死亡的镰刀一般在肆意的屠杀着他的士兵。就和风一样,莫名的,他脑海里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尘魔在风怒的加持下拥有了超乎寻常的速度,这魔族补给部队的杂兵更不连碰都碰不到它。

  “冷静,集结起来,射死它。”补给军将领还是有些实力的,不然他也不会统领一军了,虽然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但是眼下将所有魔聚集在一起明显是最好的办法了,因为截至目前为止,对方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大范围杀伤的能力。

  有了主心骨的军队就是不一样,在得到了将领的命令后,原本还在四处乱跑的魔族杂兵们迅速的聚集到他身边,将弓箭对准了尘魔。而尘魔在处理掉几个跑的比较慢的倒霉鬼后发现敌人的阵型已经完成,它现在上去就是送死。无奈之下,接受了萨尔命令的尘魔只好围着魔族的军阵一圈圈转起来。

  “听我命令,覆盖式打击,放箭!”

  满天箭雨!

  ……

  “这么说,你们的部落被困住了?”萨尔总算是明白了火烟的缘起。但他同时也有了新的疑问,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会不会又是那家伙的手笔呢?

  “远行的旅人,我们的战士并不是被困住了,而是他们自愿为部族的延续而做出了牺牲。”一位苍老的兽人颤颤巍巍的靠近萨尔,一旁的兽人战士连忙上去扶他,看来这个老兽人在损脊部落里应该很有地位。

  “您好,尊敬的长老。”萨尔站立,行礼示意。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远行的兽人旅者,原本他是想说先祖之灵的化身的,但在他即将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改口了。因为他终于明白现在的“指引”是什么了,那是世界意志的“引导”。他不知道世界意志知不知道他就是安度因,但他觉得祂有很大的可能不知道,因为这种引导只是针对于他这样的外来者的一种暗示,而世界意志本身并不能直接窥探他的思想,不然祂也没必要为了自己脑海里的知识费劲心思。在经历了艾莎的“背叛”后萨尔终于明白了祂想要什么,世界意志需要的是他的知识,来自于异界的超前知识,结合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光大陆无疑是一个很原始的世界,无论是地球还是艾泽拉斯在某些方面都有远超光大陆的知识。而这些东西正是祂需要的,所以他需要想安度因,萨尔这样的外来者迅速的成为这个世界的话语者,那样他们自然就会将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暴露出来,而世界意志也就间接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一定还有这着什么存在在对抗甚至于威慑着世界意志,让祂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读取他的思维记忆。这个存在或是炉石之书的制作者,或许又另有其人,但祂必定是保护着萨尔,或者说所有穿越者的,而且极为强大。正是因为想通了这一点,萨尔才及时改口,虽然一开口就说自己有多么伟大很不合理,但在祂的影响下这些兽人一定会立刻相信,至少不会有什么阻碍。但这不是萨尔想要的,世界意志想要他的知识,他可以给,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他,萨尔,或者说赵某人,从来不是一个甘愿被人摆布的人。这次他要堂堂正正和世界意志较量一番,不为别的,就为了替安度因失败的一生出口气。

  “请容许我再次介绍一下自己,我是一名远行的旅人,萨尔。”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神落在老兽人的眼里,自战争爆发后他第一次感觉到,损脊,有救了。